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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片幸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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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灿烂的笑容挂在杨奇的脸上,他好久都没有笑过了。
  “爸,”杨奇轻轻摇了一下床上的虚弱的人,“这是我的朋友白若涵。”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不安分起来,脸部也有明显的抽动,迷蒙的双眼在视野中焦急地找寻着什么。自父亲全瘫开始,杨奇从未见过他有如此激动的神情。
  “白若涵在哪儿?”硬涩的声音嘶哑地叫出来。
  “叔叔,我在这里。”白若涵连忙走到床边站在他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当父亲的眼光落在白若涵脸上时,他惊讶地发现父亲竟泪流满面,还低唤着一个在心底埋藏已久的名字:杨诗。
  白若涵无比诧异地看看杨奇又看看他的父亲,杨奇也着急地说:“爸,他是白若涵,不是姐姐。”
  “我知道,但眼睛……”父亲的哽咽代替了话语,杨奇忙拿来湿毛巾为他擦去泪痕,同时另外一个想法闪进了脑海。
  “若涵,你的眼睛以前有没有动过手术?”杨奇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四年前出车祸时,我好像伤到过眼睛。”白若涵不明白自己的眼睛有什么关系。
  车祸?杨奇一把抓住了他,焦急地问:“什么时候出的车祸?在哪儿出的事?后来送到什么医院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白若涵有些来不及回答,毕竟是四年前的事,当时自己也只有12岁,努力回忆了一下说:“具体哪一天记不住了,当时好像是夏天,我记得是乘坐的小巴翻车了,医院是……”
  “爱心医院。”沙哑的声音补充道。
  白若涵点点头。
  “难道姐姐的捐赠人是你?”
  捐赠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白若涵完全搞不清状况,一阵心慌渐渐涌上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奇,你在说什么啊?”
  “我姐姐也是四年前出车祸去世的,当时同车有个小男孩眼睛受了伤,需要做角膜移植手术,由于我姐姐生前同意将所有器官捐献给需要的人,所以……”
  不会的,杨诗的□□怎么会在自己眼睛上,那个男孩怎么可能是自己!白若涵惊慌地摇着头,很不自然地笑着:“没有这么巧的事吧,怎么会……”。无措的双眼没有焦距,他摸到桌边支起抖得有些发软的双脚。
  “若涵,你去问问丘晨吧,说不定他知道呢?”
  杨奇的一句话重重地击打在胸口。他知道?对啊,我怎么这么傻啊,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那时让他几近疯狂的举动,不就是为了这双眼睛吗?可为什么胸口会这么痛,痛得让人窒息。白若涵用手紧抓着前胸的衣衫,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晕了过去。二行苦涩的泪流过他的唇边。
  

  ☆、17

  17
  雪白的病床边,丘晨紧锁双眉,看着泪痕仍未退去的白晳脸庞。
  他终究还是知道了,知道自己极力想隐瞒的私心,他会怎么想?会觉得我是疯子吧,为了一双□□,做了这么多事。可为什么看着这张尽显伤心的脸,自己会充满懊悔和心痛呢。一直认为让这个孩子进入自己的生活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那双□□是杨诗的,可渐渐的自己也变得有些不确定,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一张白晳的笑脸,眼中的人也是那个瘦小的身影。是在逼自己坚守住什么吗?他不知道,只是感觉自己的心隔着一道墙,无法看到那片真实的空间。
  支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白若涵看到了那个他想见却又不愿见到的人。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有些贫血,看来是应当好好给你补下血了……”丘晨喃喃地说着,声音中夹杂着不安。
  “我的□□是杨诗的吧?”双眼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白若涵轻声问道。
  “是的。”
  平静地回过头看着丘晨的复杂表情,“所以你才会领养我吧,才会对我这么好,一直以来你最珍视的是这双眼睛吧。”
  “开始是的,可现在……”
  “你是想说现在不是吗?可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哽咽地说出这些话,眼泪终于忍不住又落了下来,没有任何声音。
  丘晨说不出一句话,他承认这是自己逃避事实的表现,所以从来不敢正视眼前的人。可看着白若涵这样无声的哭,心中是一阵阵的抽痛,不想伤害的人却伤得最深。用手指轻轻擦去白若涵眼角的泪,温热的手掌抚上白晳的脸庞,他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满含着泪水的双眸,哀伤地看着丘晨,“告诉我,我真的存在吗?你真的能看到我吗?”说完,白若涵突然坐了起来,双手紧抱着漆头,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你走吧,每个人的眼里看到的人都不是我,爸爸也是,他的眼里只有妈妈,你也是,你的眼里只有杨诗。”
  丘晨想探过身去抱他,不想被他大力地一把推开,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你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不要当替代品。”哭喊声中伴着无尽的颤抖,纤细的双手紧紧抓着身旁的被单,手臂上的青筋突了起来。
  “你不是替代品。”
  从地上爬起来,丘晨冲到床边,想试图握住那双无助的手,却被他挡开。
  “那我是什么?我对你来讲究竟算什么?”
