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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染灰尘的童话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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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丞旭没说话，正确地说从他说‘别哭了’那次以后，他就再也没说过话。
“痛吗？”魏何又问。“痛了要告诉我。说痛，我就轻一点。”
楚丞旭还是没有开口，缄默得像一个沉郁的诗人。
“痛吗？”魏何再次开口，这次他没有刻意避开那些伤口，而是让水流直直的冲上男人手臂上的一处淤痕。“说痛。”
这显然是痛的。楚丞旭依然没有说话，却微微侧了侧身，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魏何一把拉着男人的手臂，手刚好覆在那处伤痕附近。他抬起拇指，用力的在那片青紫上碾了碾，有些残忍地开口“痛吗？”
楚丞旭痛的浑身一抖，大腿肌肉紧紧绷着，没有将魏何的手甩开，并且依然没有说哪怕一个音节。
魏何有些失望的放开了钳制楚丞旭胳膊的手，调整了一下喷头想要继续给他洗澡，却在抬眼时看到对方低垂着的脸颊处滴滴答答落下的水滴。
魏何愣了下。楚丞旭头上有伤，自己在冲洗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他脖子以上的部位的，此刻楚丞旭的脸颊上却有水滴落了下来。他关了水龙头，放下手上的花洒。一手捧着楚丞旭的脸将他低垂的头抬起，一手撩起他因为没有打理有些遮住脸颊的碎发。
一张棱角分明，英气十足的脸上，此时正带着说不尽的委屈和泪水。
魏何只觉得鼻子发酸，胸口也像有只开了震动的手机一样嗡嗡作响。他俯身轻轻将楚丞旭抱在怀里，一边用手顺着他的头发一边在他的耳边低喃。“对不起。”
魏何没再逼着楚丞旭说话。他沉默又小心地帮楚丞旭清洗完毕，让对方先坐在的马桶盖上，自己草草的洗了洗就帮两人擦干了身体。魏何放下毛巾，比划着让楚丞旭起来。楚丞旭没动作，只是抬头看着魏何，久久开口说了一个字。“痛。”
这次魏何再也忍不住积压在胸腔的泪水，哽咽着抓起楚丞旭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对不起，没有下次了。”
第十二章
魏何的手机坏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出门去买。好在家里还有电脑，他在网上买了一支自己从前那个款式的手机，又订了两份外卖。他留了自己的手机号，却在备注那里注明手机无法接通，需要直接送货上门。
楚丞旭被他安置在沙发处，乖乖的坐着看电视。魏何找了个启蒙教育频道，电视里正咿咿呀呀的教小朋友一些生活常识。
魏何滑动着轮椅四处乱转，处理了一些琐碎的事务，又把自己的被子从自己一米五的床上搬到了楚丞旭一米八的大床上。折腾了半天，外卖按响了门铃。
外卖小哥敲了敲门，看到开门的是坐着轮椅的魏何有些惊讶，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麻烦给个好评。”
吃饭时，魏何仔细的盯着楚丞旭，时不时抬头看两眼，生怕他烫着噎着。
下午，他又带着楚丞旭在房子里四处转了转，不厌其烦的给他介绍着日用品的使用方法。
夜晚降临，躺在熟悉的床上看着身边的人，魏何少有的睡了个好觉。
几天的时间都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直到魏何收到自己网购的手机。
他把sim卡换到新手机上，一开机便叮叮当当的收到了一大堆提示音。有未接来电，有短信通知还有些七七八八的消息。魏何草草的翻了翻，全部都是自己班主任的电话。魏何没什么朋友，原本的表面朋友在他父母出事的那一年就散了。后来转了一次学，时间短又被楚丞旭车接车送的，和新同学难免有些距离。
他先给班主任回了个电话，避重就轻的说了下自己出了事故短时间不能返校的事。班主任当然不赞同，但魏何这边确实没有办法，只好东扯西扯的敷衍过去。
打完电话，他又查了查自己支付宝微信和银行卡的账户余额，脸色有些难看的用手机计算器加了加。减去之前医院的各种开销和买手机的钱，还剩五千多块，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确实够了。
