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报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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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墨有些不爽，转过身对着魑魅亮出了爪子。
　　“咦？你脾气还挺大…”魑魅毕竟是神，动物们都很喜欢亲近他，虽然是他突然就抱着白墨飞起来而吓到白墨，但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求安慰么？怎么会是被威胁？
　　魑魅来了兴趣，他的幻境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跌进来的，这小家伙肯定有什么秘密，不然怎么会让他捡到？
　　于是，魑魅无视了白墨的威胁，擅自查看了白墨内心深处的记忆。
　　任性的查看了白墨的记忆后，魑魅轻抚白墨柔软雪白的毛，衣摆无风自动，周身笼上了一层云雾。“白墨，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你最～喜欢的那个主人，何木养他啊…”魑魅笑眯眯的看着白墨蓝色的瞳孔，像只狐狸：“会孤独终老哦～”
　　照理说，白墨不会明白孤独终老的意思，但是那时的白墨，却完全明白了那四个字的含义。白墨被激怒，炸了毛，他弓起背，狠狠的盯着魑魅的脸，气势汹汹。
　　“哎呀～”魑魅惊奇，“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叫何木养的人类？比喜欢我还要喜欢？”
　　白墨依旧弓着背，他才不喜欢魑魅，从始至终，他喜欢的人类，就只有何木养一个。
　　“咦？你居然不喜欢我？”魑魅这下才是彻底惊讶了，定住了白墨的身体，伸手去摸白墨的脑袋。
　　白墨见魑魅的手伸了过来，想要咬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他只能拿一双眼狠狠的瞪着魑魅。
　　魑魅自然不怕白墨的威胁，认认真真的给白墨检查了个遍。
　　“难怪你会跌进我的幻境了…”魑魅收回手摸着下巴，看了看白墨明显已经开始喷火的眸子，正经了起来。
　　“你想变成人？”
　　白墨可没心思管魑魅说了什么，现在的他正气得要死，只想狠狠抓烂魑魅的那张脸。
　　“别那么暴力嘛，小心我不放你咯～”
　　魑魅原本想缓和一下气氛，却不想白墨别的没听懂，就听懂了这句带了点威胁性质的玩笑话，更生气了。
　　“呃…”魑魅不敢乱说话了，又不敢放开白墨的桎梏，怕白墨真抓烂他的脸，虽然对神来说这些都是小问题，可是魑魅，怕疼，超级怕疼，没有哪一个神会像他这样怕疼。
　　“那个…白墨啊，你冷静点听我说好吗…”作为一个神，居然还会怕一只普通的流浪猫，说出去谁信啊。
　　白墨不为所动，依旧狠狠的瞪着魑魅。
　　“呃…何木养也不是一定就会孤独终老的，他这个还是有转机的…”
　　白墨稍微放松了点，但还是瞪着魑魅。
　　见白墨的情绪没那么激动了，魑魅的心里这才有了点儿底，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本厚重又古旧的书，从容的翻了开来。


第29章　识字
　　人类都是有命格的，取决于先天的命格一般来说是改变不了的。不过，似一成不变似乎太没劲了，所以每个人类都会遇到机遇，改变自己命格的机遇。
　　机遇可以有一个，也可以有两个，甚至还可以有很多个，这并不影响什么，生活就是要多姿多彩才好玩嘛。但是每个人对待机遇的态度不同，所能改变的程度就不同，因此，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改变先天的命格。
　　何木养的机遇就是白墨。
　　何木养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注定了要孤独终老的，他原来的命格，是英年早逝。
　　这大概是因为何木养的性格太冷了，他会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会有爱他的家人，会有自己的事业，但他却不会有足够的时间。
　　白墨赋予了何木养足够的时间，作为何木养救下白墨的奖励，毕竟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是不会对路边一只快要死掉的脏兮兮的流浪猫出手相助的。
　　原本何木养可以儿孙满堂，可是白墨的离开却改变了这一结果。何木养本就冷情，白墨的离开，让他好不容易柔和了一点的的性格越发冷硬，不会英年早逝了，但却会孤独终老。
　　“所以啊，只要你能回去找他，就可以再次改变他的命格了。”魑魅合上书，顺手端了一杯茶，啜了一口。
