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舟之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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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等等等等！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自动提示音能不能关掉？卡顿的声音真的很影响生活！
　　系统一片静悄悄了，蒋祐玩了会儿手机，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危机！危机！请用户尽快卸载或注销！
　　——任务系统遭到入侵，任务系统遭到破坏！
　　——您您好好好……
　　——滴滴滴滴……
　　一阵悠扬的电脑开机声响起，睡梦中的蒋祐翻了个身。
　　——亲爱的用户，您好，欢迎您来到【幸福之家】，您此刻的幸福指数突破了怨念之家的平均值，【幸福之家】已自动将你列入会员，并赠送你改变过去的机会。机会将在特定时机触发，祝您好运！
　　——……用户蒋祐，用户蒋祐，你能听见……
　　——噪音已被清除。
　　蒋祐一觉醒来，已是日晒三竿，他眯着眼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八点十分。
　　蒋祐抓了抓裤子，迷迷蒙蒙出了房间，洗漱到一半，放在架子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你爱我你不爱我你不爱我谁会爱我，你烦我你烦着我你再烦我你就娶我……”
　　蒋祐接了起来，口齿不清地，“喂？”
　　“刚起床？”
　　“唔，”蒋祐吐到嘴里的牙膏沫，“你到了？”
　　“嗯。你先洗漱，我帮你打电话给搬家公司。”
　　蒋祐看着镜子里穿着睡衣眯着眼睛无精打采的自己，无力地笑了笑。
　　和自己比起来，沈深真是效率高活力足啊。
　　大箱小箱被堆在客厅。沈深似笑非笑地看着苦恼的蒋祐，“这么多东西，你整理了多久？”
　　“一天吧，我也想不到我的东西这么多。”
　　沈深蹲下身，“小说。”他又转过去，看另一只纸箱，“理论。”
　　一圈看下来，光是书就用了五只纸箱，沈深叹服，“蒋老师汗牛充栋，真让我刮目相看。”
　　蒋祐挠了挠头，“书不算多，杂七杂八的占了不少，比如这个，”他指了指写着杂志的纸箱，“一半是我妹的时尚杂志，还有的是我妈的医院杂志，还有些《语文新天地》之类的，我不太看。”
　　沈深被蒋祐口中的医院杂志吸引了，“医院杂志是什么？”
　　“你没看过吗？什么无痛人流啊，治疗不孕不育啊，整形美容，切割Ｘ皮什么的，除了正经的广告，还会穿插一些打着婚姻困恼牌子的黄色小故事，读起来还挺带感的。”
　　沈深：“……”
　　虽说同居，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
　　说到底蒋祐心中还是有愧的，想必沈深为两人能同居做出的努力，蒋祐的确做的太少了。难得一天早早回家，蒋祐打算亲自下厨，犒劳犒劳沈深。
　　蒋祐：在忙吗？［疑问］
　　一个小时后。
　　沈深：还好，怎么了？［微笑］
　　蒋祐：下班后你到菜市场买点菜吧，我做饭给你吃。［坏笑］
　　两个小时后。
　　沈深：好。［可怜］
　　晚，１８点２０分。
　　蒋祐脱去外套，系着围裙站在厨房。厨房外，沈深侧坐在座椅上，直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面无表情地看着杂志。
　　蒋祐扭过头来看沈深，“怎么样？都市男女黄暴的生活好看吗？”
　　沈深嗯了一声，翻到下一页。
　　油锅刚热，蒋祐把手掌悬在锅上，待到热力差不多时，把油倒了下去，油锅里漾出小气泡后，蒋祐端起砧板，把豆芽和胡萝卜丝一股脑倒下去，右手驾轻就熟地拿起锅铲翻炒起来。
　　沈深走到他身后，下巴抵着他的肩头，蒋祐稍稍挪了挪身体，沈深挨上来贴着他的背，手臂环上他的腰。
　　“别闹，帮我把苕粉条拿来。”
　　沈深松开蒋祐，把盆端过来，蒋祐捞起苕粉条，就往锅里扔，苕粉条带了水，在锅里发出一阵钢刀淬火的声响，沈深忧心忡忡，“炒得软吗？”
