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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舟之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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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花世界难道不精彩吗?”
  沈深笑了,“把舍不得的人一起带走,这个花花世界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蒋祐觉察到气氛微妙,却想不出哪儿不对,只是笑笑,“怎么带走?一起焚化?”
  沈深摇摇头,“焚化是死后重逢,一起死去才是同行。”
  室内温度很高,即便光着身子在被子里,还是热。蒋祐掀开被子,想坐起来,却觉得头晕晕乎乎,被沈深一拽,又躺了下来。
  “你把空调打那么暖干什么?闷得我头疼。”
  “密闭的空间,有空调空气流通得才快。”
  蒋祐身上的汗止不住地流下来,床单也潮了一片,“我先去洗个澡……”
  “哪儿也别去,就在这儿呆着。”
  蒋祐抬了抬手臂,觉得疲惫万分,依言躺下。蒋祐扭头看向沈深,只见他面色潮红,目光温柔,忍不住笑了一声,迷迷糊糊说起话来。
  “沈深。”
  “嗯?”
  “刚才你问我愿不愿意就这么死了,我想我是愿意的。只是一想到以后你当医生,我当教师,我们还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白天黑夜,我就忍不住想活下去。我很贪心,我要你的一辈子。你说你的命运已经被圈死了,这个豁口,我给你砸开。”
  沈深不语,呼吸声平稳而沉重。
  困意袭来,蒋祐迷迷糊糊将睡未睡时,沈深忽然起身,蒋祐睁开眼,看着他重重摔下床,在地上艰难地往窗口。
  他用力地拉开了窗户,一阵寒风从二十六楼的上空涌进来。
  ——用户蒋祐,【重返2017年2月3日】回程倒数三十秒,二十九,二十八……
  蒋祐看到,沈深红着眼睛,凝望自己,“蒋祐,是你说要替我砸出豁口,你别骗我。”
  眼前的沈深模糊了,蒋祐的低语如同呢喃,“沈深,我们未来见。”
  2017年2月3日,18点43分。
  一声短促的鸣笛声让蒋祐醒转过来。
  他睁开眼,赫然发觉已是黑夜,自己身上衣物完好,摸了摸口袋,摸到了包软壳的香烟,他收回手,扭头去看驾驶室里的沈深。
  还是深色长风衣,内搭毛衣和衬衫,修剪过的头发,整洁的指甲和……
  没有戒痕。
  蒋祐定定看向沈深,一时难以分辨究竟之前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境,后者回头似笑非笑地回视,“蒋老师,看够了么?”
  “看不够。”
  “上个星期有事,一直没和你联系。同居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同居……?”蒋祐吃了一惊。
  ——用户蒋祐,您已成功返程,并修正过往。任务目标与您交往甚密,请您继续努力,祝您生活幸福!
  蒋祐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下意识摸进口袋里找烟,被沈深按住,“少抽点。”
  对面驶来的车辆远光一闪,沈深平静似水的神情在明灭中被看了个仔细,“叔叔阿姨有没有催你相亲?”
  “随他们催。”沈深用余光迅速扫了眼想拿烟的蒋祐,“你肺还要不要了?”
  蒋祐失笑,“只抽一支,行不行?”
  “豁口还没凿出来,就连命都不要了?”
  蒋祐愕然半晌,“你还记得啊。”
  “震撼不小,忘不了。”
  “太久没抽了,让我抽一根吧。”
  “上个星期你和我见面的时候明明还在抽。”
  蒋祐哑然苦笑着,“也罢,饶了你这新车。”
  说话间已到了酒店,蒋祐率先下了车,在门口等着沈深停好车,两人才走了进去。
  包厢内灯火辉煌,见到蒋祐和沈深进来时,竟响起了一阵掌声。
  “班花来了,大家掌声欢迎!”
  道光穿了一身皮衣,遥遥挤过人潮走来,“两年不见,蒋祐你变化够大啊。”
  蒋祐两手拽了拽他的皮衣领口,“可以啊道光,发家致富了。”
  “假皮衣假皮衣,你女朋友带来没有?”
  蒋祐一本正经,“怕你横刀夺爱,我怎么敢带来?”
  后面传来哄笑声,一个女同学站起身来,“沈深,你还是不是单身?”
