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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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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后来便是在一起,高考时两人发挥都不错,考到同一学校去,度过许多荒唐快乐日子,直到大三时候两人的事情被父母发现,宁临风家里老爷子直接找到秦州那个父亲,一时之间天翻地覆。在那个时候,秦州才知道宁临风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宁临风那么有脾气,直接带着秦州就回家了。
他父亲多年军官,一身威严,母亲也如同当年见到的一样,雷厉风行。
秦州做过很多准备,出柜无非是要父母以死相逼,子女屈膝下跪。他不怕,他既然决定了和宁临风在一起,就不会后悔,那些什么被学校开除这种威胁,他不怕,真的不怕。
可他还是低估了宁临风。
男孩子那时已经长成很俊秀的青年,他到了家里,默默听父母骂了他几句,半句话没有,直到他爸发起怒来,冷着脸说:“我可以立刻让你身边这个男孩子消失,你信不信?”
宁临风就站起来,像他当初在班级里和女孩子们炫耀时的拔剑那样,利落地从身上抽出把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
秦州呼吸一时间都要吓停了,他根本不知道宁临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他紧走一步就要去挡:“临风,你把那东西拿开!”
宁临风回头看了他一眼,是非常,非常温柔的一眼,他说:“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说了和你在一起,就要在一起。我这个人,是不会食言的。”
宁临风母亲李女士盯着那匕首面色可见的慌了:“临风,你干什么!那东西,那东西不是一直放在你房间里吗?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宁临风没说话,只是和母亲对视,一身凛凛凶气,眼神却又有哀求,他父亲狠狠盯着他,听了母亲的话,替他答道:“他怕是早就想到有这一天。”说完又招招手,让人进来,冷哼道,“我今天便是要让这男孩子出不了我们家门,你又要怎样?”
没人进房间,但宁临风知道外头此刻已经围满了人。他对自己那么狠,抬手将匕首往脖子的方向凑了一寸,脖子上立刻出现一条血线,密密麻麻往外冒血珠。可他神色淡淡,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
秦州都疯了,他与宁临风在一起的时候,哪里舍得碰他一根手指,他下意识吼道:“临风!”
宁临风没回头,只是轻声说:“你不要动。”
他母亲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拉着他父亲的手,摇了摇头。
他父亲拧着眉头看他,眼里是无数伤心失望与心痛。
宁临风见父亲那样看他,心里抖得厉害,手却半点也不抖,就搁在那,任血珠把他毛衣染红。
他说:“爸。”
良久,他父亲摆了摆手,道:“罢了,你走吧,出了这门,以后便不要再叫我爸了。”
宁临风眼圈一下红了,但他咬咬牙,硬是一声也没吭,把匕首从脖子那放了下来。
后来他爸上了楼,她母亲叫了医生来给他包扎好,在他走的时候,同他说:“临风,人做事,最重要的是,不要后悔。”
宁临风忍着眼泪,坚定地答:“我不会。”

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从他家里出来走了几步,宁临风就停下了,他说:“我不想走路。”秦州本来要打车,宁临风摇摇头,又说:“别打车,车里太热了。”
秦州看着他,忍住眼泪,想碰一碰宁临风的伤口都不敢,他走到宁临风身前去,俯下身子,说:“我背你。”
宁临风就乖顺地伏到他背上。
他开始说话:“我小时候,特别不懂事,上房揭瓦这些小事便罢了,我还爱打架,我打完别人,我爸回来就打我。那时候我惹得最大的一件事,是初中打断前市长家儿子四根肋骨。”
秦州便顺着他说:“那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宁临风似乎是笑了一声,有点得意地答:“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揍他揍得不冤。我也没找别人,别人也不敢,就我自己。”他顿了顿,“不过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打过架。”
秦州问:“是你爸爸回去打你打得很了吗?”
宁临风又笑,答:“他打我是挺狠的,我一星期没起来床,但我根本不怕他。我后来不打架了,是因为有天晚上饿了,下楼找吃的,听到我爸我妈在房间里说话,我从来没听过我爸那样说话,他叹息着说,临风这个脾气,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他可怎么办呢?”
