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症驯养指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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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们都没说出来，再多猜测不如找到人。
　　　　从屋里的归置来看，东西都井井有条，被褥随便理了理，浴室还有残留的水汽，换下的衣服也随手搁在一边，似乎主人只是出门买东西了，一会就会回来。
　　　　特伦斯才深吸一口气压下暴虐的心情，他找了这么久，等了这么多年，忍耐快要到极限了。
　　　　此时屋外经过一辆马车，因为门被砸坏了，看的倒是清楚，马车上还有圣殿的标识，特伦斯扬声道，“圣女阁下。”
　　　　马车里传出一个清甜的声音，“停下。”
　　　　特伦斯每年都来普罗城，前几年偶然在圣殿遇到过光明圣女，当时他刚刚坐上帝位，身份尊贵，和圣女有点交集，也算旧识，夏佐更不必说，身为大祭司的半个徒弟，跟圣女更熟。
　　　　这时相遇，出于礼节，圣女便邀请他们一同去拍卖会。
　　　　普罗城今天最大的盛会就在拍卖行，阿西尔很有可能去了那里，留下两个侍从在屋外等候，特伦斯便和夏佐一道搭了圣女的车。
　　　　他们来的比较晚，刚刚坐下，拍卖会就开始了。
　　　　透过单向水晶墙，特伦斯和夏佐都不停的在外面人群里寻找熟悉的身影，想当然一无所获，他们都陷入了思维误区，西伦公主原本是失踪状态，按理不可能得到尊贵的包间待遇。
　　　　台上的拍卖一件件进行，有几个人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圣女倒是挺有兴趣，出手拿了两件小东西。
　　　　终于到了精灵，阿西尔精神一振，确认精灵手里仍旧抱着那只蠢猫也就放下了心。
　　　　至于夏佐，他连一般人都认不出来，指望他认出基本长得一样的黑猫也太强人所难了。
　　　　竞拍者开始叫价，从三万金币起拍，一路飙升，最少加价一万一次，已经到了十三万金币，圣女被面纱遮盖的唇角微动，眼露不忍之色，“这么美丽的精灵……”
　　　　话没说完，就有一个淡漠的声音跟着全场的竞价，“十三万零一。”
　　　　场面寂静了一瞬，大多数人都怀疑自己幻听，这是……加了一个金币？
　　　　别说精灵了，就是普通拍卖品都没这么加价的，丢不起那个人。
　　　　其实阿西尔想的很简单，人家花钱买的是精灵，他加的一个金币买小黑，算起来还亏了。
　　　　然而居然很有效，人们的心理是很诡异的，就算觉得一个金币之差就没拍到很扼腕，又真的拉不下脸一个金币一个金币地叫价，真要装财大气粗再加一万又不值，也拿不出来，就特别尴尬了。
　　　　所以在全场的目瞪口呆中，阿西尔以十三万零一的价格拍下了精灵和小黑猫。
　　　　圣女也忍俊不禁，“这可真是个妙人，听声音很年轻，真想见见他。”
　　　　魔王陛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
　　　　精灵平淡无波的目光穿过人群，手指捏了捏小黑猫的耳朵，好像被拍卖的人不是她一般，乖巧的不行。
　　　　小黑一听声音差点蹦起来，是主人！主人没有抛弃它，主人花了好多好多钱买它，想想当初主人那么穷（抠）困（门），居然舍得这么多金币，是小黑误会了主人，小黑以后再也不埋怨主人了。
　　　　魅魔暗暗激动，装着他们的精致笼子被带了下去。
　　　　特伦斯瞄了一眼夏佐，“莫不是妹夫觉得台上的精灵比之我的妹妹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些心神动摇？”
　　　　觉得自己找到了希尔忍不住激动了一下的脸盲夏佐：“……”
　　　　特伦斯含笑提议，“若是你真的喜欢，我也可以再去买下来送你作个侍女。”
　　　　夏佐冷着脸，“陛下说笑了。”
　　　　心想大概是气场不和，为什么每次特伦斯都会说些不着调阴阳怪气的话，送未来妹夫精灵侍女，这是疼爱妹妹的哥哥正常的做法？
　　　　紫罗兰帝国的皇室的兄妹情，他不懂。
　　　　激动过后，又升起隐约的抵触，想到希尔就忍不住会想到跟他在一起的魔族，那总是出现的梦境实在诡异，为什么会做一个关于从来没见过的魔族的梦，还那么真实。
　　　　尽管只是个梦，夏佐还是耿耿于怀。
　　　　心思一浮动，接下来的拍卖就更注意不到了。
　　　　阿西尔拍完小黑和精灵就按了包间内的提示铃，不一会就有侍者敲门询问需要什么服务，阿西尔直接提了要先领取拍卖品的要求，侍者便去申请了。
