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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深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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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间一如既往地嘈杂,他摆弄着手中的零件,面上沉静专注,内里却有些心不在焉。
  昨晚发生的事超越了他的掌控,从托住洛昙深下巴的一刻起,他就失去了部分理智。
  好在即便听见了洛昙深近在耳边的喘息,他也绷着那最后一条弦。
  克制令人痛苦。
  克制也令人庆幸。
  午休时间到了,他照例打了两份饭菜,一份普通,一份格外清淡,正要赶去市九院,视线却突然被一个身影占据。
  洛昙深显然已经回过家,此时换了套装扮,正冲他笑着挥手。
  他略皱起眉,没有时间可耽误,从洛昙深身边快步走过时,手臂被扯住。
  “爷爷那儿我已经送过饭了。”洛昙深拿出手机,“怕你不相信,我还拍了个视频。”
  视频里,单山海气色不错,正在吃饭,时不时与洛昙深聊两句,小桌上放着好几样菜。
  “放心了吧?”洛昙深说:“你收留我,还给我做了早饭。我应该去看看爷爷,减轻你的负担。”
  单於蜚问:“你来找我,有事?”
  “今天中午空下来了,我们去你那老巢坐坐?”洛昙深眨眼,眼里全是光。
  单於蜚一时失神,竟真与他一同去了废弃车间。
  流浪狗们一窝蜂冲上来,又被洛昙深用狗粮一窝蜂引走。
  单於蜚看着他逗狗,唇角轻轻扬了扬。
  洛昙深转身时,单於蜚唇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敛。
  废弃车间安静下来,洛昙深走过去,两人隔着两步远对视。
  须臾,洛昙深说:“我还想要。”


第42章 
  流浪狗们吃饱了大餐,纷纷跑去废弃车间外撒欢。窗外光秃秃的枝丫上停着几只毛色灰暗的鸟,正在凛冽的寒风中亢奋鸣叫。
  原本整齐堆着旧棉絮和箱子的角落凌乱不堪,两条人影靠在一处。
  洛昙深靠在单於蜚怀里,舒服得半眯起眼,身子骨被快意接管,腿脚发酸发软。他懒得委屈自己,将大半重量都倾在单於蜚身上,也不管对方扶不扶得住。
  单於蜚手上的茧弄得他惬意极了。单於蜚的手指好像也比他自己的有力。
  他后背倚着单於蜚,听得见单於蜚沉闷的心跳,肩颈上是单於蜚呼吸时铺洒的热气,他中意那热气,甫一接触,浑身就泛起一阵酥麻。
  快意从那一处扩散,下至蜷曲的脚趾,上至放弃思考的大脑。他高高仰起头,枕在单於蜚肩头,一边无意识地蹭,一边任由吟声从唇边泄出。
  “别叫。”单於蜚低声提醒,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他才不听,一双水润的眼近距离凝视单於蜚的睫毛,喉结一滚,又是娇呻出声。
  单於蜚垂下眼帘,也看着他。
  他眼尾勾着粉,嘴半张半合,唇边还盈着笑意,说不出的勾人。
  见单於蜚正在看自己,他心念一动,也或许是兴奋过头,忽又嗔了两声,比之前更加动人。
  单於蜚眸色暗了,惩罚似的用力。
  他始料未及,眼中顿时蒙上一片水雾,眼尾的粉色更浓,渐渐成了桃色。
  “唔……”他小声哼哼,一眨眼,眼睫就湿了。
  单於蜚胸膛一陷,似是叹了口气。
  洛昙深吃了教训,出来时转了个身,将脸埋在单於蜚肩头,那点儿憋不住的嗔叫也就洒在单於蜚颈侧。
  单於蜚搂着他,即便竭尽全力保持平静,在被他的热息包围时,背脊仍是不由自主地一僵。
  “你撑起来了。”洛昙深整理好衣裤,虽然眼中的欲望还未完全褪去,却已不是方才那种软软讨欢的模样。
  他目光朝下,挑起眉说:“我也可以帮你。”
  单於蜚转过身去,冷冷地说:“不用。”
  洛昙深轻哼,“怎么,信不过我的手艺啊?”
  单於蜚一道目光都不给他,“你说‘还想要’,我给你了。回去吧。”
  “又赶我回去?”洛昙深抱臂笑,“你都赶我多少回了?”
