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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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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飒明边盛了一小碗汤,边朝她道:“不用了。”
  “这个,”祁念在刘妈刚打算离开时,伸直胳膊指了指远侧边的碟子,平淡地说,“这个热一下。”
  顾飒明挑眉看祁念,又看了眼那盘小炒牛肉,把手边的汤放在他眼前,默不作声。
  刘妈是结结实实怔在原地了,她习惯性地将手搭在围裙边,在和顾飒明看过来的视线对上后,才忍气吞声地上前端起那盘小炒牛肉,去锅里回锅加热,为了避免炒得太久肉质变老,刘妈飞速出锅盛好,重新拿回来后悻悻地退下了去。
  顾飒明不负祁念的好意,把小炒牛肉里的香菜挑拣开,边夹着牛肉吃边说:“不是让加热了么,怎么不吃?”
  “。。。。。。”
  祁念端正地坐在桌前,对顾飒明的话不予理睬。
  其实是心有点虚。
  顾飒明低低笑了笑:“我记得你不吃的牛肉的啊。”
  祁念心里“咯噔”一下,说:“谁说的?”
  “不是么,”顾飒明久违地心情愉悦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了一个星期祁念跟他“冷战”的,“那我不吃了。”
  过了半晌,祁念扛不住道:“你吃啊。。。。。。我是不吃牛肉的。”
  最后祁念吃完饭上楼时就在想,他以后还是少在顾飒明面前撒谎比较好,因为基本上每次都会被拆穿得下不了台——祁念几乎无食可供挑剔,唯一不吃的就是牛肉,而那盘特地要求刘妈加热的小炒牛肉,是为了谁显而易见。
  晚上祁念洗完澡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犹豫了半天,犹豫到头发都已经半干了,最终还是抱着作业跑到了顾飒明的房间。
  ——只要突破了那层心理障碍,就什么都好了。
  顾飒明听见敲门声时,原本踱着的步子没有停顿地走到门口去开门,见到人第一句话就是:“这是哪里来的乞丐?”
  因为忘了吹头发,祁念一脑袋毛毛躁躁半干不湿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是那套小熊睡衣了,穿着的纯白色的长袖长裤,宽松得能荡起来。
  祁念瘪瘪嘴,进屋的时候既熟练又略带谨慎,其实他见到顾飒明后反而没那么忐忑了,天知道他在走过外面那截长廊时迈三步退两步,有多惴惴不安。
  “去把头发梳梳,”顾飒明指了指浴室,又往门边走,“在这儿老实待着,我去书房一趟。”
  祁念点头,“哦”了一声,看着房门开启又合上,然后跟见老朋友一般把房间环顾了几圈,边好奇顾飒明去找何瑜干嘛,边温吞地挪进了顾飒明的浴室。
  此时离这学期的期末已经不远,第三次月考后学校里按照惯例要组织开家长会。
  往常他们班里开家长会,都是顾母去,次次也都是兴高采烈的去,荣光满面的回,简直只算走个流程的事。
  但这一次顾飒明没这么打算。
  如果让何瑜和顾母在他跟祁念共同的家长会上碰面,场面不用想都会堪比修罗场。而顾飒明不仅为了家长会的事得以顺利解决,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他经过灯火通明的二层拐角,边思忖着边走近书房。
  顾飒明的手刚抬起,还没叩门,却发现房门虚掩着并未关紧,能看见书房内的绿植叶子占据了缝隙的一大段色彩。
  何瑜跟祁文至的见面,没有哪次是能心平气和的讲完话,也没有哪次不是不欢而散。
  而他们争吵对峙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何瑜在开口,祁文至只会好整以暇地站着或坐着,手指敲着桌面或点着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偏偏一开口就能把人气到心梗。
  何瑜今晚已经说了够多的话,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转而笑了,慢慢道:“祁文至,外面的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么,十几年表面夫妻也是夫妻,你哪里是为了你大哥着想啊?当了这么多年的窝囊董事长,祁文越就是死了都比你高出一头,如今终于翻了身,开始不计前嫌联合着就想对你老婆下手了?”
  祁文至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话别说这么难听,谁能对你下手呢?”
