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咱俩都很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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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顾林愣了一下，看了眼一脸高兴的李书，眼神暗了暗，“啊，行。”
　　李书往顾林身边靠了靠，胳膊搭在他肩上，指尖戳了戳顾林的脸：“你怎么傻了吧唧的。”
　　顾林调整好表情，故作轻松地小声说：“傻了吧唧的？你是说你自己呢吗？李小傻逼。”
　　“我靠！顾大傻——”李书张嘴就要骂回去，意识到顾妈顾爸还在又硬生生地止住了，看着顾林得意的眼神心中一口恶气出不去差点气个半死，只能瞪了顾林一眼解解气。
　　顾林笑了笑没继续说话，李书自讨没趣，只能又回到顾妈那里讨论W市的著名景点。
　　顾林时不时插一句，心不在焉地又坐了会儿就借口写作业提前回房间了，李书还顾自兴奋着，没管回去的顾林。
　　李书从小到大都没跟着长辈出去玩儿过，现在终于可以和顾爸顾妈一起去旅游了，还有他最爱的顾林，现在感觉自己简直是泡在幸福里一样。
　　多幸运才会遇到顾林，多幸运才会遇到顾姨和姨夫，这样没有血缘反而待他更好的一家人。
　　小时候李书看别人家的小孩子都可以在学校说一家人去旅游有多有趣多好玩儿，他特别羡慕，放学回家就扒着李爸的腿求着他带自己去旅游，然而得到的就只是一个大嘴巴子和一顿训斥——“要这要那！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儿呢！”
　　小李书不死心又去李妈那里哭着告状“爸爸打我，妈妈我们去旅游不管他了好不好”，这次没挨打，李妈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画好了妆就出门了，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全然的冷漠。
　　他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一个名存实亡的房子，不配称之为家，两个名存实亡的成年人，不配称之为父母。
　　这件事后很久，李书都不敢再去向他们提出任何要求，不敢奢求任何一份亲情，因为他得“懂事”。
　　他常常想，何谓“懂事”呢？
　　父母是不是总是习惯将他们暴怒或冷漠地对待孩子后，孩子的恐惧和讨好称之为“懂事”？
　　光是“懂事”二字就已经细思恐极了。
　　他这么爱和顾林撒娇，享受顾林的照顾，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世界上只有顾林会惯着他在乎他，不会离开他。顾林不会在乎他是谁，他做了什么，他怎么想的，只会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他依靠。
　　曾经的拼命靠近终于换回了一份珍贵的，真正的感情，他无比珍惜，却又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深深地沦陷……
　　收回思绪，李书伸了个懒腰：“顾姨我先去和林哥写作业去了。”
　　顾妈笑着点点头，拍了拍李书的后背：“去吧，加油好好学，有进步顾姨还有奖励！”
　　李书笑嘻嘻地站起来往顾林屋走，边走边回头：“必须进步！顾姨别忘了我们要去逛商场买衣服~”
　　顾妈摆摆手，一脸高兴：“忘不了，顾姨还能把你的事儿忘了。”
　　李书嘿嘿一笑，敲了敲顾林的门，没等顾林说话就走了进去。
　　李书蹦到顾林身后，一把搂住顾林的脖子：“嘿！顾先生，背着我学什么呢！”
　　顾林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弹了李书胳膊一下：“背着你学的多了，你要不要都学一遍？”
　　出乎顾林意料，李书爽快地点点头，起身就去拿作业，嘴里还嘀咕着：“确实该学了，刚才太兴奋一直跟顾姨唠嗑，耽误不少时间，林哥你帮我讲一下化学考试大题吧，今天老师讲的我没太懂。”
　　“这么主动？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瞎说！我哪次不很主动。”李书不乐意地坐下，“我这么积极你不应该欣慰吗。”
　　“欣慰，十分欣慰。”顾林点点头。
　　“这才对。”李书转了转笔，“我先写着，林哥你写完再看我的。”
