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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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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栗像个小孩子,不厌其烦地寻找着太阳系的行星们,向谈恪介绍他的每一个玩具。有时候谈恪看慢了,行星飘走了,他还会急得跳脚。
“木星最漂亮了。我最喜欢木星,像一颗漂亮的大珠子。” 谢栗拾起整齐叠放在一边的罩布,搭在望远镜了,“海王星也很美,但是这一台看不到,只能看到一个点。”
他拍拍手:“好啦,现在能看得都看完了。接下来我们就要等了。要一直等到一点半月亮下去了,我们才能接着看。”
谢栗拉着谈恪躲回了帐篷里。
帐篷里一片黑漆漆。谢栗借着手机的照明,撅着屁股在包里找户外灯,把东西一样样往外扒拉。
谈恪随手拿起谢栗扔出来的一大包布,抖开一看,才发现是个睡袋,还是双人的。
谈恪盯着那双人睡袋,不动声色地开口:“栗栗。”
谢栗还在找户外灯:“诶我明明就放在… 找到了!”
他提着灯高兴地转过来,手指刚搭上推拉式的开关,就被谈恪粗暴地拽进怀里。
帐篷内倏地亮起来,户外灯滚到了一脚。
谢栗被谈恪压在防潮垫上,鼻尖对着鼻尖。
谈恪吻着他,克制而轻柔,从唇角到鼻尖,到颤抖着睫毛的眼尾,到光洁漂亮的额头。他吻得郑重,不带一丝情欲意味,仿佛有无数不能宣之于口的话,要借着这唇舌方寸间的触吻,递进谢栗的心里去。
谈恪的手抚上谢栗的额头,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小男生的额头长得漂亮光洁,弧度饱满,却总爱用刘海遮住。谈恪细细地摩挲着,手指忽然触到一条细硬的凸起。
谢栗也感觉到了什么,急急地伸手去拉他的手:“那里有一块疤。”
谢栗不知怎么就紧张起来,忽然推开谈恪爬起来:“你,你别… ”
他期期艾艾的不安样子被谈恪看在眼里:“怎么了栗栗?”
谢栗伸手去摸自己额头上的那条疤。
是打架打的。
是他在福利院里,被人抢东西,一下子被搡到了桌沿上,额头火辣辣地痛。于是他愤怒地把对方推倒,骑在身下狠揍。
老师领着一对有意愿领养他的夫妇进活动室,恰好看到他额头上流着血,像个小红眼夜叉一样打人的场景。
那道疤成了他身上的一个印记,无父无母的印记。
谢栗有时候觉得孤儿这件事没什么,也不是他的错。
可有时候又不停地被提醒着,他是残缺的,不完整的,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谈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谢栗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
他挪过去抱谢栗,不顾谢栗微弱的反抗,把清瘦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亲吻着小男生的发心。
谈恪的怀抱很霸道,却让谢栗觉得安全。他抽出自己的胳膊,攀上男人的肩,半跪在谈恪怀里,语气郑重其事:“我要告诉你关于我的一件事。”
谈恪感觉到他的不安,拥紧他,和他开玩笑:“什么事?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其实你是个小龙人?”
谢栗原本的的肃穆心情突然被打没了,抬起头满脸疑惑:“小龙人是什么?”
谈恪这辈子难得有心塞到说不出话的时候。
他忽然想起来,谢栗今年还不到二十一岁,出生于一九九九年,和他几乎是两辈人。
谢栗当然不知道小龙人是什么。
谈恪不想向谢栗解释他和自己之间的巨大代沟,只好拽回话题:“你刚才说要告诉我什么?”
