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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包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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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波兰女孩儿。”
“然后她一定背叛了你,选择了一个平民。”
“……你怎么知道?”
“因为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因为一看你就是有过灰色经历才会变成这样的控制狂。
沈妄秋把叶澜抓起来,圈抱在自己怀里,把他的头发揉得一团糟,“你该少看些电视剧了。”
夜风渐小,身后两株接近花期末期的腊梅散发出的幽幽的冷香终于没有被夜风吹散。
沈妄秋反手折了支塞到叶澜手里,“以后花园里种棵这个也不错。”
叶澜指着旁边的桂花,“种那个也可以啊,甜汤里放一点最香了。”
沈妄秋有点嫌弃,“吃货。”
他们聊了很久,有从前的糗事,有未来的憧憬。待到晨光熹微,披着一夜风露归家。
而自始至终,叶澜都没告诉沈妄秋,花园里其实很早就洒满了凤仙花的种子,再无其他植物栖身的可能了。
叶澜在一点点地改变,变得越来越像他自己原来的模样,沈妄秋沉浸在这种绝妙的新鲜感中,想把所有的一切美好都同叶澜分享。
初春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了日本看樱花,叶澜站在樱花树底下冲他做了个手势,他不懂什么意思,叶澜拿着网上的图教他认,“比心啊!爱你的意思!”
到了夜里他们在温泉里做爱,叶澜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可沈妄秋却故意地往他最敏感的地方肏,最后叶澜忍不住叫了出来,喊得又骚又浪,大概隔壁的隔壁都听见了。后来叶澜是被沈妄秋抱着出去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只敢露出半个红透了的耳朵尖。
春天的时候沈妄秋发现花园里头冒出了很多的绿芽,得知真相后沈妄秋追着叶澜跑了一条街,最后叶澜跑不动了,黏糊糊地冲他撒娇,“沈先生,原谅我吧,晚上带兔耳朵给你看。”
“只是给我看?”
“……还要吃你的大萝卜。”说完叶澜捂着脸崩溃,“啊——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沈妄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早就让你少看点那些东西了。”
最近的一次,两人一同去逛了一家珠宝店,叶澜盯着里头各种各样耀眼夺目的宝石打转,拽着沈妄秋的胳膊,小声地惊呼,“这些都好贵啊!”
沈妄秋也小声地和他咬耳朵,“最贵的被你抓着呢。”
叶澜反应了会儿,“这家店也是你的啊?”
沈妄秋笑而不语。
叶澜松了手,大摇大摆地在店里晃悠了起来,他转了一圈,项链、吊坠、手镯……一一看过,唯独没有去看柜台最前面的戒指。
沈妄秋暗示性地站在戒指的柜台旁边喊他,而叶澜始终没有向他走去,他拿着一块镶了钻的手表,问;“可以买这个吗?”
沈妄秋瞥了一眼,“为什么选这个?”
叶澜又看了眼上头的价钱,正正好好的一个数字,添上去便还清自己所有的债务。
但他拿着手表指了指表面,言辞恳切,“手表不是代表时间吗?”
“你希望我把自己以后的时间都给你?”
“会不会太贪心了?”
沈妄秋弯腰接过手表给他戴上,“不会。你想的话,以后我都陪着你。”
叶澜的嘴角动了动,笑得有些僵硬。
可是短短两天,那块表就不翼而飞了,沈妄秋派人打探了一下,才知道那块表被叶澜典当了。
他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去直接问叶澜。
当天叶澜回到家,沈妄秋已经先他一步到家了,灯火通明,沈妄秋坐在客厅正中朝他招招手,叶澜听话地走过去,趴在他的膝头,“沈先生,要做吗?”