　　“得嘞，小顾子都听李爷的。”顾林说。
　　顾林写着作业，眼角的余光里是一脸认真的李书。
　　从前他从未想过李书有一天会这么主动地努力，他欣慰的同时又深深地担心，担心如果李书被自己拒绝后会一蹶不振，担心如果真的戳破这层窗户纸，李书会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
　　所以，顾林垂下眼帘，所以他想到的方法就是，找一个女朋友，断了李书的所有念想，慢慢保持距离，让李书不至于接受不了。
　　这样李书或许会难受一段时间，但至少两个人的关系不会出现问题，大概，吧……
　　但总比直接表明态度要好很多。
　　就像李书不敢表明心意那样，顾林也不敢轻易拒绝，命运作弄，两个人最大的顾忌都是彼此，一个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个小心翼翼地疏远。
　　最后若是距离不变，就算是最好的结局了，若是两个人越走越远，谁都不敢想象那会是多么残酷的局面。
　　十一长假的当天，顾家全员早起，都高兴地清点着昨晚收拾好的行李。
　　因为十一长假素有“旅游看人”的恐怖，所以一家人商量过后决定先去W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镇——枫桥镇看看。
　　据顾爸的同事形容，那是一个未被发现的宝藏小镇，风景优美，民风淳朴。一家人决定先去枫桥镇呆一天，然后依情况而定，看第二天要不要再多呆一天。
　　再去W市市里买首饰，买衣服，晚上泡温泉解乏，找一个安全的宾馆住下，歇一天继续享受水上乐园的刺激。
　　每一个行程都安排在了李书的心坎儿上，他是最兴奋的那一个，昨晚上甚至激动得后半夜才睡着。
　　昨晚顾林说身体不舒服，就没搂着他睡。李书也没多想，仔细问了顾林的情况，看没什么大事不需要他看着，又怕影响顾林休息，就在自己的房间睡的。
　　精神亢奋的他后半夜甚至无聊到开始唱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许是唱累了就睡着了。
　　顾爸戴着个顾妈情侣款的大遮阳帽，指挥官一样激动地挥了挥手：“好嘞，准备出发吧！”
　　“是！长官！”李书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给顾爸顾妈逗得一阵笑。
　　顾林在一边照常扮演沉默是金的角色，默默又看了一遍李书带的东西有没有落下的，这是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他一时改不掉，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他也不想改。
　　他们没有跟团走，顾妈不喜欢跟团，总觉得一群人像没头苍蝇一样被导游指使得团团转，特别玩不开，尤其是还带着两个孩子，更不能束手束脚的了。
　　因为小镇还没通高铁，一家人只好坐小绿皮儿去枫桥镇，几个人的车票是连着号儿的，但顾爸顾妈恰好在后面一排，顾林李书单独在前排。
　　而且让李书崩溃的是，他和顾林号儿虽然连着但座位恰好是分开的，两人现在只能面对面坐着。
　　李书有些绝望地看着连在一起的三个座位，他不是受不了和别人挨着，他是受不了和一对儿情侣挨着，那男的还一个劲儿地瞪着他，生怕李书这只帅气的“男狐狸精”勾走他女朋友的魂儿似的。
　　李书心道：你女朋友脸上那粉儿都够给顾姨做一份黑暗料理了，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大兄弟你就放心吧，我心上人就搁我对面儿坐着呢，就是我前边这个帅得人神共愤看一眼真能被勾走魂儿的大帅比。
　　李书生无可恋的表情给顾林逗笑了，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顾先生：吃饱了没？
　　手机屏幕亮了，李书看了顾林一眼就知道是顾林发的，敲了敲手机回了条消息。
　　李宝宝：撑了，这狗粮质量不行，都是粉儿。
　　顾先生：忍着吧，还有四个小时就到了。
　　李宝宝：哭唧唧啊林哥，我想和你坐一起啊啊啊啊啊啊！
　　顾先生：你得学着长大。
　　李宝宝：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顾先生：没眼瞧了。jpg
　　李宝宝：没人性了你，割袍断义！
　　顾先生：多久？
　　李宝宝：一分钟！
　　顾先生：您可把我吓坏了。