  丘晨僵直地站在原地,从来没有想过白若涵对他来讲是什么?起初他确实想从这个孩子的身上寻找杨诗的影子,特别是那双眼睛。可每次透过那双眼睛,他看到的是一个单纯受过重伤的内心。是同情?不是,他自认为没那么好心,那到底是什么呢?
  “什么都不是,对吧?”止不住的泪水滑过脸庞,流入脖颈,好凉,一路凉至心底,原来自己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清亮的双眸不再流露出光彩,而是空洞地望着眼前的人。犹如深潭的眼底,那里不再有阳光的碎金,不再有柔和的波澜,而是一潭的暗淡。
  半晌,丘晨小声地问:“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白若涵停止了哭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下病床向门口走去,“我去洗把脸。”
  “我陪你去。”
  回过头,苍白的面容挂上了一贯的笑容,“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便走出门去。
  可在病房等了5分钟还不见白若涵回来,丘晨不免有些着急,便冲到洗手间去找,却发现他竟然不在。心一下子全乱了,上上下下把医院的所有洗手间找了个遍,仍然没有。怎么办?他能跑到哪儿去?千万不能做傻事。镇定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恐慌,随手抓到人就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得很白的男孩子?
  “好像是看到一个这样的男孩跑出去了,可具体去了哪儿,我不知道。”一个护士说。
  还没完全听完她说的话,丘晨便冲出了医院。
  拖着疲倦的双腿漫无目的地跑着,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
  原本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空,此时已经阴云密布,厚重的云层在头顶积聚,重重的压在没有光芒的天空。灰色的基调,淡抹的黑色,带着无尽的阴郁、消沉、暗涩。不到半刻,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
  停止了无休止的奔跑,任雨水一步步浸湿自己的衣衫,让它一针针扎入自己的内心。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任其一遍又一遍冲刷着苍白的面容,凝水的黑发沉沉的压住额头,看不清前方,也不愿抬起头,冻得发紫的嘴角勾着冷笑。
  果然是这样,自己的□□竟然是杨诗的!如果不是这样,他应当不会再来看我吧,也不会对我这样好,这样关心我。收养我都是因为这双眼睛吗?你一直看着的人是我吗?果然自己本身是一点儿价值也没有。父亲的眼里也只是看到母亲,当他清醒地看到我并非母亲时,不断地打骂我,最终抛弃了我。那个人也会这样吧,当他认清我不是她以后,他也会不要我吧。我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看不到我呢,为什么要从我的身上寻找其他人的影子呢?
  白若涵跌跌撞撞地走进一条灯红酒绿的街道,突然被人一把拖到了角落里。
  “小兄弟,一个人吗?”
  听到有人说话,完全失去光泽的眸子抬眼看着一张陌生的脸。
  “哟,这么伤心啊,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我帮你教训他。”那人一脸猥亵的笑,手也不老实地摸到了白若涵的颈后。
  这一摸让白若涵顿时如电击一般,双手慌忙推开离他越来越近的身躯,想立即逃开,但方才的一阵狂奔使他的双脚的力气早已耗尽,一番挣扎跌坐在地上。
  “跑什么啊,”那人伸手去摸他的脸,“想不到,还挺漂亮的嘛!”
