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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亮-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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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于漾又去看小狗,料想八成跟他一样,没了记忆,只是有情感残留,可能那些残留比他要多,或者哪里不同。
小狗对他的信任,依赖,都是因为他这副身体。
毕竟是自己的。
至于苏沫借着何长进的手把这狗安排到他身边,为的是研究他跟狗在一起,两者之间会产生什么变化。
对苏沫而言,实验,数据,成果是他看重的东西,他是研究员,一切为研究服务。
这是王于漾感受到的信息,很明显,苏沫没有隐藏。
苏沫动作轻柔的摸了摸小狗,“沈二爷,走吧。”
王于漾揪住胸口的衣服喘几口气,压制住原主带给他的愤怒跟痛苦。
。
院门外,林少南坐在车里,剥着来这里的第三块巧克力。
自从那人进去以后,他就焦躁不安的无以复加,希望快点尘埃落定。
林少南闭眼,后脑勺往皮椅上磕,会对那人好的,以后会对他好。
他受的苦,遭的罪,自己都会补偿的。
二十年已经过去了,往后的时间他们只有彼此。
林少南咬一口巧克力,等着那人出来。
玻璃被敲击的声响传入耳膜,林少南立刻睁眼降下车窗,慌乱问,“怎么了?”
肖明摇摇头,递给他一瓶水。
林少南挥开水,眼底积着暴风雪,“除了他的事,其余不管什么都别打扰我。”
话落,车窗就升了上去。
肖明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把沾到的土擦擦。
小个子中年人给他一根烟,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门外抽烟。
半根烟下去,中年人问,“老弟,你有对象吗?”
腾升的烟雾里,肖明摇了摇头。
“我有。”中年人嘬着烟,布满茧子跟伤疤的手搔搔头,笑的幸福,“我对象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肖明张张嘴。
中年人等半天也没等到以为会有的一声“恭喜”,想想这老弟是个哑巴,说不了话就没放在心上。
“娃儿刚生不久,长的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鼻子,嘴巴,哪哪都像,小小的一团,太软了,我想抱都不知道怎么抱……”
中年人收不住的说了一堆,满脸都是初为人父的激动,“干完这一票,我就给我儿子准备满月酒。”
肖明吐口烟雾,目光落在远处。
“老弟,你跟雇主……”中年人误以为他看的车子方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该想的不要想,看开点。”
肖明闷头抽烟。
一根烟不知不觉就抽完了,肖明问中年人要了一根。
中年人拔了烟给他,将空烟盒丟地上踩超,抖掉皮夹克上的烟灰看天,“老弟啊,你觉不觉得闷得慌?”
肖明扣着打火机点烟,嗓子里发出近似“嗯”的音节,模糊难辨。
“按理说这个月份,这个天气,不应该闷成这样子。”
中年人边说边把枪拿出来,握在手里,神色警惕,“不行,老弟,我去转转,你小心点。”
肖明叼着烟点头。
中年人前脚刚走,肖明就被叫到车上。
林少南吃完了巧克力,负面情绪得到暂时的压制,周身气息没那么暴戾。
肖明拿出小本子写字。
…喝水吗?
“不喝。”林少南说,“你有手机为什么不直接打字?”
肖明写,习惯了。
字规规矩矩的,棱角分明,像他的轮廓相貌。
车里静了会,林少南轻吐气,“这件事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肖明没写字,他翻着小本子,里面几乎都是他回答这人的问题。
本子就要写完了。
林少南侧过身问,“你想要什么?”
肖明抬头看他。
林少南启唇,“写。”
肖明还是看着他,眼里没东西,却无端令人压抑。
林少南给他一张支|票,“数字你自己填。”
肖明看了眼腿上的支|票。
林少南说,“过了今天,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肖明没动静。
就在林少南以为这场谈话可以结束的时候,他看到边上的人快速写了什么举起本子。
…为什么?
