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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秋鸣-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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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年：“……”
他不欲理贺秋鸣，只当这是他突然抽疯，没曾想贺秋鸣又拉住他手，再说了一句，“打一架吧。”
晁年没忍住，爆粗道，“你特么疯了吧。”
吃多了撑的还是没事做闲的，竟然瞎找人打架，晁年在心里如是想。
贺秋鸣苦笑，神情落寞，“我就是疯了，”声音发闷，“不然特么心里难受。”
他站在路口，看着前面车来车往的马路，想到刚才陈南山说的话，再想到前些日子他知道的事，心脏不由揪着疼。
晁年看着贺秋鸣，只见平时任何时候都能做到从容自若的人，现在脸上夹带痛苦和悔意，甚至最后还受不住的蹲了下来，像从前在国外那般，低声道，“小孩儿说他不要我了。”
自古感情多折磨，却道情深难自控。
贺秋鸣苦笑，看着晁年道，“打一架吧，”他稍稍停顿，笑道，“我特么是个混蛋，该打。”
晁年顿顿，没搭理贺秋鸣，转身走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与其在这里自悔，还不如想办法努力挽回心里想要的。
贺秋鸣动了动鼠标，屏幕登时亮了，上头显示的是一个视频，更准确的说，是一段录像。
当初买房子时，出于专业敏感，他在买房后，给家里装了摄像头，能够确保二十四小时知道家里的情况，而摄像和他的私人电脑相连，让他能够在电脑上查看监控录像。准备卖房子时，因为走的匆忙，所以摄像没来得急拆，所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的监控录像也都能够找到。
后面发生晁年那档子事后，知道陈南山来找过他，加上他只跟晁年说过他在哪，所以视频电话一挂，他就去找了晁年，问清楚前因后果，然后才知道陈南山去找过他。
再往后的事就简单多了，知道陈南山来过，而他还没见过他，贺秋鸣直接回了酒店，打开电脑看家里的监控录像。
这一看，就让他觉得在受凌迟之刑，同时无比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甚至还想立马飞回国，找到陈南山，要好好抱着他哄。
不管陈南山如何对他，他都要腻在他身边，就像最开始遇到时那样。
前几天监控录像并没什么不同，家里安安静静的，后面就是他请来的中介带人来看房子。贺秋鸣本来想跳过这一段，想看看后面有没有陈南山，但是刚点了快进，就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陈南山。
一脸急色，眼里藏着慌张的陈南山。
贺秋鸣手一紧，心脏也跟着揪了起来。只是陈南山没在门口呆很久，镜头一转门口的人就不见了。贺秋鸣反反复复看了很多次，都只看到陈南山出现了那一瞬，后面的又是普通的视频录像，他知道这段时间陈南山来找他了，于是就没有再看。
想到刚刚电话里陈南山吼的那几句话，贺秋鸣就止不住的慌乱，让他想立马回国去找陈南山。可是他还不能回去，以前导师委托的工作还没有做完，出于职业道德贺秋鸣不能半路离开，把还没完成的作业全交给章丘衍。
但是很快贺秋鸣就没这个顾虑了，他不仅做了甩手掌柜，还揍了章丘衍一顿，然后才收拾东西回国的。
他在酒店睡了一天一夜，再醒来时已经是隔日下午，那晚喝酒的后遗症也跟着显现出来，甫一起来头晕的不行。然而先前发生的事，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想拿出手机给陈南山发消息，却忽然想起当初离开时，为了避免他想陈南山从而联系他，所以贺秋鸣干脆把手机留在了家里，至于现在用的手机，是在国外临时买的用来交流工作的，且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那种，所以哪怕他记得陈南山的电话，他也没法给他打电话。
最主要的是贺秋鸣怕他一打过去，一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想回去，二怕陈南山如他说的那样，真的不要他了。