　　　　坐立难安的夏佐和圣女特伦斯在一起，过了一会就看到遮着布帘的笼子被推着从下方通道上路过，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形身影，一下子就能联想到刚刚被拍卖的精灵。
　　　　圣女提议道，“我想去拜访一下那位十三万零一。”也许能顺便把精灵救下来。
　　　　这一任的圣女是个说做就做的性格，特伦斯和夏佐出于交情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一个无可无不可，一个矛盾，却都跟着去了。
　　　　所以阿西尔再一次打开包间的时候，外面热热闹闹聚了好几个人，女士优先，圣女最前，侍者充满歉意，“圣女阁下一定要前来与您交流。”
　　　　潜台词他们也拦不住，公共地方，谁还能阻止别人敲门。
　　　　阿西尔低着头又把兜帽拉下来一点，点了点头，“把笼子推进来吧。”
　　　　侍者送完人就走了，包间里剩下四个人，圣女连侍从都一个没带，一直好奇地打量这个神秘人，神秘人身上有浓郁的圣光/气息，让她十分有好感。
　　　　阿西尔没有管笼子里的精灵和小黑，只是请几人就坐，圣女清甜地开口，“打扰阁下了，我是圣殿的爱琳。”
　　　　夏佐有些犹豫要不要相认，他直觉这是希尔，可是又怕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上次让他碰到大祭司的后果就是前车之鉴。
　　　　阿西尔淡淡道，“光明圣女？我不记得我们有什么交情。”
　　　　圣女有点尴尬，她被人众星捧月习惯了，不管是谁都不会如此不给面子，虽然没养成狂傲自大的性格，却也一时有点卡住了。
　　　　不过圣女毕竟心理素质不错，很快调整好，指了指笼子，“不知道阁下能不能放这个精灵回归森林，算爱琳欠阁下一个人情。”
　　　　阿西尔皱眉。“你要买这个精灵？十三万金币。”
　　　　之前就说了，一个金币算小黑的，魔王从不占人便宜。
　　　　爱琳又傻了，她本意并不是要买，也没有那么多钱，嗫嚅了一下，又没那么厚的脸皮非要人家免费放走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拍卖品。
　　　　此时特伦斯插了一句，“算我买的，送给圣女阁下。”
　　　　爱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谢陛下。”
　　　　阿西尔便无所谓地答应了，正好收回他多花的冤枉钱，特伦斯乐意做冤大头再好不过。
　　　　掀开布帘，精灵安安静静的，美好的像一幅画，近距离欣赏，宝石蓝般的瞳仁，翠绿铺洒的长发，懵懂纯真的表情，真不愧比金子还贵，那十三万金币融化重铸估计比精灵的体积还大。
　　　　阿西尔拿出和笼子一起送来的钥匙，轻易就打开了笼子，然后揪住小黑的耳朵，把小黑猫从精灵手里强行提溜出来，拎在半空中，几根猫毛飘飘悠悠的落下。
　　　　小黑瑟缩了一下，阿西尔道，“这只蠢猫算一个金币，我留下了。”
　　　　精灵手指徒然在空中抓了两下，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是我的猫！”
　　　　可惜她说的是精灵语，除了阿西尔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阿西尔假装没听懂，钥匙抛给爱琳，抬步就向夏佐走去，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一双柔软的手臂抱住了胳膊，精灵拖着他，不停地去够小黑，嘴里一连串的精灵语，焦急得不行。
　　　　阿西尔欲要撕开她的手臂，却发现那看起来柔弱无骨的双臂十分有力，死死缠着，仅凭肉体的力量居然撕不开，如果要动真格的，魔气就会暴露了。
　　　　夏佐本就觉得希尔买个精灵极度碍眼，现在还抱着希尔的胳膊就更不舒服了，行动比思想快地揽过阿西尔的肩膀，隔开了精灵，占有欲十足。
　　　　阿西尔低低一笑，“迫不及待来找我喝酒吗？”

☆、第35章　chapter35

他们神态动作好像很熟悉，爱琳呆了呆，“你们认识啊？”
　　　　特伦斯捻起一颗果子丢进嘴里，在场就他最无所事事了，殊不知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
　　　　阿西尔和原主说话用的声线不一样，又表现得有钱有实力，对圣女不卑不亢，性格和敏感沉默的西伦公主根本毫无相似之处，且与夏佐似乎是旧识，特伦斯压根没往那边想。
　　　　如果是他的妹妹，每次见到哥哥都会不自觉发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担惊受怕像一只无路可逃的红眼魔兔，绝不可能如此从容淡定。
