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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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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他有一种冲动,想写封信给姚湛,然后藏在阁楼书房最隐蔽的地方,看看姚湛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它。
  不过后来他没写,一拖就到了现在。
  两个人慢慢悠悠地走在这间博物馆里,他们看着那一封封或者柔情或者深刻或者冷峻或者激昂的手稿,看着那些泛黄到看起来无比脆弱的纸张,突然觉得自己正走在时光隧道里,他们遇见了很多伟大的灵魂,听见了很多奇妙的声音,震撼过后,回过神来,看向对方的时候,竟然真的有些恍惚。
  姚湛笑着问他:“想什么呢?”
  “想给你写封信。”
  想把所有要说给你听但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情话都写在纸上,希望那张纸永远不腐坏,无论是十五年还是一百五十年,都完好地保存着,让它和以后发现它的人共同见证自己对你的爱。
  “姚湛,我觉得写信好浪漫。”
  “那我们也写。”姚湛牵着他的手,两人慢慢走出这间博物馆,他说,“咱们这就买纸写信去。”
  跨年的这个晚上,屈意衡跟姚湛没有去参加那些跨年活动,而是回了酒店,各自趴在桌子上给彼此写信。
  外面很热闹,还有半个小时巴黎就要进入新年,而这个时间,中国早就已经跨入了下一年。
  屈意衡觉得再不会有比这更浪漫的时刻了,在新旧交接的时候,他坐在台灯下面把自己所有的爱意付诸笔尖和纸页,让它们把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心事转述给他的爱人听。
  姚湛在房间里放了音乐,一首上了年纪的爵士乐,这让这个夜晚更加浪漫。
  在信的最后,屈意衡引用了菲茨杰拉德写给妻子泽尔达的一句话:只要有你的爱,万事皆有可能,我伫立于成功的沃土之上,惟一的信念与希望就是你与我同在。
  在这个夜晚,他终于开始明白,原来人生来就是在寻找,寻找一个能把残缺的自己拼凑完整的人,然后,一脚泥泞的他从此走上了光辉的正途。他们并着肩,牵着手,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走,在这被称为“人生”和“爱”的旅途当中,两个人也愈发真实愈发丰满愈发充盈愈发充满希望。他以前一直在寻找这样一个人,如今才真正找到。
  就像屈意衡说的,要不是因为有姚湛,他不可能再画出好的作品,他何其有幸,在跟那个人失散了十五年之后,又走回了对方的身边。
  放下笔的时候,屈意衡发现信纸上竟然有泪痕,在写信的过程中,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哭。
  他没有写任何有关过去辛苦难捱的故事,他哭只是因为感激。
  屈意衡小心翼翼地把信纸叠好,放进信封里,他在信封上写:给我最爱的人。
  右下角,他标注了日期。
  写完的一瞬间,外面有钟声响起,新年来了。
  姚湛也抬起头来,转过来看向屈意衡,他说:“宝贝儿,新年快乐。”
  屈意衡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俯身下去跟对方接吻。
  姚湛抱着他倒在了床上,两个人紧紧相拥,在新年来临的第一分钟,吻得柔情且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只要有你的爱,万事皆有可能,我伫立于成功的沃土之上,惟一的信念与希望就是你与我同在。——这句话引用自菲茨杰拉德与妻子泽尔达的通信集《亲爱的,和最亲爱的》


第57章 
  屈意衡从来没有向姚湛透露过自己的作品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在他创作的那段时间里,始终保持着神秘。
  他一直期待着这一天; 可以牵着恋人的手走进展馆,走向自己的作品,然后骄傲地告诉他:“这幅画是因为你我才创作出来的。”
  来看展的人很多; 但很安静,所有人都静静地享受着这场艺术盛宴。
  屈意衡带着姚湛一起寻找他的画; 从门口一路沿着挂着画的墙壁走过去; 姚湛虽然看不懂太深层次的内容,却能隐约感受到每幅画传达出来的力量。
  他们在一幅画前面站住了脚步。
  姚湛先是莫名地看了一眼屈意衡,随即恍然大悟,转过头去看那幅画。
  说真的,他看不太懂,层层叠叠的油彩,左下角有几缕发丝。
  他说:“问个很蠢的问题,这是什么意思?”