魏何没和楚丞旭要过钱，但凡他想要的东西在开口之前楚丞旭就会送的他的面前。没有朋友意味着没有聚会开销，上学放学车接车送，魏何确实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就连手头这些钱，都是楚丞旭怕有不时之需，用红包零零碎碎打给他的。
魏何又查了查通讯录。楚丞旭和楚家那些亲戚关系一般，更与其中几个觊觎楚家财产的长辈有着不小的嫌隙。他对楚丞旭公司那边的事没什么兴趣，有问题通通打给楚丞旭的个人手机或者办公室电话，对于他秘书助理的联系方式一概不知。所以他存下的号码少之又少，魏何试着拨打给那些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不断传来的忙音慢慢攥紧手机。他意识到事情的不对，知道自己应该去联系能帮到他们的人，但身体的疾病和楚丞旭的精神状态让他没有办法马上行动起来。
魏何无法，只好压下心底的焦躁专心养病，耐心的教着楚丞旭生活的常识。
值得庆幸的是，楚丞旭对很多事情也许还留着些许记忆和本能，学起来很快。虽然做起事来总是慢吞吞的，而且对他的问题或要求反应迟缓，但勉强可以完成日常的起居。说话方面也渐渐学会说些“要”或“不要”“饿了”“困了”的简单词语，让魏何与他的交流少了很多障碍。
第十三章
时间在看似悠闲的日子里悄悄流逝，转眼就过了两个月。
中间班主任还打过几次电话，魏何无法，只说有时间会去补办休学手续。
吃完午饭点的外卖，魏何把楚丞旭带到了衣帽间。房间里到处是木质柜子，没什么棱角。衣帽间的窗户比较小，还有个很大的窗台挡着， 除非爬上窗台不然很难够到。魏何先搬来一张椅子，想了想，又直接从衣橱里搬出两床被褥叠铺在地上。他看了看窗户，犹不放心，又取来几个纸箱子把窗台堆满。魏何仔细检查一番，觉得没什么危险，才带着楚丞旭去了卫生间。
魏何领着楚丞旭站到马桶处，抬手拍了拍他的屁股。“尿尿。”
楚丞旭停顿片刻，迟疑的看了魏何一眼。慢吞吞的从马桶前挪开，给魏何让出一条路来。
魏何无语。他把楚丞旭拉到身前，指了指他的裤裆，又指了指马桶。“你尿。”
楚丞旭这次听懂了，他摇了摇头说：“不。”
魏何知道楚丞旭不久前才上过厕所，这会儿可能还不想上。但想到自己要出门一段时间，只得对楚丞旭说：“我要出去一会，现在尿，不然等会儿没法尿。”
楚丞旭许是没听懂，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魏何无奈地滑着轮椅凑近楚丞旭，从后面环住他，伸手脱下对方裤子扶住他软塌塌的鸟。
“嘘——”魏何吹了几声口哨。伴随着口哨声，一小股浅黄色的液体尽数落入马桶中。
他帮楚丞旭穿好裤子，又把他带回了衣帽间，让他躺在临时铺好的被褥里。
“我要出去一会儿。你待在这里，不要随便乱动。”魏何交代了两遍，不放心的指着窗户，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字。
他拿来一瓶水和一个面包，放在楚丞旭旁边，交代他饿了就吃，渴了就喝。
四处寻找着还有没有需要准备的事，魏何视线就对上躺在地铺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楚丞旭。“闭上眼睛睡一觉，睡醒我就回来了。”
听到他的话，楚丞旭乖乖的闭上眼睛。
魏何退出房间，用钥匙锁住衣帽间的门，确定家里的一切都关好后才划着轮椅离开。
医生给魏何拆除了石膏，皱着眉叮嘱道：“我看你这个恢复情况不是很好。骨折需要静养，你心急也不要活动。年纪轻轻的，留下后遗症可是跟你一辈子的事。”
魏何无奈的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滑着轮椅往外走，医生犹不放心的继续说“小腿骨折恢复慢，至少三个月才能下地。这期间你可千万不要下地走动，彻底恢复之前也不要过多运动。”
离开医院，魏何打车去了华鼎集团的总部。他以前很少来这里，距离上次过来找楚丞旭还是一年之前的事。
他滑着轮椅进入公司大楼，接受了不少来往男女打量的目光。
“请问您找谁？”前台的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地问。
“我找张晋初。”魏何报出张助理的名字。
工作人员拨通内线电话，片刻后答复道：“抱歉，张助理不在。”
“那请问李世嘉在吗？”魏何又问了一个自己熟悉的人。
“抱歉，李秘书也不在公司。”工作人员再次拨通电话，片刻后歉意的答道。
