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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深浅-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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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时疾时缓,听上去不太正常。
不久,敲门声响起。
“单先生。”是洛昙深的声音。
秦轩文一觊单於蜚的眼色,走去门边,打开门。
洛昙深显然没想到开门的会是他,双眼倏地睁大。
秦轩文虽然不是原城本地人,近三年才跟随单於蜚回到国内,但前阵子调查洛昙深,也算是了解到这位少爷当年的风流。
不得不承认,洛昙深是真的有风流的资本。即便现在已年过三十,相貌还是俊美至极,此时眼中含着一分失措,更是惹人怜惜。
“先生在里面。”秦轩文侧身让开,随后关上门。
门虽然合上了,但窗户是开着的,房间里隐约听得见海潮的歌声。
洛昙深沐浴过了,头发半干,毫无章法地支楞着。
他本该穿睡衣,却偏偏套了件衬衣,下面着一条西装裤。
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上面三颗。
单於蜚沉默地看着他。
他早已被冲动搅晕了头脑,走到单於蜚跟前,看进单於蜚的瞳仁。
许久,单於蜚捏住他的下巴,“喝醉了?”
“没有。”他眼中荡漾,顷刻间漫起水雾。
单於蜚看了他好一会儿,放开他,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他心脏跳得极快,唇角有些发颤,“你想知道我们以前在一起时总是做什么吗?”
单於蜚眯了眯眼,“以前问你怎么不说?”
“今天我有心情。”他走过去,俯视单於蜚,眼尾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更艳丽的桃色。
单於蜚看着他蹲下,没有阻止他。
……
他从未给任何人做过这种事,手攀上面前的睡袍时不经意地颤了两下。
“会很舒服。”他抬起头,隔着布料握住沉睡中的性器,既兴奋又紧张,担心单於蜚一把将他推开。
单於蜚眼中没有异样的神采,似乎也不打算让他停下。
他长吸一口气,手指动了起来,自我催眠似的哄着:“会很舒服的,相信我。”
因为当年,你也是这样宠着我。
睡袍下的性器在抚慰中渐渐醒来,他又看了单於蜚一眼,慢慢将睡袍掀开。
黑色的内裤已经被高高顶起,他俯下身去,用嘴唇碰了碰。
单於蜚终于有了动作——抬手,扶住他的后颈。
他蹲不住,索性跪在地毯上,凑得更近,生涩地舔吻。
一颗心快要从胸腔里炸裂出来。
布料终归是碍事的,他想用牙齿去咬内裤沿,试了几次却做不好,只得动手,将内裤褪了下去。
完全勃起的性器近在眼前,他重复着抿唇的动作,埋下头去,小心翼翼地含住前端。
单於蜚的手指在他后颈摩挲,掀起的酥麻像是钻进了他的皮肤,浸入脊椎。
他舔着前端,舌头在前端下方的敏感地带探索,双手握着茎身与囊袋,轻轻地套弄。
对他来说,这似乎是一件很艰难的工作。舔了一会儿,他停下来歇了片刻,含着囊袋从下往上吮吸,直到再次含住前端,然后缓慢地往深处吞。
性器进入喉咙,激烈的呕吐感令他浑身发颤,本能地想要吐出来。
可扶在后颈上的手恰到好处地加重了力道,将他按住。
他挣扎不了,只能竭尽所能适应。
喉咙紧缩的快感显然取悦了单於蜚,他立即感到,单於蜚开始在他嘴里小幅度地抽插。
他难受得要命,被动地接受,努力配合性器的进出。
不久,单於蜚站了起来,手指插进他的发间,他被迫扬起脸,望着正在操他嘴的男人。
男人眼里依然是冷漠的,在他嘴里挺送。
他抱着男人的小腿,视线越来越模糊,眼泪从殷红的眼尾淌出,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男人释放在他嘴里,他被呛得接连咳嗦,脸上的泪水与精液混在一起。
他伏在地毯上喘息。
刚才的一场口交将他的欲望彻底激发起来,西装裤早已被顶起,最里面的一片布料已经湿淋不已。
他迫切地需要性爱,想被占有,想被贯穿。
这些年里,他压抑着自己的欲望,最难受时也不过是用手解决。
可今天,他真的忍不住了。
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他也许会羞愧难当——因为此时的他衣衫不整,形容极其狼狈。
……
单於蜚已经整理好睡袍,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过。
