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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城故事-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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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入狱生活,让许嘉临的社会关系变得十分单一,林彦直接省去了报丧这个流程,三天时间解决完所有的事情,他便跟贺正西一家回去了。下飞机的时候,林彦站在燕城干燥凛冽的风中,有种恍如昨日的感觉,只是这一次,溪城的监狱里,不会有人等他了。
  除夕前两天,林彦的账户上突然收到一笔35万的现金转账,之后有个电话拨过来,说是刚知道许嘉临的事情,让林彦节哀顺变,这笔钱是给许嘉临的还款跟利息,让他收着。林彦回想许久,才记起来这是过去曾经跟许嘉临关系不错的那位络腮胡叔叔。他对络腮胡的大名不太有印象,因为许嘉临很喜欢用每个人的外貌特征去给他们命名,连带给林彦介绍,也只说这是你络腮胡叔叔。
  35万?许嘉临兜里有几个钱,又能借出去几个钱,林彦是很清楚的。他留下5万,把剩下的钱重新还给了络腮胡。他不想替许嘉临占这份便宜,也没有精力再有多余的考虑。
  回到燕城后,林彦时常感到又累又困,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床上睡觉度过,不跟人交流,甚至连饭都懒得去吃了。
  到了年初三,沈涵也辗转打了电话过来。只是这通电话,是贺正西接的。林彦在前一晚洗澡时突然昏倒在浴室,到沈涵打电话时,他刚刚醒过来。
  林彦吃不下饭,每天在医院挂营养针,贺正西看着他身上的针孔,自己心里也密密麻麻地疼。他没办法抚平林彦心里的伤疤,这个伤永远都不会痊愈了,许嘉临化成了骨灰,埋在地底下,不可能再复活。
  “哥,你这是在折磨我啊……”他抱着林彦的手低喃,“对我好一点,行不行,我很快就满18了,咱们到时候好好谈个恋爱。我跟学长做的项目也要上线了,能小赚一笔,你难道不来夸一夸我?”
  林彦歪过脑袋,怔怔地看了他一阵子,问道:“什么项目?”
  贺正西见他感兴趣了,立刻说:“一个针对美学爱好者与专业设计师开发的小应用,很漂亮的!”他掏出手机展示给林彦看,“怎么样,审美还行吧?”
  林彦看他划了几页,重新闭上眼,“跟人做事,要长心眼,保护好自己的研究成果。”
  贺正西锁了屏,捏捏林彦的手,“你还不了解我?”
  林彦抿起干白的嘴唇笑了笑:“好吧,你一直挺聪明的,不需要我多说什么。”
  贺正西趁机把保温桶提起来,对林彦道:“既然不说什么了,那咱现在吃饭?”
  林彦转过身去,摇了摇头。
  贺正西沮丧地把保温桶放回去,小声道:“那我以后也不吃了。”
  林彦笑出几声气音,背对他说:“我是没心情,吃不下,你凑什么热闹?”
  贺正西悻悻地回答:“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没心情吃东西,难道我就有了?”
  林彦却没有立刻再说话了,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贺正西以为他又睡着了。
  而床上的林彦只是在想,到目前为止,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最重要的人了,这一份重要与贺正西的重要完全不同,因为许嘉临是他认定的父亲,是让他活下去的人。现在,他的父亲不存在了,他也不可能再去嘻嘻哈哈没大没小地冲着许嘉临喊一声“许老头”。林彦曾经的人生目标是买套房子给许嘉临养老,可这个目标没有机会实现了。
  他自5岁与许嘉临相识,从那时开始,无论许嘉临这个长辈做得如何,至少林彦自己算是有了依靠与归属。这个拼凑起来的家庭一路跌跌撞撞、乱七八糟地走到现在,再熬几年就能过上幸福安稳的小生活了,为什么必须要在这里停下?林彦想不通。越是想不通,他越是要去想,想得脑子几乎要炸开,头疼欲裂。
  林彦不仅在想这些事情,他还总是反复地去猜测许嘉临在倒下去时那一刻的体验。
  痛苦吗?绝望吗?甘心吗?还是会认为,这下总算轻松自在了?