　　　　爱琳倒是更好奇了，夏佐性格比较冷酷，基本不会与人深交，即使作为半个大祭司的徒弟，和光明圣女爱琳也仅仅算得上比旁人熟悉点，主动表现出如此亲近的朋友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见。
　　　　可惜对方的面容严严实实遮盖在兜帽下，只露出一小截下巴。
　　　　精灵被推开茫然了片刻，面上泛起委屈的神色，终于反应过来可能别人听不懂精灵语，耳朵动了动，指着阿西尔吐出一句大陆通用语，“把猫还我。”
　　　　阿西尔拎起小黑在半空中摇了摇，“这是我的宠物。”
　　　　小黑立刻用前爪抱住阿西尔的手指，小肚皮贴的紧紧的，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精灵显然有点生气，“它是我在森林里抓到的！”
　　　　与此同时没有了禁魔笼子的关押，精灵绿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双手在胸前一划，凝聚起泛着绿光的长弓，纤细的手指拉动弓弦，随着弓体弯起，一支箭的形状慢慢出现，箭尖对准了阿西尔。
　　　　狭小的包间顿时被木系魔法元素所充斥，狂暴的气息肆虐，掀翻了那盘特伦斯吃的正开心的水果，眼看精灵就要暴走，这一箭之威足以毁掉整个房间。
　　　　阿西尔估算了一下毁掉包间需要的赔款，果断把小黑丢过去，“你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小黑委屈地“喵”了一声，深知不能暴露身份，只好用尖尖的小牙咬住精灵的衣袖扯了扯。
　　　　精灵一秒变温顺，弓箭都化为绿色光点消散，把小黑抱进怀里就是死也不放手的样子。
　　　　阿西尔琢磨着，既然如此，那就等出了拍卖行再抢回来吧，这里人多眼杂不太方便。
　　　　精灵安静下来后却红着脸磨蹭到阿西尔旁边，夏佐警惕地把人往自己身边又揽过去一点，谨防精灵发疯。
　　　　阿西尔手指微动，从魔戒里取出一件同款的兜帽斗篷在上面布下了具有追踪能力的小型魔法阵，把斗篷丢给精灵，冷声道，“刚刚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现在你自由了，不要暴露身份，回森林去。”
　　　　精灵狐疑地捧着斗篷，瞄了瞄在场的人，她也不傻，立刻穿戴好，指尖冒出一小段细藤蔓把又长又密的头发拢在一起扎好，全部藏进宽大的斗篷，一步步倒退到门边，拉开，迅速地沿着走廊跑了出去。
　　　　阿西尔拍开夏佐的手，“今天去我家喝酒？”
　　　　夏佐却顿了顿，他心里真的特别想去，可是必须要先去西伦公主那边，又害怕见到那个一直扰乱他梦境的魔族，因此摇摇头，“今天有事要办。”
　　　　阿西尔无所谓地“哦”了一声，心道最后你还是要来的。
　　　　爱琳的好奇心膨胀到极点，却又端着圣女的形象不能崩，只能轻咳一声，云淡风轻地问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希尔·梅因希里。”
　　　　爱琳有心再问两句，夏佐却忽然打断她，“开始拍卖光之杖了。”
　　　　爱琳轻轻“啊”了一声，匆匆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迫不及待地回自己的包厢，特伦斯和“希尔”完全不认识，也没有认识的兴趣，自然就跟着一起走了。
　　　　路过“希尔”旁边的时候，阿西尔忽然说了一句，“近日还好吗？”
　　　　这话非常突兀，可以出现在老朋友打招呼，也可以出现在熟人的关心，却绝对不适合两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特伦斯有些莫名，他心情本就糟糕，对着陌生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声气，更何况这人还问他好不好，基本就是踩了炸弹，眼中闪过戾气，“非常好，多谢阁下关心。”
　　　　阿西尔喃喃道，“好就好。”你现在过得越好，以后才会越痛苦。
　　　　包间里的客人就剩夏佐了，阿西尔掀掉帽子，露出正脸，扭了扭低太长时间略有些僵硬的脖子，“找到公主了？”
　　　　夏佐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找到了她最近的住处，她好像不打算躲了。”
　　　　情况和阿西尔预料的一样，刻意不和贝克和兰妮多说，就是为了留他们俩给特伦斯提供方便快捷的查询方式。
　　　　接下去的拍卖会阿西尔也没什么兴趣了，这些东西他魔戒里一大堆。
　　　　临走前夏佐想问他住哪，阿西尔摆摆手，“我会找你的，你安心做事。”