叶澜似乎越来越喜欢同他做爱,甚至于见面便是提这件事,却越来越不愿意同他交谈。
沈妄秋抚摸着他的侧脸,“今天不做。”
叶澜失落地问,“沈先生不喜欢我了吗?”他的手探入沈妄秋的胯下,“沈先生,疼疼我吧,想一天了。”
他望着他,眼神渴望,却仅存欲念。
“叶澜。”沈妄秋制止住他的动作,忽而道,“我没有不喜欢你。”他若有所指道,“前两天我可是把自己的下半辈子时间都托付给了你。”
叶澜勾着沈妄秋的脖子,令他低头与自己拥吻,“嗯,谢谢沈先生。”
沈妄秋感受到双手触摸之处,叶澜肌肉的紧绷,但他依旧低头含住了叶澜的双唇。
他喜欢他,所以信任他,或许叶澜只是没有安全感,所以需要金钱来满足缺失的这一部分。
那天下班,沈妄秋头脑一热,又走进了那家珠宝店,买了两枚戒指。
冷静过后,却又犹豫了好几天没有送出手。他用手指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戒指,怎么也想不出把这东西名正言顺送出去的理由。
他回到家,叶澜不在,阳光很好,从落地窗洒进来,铺了一地,连带着整颗心都被晒暖了。
他把戒指拿出来,放在桌上,一模一样的对戒,紧紧靠在一起。
沈妄秋微微仰头,眯着头望着外头。
花园里,叶澜随手撒下的凤仙花种子早就已经发芽、抽枝、开花。五颜六色的一片,开的热热闹闹。
四年又六个月。
沈妄秋伸手触碰了一下带着丝丝凉意的戒指,戒指便很快染上了他的体温。
是该给个承诺了。他想。
门被打开,更多的阳光轰轰烈烈地闯进来,炽热的、耀眼的。
叶澜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门口,额前的碎发有些被汗水打湿黏在鬓角。
“沈先生。”
不是当初青涩的声音,而是青年特有的沉稳、温柔的语调。
他看着叶澜从当初的单纯、幼稚,一步步地改变,像一张白纸被自己染上了浓墨重彩,最后又慢慢地褪尽铅华,逐渐显露出最初的一颗赤子之心。
“叶澜,我想……”
青年长身而立,身影被阳光拉的很长。
他温和地笑着,礼貌而疏离,“谢谢沈先生这四年多的照顾,我的债务还清了,我们解除包养关系吧。”
希望在萌芽之前已被扼杀,承诺在还没有给出之前就先破碎。
沈妄秋知道,他应该神色从容地先把桌上的戒指神不知鬼不觉地攥进手心,掩饰过这一场还没来得及开场也并不算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
可他听见自己在问:“为什么?”
他看得出叶澜其实也在负隅顽抗,并不是叶澜表现出了有迹可循的破绽,而是多年相处下来的直觉,他知道,他也在撑。
叶澜的喉结动了动,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我想沈先生应该知道的。”
很聪明的回答,是自己惯用的搪塞方式,叶澜学的丝毫不差。而这样的回答等同于拒绝告知答案。
可沈妄秋听到自己第二次问——“为什么?”
他注视着叶澜的双眼,青年也始终与他对视,“因为……”
“算了。”沈妄秋在他说出答案之前飞快地将桌上的两枚戒指抓起,死死地攥进了手心里,膈得生疼。
沈妄秋当然清楚答案会是什么。他是个明察秋毫的人,叶澜的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不去追究只是因为叶澜坚信对他的爱会令他一辈子对自己不离不弃,却不曾想原来这个人会这么早这么干脆的提出分手,在他还没来得及给彼此都套上一个永久的枷锁之前。
他朝叶澜走去,藏着戒指的右手一直紧攥着,“房子归你,我的东西能扔就扔,书房的电脑和资料不可以碰,我会派人来取。”
叶澜一直紧紧绷着的双肩在他说完之后有短暂的放松,“谢谢沈先生。”
多想的相处让叶澜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沈妄秋何许人也,纵使心中千般不愿,却也不会自降身份同他计较这种事。
沈妄秋看着面前从容不迫的叶澜,开始思考这个人是从什么开始想要逃离他的。
“你的东西我很早就整理好了,会一并寄过去,不必扔。”
“多早呢?半年前?”