“需要我提醒你吗?”林少南唇角一牵,“肖明,我是雇主,规矩是我来定的,你只负责执行跟遵守两样。”
肖明把小本子放下来。
“今晚我就会带他去别的地方,之后会是新的开始。”
林少南淡淡道,“我不希望跟他有关的一切再出现。”
肖明在本子上写,那你应该首先划掉自己。
这话他没给林少南看。
林少南突兀的说,“江洋跟我打听过你的事,他对你有意思。”
肖明把笔帽盖了回去。
林少南敲着车窗边沿,“他那个人我认识很多年了,有一定的了解,一身风尘气是装出来的,真实性格其实跟轻佻外放相反,人还不错。”
肖明这回连小本子也收了起来。
林少南面容沉静,“共事一场,我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肖明像根木头。
过了好一会,他又摊开小本子,拽下笔帽写字。
…如果你回头,我给你找路。
林少南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你还是把那个人的话听进去了。”
肖明写,没有。
“那你说什么回头?回哪?”
林少南眼里渗着冷光,语气清雅如常,“我告诉你,我这个人从来只会往前走,也一定会往前走。”
肖明的面颊肌肉绷着,笔尖把纸戳透,期间一直没把头抬起来。
林少南乏了,“下去。”
肖明开车门,听见背后的声音说,“我们在一条船上,船沉了,我有的是办法上岸,但我保证你绝对会沉下去,所以今天不能出意外,你给我谨慎些。”
林少南揉太阳穴,“还有,小心。”
按着车门的手一顿,肖明以下车的姿势回头,眼帘上抬,看他一眼。
线条凌厉的唇小幅度动了动,隐约是说了什么。
林少南心不在焉,没怎么注意。
之后就是“啪”地一声响,车门关上了。
。
苏沫带王于漾走的是地下通道,潮湿昏暗,土腥气很重。
王于漾在后面,视野模糊,他手摸着冷硬粗糙的石壁,脚步挪的很小很慢。
一是他怕自己摔倒受罪。
二是想多闻点气味。
苏沫抱着小狗,不快不慢的走在前面,脚步很是悠闲。
“沈二爷,你还好吧?”
王于漾没搭理,随着他慢慢往前挪,药物的味道源源不断往他的鼻息里扑。
附近有间实验室,混杂着一股子年代久远的味道。
第79章
王于漾以为苏沫要带他去的地方就是实验室; 等各种药味距离他的鼻息越来越远; 他才知道目的地不是那里。
这让他松口气,时间能拖一拖最好。
王于漾走走停停; 前面的苏沫没刻意等他; 抱着狗走的十分悠闲。
冷不丁地; 王于漾听见黑暗中响起苏沫的声音,“沈二爷; 你怕吗?”
王于漾说; “怕啊。”
苏沫轻轻笑了,“看不出来。”
几秒后; 他又问; 很好奇的样子; “怕什么?怕被改掉记忆?”
王于漾慢慢挪着脚步,漫不经心的挑眉,“会有人不怕?”
“记忆从某一方面来说不可取代,其实只是人在一个或者几个阶段里赋予的情感定位; 换一份新的; 接着那个轨迹制造下去; 不影响身心健康,更不会影响活着。”
苏沫语调温和的近似安抚着什么,“说不定更换掉记忆,做另一个自己,拥有另一种人生,反而活的更轻松; 能体会以前体会不到的快乐。”
王于漾闻到了一缕淡淡的茉莉香,知道苏沫这会站在原地,他正在往那边挪近。
“’假设‘唯一的意义是想错开现实。”
这话不知是戳到了苏沫什么地方,王于漾明显的察觉他呼吸急促了些,之后俩人就没有了交流。
不知道在通道里摸着石壁走了多久,王于漾重见天日时,整条手臂已经麻了,手心里湿乎乎的,全是被石头磨出的红痕跟细口子。
苏沫看他的手,眼里的恍惚跟迷茫一闪而过,抱歉的话说的像模像样,“沈二爷,不好意思,让你受罪了。”
话音落下,苏沫就径自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看见一个小贝壳,就捡起来塞进小狗怀里。
王于漾的视野里是个石头滩,脚下是块形状任性的石头,他没眺望大海,只是不着痕迹的观察四周,两三秒后就收回了视线,跟在苏沫身后。
路过之处能见到一些小海葵,在水坑里自由生长着,海浪声阵阵,原生态的风景很美,苏沫哼起了小曲子,像某种民谣,王于漾没听过,却觉得分外耳熟。
