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幸福人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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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才高一，我发现了顾庭生已经改去了曾经的性格，可我却想，真是难过。
　　顾庭生在离开剧组的那天晚上，讲了一个小怪兽住在一颗种满玫瑰花的小星球上的故事，我也想到一个故事。
　　也是一颗小小的星球，星球上只有小王子和他种满的玫瑰花，小王子会觉得孤独，也会伤感玫瑰开放时的美丽只有他一人欣赏。小王子想这么美丽的花，如果有更多人来欣赏就好了。但是当有一天，人们乘坐着旅游星舰来到了这颗小小的星球看玫瑰花开放，无数人都感慨玫瑰的美丽，小王子却想，明明是我为它浇水，是我照顾着它开花，曾经那些玫瑰都是为我一人开放，现在它们为所有人开放。
　　就像是小王子唯一的珍宝再也不唯一了。
　　顾庭生就是我的玫瑰花，现在有那么多人都知道了他很好，他是个值得让人喜欢的少年。我也想这是很好的。但我又想，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能独占这朵玫瑰该有多好。我不想他为别人盛开，我也没有那么无私。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这样想到，也同时为自己的自私与不该有的独占欲而感到羞耻。
　　因为我既做不到无私，也做不到坦坦荡荡的自私，甚至就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劝诫顾庭生，告诉他应该多与人来往现在看来都很虚伪。我告诉自己我总是希望他可以很好的度过这一生，那个很好是变成前生的顾庭生，变成那个温暖、温柔、正直、绅士的顾庭生，然后在适当的年龄有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这样当他一生结束时，他回顾一生，既为这个世界留下过足迹，又有后人记得他曾到来。
　　这样的一生真的很好，添上一个叫杨露的同性恋喜欢过他，我想那就是一笔很龌龊的污迹了。
　　当我想到这里，我还开始了习惯性的自我痛恨，这是我从前生到今世都没有改掉的毛病。明明人只有学会爱自己，才会值得被人爱和尊重，可我常常都是痛恨自己的，我确实不爱自己。我前生成年后非常痛恨自己偏向女孩子的长相，痛恨自己不够强壮的身躯，更痛恨我有一颗太过于敏感的心。心一但敏感就会很难感到开心，常常与痛苦相伴。我读过红楼梦，那时我一面很可怜喜欢黛玉这个角色，一面又觉得她未免太想不开。
　　人不能想不开，人一辈子即长又短，一但想不开，那可就好了，这辈子过得就太不值。可是我就是特别容易想不开，我又想到李莫寻说的，书不要读太多，人不要想太多，因为都没用的。
　　无能为力所以愤怒，敏感所以脆弱，想太多做得少所以无力。
　　我站在走廊下，夕阳渐沉，再吹来是晚风，藤萝开的话都闭合起来，花香的味道似乎都变淡了，远处天边逐渐随着落日只剩一丝橘色的边缘，我就一直看着，想让自己静下来。
　　这时有人喊我：“杨露？”
　　我转过头，很惊讶慢慢走过来的女孩。
　　走过来的女孩是乔恩，203寝室谈话聊天打屁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姑娘，其次是向琳琳。
　　乔恩背着她那个吉他，她扶着墙慢慢地走过来的，她还没走近，我就看出来她很不舒服，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胃，抬头看了我几眼，我也看她。
　　乔恩说：“杨露，我是乔恩。”
　　我问她：“你是胃痛吗？需要我帮忙吗？”
　　我走过去了两步，才发现她脸上刷白，连嘴唇都是白的，她站在那里不动，皱着眉表情很痛苦，脸上落下的汗水和她刚洗了脸没擦干似的。
　　“你……”我吃了一惊。
　　乔恩却说：“肠胃炎，老毛病了。你去校医室帮我开一片芬必得拿过来就行。”
　　然后她就身子一歪，吉他先着了地，这姑娘坐在地上头晃了晃，我心想这要打120吧，她看起来状况非常的不好。