  屈意衡站在他身边笑:“你看看这幅画的名字。”
  姚湛往前半步; 看见下面的介绍写的是“Blowing in the wind”。
  “答案在风中飘扬?”他想起屈意衡肩膀上的纹身,隐约觉得有什么要浮出水面了。
  屈意衡点了点头:“还记得那次在我学校的墙上看到一幅画吗?标出的名字叫《雨中》; 但是我说; 它原本叫《答案在风中飘扬》?”
  “记得。”姚湛当时还觉得奇怪,那幅画画得是雨中的街道,名字叫《雨中》直观又恰当,可屈意衡却说名字不对。
  他那时候就好奇,可屈意衡一副不想提及的样子; 他便没再多问下去。
  “那幅画是我大三那年一个很重要的比赛的获奖作品,原画是我大二时画的。”
  姚湛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很清楚地记得那幅画的署名并不是屈意衡。
  “那时候我有一个老师,非常欣赏我,我每次画完一幅画都会拿给他看,他会很耐心地给我指出我的问题。”屈意衡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自己的画,“一开始我们相处得非常好,他也骄傲于我的进步,他有一间自己的画廊,会把自己的,还有他学生的一些画都挂在那里出售,有一次,一个好像蛮有地位的人来选画,他给对方力荐自己的新作,但对方却选中了我的。”
  姚湛大概能猜到之后的发展,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师却开始心态失衡。
  以前总听说“文人相轻”,其实各行各业都是这样的,很多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的晚辈超越自己,哪怕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学生。
  屈意衡说:“其实那件事对我来说确实挺开心的,那是对我能力的一种认可,而且那个人给的钱很多,对于还是学生的我来说,真的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我为了感谢老师,把那笔钱全都拿去给他买了礼物,他收下了,当时也没多说什么,可是后来我们的相处越来越奇怪,我拿作品给他看,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耐心指导,而是不停地讽刺我羞辱我,他说我骄傲了浮躁了,说我没有灵气了,说我不认真、敷衍了事,说我还不如几年前画得好。”
  屈意衡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姚湛再清楚不过。
  他这样的人在自己最热爱的领域被人贬低得一文不值,该有多难过。
  他握紧屈意衡的手,以此来安慰他。
  “我这个人很要强,当我被人否定的时候,就会比以前还努力,想证明自己其实可以做好。我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只有当别人都喜欢我都觉得我很优秀的时候,我才能稍微觉得自己是个还算不错的人。”
  这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明显表现,姚湛越听越觉得心疼。
  他开始后悔当初大学的时候没再努力一下联系到屈意衡,他会幻想,如果当时他在,是不是屈意衡会觉得好过些。
  “大概像我这样的人,太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了,所以,十句夸奖也抵不过一句斥责,我每天被那位老师嫌弃,逐渐就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没用的废物,而我这个废物画出来的东西全都是垃圾。”屈意衡闭上眼,回忆着那段时间,“很痛苦。我越是努力就越是觉得痛苦,我总觉得我能超越自己,可是每一次得到的评价都是摇头。”
  姚湛揽住他的肩膀,捏了捏,心里难受得不行。
  “我一直都很信任那位老师,所以当时真的把他的话当圣旨来听,他说我画得不好,我就觉得我确实画得不好,每天都经历着别人的否定和自我否定,时间久了,心态也就崩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很久,那些日子真的很难熬,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会害怕,看见画板也会害怕,甚至一度不敢拿起画笔。
  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些画具,觉得毫无才华的自己侮辱了它们。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彻底对人都失去了信心。”屈意衡说,“学校墙上挂着的那幅画,是我那位老师画得没错,可是,我是大二时拿给他看的,他在我大三时参加那个比赛,用几乎一样的画,拿了奖。”
  屈意衡扭头看向姚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姚湛终于懂了屈意衡为什么当时说那幅画原本叫《答案在风中飘扬》,因为他给它取的名字是这个。
  而那个《雨中》,是剽窃。
  “我知道这件事之后去找了那个老师,结果不仅被羞辱,还被反咬一口,他当着其他老师的面说我……总之,那个老师从那天开始宣布我不再是他的学生,跟我划清了界限,他甚至说,这个圈子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屈意衡笑了笑,“十多年了,现在我还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在做什么。”
  最后这一句,实在很解气。
  姚湛仿佛能看见屈意衡曾经被人踩在泥土里,而后又艰难地爬了起来。
  “后来我的另一位老师一直在鼓励我,他应该和你一样,都是我的贵人,如果不是你们,我的作品不可能在这里被展出。”
  “那你肩膀上的纹身,就是那时候纹的?”