　　李书叹了口气，没去看顾林，退出q｜q，准备找找游戏玩儿两把，坚持了十分钟，在各种断网威胁之下，李书最终还是放弃了坑队友，打开视频软件准备看个恐怖电影儿。
　　好久没看了，李书总觉得自己的胆儿更小了，光是看两眼封面就心跳加速的，左挑右挑李书最后选了一个封面是“刀削斧凿”脸的大胸妹的。
　　这国产校园恐怖片不是学校寝室就是学校厕所的，李书一看开头就知道是一群小姑娘寝室闹鬼的故事。
　　寝室好啊，他和顾林高三应该也会住校吧？天呐，他还没住过校呢，和顾林一起住，没了顾姨姨夫，想想都觉得兴奋！
　　但转念一想，李书又瞬间丧了。
　　没了顾姨姨夫还有一群室友同学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两个人平时的一些小动作肯定是要收敛许多的。
　　还不如在家，在家的时候他俩在自己屋里还是非常隐私的。
　　而且到学校就不能搂着睡了！
　　妈的千万不能去住校！李书暗暗地想。
　　女鬼照常是床底厕所门缝神出鬼没，没有任何新意却依旧把李书吓个半死，当然其中一部分惊吓不期然来自于主演们分贝过高的惊叫声。
　　李书非常不理解看见鬼的第一反应为什么不是跑而是吼，这种令人智息的操作连阅国产鬼片无数已经近乎百毒不侵的李书都有点受不了，他宁可看鬼也不想听声儿。
　　被吓得一惊一乍的李书成功将同座那个小姑娘从男朋友身上转移到顾林身上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对一切还浑然不觉的李书顾自在那享受着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完全没注意到那姑娘花痴到家的眼神。
　　顾林在一边看得想笑，觉得那男的脑袋上都快冒绿烟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找到这么个“十分有心”的女朋友也是够他喝一壶的了。
　　绿烟男看女朋友已经完全被这两个男狐狸精给勾了魂了，赶紧采取措施。
　　顾林离他太远不好操作，绿烟男只好从坐在他身边的李书这里下手——可劲儿挤着李书。
　　李书虽然没什么洁癖，但随便搁一个人身上都不会愿意和一个陌生人靠得太近吧，于是李书就往边上蹭了蹭，想着这大兄弟可能想在火车上和女朋友来波热烈的，他就不打扰了，顺便做个好事儿给他们腾个地方。
　　可李书左躲右躲最后都快一屁股坐地上去了这大兄弟还挤，察觉出不对，李书从女鬼的惊吓中抽空抬了个头，正好和大兄弟挑衅的小眼神儿对上，李书错过脸，他女朋友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和大兄弟呢。
　　这是要搞事儿啊，李书叹了口气，他都从良了，为什么这世界就总有那么多欠打的非要来送人头。
　　李书也觉得这大兄弟头上绿烟滚滚的了，出于同情，他也就没想动手。
　　“能往里坐坐吗？”李书语气还算平静地问。
　　绿烟眉毛抽筋了似的一挑，估计是想装一下霸道总裁但失败了，搞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一下，王八之气都没了。
　　“不能！小子我告诉你你别打我女朋友的主意知道吗？”
　　“知道。”李书老实地点点头。
　　绿烟立刻一脸得意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女朋友，结果女朋友也是个不争气的，一脸痴样地一心看着李书都没发现绿烟已经气到变形的脸。
　　这个时候说自己的女朋友无疑会让绿烟更丢人，他只能把矛头再次对准李书，指着李书就骂：“你踏马惦记别人的女朋友你小子要不要脸啊！”
　　再次从女鬼的惊吓中抬头，李书一脸懵逼：“啊？大哥你再说一次，我看电影儿没听清。”
　　李书那一脸的无辜加诚恳给绿烟噎得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顾林在对面踢了踢绿烟：“不想坐着就滚出去。”
　　绿烟抬头就想骂却被顾林阴沉的表情给吓了回去，咽了咽口水打算再次从李书这个“软柿子”下手，转头却看见李书放下了手机，还不紧不慢地缠好了耳机线，语气十分淡定地说：“去过道打？”
　　“你别以为——”绿烟色厉内荏的话没说完就被李书打断。
　　“打不打？”
　　“我——”
　　“不打就滚里面坐着，再挤脑袋给你削掉了。”
　　李书面无表情的气势让绿烟意识到自己惹了一个不该惹的狠角色，之前是他看走眼了，只能怂了吧唧地哼了一声，转过头批评女朋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哥和书哥终于旅游去了！十一小长假走起！