　　蒋祐胜券在握，“冰箱上有焯过的青菜，你拿来丢锅里，我先切点儿葱段，一会儿烧鱼的时用。”
　　沈深一瞬不瞬地看着系着围裙的蒋祐，细细的围裙绳带勒在他宽松的衬衫上，细腰的轮廓也被粗糙勾勒，他缓缓走上去，贴住蒋祐的背。
　　蒋祐的动作顿了顿，“哎，别闹。”
　　沈深的声音含糊，“我想要你，蒋祐。”
　　蒋祐放下菜刀，微微扭头，“什么？”
　　“我想要你。”
　　沈深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抬起，迅速地摘下蒋祐的眼镜。
　　蒋祐有点急了，抬手去抢沈深举高了的眼镜，却碍于身高劣势，一直无法得逞。
　　沈深一手还在腰侧，和自己贴得很近，即便不戴眼镜也能看清神情。
　　明明是在恶作剧，他却一本正经，丝毫没有恶作剧得逞后的得色。
　　倒是蒋祐被他的举动惹得耳根子通红，“还给我！”
　　“亲我。”
　　蒋祐无奈，“快点还给我！”
　　沈深摇头，“不还。”
　　“我再问一遍，你还不还？”
　　“你不亲我，我就不还。”
　　蒋祐有点恼火地看着沈深，一抬手把架在他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也摘了下来。
　　沈深也顺势把脸挨近，在蒋祐夺取他眼镜的一刹那，捧住他的脑袋，重重地吻了下去。
　　蒋祐躲闪不及，半推半就地承受着浓浓情欲气息的吻。从眼再到颈窝，但凡蒋祐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被都沈深的吻沾染。
　　蒋祐浑身都燥热起来。
　　蒋祐涨红了脸，试图从令人窒息的缠绵中找回理智，向着横在锅里的锅铲伸出手，却被沈深往前推了一把，愈发站不稳，再度被沈深的热情席卷。
　　“沈，沈深！”
　　“嗯？”
　　蒋祐的眼角晕上一片红，他竭力想在喘息的间隙中把话说完整，“锅……呃……锅里……”
　　沈深背过手去，快速地关上了煤气灶，勾起嘴角，含住蒋祐的耳垂，压低了声音，“你不专心。”
　　蒋祐喘着气，“你不饿？”
　　“饿。”沈深声音含糊，顺着蒋祐的脖子落下一串又烫又干燥的吻。
　　蒋祐忽然觉得自己原本静下来的心也被他的热气烘成了一触即燃的干柴，脑袋里仅剩的理智也被沈深上下撩拨的手和吻捣成了浆糊。
　　他伸手隔着裤裆碰了碰沈深，沈深呼吸不稳地把他转过去，用力按在洗碗池，砧板被蒋祐的手肘一推，连带着葱段菜刀都砸进洗手池里。两人的衣物已被褪去大半，沈深一手按着蒋祐柔韧的腰，哑着声，“我进来了。”
　　蒋祐被压在砧板上，侧过脸去看沈深，皱着眉头喘着气，“等等……啊……”
　　此刻取下眼镜的蒋祐睫毛颤动，半掩着迷离的眸子，横生出从未有过的顺从来。
　　沈深看着蒋祐，俯身下去，一路吻上蒋祐的背，姿态显得暧昧而虔诚。
　　蒋祐直起身想站起来，又被沈深一把按下去。沈深摆动着腰缓缓在他身后磨蹭着，蒋祐像在竭力控制着情绪，声音微微颤抖，“别玩了……”
　　“说你要我。”
　　“我要你……啊……”
　　沈深缓缓挺腰，闷哼一声，“说，你，你只爱我一个。”
　　“我只爱，只爱你一个……”
　　浪潮中，扶在白皙腰上的手被汗濡湿，滑腻起来，渐渐把不牢了，呻吟跟随着节奏的混乱也渐渐模糊。
　　沈深低头，见到的便是翘起嘴角的蒋祐的侧脸，在浪潮席卷时只留下一个如同雾绕远山般模糊而清秀的轮廓。
　　沈深急切想要看清，俯下身去，一边挺进一边勾住他的下巴。蒋祐迎合着他的动作，微微张开嘴，湿润的冒着热气的口腔就像春日里潮湿的泥土，带着隐秘而有蓬勃的生机。
　　动作着的沈深焦躁地把手指伸进他湿润的嘴巴，蒋祐把他的手指含住，吮了吮后用牙齿衔住，摸索玩弄着。
　　一股酥麻的快意从后脊爬了上来，沈深闷哼一声，加快了摆动的频率。
　　蒋祐拧眉，破碎的呻吟被摇晃击碎。沈深抽身，两人的欲望同时失重。
　　蒋祐被他翻过来，往地上推。背贴在冰凉的瓷砖上，让他像脱了水的鱼般颤了颤。两人汗涔涔贴在一起，胸膛与胸膛紧贴着，摩挲出新一轮酥麻的快感。
　　沈深握住蒋祐的腰肢，哑着声，“摸我……”
　　蒋祐跨坐在沈深腰际，手在他光滑坚实的胸膛游走，行至凸起的一点，不轻不重地拧了拧，沈深皱起眉头，仰头发出一声低吟，扶着蒋祐腰的手一紧，蒋祐手伸向跨下，调整着坐姿，缓缓坐下去。
