生于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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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生扯着嗓子应了一声，奶奶今年开始耳朵变得大不如前，稍微有些距离就必须大着嗓门才能听个大概。
　　林生将手上的水扑在宋白脸上，“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宋白蒙着一层水雾半眯着眼睛摇头，“我等会就回去了。”
　　“我炖了汤，你不试试吗？”
　　宋白笑了一下，“那我现在去喝碗汤。”
　　走出房间到客厅就能闻到浓郁的鸭汤味道，林生说着自己都在汤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如何按着步骤一步步来的，兴奋的小爪子乱蹿，上下乱舞，“我第一次弄出来能吃的东西呢！”
　　林生盛了一小碗汤，里面还有一段鸭翅膀，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你试试。”
　　奶奶眼中尽是可惜，“就喝碗汤啊，下回要来吃饭啊。”
　　宋白说，“好，下次来吃。”
　　“好好。”奶奶显然开心了，老人家其实很好哄的。
　　宋白喝了一小口汤，对林生竖了下大拇指，“很鲜。”
　　“是吧！”
　　宋白吃完了翅膀喝完了汤，林生和以前一样送他到地铁站，回来的路上绕路去书店买了本书，只不过在付钱时候刘佳明从他身边经过，林生想起来小年那天姑姑说他有事不能来吃饭了，还是第二天来看外婆的。
　　林生提着袋子喊了他一声，刘佳明行色匆匆像是要找什么人根本没有听见林生的声音。林生也没有放在心上直接回了家。
　　春节来的很快，鞭炮灯笼以及随处可见的红色彰显着新春的气息，走家串户还没安生几天就要火速迎来新的学期，高中生涯最后的一个学期，同样也比高一高二生早了一个多星期。
　　教室里的大家都是一张没有放足够假期的脸，还没从气氛里抽身出来就被各科轮番操了一遍，简直浑身舒坦。
　　等到整个学校布满了学生，教室后面的大黑板上也挂起了明晃晃的三个数字。
　　一百多天，看起来好像还有不少的日子。
　　林生看见方佳佳在桌角贴了一张手写日历，每过一天就划掉一天，时间的流逝从未如此鲜明，大家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为了那两天。
　　偌大的黑板除去倒计时，还有两句李白的名句。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是宋白写的，那天课后阿康找到他说让他写一些激励的话语。
　　明显感受到了高三教学楼和下面不一样的气息，每天做不完的试卷，每天看不完的习题，时间恨不得掰成两份来用，林生也很奇怪，题目都做了这么多了，为什么每次都还有错的呢！
　　起早贪黑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唯一知道的就是后面的数字慢慢减少成了一百。
　　阿康说要去大操场举办百日誓师大会。


第78章　
　　大家拿着板凳前往操场，大台子上挂起了红色横幅，写着百日誓师大会六个大字，还摆着一排长桌，上面放着话筒。大家按着平时做操的身高排序一个个坐好，每个班各占两排。
　　上午七点五十太阳张扬地挂在东方，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
　　林生坐在宋白前面，两人差不多是队伍末尾了，再后面则是各个班的班主任或叉腰或抱胸站在空旷处。
　　等到快八点，台子上的空位渐渐减少，还有一位从未见过的人。
　　林生坐在这后后面，其实是不太看得清前面有什么人，只能听见通过话筒传出来的声音，报出来的是一个从没听过的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个演讲家，对于这个誓师大会参加了不少，鼓励人心激励奋起的主题根本不在话下。
　　事实证明也确实是这样，这位可以被称作导师的人在这近一小时的时间内将气氛完全带动了起来，全场配合他喊着口号，所有人像是被打进了几斤名为信心和勇气的力量。
　　方佳佳和林生隔了四五个人，但是那高亢的声音强硬的从众多音色中脱颖而出，直接进入林生的耳朵，还能看见他舞动的双手，看来这一次的誓师大会他是大受鼓舞。
