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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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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站台等了十多分钟,上了一辆城际公交。这是去往市郊的最后一班车,车上人不多,程非池在最后排的角落位置坐下,偏头看窗外,车里车外仿佛被这一扇窗分隔成泾渭分明两个世界,窗户的那一头是暖洋洋的热闹,这一头是冷冰冰的颓然。
  只有他一个人被隔绝在外。
  程非池在车上给易铮打了个电话。易铮听到他询问叶钦具体调查了些什么,当即了然地笑:“我早就说过那小子不单纯,现在肯相信了?”
  从易铮的口中,程非池得知叶钦调查他的时间是在前年九月份,也就是高二刚刚开学的时候。
  那会儿他连叶钦是谁都不知道,他头一回痛恨自己的记性这么好,至今还能清楚地叶钦第一次给他送早饭是在十月底的某个星期一,而在这之间,发生了便利店栽赃、扎轮胎,还有体育课顺手扶了下快摔倒的叶钦这三件事。中间没有其他交集和任何过度,叶钦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开始追他的。
  易铮神通广大,连叶钦调查了些什么都知道,不等程非池问就直接说了出来:“除了查你的家庭关系,查你母亲,还查了叶锦祥那些日子的去向。据我所知,叶锦祥在外头养着一个情人,至于叶家这小子把你和他放在一起查,是顺便,还是巧合,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程非池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说了声谢谢。易铮不费吹灰之力了却一桩心事,语带笑意:“谢什么,我是你的爸爸。”
  挂电话之前,易铮又想起别的:“对了,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叶家那小子身份证上隐瞒了真实年龄,他还没满18周岁,日期倒是与实际相符,十一月二十九号。”
  公交车在嘉园小区站停下。
  从后门下车的时候,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吹得程非池浑身刺痛。
  他以为是衣裳单薄的原因,可坐上电梯拿钥匙开门,直到进去屋里,他还是疼得厉害,这痛感像钢针一样穿透皮肤,顺着血管和肌理拼命往身体里钻。
  有几根戳进胸口,某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心脏已经停止跳动。麻木得几乎要失去触觉的手指摸到开关按下,眼前疏忽亮起,感受着吸入肺腑的冰凉空气,和眼前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家具陈设,他才知道自己没死,也没做梦。
  现实远比这些残忍一千倍,一万倍。
  卧室还是老样子,被子是他叠的,和枕头一起堆放在床头,冬至那天分别后就没人来过。
  去年的冬至,十二月二十二号,离十一月二十九号整整相差二十三天,难怪连着两年的这一天,叶钦都不用回家跟父母过生日。
  他那么恋家,为了离家近选了附近的学校,中午都要跑回家陪妈妈吃饭,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凭什么留给自己这个无亲无故的人?
  他从小娇生惯养,见过的名贵礼物成百上千,凭什么看得上自己送他的戒指?
  程非池茫然四顾,看着这间他们两人一手布置起来的屋子,觉得从前的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觉得这里像个家。
  目光迟钝地落在床头的玻璃罐上,程非池走过去,将它拿起。房间里没开灯,罐子里的星星闪着细微的荧光,他打开瓶盖,把星星都倒在桌上,就着客厅透进来的一点灯光,一个一个地拆开。
  右手包着厚重的纱布,手掌弯曲不能,以致动作缓慢艰难,他索性将纱布拆了扔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拆星星。越是往后拆,心里越是升腾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期待,似乎如果找不到那一张,他就可以假装今天什么都没听到。
  只需要这一件证明,他就可以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从脑海中抹去,连同那些刺骨灼心的疼痛。
  玻璃罐小巧,里面的纸星星并不多。只剩下最后五个,程非池目光专注,手指动得飞快,心脏也在胸膛里有力跳动,翘首以盼这份微小的希望。
  却在拆倒数第三个时戛然而止。
  拇指按住纸条慢慢抹开,拼凑出一行字。程非池定定看了几分钟,把每个字拆开揉碎再放到一起,用尽全身力气确认这句话的意思,然后把星星又叠回原样,放进玻璃罐里。
  捧在手上端详的时候,才发现瓶身沾了黏腻的血,糊得看不清里面的东西。铁锈味在鼻腔蔓延,他用尚且干净的手背把即将凝固的血迹抹掉,那颗星星还静静地躺在里面。
  沉重的呼吸间,遮住眼睛的薄纱被吹散,视线骤然清明。
  他懂了,叶钦过往对他种种的践踏侮辱,以及那些让他不得其法的反复无常,并不是在耍小脾气,而是他真的恨自己,恨到非得要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解气。
  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将这份感情视若珍宝,当做上天给他暗淡贫瘠的生活送来的一轮小太阳。
  到头来,这不过是另一个用谎言堆砌的城堡,在他为这片光芒和温暖留恋沉溺的时候,从天而降的一记重锤将这缥缈虚幻的建筑物击了个粉碎。
  不过须臾,那些炽热的阳光,跳动的心脏,鲜活的生命力……统统化作尘沙粉齑,风一吹就离他远去。
  叶钦说得对,他可不就是个傻子吗?