别人都当他贺秋鸣自信强大，然而事实上，在陈南山面前，贺秋鸣胆小怯弱。
中介的电话就是晚上打过来的，解释了房子的事，和他没接电话的原因，贺秋鸣说没事，紧接着说房子不卖了。然而中介以为他是担心房子卖不到好价钱，就急着跟他说前两天又遇到了一个买家，而且买家说价格随定，房子是一定要买到的。
贺秋鸣无意听这些，他不卖房子也不是因为别人给的价钱不够，完全是因为陈南山。那间房子虽然他住的时间不长，但里面却有很多他跟陈南山的回忆，他不想就这样失去了他。
可是中介不懂他的意思，还在给他说新的买主的事，甚至还笑着说事情真巧，要买房子的人就是他先前救了的人，又说那人已经看过房子了，心里很是满意，现在就等着商量价钱了。
贺秋鸣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不卖，只是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问中介买主的信息，准备过一会儿再拒绝。
只是中介说出来的人名，让贺秋鸣不怎么清醒的脑袋更加呆滞，然后想起中介在最开始说的要买房的人受了伤，被他救了，才送到的医院。
贺秋鸣抖着手握紧电话，问了中介关于买主的信息，中介说买主叫陈南山。
耳东陈，悠然南山的南山。
他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听中介说陈南山的状况，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在听中介重复了送陈南山去医院后医生说的话时，他一颗心脏有的疼。
贺秋鸣只记得他去找那个因为没电已经关机的电脑，手抖着冲上电，找到前几天的监控录像，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个他想了许久的人。
脸上布满青紫痕迹，且一身伤的陈南山。
他看到陈南山打开房门，去到他的卧室，蜷缩在床上，没盖被子没开空调，因为冷还在发抖。
他看到陈南山手里拽着一个宝蓝色的袖扣，一下又一下的亲吻那个袖扣，听到他在喃喃为什么不让他找到他。
他还看到陈南山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被单，再消失不见。
贺秋鸣简直想给自己几拳，然后质问他明明陈南山最怕一个人，他为什么还要留他一个人？然后质问他明明知道陈南山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说走就走？
他扪心自问真的有那么害怕和陈南山在一起吗？其实没有，他只是没安全感，怕在一起后还会再分开，说到底还是对他自己没信心，不信他有那个能力，能够让陈南山这辈子非他不可，能够让陈南山离了他就不能活。
相反他还很胆小，很懦弱，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迟迟不敢接受陈南山的好，不敢接受他的喜欢。只是另一方面他又不舍得放开陈南山，还十分贪恋对方身上明晃晃的温暖。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做不到像十七岁那样，义无反顾的跟家里摊牌，说他喜欢男人，并且已经找到了爱人，今生今世都要和对方在一起。二十七岁的他，不仅不敢那样做，甚至还偷偷的计划离开，以为没了陈南山就能有一个安逸的生活，不用再担心父母的阻拦。
但到底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以为他做了决定就能对陈南山冷言冷语，然后在时间过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是在看到陈南山的笑后，贺秋鸣承认他做不到，因为但凡想到陈南山难过的样子，他一颗心就稀巴烂，只想把所有的好捧到陈南山面前。
贺秋鸣喜欢陈南山，这点他从不掩饰。因而他就想着对陈南山好一点，再好一点，让他在这有限的日子里开心又开心，以减少在他离开后陈南山会有的伤心。
却忘了考虑，在受了那么多好后，本就嗜甜的陈南山，是否能吃苦。
答案是否定的。
明明监控录像只是最客观的记录，可是贺秋鸣却看的入迷，一点也舍不得快进，哪怕是看陈南山睡觉。
然而看了几个小时后，贺秋鸣看到那个哭着睡觉的人忽地转醒，坐在床上发呆，小声的说了一句他好疼。
最简单的三个字，却像要了贺秋鸣命一样。
他忽地想起晁年跟他说的事，他说在陈南山去找他后，每天都有跟他说那天遇到的事，同样也说了他在街头看到他的事。晁年还说陈南山准备了一份惊喜，说要在他生日那天给他，且出发前陈南山还给他发了微信，说他去找贺秋鸣了，让他祝他好运。