  白若涵厌恶地看着他,狠狠地打掉了那支手。
  也许是被激怒了,那人用力把他拽了起来,贴在自己的怀中,另一支手还不安分地揽住他的腰,“小子,我今天不会放过你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变态!”白若涵大叫着用尽力气一脚踹了过去,哪知那人力气很大,不但没有丝毫损伤,更是让他变本加励,粗暴地将自己推靠在墙上,竟亲上了自己的脖子,一支腿在两跨间不安分地摩擦。
  一瞬间,脑袋如炸裂一般,许多破碎的画面不断浮现在脑海,那样的触目惊心,不堪、屈辱立即充满整个心间。嗜血的红光立刻从眼间迸射出来,白若涵狠狠地抓住那人的脖子,指尖深深嵌在那层皮肤里划了下去,鲜红的液体突现在视野中。
  “死小子,你疯了!”那人恼怒地松开他,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哈,哈……,死变态,去死吧。”白若涵疯狂地乱抓着那人的脸,趁着他防备的空档大叫着跑开了。
  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开着车转了快半个小时还没有找到白若涵,而且现在还下着大雨。    涨红的脸,汗珠顺着额角不断落下来,丘晨只觉着握着方向盘的手总是在打滑,但也顾不了这些了,两眼紧盯着车窗外的动静。谁知刚转过一个拐角就窜出个人来,急忙踩下一个急刹车。
  天,不会是撞了人吧,他现在可没时间处理这样的事啊。下车才发现那人离车有一段距离,好在没有撞到人,正想着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这件,刚走上前仔细看着倒在雨水中的人时,完全惊呆了。冲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若涵。衣衫凌乱,白色的领口边隐约还有血迹,刚蹲下想抱起白若涵,没想到被他狠狠打了一巴掌,紧接着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无视那番奋力的抵抗,丘晨用力抱住胡乱挥舞的双臂,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在大雨里这样呆着。
  苍白的脸是有些扭曲的面容,想要挣扎摆脱禁锢的人疯狂地又叫又笑,冰凉的指尖划过丘晨的面颊,一道血痕,“哈,哈……死变态,离我远点儿。”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一连串的大笑让他听得既心寒又心痛,对上那双暗淡的眸子,他发现白若涵的瞳孔放大,脸部的表情也极不自然,“我是丘晨啊,你好好看看我。”
  这句话倒是一下子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怀里的人渐渐停止了挣扎,将头瘫软地靠在他的肩上,耳边是喃喃的低语:“丘哥吗?他不要我了……他不会要我的,我很脏。”
  “你怎么会脏呢,我怎么会不要你呢。”紧紧抱住怀里冰凉的人,丘晨哭了,自从杨诗去世以后他再也没有哭过。小心抱起白若涵,将他放到后座上,涣散的眼神无目的地望着前方,发紫的嘴唇仍一张一合地反复说着:“他不会要我了,我很脏。”
  回过头,丘晨用手擦了一把脸,平复了一下内心,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宣医生吗?我是丘晨。”
  “他的病可能复发了,你等下能来我家一趟吗,麻烦你了。”
  浴室的热水已经放好,丘晨将白若涵抱进了浴室,刚解开第一颗扣子,本来还在低语一动不动的人突然跳开,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
  “不要……不要……”
  “听话,快点儿脱了衣服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丘晨小心地劝说着,一步步靠近白若涵。
  哪知这一举动却让白若涵异常激动,只要身边可以拿到的东西,都被他丢了出来,不断地摇着头大声喊着:不要过来,一边向门口退,哪知后脚底一下子踩空,重重的摔到地上,更要命的是头直接着地。
  丘晨惊呼着跑了过去,发现白若涵已经晕了过去,脸部的表情显得非常痛苦,眼角还不停有泪流下来。僵直的手拿起电话拨通了120。
  

  ☆、18

  18
  急救室门口长凳凉气让整个身体都有些发寒,丘晨失神地望着地面,身边坐着刚赶到医院的宣敏。
  “还不能说吗?他为什么得病的原因。”有气无力的声音划破走廊的沉寂。
  宣敏将相交的十指松开,有些伤感地看着急救室的大门。
  “本来在若涵出院时就应该告诉你的,可他在前一天恳求我不要告诉你,如果自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会主动和我联系,所以我就答应了。”