“是”
沈妄秋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他以为如果他能早点摊开手心让他看到自己手里的戒指,或许他们就会暮雪白头,但其实这两枚戒指在半年前就是一个笑话了。
“倘若你知晓我刚才想同你说什么,或许你会后悔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
叶澜的伪装到这里其实已经有些支撑不下去了,半年来他成长了很多,但这并不足以让他单枪匹马去与沈妄秋正面厮杀。
“我……我并不想知道。”他的眼眶有些微微地泛红,言语之间的逻辑也逐渐混乱,“沈先生,我明白如果你不想让我离开的话那我想尽办法也无法逃脱,但是既然你早就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并且还一点点给予我可以离开的底气,那么为什么不再干脆些呢?欲擒故纵、愿者上钩是很有趣的游戏,可我不想像个玩具一样存在于你的身边。”
而这场游戏到现在,即便叶澜先想退出,主动权却仍旧把握在沈妄秋手中。
叶澜急促的呼吸声在一片寂静里格外清晰,短暂的暂停后一次用力地深呼吸。一无所有的时候只能再赌一次,赌这几年里,沈妄秋那点若有似无的情意。
“沈先生,放过我吧,我会比从前过得很好。”
这一场分手大戏终究是沈妄秋赢了,叶澜的头颅低下,向他乞求着。
然而毫无从前那种得胜之后的喜悦,再笨的人,被同一种把戏欺弄了上百遍总会学的聪明,唯有叶澜愿意一再配合。他一直以为叶澜习惯了这样卑微地爱他,因而有恃无恐。可事实上,他又何尝不是习惯被这样卑微地爱着呢。
“你觉得那是一场游戏?”
叶澜红着眼眶反问,“不是么?”
沈妄秋气极反笑,“叶澜,我大概是脑袋坏了才会陪你玩这么长时间的游戏。”
他的确有千百种的方法让叶澜留在自己身边,然而……终是不忍,也太难堪了。
“你会过的比从前更好么?”沈妄秋最后一次问。
“会。”
沈妄秋点头,将那两枚没有送出手的戒指放进口袋,门的缝隙被逐渐拉大,他与叶澜擦身而过。
踏出门口的一刻,他想起半年多前,叶澜同他说:“我爱你。”
叶澜的生活在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初始的几天他是麻木的,经常半夜睡不着坐在床头发呆,外面的风吹得树枝摇来晃去,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
他的反应变得很慢,不知冷暖,不分饥饱,莫名其妙地发呆,回过神时往往又过了一个下午。过了差不多一周,这种情况才逐渐好转,他回到了夜校继续读书,尽管那里的“朋友”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待他。
夜校的老师不止一次找过叶澜谈话,尽管避开了所有敏感的话题,然而言辞之间依旧透露出一点难以直言的尴尬。虽打着询问为何最近学习不太专注的幌子,可叶澜知道他们想要的答案却与这个问题无关。
又一次的谈话,叶澜没有再以沉默逃避,他坦荡直接道:“我刚刚结束了一段并不是很愉快的感情,所以这个理由可以请您下次不要再这样问我了吗?”
那是一段很煎熬的时间,不长,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咬牙坚持,他人另类的目光,新生活的不适应,考试的压力,以及孤立无援的绝望。
白天的时候叶澜穿街走巷,去做任何可以赚到钱的工作,晚上的时候他就去夜校学习,一直到十点多才回家。
每过去一天,叶澜就在日历上划掉一个日期,划到第一百天的时候,夏天的烈日炙烤着大地,在这一年最炎热的日子,叶澜参加了成人高考。
那天他穿了一件红色的T恤,去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没有穿过这么颜色亮眼的衣服,但是听人说考试穿红色的吉利,他也就特地去地摊上花了20块买了一件。
考试的时候为了保持考场的安静,即使炎热也不能开风扇,叶澜是个一紧张就很容易出汗的人,一场试考完,出了一身汗,回家把衣服一脱,发现后背全红了,拿手蹭了蹭,才明白是因为T恤沾了汗褪色了。
他给许岩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考试结束了,许岩怔了许久,才对他说了一声恭喜,声音涩得人耳膜发麻。接着叶澜又下意识地打了一个电话,还未接通,便马上挂了,他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却又有些期待地等着。但过了很久,那一头都没有电话打过来。
晚上的时候,叶澜搬了张椅子坐在花园里啃西瓜,庆祝自己考试结束。夏夜相较于白天是凉爽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清风缓缓拂来,蝉鸣悠悠响起。叶澜仰着头看夜空,无数颗星星悬在他的眼底。
西瓜是在夜校旁边的水果店买的,只买了小半个,不吃晚饭的话恰好吃得下。叶澜望了会儿星空,肚子里那点墨水也望不出什么宇宙奥妙或者名诗佳句,就又低头把剩下的西瓜吃了。吃完简单收拾一下,他搬起椅子,才发现小腿有些痒,低头一看,被花园里的蚊子叮了几个包。
叶澜有些无奈,他想之前或许他该听一下某个人的意见。
其实他与某个人不久前还见过一次,差不多是刚刚入夏的时候。
那时候沈妄秋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拿走了,搬回了在市中心的住宅。
沈妄秋很少住在主宅,因为里头只有他和一个管家以及一个女佣。
管家是个很啰嗦的老头,很爱管闲事。
刚分开的时候,沈妄秋总是会突然习惯性地喊“叶澜”,喊完才发现叶澜已经不属于自己的“管辖范围”了。原本他可以若无其事地继续进行自己的事,但是李老头那个话多的从来不肯放过他。
“先生,叶澜不在这里,您想他的话,我可以打电话通知他,但是他回不回来就不一定了。”
“你的话太多了。”沈妄秋舀起一勺汤往嘴里送去,刚入口便吐了出来,手里的调羹被“哐”地一声扔进碗里,“李嫂呢,做的什么夜宵,腻成这个样子?!”