晁年说，章丘衍也打听过陈南山的事，他一时没设防就全说了。
贺秋鸣想到陈南山身上的伤，又想起些从前有关章丘衍的事，和那几天章丘衍的反常，再加上章丘衍还知道陈南山来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里形成。
他想也没想就给章丘衍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只是背景音有些大，大概章丘衍又在泡吧。
贺秋鸣无意知道章丘衍到底在哪里，或者正在做什么，他只知道他很躁，又心疼又火大的问章丘衍是不是见过陈南山了。
他以为他要花点时间才能得到章丘衍的回答，毕竟章丘衍心思太多，然而这次却出乎他所料，章丘衍回答的很快，也很全面。
只是他的这个回答，更是快把贺秋鸣逼疯。
他说，“对啊，见过了，”章丘衍笑了一笑，带着莫名的挑衅，“不仅见了，我还叫人打了他呢。”
贺秋鸣电话都没挂，直接把手机摔在了墙上，然后骂了句脏话，拿起房卡出了酒店。
操｀他大爷的章丘衍。
第九十四章
他是在一家酒吧找到的章丘衍的，他到时章丘衍还正跟一小哥对吹。
贺秋鸣冷着脸，拉开已经和那欧美小帅哥亲到一块的章丘衍，抬手就是一拳，照着章丘衍的脸就打了上去，没余一点力，实打实的一拳，而章丘衍没防备，直接被贺秋鸣一拳打摔到沙发上。
旁边的人震惊不已，原本围在一起的众人也纷纷散开，离开前还碎语说是正主找上门来了。至于刚刚和章丘衍接吻的小男生，看章丘衍摔在了沙发上，嘴角都被打肿了，一时心中有火，站起来就想打贺秋鸣。
但是贺秋鸣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甚至都没看这个只有十**岁的少年，径直走到章丘衍身前，拽着他衣领将人提起来，后又是狠狠的一拳，把还没醒神的章丘衍打懵。
酒吧里本来有人要过来拉架，但是被旁边的人一科普先前的事，便止了脚步，随他们自己处理了，毕竟家事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章丘衍喝的有点多，所以现在看着站在眼前的一脸怒火的贺秋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的记忆停留在几天前，贺秋鸣在陈南山挂断电话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聚会，直接回了酒店。
所以现在是来寻仇的？
章丘衍笑了笑，摇晃着站了起来，想跟从前一样把手虚搭在贺秋鸣肩上，哪想贺秋鸣看他靠近，直接往旁边一躲，而章丘衍失了靠的地方，直接摔在了地上。
小男生看到章丘衍摔倒，急忙过去扶他，却被章丘衍推到了一边，还朝着他大吼了一句滚，吓得男生怔在原地，后愤愤然走了。
贺秋鸣立身站在一边，看到章丘衍如此，不曾心生怜惜，倒是冷声问，“你见过陈南山？”
章丘衍摔在地上也不觉尴尬，顺势靠着沙发坐好，听了贺秋鸣这话，噙着笑看他，乐呵的应道，“那是自然。”
“你找他做什么？”
章丘衍倒了杯酒，边喝边看恼火的贺秋鸣，“我做了的事啊……”他唇边的笑意更甚，慢悠悠道，“那就多了去了。”
章丘衍又添了杯酒，递给站在他身旁的贺秋鸣，不过贺秋鸣没接，他就拿来自己喝了，“那天晚上的陈南山可可怜了。”
“只是你在哪呢？”章丘衍一笑，周身气质还显得温和，“你跟我在酒店里庆生！”
贺秋鸣不理章丘衍暗含讽刺的话，挑明道，“你做了什么？”
章丘衍放下就被，撑着脑袋打量贺秋鸣，挂着一抹笑说，“那看你想知道哪件事了。”
“章丘衍，”贺秋鸣也笑，但眼睛里却不见一丝笑意，“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好像贺秋鸣说的话是笑话一样，章丘衍听了后，竟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重复他干过的事。
“贺秋鸣，大概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的戒指被人动过了吧？”
章丘衍知道贺秋鸣很在意那个戒指，每天做完工作回酒店后，他都会拿着那个戒指出神，所以不难猜出那个戒指的意义重大。
或许就是陈南山送的呢？
于是在看到陈南山后，章丘衍找了个借口换了酒店，同时记住了放戒指的地方。那天晚上，他故意弄错了几个代码，然后让他叔找贺秋鸣去解决问题，而他则拿了戒指，去陈南山面前宣誓主权。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贺秋鸣又到他的身边，哪里能让别人再抢走。