  回过头迎上丘晨疑惑的眼神,宣敏郑重地说:“接下来我要说的,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见丘晨坚定的点点头,他继续说:“若涵是十四岁时得的精神分裂症,他被人强暴了,也许这样说有些不合适,毕竟他是个男孩子,不过那件事对他的刺激很大,刚开始来医院时不让任何人靠近他。”
  这些话犹如晴天霹雳,丘晨惊呆地看着宣敏。
  “虽然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他的病是治好了,但你也知道的,精神分裂症并不可能完全治愈,它在病人受到某种刺激时还会复发。但你的出现让他改变了很多,在做心理辅导时,我惊奇的发现他可以正视这件事,甚至完全忘记它,当然这是因为他的个人意志。要知道,患精神疾病的人,多半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意志都比较脆弱,若涵正是将你作为他的精神支柱,才可以放下这一切不堪的过去。”
  精神支柱吗?丘晨冷笑着跌靠在长凳上,正是自己摧毁了他的精神支柱。
  “还有件事是事后才知道的,他遭遇那种事并非偶然,而是因为他的父亲,因为高额的债务无法购买毒品,他竟然拿自己的儿子去换一包白粉。”
  丘晨的眼前不断浮现那双伤透心的双眸,耳边是今天白若涵一遍又一遍的话:“我到底算什么?”
  “这次如果病真的复发了,还能治好吗?”咬着嘴唇说出这句话,两手相扣,指尖深深嵌入肉里。
  “我不知道,而且他现在的情况还不清楚,要具体检查以后才可以下结论。”宣敏轻轻叹了口气,毕竟谁都不想看到不好的结果。
  急救室的门开了,白若涵被几个护士推了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丘晨连忙跑过去,拉住了医生的手。
  “有点儿轻微的脑震荡,右手骨折,之后还要做一系列的观察,你去办下住院手续吧。”
  “骨折?会影响他手的动作吗?他可是要画画的啊!”激动地紧拽着医生的衣襟,丘晨着急得叫了起来。
  “不是很严重,大概一个月就可以好了,但现在是肯定没办法再动的。请你冷静一下,这里还有其他病人。”医生有些不悦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
  宣医生拍拍丘晨,小声说:“先去办手续吧,我和这个医生谈一下若涵的情况,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木然地点点头,丘晨踏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跟在一行护士的身后。
  “这位医生,我想和你谈下刚才那位病人接下来的检查,我是第三人民医院精神科的医生宣敏。”宣敏递上了名片。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丘晨选择了单人间的病房。
  夜不知在何时已经降临了,巨大的黑暗中找不到一处闪耀,天空没有一颗星星,路边也只有几盏孤零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雨似乎比刚才还要大些,刚划下一道水痕马上又被另一道所代替,窗棱边积聚的雨水沿着边缘缓缓流下,看不清外面的一物一景。
  病房里明明没有声音,明明这样寂静,为什么心里依然无法平静下来,如乱麻一团。丘晨坐在床边,注视着白若涵的脸。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生活的重点已经完全移向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每天在想做什么事他会开心?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天见不到他心里就无法安心?其实,他的身上并没有杨诗的影子,只是自己一味的执念,爱吗?那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自己一直以来所感受到的是他,他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可为何不能唤出他的名字,我究竟在怕些什么?
  丘晨记着前些天听到老同学提到了杨诗,自己的心中已不再有起伏,只是淡然地听着那些往事,珍视地看着那段回忆。原来,他真的可以做到释怀。可眼前的人对他来讲算什么呢?是亲人?是朋友?还是……
  喜欢?他真的很喜欢白若涵,可时间久了,那种感情变得有些迷茫,有些不确定,同时也让他觉得害怕。时常感觉一种不知名的情愫围绕在两人之间,他只是固执地认为,那是对杨诗的思念。可这种站不住脚的思念,能让他爱上另一个人吗?