  他每天睡这么久,却没有一次梦到许嘉临,他很希望能在梦里与许嘉临说说话,或仅仅是见一面也行。他要求让许嘉临一直在监护室里没有意识地活着,无非是想最后尽一尽孝道,但现在看,也不过是在寻求内心一些安慰。
  许嘉临完完全全地从他生活中消失了。
  林彦想到这里,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哥!”贺正西慌慌张张地去搂林彦,顺手拽过呼叫器,“我叫医生!”
  林彦默不作声地摇头,推开贺正西,用被子把自己整个盖起来,说:“我明天要出院。”
  贺正西急喊:“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林彦掀开被子坐起身,阴沉着脸看向贺正西:“我这个样子?我什么样子?你还把我当大哥么?!还是觉得我成累赘了?”
  “我……我没那个意思……”贺正西收回气势,抓了抓耳朵,“反正开学还早呢,你就住着,养好身体再出去。”
  “我没病!”林彦冷脸道。
  “可你就算回去也吃不下饭!”贺正西坐到病床附近的椅子上,两手紧抓着林彦的小臂,急切地说:“哥,你有厌食的倾向,一直有,只是过去我们都没发现!”
  “我说了,我只是心情差,过段时间就能恢复。”林彦一字一句地回答。
  “那我们就住到心情变好啊!”贺正西近乎哀求地喊,“哥,你为什么总要拒绝别人的好意?现在不是十年前,我们的生活也没那么苦了,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把肩上的责任放下来一些,好吗?”
  他的语气充满劝慰,仿佛在谆谆诱导一个小孩子,只是林彦并不吃这一套,他厌恶被人左右。
  “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别人恰当的好意。”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住的房子,两套都是受人恩惠;我在餐厅工作,也是因为老板娘当初心软;我高中时代的饭卡上,第一笔钱来自赵晟;旧祠堂小卧室里你一直睡在上面的那张双人床,是陆驰哥花钱买的……甚至,连许,连许老头的罚金,也要多谢你父亲给的那笔钱。”他盯着贺正西,面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年前收的款子,这会儿还在卡里躺着。哦对,还有小时候那些街坊邻居的关照。你觉得,这些都是拒绝别人的好意?我倒是认为自己像个要饭的,混到现在一无是处,到如今,居然还得受你这个弟弟的管制。”
  贺正西没话说了,实际上他总是对林彦没什么办法,林彦的逻辑向来都能把他堵得无话可说、无路可走。他无奈地站起身去帮林彦接了杯热水,放在床头桌上,自己则站到了两米外的窗户附近,不发一语。
  林彦疲惫地靠着枕头,仰起脸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从贺正西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刘海垂下来盖过眉毛,发梢有几缕软软地贴到耳朵上。因为吃不下饭的关系,林彦原本长出一些肉的脸颊又瘦了下去,唇上的颜色也很浅。不过,即便在住院,情绪也很差,他仍旧把自己收拾得干净立整。每天都要冲澡、洗头,甚至会用心地刮一刮胡子。抛开说话做事的风格不谈,仅看外表的话,林彦完全算得上“人畜无害”这四个字。
  不存在又爱又恨,贺正西想,自己只是太喜欢了,太爱了,所以总在失控。
  两人如此冷持了十几分钟,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来,要给林彦挂水。
  “不好意思,姐姐。”林彦换上一副温柔好说话的模样,“今天先不要给我打这种东西了,我会去跟医生说的,麻烦您跑这一趟了。”
  护士尴尬地举着输液袋看向贺正西:“怎么回事?可不要拿身体健康置气开玩笑啊。”
  贺正西合掌对她道了个歉,把人送出门,说道:“有点小矛盾,我跟他沟通。”
  护士只好说:“还以为是对我不信任,我看你也还小,最好把家里的大人叫过来,跟医生一起找他聊聊,我去跟护士长说一声。”
  贺正西忙点头:“辛苦了。”
  护士摆手:“没事儿,还有哭着闹着要求扎针的呢。”
  贺正西配合地笑了笑,与她告别,转身进去,关上门。林彦正在换衣服,他被送到这边时昏睡着,外套只有一件黑色长羽绒服,里面是常穿的睡衣,鞋子……是棉拖。他把这身搭配起来,再加上头顶那搓不安分的乱发,实在有些不伦不类,贺正西直接给气笑了。
  “你这样出去,连护士站这一关都难过,更别提医院大门了。”贺正西抱起手臂,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愿麻烦别人,可这不就是在给人添麻烦?刚才那位姐姐回去,搞不好要被护士长教训,如果你幸运地跑出了医院,或者在出去的过程中遇上了其他事情,那么因此受到牵连的,可就不止护士医生了。”
  林彦靠坐在床沿上,无力地晃了晃脑袋。他睡得太多,又没怎么吃东西,全靠点滴补充基础营养,跟人斗斗嘴还行,更多的项目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别指望我会跟你生气。”他对贺正西淡淡地说,“我早就在上高中时就把气生够了。”
  贺正西听他提这些,马上就有了些愧疚,但还是坚定道:“就算要出院,也得等医生给你做过检查才行……”
  林彦并没有要继续听下去的意思,他抄起手边的水杯,用力朝贺正西的方向砸过去,嘴上喊:“别他妈试图控制我的行动和思维,你还没有资格!”