谢栗再次把头埋回谈恪的肩膀上,声音闷闷地说:“那我告诉你,你不要很惊讶,也不要问我很多问题。”
谈恪抚着他的背:“好。我什么都不问。”
于是谢栗贴在谈恪耳边,小声地说:”“我没有爸爸妈妈,我是一个孤儿。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我没有小名。只有你叫过我栗栗。”
第30章 猎户臂 三
谢栗的语气轻而软; 像一只刺猬不安地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
他环着谈恪脖子的手慢慢收紧:“就是这样; 我是个孤儿。”
谈恪沉默了片刻。
他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因为他竟然感到愉快; 是一个投机者在苦难中嗅到金子的那种愉快。
他没有办法假装出同情或者可怜的语气去安慰谢栗; 因为他真的松了一口气。
在此之前,谈恪思考过这个问题。谢栗年纪还这么小,他的家人如果知情后强烈反对怎么办?谢栗会不会因为家人的态度而选择和他分手?他当然不希望谢栗因此而痛苦; 但他更不能接受谢栗离开自己。
但是现在好了; 他不用再烦恼这个了。
谈恪搂紧谢栗:“栗…”
“不要。” 谢栗立刻惊惶地打断他; “不要问我问题; 什么问题都不要问我。”
拜托了; 谢栗在心里小声地祈求; 不要问那些让他觉得难堪的问题。
他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同情; 尤其是来自谈恪的。
谈恪把谢栗环着自己脖子的手拉下来,把他整个地拢在自己怀里。
“栗栗,我不问。” 谈恪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蛊惑; “我什么都不问。但是我有话想对你说; 你要听吗?”
谢栗把耳朵贴在男人的胸膛上。
有力的心跳透过衣料击在他的鼓膜上。他甚至还听见了血液奔涌的声音。
他把自己蜷起来; 像胎儿在母体中的姿势一样,蜷在谈恪的怀里。
“栗栗; 没关系; 没有父母也没关系。” 谈恪动情地说着; 垂头去看怀里的小男生; “你要的东西我都能给你,你从来没有比别人少什么,明白吗?”
情人的爱,父母的爱,只要你要,我都可以给你。
太好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比我给你更多。
谈恪的声音醇厚,像温暖的海水裹住谢栗。
谢栗跪坐起来,和谈恪面对面,认真地强调:“我不可怜。”
谈恪点头,眼神深邃:“你不可怜。”
你不会可怜。
谢栗抿着嘴笑了。
他悬着的一颗心落地了。他想要的就只是这样。
“我今天吃了炒面。” -- “好。”
“我是个孤儿。” -- “嗯,知道了。”
接纳他,不要将他区别对待,不要给他同情可怜的目光。
谈恪真好,谢栗想,他真好,找不出任何词来形容的好,好到就像是专门为了自己量身定做的。
谢栗凑上去吻谈恪的嘴,像小狗一样轻轻地用湿润的嘴唇去碰对方。
谈恪心里的那把火又烧起来了。
四野寂静,天地中的一间小帐篷,仿佛飘荡在海上的一叶孤舟。
风轻轻刮过,偶尔带起碎草,轻轻击打在帐篷上。
谈恪攥着谢栗的手,退开些许距离:“栗栗。”
谢栗下意识地还要凑过去,要索吻。
谈恪却按住他,语气又重了重:“栗栗。”
“你买了一个双人睡袋。” 他看着谢栗,眼神里意味不明。
谢栗一怔,忽然有些羞起来。买的时候他的确存着小心思,他想抱着谈恪。
但他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来,怕谈恪觉得他这个人太急色。
于是他轻轻点头,胡乱扯了个理由:“就是刚好那一款打折嘛,我就…”
剩下的话被人吞下去了。
外面的虫鸣忽地大噪起来,连风也一同急切地探头,想从这顶小小的帐篷中一探究竟。
谢栗正趴在谈恪的肩头喘息着,被男人握着手,手把手地亲自教导着。
他浑身发热,脑子被搅得不甚清醒,却还在迷迷糊糊地想着,这可太不像个一,怪他出来之前没有看看那些帖子。
他买双人睡袋的时候,只想着能抱抱谈恪,可没想过要做什么呀。毕竟帖子里都说,零喜欢在干净舒适的地方进行爱的体力劳动。
谢栗觉得手腕好酸,忍不住靠在谈恪肩头,小声地哀求:“我的手累了。”
谈恪咬着谢栗的耳垂,留下一片胭脂似的红。他声音喑哑,哄着谢栗:“栗栗,宝宝,乖,再忍一下。”
谢栗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谈恪忽然捏紧他的手,手心里的东西烫得谢栗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一时间两个人静默着,只有谈恪粗重的呼吸喷在谢栗的耳边。
谈恪抱着谢栗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侧头去看伏在自己肩头的小爱人,手心里拢着一滩东西动也不敢动。
他忽然心疼得要命。不做人的是自己,完事了又觉得心疼。这可真是没救了。
谈恪把谢栗抱起来放在一旁的睡袋上,从他的包里翻出纸巾,给谢栗擦手。
谢栗皱着眉头抱怨:“我的手好疼。”
谈恪执着他的手背亲吻。
谢栗触电一样往后缩:“别亲,脏死了。”
他说着,一面伸脚去蹬谈恪。
方才他的鞋袜都被脱了,这会还伸着两条细白的腿乱晃。谈恪实在看不下去,拽着腿给他套上裤子。
谢栗不干了:“不行不行,脏了!”