　　从头到尾林生只觉得这导师实在是太能说了，一个小时就没有停过，嘚吧嘚得像是吃了炫迈。
　　等到他终于说出一句谢谢大家，希望大家能够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回应他的是全场经久不息的掌声。
　　校长接过话筒开始下一轮的说话，林生粗略一扫台子上面除去他们两人还有两个，这估计都得说话，掐指一算应该还有挺久的。
　　林生觉得自己已经被这太阳给晒疲了，将板凳稍微往后面挪了一下就直接往后面一躺，倒在宋白胸前。
　　宋白低下头看他。
　　“借我躺一下。”林生眯着眼睛说。
　　旁边一排的人看见悄声笑着说，“林生你很爽啊。”说完往身后看了一眼，毫无预兆地躺下去，结果是换来一声卧槽！你给我起来！
　　宋白把手从林生腰上穿过去搭在他腹部，耳朵里面已经听不清上面校长在说什么了，嗯？不是校长了啊。
　　旁边的两人也终于达成协议，一人躺几分钟然后互换位置，林生侧着头笑看他们，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公平，当然他是用不上。
　　他发现他现在的姿势根本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在这些同学看来这似乎是非常正常的男生之间的相处模式，虽然其中一方是宋白是有点惊悚。
　　所以现在直男相处这么基？
　　林生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俩达成协议的同学，哇哦简直更过分，后面那方就直接将人抱住了，林生不禁感叹。
　　也许正因为是直男才能无所顾忌的做这些，甚至一些在课间发生更过的一些事情，而他弯了才会小心翼翼。
　　林生这微风吹着暖阳晒着，身后还有肉垫靠着，眯着眼睛感觉自己就快要睡着了，打破这宁静是班主任张康明。
　　“林生。”林生一睁眼就看见张康明嫌弃的眼神。
　　“起来坐好，这算个什么样子。”
　　宋白扶着他的背将人撑起来，林生笑着对张康明说，“好。”
　　他正经坐了没几分钟最后一位终于结束了他的演讲，自那导师之后林生就没怎么听上面的声音，大同小异。
　　最后所有人站起来齐念口号，颇有一种邪教的气势，雄赳赳气昂昂地扛着板凳回教室。
　　不说别的，这誓师大会确实带动了不少人的信心，只剩三个月一百天，拼一拼就算失败又如何，一样的日子怎么过不是过。
　　用最常见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享受沿途的风景。
　　林生是觉得这个旅途很艰难，时不时就得翻山越岭，手脚并用。
　　说起来高三的集体活动就是爬山，林生坐下就拍了一下前面斗志昂扬的方佳佳。
　　“干吗！”方佳佳气势如虹，站着俯视着他。
　　“佳佳。”林生伸手拽了下他，“我们坐下来吧。”
　　“不！我现在满腔热血！需要站着释放！”
　　“你还是坐着写套理综释放一下吧。”
　　方佳佳一下子跳开半米开外，义愤填膺道，“过分了哈，这种时候怎么能提理综这种邪恶的东西！”
　　林生一下子笑出来，“别做妖了，过来过来，问你点事呢。”
　　“说！”方佳佳又一下子蹦回来，“有什么事情要问你爷爷我？”
　　“可得了吧，我们今年还是爬山吗？”林生问。
　　方佳佳一下子脑袋就耷拉下来，几个字说得可谓是咬牙切齿，“是的！还是爬山！”
　　为什么用还是这个词呢，其实高三的上半年就已经有过一次集体活动的，当时也是爬山，所谓磨练心性大概就是这样了，高三了得多受些磨炼，可不得上学期下学期各来一次嘛！
　　邱宁这个地方山还是挺多的，去年早上七点出发走了一天，下午四点才搭上在另一侧山脚等待的大巴，一个个有气无力地回学校，方佳佳在那次活动中惨烈的走出了四个水泡。
　　只不过让大家想不到的事情是，今年的山不是去年山就不说了，居然还没有接他们回来的大巴，得靠自己一步步地再走回来。
　　早上临出校门就仿佛感受到了这一天的黑暗，果不其然还没到中午居然就下起了雨，一群人淋成了落汤鸡，好不凄惨。
　　大家在一个破旧的厂房里面躲雨，林生打了几个喷嚏，宋白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不会感冒吧。”
　　“不。。阿嚏…不会。”林生抽了抽鼻子。
　　宋白：“……”