　　沈深的眼眶红了，掐着蒋祐的腰，挺着腰一顶，深入进去，灭顶的快感从后脊涌上脑袋，沈深激动得难以自持，几近疯狂地抽送起来。
　　撞击让蒋祐与他紧贴的位置又烫又痒，疼痛与酥麻还有逐渐攀升的快感像老鹰抓起灰兔般直冲上云霄，空气稀薄了，蒋祐仰起脖子，喘着气找着平衡，最终还是屈从于欲望，任由情潮席卷。
　　——用户蒋祐，恭喜您，返程机会已被触发，您将被遣往2009年继续完成任务，祝您好运。


　　第26章

　　熟悉的广播声响起，蒋祐拽了拽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脸上忽然有人呼吸时的热气，蒋祐迷迷糊糊睁眼，小施的肉鼻子和大痣蓦地映入眼帘。
　　蒋祐彻底清醒，大叫一声后连滚带爬地坐起身，歪坐在枕头上，捂着胸口喘气。
　　“我来叫你去洗漱。”
　　蒋祐没说话，蓬头垢面地坐在床上，茫然不已。
　　一场梦？
　　——用户蒋祐，早上好。欢迎来到【幸福之家】系统，您现在处于2009年。
　　蒋祐瞪着眼睛，一时转不过脑筋来。
　　一个【怨念之家】一个【幸福之家】，难道是一个公司两个产品？
　　——您好，这里是【幸福之家】，与【怨念之家】不属于同一公司，但功能相似度较高。
　　我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我支到这里来？
　　——您不是真正的快乐，您的快乐只是您的保护色。
　　蒋祐气得牙关打颤，老子都他妈和心上人同居了，工作稳定，父母健在，还不快乐？劳什子的保护色，老子又不是变色龙！
　　——请问是否为您展示主线任务？
　　蒋祐没说话，默默地穿起保暖内衣内衫毛衣校服棉衣……
　　——您已默认，系统正在为您显示主线任务与时空简介。
　　——主线任务【攻略沈深】，您现在处于2009年2月9日（元宵节），星期一。任务限时一年，若您与沈深一年后还在一起，就算任务达成，若未达成，则加时四年。祝您好运！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用户蒋祐，我们并未强制要求您回到2009年。
　　好，既然你说没有强制带我过来，那么有本事你送我回去啊！
　　——用户蒋祐，请问您确定要返回2017年？
　　我确定！
　　——以下有几点警告事项。
　　——第一，如果回去，那么因为您并未在修正历史后储存数据，回到2017年的您回到2017年2月3日，您与【怨念之家】相遇前，之后您重返2008年所做的努力全部作废。第二，未到指定时间完成任务，被强行遣返，您的身心会遭到重大损毁，会对您的家庭与工作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害。
　　——用户蒋祐，请问您是否确定要返回2017年？
　　蒋祐犹豫了，且不说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即便自己回去再与沈深续前缘，身心也遭到损毁，不值当。忿忿摇头，忽觉身心疲惫，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系统倒是柔声安慰起自己来。
　　——用户蒋祐，请您不要担心，在特定的时候系统将会给您具体的提示，帮助您任务。
　　闭嘴吧。
　　——抱歉，您无权执行这项指令。
　　一整个早上，蒋祐都在重回高一的绝望和没听课的自我谴责中度过，中午被沈深拉起来，到食堂勉强吃了点饭，又郁郁寡欢地回到教室，抱着作业往图书馆走。
　　一阵特殊的脚步声一直默默跟在身后，起先失神的蒋祐并未察觉，直到林珊珊和她打了招呼，蒋祐才后知后觉地扭头，看见身后抱着作业本的佟落雁。
　　“去图书馆吗？”佟落雁往前走了几步，蒋祐点了点头，佟落雁挠了挠头，“一起去吧。”
　　“嗯。”
　　蒋祐想控制自己尽量别去想之后佟落雁的遭遇，却不能自已的想起那封信，一整个午休，蒋祐甚至没敢抬头与她对视。
　　她是个单纯的女学生，如果自己不去扰乱她的生活，或许她会少很多困扰。
　　从图书馆离开时，楼道拐角投下个纤瘦人影，蒋祐抬起头，撞进陆蕴波澜不惊的眼睛里。
　　这种目光蒋祐很熟悉，这是一种做了打量习题后介于疲惫不堪与快乐无边之间的失神，看她手里抱着的一堆资料，就能明白。
　　“诶……”
　　陆蕴开口了，却不知道叫的是谁，蒋祐和佟落雁同时站住脚步。