“不穿怎么办,一会光着屁股出去吗?” 男朋友才当了两分钟,都还没当热乎,谈恪又切回爹态,“乖,先穿上,山里晚上冷,会感冒的。”
谢栗实在嫌弃那条裤子,但又没别的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套上。
谈恪看着他穿,又安慰他:“没关系的,你就那么一点东西,都被我…”
谢栗猛地扑上来捂他的嘴,小模样凶巴巴:“不许说了!”
谈恪失笑:“好好,不说了。”
谢栗穿好裤子,爬到帐篷口伸出头朝天上张望。
漫天星斗,一盘子碎金散玉,熠熠地发出冷光。
月亮早就不见了。
他顿时开心了,鞋都顾不上穿好就跑出去了。
谈恪跟在屁股后面收拾帐篷,把睡袋铺好,又把擦过手的纸收集起来,最后把谢栗的袜子折好,这才跟着钻出帐篷。
谢栗一见他出来,兴奋地指挥他:“谈恪,快把灯关了。”
谈恪只好又折身回去熄灯。
茫茫夜色中最后一点光也没了。
四野随着灯光熄灭,倏地便热闹起来。风拂草甸,虫鸣窸窣,连繁星都开始低语。
谢栗伸手指着北天上看起来离得最近的一颗亮星:“你看,那个就是北极星,小熊星座的北极星。”
谈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仰头看去。
“偏一点那边,就是北斗七星,你看到了吗,像个大勺子一样,” 谢栗的手指侧了侧,“你沿着勺柄往上看,有三颗很亮的星星横跨天空,那个就是夏日大三角,织女星,牛郎星,和天津四。”
谢栗忽然回头,眼睛发亮:“再过八千年,天津四就会成为新的北极星,再过一万五千年,牛郎星会去接天津四的班。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们在轮流守护着地球,看着我们一样。”
他扶着望远镜笑嘻嘻地发梦:“哎呀,星星要是会讲话,一定也会八卦我们诶。‘看,地球那个熊孩子身上又长了好多细菌啦。’‘哎哟哟,这次的细菌可了不得,又能吃又能生,这回要地球完蛋辽。’”
谈恪听得直笑,伸手在谢栗脑袋上揉一把,把人拖进怀里狠狠地亲了亲。
谢栗现在对谈恪的亲吻已经接受良好,不仅接受良好,还能绝地反攻。
谈恪捏着谢栗的下巴,很有些惊奇:“跟谁学的?”
谢栗笑嘻嘻地去摸他的脸:“那也不能总让你亲得直喘气呀,不然以后怎么办。” 他一个一,早晚要皮甲上阵的呀。
谈恪只隐约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谢栗从他怀里跳出来,去调望远镜。
今天的主角这才要正式登场。
北天的飞马座和仙女座共用一颗亮星,叫做壁宿二,沿着这颗星向下,还能找到三颗亮度略低一些的恒星,它们拉成一条线,那就是仙女的一条腿。
就在那条腿膝盖的位置,第三颗星的侧下方,有一个模糊的光斑。
谢栗调好了寻星镜,拧紧螺丝。
“谈恪,你快来。” 他伸手去拉谈恪,“我找到了。”
谈恪凑上目镜。
起先 ,镜头里是一片不甚清晰的光团,过了几秒,他的眼睛适应了光线,那团光斑才变得清晰了一点点,甚至能分辨出中间有一个更亮的核心。
谢栗站在旁边,满怀期待:“那个就是仙女座星系。”
谈恪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从目镜里抬头,很平淡地嗯了一声。
这和谢栗预期的完全不一样。
谢栗抓着他的胳膊又强调了一遍:“就是上次会议室里放的那个仙女座星系呀!”
谈恪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谢栗费了这么大的劲,跑到这里来,是也要带他看一看仙女座。
但是--
“栗栗,那天放的不是银河系吗?”