　　☆、第三十一章

　　绿烟这个小插曲过后李书也看不下去电影儿了，昨晚上没睡好现在困得不行，他座位还不靠窗，想睡觉要么得像个傻逼一样仰着脑袋靠椅背上睡，要么就得命不久矣了一样垂个脑袋睡。
　　思考了两番，李书选择了命不久矣。
　　就这么睡得时间长了脖子酸疼得要断了一样，李书抬起头前后晃了晃脖子，一阵咔咔声，吓得绿烟惊疑不定地看了他好几眼。
　　李书没理绿烟，浑身难受地只能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顾林。
　　感受到李书的视线，顾林抬头看着李书。
　　“不舒服？”顾林问。
　　“林哥，还有多久？”李书生无可恋。
　　顾林看了眼手机：“还有两个小时。”顿了顿，同情地补了一句，“不过，晚点了半个小时。”
　　“要了命了哥哥……”李书哀叹，起身伸了个懒腰，拽了拽顾林的衣服，“林哥，陪我出去走走吧。”
　　顾林依言站了起来，和顾爸顾妈打了个招呼就和李书一起去车厢中间透气。
　　“唉，下次咱们再旅游去个有高铁的地儿吧。”李书说。
　　“您怎么不坐火箭去？”顾林看李书的倒霉样儿就想笑，“又快又爽的。”
　　“你就笑话我能耐。”李书嘟囔，“你有本事你给我弄个火箭我就坐着火箭去。”
　　“好了好了。”顾林揉了揉李书的小黄毛儿，“再忍两个小时就到了，到时候你可劲儿撒泼打滚都没人拦着你。”
　　李书看了眼乌烟瘴气的车厢，撅个嘴对顾林张开手臂，习惯性撒娇：“你得安慰我。”
　　顾林叹了口气，刚想抬起手把李书搂进怀里又顿住了，脑海里一个声音提醒着他：保持距离……
　　顾林眼神暗了暗，故作随意地把手抬到一半就放了下去：“不抱，快点儿长大吧小屁孩儿。”
　　李书都准备好投怀送抱了，一看顾林把手又放下了，当时就不乐意了：“我靠顾林你没人性了你，就抱一下又不会死。”
　　“不抱一下也不会死。”顾林耸耸肩，“有本事你打洗我啊~”
　　“晶了，顾林你骚起来谁与争锋。”李书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骚不过你。”
　　“骚不过就成长吧弟弟，别以后我一边儿抱你嫂子另一边儿还得哄着你。”顾林观察着李书的脸色，试探着说。
　　一听顾林说什么嫂子的，李书当时就要急：“你踏马——”
　　憋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他能说什么？顾林我喜欢你你娶我吧？顾林你看我一男的都不在乎嫁娶了你就不感动吗？顾林你敢找女朋友你找一个我拆一个？
　　在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了半天最后也只憋出了一句：“顾姨不让早恋。”
　　这废话听得李书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顾林要是诚心想找女朋友，别说顾姨，就是再加一个姨夫都拦不住。
　　“早恋又不耽误我学习。”顾林说。
　　李书的表现让顾林心里一沉，太明显了，如果说之前他故意不让自己往这方面想，所以看不出李书的异样。而现在，李书的演技拙劣到他不需要细想就能看出来，他喜欢自己。
　　于橙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现在他这不叫黏人，这叫占有欲！
　　占有欲么？接受不了分享的就是占有欲了吧，那他只需要找个人和李书平分自己就好了，慢慢让李书疏离自己，放弃自己。
　　他不能害了李书，李书一直被他惯着，不成熟，不懂事，一切都有心可原。
　　但他得懂。
　　“喂，你怎么又发呆。”李书不满，“怎么你现在已经失去了和我待着的乐趣了？”
　　“超级有乐趣。”顾林笑了笑。
　　李书哼了一声没说话，顾林刚才说的嫂子让他万分不爽，他得缓缓，不然随时都有可能失态，脱口而出一些不该说的。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恰巧顾林旁边的人下车了，李书一脸激动地坐在了那个人的位置上，感叹：“老天垂怜啊……”
　　“享受吧少年。”顾林坐下，感受着李书靠在肩膀上的重量，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熟悉的相处模式，不仅李书，他也不想改变。
　　将近三个小时后，煎熬的绿皮时间彻底结束，李书甩着胳膊腿拎着行李大步走在前面下了火车，然后乖乖地站在站台前等顾林。
　　顾林拎着东西不紧不慢地走在拥挤人流的最后，出来后左右转了转脑袋，发现李书后走到他身边，一起等什么行李都没拿的慢悠悠的顾爸以及拉着顾爸一脸“顾海川你给我快点！”的顾妈。