　　你这样真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等了半个多小时外面的雨总算停了下来，但是相同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要是晴天的话也只是土路而已，这下了雨完全就变成了泥路。
　　他们这才刚上山没多久，靠近山脚部分的道路还是有稍微修葺一下的，比山上的路是要好的，毕竟没有那么多的泥。
　　最后还是在学校领导的授意下决定这次活动就此结束，原路返回。
　　不出意料的事情就是林生在回去之后就感冒了，一句话没说完整就打了喷嚏，扯着纸巾擤鼻涕非常不解，他只是淋了那么一下雨为什么就感冒了，而宋白差不多浑身都湿了还是好好地？
　　很不服气了。
　　林生脑袋晕晕的，撑着下巴眼睛就要睁不开了，讲台上的声音越来越朦胧，等睁开眼就是宋白在喊他了，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伸手试了下他额头，“温度很高，发烧了。”
　　林生昏昏沉沉的，自己摸了下额头，不过他现在浑身都是热乎乎的，根本摸不出来什么差别，抓着宋白的手，有气无力道，“好像是哦，你手很凉。”
　　“不是我凉，是你发烧了。”
　　林生没力气到不想说话，昨天还只是有点头疼，不是说感冒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吗，怎么还发烧了啊。
　　宋白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下课了，低声道，“你等会请假去趟医院吧。”
　　林生点了点头。
　　下课宋白看他站起来晃了下头，有些不安，“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没事。”林生空手离开，“我走着回家再去医院，没事的。”
　　一出教室呼吸到新鲜空气以及扑面而来的冷风，林生瞬间觉得清醒了不少，像是昏沉都好了点。去和阿康说明情况请了一天的假，阿康看他满面通红看起来气色就不正常，嘱咐着路上注意安全。
　　医院，一个无论何时都挤满了人的地方。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林生不喜欢这个味道，排了半天队拿着病历卡去二楼科室。不出意料也满满当当都是人，等待的长椅没有空位。
　　林生贴着墙站着，好难受，头好晕还疼。
　　终于等到医生喊他，戴着眼镜表情和蔼的大夫仔细询问着情况，在病历卡上龙飞凤舞，写下几行不认识的字，最后让他去查个体温再过来这边。
　　林生看着温度计上面38。9℃，果然是发烧了啊。


第79章　
　　回到家喝了药剂之后林生就蒙上被子睡了过去，身子像是灌了铅，完全不想动。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摸了摸他脑袋，将被子给他紧了一下。
　　“生生，生生。”林夏坐在床沿喊他名字。
　　林生费劲的睁开眼睛，眨了几下然后说，“爸。”声音嘶哑。
　　“热度还没有全部退下去，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身没劲，不想动。”
　　“不想动也不行啊，晚上煮了粥，起来喝一点再睡。”
　　林生含糊地说着好，“等会就起来。”
　　睁着眼睛在床上又躺了一会，碰了下额头，确实还没有退烧啊。林生盖着被子坐起来，总觉得被子重得将他要再次压下去了，晃晃脑袋摆摆手终于脱离了被窝，一身睡衣已被汗湿，被子也被掀开透着气。
　　拖着疲乏的身子林生简单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清爽了不少，不管怎么说出了汗还是有些好处的。
　　一小碗白粥没用小菜，林生慢慢一勺勺的吃完。
　　“还要不要？”陆瑶看他就吃了一点点。
　　“不要了，吃不下。”
　　陆瑶探过去摸了下他额头，“没事哈，今晚再睡一晚明天就好了。”
　　林生实在是没劲，刷了个牙就重新躺了回去，只不过下午睡多了，现在躺在那只是睁着双眼睛看天花板而已。
　　摸过床边手机一看，六点半多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林生。”是宋白。
　　林生半撑起身子看着门，“嗯，进来吧。”
　　宋白看他动作却是像要坐起来，走到他床边坐下，“坐起来干吗，躺着呀。”
　　林生将枕头立起来放在身后靠着，说，“都躺一下午了，你怎么来了，等会还有晚自习呢。”
　　宋白试了下他额头温度，轻轻笑了一下，“今天周六，你也是烧糊涂掉了。”