卑鄙一点也没关系。
只是他没想到陈南山的态度会是那样，虽然一开始他也很惊讶，不相信戒指怎么会在他手上，可是很快陈南山脸上的惊讶消失不见，又变成了那个冷静能怼的人。
他不服。
凭什么陈南山能得到贺秋鸣的喜欢，而他就不可以。他想到刚刚看到的事，缓缓笑了。
后面他去找了晁年，想跟他打听一下陈南山的事。当年因为和贺秋鸣之间的误会，让他跟晁年关系不错，所以他随便扯了个谎，就从晁年那打听到陈南山的信息。
本来章丘衍没打算做什么的，顶多让人去找找陈南山麻烦，让他知难而退。可是在听到晁年说陈南山准备给贺秋鸣过生日时，他就完全忍不了了，他好不容易才让贺秋鸣答应了他的邀请，怎么可能让陈南山打岔了呢。
所以他去找了被陈南山教训的那几个混混，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找几个人来帮忙教训一个人。
混混自然欣然答应。
至于他们是如何安排的，章丘衍是不清楚的，他只是把陈南山的行程告诉了对方，余下的就全交给了他们。
他接到混混打过来的电话时，正在酒店给贺秋鸣准备生日惊喜，虽然一晚上到现在贺秋鸣都没怎么理过他，但好歹也没有离开。加上现在听说了陈南山的惨状，不由心情更好，忙着给贺秋鸣准备东西去了。
他章丘衍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别人得到。
“……他就缩在墙边，淋了好几个小时的雨，看起来真可怜。”章丘衍笑了起来，好像没看到贺秋鸣已经沉了下去的脸，继续说道，“据说是精心准备的蛋糕，也被丢弃在了路边，大雨一冲，狼狈的不行。”
“他陈南山不是能打吗？”章丘衍抬头看贺秋鸣，乐道，“一比五怎么样？我够义气了吧？”
章丘衍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贺秋鸣显然已经到了爆发边缘。他没管章丘衍还想说什么，抡起拳头就和他打了一架。
时隔数年，他贺秋鸣再次为陈南山动手了。
紧接着他去找了章承伯，没再考虑什么职业道德不能中途退出，而是直接了当的跟他说他要回国。
章承伯自然是挽留他，当他是遇到了麻烦事，还承诺只要他说出来，他就能帮他解决。贺秋鸣摇头，拒绝了章承伯的好意，执意离开，看他这样章承伯也没办法，只好任他走了。
只是贺秋鸣离开前，给章承伯送了一个礼物，那份礼物会在他上飞机后，寄到章承伯手里。至于接下来的事，贺秋鸣就管不了了，不过他知道章丘衍自然是不会好过的。
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章丘衍敢动陈南山，他自然要还了回去。
贺秋鸣笑了笑，相信他寄过去的那一沓照片，有的章丘衍受了。
他回的他父母那，因为当初出国前，他的手机什么的东西都寄回了父母家。梁婉木看他回来很是惊讶，忙活着要给他做些好吃的，然贺秋鸣心里有事，匆匆回了几句就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何为疼痛绝望？是有人拿刀在剜你的心，让你疼的同时还无能为力，偏生每一刀你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手机一打开，系统就提示有上百通未接电话，更别提短信微信了。贺秋鸣自虐般的点开微信，看陈南山发的消息，从最开始的分享日常到后面的慌乱，再到那句他来找他了。
他想起陈南山一个人蜷缩在床上，低声道他想他，又想起章丘衍对他做过的事，再看那时他发过来的消息，忽然脑仁发疼。
后面还有一条语音消息，发送时间是他生日那天。贺秋鸣已经不敢再去猜测陈南山经历了什么，更害怕语音里是让他心碎的话语，然而潜意识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他不听这段语音他会后悔的。
贺秋鸣已经很对不起陈南山了。
最后他还是点开了那条语音，却在听了后后悔万分，恨不能穿回一个月前，然后再跑到那时的贺秋鸣跟前，痛打他一顿，让他别离开，否则他会后悔死的。
然而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再后悔，上天也不会给他重来的机会，只会让他在愧疚心疼里度过每一天。
语音不长，却字字诛心。
尤其陈南山的声音还在发抖。
“贺秋鸣，生日快乐，我好想你啊。”