他抓住单於蜚的衣摆,眼中潮湿,渴求地望着单於蜚。
单於蜚与他对视半分钟,将衣摆从他手中抽了回来,“你回去吧。”
他猛然清醒。
二楼到三楼的一段路,他双目无神地走着。
喉咙很难受,嘴角也破了,口腔里弥漫着血的腥味。
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抬起手臂,擦掉泪水。
这动作,令他看上去像个被狠狠欺负了的流浪汉。
房间里安静下来,海浪的声音愈加响亮。
单於蜚喝下一杯凉水,眼中终于有了起伏。
同样的事,萧笙宁也为他做过,并且不止一次。
与萧笙宁相比,洛昙深就像个尚未入门的初学者。
但萧笙宁再怎么卖力,他也毫无触动。而刚才,看着洛昙深湿漉的眼睛,和眼尾那一片红,他忽然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征服欲、占有欲。
甚至是……惩罚欲。
他从不在萧笙宁伏下的时候按住萧笙宁的后脑,亦会及时撤离。
这是基本的礼貌。
萧笙宁还拿这事嘲笑过他。
而面对洛昙深,他的礼貌与修养不见了。
有一瞬间,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弄脏满眼泪水的少爷。
少爷真的被他弄脏了。
他在海风里闭上眼,空荡荡的心里史无前例地有了实质,有了重量。
第95章
研讨会为期一周,重头戏都在前三日。
第二天,明氏有一场发布会,单於蜚上台致辞。
洛昙深失眠整宿,眼下青肿明显,戴着口罩坐在发布会后排,周身好似散发着一片阴郁的黑雾。
喉咙还是有些不适,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但破裂的唇角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早上起来喝粥时伤口还被烫了一下。他向来怕痛,立即皱起眉,轻轻“嘶”了一声。
当时单於蜚刚好来到餐厅,目光停在他脸上,显然看到了他通红的唇角。两秒后,混不在意地坐下用餐。
他下意识扁嘴,想起夜里做的事,顿感羞赧,只得别开视线,不再看单於蜚。
出门之前,他换上带来的西装,在镜子前照了好一会儿,眉心紧锁,翻出一个黑色口罩戴上。
这口罩还是陈琼宇给他准备的,目的是在不愿意面对媒体摄像头时遮一遮脸。
“你也许是唯一一个戴口罩去会场的人。”上车时,单於蜚如此说。
他耳根一下热了起来,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还不是被你弄伤的。”
“什么?”单於蜚问。
他摇头,假模假样在平板上翻看今天的会议流程。
发布会不长,记者的问题交由能源子公司的负责人回答,单於蜚离场后,他也离开座位。
戴着口罩不便与人交流,他无法像昨天一样轻松自在。熬到中午,发现在大庭广众下进食也是个烦心的问题。
只要摘下口罩,别人就会看到他的伤。
发布会后,明氏在酒店设席,他没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待着。
单於蜚没差人来叫他。
其实他已经挺久没正常进食了,昨晚的宴会光顾着喝酒,今天早上的粥只喝了一小口,自打被单於蜚看了一眼,就没了胃口,现在腹中空空,却是早已饿过头,肠胃没了感觉。
他渐渐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了。
昨天他已经做到那种程度,单於蜚仍然不碰他,冷着脸让他走。
这是不是说明,单於蜚对他连生理上的感觉都没有了?
“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他此时肖想着的人。
他转过身,对上单於蜚漆黑的眸子,“单先生。”
单於蜚靠近,抬手,手指停在他脸颊边。
他条件反射往旁边躲了躲。
单於蜚低笑,勾住口罩的挂带,不由分说扯了下来。
他皮肤白皙,也许是天生丽质,也许因为二十来岁时精于保养,这几年虽然疲惫操劳,接连熬夜之后皮肤状态很差,但只要稍加休整,涂一些护肤品,很快又会漂亮回来。
他的脸,担得起“完美”两个字。
所以唇角那泛红的伤就格外显眼。
他抿着唇,想将伤处藏起来。
单於蜚却托着他的下巴,拇指摸了摸那小伤。
这动作本不情色,但昨晚他们才做过那样的事,他尾椎突然涌起一阵麻意,顺着脊椎直冲大脑,刺激着神经。
他竟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单於蜚的拇指。
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时,他猛然退开,羞恼不已,“我只是……”
单於蜚却仍是从容的,将他逼得再次后退,“只是肚子饿了,见什么都想吃?”