  最近几个月,贺正西已经把两人用的所有餐具都换成了耐摔材质。水杯的内部是不锈钢,外部是塑胶,因此这一摔,自然没有实现粉碎的效果,而是在被贺正西闪身躲过后,十分滑稽地落到地上弹了两下,重新滚回了林彦的脚边。
  大概是对此感到难堪,林彦抬腿又是一踹,这东西的外壳总算有了一些受伤的迹象。
  贺正西哭笑不得地抹净脸上的水渍,走到病床前,弯下腰,跟林彦面对着面,开口道“要是摔这东西,能让你开心一点,我马上再去买几套,你觉得怎么样?嗯?”
  “你闪开。”林彦瞪着贺正西,“我非常讨厌别人居高临下的目光。”
  贺正西放低身子半蹲着,与林彦平视,“你看这样行不行?满意么?”
  “你收手吧,这显得我很无理取闹。”林彦焦躁地站起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贺正西抓住他的衣袖,“你去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我只想洗把脸!”林彦高声喊:“怎么?!把我当疯子吗?!害怕我寻死吗?我不会自杀的!我说过无数遍了!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吼完有些大脑缺氧,紧抓着输液架开始喘气,喘了一阵子又凄声道:“我不需要你们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对,没错儿,许老头死了,我难受,我快活不下去了。可又能怎么样?我是人啊,正常人!我至亲的人去世了,我不能难过吗?我不能脆弱吗?我不能食不下咽吗?但这些都是暂时的,我明白,我太懂了!因为六年前,许老头刚入狱那几个月,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他慢慢滑坐到地上倚靠着病床,攥起拳头使劲锤击地面,颤抖着说:“别在这里施舍你们的无私,我真的不需要,别逼我。”
  贺正西呆愣地立在一旁,心里充满矛盾纠结,过了许久,他才跪下来,把手掌心覆盖到林彦的膝盖上,低头小声说:“哥,我没有要逼你,你知道么,你那天在浴室突然倒下去,我差点被吓死。我明白要正常地去对待你,可我无论怎么尝试,都做不到啊!哥,我也困惑,也想不通,咱们何必每天折磨对方呢,明明心里都很清楚……”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说得对,我还是太年轻,我对你,对这个世界,都了解不够。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去了解?不要把我隔离太远,好不好?”
  “……我只希望你能滚。”林彦沙哑道,“放过我,也别再喜欢我了,我实在没有心情去谈恋爱,对不起。”
  贺正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脸上瞬间闪过无数表情,最后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他的手滑落到林彦的小腿上,捏紧,几乎要掐进血肉一样,狠声道:“你觉得这可能么?”
  林彦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贺正西靠过去,死盯着林彦的眼睛,说:“你去年夏天在溪城监狱外答应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他松开一只手,直指自己的胸膛,“我可是相当重视,字字句句全记在这里。我5月25号的生日,再有3个多月就满18,你现在是想一走了之?这算什么?通俗点说,玩弄我的付出和感情?”
  林彦摇头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有一点独处的空间。”
  “那你就给我个笑脸看看!”贺正西吼出声,“我每天像条狗一样围着你转,不,还不如狗,狗主人还知道丢给它东西吃,抱起来蹭一蹭,我呢?!”贺正西使劲晃动林彦的脑袋,“别说笑脸了,你给过我一个正眼吗?我不想管你,更不想控制你,你过去是我大哥,现在是我喜欢的人,我什么意思,我只想让你健康平安!”