谈恪在普林斯顿做高能物理博士那几年,虽然隔壁的就是天体物理,但他实在是对这些不甚了解。
视频内容是场地活动的策划师选定的,他只负责了过目和提意见的部分。
谢栗笑得扶不起腰,谈恪真诚迷惑的样子和他平日里万事在握的高冷总裁形象实在反差太大。
谢栗趿着鞋跑进帐篷里,拖出防潮垫在草地上铺下,拉着谈恪的手躺下来。
“看,这个才是银河。”
一道淡淡的暗白色光带垂直于野,真如一罐被人从天上泼下来的牛奶,贯穿全天。
“我们所在的猎户臂在银河的侧面,所以在地球上只能看到一个竖着的银河。” 谢栗一手枕在脑后,一只手伸向天空,好像要去触摸那些星星,“我们就是从那里来的。”
谈恪伸手搂住谢栗。
谈恪自己的父母健在,他并不能体会谢栗把遥远的恒星看做自己的父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只是觉得格外的心酸。
这种心酸,大概是看到路边饥饿的流浪猫去强吞垃圾裹腹,看到失祜的小猴子将一根木条当做自己的母亲。
谢栗试图在虚无的太空中寻找慰藉,从触不可及的恒星中寻找自己的归属。
这个念头揪着谈恪的心,让他觉得既酸且疼。
“栗栗。” 谈恪的声音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你不只是星星的孩子。”
谢栗怔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侧头看他:“那天的演讲你都听到了?”
谈恪点头,眼角的湿润在黑暗中不甚明显。
他让谢栗躺在自己的胸口,拦腰抱住谢栗:“你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宝宝,永远都是。”
你不是孤独的,不是微不足道的。你和这个世界之间不只有那些冰冷的物理联系。
谢栗愣了好久,才像忽然反应过来了似的,把头埋进谈恪的脖子里,拼命地点头,把烫人的眼泪抹得到处都是。
第31章 猎户臂 四
谢栗哭着睡着了。
他这几天实在太累了; 一边赶自己项目的进度; 一边计划着带谈恪约会; 查攻略; 到处买野营用的东西。
他窝在谈恪的怀里哭了一会; 谈恪一直低声哄他。那声音是最好的安眠曲,领着哭泣的孩子走入梦境。
谈恪过了一会才发现谢栗没动静了。
他低头一看,谢栗的眼角还挂着泪; 小猫似地紧紧勾着他的脖子; 睡得很沉。
这孩子今天累坏了。
他轻轻地在谢栗额头上亲了亲; 抱着谢栗起身进了帐篷。
他小心地把谢栗塞进睡袋里; 然后才折身出去把防潮垫拿进来铺上。
期间谢栗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 嘴里嘟囔着要收望远镜; 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挣扎着要坐起来。
谈恪心疼; 哄他说自己帮他收,让他继续安心睡。
但谈恪显然是不会收的。他看看表,掏出手机给方显打了个电话。
方显果然没睡; 很快就接起电话:“你春宵完了?”
“你在家吗?” 谈恪将电话转了个手; 借着户外灯的光; 仔细看了看天文望远镜物镜筒上的标签。
方显顿了顿:“在啊。”
“沈之川在你隔壁吧?” 谈恪说,“能不能去叫一下他; 我有事要麻烦他。”
方显犹豫起来:“这都几点了; 沈之川他早就…”
手机突然被换了手。
“哪位?” 沈之川的声音清朗; 极有辨识度。
谈恪莫名心虚了一下; 他没想到沈之川竟然就在旁边。
“沈教授,这么晚打搅你不好意思,但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谈恪一本正经,“我这里有一架天文望远镜,现在需要拆卸装起来。我已经把型号标签拍下来了,能麻烦你指点一下拆卸的流程吗?”
谈恪把话说得客客气气,明明白白。
“你…”沈之川有话想说又咽了下去,顿了两秒才说,“那谈总发过来吧。发方显的手机就行。”
手机又被递回到方显手里。
电话那边的人脚步匆匆,接着开门又关门,随后才传来方显哭丧的声音:“哥,你有事不能发信息吗?我还没告诉沈之川你和我认识啊。”
谈恪嗤之以鼻:“你是不是觉得沈之川不上网?”