　　紧接着我还没走近乔恩，就有脚步声跑过来，顾庭生的声音在走廊响起，他喊我：“杨露。”
　　我停住脚步，顾庭生跑了过来，他一过来就是一股热气，我看到顾庭生衣服胸前领子都湿了，他看看我，我愣了，下意识的问顾庭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顾庭生说：“你以前就总是——”他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他跑到乔恩面前伸手拍她的脸：“同学，同学你怎么了？”
　　我想说我以前怎么了，哪有什么以前，但乔恩的状况看着更迫在眉睫，我也跑过去，乔恩呻/吟了一声，她勉强抬起头吗，眼睛眯着，很虚弱的说：“胃疼，止疼药就行了……”
　　顾庭生却一转身：“我背你去校医室。”
　　我去拿乔恩的吉他，乔恩愣在了那里，顾庭生催促她：“我背你过去，不然就打120得了。”
　　“用不着打120。”
　　乔恩慢吞吞的爬到顾庭生背上，顾庭生托起她的腿弯，背着她往前走。
　　我背着乔恩的吉他跟在身边，问她：“就吃止疼药吗，你这样不治本的。”
　　我说着去看乔恩，她看起来疲惫而痛苦，她慢慢地头枕到了顾庭生肩上。乔恩没有回答我的话，一路上她半昏过去前说的是：“同学，你背上是湿的，你干嘛呢出这么多汗。”
　　到了校医室，顾庭生把乔恩放在了病床上，校医吓了一跳，我告诉校医：“她肠胃炎。”
　　乔恩却拉着校医，咬着牙一脸痛苦的凑在校医耳朵边说了什么。
　　我问乔恩：“你的吉他怎么处理？”
　　她对我摆摆手：“你先帮我收着，我会再去找你要。”
　　校医也没放过我和顾庭生这两个劳动力，她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指使顾庭生去接热水，又写了张单子让我去开药。我拿了药，药名是布洛芬缓释胶囊，递给乔恩看着她吃了，她吃完对我们两个说谢谢，就躺在床上大夏天的拉着被子把自己裹上了。
　　离开时我和顾庭生去问校医，肠胃炎这样处理行吗。
　　校医说：“她不是肠胃炎啊，她是——”校医顿了顿，看着我们两个眼神意味深长：“你们就当是肠胃炎吧。”
　　这天晚上熄灯后，张悦洋又开始提起乔恩，说她怎么没来上晚自习，我想起她弯下脖子枕在顾庭生的肩头，像是一只美丽的天鹅弯下了脖颈。
　　“她生病了。”我在黑暗中说，“六点半左右，她肠胃炎，是顾庭生背她去的校医室。”
　　张悦洋：“生病啦？”
　　张悦洋就追问具体过程，我说完，李莫寻说：“你们两个呆/逼，她是痛经了，你们真以为是肠胃炎啊。”


第95章　懂得



　　“哇哦。”
　　全寝室都静了一瞬，张明晨出声了。
　　张悦洋说：“你哇哦个屁啊。”
　　黑暗中；　我们几个男生躺在凉席上；　一中高中部号称从建校起——就没换过的破旧吊扇正转动着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夏天的晚上没空调实在不像人能过的日子。张明晨先说了句：“我好想回家啊；　我想我的亲亲小空调了。”
　　他才又说：“我没哇哦个屁，我是惊叹原来女生痛/经那么疼啊！乔恩都快晕过去了吧？”
　　寝室又静；　我想是因为我们寝室六个人没人体会过这种疼痛；　所以张明晨问完就陷入了沉默。
　　李莫寻说：“老四，你看你天天去追踪乔恩的踪迹；　这还不如老三和老六；　走个路都能碰上。”
　　张悦洋：“你别说得我好像是个跟踪狂；　我又不是变态怎么就成天天追踪人家女孩了。”
　　李勋笑了起来，他说：“老三；　我觉得你和乔恩有戏！”
　　李勋这么一说；　他们几个男生就笑了起来。我想到乔恩这个女孩；　在今天她把脑袋枕在顾庭生肩膀上时；　我就知道我不喜欢她；　可即使就是站在对立的立场上来看，她也足够优秀。
　　有的人不合群是因为被群体排挤在外，有的人则是因为足够优秀自发的远离群体。乔恩毫不意外就是第二种；　她脱离群体独来独往；　是因为她不愿意融入，选择权在她自己的手上。人类总是慕强的，只要足够优秀，特立独行算什么；　可能裸/奔都会被别人夸赞，精英与天才总是与常人不同。
　　李勋、张明晨还有李莫寻开始叽叽咕咕的拿顾庭生开玩笑，张悦洋一直没出声，过了有一分钟了张悦洋才说：“老三，你怎么看？”
　　张悦洋一出声，李勋和李莫寻都停了声，只听见张明晨还傻不愣登的说：“不管是老四还是老三，只要乔恩能被咱们寝室的人拿下，哇，太有面子啦！我就可以给别人说，校花是我嫂子！”