　　几人出火车站后找了辆直接通向枫桥镇的汽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下了汽车李书脸上的激动说什么都控制不住了。
　　“我的妈呀！这么多枫树！”李书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连成一片的枫树，“太，漂亮了吧……”
　　顾林走到他身边，想摸摸李书的头发却腾不出手来，只能笑着问：“喜欢吗？”
　　“太喜欢了吧！”李书的表情依旧惊叹，想起了什么，李书小声说，“我还没，出来旅游过呢……”
　　顾林偏过头，脑袋蹭了蹭李书的，安慰：“以后有空就出来玩儿，林哥带着，不会丢。”
　　“切，我自己也不会丢。”李书说。
　　“哦，那你自己去吧。”顾林跟上顾爸顾妈，又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孩子该长大了。”
　　“别呀哥哥。”李书追上去，“你得带我一起来，我自己多没意思。”
　　顾林挑眉：“你可以带女朋友来。”
　　李书：“……”
　　“我还是想和你一起来。”
　　“哎你就说你带不带我吧！”
　　李书踢飞了路上的一颗小石子，这种土路总能让他想起以前在姥姥姥爷家住的日子。
　　姥爷家在农村，不像城里，到处的水泥地。在姥爷那里蹲下抓一把就是一捧土，随便去小河洼舀一瓢水就能捏泥玩儿，还可以去抓鱼，弄得全身脏兮兮的回家被姥姥一顿骂，然后一边教训自己不乖一边温柔地给自己洗干净，姥爷就在一边劝孩子还小贪玩正常云云……
　　真是好时候，好地方……
　　顾林无奈地摇摇头：“带，哪敢不带，磨起人来又该眼泪汪汪地找我妈告状去了。”
　　李书一听得意一笑：“然后你就得挨骂！”
　　“你就是惯的。”顾林也看向那一片枫树，火红的一片让心情不由自主地缓和了起来，舒服的颜色。
　　“最美不过夕阳红”，顾林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句诗，总觉得就这么走着，就像他们都已经老了，和李书一起拄个拐棍故地重游，慢悠悠地上山喝茶看风景，回忆年轻时的青葱岁月……
　　顿了一下，顾林加快脚步，及时止住了脑内小剧场，他还年轻，李书也年轻，拄哪门子拐棍。
　　“梦琪系噶搜~强DEN挠哩家家噶~”李书心情大好忍不住开始唱歌儿，顺着跑出的调都能直接走回顾家了。
　　“弟弟，别念了。”顾林扶额。
　　一听顾林这么说李书更来劲儿了，靠在顾林身边大声继续唱：“阿木里吗噶多卡哄闹里——”
　　顾林忍无可忍，把东西往地上一放一把捂住李书的嘴，咬牙切齿：“真的，李先生，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把歌词儿唱的像咒语一样的人，不对，你踏马不是人，你是战士。”
　　李书两手拎着东西，嘴还被捂上了，只能“呜呜”两声，偏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顾林。
　　他不就是唱了首韩语歌儿，瞧给林哥吓得，十多年了，还没习惯他跑调呢。
　　李书有点纠结，虽然很享受顾林半抱着他，但这么捂着他都快上不来气儿了，只能晃了晃脑袋呜呜地说：“唔扒常辣——”
　　顾林不放心：“真不唱了？”
　　李书赶紧点点头。
　　顾林这才放开他，李书大口呼吸了几下，感受着空气带来的安全感后跟上顾林的脚步，说：“我不是战士，我是法师，梦琪系噶搜~”
　　顾林忍不住踹了李书一脚：“求你闭嘴吧李法师！”
　　李书嘿嘿笑了半天：“都听你的，顾战士，毕竟我这个小脆皮儿得靠你保护呢。”
　　“小书这歌儿唱得不错，以后可以发展发展。”顾爸在前面笑呵呵地和顾妈说，让顾林感到可怕的是他亲爱的老妈竟然点了点头，是他耳朵失灵了还是他们家的音乐细胞都瘫痪了？
　　一家人找到顾爸同事推荐的民宿住下了，民宿环境不错，至少没让顾林皱眉。
　　如李书预想的一样，顾爸顾妈一间，他和顾林一间。
　　让李书特别满意的是这家民宿住的是土炕，他特意问了民宿老板，现在天气早晚凉了，到晚上老板会来烧炕。
　　住大炕！李书的兴奋又要控制不住了，简直满满的回忆杀啊。
　　他单薄脆弱的童年里，除了顾林和顾爸顾妈，只有姥爷姥姥对他最好了，为数不多的住在姥爷家的大炕上的时光也成了李书最开心的记忆。
　　这个民宿的一处处都带给他亲近感，仿佛还能看见姥姥坐在炕头戴着老花镜皱着眉穿针引线，姥爷在一旁眯着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