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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情人_星河转-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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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里肯定也没女主人。陆离了然地笑,看来方裕宁跟他一样,还是一个人。
  “现在去哪儿?”陆离问,“没其他事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小卫一会儿要上辅导班,我得送他过去。”方裕宁道。
  小灯泡终于要送走了,陆离舒一口气,说;“那我也去。”
  方裕宁抬眼望他,“你不是要吃饭吗?”
  “你暂时不吃的话……我就等你一起吃。”
  方裕宁打量陆离一会儿,看不懂这个人似的,“你一天到晚没其他事吗,你来Y市做什么的?”
  “你终于知道问我的情况了……”陆离低声说,“等小卫去辅导班了我慢慢告诉你。”
  方裕宁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上车嘱咐着小卫,“今天满足了你一夙愿,所以上课的时候记得认真听讲,别欺负楠楠,知道吗?人家家长都找学校来了。”
  小卫不服气似的,“我没欺负她呀。”
  “楠楠是谁?”陆离问。
  “我同桌!”小卫抢着回答。
  “女孩子?”
  “当然了。”小卫撅起嘴,“小丫头片子。”
  “她是小丫头片子,那你是什么?”陆离笑着问。
  “我是大男子汉啊!”小卫理所当然地说。
  陆离靠在椅背上,爽朗地笑出声来,笑了一会儿道:“既然你是大男子汉,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小姑娘?”
  “我说了我没……”
  方裕宁没等他争辩,打断了他:“你三番五次地把人家小朋友气哭,你不是欺负别人是什么?你再这样,以后夏天也没冰淇淋吃,玩具更没得买!”
  小卫撇撇嘴,有些委屈,“我好心好意给她扎小辫,她非要哭……我有什么办法啊,我都把我的变形金刚送给她了……”
  “等会儿,你说什么?”陆离捂着肚子笑,“你追女孩子的方式是给她梳头发?还送金刚?”
  “我没追她!”小卫瞪着眼。
  陆离捂住嘴,“口误,口误。”
  方裕宁专心开着车,没加入他们对话。
  小卫跟陆离聊了一路,大概是聊上瘾了,下车时依依不舍,第一次没向方裕宁讨一个拥抱,而是对着陆离挥手告别。
  送走了小卫,车厢里只剩两个人,两人之间不过一个肩膀的陆离,空气里有股微妙的暧昧。
  陆离不知道方裕宁什么想法,他只知道自己内心很兴奋,又有些躁动。好像回到了他们上高中那会儿,偶尔遇上停电,整个教学楼都一瞬间暗下来,教室里爆发出人群的喧嚷和尖叫,一个传一个,他俩在教室里悄悄握住手,胆子大的时候还会偷一个吻,那时的感觉比两人在家里独处还刺激。
  “对了,那只被小卫抱回去的狗怎么样了?现在在你家吧,我一天没见,还怪想它的……”
  “那你就把它弄走。”方裕宁说。
  “那怎么行呢,我都送给小卫了,出尔反尔总不好吧……我能跟你回去看看么?”
  “怎么看?跟我上楼,进我家?”
  陆离脸上表情僵了一下,又很快缓和过来,干笑了两声,“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去看看狗,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不方便。”方裕宁道。
  “那就算了……”
  “你要是放不下他,当时就不应该把它轻易送人。”方裕宁踩了刹车,在路口等红灯。
  陆离看方裕宁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方向盘,有些摸不准方裕宁这话是意有所指还是就事论事。就方裕宁如今对他的态度,他太怕自以为是。
  陆离生硬地转了话题,“刚还有个问题还没回答你,我到Y市是过来出差,大概待半个月,没想到这么巧,刚好就遇到你。”陆离把笑容调整到了自己觉得最自然的样子,转头看着方裕宁。
  方裕宁却没侧头看他,甚至连视线也没移动一下,“嗯,知道了。”
  “……”
  陆离笑不下去了,有些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转过头看车窗外,一一略过的街景晃过他的视线,汇成了大片的茫然。
  他想他有太久没有回到这里了,人们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其实哪用得着三十年,只消十年,他已经几乎不认识这儿了。当初他离开,是对方裕宁连同这座城市的一切都彻底失望,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来。可是时间化为日、月、年飞驰而过,当痛楚、埋怨、恨被时间冲散,思念便像海滩上的石块一样□□了出来,变成了心里日久经年的痒。
  他很难不去想方裕宁,因为这个人在他记忆中留下的痕迹太过深刻,跟十六七岁的那段光阴比起来,后面的日子更像是把同样的一天重复了无数次,像小时候硬着头皮写出来的流水账日记。
  其实从他回Y市的第一天起,就觉得哪里都是方裕宁的气息,走到哪儿都会想起他,可他却连方裕宁到底还在不在这座城市都不知道。
  他当初离开没留任何人的联系方式。但他若是想找,总有办法的,就像吴凯说的,这都什么时代了,找个人还不容易?