  屈意衡点了点头,这些事,他瞒了姚湛这么久,目的就是希望再聊起这些的时候,他能以一个成功者而不是失败者的形象站在对方面前。
  他知道自己总是太软弱,总是被姚湛护着,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想让自己更强大。
  “在我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每天听着这首歌度过,‘一个人要抬头多少次,才能看见天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哪怕外面晴空万里,我也觉得黑云压城,我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遭遇这些,我被人否定被人欺骗,被我最信任最尊敬的人如此对待,我不停地想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哪里做得不好,我也不停地问,我到底应该往哪里走。”
  “那首歌唱: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g in the wind。”
  过去的故事讲完了,屈意衡对姚湛说:“这幅画是有一次我们zuo爱的时候突然来的灵感。”
  姚湛惊讶地看向他,屈意衡和他对视一眼,满眼都是浓情和蜜意。
  “所以说,因为你才有了这幅画。”屈意衡告诉他,“这幅画叫《答案在风中飘扬》,它想表现的是一个迷茫的年轻人,站在呼啸的风中,不知道如何定义自己,不知道应该往哪儿去。他思考着关于灵与肉的问题,人到底应该受灵魂的支配还是肉/体的支配。”
  “没有人能给他回答,”屈意衡说,“答案在风中飘扬,需要他自己伸手去捕捉。”
  至此姚湛才看明白,原来这幅画大面积的色彩都是风。
  “那时候我们zuo爱,我总会有一种被撞击的不仅仅是我的身体的感觉,每次你在我身体里动,就好像牵连着我所有的神经,你的进入和离开,都深深地影响着我除去肉/体之外的那一部分。”屈意衡说,“就是那种感觉才诞生了这幅画。”
  姚湛笑了,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问:“所以说,你在画画的时候,其实一直在回忆我们zuo爱的感觉?”
  屈意衡耳朵发烫,但还是点了头。
  离开展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巴黎又下雨了。
  雨不大,他们牵着手走在街头,没有打伞,感受着雨和风。
  姚湛问他:“喜欢这里吗?”
  “喜欢。”虽然没有遇见毕加索也没能和高更喝一杯咖啡,但屈意衡还是很喜欢这里,梦幻又浪漫。
  “喜欢我吗?”
  屈意衡扭头问他:“你觉得呢?”
  一阵微风吹过去,两人脸上都粘着雨水,姚湛说:“你爱我吧?”
  屈意衡问他:“那你呢?”
  “咱们俩,彼此彼此吧。”
  这答案,再甜蜜不过。
  “那既然这样,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屈意衡打开随身背着的双肩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
  “信?”他们俩在跨年的时候给彼此写了信,但说好了回去再看。
  “不是。”屈意衡说,“你打开看看。”
  姚湛接过来,先捏了捏厚度:“红包吗?”
  他开玩笑似的说。
  屈意衡点点头:“真的是。”
  姚湛不信,打开了那个信封。
  信封里装着的是两个结婚证,纯手绘,还画着他们俩的头像。
  屈意衡说:“我已经签完字了,你呢?愿意和我结婚吗?”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嗷


第58章 
  姚湛一直以为这句话应该是他对屈意衡说出来的; 却没想到被对方抢了先。
  雨水变成了花瓣,雨声变成了音乐; 姚湛把人搂在怀里,不管不顾地接吻,吻过之后; 他心满意足地说:“那以后,你是不是要管我叫老公了?”
