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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城故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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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坐牢的养父,家里的大部分存款被拿去交了罚金,如果不是林彦一直在兼职挣钱,他们恐怕连西北风都喝不到……
  这些事情,都是林丛与他们相处过大半年以后才陆陆续续知道一些。
  因此他黏在林彦身边不愿走,同时又对林续成和余琴越发充满不解甚至厌烦。林丛想让林彦感受到一些来自家庭的关爱,虽然他对爱这个字也理解不深,方法又总是很笨拙。他是一棵在花房里成长起来的植物,最大的压力来自学校与老师,最重的负担是课下作业,最勇敢的一次行为是离家出走。而他在风雨中摇摇晃晃站立起来的哥哥,早就在本该闹着要吃要喝的年纪,成了别人的倚靠。
  林彦与贺正西回到住处时已经是傍晚,推门前已经做好了落脚地方为零的准备,不料刚进玄关,迎面居然飘过来一阵饭菜的香味儿。
  “这是怎么了?”林彦惊讶地走到餐桌前,看着眼下这四菜一汤,嘴巴几乎合不上了,他扭头问贺正西:“咱是不是回错地方了?”
  贺正西配合地点头:“可能,这明显不是人类的行为。”
  林丛心里颇为得意,面上却不声不响,仍旧是按部就班地铺筷子、分米饭。等一切准备妥当,他拍掌道:“来来来,两位大哥,还发什么呆?洗手入席啊!”
  林彦故意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这是正经大活人!”
  林丛把他往厨房洗手池那儿推,说:“您别演了行么,我可饿啦!”
  虽说挺丰盛,不过林丛真正下手的只有两个炒青菜,剩下那俩荤菜连带着汤,都是跑到街上找餐馆做的。但他有这份心,林彦是很高兴的,甚至贺正西都难得开口表扬了他几句。
  “再把成绩提一提就更好了,到时也给你买礼物。”林彦饭后笑着说。
  他与贺正西一起换过新手机后,林丛每次瞧见总是一副不太甘心的模样,不是羡慕那手机,就是嫉妒贺正西能拿礼物。林彦看得出来这点小心思,但林丛不开口,他便装不知道,一直没提这事儿。
  林丛看林彦那副表情,似乎是在期待着自己提要求,他揽过椅背,垂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我看是没可能啦……而且我不要礼物。”
  “为什么?怕我给你提考试分数目标?”林彦若有所思道,“不过还真挺困难的,你成绩忽上忽下,我把握不到准头。”
  林丛摇头:“没必要给我花钱。”随后又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抉择一样,深吸一口气,扬起脸,发誓般伸出手掌道:“我……我争取期末进步……五……五……五分儿!”
  林彦一口茶水喷了个干干净净,他失笑地按下林丛的手,说道:“你这架势,怎么着不得进步五十。”
  林丛收回士气,嘟囔道:“那打个折嘛,二十五分儿。”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掂量。”林彦站起来,回身又看过去,对林丛说道:“我现在早奔小康了,给你买个礼物花不着几个钱。”
  林丛即刻振奋了,再次伸出手掌,使劲抻开指头:“五十分儿!就这么说定了!拼死也要达到!”
  林彦立马给他鼓掌:“好,咱们依次累积,这回到不了五十分儿,那下回咱就定一百分儿。”
  林丛捶胸顿足,不停哀吼:“你不是我哥,你是我教导主任!”
  林彦被他逗得大笑,“别埋汰教导主任了!”
  贺正西擦着头发走出来,冲林丛道:“你差不多得了,闹什么闹?弄个菜把你给扬眉吐气的。”这房间隔音一般,外头俩人砍价一样针对进步多少分的问题斗智斗勇,他在浴室里听得一清二楚。
  林丛的确是扬眉吐气了,所以这会儿他无惧贺正西的讽刺,乐滋滋道:“擦你的头发吧,我今天不跟你浪费智商。”
  贺正西抬起毛巾就要过去勒他脖子,被林彦挡下:“咱消停半小时成不成,祖宗们!”
  仨人轮番洗过澡,林丛提出想去逛逛溪城的夜市。他对这地方还有好奇心,年龄又是最小的,喜欢玩儿是天性。
  林彦吩咐贺正西陪林丛出去逛一圈,至于他自己,哪儿也不打算去了。每次去见过许嘉临,他的精神状态总会很疲惫,必定要大睡一场。
  贺正西左右为难,不过林丛也会看一些眼色了,立刻动手把包里带着的游戏机拿出来,窝到沙发上说:“大晚上的,不出去了,不过你们明天得陪我。”
  林彦欣然答应,晃着胳膊回了卧室。贺正西目送他进去后,到衣架上拿了自己的背包,过去对林丛说:“你夜里别睡沙发了,住我那间。”
  林丛歪脑袋:“你要霸王硬上弓?”