  可找到之后呢?他该如何面对方裕宁,他该说什么,他又能挽回什么?
  感情一旦过去,就成了无解的命题,他想了这么些年,仍旧是个不知道答案的糊涂人。
  “你住哪儿?”方裕宁问,“是我送你回去还是……?”
  “不用了,”陆离道,“就在前面路口靠边停就行了,我办点事自己打车回去。”
  “喔,好。”方裕宁很快停了车。
  陆离拉开车门,下车后隔着车窗望着方裕宁,“那我走了?”
  方裕宁点了下头,毫不停留地发车,再并入掉头车道。
  陆离看着方裕宁的车远走、掉头、再远走。这场景其实很像很多年前,他回Z市过年的时候,只不过那时走的人是他,他不敢让方裕宁送他去机场,只好和他在街头告别,他坐上车,回头看方裕宁站在路边,围巾都被凛冽北风吹了起来,然后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陆离那时在心里想,他再也不跟这个人分开了,分开一个寒假都不行。
  可后来呢,一分别便是十载春秋。
  陆离沿着一条条路走了很久,走到天黑,一顿饭都没吃,不知道饿似的。后来走得累了,才叫了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本来想回酒店,临近开口,又改了主意,转而报了方裕宁的住址。
  陆离觉得自己彻底成了十几岁的傻小子,就算见不到喜欢的人,只要站在他楼下,就觉得满足。
  他下了车,没给方裕宁发信息,找了张长椅坐着,抬头看着一层层的灯光,想其中一盏灯是方裕宁家里的。
  冬天晚上刮风尤其冷,他裹紧衣服。方裕宁以前的样子,方裕宁现在样子,短梦似的从心上跑过。
  突然,他被一个声音惊醒,很容易听出来是方裕宁的声音,和另一个人声混在一起,从不远处传来。
  陆离借着光线看过去,看到方裕宁和另一个人走在路灯下,似乎是正从外面回来。
  陆离屏住了呼吸,做贼似的换了个地方,躲在暗处看他们。
  和方裕宁在一起的是个男人,很年轻,最多三十出头,以一种极亲密的姿势搂着方裕宁的肩膀,而方裕宁看起来没一点不情愿,不时转头看他,两人有说有笑。
  陆离脑子里一阵嗡鸣,理智在那一瞬间崩了线。
作者有话要说:  满足你们的愿望,这章比以往粗长(?),今天也会加更 =3=
  ☆、 你的近况

  十几年前的一股情绪死而复生; 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进了脑子里,陆离那时候看到方裕宁跟别人一起玩就恨得咬牙切齿; 偏偏又不能说,于是憋着再忍着; 等自己把这股情绪消化了; 再装作若无其事。
  现在那种心情又回来了; 他一瞬间想冲上去把那个陌生男人揍得头破血流。可他仿佛被定身般,几乎没法动弹; 一种巨大的恐惧摄住了他。
  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方裕宁从见到他开始一直是一种疏远抗拒的态度; 他以为是方裕宁不原谅他; 还在生他的气; 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不论是爱是恨; 肯定还在意他。
  可如果; 他全想错了呢?
  自己抓着十几岁时的一段恋情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 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一脚堪堪踏进中年; 如果自己执着的东西在对方眼中只是一段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经历呢?就像幼时吃到的一颗味道不错的糖; 又或者少年看过的一次特别圆的月亮,当时体验不错,但能记多久? 