  “所以你应该回去了。”
  “所以你应该清楚,如果我不想走,你再怎么赶,也没用。”
  单於蜚眉心浅拧,终于看了他一眼。这一眼里含着几分无可奈何,他看出来了。
  “我帮你吧。”他走过去,长长的眼尾向上弯着,看上去狡黠又坦率。
  单於蜚睨着这双眼,费力筑起的克制正在渐渐坍塌。
  “我技术不错的。”他声音变得很轻,萦萦绕绕的,全往单於蜚耳中钻。
  话语间,他的手已经放在单於蜚的腰带上,只消一拨,就能解开。
  单於蜚呼吸渐促,眼神却更加冷淡。
  他根本不怵。刚才单於蜚如何揽着他,他也想依葫芦画瓢。然而身高到底输了一筹,从后面搂住实在是很吃力。他略一嘟嘴,竟是推了单於蜚一把,将对方抵在墙边,自己欺身上前,一手撑墙,一手向下探去。
  整个过程,单於蜚始终看着他的眼,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即便是最后那一下,也只是紧紧皱住眉。
  他用纸巾擦着手,生出几分挫败感。
  自己刚才叫得那么舒坦,单於蜚却一声都没吭。
  是不满意吗?没有爽到?
  他不常帮别人弄,因为根本不需要,但过去安抚那些“猎物”时,也不吝于给点儿甜头。人家谁不是躺在他怀里,一声声喊着“洛先生”。单於蜚倒好,冷着一张脸不说,连闷哼都没一声。
  要不是方才亲手将那玩意儿弄出来,他都要怀疑这人无情无欲了。
  单於蜚已经系好腰带,“我回车间了。”
  “你就这么走了?”洛昙深喊。
  “快打上工铃了。”单於蜚说。
  “那也不能就这么走了。”洛昙深赶上去,扔掉擦手的纸,单手拽住单於蜚的衣领,“你还没给我反馈。”
  眼前的人似乎在生气,眼角眉梢漾出的却是娇气,单於蜚看看地上的纸团,“那东西不能乱扔。”
  “我知道!我一会儿捡!”洛昙深不依不饶,“刚才爽不爽?”
  单於蜚不言。
  “说啊。”
  “我要是不说呢?”
  “那你就别去上班。”洛昙深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矮榻,抬手一指,“你坐那儿去,我弄到你爽为止!”
  单於蜚长吸一口气,将他的手扯开,“你不要胡闹。”
  “你这是不尊重人。”
  “我说‘爽’就是尊重吗?”
  洛昙深挑着一边眉,“那你说说看。”
  单於蜚瞥一眼时间,再不走真要迟到了,敷衍道:“爽。”
  洛昙深顿时双眸雪亮。
  “我走了。”单於蜚不欲再耽误,向门口走去。
  “爽就继续!”洛昙深将纸团捡起来,恣意得很,“我还来找你,还有更爽的!”
  单於蜚在路上洗了手,又将头埋到水龙头下冲。
  冬天的水冰得蚀骨,他却顾不了那么多,只想让被挑起的灼热尽快冷下去。
  洛昙深不像他那么爱自虐,独自坐在矮榻上冷静片刻,却也有些怅然。
  本来已经打定主意放弃单於蜚。天下“猎物”那么多,不愁物色不到下一个。
  但昨天那个出乎意料的相遇把一切计划都打乱了。
  单於蜚再一次在他最失落的时候出现,而他一消沉就控制不住情绪,就想被人陪着被人惯着,就自然而然流露出依赖与柔软。
  他非要去单家过夜,然后一切失去控制。
  单於蜚用手帮他,还让他躺在怀里睡了一宿。
  现在,他也帮了单於蜚。
  他叹气,双手插入发间,半是懊恼,半是兴奋。
  将将明白,单於蜚确实是无可比拟的“猎物”,仅仅是有了最浅显的肢体接触,就让他亢奋至此。
  单於蜚的反应也刺激着他——“爽”这种话都得一逼再逼才说得出口。
  那往后呢,继续逼迫,单於蜚还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而且单於蜚看似冷漠,其实一步一步让着他。他自诩“狩猎”高手,又怎会感觉不到。
  他挺想知道,单於蜚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可若是继续下去,之前的忍耐与逃避就等于白费了,他绕了一大圈,还是与单於蜚凑到了一块儿。
  离开废弃车间时,他想,要不就不管了,顺其自然,将来怎么样,等到了将来再说。
  林修翰急匆匆地闯进办公室,“少爷,您去找周谨川了?”