　　白墨已经被魑魅解了桎梏，正摇着尾巴仔细的听着。但是看着魑魅那悠闲自在的模样，白墨有些怀疑他说的话有几分真。
　　“我可没骗你哦～不过，你若是就这么回去，何木养还是会英年早逝的，你只有变一下形态再回去，才有可能完全改变他的命格。”
　　白墨对魑魅总能明白他的想法而感到有些不爽。
　　“你曾经有想过变成人对吧？”魑魅又不知从哪儿变来了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一颗一颗的摘了，眯着眼享受。
　　白墨抖了抖耳朵，看着自己的爪子，又想起了离开前的那晚见到的何木养那张惊喜的脸。
　　“我可以让你变成人哦，不过你得等，等一个能够让你以人类的形态活下去的机会。”
　　白墨看着魑魅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解。
　　“别着急，机会会有的，不过变成人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人类可是很复杂的生物，只有形态是人类可不行哦～”魑魅扔了还没吃完的葡萄，又拿了一本书，放在了白墨的面前。
　　白墨看看书，又看看魑魅，不明所以。
　　“首先…”魑魅笑：“你得学会认字。
　　白墨：“……”
　　让猫认字？是不是听起来像痴人说梦？是不是像神经病？在人类社会中这种事的确像神经病，可现在是在魑魅的幻境中，在神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白墨就这样开始了他的学习之旅。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魑魅并不是个好老师，今天跑去抓鱼，把白墨扔在了云朵上不管；明天跑去追蝴蝶，把白墨扔在树上看风景；再来就是直接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风流，然后衣衫不整的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死活要抱白墨。当然，每到这个时候，白墨总会很给面子的挠他一爪子，没有什么是挠魑魅一爪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挠一爪子。
　　后来，白墨开始无比讨厌满身酒气的人。
　　在那段时间里，魑魅的衣服，被白墨挠坏了不知多少件了。虽然白墨也想挠魑魅的脸，不过毕竟战斗力不够，只能挠到魑魅的衣袍。


第30章　化形
　　魑魅本以为白墨要达到正常人类的知识量会等很久，可是白墨太聪明了，只用了一年的时间，知识量就和初中生一样了。这让魑魅不得不开始在现实中寻找适合白墨的身份。
　　并不是说变成人形就可以了，白墨还必须得有一个身份，不然就会成为黑户，这对魑魅而言是侮辱，对他神格的侮辱。
　　白墨的人类身份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毕竟白墨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就意味着会有一个人或是一个家庭遭遇不幸。
　　又过了两年半，××大学新生报到的最后一天，第二天就是开学典礼了，可是某系某位已经报到了的新生从送父母离开学校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学校。同日下午四点四十四分，往机场方向的高速路上发生一起车祸，一辆小轿车因闪躲不及而撞上了前面的一辆突然急刹车的大货车，其后小轿车发生爆炸，大货车上的货物被全部烧毁，货车司机因吸入大量一氧化碳而陷入昏迷，被紧急送往医院急救；小轿车上的一对夫妻则当场死亡，而其坐在后座的一名少年因遭受强烈撞击也被送往医院急救，目前还在昏迷当中。
　　当天晚上，学校接到警察通知，在医院昏迷不醒的那名少年，正是该校那名送父母离开学校后再未返校的新生。
　　其后第三天，自称是该少年父母好友的一位神秘人成了少年的监护人，着手车祸的后续事宜和少年父母的葬礼，学校考虑到少年的情况，允许其休学两年。
　　自此，媒体再无少年的后续报道。
　　“白墨，你的机会来了。”
　　这日，白墨刚看完魑魅临走时留下的任务，正在追蝴蝶呢，穿了一身白色长袍的魑魅就回来了，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那人被白布裹着，什么都看不清，但是白墨还是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白墨警惕的看了看魑魅，后退了两步。
　　魑魅见状，叹了口气，向来不甚正经的他此时表情却无比严肃：“白墨，你跟我来。”
　　说罢，也不再管白墨的反应，径直越过白墨，抱着坏中人向密林走去。白墨看着魑魅的背影，有些犹豫。那片密林是白墨在幻境中最喜欢的地方，那里的树木花草都散发着淡淡的芬芳，不管是什么种类的树木，都常年青翠，花朵也从来不会凋谢，只有在幻境的夜幕降临时合上花瓣休息一晚，第二日又迎着朝阳和露水绽放。幻境从来都不会下雨，却有一条不知源头在哪的小溪穿梭其中，潺潺流动着，白墨经常会被魑魅提着脖子毫不犹豫的扔进去，美其名曰：学游泳。溪水很清，带了些淡淡的甜味，白墨因为好奇而尝过长在溪水边的青草，也都带了甜。