  他失控地站起身,抬脚猛踹病床,又迅速重新蹲下,对林彦咆哮:“我不在乎谁死了谁活着,许叔收养过我,我感激他,但他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你懂不懂!”
  林彦待贺正西说完,安静了很久,随后缓声说道:“他曾经是我的全部。你总说你明白,你懂,你知道……可至少关于许老头,你并不了解他。”
  “我为什么要去了解他?”贺正西笑了起来,“随便你怎么想吧,我愿意当个没心没肺的烂人、渣子,我根本不想了解他,更不想了解你对他的那些心思,提起来就作呕,妈的,一想到以后要去嫉妒一个死人,我就……”
  “你闭嘴!”林彦翻身坐起来,将贺正西推坐到一旁,目眦欲裂地注视着他,“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是这种目无尊长的人!你放过许老头也放过我吧!”
  “放过他当然没什么,我喜欢的人又不是一个已经入土的老东西。”贺正西无所谓道。
  他邪邪地笑着,脸上有些放肆和满不在乎,“但是你,我肯定不能放手。”
  林彦波澜不惊地斜睨了他几秒,接着抬手按到病床上,竭力站直身体,靠着床沿休息了一阵子,随即他捞过床头柜上的保温桶,用力向贺正西砸过去,嘴上吼道:“你他妈的就是欠揍!不知感恩的狗东西!”
  贺正西冷不防被狠砸这么一下,眼眶倏地就红了。他踢开横亘在地的桶盖,走到床前,攥起林彦的衣领,把人提起来,又狠摔下去,用胳膊肘紧压住林彦,气急败坏道:“我就是狗东西,你养大一个狗东西的滋味怎么样?啊?你倒是起来揍我啊!我等着!”
  林彦前胸闷疼,被贺正西压制得喘不过气,他呛咳几声,艰难地举起手来,照准贺正西的脖颈掐下去,嘴上断断续续地说:“你……咳……咱们谁也别想活了,就这么……一起下去陪许老头……咳咳!也挺好……”
  他完全是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全身的力气仿佛都集中到了十指上。只是因为身体没有恢复,方才摔东西又让他缺乏营养的肌肉阵阵发抖,所以这份力量作用到贺正西的身上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连钝痛都没有。
  你都这样了,还能拿什么跟我耍狠?贺正西暗暗地想。
  两人如此僵持了不到半分钟,林彦有些呼吸困难了,眼睛无力地开开合合。贺正西见状害怕地刚要松开胳膊时,突然感到后背一阵疾风过来,下一秒,他就被人大力地拽起,甩到了地板上。
  “你们俩又在闹什么!”贺毅走过去,抬手给了贺正西一巴掌,“你就是这样用暴力去招呼自家大哥的?!”
  他路过医院,想到两个孩子在这里,就上来看一看,结果刚出电梯,就碰上护士聚到病房门口正准备去拉架。贺毅只好微笑着把她们送走,关上门,亲自撸着袖子来解决。
  贺正西倚靠在柜子旁,左脸火辣辣地发疼,他没有去看贺毅,而是依旧瞪着林彦。林彦仰躺在床上,嗓子里呼呼啦啦地喘了几声,待缓过气儿,他头昏脑涨地坐起来挪下床,拢好羽绒外套,走到贺正西面前。
  “没劲儿踹你了。”他说,“鞋子,给老子脱下来。”
  贺正西这双鞋是林彦买的,他以为林彦要跟他算总账,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碍于贺毅正准备给他再甩一巴掌,于是听话地蹲下去,解开鞋带,把鞋子脱给了林彦。
  林彦的手虽然哆哆嗦嗦的不怎么顶用,动作倒是很利落干脆。他把自己脚上的那双棉拖鞋踢过去,又活动着脚腕将贺正西换下来的鞋子勾到自己这边,三两下穿进去,临了竟然还满意地微微笑了笑。
  他绕过病床,打开置物柜,把自己的包拿出来,往身上一背,对贺毅礼貌地鞠了一躬,继而朝贺正西道:“回见。”
  接着他走出病房,仔细地关好门,潇潇洒洒地晃着步子走了……
  贺正西呆愣在一旁,简直要呕出一口血来。
  “你还不赶紧出去追?!”贺毅对他无可奈何地吼,“他身体太差,能跑多远?口口声声长大了长大了,没见过长大还跟兄弟往死里干架的!”