秦州感觉宁临风眼泪簌簌往下落,砸到他皮肤上,一烫一道疤。
他也跟着疼。疼得眼泪跟着掉。
他听见宁临风哽咽着说:“其实我知道,我,我这些年过得特别任性,我高中时候上课不好好听课,考试动不动就一笔不写交白卷,带头逃课爬水管去网吧打游戏,其实,其实,不是我能耐,是因为我身后有我爸。我从小长到现在,什么都要最好的,想要什么有什么,不是,不是因为我自己有什么能力,也是,也是因为有我爸。”
秦州心疼的几乎要抽搐起来,他轻声说:“别怕,别怕,临风,以后你身后还有我呢。”
宁临风在他背后摇摇头,特别用力地摇摇头,挣扎着下来,说:“不行,不行,真男人要自己闯出一片天,我以后,我以后也要像我爸对我那样对你,让你身后也有我,什么都要最好的,想要什么有什么。”
秦州沉默了一下,说:“……你不觉着你这句话说的有问题吗?”
他们面对面,两人都是一脸泪,却又忽然一起笑出来。
秦州靠过去,两人额头贴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他对宁临风说:“你这样对我,日后我定要百般还你,我秦州发誓,这一生,绝不负你。”
宁临风笑着看他,叹口气,眼神明亮亮,他说:“你怎么不明白呢,秦州,我不要你还我,我要你爱我。”
秦州握起他的手,也笑:“当然,我一生都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猪蹄子,你爱你?呢????





第8章 小男孩与小男孩
(八)

而如今宁临风站在楼梯口抽烟,反复回想刚才的事。
他本来满心欢喜地回家来,嘴角弯弯的,走路恨不得都哼两首歌。
这些年,他不再像十几岁时候那样喜怒形于色了,外人面前总是安稳可靠,任谁见了也要夸一句宁总成熟稳重,颇有乃父之风了。可今天,他捏着外衣口袋里那只蓝色天鹅绒盒子,实在开心。
那盒子里头是一对他亲自设计的戒指。他原本出差一周,拼死拼活熬夜加班把合同的事情处理完,早回来两天就是想趁着秦州生日,把这一双戒指送给他,然后飞英国结婚。
结果没成想,房门一推,就听楼下卧室里的拉出长长的呻yin声,他眉头拧起来,顺手把外套扔到旁边柜子上。他根本没觉着是秦州,第一反应是不知道秦州哪个狐朋狗友没地方鬼混,跑他家客房来了。他心里头不大高兴,想着见了秦州要说他两句,但这会儿总不好进去赶人,双方都尴尬,想了想,就准备关上门悄悄地走。
谁知道他刚把搭在门口柜子上的西装外套拿起来,就见客房的门开了,秦州穿着他给买的那件黑色刺绣浴袍从房间走出来。
两两相望,皆是愣了。
他们有生以来相隔最远的时候,都远不过此刻这短短几步的客房到门口的山高水长。
里头那男孩儿见秦州不动了,便走出来,贴着秦州的背靠过来,声音带着事后的软糯痴缠,“干嘛呢,不是说帮我倒杯……”小男孩一抬头,见到门口的宁临风,脸色当场就白了,最后那个水字,就没说出来。
秦州看着他,几乎是手足无措,嘴唇抿紧了,依稀有点年少时犯了错装乖的样子,那男孩子更无措,先是下意识把拉着秦州手腕的那只手放下,回过神来又重新紧紧握住。
而秦州竟然没动,也没阻止。
宁临风看着他们,身体好像一瞬间石化了一样,动也动不了,只有大脑还能运作。他漫无目的地想,刚才我居然还以为是什么别人拿我家客房当酒店呢,我可真是个傻逼。
他的思绪飞出去,又想,他们三个现在谁都不说话的样子,像是黑色幽默的电影,不用声张,整个房间里便都是戏剧冲突。
他想到这,忽然笑了一声,不是生气愤怒的笑,而是他单纯的觉着一件事情很有趣的那种笑。
这一笑完,他的身体就能动了,他挺直脊背,左手把拎着的风衣外套妥帖地搭到了右手手臂上,对着那两人嘴角一弯,非常真诚地说:“真是抱歉,我好像回来的不是特别凑巧,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你们俩玩得愉快。”
说完,便回身推门,扬扬手,懒洋洋说:“顺便,不用送。”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半点机会没留给秦州,关门便走。
他出了房子便大步走到四部电梯那分别按了下,又拐到了旁边的楼梯间。果不其然,他刚躲进楼梯间便听人大步跑过来狂按电梯,随后电梯开门关门,悄无声息。
到此刻,他方才强撑起来的脊背便瞬间垮了下来,靠着楼梯墙壁,手指颤抖着,拉黑秦州微信电话和他助理的电话,在楼梯间点了根烟。他算准了,秦州与他都是靠体面活着,绝对做不出在找别人给他打电话的事。
他脑子里乱糟糟,不受控制地想了许多,他想到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十六,到现在他二十九,十三年就这么匆匆过去。他从他们俩年少时代,一路想到如今,想到秦州对他,是从头到尾妥帖仔细,温柔万分,含在口中怕化了,放在手心怕飞了,这些年无论艰难痛苦,还是体面荣华,那人对他从来没有一丝懈怠。
这人朋友圈按时秀恩爱,在外样样都行,在家家务全包,所有朋友他都认识,公司员工他都熟悉。但凡假期,两人基本都要在一起,就连出差了,也是一天至少一个电话,十条微信。
宁临风信任他,那么信任他,就连听到家里有那种声音,第一个想法都甩锅到其他人身上,他哪来那么多时间找别人呢?他怎么能,为什么,会有别人呢?