  洛昙深正在看一份文件,头都没抬,“嗯。”
  “您在医院晕倒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林修翰又急又愧。
  洛昙深好笑,“我都晕倒了,还怎么告诉你?用神识吗?你别咒我啊,那叫灵魂出窍。”
  林修翰松一口气,“您都能和我开玩笑了,看来已经没事了。”
  “有事我就不坐在这儿了。”洛昙深不想提周谨川,但林修翰突然得知他在医院晕倒的事,必然是又去过市九院。林修翰会去市九院,说不定是周家出了事。
  “周谨川情况不对?”他问。
  “周谨川能有什么不对,横竖就那样了。”林修翰说,“卢鸣敏凌晨病逝了。”
  洛昙深僵了一瞬,随后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行,我知道了。”
  林修翰等了一会儿,试探着唤,“少爷?”
  “没别的事你就出去吧。”洛昙深看着窗外的一片繁华,眼中有些失焦。
  林修翰摸不透他的心思,离开时无声地带上门。
  冬天是萧条的季节,但城市的商业中心永远是热闹的,可这些热闹被厚重的玻璃隔绝,一星半点也传不到洛昙深耳边。
  他抬起手,轻轻贴在玻璃上。
  卢鸣敏这个名字,打从十六岁起,就烙在他的记忆里。卢鸣敏、周谨川——他们就像一对瘤子,盘踞在他脑中,即便在国外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这两枚瘤子也没能被挖去。
  他有多爱哥哥,就有多恨这对瘤子。
  如今瘤子之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却并没有狂喜的感觉,只觉得胸中空空荡荡。
  原来卢鸣敏死了,也不会带给他欢乐。
  那么以后,周谨川死了,或者生不如死,或许仍旧不会给予他多少快乐。
  这个世界上,乐趣真的很少,他曾以为目睹仇人遭罪算一个,现在才知道算不上。
  能够轻易挑起他情绪的人,数来数去,似乎只有一个单於蜚。
  他握起拳头,砸了砸前额,矛盾像蔓藤一般在肺腑间蔓延。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是厨娘周姨。他接起来,语气平静地喊了“周姨”,之后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挂断电话后将手机“啪”一声扔在桌上。
  洛家的长辈说很久没团聚过了,希望他能回家吃顿饭。
  他干笑,生在那个家,长在那个家,那些长辈此时叫他回去,他太清楚是因为什么。
  他们在意的永远只有洛家的体面。
  倒扣着的手机再一次震动,他没心情接,一看却是安玉心。
  “洛少。”安玉心说:“我快过生日了,不是整生,所以只想请几个朋友来聚一聚。你,你有空来坐坐吗?”


第43章 
  洛家宅子坐落在江边,背后是一整片私人山林。
  但这些年除了早已不管事的洛老爷子,宅子里就只剩下一帮佣人。
  洛昙深挑了辆最不显眼的车,穿的是正式场合才穿的板正西装,从头黑到脚,连套在外面的羊毛大衣也是黑色的,停好车之后,还从后备厢翻出一柄漆黑的伞——看上去不像是回家见长辈,倒像是去参加葬礼。
  洛运承与何香梓比他到得早,一人在书房与洛老爷子聊些生意上的事,一人摆着洛家主母的架子,视察佣人们的工作。
  洛昙深刚一下车,就有人喜气洋洋地喊:“少爷回来了!”
  他轻嗤一声,冷着脸朝庭院里走去。
  这个家其实早就没有什么喜气了,连笑声都极少听到。洛老爷子常年板着一张脸,即便是小时候,洛昙深也从未见他笑过。洛运承比洛老爷子更加冷漠,眼中只有生意、利益,家人被排在最没有分量的末尾,洛宵聿去世的时候,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何香梓倒是有些人气儿——如果人气儿可以指代“弯酸刻薄”的话。
  洛昙深由外祖父外祖母带大,小时候一年与父母也见不了几面,在洛家唯一的牵挂便是洛宵聿。
  但洛宵聿早就不在了。
  他是踩着饭点到的,进屋后遇上何香梓,客套地笑了笑。
  何香梓这个当母亲的对他似乎也没太多感情,回以得当的笑,让佣人上楼去叫书房里的二人下来用餐。
  长桌上只坐了四人,洛昙深和洛运承都穿着西装,何香梓一副赶赴宴会的打扮,只有洛老爷子的衣着没那么正式。
  菜一道道上,餐桌上无人说话,只听得见动碗动筷的声响。
  洛昙深心中好笑。外人恐怕想象不到,洛家的每顿饭吃得都像死人饭。
  以前洛宵聿还在的时候,老是想方设法让餐桌上的气氛活跃一些,他有时也帮个腔,跟托儿似的。但每每气氛正好时,何香梓都会咳几声,斥责兄弟俩没有规矩。
  饭后,佣人端来水果,洛运承才开口,“听说你去见了周谨川?”