　　她加快了脚步从楼道上跑下来，抬手，挽了挽在风中飘扬的青丝，“你是不是蒋祐？”
　　“我是。”
　　“你帮我告诉罗旻宁，周五晚上，我妈让他到家里吃饭。”陆蕴扬起嘴角，在脸上化开个柔和弧度，“我总碰不到他，麻烦你了。”
　　陆蕴说完，迈开步子走了，蒋祐错愕地站在原地，表情堪比第一次看到青蛙产卵般蒙圈。
　　“道光，你和陆蕴是兄妹吗？”
　　道光怔了怔，“不是啊，你听说什么了？”
　　蒋祐夹了块儿花菜，故作满不在乎，“没啊，陆蕴让我告诉你，她妈妈让你周五到她们家吃饭。”
　　沈深配合地哦了一声，“看来有情况。”
　　道光窘迫，“哪来的情况啊，我和她真没什么关系。”
　　“我们又没说有，你紧张什么。”
　　“我和她真没关系，就是父母认识。”
　　要是真只有道光说的那么简单，哪里至于发一通脾气。蒋祐和沈深都不再说话，道光又开口了，“喜欢她的人很多，你们别乱说啊，要不然我要挨揍的！”
　　蒋祐试探性地，“你真的不喜欢她？”
　　“我只喜欢墨鱼，说谎的话是狗！”
　　话已至此，再聊无益，沈深转开话题。
　　“小卓说每人最少要报一个社团，你们想好报哪个了没？”
　　蒋祐默默扭头看沈深，“你报哪个？”
　　“再说吧。”
　　社团活动中心。
　　道光看着沈深，将信将疑，“你会弹吉他？”
　　“不会。你会跆拳道？”
　　道光一脸理所当然，“我不会所以才来学啊。”
　　沈深一本正经，“那你以为我到社团支教吗？”
　　他们俩拌嘴比在机场看见飞机还不稀奇，蒋祐抬头在文学社和动漫社纠结了很久，道光走过来，“你要进文学社？里面应该都是娘……”
　　“我选动漫社。”
　　“哦。”
　　道光无趣地走开了。
　　沈深效率很高，这个星期刚刚入社，下周相遇时，背上除了书包，还多了把吉他，道光的跆拳道服也很快发下来，每天都会在男生寝室穿一遍，也搞不清楚是觉得好看还是中二病发作。
　　在蒋祐眼中，穿着跆拳道服，含胸驼背端着脸盆脚踩人字拖去洗漱的道光，不仅不飒爽，反而让人离奇地想起大澡堂，不过总归也算是有气质，即便是大澡堂气质也聊胜于无。


　　第27章

　　“老师，全班最高分多少？”
　　“九十五分。”
　　“谁啊谁啊？”
　　“你们班的话是……蒋祐，”历史老师用目光向历史课代表求证，“对不对？我印象挺深的，一直在进步嘛。”
　　道光哇了一声，“牛逼啊，酱油！”
　　“别打扰他，他在睡觉。”
　　道光回头看沈深，表情像是在看好戏，“你的第一名被酱油抢走了。”
　　沈深眼皮都没抬，“他要的话全给他。”
　　“凭什么啊？就算是子承父业，也该由我来继承第一名啊！”
　　沈深被道光这种说法逗笑了，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你要的话我也给，前提是你要先做掉蒋祐。”
　　“做掉蒋祐还不容易？！”
　　沈深微微正色，“我和他共存亡。”
　　道光哑然。
　　“蒋祐，晚上来我寝室一趟。”
　　蒋祐依言到了沈深寝室，室友都在忙忙碌碌，有的在外面洗漱，有的坐在床边泡脚，沈深耷拉着眼皮抱着吉他在调音，叠衣服的王卅见蒋祐来了，扭头冲着沈深，“嫂子来了，你开始吧。”
　　沈深缓缓弹奏起来。
　　“我，从山，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中，中……”这个音怎么也弹不好，沈深皱起眉头，蒋祐伸过手去，帮忙按住没贴合的琴弦，“中。”
　　磕磕巴巴一首唱完，寝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沈深像是邀功般抬头看着自己，蒋祐莞尔，“厉害，厉害……”
　　沈深收拾起吉他，看着沈深沉静的侧脸，蒋祐含笑，“你知道后面的歌词是什么吗？”
　　“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期待春花开，能将夙愿偿。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沈深顿了顿，凝注蒋祐，“这首歌告诉我，好事总会降临，要等。”
　　“哈？”王卅转过头来，“这首歌不是旨在说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泡脚的那位仁兄也看过来，“什么鬼啊，说的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吗？蒋祐，你怎么看？”