  何瑜知道她踩到祁文至的痛点上了,心情终于畅快起来。
  “我这辈子算是毁在你们祁家了,”何瑜盯着他,“你们祁家的东西我要得不多,最后给的还是你儿子,倒是你!祁文至,你别把自己儿子养丢了,父爱无处发泄给我厚此薄彼地养别人的儿子。”
  她停下来,拢了拢披肩,酝酿片刻后说:“都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既然已经稳定,把祁念送回你大哥他们那边去。。。。。。”
  “你想都别想,”祁文至撩起眼皮,声调冷冷,干脆地打断了何瑜,“这些年整治公司整治的是不良风气,跟我大哥无关,逝者为大,你还想怎么样?何况整个云城谁不知道祁念是我儿子,送回去给人看笑话?”
  何瑜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紧闭着双唇,双手紧握到微微发抖。
  作者有话说:
  是同父异母。感谢打赏和留言^3^


第四十九章 (上)
  浴室里还充斥着潮湿而温热的氤氲湿气,顾飒明应该也洗完澡没多久,祁念对着模模糊糊只看得清一个人影的镜子,把手往上面抹过去,抹下了一手水渍,镜子终于有一小块露出斑驳的原貌。
  祁念打量了几番置物架,才给自己的头发收拾熨帖。
  他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看了好半天,想着这样应该不像乞丐了,才走了出去。
  祁念摆好座椅,把带来的作业、文具按以前的模样放在“属于自己”的那块地方,静静站在书桌边,依然有些紧张。
  顾飒明还没回来,他又不想一个人坐下学习,就开始四处“闲逛”,甚至开了门想看看他哥哥回来没有。
  顾飒明没有在书房门口逗留太久,很明显,里面的氛围不适合再有第三个人进去,包括他这个很受待见却有着隔阂的亲儿子。
  顾飒明回房的一路上表情凝重,有些事情已然豁然开朗,但摆在眼前的答案却让人难以轻松,因为在只言片语背后看不见的地方,另一些事情在变得更为复杂。
  推门而入时,顾飒明眼前只有空荡荡的房间,他拧了拧眉,抿紧的唇线绷得更直,在看见书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那一摞书本后才缓了缓脸色。
  他径直走到浴室门口,里面依旧不见人影,正准备去祁念房里搜人时,后背窗帘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的响声,跟进了贼似的。
  顾飒明转身一看,浅灰色的双层窗帘尾摆处鼓出了一大团,一只白皙的脚背从底下露了出来,随着动作和不断被刮到膝盖处的裤腿,帘子下直接伸了一整条腿出来。
  “你在这干什么?”顾飒明盯着那截瓷白的腿走过去,出声问道。
  祁念原本就是听见了顾飒明的脚步声要爬起来的,只是他躺着压到了窗帘底的穗子,一时晕头转向翻身又翻错了边,便打算赶紧从中“逃”出来翻坐起身。
  “我。。。。。。”他掀开厚重的窗帘,总算狼狈地钻了出来,“我就是想躺躺。”
  顾飒明把目光移到祁念脸上,没来得及收起先前严肃凛然的表情,紧闭的双唇下是线条凌厉的下颌线。
  祁念刚刚折腾得浑身发热,一脸绯红,这会儿屈腿坐在羊毛毯上,细细密密的羊毛搔着脚踝和腿肚的皮肤,可他被顾飒明那副唬人的样子盯得心里七上八下,只能强忍着痒意,仰着脸直视回去。
  他心想顾飒明是骗他的不成,明明说了还把他当弟弟喜欢,现在怎么又是这样呢?
  祁念一张嘴,清冷直白的话就蹦了出来:“不能躺了吗?”
  ——就是被碎发半遮不掩着的两条眉毛蹙了蹙,看得出是不满又委屈了。
  顾飒明愣了两秒,祁念的肤色跟白色羊毛地毯相衬在一起,黢黑的眼珠不见闪烁地跟他对视。
  “可以躺。”
  他走近了蹲下,不禁哑然失笑,却依旧颇为正经地问:“哪次没让你躺,嗯?”
  听了这话,祁念骤然间没了之前理直气壮的气势,开始暗暗地懊恼和不好意思起来。
  顾飒明勾了勾嘴角,抬额看了眼钟,提醒他道:“八点半了,是继续躺还是起来做作业?”