  贺正西弯起手指,猛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微笑道:“淫者见淫。”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贺正西是决计不敢对林彦硬。上。弓的。
  他与林丛拌完嘴走进卧室,林彦正一脸郁卒地靠着枕头按太阳穴。
  “头疼?”贺正西把热水杯递过去,坐到床前。
  “有点儿,睡一觉就能好。”林彦接过水杯,喝了半口,抬眼看向贺正西:“你跟林丛出去逛逛也没什么,别老把心挂到我身上,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就是看许叔气色不太好,有点儿担心。”
  “也别太当个事儿,现在哪个老头没点儿毛病。”贺正西说,“许叔那血压,主要还是得看他想怎么治,他自己得重视,不然劝也没用。”
  林彦点头,捏紧眉心:“这病不大不小的,现在那程度还不够申请保外就医,我挺怕一旦严重起来,就不好控制了。他又老不当回事儿,从监狱医院开的药都不知道按时吃没吃……”
  “是这么回事儿。”贺正西顺着林彦的意思说,随后走到床另一边,示意他转身,林彦只好抱着水杯转了小半圈。
  “最近学了几招按摩新手法,在你身上实践实践。”
  林彦背对他道:“真是按摩不是性骚扰?按摩这俩词儿在你这儿,内涵太丰富。”
  贺正西无奈一笑:“没那么不像样吧……”他把手放到林彦后颈附近,均匀有力地揉挤按压,几分钟后又换到林彦脑袋两侧,并起四指,往返摩擦着。
  林彦的眼尾因为贺正西手上的动作微微地拉长了,弯出一条漂亮的弧度,贺正西看久了,心里开始胡思乱想,只得开口聊些正经话题。
  “离寒假也没几个月了,要不到时候提前做申请,放了假把他接到定点医院去做个体检,再住几天院。医生说的话,比咱们费尽口舌有用。”他说。
  “嗯。”林彦小声应着。他脸色很差,贺正西猜测,林彦估计是在琢磨想立刻开始申请保外就医的事情,只是没能下定决心,正在考虑。
  林彦有些苦恼。许嘉临如果在外面住院,他是一定要跟着的,不可能假他人之手,但又实在太忙。他计划考研,大三学习压力也不小,还有餐厅的事情,林林总总加起来,哪一个都不能落下。
  小卧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许久后,林彦睁开眼睛说:
  “那就寒假前准备这事情,先走申请,考完期末就回。餐厅的工作,到时候跟老板娘再商量。”
  “餐厅如果忙不过来,到时候我过去,反正也得找兼职。”贺正西说,然而很快他脸上又换了一副苦恼的表情,像是在撒娇一样,“真不想跟你分开,怎么着也得走半个月吧……”
  “这都没影子的事儿!”林彦没忍住笑了起来,说:“不是能打电话、发视频、聊语音么?这么一大高个子,还当自己在喝奶粉三段呢!”
  贺正西把林彦摇来晃去的脑袋摆正:“别笑这么大,再给你按几分钟。”
  他手法细腻讲究,算是半位专业人士,林彦重新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阵子,头痛似乎真的被缓解了。林彦后来换了个盘腿的动作,打趣地说:“像不像在传授什么神功要诀?”
  贺正西:“那咱们俩得换个位置才行,我做你徒弟,你给我传功夫。还要找个山清水秀、四季如春的地方,来个花前月下什么的。”
  “花前月下?”林彦听着贺正西是要说疯话了,立刻道:“这话题我看得打住了,换一个,来。”
  贺正西停下手上的动作,边思索边说:“那咱们聊聊师兄弟双。修?”
  林彦斜过眼瞅他:“我说,你是不是到繁殖期了?几秒钟前那个推拿按摩大师贺正西呢?这会儿骚话浪语的,饥渴过头?”
  贺正西诚恳地表示了赞同。
  林彦把水杯放到床头桌上,脱开贺正西的手,仰天一躺,枕着掌心说:“你们这年龄确实,磨个桌子角估计都能一柱擎天,对此我理解。但也得注意劳逸结合啊,小同志。你别搞到最后,二十来岁就远离了人类最原始的享受!”