不多时,苏沫停下来,王于漾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个小石洞,旁边满是被岁月遗忘的荒凉痕迹。
苏沫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搬开洞口的石头,耐心十足,童趣比在沙池里的时候更浓,带着些难掩的雀跃,“这是我跟师兄的秘密基地。”
王于漾猜到了,他没说什么,注意力都在周围。
很快的,苏沫进了石洞,王于漾没进去,而是站在一块较高的地段,尽可能的让自己显眼点。
海风很大,吹的他头疼,眼睛也疼,他把手上有点干的血迹擦在裤子上面,脸埋进手中,用力搓了搓冰凉的皮肤,让自己更冷静些。
这场局要收尾了,王于漾想,该是时候准备准备,迎接新年了。
石洞里忽然传出惊喜声,“找到了。”
王于漾回到原处,看苏沫从石洞里出来,手里多了一个长木盒。
苏沫坐在石头上面,把木盒打开,脸上浮现一抹饱含感慨的笑容,“保存的很好,都在。”
他一边笑着,一边拿出酒瓶,拔开木塞,“这是葡萄酒,沈二爷尝尝。”
王于漾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不喝葡萄酒。”
苏沫置若罔闻,他把小狗放腿上,腾出手往酒杯里倒酒,“我师兄种的葡萄,我酿的酒,尝尝看。”
故事要开始了,王于漾作为在场唯一的听众,有必要做出点诚意,于是他蹲下来,接过酒杯,浅抿了口葡萄酒。
“当年我们好了,要在今天一起回这里喝酒。”
苏沫跟他碰杯,眼角眉梢都是轻松的笑意,颇为真诚,“我没忘记,来赴约了。”
王于漾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也说给小狗听。
在苏沫看来,这副皮囊加上基因,两者结合在一起,就当是师兄本人在这里。
与其说是实现约定,不如说是完成烂尾工程,拖拖拉拉了很多年,终于完工了,从今往后也不用再费心思记着。
这场所谓的叙旧,仪式感很强,是苏沫的自我解救,明晃晃的摊了出来,不做掩饰。
就连粉饰太平都不想做。
王于漾盯着苏沫,敏感的感受到了一丝恨。
“我们是在岛上长大的,孤儿,跟着老头一起生活,抓活耗子,扔死耗子,洗衣服做饭,打扫实验室,什么事都干。”
苏沫看着酒杯里的葡萄酒,“接触实验是很偶然的事情,老头有时候会教我们些东西,尤其是喝了酒的状态下,他死了以后,实验室就是我们俩的家了。”
“那时候的日子过的很漫长,早上醒来就不知道干什么,很无聊也很慌,老头留给我们的只有一个实验室 ,我们就学着他在世时那样拿耗子做各种实验来打发时间。”
王于漾看得出来,苏沫很放松,没顾忌,听众手上都是针眼,来的时候还注射过一支,走路都虚的冒冷汗,没有攻击性。
待会还要被洗掉记忆,不需要防备。
“小孩子的记忆跟学习能力都很强,我们做了很多有意思的实验,从中找到了乐趣。”
苏沫的眉间有三分笑,“说出来沈二爷可能不信,我是个内向的人,有轻微的社交障碍,不愿意与外面的人接触,就喜欢待在实验室里。”
“未来会怎么样,我没想过,有师兄在,我不需要想,只要跟着他就好,他会把什么都想好。”
王于漾见苏沫转头,就迎上他的目光。
苏沫看着他,微挑的眼眯了起来,回忆着说,“有一天下午,三四点钟,狗死了。”
王于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半天才想起是原主养过的那只溺水小狗。