　　白墨只犹豫了一会儿，魑魅就已经走远了，白墨连忙撒开步子去追魑魅的白色衣袍。
　　白墨从未见魑魅穿过纯白的衣袍。
　　白墨到时，魑魅刚刚把怀中的人放在空旷的地上，密林很安静，安静得让白墨有些心慌。
　　“白墨，你去站到那后面。”魑魅指了指躺着的那人，后退了两步。
　　白墨看了看魑魅，又看了看裹着白布躺着的人，听话的走到了魑魅指定的位置，坐下，刚好正面对着魑魅，面前就是躺着的人。
　　密林深处开始起风，树叶被吹得飒飒作响，密林的香气变得浓郁，这对嗅觉灵敏的白墨来说有些无法忍受，从来不会飞进密林的蝴蝶们此时却全部都在半空中飞舞，像是在举行什么重大的仪式。花朵们都收了花瓣，弯着腰伏在了地上。
　　魑魅闭着眼，口中念叨着白墨听不懂的语言，面前的人开始发出悠悠的淡蓝色光芒，白墨闭了闭眼，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也在发着白色的光芒。白墨惊，想摆脱那股白光，却发现自己又动不了了，只能睁大了一双眼，无措的看着面前躺着的人慢慢立起，裹着的白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慢慢被拉长。
　　那些闪烁着的淡蓝色光芒渐渐脱离了那人的身体，让那人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就在最后一点淡蓝色也脱离了那人的身体时，突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刺得白墨眼睛一痛，连忙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棵树，是白墨在密林里经常见到的那种树。那些淡蓝色的光芒围绕着那棵树，像是在做诀别，蝴蝶们纷纷落在树梢，像是为那棵树披上了一件五彩斑斓的衣裳。
　　风停了下来，白墨身上的白光也不见了，白墨动了动尾巴，发现自己又能动了，正想走近一点去瞧那树，那些盘亘在半空的淡蓝色光芒却突然向他俯冲而来，一点一滴的带着不送抗拒的气势挤进了他的身体。
　　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席卷了白墨，皮肉，筋骨和血管被一点一点的拉长，五脏六腑像是被野兽撕咬着吞噬殆尽，又一点一点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慢慢长出来。白墨想要尖叫，却又因为巨大的疼痛而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已经无法准确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只有无边无际的疼痛，还有什么东西侵入了他的大脑和心脏，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更是让他生不如死，想要晕过去，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陷入昏迷，只能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淡蓝色光芒全都挤进了白墨的身体时，白墨才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却还是疼，大脑，心脏，脾肺，四肢，全身的皮肤都火烧火燎的疼，却比一开始的疼痛要好得多。
　　“很疼吧？”魑魅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白墨身边，看着白墨扭曲的脸，语气有些不忍。
　　“我知道这很难忍受，但是白墨，想要变成人，你就必须得付出代价。所以我不能帮你减轻痛苦，那样的话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没有了意义，而这个你即将代替他而活下去的少年，就会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之中。”
　　魑魅站起了身，不忍再看，这样的场景，无论看多少次，他都无法心平气和的看下去：“白墨，我先走了，七天后再来接你。”
　　白墨现在已经是人形了，不过人类的形态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获得的，白墨必须得适应新的身体，而这适应的过程，正是这七天的伴随着永无止境的疼痛的过程。
　　这是极其考验忍耐力和意志力的过程，密林的那些花儿，全都是忍受不了痛苦而崩溃的生物的化形。