  路过的人在冲着他们吹口哨; 两人看过去; 那也是个亚洲人,对方指了指姚湛手里的“结婚证”然后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一段被陌生人祝福了的“婚姻”,姚湛暗自计划,以后的每一年都要来这里庆祝结婚纪念日。
  “求婚”成功的屈意衡跟姚湛牵着手往酒店走,姚湛问他:“怎么想的?抢了我的戏份。”
  “计划了好一阵子,”屈意衡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拥有婚姻的,它不属于我们; 我们也不属于它。这很遗憾没错,但我也一直告诉自己; 两个人相爱; 是否有一纸证书并不重要,那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可是之前杨侃跟小莫求婚的事很触动我,我想要这么一个形式。”
  “那咱们俩还缺一场婚礼。”姚湛跟他十指紧扣,心里膨胀得不行,他能感觉到身边这个人对他的爱; “这件事交给我吧,别人有的,咱们也一样不能少。”
  姚湛这个人就是倔强,认准了就一定要做,既然屈意衡在意这个,他就全力以赴去满足,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让自己的另一半开心幸福更重要的呢?
  如果说爱情真的是一场催眠,那被催眠的人,其实很幸福。
  离开巴黎的时候,屈意衡是有些不舍的。
  在这里的几天他们仿佛是生活在世外桃源,毕竟远离自己熟悉的土地也能暂时抛下那些包袱,可就像是梦终会醒,旅行也终会结束,他们不是流浪诗人,而是必须踏上归程的旅人。
  姚湛说:“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再来吧,以后每一年都在这里跨年,你每年写一封情书给我。”
  屈意衡听了一愣:“你已经看过了?”
  姚湛心虚地笑笑:“忍不住嘛。”
  两人原本是约定回去再看,可爱人的信在手里,哪儿忍得住。
  屈意衡也笑了:“其实,我也看过了。”
  姚湛在信里写如果能把人生重新走一次,他要在中学时代第一眼看见屈意衡的时候就去跟他表白,要在那些已经失去了的春夏秋冬陪着他去画画,在那些已经过去很久的年轻岁月牵着他的手赶跑所有的追求者。
  姚湛写:我希望十几岁的时候我就能在你身边,把我的肩膀给你靠,把我的手给你握,你要是愿意,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是我的就够了。
  看这封信的时候,屈意衡躲在浴缸里哭得稀里哗啦,那时候姚湛在外面催他,问他什么时候睡觉。
  被爱着的感觉好得有些过分,屈意衡握着信纸,幻想着如果十五年前两个人就在一起,那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他想象不出来,但他知道,他们现在就很好,很知足。
  从巴黎回来,屈意衡突然就忙了起来。
  以前那些只找他救急的出版社竟然要跟他约稿一整本画集,当初只肯给他知名画师十分之一稿酬的编辑来问他可不可以出一本谈话集。
  对于他们的行为,屈意衡其实完全能理解,出版社很多时候并不是看你的作品究竟有多少价值,而是看你这个人能带来多少收益。
  只是,他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时间让屈意衡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招架。
  “势力!”姚湛不乐意了,“太势力了,当初你没钱吃饭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多给几百块稿费?”
  屈意衡抱着抱枕笑着看他:“你不要这样,以前没人知道我是谁,没办法给他们带动销量,很正常。”
  屈意衡脾气好,什么都理解、接受,可姚湛看不惯,总觉得以前他家屈意衡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坐过去,搂着他的大艺术家问:“那你答应他们了吗?”
  “没有。”屈意衡说,“我只想安心画画,至于赚钱,我的画现在很值钱。”
  姚湛抱着他笑:“是,现在我妈不能再说你要靠我养了。”
  屈意衡一愣:“你知道了?”