“师兄把狗埋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面,很伤心的坐了一晚上,天亮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我六神无主,慌的在他房门口蹲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沫浓密的睫毛轻微眨动,“我蹲累了就坐着,坐累了就干脆躺在地上,后来实在是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我是被师兄叫醒的,醒来发现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的模样,他很兴奋,激动的抓着我的肩膀,手抖的厉害,眼睛很红,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写了一份研究报告,想做一个实验,问我愿不愿意帮他,我当然愿意了,他做什么我都支持,在我心里他什么都能做好,最优秀。”
说到这里,苏沫低头笑了下,再抬头时,眼神就变得意味深长,“他写的那份研究报告,就是‘再生’计划。”
王于漾明显感觉体内的血液流动快了点,心脏的跳动也是,原主残留的情感又要出来引导他了。
“那计划很快就被我们实施起来,先从耗子开始。”
苏沫停了下,喝一小口葡萄酒,唇间一片清淡的苦涩,“耗子之后是猫,石斑鱼,水母,狗……都是些死了的,我们想让它们再生。”
“期间有研制出的药物卖了钱,积蓄多了起来,实验却没什么可观的进展,师兄说实验室太旧了,需要新的器材,想出岛,我说好,那就出岛吧,我都是跟着他的,一直跟着他走,那种感觉沈二爷想必不明白。”
王于漾是不明白,他都是走在前面,站在上面的人。
“出岛以后我们跑了多个城市以后,考虑众多因素,最终选了M城。”
苏沫又停顿了,这回停的时间稍长,有两三分钟,“在M城开始的一年里,我跟他把所有心思都花在实验上面,但还是没成果。”
“师兄改了几次报告,一再调整版本,后来花了好几个月,我们终于成功让一只死狗活过来,发出猫叫声,一切生活习性都变成了猫。”
“在那之后,实验对象换了又换,成功的几率越来越大,我觉得没意思了。”
苏沫拖长了声音,“‘再生’啊,多么神奇的实验,放在人身上才有意义,你说是吧,沈二爷。”
王于漾说,“你的师兄听了你的想法,反对了。”
“那是我跟他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激烈争吵,他甚至还说要终止实验。”
似乎那一幕在情感上留下过多的创伤,苏沫心悸的把唇角绷直,“我求他别终止实验,那是我们的心血,他答应我了,我也答应他不再提人体实验的事。”
“风平浪静的过了一年多,实验室里多了其他人,研究的药物都卖了,合作商也固定了下来,生活变得很既平和又乏味。”
“有次我无意间说起了那起实验,他们都跟我志同道合,我一时鬼迷心窍,瞒着师兄在一个流浪汉身上做实验,企图让一只死耗子在他体内再生。”
“人体实验的初级阶段失败是在所难免的,多数概率下会一直失败,想成功不单单靠数据的一次次调整,改动,也靠运气,所以流浪汉死了我也不奇怪,没想到处理尸体的时候被师兄发现了,他说我可怕。”
一边说着,一边撸起左手的袖子,露出一块狰狞的疤痕,“这是我们争执的时候他推我留下的,他小时候很疼我,要是我摔倒了磕破点皮,他能念叨几天,当时却转身就走了,没管我血流不止。”
王于漾一偏头,愣住了。
小狗在哭,眼里都是泪,它一点呜咽都没有,像是不知道自己哭了。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王于漾示意苏沫看看。
苏沫看过去时,也愣了,“人类的情感真是奇妙的东西,现在还能回应我。”
他捂住小狗流泪的眼睛,看向身旁的男人,“可是沈二爷你没反应。”
王于漾强调,“没有。”
苏沫没露出什么失落的表情,接着刚才的说,“师兄不再去实验室,也不再碰那些器材,连白大褂都被他扔了,他去国外待了一个多礼拜,回来就走了。”
“他走的时候带了些书,其中有他买的第一本医学类原版英文书籍,我跟他一起买的,很珍惜。”
王于漾想起自己翻了很多遍,封皮一角印着跟书签上相同符文的书。
“后来为什么又找他?”