  “我不能见他吗?”洛昙深沉着脸,“你早就知道他拖家带口回来了?”
  “他妻子的病是绝症。”
  “所以呢?”
  洛运承皱着眉,“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你何必这样?你哥如果还在……”
  “你少拿我哥来压我。”洛昙深双手抄在裤兜里,下巴微昂,身姿挺拔,“你根本不在意他。”
  洛老爷子“哐”一声扔下水果叉子,一言不发向楼上走去。
  何香梓瞪着眼,“你怎么和你父亲说话?”
  洛昙深哼笑,“我怎么和他说话,你是今天才知道?”
  “你!”
  洛运承摆手,语气丝毫不变,“我叫你回来吃这顿饭,只想提醒你。当年你已经将周谨川毁了,洛家也因为你的行为付出过代价。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拿宵聿来压你,但你应当记住,你对宵聿发过誓,留周谨川一条生路。”
  洛昙深胸中涌起一片冰冷的仇恨,“七年前,你认为我对周谨川做的事损害了洛氏的体面。七年后,我去看周谨川一眼,你就害怕到这个地步。”
  洛运承看向他,“我害怕?”
  “否则你为什么叫我来吃这顿饭?”洛昙深咬牙,“如果你还有一位继承人,恐怕早就恨不得我随我哥去了吧!”
  “洛昙深!”何香梓吼道:“你说的是什么话?”
  “人话。”洛昙深道:“听不懂自己想原因。”
  “你不用拐弯抹角骂我们是畜生。”洛运承丝毫不见动怒,洛昙深知道,他这是冷漠到了骨血里。
  “我的确早就知道周谨川回来了,让人瞒着你,是因为你是个疯子。”洛运承说。
  洛昙深握紧双手,脑中闪过七年前的一幕幕。
  “疯子做得出任何事,那些医生没有本事,根本没把你真正治好。”洛运承像一座机器般说道:“如果你再对周谨川做出什么事来,我又得给你收拾残局。你当我很闲?你以为没人盯着洛氏的空子?”
  洛昙深呵呵直笑,“所以我一早便说了,你在意的只有洛氏的面子。”
  “难道你就能彻底撕掉这面子?”洛运承反将一军,“是谁跟宵聿说,会坚强,会成长,会扛起洛氏?”
  洛昙深心口猛然抽痛,满目通红盯着洛运承。
  “我还是那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洛运承闭上眼,“周谨川已经得到报应了,你也不再是小孩,成年人该有成年人的担当。”
  洛昙深站了许久,轻蔑地笑了笑,“你的担当就是,知道长子被谁害死,为了洛氏所谓的名声,也不愿让那人得到惩罚。”
  “惩罚了又怎样?”洛运承说:“你哥就会回来?”
  此话就像一柄利剑,直插洛昙深胸口。
  他愣怔着,而后转过身,强撑着向门外走去。
  ——惩罚了又怎样?你哥就会回来?
  ——你为你哥做了这么多,你哥醒来了吗?
  一切都是徒劳。
  他在车里坐了很久,感到手背一片冰凉,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外面刮着风,枯黄的树叶像沾着灰的雪。江边总是格外冷,寒风从开了小半的窗里灌进来,吹得他半边脸没了知觉。
  他缓缓俯下身子,趴在方向盘上,耳畔盘旋着刺耳的尖叫——疯子,你是疯子!