  程非池以为自己在笑,抬起头,窗户玻璃映照出他的没有半分表情的脸。
  原来一个人哪怕痛到极处,面上也可以不露分毫。


第四十六章 
  南国公馆的四人聚会持续到后半夜。
  叶钦答应罗秋绫晚上回家,零点刚过,刘扬帆就问要不要帮他叫车,叶钦摆手说:“不用,我还想再玩会儿。”
  赵跃惊奇道:“我们阿钦不是最听妈妈的话了吗?今天居然不着急回家?”
  叶钦斜睨他:“再多说一句试试?”
  刘扬帆笑道:“天天讲鸟语听鸟语烦躁死个人,难得回来一趟,还不兴我们多说几句中国话?”
  “你们说的是人话吗?除了调侃挑衅还有啥?弄得我也……”
  说了一堆扯淡的瞎话——后半句在叶钦舌尖转了个弯,又咽回肚里去了。
  周封打哈哈:“咱们几个不一直都这样么?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玩笑两句图个高兴嘛。钦哥你要是不痛快就来调侃我,我敞开怀抱等你……哎哟!”
  叶钦抄起桌上的打火机准确砸中周封的脑袋:“闭嘴吧渣男。”
  赵跃笑得肩膀直抖,对刘扬帆道:“你看,咱们这儿搞个比比谁更渣的渣男锦标赛怎么样?”
  两个小时后,时差还没倒过来的几人歪七倒八地躺在沙发上打瞌睡。
  叶钦也困,眼睛都睁不开,可他不能睡。他躺在沙发上拼命掐自己大腿保持清醒,不然睡过去再醒来就是天亮了,在他们几个眼皮子底下行动,要是被发现了脸该往哪儿搁。
  等到屋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叶钦悄悄坐起来,拿起桌上的杯子,蹑手蹑脚地往洗手间去。
  把饮料倒进水池的时候,叶钦生怕戒指不慎掉进下水道,用手小心地挡在杯口。接到戒指就放在水龙头下面猛冲,怕洗不干净还用了边上的洗手液,又想起不知谁说过金属制品沾染化学制剂可能会影响寿命,忙又继续用清水冲,冲得一点味道没有了才用纸巾擦干,最后还放在烘干机下面吹了半天。
  回家的路上,叶钦在车后座端详重新戴回无名指上的戒指,举着看放下看怎么看都觉得哪里不对劲。
  颜色好像变深了一点?钻好像没有之前亮了?明明是正好的大小,这会儿怎么感觉有点空?
  开着手机电筒研究半天,越看越膈应,恨不得打个电话问刘扬帆他们家的饮料是不是有腐蚀性,把他的戒指都搞坏了。
  自然没好意思打,扔是他自己扔的,真坏了也怨不得别人。叶钦蔫蔫地想,明天抽空去专柜跑一趟吧,看看能不能给保养一下。
  说到专柜,想起刚才赵跃嘲笑这戒指是假货的话。叶钦又抬手看了几眼,非常不服气,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假货?
  微信上有几条程非池发来的消息,他逐一翻过去,得意地昂起头,程非池才不敢给我买假货呢。
  兴许是喝了酒脑袋里稀里糊涂的关系,叶钦这晚又把那个噩梦做了一遍。
  梦里的程非池比上次离他更远,远到五官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晰。风很大,他想往那棵银杏树下走,脚却被钉在原地一样动不了,想喊程非池,嗓子也发不出声音,急得快要疯了,却只能远远看着,摸不到也够不着。
  醒来时满头冷汗,喘匀呼吸扭头看窗外,天已经大亮了。
  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新消息的屏幕让叶钦愣了一下。他翻到通讯录再次确认一遍,程非池的号码已经被他放出黑名单了啊,怎么没打来电话?