他惊讶,“你!”
单於蜚一笑,欣赏了一会儿他的不安与羞耻,又走了。
他半天才缓过劲来,将口罩重新戴上,无奈地揉着眼窝。
单於蜚似乎对捉弄他这件事相当着迷。
已经很多次了,他明明可以表现得云淡风轻,但真与单於蜚对上,却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很虚,就像走在一条迷雾重重的路上,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更不知道余下还要走多远,也像浮在空中,脚步踩不到实处。
见单於蜚离开,他内心其实抱了一丝希望,盼着单於蜚知道他不方便去人多的地方进食,之后会让秦轩文送些食物过来。
但单於蜚走了便走了,跟逗完路边一只小狗没有分别。
第二日没有晚宴,倒是有晚场活动。因为刚召开过发布会,明氏能源的高管们全留在会场。他一早就看过晚场的安排,没有值得“凤皇”借鉴参考的项目,加之低血糖带来的晕眩感,迫切地想要回到别墅。
可单於蜚没有回去的意思,他也只能硬撑着。
会场灯光本就明亮,打的又是科技牌,刺眼的光不断晃动,若不是胃中没有东西,他简直要被晃得吐出来。
“先生,洛先生似乎遇到一些麻烦。”身为第一助理,秦轩文必须注意到一切被单於蜚忽略的人和事。
极具现代感的光线下,洛昙深的皮肤被照得苍白剔透。
研讨会规格很高,但除了首日,其余时间都有不懂能源亦不懂科技的权贵子弟混迹其中凑热闹。
洛昙深并不知道自己昨天就被盯上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卷发男子挡在他面前,既要与他交换名片,又想请教他人工智能上的问题。
他尚未成年就被贺岳林带着出入声色场所,这卷毛的意图他再清楚不过。
他冷冷地斜了对方一眼,不愿搭理。
卷毛却不让他走,一定要让他讲讲对AI的见解。
同样的问题,若是单於蜚问,他讲个一天一夜也没问题,但对着其他人,他根本摆不出好脸色。
但这显然不是动粗撂面子的场合,卷毛是科技巨头家的公子,他开罪不起。
“抱歉。”他维持着应有的礼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忘了脸上还戴着口罩,而唇角的笑并没有蔓延到眼中。
在卷毛看来,他这声冰冷的“抱歉”充满挑衅。
“T国四季如夏,为什么戴口罩?”卷毛看着人模人样,目光却很是猥琐,伸手就想扯他的口罩。
他眼疾手快,毫不留情地打开。
卷毛大约没有被人忤逆过,立马动了怒。周围看好戏的纨绔也围了上来,吹着口哨,等卷毛收拾这不知好歹的“小老板”。
被卷毛贪婪的双眼盯着,他倍感恶心,十指捏紧又松开,恨不得一拳招呼上去。
如果是在多年前,卷毛早就趴在他脚下求饶了。从来只有他调戏别人的份,哪里轮得到这种货色骑在他头上。
但现下肩上有了责任,不再是为所欲为的年纪,况且他的通行证是明氏给办的,他不能随便将麻烦引去明氏。
如此情形,竟有些进退维谷。
卷毛再一次抬起手,眼看就要碰到他的口罩。他终于没憋住,挥手就是一记耳光。
但意料之中的响声并未响起。
他的手腕被人擒住,而口罩亦好好挂在他脸上。
捉住他手腕的是单於蜚,笑着控制住卷毛的是秦轩文。
见到单於蜚的一刻,他卯着的劲顿时就散了,手腕仿佛成了一个支点,将他快要垮掉的情绪重新撑了起来。
卷毛再嚣张,也是有眼力见儿的。敢欺负名不见经传的“小老板”,却不敢动鼎鼎大名的明氏掌权人。
“单,单先生。”卷毛局促地笑了笑,“您也在呢。”
单於蜚根本不看他,蹙眉盯着洛昙深。
秦轩文松开他,还向他客气微笑。
刚才还闹哄哄的纨绔们立马倒戈,不再想看卷毛调戏“小老板”,只想看单先生教训卷毛。
权力与金钱的世界,大抵如此。
单於蜚最不屑一顾的就是这种没有本事的少爷,秦轩文很有眼色地将卷毛打发走。
洛昙深血气上涌了好一阵,浑身充满揍人的欲望,这下气都泄了,只觉得发虚。