魏何的手紧紧握住轮椅扶手，声音有些颤抖。“那请帮我联系楚国忠。”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眼神戒备的看了他两眼。“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但是你打电话告诉他我是魏何，他肯定会下来见我。”魏何焦急地说。
“抱歉，没有预约副董事长不见任何人。”前台小姐歉意地笑着。
魏何明白这条路恐怕走不通，失魂落魄的向她道 了谢。他抬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趁着工作人员没有反应过来，滑着轮椅快速的朝电梯方向驶去。
“保安，揽住他。”前台小姐慌了神，从服务台跑出来，边追边喊。
很快，从四面八方冲出来的保安轻松的制住魏何，态度和善的把他“请”离了公司。
保安把魏何推到一个离公司很远的人行道上才离开。魏何的轮椅被停在秋风萧瑟的人行道上，呼吸因为过激的运动和争吵变得急促。他迎着周围打量的目光平复了片刻，强忍住心头的恐惧又滑着轮椅从公司后方溜进了地下停车场。
魏何看了看手机，差不多正是华鼎下班的时间。他悄悄藏在一个能看清停车场全貌的柱子后面，等待合适的时机。
六点十分，陆陆续续有人乘着电梯下来，开着车辆离开。直到停车场的车辆走了大半，魏何终于等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楚国忠笑容满面的走下电梯，身边跟着他的秘书和助理。
魏何滑动着轮椅藏在阴影下偷偷靠近。等到差不多的距离，他加快速度滑上前去一把扯住楚国忠的衣服。“楚国忠！”
原地的三人俱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扯开魏何，在撕扯中将他的轮椅掀翻在地。
“妈的，搞什么鬼！”楚国忠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定睛一看认出了魏何，毫不客气地抬脚踹向他的腰侧。
魏何本就因为摔倒牵动了腿上的伤口痛的咬紧牙关，此刻腹部传来的剧痛更是让他浑身打颤，如被煮熟的虾一样蜷缩起了身体。
楚国忠犹觉得不解气，抬脚朝他背上狠狠补了几下，边踹边骂：“你个没爹没妈的小杂种。楚丞旭倒了你就乖乖呆在家里等死，还他妈敢来这里招惹我，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是不是。”
魏何痛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地下，任由更多的拳脚落在自己背上。
好在楚国忠沉迷酒色，虽然大腹便便身体却早已亏空，踢打几下后自己先喘了起来。他后退了几步，让一个秘书上前扯着魏何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小杂种，我今天话给你撂这。除非楚丞旭死了，我欢迎你来报喜，否则别和他出现在华鼎。你要是再敢在我眼前蹦跶，我让你们连狗都没得做。”
魏何稍微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眼神狠戾地瞪向楚国忠。
楚国忠看到他的眼神，发出一阵冷笑。“看你的表情是不服气？怎么着？你还想报复我。”他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旁边的助理赶忙给他点燃。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楚丞旭好的时候都不能把我怎么样，现在凭你们两个废物能做什么。你可以看看是你的脚先踏进警察局，还是我先送你们下去和父母团聚。”
魏何被扯住的衣领勒得呼吸困难，但仍然挣扎着抬头怒视楚国忠，往日带笑的桃花眼淬了毒般冷厉。“楚国忠，你迟早遭报应。”
楚国忠听了不怒反笑，又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魏何。“这么大了竟然还相信报应？楚国华养的儿子一个两个都是废物。”他抖掉烟灰，蹲下/身拍了拍魏何的脸。“你好好带着那个傻子过家家，我还能放你们一马。毕竟是叔侄，别逼我做的太绝。”说完他手撑着大腿想要起身，却因为肥胖而站不起来。他把烟随手扔在地上，怒斥道“看什么看还不扶我起来。”
助理吓得一抖，赶忙上前搀扶楚国忠。秘书也松开了魏何的衣领，抬腿从倒下的魏何身上跨过去，和助理一左一右把蹲在地上的楚国忠搀扶起来。