  叶钦有些等不住,想打过去,又觉得太丢面子。先不回短信也不来接机的是他,应该等他主动道歉啊,我打过去像什么话?
  不就拉黑了几个小时,还有没回他微信么,他程非池晾着我这么久,我都没发火呢。
  这么想着,叶钦忍住冲动,确认手机铃声音量开到最大,揣到兜里下楼吃饭。
  昨晚上到家就睡了,没顾上跟罗秋绫说话,这会儿又心不在焉,罗秋绫问他旅游见闻他也懒得讲,用勺子搅和碗里的菌菇汤:“怎么又喝这个啊,咱们家是买了一车蘑菇吗?”
  罗秋绫便不再说话。安静持续到饭毕,她叫住准备回自己房间的叶钦:“钦钦,你坐一下,妈妈有话跟你说。”
  叶钦以为又是传达叶锦祥的旨意,让他总结一下过去一学期的得失,做好准备迎接新学期之类的,正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瘫着听,偶然捕捉到到罗秋绫口中的“出国留学”几个字,猛地竖起耳朵,手指点自己的鼻子:“留学?我?”
  “嗯,爸爸妈妈想好了,还是让你念国外的大学比较好,你常去国外旅游,应该很快就能适……”
  未待罗秋绫说完,叶钦就打断道:“我不出国留学,我要留在国内。”
  他有点恋家情结,罗秋绫是知道的。她婉言劝道:“国外大学比国内环境好,能认识很多新朋友,你以后想去热带岛屿玩也方便。”
  叶钦不客气地问:“是叶锦祥的命令?”
  之前跟罗秋绫聊到高考的事,她还让他报个首都本地的大学,这样可以经常回家,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就变了挂,除了叶锦祥搞事,他没办法另做他想。
  罗秋绫被他直呼父亲的名字弄得呆了下,随后急道:“不是,是爸爸妈妈一起商量后决定的,你不要对你爸爸这么大怨气,虽然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大约是找不到合适的描述,索性放弃了,“但是他终归是你爸爸,也是真的爱你。我们不会害你的。”
  叶钦听到这种话心里就烦,站起来道:“你们俩商量就完事了,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他从小随性恣意惯了,最讨厌被人摆布。他认定这事是叶锦祥单方面搞的鬼,不知老头子用什么方法把罗秋绫给洗脑了,居然让她也同意将他送出国。
  罗秋绫跟上来还欲再劝,被叶钦按回座位上。他反过来安抚母亲:“放心吧,四个月后我一定考上个好大学,堵叶锦祥的嘴。”
  倒不是叶钦太过自信,而是他相信程非池。
  程非池说过要跟自己上同一所大学,学霸能上的大学,想来不可能差到哪里去,自己乖乖听话就好了。
  叶钦发现自从跟程非池相处以来,越来越习惯把所有事情都交由他来拿主意。从前的叶钦以掌握主动权为荣,后来却不知不觉地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因为他渐渐能体会到什么都不用干、只要依赖程非池就好的舒坦。
  能者多劳嘛,程非池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要是换做别人,他还不敢依赖呢。
  想到这里,叶钦就一点都不气程非池了,端着最后一点少爷架子在家等电话。
  然而手机一直没响过,中途他以为手机坏了还插上充了几次电,从太阳升起一直等到天空擦黑,一个电话一条微信都没有。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除夕,都没有。
  叶钦以为他又忙着打工,加上他妈妈还在住院,忙到没时间看手机也说不定。到除夕晚上实在等不住,心想以祝贺新年为理由打个电话,应该也不算丢面子吧?这么说服了自己,清清嗓子,拨通电话。
  忙音,没打通。
  再打一遍,还是没通。
  给他的手机号充了两百块钱话费,过半个小时再打,依旧忙音。
  叶钦一跃而起,程非池你居然敢拉黑我?
  用家里座机打过去,还是不通,急促的嘟嘟嘟声听得叶钦心里直打鼓。先前程非池虽然忙,也没什么空搭理他,至少消息还是会回的,有什么事能忙到几天都没空碰手机?