　　忍受住了那七天的疼痛，还得继续习惯新的身体，人类的眼睛，人类的四肢，人类的耳朵，人类的喉咙，人类的内脏…最开始的适应过程总是痛不欲生的，也总会有刚化为人形的动物们意外的咬断了舌头，再还没来得及学习开口说话之前就已经永远失去了说话的机会，甚至还有的因此彻底消亡。
　　白墨成功的忍过了最初的七天，没有化形为花朵，又努力的开始适应人类的身体，学习着坐躺，站立，行走，挥手，说话和思考。
　　那是一个极其漫长且痛苦的过程，白墨却一声不吭的承受了下来，努力适应，努力学习，努力进步。魑魅见过适应得特别快且好的人，但是却是第一次见到从不开口让他帮忙的人。
　　白墨比之前的任何一只动物都还要适合变成人，这个认知让魑魅心情很好。
　　密林里有多少树，就有多少人类的尸体，密林有多少花，就有多少动物长眠此下，密林有多么生机勃勃，就承载了多少悲痛。魑魅虽然是神，却也不能出手干预太多，他的任务，只是提供一个机会给这些想要化为人形的动物，至于其后会如何发展，魑魅也只能顺其自然。
　　白墨的努力得到了极大的回报，他很快的适应了新的身体，与真正的人类已经一般无二。魑魅打算送白墨出幻境，回到现实。
　　那时，距白墨离开何木养，已经五年零一个月零六天了。


第31章　续缘
　　“白墨，在送你离开之前，我得告诉你一些事情。”魑魅拿了一个小盒子，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正呆坐在云朵上看风景的白墨面前，坐下。
　　“什么事。”白墨挪了挪身体，离魑魅远了点。
　　“你有必要把嫌弃表现得那么明显么？”魑魅受到了打击，面上有些委屈。
　　“嗯。”白墨无动于衷。
　　“……”魑魅无语，他就不该开口问！
　　“那个，我明天就会送你回现实世界，我不会消除你的记忆，但是你得记住，幻境的事情，除了何木养，你谁也不能说。此其一。”
　　“其二，你现在的身份是父母双亡的大学生，十八岁，目前在休学中，再过半年，你可以选择回学校学习，也可以选择继续休学甚至是退学，这个由你决定。”
　　“其三，你现在的这个身份原主人的父母给他留下了一笔可观的财产和一套房子，那些东西都是你的了，但是你得记得，每年都要去为那孩子的父母扫墓，毕竟你是代替人家孩子活下去的人。”
　　“其四，等你完全彻底适应了人类的身体，完全变成人之后，本体为猫的后遗症就会出现，那就是发情期。不过这个一个月只有那么一次，忍忍就过了，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最后一点…”魑魅将手中的小盒子递给了白墨：“白墨，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代替他活得久一点。”
　　白墨接过，看了一眼魑魅，又将视线落到了小盒子上：“这里面装了什么？”
　　“你的身份证和家庭住址。”魑魅特意加重了“你的”两个字的读音，“这家人社会关系很简单，夫妻两人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没有亲人，你不用担心回到现实世界后会需要应付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可以直接去找你的主人，何木养。”
　　“那…”白墨垂眸：“我这个身份的原主人叫什么名字？”
　　魑魅抬头望天，笑：“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和现在的你已经没什么关系了，现在的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叫什么，他就叫什么。”
　　“他难道没有朋友吗？”
　　“朋友？没有哦，那孩子啊，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经常转学的，好不容易考上了想进的大学，可以交上志同道合的朋友了，却又出了车祸。”
　　白墨不语，因为他不知道他此时该说什么。
　　“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那孩子命该如此，你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份而已。”魑魅起身，甩了甩袖摆。
　　“再好好看看这里吧，明天我把你送回现实世界后，这里，你就再也回不来了。”说着，魑魅就像来时那样，晃晃悠悠的走了。
　　白墨目送着魑魅翠绿色的身影消失在云雾深处，晃了晃神。魑魅毕竟是神，就算他整天都吊儿郎当的像个不入流的小混混，也改变不了他是神的事实。魑魅身上有着神的亲和力和包容力，这是动物们都喜欢他的原因，白墨也不例外，又何况他还与魑魅相处了这么些年？只是白墨对魑魅的喜欢没法和对何木养的喜欢相比较而已。所以一想起明天之后就要永远都见不到魑魅了，白墨还是有些难过的。