  祁念被他哥哥一句一句步步紧逼,最终还是少了点本事地红了脸,慢腾腾地站起来,赤着脚丫踩在地上,还是顾飒明给他扔了拖鞋过来,才去到椅子上坐着。
  这会儿祁念握着笔,直愣愣对着雪白的书页,又扭头看看身边的空位,接着觑了眼关着的浴室门,做个作业一点也不专心。
  直到没过多久顾飒明从里面出来,他才抿抿唇,正式投入到晚上的学习时间里。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顾飒明从临市回来后能睡得最好的一晚,但此刻他偏了偏头,盯着一刻也不愿停下的走着的秒钟,半晌之后还是下了床,把落地窗的窗帘拉开。
  ——也不知道往常祁念都在执着于看些什么。
  得知祁念不是何瑜的亲生孩子,祁念也不是他的亲弟弟,并没有让顾飒明松快下来。
  他和祁念的关系依旧没有改变。
  而这个事实却向他更赤裸地昭示着,祁念不被喜欢的原因,跟祁念这个人本身没有关系。
  何瑜身上的恨哪怕隔着一扇门,只从声音里,也能窥探一二。
  顾飒明接受过心理治疗,没治好他自己,却也足以让他现在有理由怀疑祁念的种种由谁造成。
  顾飒明清楚地记得,他第一眼见到祁念时,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睛里迸射出的敌意,和出现在他曾经轻视的弟弟身上,绝不跟这个世界合作的阴郁与封闭,还有因为一句假设而急红了双眼、情绪崩溃的祁念。
  在这座与“家”相差甚远的别墅里,祁念度过了多少个怎样的日夜?
  窗外一片静谧,在很远很远的距离之外才有叠成一片的灯光辉映着城市的高楼,然而再怎么看也不过是个空旷而睡不着的夜晚。
  顾飒明转身出了房门。
  他第一次不经里面的人为他开门,就走进了走廊最当头的那间屋子。
  祁念背对着顾飒明这边,侧身一条腿骑在被子上,浅浅的呼吸声告示着他正睡得安稳。
  顾飒明在黑暗里走动了几步,看见被子里有东西反出稍显不同而明亮的光,他沉下气走过去,轻轻地面朝他弟弟蹲下。
  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见祁念抱着那辆银白色的赛车模型,手已经无意识地搭在一边,顾飒明蹲了一会儿,伸手想去拿,祁念紧闭着双眼,嘴里突然嘟囔了几句,蜷了蜷身体。
  作者有话说:
  这个算昨天星期四的,以后隔日更。


第四十九章 (下)
  顾飒明见过几次祁念睡着时的样子,印象中祁念似乎并没有非得怀里抱个东西睡的习惯。
  他碰到赛车微凉硌人的外壳,祁念的手只松松搭在上方,但东西和人一齐陷在被子里,显得被视若珍宝。
  顾飒明在祁念嘴唇时不时地一动一动中,还是轻轻把他的胳膊抬了抬,摸见手臂皮肤上被压出的浅印,顾飒明顺势将赛车拿了出来,放在祁念的枕头边。
  他也许可以再送点别的什么给祁念。
  至于祁念喜欢些什么,好像一点都不难揣摩。
  只需一抬头,书柜上的白色绒毛小兔子在夜色里也很显眼。
  看起来是祁念的喜好很宽泛,不如干脆说是什么都挺喜欢,给什么吃什么,送什么珍视什么,无论哪个方面。
  还好祁念是抱着他送的赛车在睡觉,顾飒明想着居然替祁念庆幸起来。同时也替自己庆幸。
  顾飒明回房时四周一片万籁俱寂,他刚握上自己房门的门把,身后传出了开门的声响,转身一看竟是从何瑜房间里出来的祁文至。
  祁文至仍旧一身西装革履,面上那点不耐烦的疲态并不影响他见到顾飒明后,很快地敛了去。
  父子俩人身高相当,一个模子里复刻出来的眼里倒映着对方的瞳孔,而少年人还在拔高的个子和更为强健的体格,在肉眼看来占据了微弱的优势。
  但无疑,顾飒明至少在外貌上继承了他父亲身上的很多特质。
  这是他和祁文至第一次单独的面对面,一时间空气里更加安静了。
  祁文至对此貌似不计较,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说道:“怎么还没睡?”
  顾飒明把手从门把上收回来,淡淡地说:“不太想睡。”
  “从祁念那回来的吧,”祁文至从二楼客厅顺了个烟灰缸,往窗口走去,“都知道了?”