  以方裕宁的心性,会放不下一段感情吗?
  他之前推测方裕宁家没有女主人,可他完全没有想过,对方也许已经有了男朋友。
  不是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死脑筋; “喜欢”像一辈子只能使用一次的绝世招式,用完就再也没有了。
  方裕宁在他之前就追求过学校不少男生,为什么在他之后不能去喜欢其他人?
  陆离突然觉得自己很荒唐,对着一个十年未有消息、完全不知对方现状的人旧情复燃。
  如果对方已经有稳定伴侣,无论是男是女,那他这几天的行为无疑是一种骚扰,在对方眼中,会显得心烦且可笑。
  陆离没有动,近乎自虐般看着方裕宁跟那个陌生男人说说笑笑,那个男人比方裕宁稍微高一点,一直在认真地听他说话,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方裕宁不知道在说什么事,笑得发出了声音,露出了牙齿,是完全放松的笑容。
  方裕宁小时候也对他那样,永远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小表情,毫无保留地冲他笑。
  有人说对于回忆而言最幸运又最悲哀的一件事情就是,你发现你已经开始记不清。可陆离不知道和方裕宁的那一年是不是长自己脑袋里生根发芽了,那么多年过去,他都记不得方裕宁具体长什么模样了,可他竟然还能想起他常做的那些细微而丰富的表情,记得他歪着脑袋打量自己的样子,还有后来,在一次次争吵后,发现和他之间的裂痕扩大到无法修复时内心的无望。
  陆离想吴凯那天说的是对的,爱情来得太早,而他那时又太小。他少年时带着股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自负,总觉得自己比同龄人都清醒成熟得多,周围人既幼稚又中二,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
  而真正地度过了少年期,再回头看时,又发现他当时自持的少年老成,其实不过是中二病的另一副面孔而已。
  陆离还想起小时候,他母亲最不满他的一点就是经常丢东西,带出去的雨伞十次有八次带不回来,钥匙也经常丢,家里的大门因此换了好几次锁,这是个坏毛病,陆离也想改,可他总觉得那些丢失的东西仿佛是自己跑丢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丢在了哪里。
  他想他是不是天生就留不住东西,小时候保管不住钥匙,长大了也保管不住恋人。
  陆离很久才站起身来,抬头看刚刚亮起的一个房间。
  方裕宁住在那里吗?他们两个人?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陆离咬着牙,突然间恨得不得了,一会儿恨自己为什么还喜欢他,一会儿又恨方裕宁为什么轻而易举又可以与别人之间产生感情?
  他是可替代的吗?爱情也是和谁都可以的吗?
  陆离不知道后来自己怎么回去的,回去的时候有多晚,他只知道自己被抽空了力气,好像一个孤魂野鬼,被拉到了望乡台上看自己过去的记忆。
  那是自己唯一拥有的东西,而方裕宁记得与否都没差别,因为就算他记得,也已经不在意了。
  陆离头疼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手机“叮铃”一声,是短信提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划开屏幕,在看到名字的一瞬间全然清醒了过来。
  是方裕宁发的,方裕宁给他发了短信。
  这个认知让他困意全无,几乎快握不稳手机。
  然而方裕宁的信息内容很简短,只有一个“?”。
  陆离蹙起眉头,向上划,看到了自己昨天凌晨两点多发送的内容——“你不要我了吗?”
  陆离按了按额头,心想方裕宁现在看自己肯定像看一个病入膏肓的神经病。
  然而他还是拨通了方裕宁电话,他想好了,如果方裕宁接通他就道个歉,说自己发这条短信的时候脑子不清醒,让他别介意。
  其实这没解释的必要,他只是找个理由听方裕宁的声音,跟他说说话,一句也行。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时间久到陆离以为方裕宁不会接他的电话了。
  方裕宁的声音有点哑,有气无力的,“陆离?”
  “是我。”陆离发现了不对劲,“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
  “没事……”方裕宁的声音依旧很虚。
  陆离突然有了一个自己很不愿意面对的猜想,他不是不晓人事的人,他想起昨晚跟方裕宁一起回家的陌生男人,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发抖。 
  他努力平静自己语气,道:“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我一个人。”
  那个人走了?他把方裕宁一个人丢在家里?