手机蹭的掉到了地上，贺秋鸣又失神的捡了起来，自以为很冷静其实慌的要死去给陈南山发微信，却在下一秒看到页面上的红色感叹号。
再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陈南山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就算他换了号码去打，也会被拦截下来，因为陈南山设置了陌生电话拒接。
他一直重复着对不起，自虐般的看陈南山发来的那些消息，然后没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贺秋鸣特么就是个混蛋。
他忽然想起从前，陈南山在外面受了一点委屈，回到他身边都是要抱着他撒娇，得他又哄又亲才会觉得不委屈。
又想起某次夜间，陈南山睡的迷迷糊糊，抱着他不撒手，软软的呢喃道，有贺秋鸣真幸福。
他还想起有次打架受了伤，他瞧见后没忍住教训了他一番，而且心中极其生气，怕他以后在外面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可陈南山知道后，笑眯眯的凑过来要接吻，弄的他没一点脾气，只得好好伺候这祖宗。
然而亲完后，陈南山搂住他腰，在他怀里闷闷的说，不会的。
他问他为什么。
陈南山抬头又亲了他一下，后笑了笑说，因为在贺秋鸣身边不会有委屈。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当初让陈南山觉得不会有委屈的人是他，而今让陈南山最委屈的人还是他。
贺秋鸣啊贺秋鸣，如果陈南山真的不要你了，都是你自找的。
怨不得别人。
第九十五章
对于贺秋鸣的突然回家，梁婉木是很开心的，当即拉着贺明翰去超市买菜，准备年夜饭上露一手。然而贺秋鸣本没打算在家久待，还急着去B市找陈勇，以期能得到陈南山的消息，只是梁婉木不肯放行，说大年三十本就该团圆，哪有一家三口各在一地的说法。
贺秋鸣张了张嘴，想跟梁婉木说他要是再不过去，喜欢的人就没了，但是转瞬想到梁婉木的态度，贺秋鸣只好住了嘴，回房不说话了。
明明前几年他一个人也走过来了，为什么今年就这么难熬呢？
年夜饭后，梁婉木他们在客厅看春晚，贺秋鸣则早早的回了卧室，准备买明天的机票。然而春节期间票最难买，尤其还是他这种现在才来看票的，自然更是买不到票了。
贺秋鸣刷新了好几次软件，也没有看到余票，于是又去看火车票，结果也是一样。他把手机丢到一边，在床上躺了下来，视线定在一边的书桌上，那是一方小盒子，里头装的是和陈南山分开后，他每次出差买的纪念品。
想送给陈南山的纪念品。
虽然两人早就分手了，可是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却一直延续了下来，以至于他每到一个新地方，总是会下意识的去寻找好看有趣的玩意，想着回去后送给陈南山。但是每次一买完，才想起陈南山早就不在了，只能告诫自己下次不能这样了，然而下次依然会这样。
几年下来，东西买了一大堆，却没有送出去。
章丘衍是什么时候和晁年聊上的，贺秋鸣不清楚，至于后面怎么成了视频电话他更是不清楚了。
那天是章承伯请客，叫上他们这一批人出去玩，说是为接下来的工作鼓舞士气，一伙年轻人自然开心，到了地方就开始狂欢。贺秋鸣没他们那个心情，就单独坐在稍安静的地方喝酒，想以此驱散心中烦闷。
网上那句话说的不错，人都矫情，亲手送到面前的不稀罕，还老作，更一言不合就离开，等走远了发现看不到那个人后，心中又万分想念，隐隐后悔。
而他就是这种典型。
贺秋鸣不记得他喝了多少，只晓得章丘衍拿手机过来时，他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脑仁被酒精刺激的发疼。
他听到手机那头晁年的声音，张嘴想问陈南山怎么样了，转而又想让他去看看陈南山，他想他想的心脏都疼。然而他自己做过的事，又像一道巨沟，横亘在他们之间，让他跨不去，也不敢跨。
贺秋鸣靠在沙发上，专注喝酒，然而旁边章丘衍和晁年的聊天，却一字不落的落入他耳中。
头疼。
贺秋鸣撑着沙发站起来，想出去透透气，没想章丘衍却拉了他一把，笑着说要玩个游戏。
贺秋鸣垂眸，视线定在章丘衍扯着他衣服的手，神情淡淡，微微用力别开了他手，然后在沙发上，没有拒绝章丘衍的提议。
刚开始贺秋鸣没参与他们俩的游戏，就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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