  说是问话,不如说是直接摊牌。
  顾飒明垂了垂眼,跟着走过去,站在与之相隔一尺远的地方,用沉默代替回答。
  “啪嗒”一声,火机孔里钻出摇曳的火光,祁文至点燃手里的烟,再“啪嗒”一声,把打火机和烟灰缸并排放在了窗台上。祁文至看了他一眼:“书房的门没被你妈摔紧。”
  “从前您也是这样,很少回来么。”
  祁文至对他突然转变的话锋不甚在意,吐了几口烟圈,犹在思索一般,最后只无奈又无所谓地笑笑,把话题扯了回去:“但我希望你能继续把祁念当成你的亲弟弟,他什么都不知道,更没有你妈认为的那么有威胁。”
  萦绕在四周的烟味逐渐变浓,和说不清的木调香水味混在一起,彰显着一个成熟男人或一个父亲该有的压迫感。
  顾飒明拧眉停顿了片刻:“我知道。”
  这个答案令他的父亲满意。
  “祁念之前都没去上过学,脾气有点奇怪,但其实很乖,说什么话都听,而且从小就喜欢跟着哥哥,”祁文至看着他这么说,把烧了不到一半的烟摁掉,漫不经心却又不容反驳,“以后在学校里、家里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打电话找崔秘书,你弟弟的事情就不用再经过何瑜过手了。”
  ——相当于是把祁念交托到了顾飒明手上。
  顾飒明不觉得他跟谁面前都表现的很可靠,他不知道祁文至能放心把祁念交到他手上基于什么,是出于对亲生儿子的信任,还是随便找了个至少比何瑜靠谱的下家。
  但他对祁文至的话给不出异议。
  祁文至是连夜离开的别墅,车身已经消失在大门口,两束车灯还打在一角的灌木丛上,滑过两秒,便再毫无迹象,仅有两盏路灯不知疲倦地给一群乱窜的飞蛾提供着舞台。
  顾飒明答应了施泽出去玩的事,经过施泽不知提前了多久就开始的一番打算和筹备,四处呼朋唤友,被弄得“人尽皆知”,成了个规模不大却不小的聚会,时间也从这周星期六提前到了星期五放学后。
  早上出门前,顾飒明在餐桌上便跟何瑜提了这回事,说他们晚上自行回来。
  何瑜听了问道:“祁念也去?”
  祁念捏着瓷勺磕了下粥已经见底的碗,在迷迷糊糊中用疑惑的眼神朝顾飒明看去。
  “嗯,班里同学一起。”
  顾飒明擦了擦嘴,若无其事地起身,挎上书包,随即看了祁念一眼。
  祁念心领神会地张了张嘴,拿书包的慌乱之中瞥了一眼低头喝粥的何瑜,也来不及想别的就跟着出门了。
  “哥。。。。。。”祁念上了车,开始有时间缓冲,并想问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晚上想一个人先回去?”顾飒明直截了当道。
  祁念脑袋先摇起来,接着摆手:“不是。。。。。。”
  他还是不确定地问:“我也去吗?”
  顾飒明摸了一把他的额头,皱眉说:“以前怎么甩都甩不掉,现在求你去也不去了?”
  祁念哪知道这就到求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咬了咬嘴里:“。。。。。。去,去的。”
  俩人到学校后,祁念不用顾飒明再提着他书包中间的手拎带子处,也知道并排紧跟上来。
  这下狗腿小弟的名号坐得更实了。
  因为前一天张超交待让顾飒明早上去学校财务处拿购买辅导书的报表,所以俩人在最近一栋的教学楼大厅分开。
  祁念独自走了一小截路后回头看了看,直到被红色的砖墙彻底挡住视线,看不到他哥哥的背影了,才继续走。
  而自从确定了今晚可以暂时不回别墅后,祁念时时刻刻都感到轻松愉快,这一天都有了可以盼望的念头。
  他边想边慢慢爬楼梯。
  别说五层楼对超哥那种体重超标的肥胖人士是个挑战,对一般人而言,爬得急一点都要累个半死。祁念领教过那种心跳的都要冲出胸口的感觉,从此便能慢则慢。
  他散步似地走着走着,有人突然从后面探了探身体,声音带拐儿地“诶”了一声。
  祁念偏头看过去——是上次找他递情书的那个女生,头上梳回了单马尾,正溜圆了眼睛看着他。
  “同学,你还记得我吗?”女生略带惊喜地说,“就上次。。。。。。”
  “记得。”祁念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她闻言立即松开背上的一只肩带,抬腿抵着书包拉开拉链,“我能麻烦你再帮我一次吗。。。。。。呐,这个,再帮我给你们班顾飒明一下。”