李管家微微鞠着躬,“先生,李嫂是我的妻子,请您不要刁难她。这个甜汤是你刚才自己说要多加糖的,李嫂提醒过您,您说有人喜欢吃,执意要加糖才又多加了一勺的。”
沈妄秋又拿起勺子把那汤搅了搅,放了太多的糖,粘稠到稍微一搅面上就出现了许多细小的气泡。沈妄秋把碗往旁边一推,“以后不准了。”
李管家还是谦卑的模样,“是的,先生。”他看了眼沈妄秋的面色,又道,“其实先生,如果你去追一下叶先生,他大概还是愿意回来的。”
叶澜这个反复出现的名字,像一根点火索,沈妄秋一次又一次地去压制,最终却还是被点燃了。
他一拍桌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别和我提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李老头终于闭上了嘴,收拾了碗筷下去了。
沈妄秋的头有些微微发胀,他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再睁开时,眼里有些许的疲惫。
他只是还没有调整过来,虽然这个调整的周期有些漫长,但没有关系,等过去了,会有更多有趣的人往他身边凑,只多不少。
只是在这之前沈妄秋会有些丢三忘四而已,很多次,下班之后,回家的路总是开错,反应过来时会愈加地心烦意乱,有一次他把车停到了叶澜住所的门外,才后知后觉。
他下车,开门,进屋,开灯,喊叶澜的名字,动作一气呵成,一如从前。
然而漆黑的屋子里头无人回应,而所有的东西还是摆放地整整齐齐。
似曾相识的画面,心有灵犀般地,沈妄秋朝外头看,先是车辆的灯光从远处渐渐清晰,然后是电动车行驶的声音,接着叶澜停下车,穿着过于肥大的蓝色工作服,拎着一个塑料袋朝他走开来。
“沈先生?”他喊,“你怎么来了呀?”
叶澜有些惊讶,但心底里更多的是止不住往外冒的欣喜,他知道自己应该控制住这种情绪,然而光是看见沈妄秋站在他面前,他就忍不住想要凑近他、同他说话、甚至只呼吸他身边的空气也很好。
叶澜晃了晃手里装着食物的塑料袋,“吃了吗……”后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把塑料袋藏到背后,“你应该不爱吃这些……”
沈妄秋的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他搓了一下手指,又搓了一下,才停下。其实如果叶澜邀请他,他想自己不介意同他再一起吃一顿晚饭。
“我好像有份东西忘在了书房,所以来看看。”
“那找到了吗?”
“没有,可能记错了。”
叶澜点点头。
“你呢,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是一个过于亲密的问题了,好像丈夫在质问晚归的妻子。但从沈妄秋嘴里说出来,这话却又似乎顺理成章。
叶澜没有察觉出丝毫的不妥,他有些兴奋地冲沈妄秋道:“我夜校就是这个时候下课啊,还有不久就考试了,老师说我应该可以考上。”
沈妄秋在他说话的时候微微转过了头,看向了别处,他头一回发现自己见不得叶澜如此快活的样子。
“会穿外卖的衣服是因为白天在兼职。”叶澜像是一个离开父母后取得了一点小成就的孩子在同人炫耀,“这样两不耽误,挺好的。”
“挺好的”这三个字令沈妄秋觉得极不自在。
“沈先生呢?过得好吗?”