单於蜚将他的手松开,他却贪恋那份触感,反手抓住了单於蜚的手背。
单於蜚视线向下,继而审视着他。
他脾气上来,不肯放手,还提要求,“我想回去了。”
晚场活动正进行到高潮,这个要求有些过分。
单於蜚扯住他口罩的下端,作势要用力。
他有点紧张,生怕单於蜚将口罩扯下来。
“你还真是少爷脾气。”单於蜚似乎很喜欢用“少爷”来刺激他,“这种场合,想扇人就扇。”
“我……”他想争辩,想说那个人太恶心,可看着单於蜚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到嘴边的话通通说不出去。
“那我现在将口罩摘下来,你会扇我吗?”单於蜚问。
他知道,单於蜚一定不会做这种事,问这样的问题不过是想看他为难,看他着急。
“你不会。”他说。
单於蜚眼睫很轻地一颤,旋即松开手指,让他一边待着去。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二十岁时的“弟弟”——睫毛浓密,眨眼的时候,眼睫的阴影将瞳仁里的眷恋剪得细碎,像夏天的光点一般。
活动继续进行,被刚才的插曲一搅,再也没有哪家纨绔敢靠近他。
单於蜚到底没有纵容的心思,直到一切都结束,才发现他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睡着了。
“先生,是您来,还是我来?”秦轩文问得古怪,问完自己都笑了起来。
单於蜚挑眉,“抱他?”
“洛先生太累了。”
单於蜚垂眼,向睡着的人伸出手。
秦轩文前一秒还在想单先生也有体贴的一面,下一秒就见单先生手掌压在洛昙深头上,用力揉了两下。
洛昙深顿时惊醒。
“回去了。”单於蜚淡淡地说。
洛昙深闻言站起来,起身太快,眼前忽然一黑。
单於蜚扶在他腰上。
他侧过脸,迫切想要在单於蜚脸上寻到一丝异样,却还是失败了。
回程途中,他看见秦轩文将手机拿给单於蜚,而单於蜚瞥了一眼上面的消息,面色顿时阴沉下去。
他心中一跳,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
第96章
明昭迟当年坐牢是因为谋杀,如今将牢底坐穿却是因为明氏易主。
前与洛昙深有关,后与单於蜚有关。
原城传来消息,明昭迟申请假释,监狱方面有所疏漏,人出去就不见了。
回到别墅后,单於蜚一改前两日的闲适,将秦轩文叫到书房,短时间内打了十来个国际长途。
洛昙深只知道国内出事了,一时却猜不到是什么事,在连接二楼与三楼的楼梯边站了一会儿,回到自己卧室,给陈琼宇打电话。
国内已是凌晨,叫醒一位熟睡的女性很不绅士,但他想立即了解到底出什么事了。
“明氏没怎样啊。”陈琼宇并未因为被吵醒而不开心,一边回忆还一边打开笔记本,“网上也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他还是不放心。
单於蜚在车上的反应明显不寻常。如果只是正常的商业冲突,新闻早就踢爆了。即便是暗箱操作,应该也能查到蛛丝马迹。
但现在,一切风平浪静。
他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步,眉间紧锁,突然眼色一凛,一个清晰的名字,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脑中。
明昭迟。
自从与贺岳林联手将明昭迟送入监狱,他已经有快八年时间没见过这个行事荒唐的纨绔了。
当时由于明氏的活动,明昭迟其实只被判了五年,但三年前明氏的动荡里,多位明家人入狱,明昭迟又担上了涉黑等罪名。
单於蜚软禁了“老子”,又囚禁了“儿子”。
明昭迟必然恨之入骨。
他不禁想,是明昭迟在监狱里出事了吗?
死了?还是跑了?
如果是跑了,明昭迟想干什么?