他想不通,坐在楼梯上抽光了衣服里剩下的大半包烟,还是没想通。
点起最后一根烟的时候,他已经不想这些了,脑子里完全是空荡荡一片雾,什么都没了,他听到自己手机一声提示,拿出来一看,果然,只是订票软件上的出行提示,提醒他下午四点的机票和第二天到伦敦的入住酒店。
他想,家肯定是不会再回去了,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就去那酒店住两天吧,反正钱都花了。
想到这,自己不知怎的,又是一笑。
他笑完,看了看时间,把烟掐了,起身赶往机场。

宁临风这五天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他身体已经很疲惫很疲惫了,可是在飞机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眼睛又干又涩,睁也睁不开,闭上就胡思乱想,他没办法,就把机舱配发的平板打开,随机选了个电影,然后循环播放。
他的意识随着电影沉沉浮浮,飞机上温度太低,被冻醒了好几次。一清醒些就想到秦州,想到那男孩儿,想到他们的客房,又想到不知道他们在主卧做没做过,想得浑身恶心。飞机餐发了两回,他一口都没吃,勉强喝了一杯热茶,进去五分钟,又去洗手间通通吐了出来。
下飞机到了酒店办完入住,衣服半秒都不想穿就脱了去洗澡,神经质地差点要把自己洗掉一层皮,泡在水里泡的人晕了一回又冰凉凉湿淋淋醒过来,才披上浴袍。
躺到床上的时候,他看了看表,已经夜里十点多了。他知道自己应该睡了,他告诉自己,必须睡了,身体已经要支撑不住了,可是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他在床上一动不动两小时,最后起来从客房服务叫了瓶威士忌。
一套东西都放到了茶桌上,四十三度威士忌,他倒了两杯直接干喝进去,一口从嗓子辣到胃,立竿见影,整个人飘起来,生理反应的把眼圈都辣红了。
但还是不困。
宁临风不算是太有耐心的人,这样还不觉着困,就整个人都燥了起来,脾气一上来,就要直接对瓶吹,瓶子都到了嘴边,他便听到门口锁一直有声音,好像有人一直用卡来回试他的门。
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起身,心想,这怎么到了国外也有这些破事。他这些年连脾气也不怎么同外人发了,顶多火起来骂几句秦州,因此就算此时满腔怒火,也能勉强被他压成个公事公办的冷漠,他开了门,直接说:“不好意思,不需要特殊服务。”
说完,才略略抬头见到那人模样,他一米八正好,那人约莫比他高个五公分,脸却嫩得多,人也是难得的俊俏。那人一脸玩味地看着他,眼里带着点坏,坏里又有讨人喜欢,一个字拐了三个调子地哦了一声,说:“你觉得我出来卖的?”
宁临风脑子已经不清楚了,他心里觉得又是不耐烦,又是莫名其妙,答道:“你不是卖的敲我门做什么?”
那人道:“你不认识我?”
宁临风更莫名其妙,答:“我干嘛要认识你?”说了就要关门,嘟囔道:“不卖就走。”
没想那人却伸脚把门顶上,宁临风看他,他便笑,说:“你说我不卖就走,那我要是说我卖,你是不是就让我进去?”