　　　　出了拍卖行，阿西尔踩着被扫干净积雪都堆到两边的宽敞大道，不动声色的加快了脚步。
　　　　等走到无人的巷道才停下，“别跟着我。”
　　　　精灵期期艾艾蹭出来，用磕磕绊绊的通用语问道，“小猫它……挺喜欢你的，我能跟着你吗？作为主人……有的……时候……也要迁就……宠物的喜好。”
　　　　阿西尔有点不懂，这是唱的哪一出？
　　　　精灵对诡异的气氛毫无所觉，继续说道，“我……我叫花离。”
　　　　阿西尔停顿了一瞬，“精灵公主花离？”
　　　　花离毫无防备地点点头，表情纯真又可爱。
　　　　最后，特伦斯的十三万金币打了水漂。
　　　　因为花离是自愿跟着他的，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阿西尔想了想，把花离带去了一家蛋糕店，点了几份甜点给她，“你和小黑在这等我。”
　　　　花离乖巧应诺，拿着小勺子秀气地挖甜点吃。
　　　　阿西尔独自走到家门口，一下就感受到几个陌生的气息，应该是特伦斯的人马无误，阿西尔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慢吞吞解了斗篷收回魔戒里，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暴露了真容，直接进门。
　　　　几个站在客厅的守卫一时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片刻，才有个头领模样的朝一脸“恐慌”的阿西尔行了个礼，“见过公主。”
　　　　然后头领就冲身后比了个手势，士兵会意迅速跑了出去，阿西尔当没看到这个报信的。
　　　　特伦斯吩咐过除非公主要逃跑否则都不能不敬，谁都不知道看似关爱的命令含着怎样的私心。
　　　　阿西尔心里不屑，面上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你……你是泰科？”
　　　　前两年特伦斯来普罗城带的贴身护卫都是泰科，西伦公主有印象也不奇怪。
　　　　认得就好，泰科松了口气，心里刚想吐槽一下公主好好的美人干嘛要一副男装打扮，害他差点没敢认，谁知阿西尔接着道，“你们怎么把我家的门拆了？”
　　　　泰科和守卫立刻麻利的跪了一地，“求公主恕罪。”
　　　　实际上西伦公主再心软不过，连个蚂蚁都舍不得踩，这些人估计也没当回事。
　　　　阿西尔微微一笑，“那你们都去门口跪着吧。”
　　　　敢砸坏他的门，除了夏佐还有别人能这么嚣张？
　　　　门口全是积雪，私人地盘没人打扫，雪虽然说不上多深，也能淹没半个膝盖，跪时间长了不好受。
　　　　泰科等人完全不敢有怨言，只等着特伦斯回来就解决了。
　　　　知道他们想什么，阿西尔明知故问，“皇兄也来了？”
　　　　泰科瓮声瓮气地回答，“是的公主，陛下十分担心您。”
　　　　阿西尔淡淡“哦”了一声，泰科一时间倒猜不透她的想法了，当初被派去保护公主出嫁的威勒弄丢了公主，说掉下了沙海，结果被特伦斯拿烙铁烫的全身都是虬结的疤痕，惨不忍睹。
　　　　任务失败尤其是关于公主的任务失败，下场就是如此凄惨。
　　　　可目前来看，公主没缺胳膊少腿，反而在西区买了座房子悠哉悠哉住着，士兵们不由心里有点不甘，因为她的任性，多少人上蹿下跳鸡犬不宁。
　　　　特伦斯来的非常快，看都没看跪了一地的守卫们，一进门危险的目光就锁定在阿西尔身上。
　　　　“我亲爱的阿西尔，你怎么不跑了呢？”他的语气含着淡淡的森寒，就像窥觑猎物的毒蛇，嘶嘶吐信。
　　　　阿西尔往沙发里缩了缩，“哥哥…”
　　　　特伦斯一步步逼近，阿西尔一脸惶惑，眼角微红，真的就像受惊的红眼魔兔，可怜又可爱，特伦斯眼中燃起一簇火焰，就是这个表情，让他忍不住想吞吃入腹。
　　　　特伦斯舔了舔唇，手指刚碰到阿西尔的衣服，阿西尔就迅速地窜到了他怀中，头埋到他胸前，“哥哥…我好害怕。”
　　　　特伦斯愣住了。

☆、第36章　chapter36

特伦斯伸出的手僵硬在阿西尔的肩膀处，迟疑地搭上去，这表现，不太对劲？
　　　　他设想过很多种再见阿西尔的情况，对方或者恐惧，或者认命或者麻木，最差不过心如死灰，从此任他予取予求，哪怕只是躯体他都无所谓，但是这种对哥哥的依赖是怎么回事？
　　　　阿西尔不按常理出牌，特伦斯有点拿不定主意，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毕竟这里是普罗城，他不能做得太过分。
　　　　于是特伦斯胸口起伏了两下，压下心中丛生的邪念，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声音倒是挺温柔，“阿西尔，你这是怎么了，怕什么，告诉哥哥，哥哥替你报仇。”