  他这套清新脱俗的生理问题讨论,把贺正西给说愣了。如此一本正经又搞笑无比的教导姿态,看在贺正西眼里,实在是太可爱。贺正西俯下身,与林彦鼻尖对鼻尖,问:“那你呢,哥哥。你在17岁的时候,跟我一样吗?”
  林彦推开他坐起来:“凑这么近,肯定又想趁机做什么事儿,我也就是不跟你一般见识。搁哪个暴脾气身上,你早挨揍了。”
  贺正西心道,你脾气也挺爆,就是不好拿捏周期,一年爆不了半回,所以才憋出内伤了。他笑嘻嘻地伸手拢住林彦的小腿,一下下地亲吻膝盖,说:“我最近都挺安分的吧,放心,以后没有你的允许,肯定不对你做公交车上那事儿。”
  “哟,不得了,敢情还是莫大的牺牲了。求您为公共场合人民群众也着想着想吧!我自己都觉得伤风败俗!”林彦抬腿把贺正西给抖下去,笑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图什么,我究竟哪里值得你喜欢了?你每回把姿态放这么低,我就老觉着你在琢磨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贺正西跟条小家狗一样又贴上来,钻进林彦盖着的薄被,捞过林彦的手,又捏又亲,没完没了。林彦被他弄得满脑门子官司,一次次抽出手,又被一次次拽回去。
  “你要闲着没事儿,去玩手机,看书,找个电视剧消磨消磨也成啊,拉着我在这儿腻歪个什么劲!”林彦气急败坏地喊。
  贺正西也不出声应他,待亲够了,开始直勾勾地盯着他瞧,跟台扫描仪似的。
  “得,管不了你。”林彦摆正枕头,把薄被往脑袋上一遮,打算睡觉。
  “等等。”贺正西重新把被子扯下来。
  “我叫你哥,行不行?”林彦顶着一头乱发郁闷道。
  贺正西居然还点了点头,不过开口就转了话题:
  “我哪里值得你喜欢?”贺正西正正经经问。
  “哥,你也喜欢我,我知道。”
  他笃定的语气与神情,让林彦无所适从,只好红着耳根把脑袋埋进枕头,约摸半分钟后,他小声道:“给哥哥留点儿脸,暂时别聊这个,行么。”
  贺正西关掉床头灯,跟着躺到他身侧,语气慢而温柔地说:“当然行了,哥,这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爱情是情感组成的一部分,跟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无论爱上谁,都没什么。”
  “跟个情感专家似的。”林彦在黑暗中道,“你现在说话做事,已经完全是个真正的大人了,我还有点儿不习惯。”
  “这样不好?不过你以前说得对,我距离长大还远得很,现在只能算是刚冒了个尖儿。”
  “还挺自觉啊。”林彦咯咯地笑,等笑够了,不无感慨地说:“过去老觉得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后会长成一棵歪脖子树,现在看,当初的担心实在没必要。”
  歪脖子树?贺正西被这词儿给逗笑了。他想,自己就算成长路线脱轨到西伯利亚,那也不可能会变成歪脖子,好歹除了智商,他还有张脸!
  至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贺正西又不禁有些感慨林彦当初这结论也没下错。如今这大大小小的变化跟成长,他也只舍得给林彦展示,或者还能分出一星半点给父母,对别的人,贺正西倒完全不在意了。他有足够的信心跟实力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愿意去给谁个笑脸便给,不愿意了,扭头就走也没什么,除了林彦。在17岁做这些事,没人会真正地去苛责,况且多数的人情关系本身就是冷漠的,转个脸谁还会记得。贺正西认为有这样想法的自己也挺幼稚,但这世界上,又有谁没幼稚过呢?
  他在今天晚上,换来林彦一句“像个真正的大人”这评价,已经足够酣睡整夜,实在没必要再去想那些没边际的东西了。
  “睡着了?”林彦放低声音问。
  “马上。”贺正西往林彦后背那挪了几寸,“有什么吩咐,你说。”
  “你觉得我墨迹吗?”林彦意外地问。
  “不墨迹啊,什么意思?”
  林彦叹了口气,转过脸面向贺正西,单刀直入地开口了。
  “你这见天跟我说喜欢、说爱,可我从没给过你确定的答复,是不是太不近人情?按理说,就算上了大学,你也还小,对比年龄,你做的很多事情,是让我有些愧疚。我吧,就从没想过让你早点儿长大,以前也跟你聊过,该当小孩儿当小孩儿,得享受还能单纯放肆的日子,别让自己太累。”
  贺正西搂紧了他,说:“嗯,我记着,你觉得我不放肆吗?我都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对你了,你还觉得我不放肆吗?”