方显叹气:“不是,不是这个问题。你不懂,沈之川这个人,他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你主动告诉他又是另一回事。哎,算了算了。”
谈恪挂了电话,把标签拍了照片发过去。没过太久就收到一条链接,专门示范如何安装拆卸这种型号望远镜的视频。
谈恪嘴里咬着户外灯上的挂绳,随便找了块破石头架起手机,对照着教学视频,一点点地把望远镜上的镜头和支架拆下来。
趋光而来的飞虫绕着他打转。
谢栗在帐篷里睡得天昏地暗。
谈恪把望远镜装回包里,直起腰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深更半夜给儿子做手工作业的老父亲。
肖助理早晨六点接到老板的信息,通知他一个小时候以后来小苏山接自己。
他把车开到观测站时,大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观测站养的一条狗,站在栏杆里对着他龇牙。
肖助理不得已,只好拨通谈恪的电话。
“哦,你把车停在那,步行往东走,看到一片树林,沿着树林走一会就能看到我们了。东西太多,过来接一下我们吧。”
谈恪正忙着给谢栗收拾包。
谢栗还在睡,谈恪不忍心叫醒他。
肖助理穿着西装皮鞋,深一脚浅一脚地找过来时,就见平时连员工桌上的垃圾都见不得的强迫症洁癖老板,正在挽着袖子蹲在草里拿矿泉水刷锅。
肖助理惊得话都快不会说了:“老老老老板我来吧!”
谈恪不用他插手,两下冲干净装起来,塞进谢栗的包里,嘱咐助理:“你先把那些拿上,我进去叫栗栗起床。”
啧,栗栗。
肖助理觉得自己又死了,要加工资才能好。
谢栗被叫起来还困得直犯迷糊。谈恪收拾好睡袋和帐篷,实在看不过去,干脆把他背起来。结果谢栗在他背上又睡得安安稳稳。
肖助理直接把车开到谈恪家。
谢栗再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疼,眼睛也酸。
他拥着被子躺在床上,盯着绘满浅色水波纹的深灰天花板呆呆地躺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他倒是都记得,从草甸出来是谈恪背他,他上了车继续睡,简直就跟被人下了药一样,怎么都睡不醒。
他在床上扭了扭,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人剥了,大腿还有点疼。
谢栗的脸顿时火烧火燎起来。
在帐篷里时还没觉得怎么着,这会回想起来,满脑子都是谈恪架着他的腿把头埋在那里的样子。
谢栗被子捂着脸,不敢再仔细去想。
太羞耻了。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在心里给这次约会打分。也就七分吧,最后他都睡着了,早晨也是谈恪起来收拾东西 --
等等,望远镜!
谢栗猛地坐起来,顾不上自己没穿衣服,慌慌张张地跑出卧室。
“谈恪,我借的望远镜呢!” 他光着脚,在客厅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一圈。
谈恪正在餐厅,闻声走出来,就见他的小爱人赤条条地站在客厅的阳光中,莹白如玉,满面急色,像找不到自己翅膀的天使。
“谈恪,望远镜呢?” 谢栗冲过去,“那是我向学校借的,不能弄丢!”
“没有丢,拆好装起来了,一会就拿给你。” 谈恪死死按住心里的躁动,脱了自己身上的睡袍给谢栗裹上,“怎么不穿衣服和拖鞋?”
谈恪脱了衣服,露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肌肉的线条流畅垒块分明,赤裸的皮肤下隐含力量。
谢栗偷偷往腰间瞥了一眼,顿时就脸红了。
谈恪察觉到谢栗的目光,大大方方地给他看:“好看吗?”
谢栗都不知道自己在羞什么,明明昨天还摸了半天。他伸手抱谈恪的腰,仰头去亲谈恪的喉结,赖在人家怀里撒娇,满心羡慕地上手去摸对方的胸肌:“好看,你的肌肉真好看。”
老房子昨天才点了火,到现在都没完全灭下去,立刻死灰复燃。
谈恪再次被烧得溃不成军,匆匆在谢栗额头上亲了亲,嘱咐他去餐厅吃饭,自己逃难似地回卧室里去穿衣服。
谢栗自己摸到餐厅,打量这套房。
他唯一去过的别人家,是沈之川的家。
沈之川的家干净漂亮,一尘不染,阳台有绿植,客厅里还有不穿衣服的石膏雕像,角落里塞满了来自世界各地奇形怪状的小东西,到处都透着喧闹。
谈恪的家是另一幅样子。也很干净,也有绿植,但也很冷清。
餐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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