起身后的楚国华没再看地上的魏何。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秘书助理上了车。
车辆路过保安亭时停了片刻，然后绝尘而去。
魏何躺在地上失神片刻，正咬紧牙关忍着疼痛打算从地上爬起来，远处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第十四章
魏何眼里闪过期冀的光。他刚想开口求助，四个保安就把他围了起来。
“楚董说的应该就是他吧。”其中一个保安开口道。
另一个保安附和。
他们把魏何架回轮椅，把他推离了停车场。
“快去通知公司的人，楚丞旭病了住在我家里，楚国忠现在要害死我们。”魏何拉住一个保安的衣袖，拼命地朝他们求助。
保安们没什么停顿，反而合力伸手把他按在轮椅上，推着他走向一个偏僻的逃生出口。
他们不顾魏何的大声呼叫，在那里交头接耳道：“长这么端正，我差点没认出来副董说的疯子就是他。”
“对呀，管车库的哥们可能也是看他长得挺正常才给放进来的。这下惊扰了副董指不定连工作都要丢了。”
“对了，说起楚董最近确实没怎么见过。”
“别瞎想。听说楚董和家里人度假去了。”
“呵，还是当总裁好啊。说度假就度假，工作都不用管。”
“听说楚董把手头几个国外的大企划全推给手下去做了，你没看最近楚董的那些个助理秘书没一个在公司的。”
魏何本来还在向他们求助，但越听心越凉。他沉默着任由保安把他推出车库，来到一个没什么人来往的小道。
几个保安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有摄像头也没有路人。
“真要这么干啊。”其中一个长相老实，说话带点口音的保安有些不安地说。
个子最高的保安瞪了他一眼：“怂逼，屁大的事都不敢干当什么保安？要不是因为你叔和队长有关系早把你开了。”
“好了好了，老高你也少说小李两句，毕竟是年轻人。”一个年龄偏大的保安站出来当和事佬。“小李呀，你也长点心。咱们就是个臭打工的，拿着人家的钱，大老板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这事又不犯法，你要是下不去手就在旁边帮我们把个风。”
那个长相老实的保安也就是小李，他讷了讷，没再开口，握着腰间的警棍背过身不再看他们。
“个没卵蛋的。”老高骂了一句，和另一个保安走上前把魏何从轮椅上架了下来。
“住手，你们这样我就去报警。”魏何没握住扶手就被从轮椅拖到了地上。他死死的拽住一个保安的胳膊，强作镇定地说。
“这疯子还怪唬人的。”被拽住的保安愣了一下，嘟囔到。
他们也没去管坐在地上的魏何，毫不留情地踢翻轮椅，抽出警棍对着轮椅连打带踹。不一会儿，轮椅就扭曲变形，成为一堆没用的废铁。
魏何慌忙中抱住离他最近的保安的腿，却被对方不在意的带倒在地。
轮椅的一个轮胎被暴力拆毁，沿着水泥路滚到魏何身边。魏何沉默地噙着眼泪，把那个轮胎死死的握在手里。
第十五章
魏何失神地躺在地上，甚至没有注意到保安的离开。当天色微暗，他才突然晃过神，撑着地坐了起来。
他慢慢挪到轮椅旁边，看着被打得看不出模样的轮椅，终于不争气地落下了眼泪。
“操/他妈。”魏何失控的骂了几句脏话，然后沉默下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七点。他吃力地挪到墙边，撑着墙哆嗦着单脚站了起来。
魏何就用单脚一直跳到有人来往的马路上，倚靠着树叫了一辆网约车。
过了一会儿，一辆银色的尼桑停在路边。魏何单脚跳着上了车。
司机确定了他的手机号，问话的时候借着车里的灯回头看了几眼魏何。看到他满身灰尘落魄的样子皱了皱眉，不愿再与他多话，沉默着把他送到了目的地。
魏何走后，司机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下车来到后座，用一条毛巾擦了擦魏何坐过的车垫。
当然这些魏何不会知道，因为他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原地。
拿着钥匙打开/房门，迎接魏何的是一片漆黑。他没有开灯，而是摸索着跳到客厅，卸了力气坐到沙发里。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呼吸也很轻，就好像坐着睡着了一样，但窗外灯光反射着他脸上的泪痕。
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当手机响起一阵提示音，魏何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单脚跳着打开客厅的大灯，然后拿着钥匙打开衣帽间的房门。