  沈深抿唇笑了笑,“你上个月刚订婚,这个问题我不太敢回答。”
  一室哄笑,王卅隔了几桌远远地招手,蒋祐拉着沈深坐了过去。
  包厢的电视上正在放着方忍冬在演唱会上翻唱的《我要你》,电视屏幕上方忍冬穿着一身华美的小丑服,切到近景时,方忍冬满面浓妆,看起来怪诞而滑稽,开口的瞬间,却带着淡淡哀意。
  酒席还没开始多久,王卅已是满脸通红,沈深笑了,“怎么就灌你一个?”
  “周辰快生了不能喝,他们硬说是敬我孩子的。”
  沈深笑了,“受不了就别喝了。周辰呢?”
  “来了,在女同学那桌坐着。”
  “别顾着自己喝,照看着点。”
  王卅点了点头,沈深一回头,就见蒋祐拉着道光神神秘秘地往外面走。
  “道光,身上有没有打火机?”
  “没有。”
  蒋祐啧了一声,“你穿这么一身,连个打火机也没有?”
  “身上没有,车上有点烟器。”
  蒋祐探头往楼下看,恰好有一人侧身在楼角点烟,他快步走下去,“大哥,劳烦借个……”
  他的那个“火”字,卡在喉咙口没有说出来,方忍冬侧身站在楼角,舒眉展眼,苍白的指尖夹着根烟,半根已经燃尽,他却一口也没抽,只是垂眸望着,他甚至都没有抬眼看向来人,就把手里的烟递了出去。
  “借火吗?给。”
  蒋祐沉默地拿过烟,借火点燃了自己的,把烟还给方忍冬。
  道光追过来,“蒋祐,还不上来?”
  方忍冬闻言转身,抬眸看向蒋祐,微微惊奇,脸上浮起柔和的笑意,“真巧。”
  “嗯……怎么有空回W市?”
  “过年正好闲着,说要办同学会,我就过来了。”方忍冬笑了笑,“你还唱吗?”
  “当年还能勉强唱唱,抽了几年烟,只能唱杨坤了。”
  方忍冬此时笑意才到达眼底,“杨坤老师也不错。”
  蒋祐耸了耸肩,“我先过去了。”
  方忍冬抬手示意他自便,蒋祐拾级而上,回到包厢,恰好撞见班长清点人数。
  “应到四十九人,实到四十九人!”
  包厢内一时掌声雷动。
  披肩卷发,画着淡妆的林珊珊走过来,蒋祐含笑看着她,不动声色地背过手去,把已点燃的香烟放在身后。
  “蒋祐,你还记得佟落雁吗?”
  热闹气氛霎时凝结成冰,没听清的还在高声谈笑,被人扯了扯衣袖,低语了几句,也沉默了。
  班长叹气,“是我不对,二班是五十个人,不是四十九个人。”
  杨侯伦举起酒杯,“这一杯酒,敬佟落雁!”
  一时间云合响应,许多人都举起酒杯,“敬佟落雁!”
  蒋祐轻咳几声,“我当然记得。”
  “佟落雁和我说,如果她二十五岁时还在,这封信她亲自给你,如果她不在了,让我给你。”林珊珊泪光盈盈从包里摸出信封,蒋祐接过来。
  “我没打开过,她应该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刚进门不久的蒋祐,又转身出了包厢,缓缓拆看信封,读了起来。


  第21章

  蒋祐:
  展信佳!
  现在是2011年4月1日,你的生日。这是封来自佟落雁的手写信。
  首先祝你生日快乐,给你唱首歌吧。没法亲自到你面前唱,为你抄一段歌词,权当我唱过了,好不好?