　　对哦，今天周六，邱一的高三周六晚上是不上课的。
　　“哪有。”林生很放松地看着他，“都想着你了谁还记得今天周几。”
　　宋白听他这直白的情话红了耳朵，“你有没有好一点？”
　　林生乖巧的点头，“吃了药睡一觉好多了。”
　　“感觉温度还没下去。”
　　“好像是还有一点点，没事，今晚睡一觉应该就差不多了。”林生握住宋白的手，“别担心，没事。”
　　“好，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林生乖乖地点头。
　　宋白走后林生坐了几分钟又重新缩进了被窝，吸了吸鼻子又缓缓沉睡过去。
　　还能隐约听见客厅传来的电视音，主持人略带磁性的嗓音穿过阻碍最终到达房间，林生从被窝里面伸出只手横在自己额头上，关了灯昏暗的房间只有被路灯照射到的窗帘透着光。
　　生了病的人原来这么嗜睡，林生早上被陆瑶喊醒时候已经七点多了，算了一下昨天睡了一下午，晚上还早早睡了，居然到现在还没醒。
　　陆瑶将家里的温度计塞给他，“量下体温。”
　　林生顺从地张开嘴含住了温度计，陆瑶拍拍他的头，“三分钟。”
　　一觉醒来林生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头也不晕不疼了，到时间一看温度果然已经下来了，伸了个懒腰就掀开被子打算起床，穿着睡衣走到外面，拿着温度计挥了挥手，“降温啦。”
　　“我就说今天就好了吧。”陆瑶笑着摸摸他脑袋，“去洗洗吃早饭。”
　　看林生早上吃了不少，看来胃口不错，确实是好转了，陆瑶让他在家好好休息，然后夫妻俩就出门了，说是约会。
　　林生笑着说记得给他带好吃的回来。
　　宋白来的时候林生窝在沙发上面看书，拿着一本讲义看得头晕目眩，叹了口气躺在沙发上就听见了敲门声。
　　“哇，你买了葡萄啊。”
　　宋白提着一袋紫黑色的葡萄，熟悉的去了厨房，“我给你洗点。”
　　林生跟在他后面一起去了厨房，洗的时候就偷偷吃了两颗，“好甜啊。”
　　林生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垃圾桶就放在脚边，里面一层葡萄皮，他抽了张纸擦擦手，“怎么想到买葡萄了。”
　　“昨天，阿姨和我说。”
　　“啊啊啊啊！和你说了什么！”林生一听见是他妈和宋白说了什么，立马抱着靠枕紧张地看着他，不会说了什么黑历史吧，妈妈啊！
　　宋白笑了下，“就说你一年级时候有一次发烧挂水，然后呢，你说你想吃葡萄。”
　　“就这样？”
　　“对啊。”
　　林生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情。”
　　“看你今天精神好了很多啊。”
　　林生索性侧身倒在他怀里，“对啊，早上量体温已经降温了。”
　　宋白低下头亲了亲他额头，然后说，“嗯，降温了。”
　　林生眯着眼抬起下巴吻上他的嘴唇，毫无忌惮地唇舌相交，轻轻咬着宋白的下唇，拉出一条银丝带着狡黠地笑，“感冒传染给你啦。”
　　“没事。”宋白捏捏他的耳垂。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跟着温度一起高起来的还有气氛，呈现出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黑板上的倒计时也在不知不觉中减少，林生穿着长袖单衣听着广播里的英语听力，这学期的成绩都在平稳的发展，这次的考试不出意外也是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下几位。
　　还有最后几十天，林生是觉得那些考点难点都印刻到了脑子里面去，每天都在不断地重复回忆。
　　今年的枇杷也应季上市，林生从袋子里面捞了一把递给宋白，“超甜。”
　　林生的自行车突然坏了，打算等这两天考完试再去修，宋白路过水池洗了一下带着柄的枇杷，“看你这次考试好像很轻松啊。”
　　林生笑了下，“游刃有余。”
　　成绩下来确实如林生自己所说，这次的排名居然到了十二，乐得他差点在教室里面抱住宋白亲一口，整个人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
　　方佳佳对于林生这成绩目瞪口呆，晃着脑袋咋舌，“林哥太牛逼了。”然后话题一转拿出一个本子放在林生桌子上，“同学录。”
　　最后这段时间了，班上确实不少人开始买本子来给同学写同学录，林生在方佳佳之前也写了几本了，不由好笑道，“你也搞这个啊。”