宁临风脑子里的神经们已经打死结了,虽然他第一反应感觉这话有点不对,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他拉着门,特别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于是抬起头来,特别诚恳地问:“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来卖的?”他洗完澡又在床上躺了一遭,浴袍早就松松垮垮,方才门把手不小心挂到了带子,便露出整片锁骨与胸膛来,皮肤贴在骨骼上显得白皙柔软而又不失力量。
他原本出来时携风带雨一身戾气,可这会儿安静下来,便看他眼尾被那酒辣红,眼睛又是湿漉漉莹润润的,一下从猛兽变成了天真又纯良的动物幼崽。
又软的可爱,又辣的惹火。
门口那人看着他,忽然靠了一声,上前一步把门直接推开,拉着他的腰把人圈过来,进到房间里,舔着他的耳朵尖,话音和舌尖一样湿漉漉地传到宁临风耳朵里。
那人说:“我就是来卖给你的,快把我买了吧。”
宁临风下意识想挣扎,他撑着那人的胸堂把他们二人分开。他以前真练过,这些年健身也没放松,他正常时候放倒三四个成年男人根本不成问题,可现在他喝得人在棉花上踩,双脚在水上漂,拉着那人衣领的样子都软绵绵像是调情,而他还举起拳头,妄图去揍眼前男孩子漂亮的脸。
那男孩子看着他动作,歪了歪头,又忽然扁起嘴巴露出委屈样子,“哥哥,我不好么?你不愿意么?”
这一声哥哥几乎就是宁临风脑子里一道炸雷,他鬼使神差想到,妈的,秦州都能睡小男孩,老子为什么不能睡?
想到这,他想揍人的那拳头就松开,先把两人身后那门关上,回手按着那孩子后脑压过来,贴上他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我们小狼狗终于要有姓名了!





第9章 辣鸡戒指的归宿
(九)

男孩子人看着小,做事却妥帖,按软弄好了才进去,之后便是横冲直撞,一边弄他,一边喘着粗气说:“我叫林燃。你叫什么?”
宁临风脑子里那些早就打了死结的神经又打了一遍死结,哪里分得清他在说什么,只顾着爽快。
到第三回的时候把宁临风眼泪都给弄了出来。
最开始是纯粹的生理性泪水,可眼泪一流出来,便又停不住。他这样的人,叫起来的时候绝不含糊,掉起眼泪却是一声不吭。
宁临风原本实在前面跪趴的姿势,等林燃发现不对劲,把人翻过来,这人已经是满脸的泪。
被翻过来就横了手臂把脸挡上,分明一脸委屈,又偏偏一身倔强。
林燃停下来,疼惜地去亲他下巴和嘴角,哄他道:“哭什么,像是我在欺负你似的。”
宁临风不说话,抿紧了嘴角,恨不得连呼吸都忍住,生怕一丝哽咽声泄露出来。
林燃看着难过,便退了出来,覆过去抱着他,把他手臂拿开亲他鼻尖额头,便见到他半阖着眼睛,眼泪顺着睫毛大颗大颗落下来,就那么默默地,无声地哭,看得人心都要跟着碎了。
林燃去吻他的眼泪,边吻边说:“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你可以和我说。还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告诉我,天上的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
正哭着那人就抬起眼来看他,委屈巴巴的,还带着鼻音,眼睛里是分明的我知道你在骗我,他说:“那你摘!”
林燃一下子哽住,有点无奈,又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想了想,答:“我把自己赔给你。”又特别认真地说,“我可比月亮好看多了,还好用,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晚上还能上上床。”他信誓旦旦,“拿月亮换我,稳赚不赔。真的。”
宁临风听了,打量他两秒,忽然破涕而笑,转过身去,说:“你这不要脸的样子,真像以前的我。”
林燃见他笑,哪里还管什么要不要脸,一把将人抱住拉到自己怀里来,特响亮地亲他后颈一下,话音里都是惊喜,说:“真的啊!那你给我说说你以前什么样?”
宁临风想到以前,便想到秦州,他脸上笑意收起来,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以前是个傻逼。”
林燃抱着他,听他这语气,拧了一下眉心,话音里却还是乐呵呵的,说:“就算是傻逼,那也是全世界,不不不,是全宇宙最闪闪发光讨人喜欢可可爱爱的小仙男傻逼了!”
他说完,就披上浴袍下床把人抱起来,“走吧,抱你去洗澡澡。”
宁临风皱眉头,“洗澡就洗澡,洗澡澡是什么东西?真男人怎么能讲这样的话?”