　　张明晨：“诶，你们都不说话了？怎么这么安静？”
　　张明晨也闭了嘴，寝室陷入一片迷之安静。
　　还是张悦洋打破了这片安静，我一边想张悦洋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是真把向琳琳放一边了，一边想你要追乔恩快点追啊，赶快让乔恩成你女朋友吧。
　　张悦洋：“老三，你怎么不吭声，大家都是兄弟，喜欢同一个女孩没什么，你明明白白说出来——”
　　张明晨：“四哥你拱手相让？”
　　张悦洋：“我们公平竞争！”
　　李勋和李莫寻还有张明晨一齐的“切”了一声，像是交响乐，此起彼伏。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顾庭生怎么一直不出声，我们两个躺在床上头对头，我趴在床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心想难道顾庭生睡着了，顾庭生在黑暗中伸出了手，他抓住我的手。
　　顾庭生对我说：“别闹。”又对张明晨他们几个说：“你们怎么不聊了？””
　　李莫寻嘎嘎的笑起来：“老三你醒着呢？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顾庭生很迷茫的问：“老三……你们是叫我啊。”
　　“晕倒。”李勋叹了口气，“你是天然呆吗老三，你不知道自己是老三啊老三？”
　　顾庭生明显无语的一秒，他才说：“我不喜欢乔恩，不要扯到我身上。”
　　那一刹那，寝室又静了一瞬，张悦洋出声，我感觉他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坏，张悦洋说：“你连乔恩这样的都瞧不上啊？”
　　很快张悦洋又接着说：“不过顾庭生顾哥，你初中看起来就是谁都不喜欢的样子，我还真想不出来你喜欢人得是什么样。”
　　顾庭生：“你初中不是喜欢向琳琳吗。”
　　203寝室今天注定是沉默次数最多的一晚，全寝室随着顾庭生这句话再次沉默。
　　张明晨在全体沉默了几秒后叫了起来：“我草草草，洋哥！你够花心的！”
　　张悦洋：“花心个屁啊，我初中是喜欢向琳琳，可她就不肯和我谈，还不准我高中再换个人啊。”
　　李勋问顾庭生：“你怎么知道张悦洋初中喜欢向琳琳？”
　　“我，张悦洋，向琳琳。”顾庭生回答李勋，“还有杨露，还有那个什么五彩缤纷，初中我们是一个班的。”
　　“见异思迁。”张明晨趴在床上，我看到他伸手去戳张悦洋的脑袋，“见一个爱一个，洋哥你好花心呀。”
　　“我单身还没追人的人权了？”
　　张悦洋坐了起来，我看见黑暗中他盘起了腿，一个坐那的黑影摇头晃脑的给我们倒苦水。
　　“我是喜欢向琳琳，初中我对她多好啊，她看起来对我也挺好的，可是我向她告白，她说一起考锦城大学，考上了就在一起，我天啊，怎么想的，早在一起晚在一起有什么不一样？”
　　张悦洋语气微妙：“再说我又不是非她不可，你们不知道，来报道那天，我正在树下坐着，热的跟狗似的，乔恩就出现了，她往我对面一坐翘着二郎腿低头，一头长发落在手上吉他琴弦上，坐那的人都看她，可她谁也不看自得其乐的在那里弹吉他唱歌。”
　　“我当时就想。”张悦洋发出了很痴汉的笑声，“太美了，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姑娘。”
　　我听了张悦洋这话，发现他语文造诣还挺高的，说的我听着还有点肉麻兮兮的感觉。
　　张明晨他们几个人明显也是被张悦洋说动了，张明晨立即狗腿子一样的转了风向，张明晨捧着自己的脸给张悦洋捧哏：“洋哥，你说的真他妈的生动，我光听你说，都觉得这姑娘酷毙了、美呆了。”
　　李莫寻也笑：“人人都爱乔恩嘛。”
　　李勋接着李莫寻重复：“人人都爱乔恩。”
　　顾庭生接着说：“我对乔恩没感觉，你要追不要扯我，我一万个没意见。张悦洋，你听懂了吗？”
　　203寝室今晚再次沉默。
　　沉默，大概是今晚离别的康桥。
　　但我已经趴在枕头上笑了起来，忍不住，真的忍不住，顾庭生还拽着我的手没松，我就握着。我心想顾庭生不喜欢乔恩，多好啊，他连乔恩都不喜欢，那一中能让他喜欢的女生应该没有了吧。毕竟乔恩真的很优秀，人人都爱乔恩。但是我的大哥也很优秀。人人也都爱顾庭生。
　　李勋：“杨露你笑个啥子，有这么好笑吗？”