  林彦呼出一口气:“你真是……这谈话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好吧,我们结束该话题。”
  “不行不行。”贺正西这时倒真跟个小孩儿一样了,他摸黑去掰林彦的脸,坚持道:“再说两句。”
  “……睡吧,弟弟。”林彦在被窝里用俩指头戳戳贺正西的手臂,“两句,够了。”
  “好吧,是够了。”贺正西舒舒服服地把脑袋往前一钻,紧搂林彦满足睡去。
  而此时,隔壁房间的林丛,也总算收回了自己贴到墙上的耳朵。他踮起脚,踩着吱呀作响的木地板,窸窸窣窣地爬到床上,盯着黝黯的天花板发起了呆。
  第二天中午,林彦要请陆驰一家吃饭,顺便把林丛介绍给他们认识。
  辛卉卉从陆明父子俩的口中,多少听说过一些林彦父母的事情,因此见面后,对林丛的态度挺勉强。她是一直被爱包围着走到如今这年纪的,心性纯粹,很少能掩盖得住情绪。不过林丛已经知道了这家人对林彦很重要,甚至林彦现在住的房子都来自他们,所以依旧嘻嘻哈哈地同对方打招呼。
  林彦没注意到这事情,他在跟陆驰带过来的小男孩玩。这个不闹不哭的小家伙让他心生喜爱,一直捏着小孩儿的手不放。贺正西坐在附近,专注地看着他们。他对小孩子没有大兴趣,但跟小孩子玩耍时的林彦,让贺正西心动极了。
  林彦玩过小孩儿的手,又转去揉搓那张小嫩脸。
  “别把我儿子捏疼喽!”陆驰笑着说。
  林彦道:“法律规定,他不是你的儿子。”
  陆驰:“嘿!好吧,从法律上来说,他是我弟弟……”
  这话一落下,跟林彦玩得正投入的那小男孩,立马就奶生生地喊了句哥哥,把大家逗得直笑。
  林彦把小孩抱进怀里,问他叫什么名,小孩儿支支吾吾地回答了,但林彦没听清。陆驰在旁翻译道:“叫小豆子,你辛阿姨给取的。”
  “小豆子?”林彦对着小孩儿的嫩脸颊亲了一口,“小豆子,快叫我哥哥!”
  小豆子疑惑地看向陆驰:“哥哥?两个哥哥?”
  陆驰指指旁边的贺正西跟林丛:“还有俩呢!傻!”
  小豆子嘟起嘴,在林彦怀里转个身,抓起桌上的餐前甜点,边往嘴里塞,边咕咕哝哝说:“小豆子不傻,陆驰哥哥傻。”
  林彦乐得想拍大腿,这小孩儿,他可太中意了,这么点儿大就能正面迎战陆驰,长大估计得换陆驰叫他哥。
  陆驰隔空给小豆子一个脑瓜崩儿,说:“你差不多得了,不是在医院打针鬼吼鬼叫那时候了?”
  小豆子走到陆驰面前,对自己掌心哈了口气,盖到陆驰手上,小声道:“我错啦,我好饿,我想吃饭。”
  林彦立刻招呼服务生过来,开始催菜。
  吃过饭,小豆子被陆明夫妻俩带去逛公园,留下陆驰跟这兄弟三人聊天。贺正西跟林丛与陆驰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一直在说话的人,也就林彦一个。
  他们的话题无非围绕小豆子展开,林彦对这小孩子感兴趣,也好奇陆驰怎么突然让父母去收养个孩子。
  “真想听?”陆驰抽出一根烟点上,“这话题太沉重,我得抽烟,别介意。”
  林彦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行,我说。”
  陆驰给他们讲了个算不上愉快的故事。
  就在林彦刚回燕城之后没几天,陆驰的同事接到一个报警。电话里报案人说,对面邻居家里,老有小孩儿的哭声,担心是家暴。陆驰跟同事过去的路上,也没想那么多,结果到了之后,敲门没人应,连那报案人说的小孩儿哭都没听见。他们让物业帮忙打开门,刚踏进去半步,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先钻进了陆驰的鼻腔。
  “一个老大爷,就那么横躺在客厅沙发上,眼睛还睁着。”陆驰在烟雾缭绕里眯起眼,“他身上趴了个小孩儿,小孩儿套了件大人T恤,我跟同事虽然见过不少恶性案件了,但当时看见那场景,还是挺震惊……我们都以为那小孩儿也死了。结果走过去一看,是趴那睡觉呢,后来送去医院,医生说是饿昏头了!”