  贺正西烦躁地搓搓后脑:“他根本不想住院,就因为这事儿吵起来的。”
  贺毅:“你就不能好好跟你哥说话?啊?他现在精神状态差,又碰上家里人去世,有情绪不是很正常?”他恨铁不成钢地又对贺正西踹了一脚,严厉道:“你这样的,别指望跟人谈情说爱过日子了,提前预定好的家暴犯,谁敢招惹??”
  贺正西被亲爹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窝在墙角,抿起嘴保持沉默。
  “当初答应你跟林彦住,就是希望你多学学他的好处,把身上的戾气磨一磨,到现在,我反正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贺毅边说边往病房外走,“我出去找人,你这段时间就别装情圣了,给你两天时间,交一份至少3000字的手写检查。”
  “爸!”贺正西喊住贺毅,“你,你找着人,要是他不愿回来,就送回去,不是咱家,是我跟他住的那地儿,还有……”
  “这还用你说?!”贺毅狠叹一口气,“该安排的早就安排好了!就是没料到你这一出!”
  林彦一路连躲带逃地跑出医院,找了棵树靠着休息。他刚才跟贺正西杠那一通,能量大减,这会儿已经走不成路了,眼前发黑,手心冒虚汗,连个老人都不如。
  “妈的。”他小声骂了一句,“我真是够贱的,早知道多少塞几口饭,老子还能再战300回合……一个毛头小子,跟我玩这套,我呸!”他嘟嘟囔囔地抱怨了没两句话,就气若游丝了,只得闭嘴攒劲,等那阵心慌过去。
  林彦是个很拎得清的人,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其实有点没事找事,跟贺正西说的那些话里,有三分之一没太经过大脑。而恰恰就是这三分之一,把贺正西给激怒了。但贺正西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又完全可以称作是一个偏执的变态,林彦对他仍然抱着复杂的情绪。喜欢的确是有一点的,但更多的是不适应,还有些许的犯怵。如此综合全面地衡量下来,林彦暂时不太愿意跟贺正西再见面了。
  “我是有错儿,你难道就无辜吗?”他小声地说,语气里似乎有些委屈。
  林彦在树干跟前窝了十来分钟,额上的汗都被冷风给吹干了,路过的人时不时投过来一些疑惑的目光,也有热心的弯下腰去问小伙子需不需要帮忙,林彦垂着脑袋颤颤巍巍地摆手说不用,人家只得迟迟疑疑地离开。
  郑启风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他一开始没认出是林彦,等走了两步,才晃过神,重新返回去喊:“抱歉,你是……林彦?”
  “啊?”林彦有些焦躁地抬起脸看过去,随即缓声道:“哦,是你啊,好久不见。”
  郑启风蹲到他面前,欣喜道:“还真是,怎么在这儿碰上了。”
  林彦嗯一声低下头,闷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嗨,我一同学训练时把腿弄断了,过来看看他。”郑启风把手里提的水果篮往旁边儿一搁,向前凑了凑,认真地看了看林彦,惊愕地喊:“你脸色这么差!”
  “小,小点儿声……”林彦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捂紧耳朵,“没事儿赶紧滚蛋,别耽误我修行。”
  郑启风边急边笑:“什么修行,走吧,医院就在跟前呢,带你去找医生,还走得动么?”
  林彦转了个方向,继续紧靠树干,“刚从里面跑出来,我不去。”
  郑启风纠结地站起身,舒展下筋骨,又重新蹲过去,“那怎么办?你说去哪咱去哪?”
  林彦混沌的眼神立刻亮了一下,很快又黯淡了。这郑启风之前追他,他没同意,如今受别人一点好,到时候还不回来,也是个麻烦。
  妈的,这些人,不能去好好追个女孩儿?!
  “别管我了,你走吧。”林彦说。
  郑启风着急道:“我早对你死心啦,虽然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但健身房的工作做得挺快乐,暂时也不想那些事情了,放心!”
  林彦青白的脸上显出一些赧色,他转过脸去,对郑启风说:“是么,那辛苦你替我打个车。”
  “行!”郑启风立刻跑到路边去拦车。
  末了,他仔细把人给扶进车里,又按着车窗担心地问:“你这样,没事吧?要不,我陪你一起?”
  林彦赶紧摇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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