  但凡有心的人都知道顾飒明通常身边一直跟着些谁,尤其是突然出现的人。她与一众虎视眈眈却不敢上前、被拒绝过一次后就退缩的人相比,难得的是勇气和想得到的心更多一点。
  所以她知道眼前这个气质清冷反而看着有些呆的男生能帮到她的忙。
  女生不等祁念回应,把信再次往祁念手上一塞,抱歉地笑着道了声谢便跑了。


第五十章 (上)
  这天早上是英语早读,不到时间教室里的人都来了,座位被填得一个不剩,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味道,被窗口灌入的风一吹,散掉一些,接着又会涌上来。
  因为教室里没人敢在叶小琴的早自习上偷吃早点,哪怕在她刚进门那会儿被抓着了,都尽量能免则免。
  连王青崧仓促地提着一碗汤粉进来时,都没选择解开塑料袋就埋头开吃,而是把抽屉里的卷子一通乱塞,规矩地将那碗粉放了进去。
  祁念的英语课本已经摊开在桌上,他盯着单词页面发呆,不似别人那么急急忙忙、上下乱窜。
  顾飒明领完报表就回来了,现在正坐在他右边的右边,手指翻着白花花的纸张,神情专注又显得轻松散漫。
  铃声响起的前一秒,叶小琴不负众望地出现在教室门口,意思意思地敲了敲黑板,就在教室里梭巡,时不时和歪头觑她的人撞上视线,拿眼睛瞪出去。
  祁念不太喜欢早读环节,出声朗读容易念得又闷又累,他经常只开口做做样子,实际还是默读。
  而祁念今早属于一阵一阵的心不在焉,眼里刚准确聚焦一会儿,下一秒视线又在一行行单词间跳动,安稳不下来,也根本看不进去多少。
  再一次要帮人递信,还是帮同一个女生,祁念在进教室的途中马虎看过,也只需要马虎看两眼——信的外观和上一次没有区别,还是淡粉色,有手写的规整的“顾飒明收”几个字,以及背面花体印刷的“love”。
  他茫然地盯着书上某串单词,却好像透过这几十页木浆纸和一块木板,看见了这份信。
  “小漂亮,喂喂!”徐砾在旁边稍微推搡了他一下。
  祁念晃悠了晃,转头看他。
  “那什么,问你个事?”徐砾说。
  要问不问的。前头叶小琴刚好转身经过他们中间这条过道,祁念默默把头转回去了点。
  徐砾等这位老佛爷走了,才终于俯身,嘴里压低了音量,直奔正题道:“今天晚上,你顾飒明哥哥带你去不带?”
  祁念闻言耳边嗡嗡作响了两下,但面上不显,只点了点头。
  徐砾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那就好办了!”
  “什么好办?”祁念问道。
  “呐,拿去喝了,”徐砾转头却颇有气势地怼了瓶奶给他,“千万别客气,喝了长高的。”
  祁念看着他眼里不怎么纯粹的笑意,只问:“你想干什么?”
  贿赂都已经贿赂了,徐砾便说:“今天不是星期五嘛,闲着也是闲着,以前我带你去这玩去那玩的,今晚上换你报答我一次行不行?”
  祁念听懂了,说好。
  其实徐砾不说后面那两句话他也没什么可不答应的。
  下早自习的铃声已打,直到叶小琴走出教室,如雷的读书声才总算停下,开始“无组织、无纪律”地闹腾起来。
  祁念把自己的作业递给何佳彦,在座位上坐了片刻。
  王青崧已经手里端上汤粉在狼吞虎咽,祁念闻着一鼻子的浓郁香味,伸手从抽屉里摸了东西,去找顾飒明。
  他走过去时,施泽正跟顾飒明逼逼着废话,一见他来了,立马咧嘴翻眼睛,人倒是退开了点。
  顾飒明耳边突然没了烦人的声气儿,用余光就看见了祁念。
  祁念两手拧在后面,宽大的校服袖子把手中的东西遮住了大半边,不见庐山真面目,顾飒明迎着祁念低垂的视线,不知道这小家伙又怎么了,他转眼看了看周围,率先站起身往外走,祁念便跟着出去。
  “什么事非得到外面来说?”顾飒明手抄口袋里,靠着有窗的墙面好笑道。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也有,但没人好意思走在路上也把脖子、眼睛伸得太长,来一探究竟这个角落里正发生着什么。
  祁念手指贴着袖口磨了磨:“今天早上,那个女生又让我帮她。。。。。。”
  顾飒明眉骨微动,看着祁念把右手伸了出来。
  果然,又是封情书。
  还是一模一样、如假包换的外壳和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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