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再走几步,手脚竟是跟着发软。
他单手撑在桌沿上,另一只手扶住额头,以为只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低血糖造成头晕体乏。
缓了一会儿,他开门往楼下走去,想让人弄点宵夜。
但佣人们全都睡下了。
即便在G国打拼过,他会做的菜也极少,只能煮一些料理好的方便食品,唯一会的是单於蜚当年给他做的红糖冰汤圆。
冰箱里,居然有冷冻糯米汤圆,但红糖和别的配料就没有了。
他打着哈欠,将汤圆倒进小锅里,没多久煮好,实在是饿了,忙着吃,一下子就被烫了舌头。
“你在干什么?”不知何时,单於蜚已经从二楼下来,站在厨房门边。
他吓一跳,放下瓷碗,转身看着单於蜚。
因为被烫到了,他的嘴唇娇红水润,十足惹眼。
单於蜚走近,看了看案台上的东西,“吃汤圆?”
“白天没吃东西。”他如实交代,“有点饿。”
单於蜚拿起碗里的勺子,随手搅了搅,“就这么吃?”
他心中澎湃,“没找到红糖。”
“嗯?”单於蜚似乎很不解,“红糖?糯米汤圆不都是配醪糟吗?”
如果说刚才他的心情像冲至最高点,然后怦然绽放的烟花,此时就像烟花消散时零落的光点。
稀稀落落,溶于黑暗。
单於蜚将红糖冰汤圆都忘了。
“也可以配红糖。”他听见自己用很轻的声音说。
“是吗?”
“我可以给你做。”他抬头,目光恳切,“红糖熬化,和冰块一起浇在煮好的汤圆上,再配上花生碎、玫瑰酱、小糍粑、莲子、银耳、绿豆……”
单於蜚平静地与他对视,片刻,却道:“我不喜欢那种甜腻的东西。”
他像在悬崖上一脚踩空。
“你慢用。”说完,单於蜚又看了寡淡的汤圆一眼,离开厨房。
他望着单於蜚的背影,心脏在嶙峋怪石间滚过,被磕出道道血痕。
单於蜚忘记了,但他能够给单於蜚做。
最害怕的是,单於蜚不喜欢,不需要。
不喜欢红糖冰汤圆,也不需要他这个薄情寡义的前任情人。
他想要给出自己的爱与关心,用仅有的材料给单於蜚做一碗白糖或者不管什么糖的冰汤圆,再问问国内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和明昭迟有关,自己能不能帮忙。
但单於蜚连机会都不给他。
他存在的价值,仅仅是供单於蜚逗弄。
许久,他缓缓垂下头。
碗里的汤圆已经凉了、坨了。
他舀起来,匆匆往嘴里赶,动作近乎粗暴,连唇角的伤口又破开了也浑然不顾。
忽又想起当年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画面。
那时的单於蜚像他一样,孤单地吃完了坨成一团的汤圆。
回屋的路上,他仍感到晕眩。
按说这很不应该,之前的头晕是低血糖引起的,现在已经进食,不该还觉得难受。
他扶着栏杆的把手,脚步越来越虚,不管怎样闭眼、甩头,都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他张了张嘴,喉咙一阵刺痛,竟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倒下的时候,他向单於蜚的房门徒劳地伸出手,无声地喊道:“救……救我……”
眼睛仿佛被蒙上一片黑纱,死亡降临,拦在他的手与那扇门之间。
再次睁开眼,已经在皎城最好的医院。
陈琼宇面容憔悴,长出一口气,来不及问他感觉如何,连忙叫来医生。
他有些懵,停转许久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像一台断电之后各项数据归零的机器。
依稀记得因为低血糖晕倒,最后一个画面是单於蜚紧闭的房门。
医生检查了各项指标,见他眼神呆愣,向陈琼宇解释道:“患者晕迷过久,现在的情况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我……”他甚至觉得自己舌头都不灵光了,“我晕了很久?”
“一个星期!”陈琼宇在“凤皇”是出了名的干练,此时却满眼心痛,“如果再晚一些送医,恐怕……”
他慢慢得知,自己那晚晕倒,并不是因为低血糖,而是被T国本土毒虫叮咬,染上了一种罕见病症。
若换一个人,被叮咬也许不会像他这样。但他长期积劳,免疫力急剧下降,身体抵抗不了病毒的入侵。
T国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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