  “老人的死因是?”贺正西突然问,林彦扭头看过去,俩人对视一眼。这样的场景,实在太熟悉,就像当年的老江。
  陆驰继续道:“这么大年纪了,一普通老大爷,也没什么可深究的。突发心梗,走了好些天了。溪城的8月,你俩都知道,在那种温度下,尸首自然要腐烂发臭。”
  林彦的心里立刻生出一些难过,贺正西在桌子下面安慰地攥了攥他的手。
  “别想那么多,人各有命,大爷七十多岁了,这年龄走,倒也没什么。”陆驰对林彦有意无意地说,“况且这事儿走到现在,结果也不算很差。那小孩儿家里没别的人了,又不肯去福利院,一个人在医院输营养针。我呢,心软,老带东西过去看他。”他摊开手,边摇头边笑:“结果这小孩儿赖上我了,死活都要跟着,我年龄不够,没资格收养,只能拜托爸妈。”
  这小孩儿有点像以前的自己,林彦跟着笑了几声,说:“小豆子挺聪明的,也可爱,长大会报答你们的。”
  陆驰连连摆手:“我倒是希望他能把这几个月的事儿给忘干净,长大就把我当他亲哥,把我爸妈当他亲妈,快快乐乐的就挺好。”
  林彦赞同陆驰这话,他就是因为没忘小时候那些事情,十多年时间老搁心里想着,从没真正开心过几回。小豆子才4岁,也许长大后,曾经的遭遇会从他的脑海里彻底消失,他也会有一段更好更幸福的人生。
  “你肯定是一个好哥哥。”林彦对陆驰说。
  陆驰碾灭烟头,笑着道:“那必须啊,你是弟弟一号,小贺是二号,小豆子算三号,我也是有经验的人了。”
  这个话题就此搁下,后面的时间他们互相通报了近况,说了些轻松的事情。陆驰跟父母一起养个小孩子,没有任何压力,林彦对此并不担心。他看见小豆子,就想起了自己与贺正西的小时候,小豆子肯定不会过他们那样的生活,是绝对能够衣食无忧、快乐富足长大的。
  与陆驰告别后,林彦陪林丛在附近的民俗街一直玩到太阳落山。在这样的时候,贺正西就很有自知之明了,他全程与那亲兄弟俩保持着两米的距离。既不想打扰他们,也不愿跟林彦隔太远。
  “小贺哥,别太羡慕,我不会跟你抢的,我是个直男。”林丛瞅准林彦与店主聊天的工夫,退到贺正西身边,同他嬉笑着说。
  贺正西把他推开,嗤笑道:“就算你想抢,也压根儿排不上号,段位不够,带出去丢他的脸吗?”
  林丛哼哼唧唧的,有些不忿,“……我不会丢他脸,我没那么差劲。”
  贺正西一耸肩膀:“那你就好好学习咯,再说,你丢脸也好,长脸也罢,都是你远在燕城那对父母的事儿,跟我哥关系实在不大。”
  林丛中午那顿饭吃得不顺心,现在又被贺正西直戳痛处地教训,当下突然就觉得委屈了。
  “你对我能不能友好点儿?”他认真地问,“我不是我父母,我也不可能变成他们,所以你能别老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么?”
  贺正西皱眉看过去:“总舔着脸上来凑的人难道不是你?说难听点儿,是你把自己价值放得太低,这能怪谁?更何况,你平时说话做事那轻浮的姿态,哪个愿意把你当回事儿?”
  林丛听完这话,心里的委屈直接转化成了怒气,“你是在拐着弯地骂我犯贱吗?”
  贺正西摊开手:“你自己想吧,我可没这么说。”
  林丛想跟贺正西打一架,但他武力值不行,只能打嘴炮。因此他张嘴决定跟贺正西呛几声,可说出头一个字儿的瞬间,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再想往下继续,直接都不能成句了……
  林丛的嘴炮,只在心里不当回事儿的时候管用,如今听了贺正西几句精准的奚落,他才发现自己确实无用。不聪明,也不强壮,没脑子,更没有招式。那怎么办?他不想哭,可眼泪能听他的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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