　　　　阿西尔捏紧特伦斯双臂，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些人好可怕。”
　　　　特伦斯眯了眯眼，循循善诱，“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但是你要先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阿西尔略一迟疑，沉默了好一会才仿佛平静下来找到了依靠，“出嫁的那天，有人要劫我，混乱中掉下了沙海，然后碰到了沙匪，那伙沙匪很强大，我又受了伤，没办法逃跑，沙匪吃人肉，说我细皮嫩肉正好下锅，幸好他们的头领不在，要把我留给头领，我才多活了几天，后来……”
　　　　没想到阿西尔居然遭遇了这么可怕的事情，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实际上的弟弟从小养尊处优，十足十一朵温室里的花，遇到这些凶残还吃人的沙匪的确要吓坏了，掉下沙海这个说辞倒是和威勒请罪的说辞一致，特伦斯并没有怀疑，根据威勒的话，阿西尔应该不知道幕后动手的是自己，只是反抗的时候“一不小心”从列车上掉下去了，想到这里，特伦斯不得不更加忍耐，万一吓坏了胆小的阿西尔，可就要平添许多麻烦。
　　　　“后来怎么了？”特伦斯的手指在阿西尔肩膀上轻轻移/动了一下，以作安抚。
　　　　阿西尔忍住一拳头把他鼻梁打断的冲动继续“哭诉”，“后来有个很厉害的人救了我，还送了我一件半神器。”
　　　　“什么半神器？”特伦斯有种不妙的预感。
　　　　阿西尔低着头把手腕伸出来，给特伦斯看圣光镯，所谓物尽其用，就是这个道理，也是阿西尔没有取下圣光镯的原因。
　　　　果然特伦斯脸色变了数变，最后问道，“那人是谁？”
　　　　阿西尔仍然没有抬头，不让特伦斯看他的眼睛，一个人的眼睛最容易出卖他的想法，特伦斯性格多疑，不像旁人那样不会追根究底，最好避免被看出破绽的风险，“不知道，当时救了我有急事就分开了，只让我来普罗城的圣殿找他，这个房子也是他准备的。”
　　　　圣殿！特伦斯豁然起身，意识到预感是真的，事情变得麻烦了，阿西尔和圣殿拥有半神器的某个人搭上了关系，对方还特地嘱咐阿西尔来普罗城——这是明摆着要庇护阿西尔。
　　　　特伦斯不喜欢变数，于是谨慎地询问，“他长什么样子？”
　　　　阿西尔诳他眼都不眨，“他一直穿戴着兜帽，脸挡着，我看不清样子，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对了，他说自己叫希尔，和我的名字有点像呢。”
　　　　脑海中浮现出今天在拍卖行见到的那个人，但也说不通，那人和夏佐很熟，反而不像认识光明圣女爱琳，圣殿高层就那么些人，愈加扑朔迷离了。
　　　　暂时弄不清楚的事他会去调查，特伦斯便没有揪着多问。
　　　　起先特伦斯以为阿西尔是故意躲着自己，毕竟过往那么多年，虽然碍于多种复杂的因素从来没对阿西尔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但他目光中透出的含义，以及那些容貌类似的少年少女，五一不在给阿西尔提供暗示，特伦斯是故意的，话没挑明，但他觉得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都该懂。
　　　　因为懂了才要借非夏佐不嫁的借口来躲避成为禁脔的命运，懂了才要掉下沙海后躲得不见踪影，趁机逃离，可事实上……阿西尔好像根本没懂？
　　　　不然怎么能像一个真正的第一次吃了苦头的少年那样寻求兄长的保护，坦坦荡荡地跟他说“哥哥我害怕”。
　　　　固有的印象导致特伦斯压根不会去想对方是不是装的，反而计较起另一个问题来，他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傻，你是男子啊，根本不是女孩，就算再喜欢夏佐，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罢了，不让你试试你总不会死心，就算被对方退婚，哥哥也会照顾你的，米亚帝国碍于两国关系，绝不会声张，若是真的发生了，你还能借此机会摆脱公主的身份，不管是假死还是怎样都算好事。”
　　　　说到假死的时候他的语气隐隐透露出一种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阿西尔无路可走而被他随心所欲的情景，然而不管是原来的西伦公主还是如今的阿西尔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