苏沫直言道,“实验遇到了瓶颈。”
“他带走的不止是书,还有那份报告,我本想偷偷拿走,但他藏的严实,我没找到,直接问他是不可能的。”
王于漾说,“所以你就拿他做实验。”
苏沫弯腰去蹭小狗脑袋,叹口气,“我师兄是那起实验的创立者,相关学识跟经验是很珍贵的,我需要他脑子里的那些东西。”
王于漾感觉有什么猝然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来势凶猛,手里的酒杯差点掉下去。
那感觉往心口涌,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愤怒。
“你想实验有突破,拿走他实验相关的记忆不就行了?“
”原本我是那么打算的。”
苏沫一脸啼笑皆非的滑稽表情,“我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出错,无意间把他的那份数据丢进了S城匹配库里,意外的发现沈二爷的数据你跟他有极高的契合度。”
”实验进行了那么久,一个都没成功,老天爷给的机会,不能放过。“
王于漾看他弓下腰背,搂紧了小狗,样子是悲伤到不行,其实根本没哭。
苏沫抬起头,果然眼角是干的,脸上也没有后悔的情绪,”是他把我带到这条道上来的,他却中途转道,把我一个人丢在道上,不再管我,如果他不离开,现在我们还在实验室里做着喜欢的研究,看喜欢的书,分享彼此的成果,只能说我们都被命运捉弄了。“
王于漾想到还在院门外守着的那孩子,一手好牌打烂,这苏沫是一手烂牌扭转乾坤,又在一念之间打的稀烂。
“那你为什么派人割断我的脖子?”
苏沫俊秀的脸忽地一扭。
“想要我死,途径有很多种,以你涉及的领域,打一针,或者让我身边的人给我下个药,岂不是要方便很多?”
王于漾忍着恶心把葡萄酒喝了,有点干呕,“你是自欺欺人。”
苏沫的脸扭曲的更厉害了些。
“你认为你师兄会死都是因为我,”王于漾放下酒杯,凑近些说,”如果我跟他没那么高的契合度,这场实验也就不存在了。”
苏沫半睁着眼,一语不发,搭着酒杯的那只手很白,能看见青色血管。
王于漾扯了扯唇,“明明是你自己为了实验成功,为了研究成果,不惜拿他做实验,却装出一副被迫无奈的样子,杀害我,替他报仇,从凶手变成亲属,然后心安理得。”
说完他就蹙紧眉头,他一直把握分寸,掌握着那个度,这番话纯碎是受到了原主的情感影响,打乱了他拖延时间的计划,希望不要坏事啊。
“酒喝了,故事也说了,那么,”
苏沫笑的让人毛骨悚然,“走吧,沈二爷,你的弟弟等不及想看一个全新的你了。”
。
王于漾回去的时候心神不宁,发现苏沫没走地下通道,走的石头路,看样子是要从门口进去,他边走边想事情,没留神的摔了一脚,把额头磕破了。
看到院门口的林少南往这边跑来,王于漾磕破的地方就跟针扎似的疼。
“怎么回事?”林少南的嘴唇轻颤,看向苏沫的眼神阴鸷。
苏沫无辜的耸肩,“这可跟我没关系。”
林少南要再说什么,耳边就响起声音,“行了,是我自己摔的。”
王于漾头疼欲裂。
林少南低着头,撩开他额前的发丝,屏住呼吸看那处磕伤,话是跟苏沫说的,“苏先生,请你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会从外面回来。”
苏沫轻描淡写,“逛了逛。”
林少南的唇线紧绷而发白,半响他拿出一块帕子,擦着男人伤口上的血污。
王于漾“嘶”了声。
林少南气息一抖,手上的力道更轻。
一旁的苏沫捻着小狗软乎乎的脖子,“既然林少这么心疼,改记忆的事不如下次再说?”
林少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苏沫面露讥讽。
林少南没当回击,他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睛看男人,轻声说,“二爷,你忍着点,等你出来,我给你处理……”
王于漾抬眼。
林少南不敢直视的错开视线,唇抿出委屈又无措的弧度。
王于漾有意无意的往肖明所在位置看一眼,肖明看的是地面。
王于漾内心的郁气越发浓重,这些天下来,他的耐心跟自制力差不多快到头了,什么他都不想顾虑,只想今晚能够抱着他家大狗睡觉。
。
实验室比王于漾通过气味想象的还要老旧,空气里的灰尘味很大。
王于漾仰躺在椅子里,他那个弟弟出发时给他注射的药物是分次发挥的,药效一次比一次强。
现在已经到了最强的时候,他连从台子上下来都不行。
椅子不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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