推门而入，里面是一片漆黑。魏何愣了下，按下开关，房间马上被橙黄色的暖光照亮。
魏何环视房间一圈，却没找到楚丞旭的身影，窗台上的纸箱子半数被打翻在地。他瞬间慌了神，扶着柜子跳向窗台查看窗户是否被打开。索性被碰过的只有纸箱子，窗户依然紧闭着。
魏何松了一口气，定下神来又在房间里看了一圈。试探性的打开地铺旁边的落地柜门，视线穿过阴影与楚丞旭交汇。
落地柜很大，但对比起楚丞旭一米八几的个子却太小了一点，他整个人紧紧缩成一团才勉强坐了进去。魏何不知道他进去了多久，但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够难受的。
“我回来了。”魏何嗫嚅了半天吐出这几个字。
楚丞旭依然缩在那里，他先是被光刺得闭了闭眼睛，然后盯着魏何的腿看了很久。
“饿。”楚丞旭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魏何愣住了，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发现面包和水依然散落在地上，没有开封过。
“饿了怎么不吃？”魏何一边问，一边伸手握着楚丞旭的手腕，将他从柜子里拉了出来。
“饿。”楚丞旭当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好好好。咱们去吃饭。”魏何无奈地说。他掏出手机点了份离家距离很近的外卖，把楚丞旭打发去卫生间后，自己留在房间里收拾。
魏何左腿疼的厉害，不方便收拾，只把散乱的被子铺整齐了些。他费力的弯腰捡起地下的水和面包，却发现塑料瓶和面包的塑料袋上留有一些牙印和撕扯的痕迹。
原来楚丞旭并不是没想过吃这些东西，而是因为打不开。
魏何心里难受的厉害，心中的绞痛甚至超过了身体的疼痛。他把矿泉水瓶捏的有点变形，片刻后满脸丧气的离开衣帽间。
第十六章
晚饭时，魏何一连给楚丞旭夹了好几筷子自己的荤菜。楚丞旭没什么反应，只是抱着碗用魏何特意给他准备的勺子往嘴里扒饭。
魏何没什么胃口，吃了小半就放下碗筷，拿来纸笔写写画画半天，末了长叹了口气。
从他们回家至今，每天点外卖加上日用开销，自己仅有的五千块钱已经用去大半，剩下六百块钱零零碎碎的存在各路APP上。魏何整合了一下，把他们全部存进余额宝里。他看了看自己的支付宝账单，光是两人一日三餐点外卖的钱就花费了三千多元。魏何打开外卖软件翻看了半天，把几家价格便宜，配送费也低的外卖收藏起来。做完这些，他把自己吃剩的饭菜放进冰箱的冷藏室。
晚饭过后，楚丞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的看着魏何调到幼教台的电视。
房间很昏暗，魏何只在客厅开了一盏小灯，自己摸着黑跳到卧室把电脑打开。他搜索了一下网络兼职，却没有得到什么特别靠谱的答案。
魏何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焦躁在桌子上不停敲击，思考半天，他终于打开了一个国内知名的直播网站，实名认证后点开了直播。
电脑没装摄像头，魏何试了试麦克风，耳机里传来独属少年人清澈爽朗的声音。魏何挺爱玩游戏，技术虽说不至于垫底却也没有很好，玩了很久也只是个黄金。直播间还没有人，他也懒得说话，打开英雄联盟的客户端开了一局匹配。
选了个自己拿手的角色，魏何一边打游戏一边试着用麦克风闲聊几句。陆陆续续进来几个人，没看几秒又离开了直播间。
大概播了半个小时，他才收到了自己的第一条弹幕。
【小哥哥声音好听呀！】
魏何看到这条弹幕愣了下，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赶忙开口：“谢谢。”
【声音这么好听粉丝这么少，小哥哥是新开播吗？】
魏何还是不太习惯边玩游戏边和别人说话，他进行完一波团战才回答。“是，今晚刚开始播。”
【小哥哥多说说话呀！多说话才有更多人看嘛。】
魏何知道是这个道理。他技术一般，根本做不了技术主播，如果连天都不聊根本没什么娱乐性。于是他分出更多注意力观察弹幕，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播了两个小时，直播间也有了六七个观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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