  ……难道他母亲病重?
  呸呸呸,哪有这么咒人家妈妈的。叶钦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又想到程欣是叶锦祥的小三,当即后悔自己打自己,揉了揉脸蛋,纠结坏了。
  微信倒是没被拉黑,消息还发得出去。叶钦给程非池发了句“新年快乐”,抱着手机等到睡着,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手机上一堆祝福短信,逐条翻过去,就是没有他在等的那一条。
  这下彻底坐不住,大年初一下午,叶钦就跑到市三院找人去了。
  他连程欣得的什么病挂的哪一科都不知道,护士管那么多病房,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他干脆自己来,按门牌号挨个病房找过去,把楼上楼下翻了个底朝天。
  一圈转下来无果,听说急诊部楼上还有两层住院区,又急吼吼地赶过去。那边的护士翻了下住院记录,说这栋楼没有姓程的病人,叶钦非要一间一间亲自找,找完一遍再检查一遍,确认没有程欣和程非池的影子,终于信了护士的话。
  “说不定转院了。”其中一个护士说,“转院记录不方便查,还是去问下病人家属吧。”
  叶钦这才察觉到情况有异,开车风驰电掣地来到玉林小区。
  在程非池家门口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把楼下的邻居惊动了。老爷爷把拐杖支在台阶上,伸长脖子说:“家里没人,别敲啦。”
  叶钦记得程非池说背过腿脚不方便的邻居老大爷上楼,想来就是这位了。他忙问:“这家人去哪儿了?”
  老爷爷摆摆手:“不知道,也许回老家过年去了吧。”
  因为先前调查过他们母子俩,所以叶钦知道程欣祖籍就是首都,程非池更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哪来的老家可以回?
  他坐在车里,盯着程非池房间的那扇窗户看了许久,天都黑透了也没等到它亮起,只好踩油门先离开。
  回到家就开始四处打听,高三(1)班认识的几个同学都让他问遍了,每个都说“我怎么知道谁有你跟他熟”。叶钦又不抱希望地去问周封,周封妹妹在程欣那边上过辅导班,说不定他家里人知道些情况。
  也想过找叶锦祥,但是顾虑太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罗秋绫目前还不知道程欣和私生子程非池的存在,现在摊牌势必引发大乱。人家过年热闹和气,他们家过年鸡飞狗跳,总归不太像样。
  不过叶锦祥自打今天上午出去后就没回来,大概还在为公司的事情忙。
  他忙他的呗,昨天在年夜饭桌上还板臭脸,弄得一桌子人都不敢说话,饭都没吃踏实。叶钦想到这里就生气,更坚定了绝不找叶锦祥的想法。
  晚一点的时候,周封那边传来消息:“我妹上学期就没在她那儿学了,说是身体不好没法再带学生。我妈昨晚上还给她打拜年电话了,关机,今天再打还是一样。”
  叶钦顿时泄了气,接着便被紧张和焦虑席卷全身。
  他翻了半天通讯录,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这时周封又打来电话,刚接通就大呼小叫:“我这不在南国呢嘛,刚才顺便问了下扬帆,你猜怎么着,在他们家监控里看到程学霸了,他来过,就咱们从纽约回来那天晚上!”
  总算得到有用的线索,叶钦满脑袋只想知道程非池去哪里了,其他什么都没空细想。听说程非池下楼的时候和孙怡然一道,立刻给孙怡然打了电话。
  接通后一句新年好也没顾上说,开门见山道:“那天你遇见程非池了?为什么不把他带进来也不跟我说啊,还是不是朋友了?”
  孙怡然被他这通质问弄得呆了半晌,回过神便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你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把人给气走了,你自己不清楚吗?哈,还好意思怪我?”