　　“沈深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泡脚那位仁兄无辜地被秀了一脸，“哦。”
　　政治是一班和二班的薄弱学科，学校里有一位政治觉悟很高的政治老师，上课已经到了谁也听不懂的境界。蒋祐原先存在在脑海里的知识体系，在重新接触这位老师后收到了影响，一时半会儿无法重拾，只得回归老办法。
　　背和抄。
　　办法虽老，效果却很好。
　　蒋祐的成绩立竿见影地突破了及格线网上爬，道光看得羡慕，却不想模仿，只是一边酸溜溜地看着蒋祐的政治试卷，一边无视自己空白的政治作业本，拿起物理习题写个不停。
　　诀窍渐渐被掌握，在一次考试中，蒋祐福至心灵，怒斩90分，一时鳌头独占，羡煞及格党。
　　饶是沈深再清楚不过蒋祐的努力，也被蒋祐的政治成绩震慑了，复杂的心绪老半天才在唇边化作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
　　“蒋祐，我们比赛吧。”
　　蒋祐嘴里衔着和道光打赌打赢了赚来的棒棒糖，“什么比赛？”
　　沈深伸手捏着小棒拔出糖，从蒋祐微张的嘴边牵出一条晶莹的丝线，王卅和墨鱼直呼恶心，唯独两个当事人呆了半晌，沈深把糖递回去贴在他的唇上，蒋祐像是没事人似的顺从地张开，重新含住了糖。
　　“比这个期末的成绩。”
　　蒋祐怔怔地看着沈深，想从他波澜不惊的神情中探究出他说出这番话的动机来，沈深却没给他思考的时间，“我数到三，比不比？”
　　王卅在后面幽幽地，“和你比属于神级PK，欺负蒋祐算什么英雄好汉。”
　　沈深抬起眼皮，王卅登时闭嘴，蒋祐笑了，“你全科好，我数学低空飘过，没得比啊。”
　　“随你挑三门。”
　　沈深此言一出，班上响起一阵起哄声，有的是看好戏，有的则是对沈深的傲气感到不满，蒋祐没怂，“我的随我挑，你的难道也随我挑？”
　　“对。”
　　“我跟。”
　　班上响起一片掌声与叫好声。
　　曾有人说，假如这里有坚固的高墙和撞墙破碎的鸡蛋，我总是站在鸡蛋一边。只这么一句话，蒋祐瞬间成了民心所向，最了解沈深的室友和同桌纷纷倒戈，给蒋祐出起主意来。
　　“他英语上次只考了85分！”
　　“蒋祐蒋祐，选语文啊，沈深超讨厌写作文！”
　　道光站起来，“你们是不傻啊？沈深政治每次都是擦边及格，肯定选政治啊！”
　　“你是不傻啊？分班考啊，沈深选理科不用选政治啊！”
　　“道光智障，大家不用理他。”
　　道光的室长站起来，一脸歉意，“早上出门忘了喂药，见笑了，见笑了……”
　　“蒋祐，别和他赌啊，没意思。”
　　蒋祐托着下巴，“我想好了。”
　　班上争论的声音弱了下去，蒋祐在众人的注视下清了清嗓，“我拿地理英语语文和你的物理化学数学比。”
　　话音未消，班上又是一片扼腕和恨铁不成钢的议论声，“沈深最好的也就是这几门啊！”
　　“沈深这三门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扣十分啊。”
　　“蒋祐这是在自杀，鉴定完毕。”
　　一片热议中，沈深俯视蒋祐，脸上扬起微笑，“你想好了？”
　　蒋祐坐在位置上回视他，“抵瑕蹈隙，胜之不武，与其被你的弱项打败，倒不如由我这颗鸡蛋直接撞你最坚韧的高墙。”
　　沈深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在转身时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微笑。
　　王卅戳了戳，语重心长，“蒋祐，你这是在找死。”
　　蒋祐打了个哈欠，“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会输？”
　　——用户蒋祐，根据您目前的成绩进展，您的胜率在18。3％。
　　蒋祐挠了挠耳朵，翻开英语书后面的单词表，默默地背了起来。


　　第28章

　　上学期有十佳歌手，下学期有艺术节。
　　“大家积极报名，这次有很多项目，硬笔软笔书法、舞蹈、话剧、朗诵……还有篆刻，剪纸，请同学积极参与，团体积分前三名可以获得学校发下来的班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