  接下来是21病室3号病床佟落雁为你带来的《光阴的故事》,请蒋祐掌声欢迎!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啊,这么一来,这封信就变得很长了呢。为了不抄错歌词,我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抄错了几个。)
  蒋祐,我说没说过,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孩子?长得斯文帅气,读书用功,性格坚强,尽管遇到了很多不顺利,还是会坚强挺过来,这一点我特别想向你学习。
  我还能想起你第一次和我说话,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你主动邀请我一起吃饭,我拒绝了(我真傻,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即便你喊我一起去跑马拉松去地心去月球,我也愿意),后来我看到你故意放慢脚步站在宣传栏等我,其实我有点生气,我觉得我只是你的扮演绅士的工具。
  后来我才知道,你从来不需要扮演一个好人,因为你根本当不了坏人。
  即使卓老师误解了晚自习吵闹的是你,后来还对你恶语相向,你却没有当着同学的面说过她的错处,潜心学习被她误解成绩是作弊得来的,你也没有开口为自己争辩。当时我就觉得,你真的很与众不同,明明和别人一样说着脏话,做出锱铢必较的模样,心里却大度得很,对女孩子又客气又礼貌,严肃又认真。
  高二的时候,我们寝室里有一本原版的《红楼梦》,古文阅读起来很艰涩催眠,睡前我总会翻几页。
  《红楼梦》里有一句话让我感触很深,贾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我与贾宝玉的感受大致相同,只是唯独不一样的是,我觉得你是浊臭逼人的男人堆里让我干干净净的那一个。
  林珊珊说,或许是因为贾宝玉喜欢女人,所以觉得女人是水做的骨肉,见之清爽。我想也或许是因为我喜欢你,才觉得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我喜欢你的事情,我们班女生大多都知道了,男同学还不清楚。我知道是你隐瞒了这件事,没有把这件事拿出去炫耀,谢谢你,蒋祐。
  不过即便他们知道也没有关系,喜欢你这件事,我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反而很骄傲。
  我希望这封信是由25岁的我亲手交到你手上的。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要这么执着于25岁呢?我把原因说给你听,但请你千万别笑。
  前几天,我在病床上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你正在过25岁的生日,你已经完成了你的梦想,是个畅销书的作家,你很感慨,为什么自己的书卖得那么好,却没有一个读者愿意给你寄信呢?你身边有很多人,都在劝你想开,这是个网络时代,不是个流行手写信的年代,可你依然看起来闷闷不乐。
  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我很清楚,其实不是没有读者给你写信,而是这个读者住在一个很偏远的地方,从那里到W市,要跨越海洋,翻过高山,走过大道,趟过溪流,而且交通闭塞,她住的地方根本没有邮差,所以那封信一直都没有寄出来,还整整齐齐地放在她的桌上。
  为了让你高兴,也为了让她的心意被你看见,梦里的我决定出面帮忙。梦里的我手脚健全,背上还有一对展开来有三米多长的翅膀,我在一个空旷的山坡上起飞,翻过了一座座高山,也穿过了落日时分涌动着黑暗浪潮的海洋,溪流和峡谷从下面一晃而过,我终于到了。
  我取了信,想往回飞时,发现原来我已经在飞越层层阻碍这件事上花费了好几天,即使我能瞬间移动再回去,也没法在生日当天把信给你了。
  梦里的我悔恨地哭了起来,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半夜,枕头都是湿的,我翻了个身,月光从窗帘的缝里洒到了我的被子上。我下了床,拉开了窗帘,半睡半醒地看了一个晚上的月光。
  (每次我看到月光就会想到你,这是我的秘密,我谁也没有告诉,也不会告诉你。连你都不知道的话,那一天月光下的蒋祐也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有时候我会想,像我这样活着压根一点意思也没有,被别人用好奇的,怜悯的,或是带着恶意的目光注视,都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别人也总说,要像对待正常人一样对待我。可我不是个混进芸芸众生里就认不出来的女孩子,谁都知道,连我自己都知道。
  刻意的善和刻意的恶一样,都让我无法消化。
  但一想到,我离开了这个世界后,抛弃了我的父母不会伤心,抚养我长大的爷爷可能会因此一蹶不振,我就控制不住感到悲伤。我很不幸,可能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一个爱我疼我愿意照顾我的爷爷,还有一个友爱的高中班级。
  以及一个对我而言意义非凡的你,蒋祐。
  这几天当我回忆起高一,你对我的叮咛时,我在怀疑是不是当时你就知道我的病情,所以才会总是劝我多吃瘦肉和水果,少吃豆腐海鲜。如果你之前就知道的话,我会生气的,虽然从我的外表就能推测出来我的病情,但我不想让所有人,尤其是你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我只想在你心里当一个成绩好,好说话的普通女高中生。
  我从来没奢求过你能喜欢我,我能在离开前写下这封给你的信,已经是我的奢求了。
  从下午写到了晚上,天已经黑了。我怕黑,更不想面对医院里的黑暗,所以我决定再写一会儿。每次来到医院,我总觉得我的生命正在论秒度过,我害怕这种朝不保夕的感觉。这么多年过来了,我虽然不怕死,但我依旧想活着。不过要说最遗憾的,大概是活到现在也没有过男朋友了吧。我还有机会吗?我很怀疑这一点。
  如果我的生命一共就二十几年,我现在谈恋爱,也不算早恋吧?