　　幻境的夜很美，永远都是满天星辰，带了甜味的微风从密林深处吹来，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白墨站在一棵树前，抬头看着树冠，伸手抚上了粗糙的树干，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着那棵树，许久未动。
　　“谢谢你。”白墨轻声。
　　一阵风起，树叶动了动，像是在回应白墨。


第32章　困惑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神啊…”何木养感叹着，“所以，你说的要去扫墓，就是给那对夫妻？”何木养的手指上缠着白墨柔软的发丝把玩着，视线落在了白墨又长又翘的眼睫毛上。话说猫咪的眼睫毛都很好看啊…
　　“嗯，毕竟现在的我是他们的儿子。”白墨深吸了一口气，长时间的讲述让他有些口干，起身去接水喝了。不过，关于化形为人的那段痛不欲生的过程，白墨只字未提。
　　大腿被白墨枕了太长时间，有些发麻，所以何木养只能坐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白墨离开卧室。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何木养连忙跟进了客厅，却发现白墨正站在那握着水杯发呆。
　　“在想什么？”何木养走过去，从白墨身后环住了他，把脑袋搁在了白墨肩膀上。
　　白墨肩上突然一重，身后紧接着就贴上了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让他回了神。“我在想，大概，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在了，那…”
　　“你在担心你去给他们扫墓只是在多管闲事？”
　　“…嗯。”
　　“真是个小笨蛋…”何木养轻笑了一声，“你刚刚不是也说过了么，你现在可是他们的儿子啊，儿子去给父母扫墓，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哪里会是多管闲事呢。”
　　“可是…”白墨咬唇：“我毕竟不是他们真正的儿子…”
　　“那你就把自己想成是他们儿子的好朋友，去给好朋友的父母扫墓，也不算多管闲事啊。”
　　“这样可以么？”白墨还是有些苦恼。
　　何木养轻轻叹了口气，拿掉白墨手中的水杯放到一边，把白墨转向自己。“白墨，看着我的眼睛。”
　　“嗯？”
　　“虽然帮你变成人的那位神说，让你替那个人活下去，可是你是你，他是他。虽然他给了你一个变成人的机会，可你也没必要为了报答他给的这个机会就强迫自己必须得过他的生活。”
　　“什么意思…”白墨不解。
　　“我的意思就是，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行了，你不想做的事，不管是谁拜托，你都可以选择拒绝。”何木养的眼神坚定，直直的望着白墨的眼睛。
　　“可是…”
　　“没有可是。”何木养打断了白墨：“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想去做这件事么？”


第33章　标记
　　何木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诶？老何请假了？还请了一周？！！”小老板的办公室里，季琛因为刚刚得知的消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么大声做什么，他就不能请假么？”小老板没好气的瞪了季琛一眼。
　　“那倒不是…”季琛瑟缩了一下，这才觉得自己的反应的确有些大。“那老何有说他为什么请假么？”何木养这个人，就算是重感冒了，都要顶着凛冽的寒风来上班，若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请那么长的假呢？
　　“为了休息。”
　　就在季琛还想着一会儿要不要给何木养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是他能帮上忙的，小老板就来了这么一句，让季琛有些反应不及。
　　“…诶…？”
　　“嗯？有什么问题吗？”小老板挑眉。
　　“你…同意…了？”季琛不可思议到，小老板会同意这么明显的想白拿工资不干事的理由？
　　“他手上的项目已经完成了，而我手上现在也没有非他不可的工作，我为什么不同意？”
　　“……”季琛倒吸一口气，过了半晌，突然对着小老板说：“那我也要请假！”
　　“哈？！为什么？！”小老板皱紧了眉。
　　“我也需要休息一周。”季琛理直气壮。
　　“不同意！你工作还没完成不说，又没有男朋友要陪，休息什么休息！”小老板横眉冷目。
　　“……”季琛被惊得一愣，半天不敢再开口。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做你的事！”小老板瞟了一眼季琛，冷冷的说。
　　“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