　　张明晨：“不是，三哥，顾庭生——你连乔恩都看不上，真假啊，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喜欢的得是天仙吧！天女下凡？”
　　“张悦洋。”顾庭生没理张明晨，他喊张悦洋。张悦洋“嗯”了声，我听见顾庭生问他：“向琳琳不愿意，你转头就可以换人喜欢吗？”
　　张悦洋语气疑惑：“不是，顾庭生，你怎么就扯向琳琳——你喜欢向琳琳？等等，平常没看出来啊。”
　　“我不喜欢向琳琳。”顾庭生说，“你看着我像喜欢她？”
　　“不像。”张悦洋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我一想起你初中那张脸，你那根本是一张脸明晃晃的写着五个大字——不喜欢人类。”
　　“那你干嘛今天晚上总是为向琳琳打抱不平？”张悦洋笑完了继续问，“我这叫花心吗，我追也追过了，她也不答应，我还非得一棵树吊死啊，我换个人也成有罪了，难不成还要为她守贞啊？”
　　寝室里顿时又是一阵爆笑，我趴在枕头上，挠了挠顾庭生的手心，小声的对顾庭生说：“大哥，张悦洋说的也没错，别再说向琳琳了。”
　　喜欢这种事从来无关他人，都是当事两个人的事，我虽然心中有时候想张悦洋的喜欢也不过如此，后来想想是我的喜欢太异于常人。三年五载的始终如一的喜欢一个人就是很少见的了，更何况不过十四五的初中生，难道还指望一个小男孩十年如一日的喜欢一个人？
　　树挪死人挪活，张悦洋说的没错，他这也不算花心，向琳琳拒绝了他，他转头喜欢另一个人有什么错。只是我也想，心那么小的空间，喜欢了一个人很久了，难道只需要一瞬间就能让这个人走出去？
　　我做不到，可其实大多数人都能做到。
　　顾庭生：“我只是不太理解。”顾庭生语气疑惑：“你要是喜欢一个人，心里有这个人，一个月有，两个月也有，一年有两年也有，那这个人就走不出去了，所以我不理解你心里住着一个人，怎么还会转眼间就喜欢另一个人？”
　　张悦洋：“我日哦……顾庭生，顾哥！你是我哥，你说话才是真酸，这喜欢不就是看人姑娘漂亮，我对向琳琳也说不上这么深情……吧，我就是和她认识的久，她漂亮，我们相处的也挺和谐，我就觉得这姑娘可以试试处朋友，怎么到您嘴里了就成了这……这心里住一个人走不出去了？不会啊，我看到乔恩就忘了她了。”
　　顾庭生还要说什么，我听着顾庭生的话，我愣住了，我又挠了挠他的手心，李勋和张明晨开始损顾庭生。
　　张明晨说：“三哥，你明明有着可以坐拥后宫三千的条件偏偏人是个情圣，太浪费你那张脸了。”
　　李勋说：“老三，你的话我记下了，我回来改改给我女朋友说，她肯定愿意和我全垒打。”
　　李莫寻：“……老二，你不要乱来，请看好你的老二。”
　　“滚。”李勋怒了，“不准喊我老二。”
　　这天晚上的谈话最后，其实结果挺好，因为张悦洋严肃了声音，他问我们：“我说真的，你们还有谁要追乔恩，大家现在就说明白，以后公平竞争，输的人也不要伤了兄弟义气。”
　　顾庭生说：“我不喜欢乔恩。”
　　张明晨：“那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对乔恩大姐的喜欢只是局限于欣赏她的美丽，追人做女朋友就算了。”
　　李勋：“你毛也没长齐啊。老四，我有女朋友，我就不用问了吧。”
　　李莫寻：“老李喜欢乔恩。”
　　“……公平竞争？”张悦洋语气迟疑。
　　“喜欢她的美丽。”李莫寻说，“谁不爱美啊，老李也喜欢洋哥和顾哥的美。”
　　张悦洋：“你说正经的，还有洋哥不爱你这口的，太重口味了。”
　　“不追。”李莫寻说，“大家都看脸，没人爱老李。”
　　张明晨：“老大，我爱你你你！你放心，没人爱你我爱你！”
　　李莫寻：“哦，我不爱你。”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我也忍不住笑，我还听到顾庭生也笑了起来。我心想大家真逗，也想原来这就是高中的男生吗，什么都谈什么都说，带点火药味，但很快就又都逗比起来。
　　最后这晚张悦洋确定了203寝室只有他心悦于乔恩——正儿八经的想追乔恩做朋友，张悦洋很是得意。
　　我问他：“你怎么不问我，就把我给跳过去了。”
　　张悦洋说：“你这个年龄懂什么是喜欢啊，再说就算你想追乔恩，杨露，不是哥哥瞧不起你，你年龄太小啦。乔恩也瞧不上你啊。”
　　“我懂的。”我说。
　　但是没人听见，时间已经很晚了，寝室里大家都陆陆续续的睡了，我趴在枕头上，夏夜梦枕，秋风凉雨，冬去春来，一年复一年，我最懂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