  之前姚湛妈妈来找屈意衡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屈意衡一次都没跟姚湛提起过,他不能挑拨人家母子之间的关系。
  “你什么事儿都瞒着我。”姚湛疼惜地在他颈间蹭了蹭,“我妈要是不说漏嘴,我都不知道你们见过面。”
  屈意衡也叹了口气,拍拍他:“不要和你妈妈吵架,她也是为了你。”
  姚湛闭着眼,轻轻地嗅着爱人发丝的香味,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运气好,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何德何能遇见这样的屈意衡。
  “我会好好护着你。”
  屈意衡在他怀里蹭了蹭,笑着说:“好啊。”
  一月份一到,年关也近了,屈意衡因为那个画展,开始广受关注,很多人联系不上他,就联系了他的老师,有人要买画,有人要跟他谈合作,也有人提出要赞助他办巡回画展。
  老师很开心,说他总算熬出头了,问他对这些有什么想法。
  屈意衡说:“老师,可能我又会让您失望,但是,这些人,我真的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我只想安安静静在家里画画。”
  老师听了他的话,不怒反笑,对他说:“你要是因为这个就浮躁起来,那我才是真的会失望。这么多年,我最看好的一个学生就是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屈意衡不敢乱猜,便问:“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是站在艺术这一边的。”老师说,“有些人,他创作不是为了艺术,而是为了名利,那样的人很容易迷失,但我知道你不会,你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什么才是永恒的。好孩子,老师很欣慰。”
  人生路漫长,名和利有来有去,唯有自己才能陪伴自己一生,唯有艺术本身才能永垂不朽。
  屈意衡开始新的创作,这一次,这幅画,他不为了参展,不为了售卖,而是给他爱人的新年礼物。
  还有半个月就是农历新年,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屈意衡觉得这很重要。
  C市的一月下旬开始接连下雪,一个星期,雪就没停过。
  腊月二十九,诊所还没休息,姚湛刚送走一个患者,他妈就打来了电话。
  “明天几点回来?”
  姚湛一愣,这才意识到明天就是春节了。
  “还不知道,”姚湛突然有些纠结,随口应付说,“我尽量中午回去吃饭。”
  中午去陪他爸妈,然后下午就能回家去陪屈意衡。
  倒不是说他有了爱人就忘了父母,问题是,在这边,屈意衡只有他一个,别人合家欢聚喜气洋洋地过年,让屈意衡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度过,姚湛实在做不出这种事儿。
  “行啊,”姚湛妈妈听儿子说回来,心情大好,毕竟上次见面因为她不小心说出了自己见过屈意衡的事儿闹得不欢而散,那之后儿子再没回家,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两句,“那我让你爸提前准备好,你回来咱们就开饭。”
  “嗯。”姚湛心不在焉地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琢磨着怎么跟屈意衡说这事儿。
  他在这边纠结呢,屈意衡在家接到了他弟的电话。
  “我今天放假了!”窦郁聪心情相当不错,语调都比平时高了几度,“你干嘛呢?”
  “明天过年,我收拾一下家里。”从巴黎回来之后屈意衡就搬到了姚湛这边,之前租的那套干脆给他专门画画用,当做工作室了,前几天他整天泡在那里,现在眼看着过年,家里乱糟糟的,姚湛又忙,没空收拾,只能他来。
  “哎呦,可真出息。”窦郁聪永远都忘不了他刚搬到他哥那儿去的时候屋子里乱成什么样,“爱情还真是魔鬼,把我哥都变成田螺姑娘了。”
  屈意衡笑了,让他别胡说八道。
  “你春节怎么安排?”窦郁聪问他,“去姚哥家里吗?”
  说到这个,屈意衡沉默了片刻,他跟姚湛还没聊起过这事儿,但他心里清楚,姚湛得回家,而那个家,不可能欢迎他。
  “不去吧,”屈意衡说,“这种事父母不好接受,大过年的,我别去给人添堵了。”
  “哎,你早说啊!”窦郁聪抱怨,“这么着吧,我等会儿让鹤童看看机票,明天我们俩过去陪你。”
  “你们俩过来?程总那边方便吗?”
  “怎么不方便?他爸妈都移民了,他也一个人,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来不来,但是刚一琢磨,我怕姚哥到时候舍不得你,反正我们俩没什么事儿,他还没去过C市,就当去看看雪景。”
  屈意衡原本纠结成一团乱麻的心突然舒坦了,虽然他习惯了一个人,但是,春节这个日子一个人过,怎么都显得很可怜。
  而且有窦郁聪他们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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