  叶钦彻底蒙了。
  他怎么会想到程非池当时就在外面听?他连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堆胡话,不太好听,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戒指给扔杯子里了。
  他想也没想,点开微信就给程非池发了一串“对不起我错了”,待到冷静下来,编辑了一条恳切的道歉内容,说自己那天被他们几个激得昏了头,再加上喝了点酒,就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我瞎说的,开玩笑跟他们闹着玩呢,都是假的,你别信】
  发完这句,叶钦又添上一句:【你别信啊,好不好嘛,哥哥~】
  末尾贴了个爱心。
  从前也不是没惹过程非池生气,再严重的都经历过,只要一喊哥哥,程非池当场就心软了。叶钦以为这次也一样,发完消息大松一口气,抱着手机睡了。
  第二天还是没能等到程非池的回复,电话也依旧打不通。
  叶钦的状态已经从起初的慌乱变成现在的迷茫,他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却又在心里极力否认,阻止自己深究。
  二月十三号是程非池的生日,他答应过自己会把那天的时间空出来。他说过不会骗自己。
  果然在二月十二号的下午收到程非池的消息:【有空吗?】
  叶钦上一秒还死气沉沉,收到消息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按下语音时又不想显得太急迫,压了压嗓子,道:“你猜啊。”
  程非池没猜:【在哪里,我去找你】
  叶钦便也没跟他绕弯子,直接约他一会儿在嘉园的公寓里见。放下手机就开始穿衣服收拾打扮,为了形象,还特地穿了一双样式很好看但是有系带的新鞋。
  他不会绑鞋带,家门口系一次,路上等红灯系一次,到地方下车再系一次。乘电梯到楼上,一脚迈出去,右脚鞋带又散了,叶钦心急火燎的想见人,干脆不管了。
  反正等下程非池来了会帮他系的。
  进到屋里,叶钦先去厨房把水烧上,先前经常在厨房门口围观程非池忙碌,做饭他学不会,烧个水还是绰绰有余。
  接着把两人的杯子刷洗干净,外面冷,程非池那个穷鬼肯定又坐四面透风的公交车来的,待会儿他到了就能喝上热水。
  做完这些,叶钦洗了块抹布,把餐桌餐椅擦了一遍,心想程非池说不定会带菜过来做,反正都要擦。
  在家从来不干家务的叶小少爷体会了一次劳动的快乐。他干得满头大汗,准备进卧室把里头的桌子椅子也擦一擦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叶钦抹布一扔,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开门。刚拖过的地有些滑,险些绊一跤,开门时还在喘气,出口的话就带了些埋怨:“不是有钥匙吗?敲什么门啊。”
  程非池立在门口,穿着一件没见过的黑色大衣,衬得他的身材更加颀长挺拔。他把手上的钥匙递到面前,叶钦下意识就伸手接了,然后拉他进屋:“进来啦,外面冷,我烧了热水。”
  程非池不说话也不动,待叶钦拉不动松了劲,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
  叶钦以为程非池还在因为南国公馆听到的那些话生气,软声道:“对不起啦,对不起,我不是给你道歉了吗,干嘛这么小气……”
  “分手吧。”
  叶钦眨了下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了,抬头看程非池的脸。楼道光线昏暗,他看不清程非池的表情,只隐约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或许是声线,或许是看他的眼神,总之跟从前不一样了。
  心突然慌得厉害,叶钦去拉他垂放在身侧的手:“干嘛,还生气啊?我都知道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呗……”
  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意识到程非池没有回握,那几根修长有力的手指,一根都没动一下。
  从前只要被程非池牵着手,浑身都暖洋洋的,眼下这只手分明还是滚烫的,可热气一丝一缕都不往他身上传递,两人之间仿佛立起一堵无形的墙,比三尺寒冰还要冷硬。
  程非池像刚才那样,慢慢把手抽回来。他的呼吸清浅均匀,纹丝不乱,轻抿的薄唇再次张开:“我们分手吧。”


第四十七章 
  “什、什么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叶钦又去拉他另一只手,发现异样,注意力登时转移,不管不顾地倾身去他背后抓,摸到厚厚的纱布,赶紧收敛力气:“你手怎么了?上次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
  程非池往后收了下胳膊,轻巧地躲开了。
  叶钦对他这持续的冷漠抗拒十分不满,不禁有些烦躁:“你到底怎么了啊,什么气你打我骂我啊,有必要不让我碰,还说什么分手吗?”
  在他眼里,“分手”两个字可以跟赌气划等号,就跟他拉黑电话号码、不回微信是同一性质,通过这种方法来宣泄自己的不满,效果等同于说一句“以后别这样了”。
  可程非池这里的“分手”显然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他只沉默几秒,说:“就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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