　　方佳佳伤感地说，“这都要毕业了，你看每天晚上放的那个歌，我的天，感觉下一秒就各奔东西了。”
　　“好。”林生说，“等会就给你写。”
　　“你写好给宋白。”
　　宋白闻言抬起头，眼睛里都是疑惑，“我也写？”
　　“好歹也几年的前后桌了嘛。”方佳佳朝他笑起来，露出小虎牙。
　　林生写好递给宋白时候问，“你写过同学录吗？”
　　宋白摇头，“没有。”
　　“没事。”林生翻到自己那一页，“看我怎么写的，就这样。”
　　宋白仔细回忆着方佳佳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原来这些东西也会出现在同学录里面啊。他写下了自己的一些信息，然后开始挤牙膏一样一个一个往外吐着字，感觉语文作文都没有这个难。
　　同学录的风潮正是大热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又开始拿着校服签名了，蓝白色的校服后背签满了大家的名字，林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签的字是最多的。
　　时间无声无息地往前走，倒计时也毫不留情的只剩下个位数。
　　大家的东西也渐渐拿了回家了，少了堆积如山的书本，教室里面像是少了什么一样，每个人的考点也下来了，林生就在邱一考试，宋白则是在刘佳明的母校，在考前的前两天林生陪着他去看了一下考场。
　　这是林生第一次来这个学校，看起来还挺不错的，没想到居然能在布告栏上泛黄的纸张上看见刘佳明的名字，看来去年真的是考得很好啊。
　　作为考场的教室都被收拾好了，宋白站在窗户边上看自己即将度过两天的地方。


第80章　
　　时间过得很快，也过得很快。
　　一眨眼就到了考试当天，说不紧张都是假的，林生捂着狂跳的心脏坐在位置上，震动声通过手掌传到鼓膜，砰砰砰。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林生写语文作文时候落了下来，他轻轻扬了一下嘴角，高考的下雨率和运动会可以比拼一下了。
　　滴滴答答的雨声，吱吱呀呀的风扇声，沙沙哗哗的笔声，但林生觉得自己仿佛能听见黑板上挂着的时钟的走秒声，一下一下。
　　写完最后一个英语单词，林生深深呼了一口气，两天终于结束了。
　　尽人事，听天命。
　　陆瑶和林夏也是小心翼翼的过了两天，心中也是紧张，林生看他们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情笑了出来，“考得还不错。”
　　陆瑶接过话头道，“尽力了就好。”看了一眼林夏笑着说，“你知道的我和你爸是很看开的，一开始就没有给你什么压力。”
　　“像你们这样不给压力的父母不多了。”林生一直觉得自己父母对自己基本上就是放养的。
　　陆瑶拿过一旁的志愿指南书，“成绩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看看学校？”
　　“要半个多月吧，还早呢。再说我的第一志愿已经选好了。”
　　“那还有第二第三志愿呢，都得看看。”陆瑶随便翻了一下就看见了青大，“生生你这个第一志愿分数挺高。”
　　青大的分数线当然高啊，这书拿来他还没有翻开看过呢，他凑过去说，“我来看看。”
　　林夏是根本不知道他的志愿是青大，这会看见分数有点惊讶，“生生想去青大啊，你成绩这么好的？”
　　林夏现在的印象还停留于林生刚入高中时候的分数，这简直就是质的飞跃啊。
　　其实林生自己自从考完就很淡定，只要不出意外按照估计的分数是没有问题的，刚刚和宋白打电话，几个不确定的题目也当场对了一下。
　　因为宋白就是参考答案。
　　等成绩的这段时间简直就是狂欢，班上同学举办的聚会，今天这里吃明天那里喝，不过宋白去的只有一次。
　　林生到宋白家的时候没有看见宋青，然后反应过来她还没有放假，瞬间就开心了起来，今年的假期有三个月，是学生时期中最长的一个了。
　　“后天就出成绩了，志愿应该是下个月初。”宋白坐在自行车后座说。
　　“听你说得突然紧张了。”林生的声音顺着风吹散。
　　宋白笑了一下，握着车架的手抓上林被风鼓起的衣摆，“决定好了是去海边还是去草原？”
　　两人在之前就决定成绩出来之后出去玩一趟，只是林生这个选择困难症觉得大海美草原也美，根本无法取舍。
　　“啊！”林生哀嚎一声，“你定你定，我都想去。”
　　“那就都去。”
　　对于他们所处的邱宁来说，大海和草原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