  “你等会儿,我马上过来。”陆离说完这句,立马挂了电话。他不敢听到方裕宁的拒绝。
  下巴上冒出来的胡渣都来不及刮,他很快出了门,拦了一辆车直奔方裕宁的家。
  路上他几乎在出冷汗,想那个人要是让方裕宁不好过,他就跟他同归于尽。
  他按照昨天记住的楼层,上了电梯,失控一般,按了门铃又开始猛拍方裕宁的门。
  门不一会儿便开了,方裕宁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神情有些不满:“大清早的你强盗吗?按门铃我又不是听不见。”
  陆离看到方裕宁皮肤近乎苍白,面颊上却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心又沉了一分,道:“你……你没事吧?”
  方裕宁转身往里走,没关门,看意思是让他进来。
  陆离换了鞋,没忍住问,“你男朋友呢?”
  方裕宁在倒热水,听到他的问题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没男朋友啊。”
  “昨天不是……”
  “你跟踪我?”方裕宁警惕道。
  “没……就是昨晚突然想来找你,然后正巧看到你跟你……那个人一起回来。”
  方裕宁把兑好的温水递给他,随口道:“那是我爸。”
  陆离呛了一口,猛烈咳嗽起来,“你……咳……咳……你爸怎么可能那么年轻?”
  “那是我后爸,他本来就很年轻,比我大几岁而已。”方裕宁给自己也倒了水,漫不经心地说。
  “你妈能接受比自己小这么多的?”陆离瞠目结舌,“那小卫是……”
  “我后爸的孩子啊,他大学毕业没多久就有了第一段婚姻,现在有个像小卫这么大的孩子不是很正常吗?”方裕宁不理解似的看着陆离,“小卫是他跟前妻生的,又不是跟我妈生的。”。
  陆离突然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方裕宁什么都没承诺给他,他却觉得自己失而复得了一回。
  “我还以为……”他几乎没办法正常说话,“我以为那是你……”
  方裕宁皱了下眉头,“如果我们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那小卫怎么会跟我住在一起?”
  “对,”陆离不断地笑,“是这个理,我没想到……”
  “你大清早的风风火火跑过来有什么事?”方裕宁不想跟陆离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听你声音,你好像不太舒服……”
  “有点感冒,过几天就好了。”
  “那你……”
  “吃过药了,也一直在喝热水。”方裕宁打断他的话,自己回答。
  陆离尴尬一阵,“那你要不要回床上躺着……”
  “不用吧,小感冒而已。”
  “是昨天淋了雨的缘故?”陆离低声问。昨天方裕宁把雨伞给他了,他记得方裕宁回到车里还打了喷嚏,他当时就应该提醒他吃药的。
  “可能是,”方裕宁瞥了陆离一眼,“你还坚持要我吃冰淇淋。”
  “……”陆离一阵默然,半晌,不好意思道,“抱歉。”
  “没关系,”方裕宁望着他,“你刚刚挂电话怎么那么急,本来想让你过来的话就帮我带早餐的,结果你也不听我说完……”
  陆离几乎有些受宠若惊,“我现在下去买……”
  “等等。”方裕宁拉住他。
  可能是感冒的缘故,方裕宁手上温度很高,陆离只是被他拉住胳膊,却突然觉得自己全身都动不了了。
  “怎么了……?”陆离喉咙动了动。
  “在家吃吧,我饿了。”
  “喔,好……你想吃什么,我做菜很好吃的,家里只要有食材就可以……”
  “没有。”方裕宁很坦然地看他,“只有吐司,我准备就吃这个,你吃吗?”
  “那我去烤。”陆离有些紧张。
  陆离像在自己家似的,到厨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摆满了饮料和乳制品,唯独没做饭吃的食物。
  这些饮料是小卫喝的还是方裕宁喝的?方裕宁现在还喜欢喝可乐吗?