  “我不是。”他轻声自语:“我已经好了,我不是疯子……”
  安玉心的生日宴每年办得都挺大,今年却只在安家的一套别墅里搞了个小型party。明漱昇最初不答应,非要照以前的规模来。但安玉心跟她说:“妈,您年年为我操办生日宴,是因为怕我说没就没了。但我现在身体好起来了,以后每年都能陪着您。您就放心吧。”
  明昭迟也在旁说好话,明漱昇这才同意办个只招待年轻人的烧烤宴会。
  生日当天天公作美,上午就出了大太阳。
  安玉心朋友不多,陆陆续续赶到的几乎都是明昭迟的狐朋狗友。
  洛昙深来得有些迟,被许沐初等人逮着罚酒。
  安玉心见他来了,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整个人像突然亮堂了起来。
  “生日快乐。抱歉,遇到点事儿,给耽误了。”洛昙深微笑着递上礼物——一块价格不菲,但未经认真挑选的表。
  “谢谢!”安玉心接过,睫毛在阳光下扑闪,“洛少,我刚才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答应过你,怎么能随便失约?”洛昙深维持着风度翩翩的笑,忽感一道极有质感的视线落在背后。
  但安玉心正缠着他说话,他不便立即转身寻找那道视线的主人。
  烧烤宴会这几年已经不流行了,可安玉心因为身体原因,过去从来没参加过,执意要办,此时既新奇又兴奋,什么都想自己试一试。
  洛昙深接过他烤好的牛舌,尝了一口,味道寡淡,却也夸道:“不错。”
  安玉心垂下眼笑,乖顺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挑错。
  一众人闹到傍晚时分,蛋糕推上来了,洛昙深又察觉到那道视线,回身一看,与站在二楼阳台上的女人视线相撞。
  他诧异地蹙眉。
  女人似乎也有些惊讶,很快离开阳台。
  他回忆一番,意识到对方应该是明漱昇。
  但安玉心和明昭迟都说,长辈们出去了,家里只有同辈。
  几年前,他见过明漱昇,但印象并不深刻,方才一瞥,模糊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
  但这种清晰感有些怪异,不过怪在哪里,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怎么站在这儿?”明昭迟端着酒走来。
  洛昙深又往二楼阳台看了看,“你姑姑在家?”
  “不在啊。”明昭迟说完眼色一沉,“你看到她了?”
  洛昙深朝阳台一抬下巴,“我不确定是不是她。”
  明昭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低骂一声,“原来她没走。”
  “真是她?”
  “应该是,她平时就喜欢站那儿。”
  洛昙深道:“你们不是说……”
  “她心理……她控制欲太强。”明昭迟语气不太好,“算了,玉心身体差,她时时刻刻都想看着他,我也能理解。洛少,抱歉啊,别跟玉心提。”
  “不会。”洛昙深笑了笑,“走吧,切蛋糕了。”
  晚上还有新一轮安排,但洛昙深有些待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总觉得明漱昇的目光老是落在自己身上。
  照明昭迟的话说,明漱昇就算往院子里瞧,瞧的也该是安玉心。
  他有个荒谬的想法——也许明漱昇发现安玉心格外在意他,才会老是盯着他。
  再一次与明漱昇视线相对时,他隐隐抓住了之前那份怪异感。
  明漱昇的眼型,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绝不是唯一一次见面时的匆匆一瞥,而是别的地方,另一个人脸上。
  这时,林修翰突然打来电话,他轻松地接起来,以为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那样就正好找理由离开。
  “少爷。”林修翰道:“我听说单家老头子病情加重,需要转院,但合适的医院床位全满了。这个小忙,你要不要帮一下?”
  洛昙深挂了电话,立即跟安玉心告辞,快步上车。
  后视镜里,安玉心失落而孤独地站在夜色中。
  天幕上,准备好的礼花刚绽放第一簇。


第44章 
  夜里十一点,单山海住进了市三院的三人病房,一番忙碌,病情终于暂时稳定。
  “谢谢。”单於蜚眼下泛青,嗓子有些沙哑,显然累得够呛。
  “今天请假了吧?”洛昙深挤出走廊墙上挂着的消毒液,反复在手上揉搓。
  “嗯。”夜已深,走廊里很安静,单於蜚说:“我送你下楼。”
  “你呢?打算守在这里?”
  “护士站可以租折叠床。”
  洛昙深侧过身,“你今晚请了假,但明天一早得去摩托厂,接着晚上又要上班,下班之后来陪爷爷。你确定你扛得住?”
  也许是感激他帮忙争取到一个床位,单於蜚不像平时那样冷淡,唇角很浅地牵了牵,“没事。”
  洛昙深盯着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看了几秒,忽地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感觉到他肩颈轻轻一绷。
  “你都快透支了。”洛昙深嗓音渐沉,流露出几分温柔,“这还叫没事?”
  单於蜚垂眼,睫毛向下扫了一扫,过了半分钟才说:“你回去吧。”
  “你有没有数过,对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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