  丘晨被自己的想法怔住了,爱他?看来长久以来自己所害怕承认的事实就是这个,他爱上了一个男孩子。
  “丘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含糊的话语伴着哽咽。
  一下从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实,丘晨发现白若涵并没有醒,而是在说着胡话,从紧闭的眼角不断流下了泪,每一滴都滴入他的心里,带着阵阵的刺痛。伸出手刚抹去那两行泪,立刻又涌了出来,一旁的被单也吸收着由上方滴下的液体,水晕越扩越大。
  抬起溢满泪水的双眼,丘晨按下了床头的红色按钮。
  等两位医生赶过来的时候,白若涵刚好醒了,但同时在不安分的乱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右臂还打着石膏。他从床上跳下来,点滴架也连带着一起倒下。
  “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脚边的输液袋已经被踢破,针头也硬生生地从手上脱下来,白晳手背上的血痕是那样刺眼,丘晨不顾一切跑了过去,却被他用力推开。
  宣医生对身边的医生说:“快,多找几个人过来,把他按在床上。”
  不一会儿,几个医务人员七手八脚地将白若涵按在病床上,宣敏立刻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由于药物的作用,白若涵很快又睡了过去。宣敏无奈地摇摇头,帮他把被单盖好,让其他的医护人员退了出去,转过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完全呆住的丘晨说:“起来吧,我们坐下来谈谈。”
  几次用手撑起身体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使得出劲,丘晨觉着无力,不止是身体,心里也同样无力。宣敏叹口气将他拉起来扶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吓到了吧,”宣敏看到丘晨的脸上有泪痕,“虽然不能说是什么好消息,但现在的情况比他刚进医院时要好,那个时候估计没人按得住他。”
  “他一直都这么痛苦吗?”注视着床上的人,低哑的声音问道。
  “发病时都是这样的,这以后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给他治病。”丘晨直起身看着宣敏,无论治得好治不好,他都不愿放手了。
  看着那般坚定的眼神,宣敏温和地笑着,一只手拍拍丘晨的肩膀。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准备明天让他转到三院,但目前请你不要来见他,至少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丘晨猛地站了起来。
  “别激动,因为现在我还不确定是什么刺激到了若涵,也不能排除原因在你身上,所以为了让治疗顺利进行,暂时不要见面为好。”
  呆呆地再次看向病床,丘晨默默地点点头,“今晚让我陪他,好吗?”
  “好吧,那一剂针应该够他睡到明天上午的,如果发生什么情况就按铃吧,我去办转院手续。”宣敏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本想将白若涵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握住那支纤细的手。好像有点儿凉,丘晨淡淡地笑着,将自己的另一支手也握了上去。
  “若涵,”第一次唤出了他的名字,却是在他听不见的时候,“记得我们第一次的相遇吗?也许那一次我就被你的眼睛所吸引了吧,那时我还不知道你的眼角膜是杨诗的哦。”松开一支手,轻轻抚上那一脸的苍白,“那时就觉着你很白了,可没想到会这么白。”眼角的晶莹顺着弧度落了下来,“早就叫你多吃点儿有营养的东西了,你看你还是这么瘦,像个小竹竿似的。你别看我是做律师的啊,脑子可没想象中那么好用,一遇到你的事我就一团乱,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也不知道要怎样向你解释,也许一切都太晚了吧。”深吸了一口气,将欲出的哽咽抑制下去,专注地看着眼前精致的脸庞,“若涵,只要还活着,再重的伤都会痊愈,虽然还留有伤痕,但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用这些时间来为你除去伤痕,所以你要努力好起来,不然谁给我养老啊,你别想逃走哦。”一个吻印上了那双唇。
  梦中,虽然怎么也看不清眼前的面孔,但白若涵知道那个人对他还说是最重要的,可一别往日,那人在自己的耳边轻柔地低语,还吻了他,好幸福的感觉。眼角流淌下一串温热的液体,原来泪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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