  陆离想着这些问题,烤了几片吐司,热好了牛奶,端给方裕宁。
  方裕宁与他面对面坐在餐桌上,陆离坐在他对面很久没动,只是看着他吃早餐。
  昨天看到方裕宁举着气球站在防疫站门口的感觉又回来了,好像他们从没分开过,一直在一起,已经这样过了十几年。
  “你不饿吗?还是吃过了?”方裕宁抬头问他。
  陆离反应过来,不知怎么回答,低头喝牛奶。
  “对了,”陆离忽然想起什么,“你……你亲生父亲呢,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方裕宁愣了一下,突然顿住了,然而这停顿的时间非常短暂,陆离都还未看清他方才那一刻是什么样的表情,他脸上就已经恢复了平静神色。
  方裕宁恢复了咀嚼,把食物咽下去,淡淡道:“死了。”
  
  ☆、 故梦

  陆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 像身上最薄弱的皮肤被人用小刀划开,然后浇上烈酒。
  方裕宁没岔开话题; 继续说着,“是车祸; 在外地出的事; 交警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还在医院抢救; 但没抢救回来,我去了只能看遗体; 再把遗体领回来。”
  方裕宁边吃早餐边道,平静的语气好像在说今天超市卖的苹果比昨天贵了六毛。
  “什么时候的事?”陆离喉咙一直哽得疼; 几乎快要不能说话。
  “我读高三的时候; 都过去好久了; 十来年了吧。”方裕宁说。
  陆离突然没忍住巨大的悲恸; 他俯下身; 发出沉闷的哽咽。
  方裕宁读高三; 那正是他离开那年; 后面方裕宁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却全然不知。
  方裕宁没联系他; 没告诉他,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缺席了方裕宁最需要他的时候,这份空缺永远无法弥补了。
  方裕宁那时候怎么挺过来的?有没有人陪他?他过多久释怀的?他现在还难过吗?
  他们分开的这么些年,他到底过的怎么样?又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你怎么了?”方裕宁把餐桌上的抽纸盒推给他。
  陆离抓了纸巾胡乱地往脸上擦,不让方裕宁看到他的狼狈。
  “怎么了你……你认识我爸?”
  陆离直起身,用手掌覆住发红的眼眶; “然后呢,后面的事情能告诉我吗?”
  “什么然后?”
  “……你父亲去世以后。”
  “然后我就去领遗体啊,我妈都没去,是我自己过去的,还碰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叫宁岩,你知道我爸是同性恋嘛,宁岩就是我爸这么多年的爱人。我见到他才知道我名字是怎么来的,我原本以为这名字的寓意是我爸希望我这辈子过得宽裕安宁,没想到这名字根本就不是祝福我的,是他俩名字的合体,‘方’遇‘宁’,方博文遇到宁岩,想不到我爸原来还是个这么浪漫的人。”
  陆离不说话,伸出胳膊抓住了方裕宁的手。
  “你干嘛……别这个表情看我。”
  “对不起……”陆离紧紧攥着他,方裕宁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颤抖,陆离情绪似乎有些失控。
  “你别这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陆离突然站起身,绕过餐桌一把抱住了他,“方裕宁,对不起……”
  陆离把他紧紧箍在怀里,一遍遍地重复。
  方裕宁推他,“陆离,你怎么回事?”
  “是我不好,我那时候走了……”陆离又开始颤抖,“我没有陪你……”
  方裕宁没有再推拒他,好像冷静下来了,“陆离,这都过去了,我家里的事情跟你一点干系都没有,你别乱自责行吗?”
  “有关系,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你至少可以……”
  “我不能怎么样,”方裕宁打断他,“你在不在我身边,这一系列事情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我爸爸就是个天生的同性恋,然而他却跟我妈妈结了婚,他们之间不相爱,也都无法来爱我。我妈妈跟我爸结婚的十几年时光都喂了狗,我爸也一刻都没有开心过,他没有尽到作为恋人、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的任何一份责任,死的时候都带着愧疚,那是会死不瞑目的。陆离,你信命吗?我觉得天灾人祸就是命,人不能跟命争的。我不能改变,你也不能。”
  陆离搂着他,突然间泣不成声。
  “陆离,这真的不关你的事,你不必因为愧疚对我如此。”
  陆离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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