  对了,替我感谢沈深,上次的募捐,他出了不少钱,能让我的爷爷在短时间内不用为钱的事情担忧。我真羡慕他,不是因为成绩,而是因为他似乎可能很轻松地拥有我要费劲力气去争取的东西,比如你的关注,良好的同学关系,优秀的父母,优渥的家底。这些都是我永远比不上的。
  我真的很想看一眼你25岁的时候是不是和我梦里的蒋祐长得一模一样,但这件事是急不来的,假如死神要带走我,我也没办法恳求他再等我几年。我很自私,你的好我不愿意和别人说,只藏在心里,这样一来假想敌又会少一些了。
  最后的最后,蒋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今年明年后年大后年一直到一百岁的生日都要快快乐乐,不要沮丧,我永远是你的粉丝。
  你看,这封信虽然漂洋过海,耗时多年,可最终不是来了么?
  永远爱戴你的佟落雁
  2010年4月1日19:54分
  蒋祐把信收好,缓缓地蹲下来,抱着手臂什么也没说。


  第22章

  蒋祐重整情绪回到包厢,遥遥望去肴核既尽,男同学正拿着酒杯走动着交流感情。有的面红耳赤,瞳仁在酒精的洗濯下发着光,看起来神采奕奕。有的面色如常,面带傻笑,眼神迷离,醉态毕现。
  也不知道光身上是不是装了能第一时间感应到自己方位的雷达,蒋祐才落座,他就端着酒杯跑过来,“蒋祐,你他妈是不是属曹操的?满世界跑,找你都找不着!”
  蒋祐转头看他,“敬酒?少喝点,猴屁股都爬脸上了。”
  “找到对象高兴啊,来来来……”
  蒋祐下意识地看了眼墨鱼,“怎么不带来看看,怕没墨鱼漂亮?”
  道光一脸得色,“带来了!柴莫俞,人瘦肤白腿又长,两只眼睛像星光!”
  听到道光醉后乱作的诗,蒋祐绷不住笑了,扭头问沈深,“你手机电量够不够?”
  “够。”沈深掏出手机递给蒋祐,蒋祐笑眯眯点开语音备忘录,“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啊。你再说一次,你结婚的时候,我在现场放给你和你老婆听。”
  “说就说!”道光放下酒杯,“我老婆柴莫俞,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人瘦肤白腿又长,两只眼睛像星光,我爱她一辈子,海枯石烂,至死不渝,我还要和她生,生……”
  蒋祐大笑了几声,把酒杯递到他手里,“去去,到别桌吹牛去吧。”
  包厢里传出一阵哄笑,柴莫俞也跟着笑了,道光讷讷地,“老婆,你笑什么啊?”
  柴莫俞笑眼弯弯,比起年少时更具成熟女性的风情,“大家笑什么我就笑什么咯。”
  包厢内沉默了片刻。
  艳羡的,惊奇的,失落的目光纷纷投来,不一而足。
  墨鱼竟真叫道光这小子成功追到了。
  有些同学在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因而结婚得早,朋友圈里的孩子站起来都一米多高了,知道蒋祐是个人民教师后纷纷来敬酒,让蒋祐有机会能帮孩子辅导辅导功课。
  蒋祐一口应下,和人碰了碰杯,含笑交谈,沈深站起身来想加入对话,被一人抓住,询问起了风湿骨痛的注意事项,两人渐渐交谈起来。
  空腹喝了几杯,蒋祐从杨侯伦那里借了个打火机,借口上厕所,走到外面透气。
  酒楼里灯火通明,服务员端着菜从走廊那头走来,路过蒋祐时露出个标准微笑,“您好。”
  他脸上的笑只闪现了一瞬,又隐匿在灯光下,蒋祐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身形从走进不远处的包厢,不由想起王尔德曾说的。
  每个人生来都是君王,但大多数在流亡中死去。
  倚着门听着包厢里鼎沸的人声,为生活奔波劳碌的压力再度降临,蒋祐摸了摸被胸口捂热的信封,从兜里摸出根烟来,往楼道走。
  拐角传来对话声,他稍稍站住脚步。
  “方忍冬,你以为我真的管不了你?!”