林燃抱着他,往上一颠,于是宁临风下意识就把人抱住,林燃得意一笑,拖长了音,答:“是~真男人就该干男人~”

宁临风太累了,好像刚刚被放进水里,他便耗尽全身力气,跌入沉沉睡梦中。
再醒来时已经不知几何,只觉自己躺在谁怀里,被抱得紧紧地,他还没完全醒过来,下意识便动了动,咕哝着说:“秦州,你走开点,别抱那么紧,热死了。”
林燃的眼睛在他头顶睁开又闭上,眼光冷冷的,他装着自己在睡梦中,亲了亲怀里人的头发,心想:“什么秦州?我遇上了,那就是我的。”
宁临风感觉有人亲了亲他,胳膊却还把他抱着,他热得难受,就把人往旁边推了两下,把人推开了,借着外头一点亮光,这才看出这人根本不是秦州。
他心里一惊,脑子里打结的神经陡然捋顺,想起了他怎么回的家,怎么来的伦敦,又怎么和一MB上了床。
后面的事虽然记不太清楚,但是上床是肯定上了的,而且还不止一次。他想想就觉着一脑门官司,半坐起来靠着,眉头拧紧了,去摸手机,想看看几点了。
手机上是一大片陌生号码的短信和电话,他看都不看,面无表情直接拉黑,一瞧已经是上午十点半。
他刚披上浴袍,旁边的人便醒了,黏黏糊糊咕哝两声不知什么,往他身边蹭,一手搭在了他腰上。
喝醉时候是两说,清醒时候,宁临风是真来不了这个,他看着那只手,思索几乎一分钟,最后勉为其难地用自己的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那只手的拇指,生怕多沾一点皮肤似的,把那手給拎开了。
林燃见他这样,实在忍不住想笑,都发出了声,最后只好硬生生装作打了个呵欠醒过来,道:“哥哥干嘛呀?昨天让我快点的时候叫我小甜甜,现在不用我了,搂一下都不让啊?最后还是我抱着哥哥去洗澡的呢。”说完就要过来抱他。
宁临风眉心狠狠跳了两下,伸手把贴过来的林燃给阻了一下,一脸沧桑道:“昨晚十分对不起。大衣在门口,钱包在口袋里,有卡有现金,你想要什么就都拿走吧。”
林燃听了,就披上浴袍,特别乖巧地去摸大衣口袋,一摸就摸出来一个蓝色天鹅绒盒子,盒子打开一瞧,是一对非常有设计感的铂金戒指。
他拿着这盒子走过来,坐到床边,说:“这款戒指好特别,感觉里面好有情谊。”
宁临风心里头一疼,想到,能不特别吗,他设计这戒指花了七月,能没情谊吗,在这戒指上耽搁了足足十三年,面上却哂笑,道:“你要是喜欢,这个白送。”
辣鸡东西总之也是送不出去了,摆在面前还不够添堵,眼不见心不烦。
林燃拿着这盒子,看那戒指看了一会儿,把盖子啪嗒一声盖回去,藏到身后,笑眯眯说:“这是你要送别人的,我当然不喜欢,可你要留着,我也不高兴。所以就先放我这,我给你保管。”
宁临风一听这个,就有点想笑,他心道,这个先保管着,不算钱,那肯定还得另给一份。这戒指少说也值个百十来万,面前这小男孩有点道行,挺会套路。
不过他从小到大给人钱,从来不手软,觉着小男孩昨晚确实也出卖了自己的劳动力,多给点是应该的,于是便痛快道:“成,你保管着。有什么想要的,再拿,连钱包都拿走也没事,我还有网银。”
林燃听了这话,噗嗤一笑,道:“这么有钱啊?你对别人也这样?”
宁临风心头的黯然又起来,我对别人,我对别人,我为了和他在一起,当着父母的面,说抹自己脖子就抹自己脖子,又岂止是也这样?
林燃见他面色低落下来,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就凑近了,隔着被子握了一下宁临风的手腕,特认真地说:“你别这样,哥哥,往后我来爱你,行吗?”
宁临风只当做MB也有职业道德,不光负责客户身体需求,还要满足客户心理需求,于是笑了一下,应和道:“行啊。”
他刚说完话,便觉着一股恶心冲上喉咙,摆了摆手,直接冲向了洗手间,一顿惊天动地的干呕。
林燃跟着追过去,在洗手间门口咣咣凿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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