　　张悦洋那哪是喜欢，真喜欢一个人三年五载也不会变，真喜欢一个人这一辈都完了，喜欢和爱哪是他们这些十四五的男生懂得的东西。
　　只是这晚顾庭生说的话也很让我意外，他说一个人住进了心里，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他的意思是不是指一个人住在心里久了，喜欢久了，就成了习惯走不出去，所以他不理解张悦洋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喜欢另一个人。
　　前生今世，我都一直不得窥探顾庭生的喜欢和爱情，前生他就一直独身一人，三十年来师友故交极多，他不缺朋友，男男女□□秀的美丽的都不缺，可他仍然是被人称作茕茕独身，因为顾庭生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年，他都没有女朋友。
　　他为人优秀，是标准的模板一样优秀的存在，偏偏在女朋友这一事上从未有人入他眼。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他眼光极其苛刻要求标准太高，也假装不经意间问起。
　　顾庭生那时回答我：“凭感觉吧，遇上了感觉对了就成了。”
　　那时我还在想原来不是顾庭生挑剔，后来才明白有的人喜欢一个人是看脸，有的人看钱，有的人看爱好兴趣，唯有一句凭感觉，才是人世最高标准。
　　后来我喜欢他，就不敢再冒然问这些东西，只靠自己小心的观察，但是我看不出来，他上辈子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顾庭生是怎么看待恋爱这件事。
　　今晚男生们聊女生，他对张悦洋说的那段话我才感觉自己似乎隐约窥探到了一角。我想原来顾庭生的感情观是这样的吗，原来他是一个很专一也很认真的人。
　　可是他喜欢过谁吗？
　　我趴在枕头上，突然就反应了过来。我很小声的问顾庭生：“大哥，你是不是有一个喜欢的人？”
　　我突然明白过来，顾庭生能说出那样的话，难道是凭空蹦出来的，其实是他心中有一个人，三年五载十年如一日的不变，他有一个喜欢的人，所以他不喜欢乔恩，也不喜欢其他的女生，所以他才能对张悦洋说出那么一番话。
　　“你还没睡？”顾庭生也动了动身子，他也趴在枕头上，顾庭生说，“真他妈的热。”
　　他才又问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说的那段话。”我告诉顾庭生，“我想是你喜欢过一个人……”我说到这里狠狠地喘了一口气，我突然不想继续说了，但我机械的继续的说了下去：“才能说出那段话。”
　　和我隔着两道床头栏杆的顾庭生，我们两个在黑暗中面对面，我说完在黑暗中努力的去看他的眼睛。我觉得过了很久了，顾庭生才回答我：“是的，那是我真实的感受。”
　　“是谁啊？”我伏下身子，下巴枕在枕头上，我觉得好难过，原来躲过了乔恩也还会有别人，春天要开花冬天要下雪，男生要喜欢一个人，这都是拦不住的。
　　“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顾庭生很小声的说，“长得很好看，眼睛很黑，但是他还太小了……”
　　我闭上眼，听出来顾庭生的声音在打颤，我想他一定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很喜欢吧，不是非常喜欢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我得等他长大。”顾庭生说，然后他的手穿过床头栏杆的缝隙，摸了摸我的脑袋，顾庭生说：“睡吧，小露，别想那么多，等你到了年龄你就明白了。”
　　“我也懂的。”我告诉顾庭生，“我比你们都懂。”
　　我也懂得一个人心里住进了一个人，这一辈子就都是这个人，走不出去了。
　　真的，走不出去了。我也曾在深夜中咬牙无声的落泪，想喜欢一个人这么痛苦，不喜欢就好了，可是心里一辈子都是这个人，一辈子啊，他让你痛苦，可是没有他，却会更痛苦。
　　我真的懂。我想，你们这群小屁孩，谁有我懂啊。
　　从这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