  蒋祐皱起眉头,指间的烟还没点上,欲坠未坠悬在指缝。
  方忍冬语调平静,蒋祐甚至能脑补出他漫不经心的神情,“你叫我来的同学会,现在这样,难看不难看?”
  那人冷哼一声,“你要知道什么叫难看,还和不三不四的人搞丑闻!”
  蒋祐隐约猜到或许他们在聊方忍冬到gay吧被拍的事,扭头想走,却听到方忍冬一声轻笑。
  “窦理,我是同性恋,你又不是在新闻出来以后才知道。”
  那个叫窦理的人没说话,拐角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愤怒地扬高声音,“你现在还会抽烟了?”
  方忍冬不慌不忙,“有几年了,我的白月光教我的。”
  蒋祐一怔,手里的烟也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捡起烟,掸了掸灰,夹在指间,抬头的瞬间窦理的声音简直像是要把酒楼的天花板顶穿了,“你到底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十年前我父母嘱咐你和窦叔照顾我,可没有吩咐你爬上我的床。你的羞耻心又有多少?”
  “登鼻子上脸了?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可能上你的床?你现在给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方忍冬笑了,“你高估了你的魅力。要不是窦叔叫我回来,我早把你忘了。听说你刚生了个女儿,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有了妻女就别惦记我了,她没对不起你,我更没欠你什么。”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酒店四周密闭的窗户像是把无形空气锁在里面又凝固住了,蒋祐甚至能听见自己胸口心脏有力地跳动声。
  窦理的声音听来痛心疾首,“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方叔叔和方阿姨……”
  方忍冬轻轻打断了他的话,“差不多得了,我走,你也走。”
  窦理怔住了,“你什么意思?”
  “你无非不想承认还对我念念不忘,我信了。今后别纠缠我,行不行?”
  窦理怒了,方忍冬自顾自地抬步往这头走,蒋祐躲闪不及,索性大大方方迎上前。
  方忍冬勾了勾嘴角,“聚会散了?”
  蒋祐摇头,举起手里的烟,“出来透气。”
  方忍冬笑了,“老烟枪。”
  蒋祐也笑,“你不是也在抽?”
  方忍冬抬手把烟悬在蒋祐肩头,抖了他一肩的烟灰,轻轻吹去,在蒋祐的耳边低语,“名师出高徒,我这烟瘾是从你这里传来的,你难道想推卸责任?”
  蒋祐被他忽如其来的狎昵之姿整的手足无据,直到看见后面的窦理变了脸色,才默默后退一步,指着不远处的包厢,语调轻快,“怎么会,大家都还记得你,要不要来坐坐?”
  方忍冬不置可否,抬手垂眸吸了口烟。明明是铅华洗尽,未施粉黛的侧脸,却在灯光下无端生出冷艳的贵气。
  他在为自己此刻的不配合而不高兴。
  深觉受了冷落的窦理从后面走上来,斜眼看蒋祐,“方忍冬,他是谁?”
  “你还没走?”
  “我在问你,他是什么人!”
  “他是蒋祐,我刚才和你提到过的,”方忍冬嘴角带着模糊的笑意,一字一句地,“我的白月光。”
  窦理指着蒋祐的鼻子,“给我他妈的离方忍冬远一点!”
  蒋祐夷犹片刻,“这不太可能,我永远……”
  方忍冬的话音未落,窦理的拳头就朝蒋祐招呼过来。蒋祐没防备,被一拳砸中鼻子,登时头昏目眩,朝后趔趄了几步,半蹲着好半天才缓过神,热流从鼻腔里淌下来。
  蒋祐握紧扶手,缓缓站起来,却笑了。
  “学长,下次换个人坑行不行?”
  方忍冬嘴角勾起清浅弧度,“我说过最讨厌你说敬仰我,现在是不是不敬仰我了?”
  蒋祐用袖子擦了鼻血,“不,我永远敬仰您。”


  第23章

  “蒋祐?”
  杨侯伦从一头走过来,见蒋祐袖上脸上鲜血斑驳,皱起眉头。
  “他们打的?”
  蒋祐摆摆手,“没大碍,你回去吧。”
  蒋祐以为这番话是象征和平的橄榄枝,却不料被杨侯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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