最简单的一句寒暄,沈妄秋却想了很久,他很想也同叶澜一样,炫耀自己在与他分开之后生活变得如何精彩,可他办不到,凭什么他还滞留在往事之中无法回头,叶澜早却就已经脱离了泥沼,遥遥领先,足以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呢。
“我过得好不好很重要吗?”
叶澜愣了愣,他心底的喜悦渐渐淡了,也逐渐回过神了,他与沈妄秋已经没有关系了。
“对不起……我多管闲事了……我只是……”
叶澜有点难过,他只是还没有学会如何不去关心沈妄秋,也还没有学会要怎么改变一有令自己欢喜地事就想第一个同他分享的习惯。
“叶澜!”沈妄秋在口袋里死死地握成拳状,“你一定要这样……”将我们之间的界限划清吗?
沈妄秋的心里空荡荡的,他看见叶澜面上的血色在短短几句话内褪尽,自己的存在似乎只能令叶澜恐惧和不安,大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你不需要道歉,是我刚才声音太大吓到你了。”
他朝门外走去,决定最后一次和叶澜说再见,“还有,我也过得挺好的。”
时间总会流淌而去,而人和事都会变。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除此一次交集外,两人断断续续也在各种场合不期而遇过。
譬如叶澜夜里去上夜校,遇到过加班回家的沈妄秋,两人在路边匆匆打了个招呼,然后往不同的方向走去,客气而陌生。
而叶澜兼职外卖员时,也曾去过沈妄秋的公司。他送完外卖,想起沈妄秋大概在这儿,就偷偷地逗留了一会儿,恰好看见沈妄秋从电梯里出来,他躲在角落里望了两眼,才从后门骑着自己的小电动继续去送下一单。
沈妄秋此后也去过夜校几次,散了些钱财,帮叶澜疏通了一下关系,也与一些领导打了招呼,甚至也同叶澜的同学打过几次照面,给了些好处,让他们与叶澜好好相处。不过这些也都瞒着叶澜,他从窗户口望进去,日光灯下,叶澜咬着笔在做题。沈妄秋很想制止叶澜这个坏习惯,可他不能了。
沈妄秋自认不是个多管闲事拖泥带水的人,唯独这件事,他自己也说不清花了这么多的心思,究竟在图些什么。
夜校放学时,叶澜背着书包小跑出来,脸上的眼睛划到了鼻梁上,他扭头用自己的肩膀把它扶上去。
沈妄秋跟在他后头,看见他跑到路边的小摊去买一个鸡蛋饼。
摊子里外三层的人,他踮着脚把钱递过去,站在最外头安安静静地等,到人群都散了,他有点小失落地问摊主,“阿婆,我的饼还没有给我。”
“噢——你还没有呀,等一下噢。”
叶澜就笑了,“嗯,好!”
摊主同叶澜有过数面之缘,“小伙子还在这里读啊?不是考试过了吗”
“嗯,考过了的,不过怕考不上,约的课程也还有几节,就继续念着,这次不行下次还考。”
“考哪里呀?”
叶澜局促道:“我不大聪明,就想考个师范的专科,以后……”
沈妄秋听到叶澜的声音,一字一句入耳,却让他觉得这夜更静谧了些。
“以后做什么都行,能过日子就好了。”
“哎哟,本来这样就好了呀,只要不偷不抢,钱够用就行了的。”
叶澜又踮了踮脚,他看着锅上快好的鸡蛋饼,笑道,“嗯,这样就很好了。”
叶澜是个言辞并不丰富的人,一个“好”字大概是他最未来的全部期许,然而这个期许里面,不会再有沈妄秋了。
“小伙子是个踏实人。”摊主边说着寒暄的话边把饼给了他,“多加了个蛋的,害你等久了。”
叶澜接过去,抱着热乎乎的饼咬了一大口,嘴角上沾了点酱,“谢谢呀。”
沈妄秋只跟了这一段,而后他站在路边,看着叶澜转过身,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沈妄秋也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听见叶澜冲着那摊主喊道:“再见啦阿婆,我考上了再来买你的饼。”
他对每个人都留有三分情意,哪怕素不相识。唯独对自己,避之不及——沈妄秋这么一想,兀的觉得自己做人还挺失败的。
李管家听到楼下开门声的时候已经深更半夜了,他战战兢兢地举着一个扫把下楼,却发现客厅的灯开着。
“先生?”
“嗯。”
李老头松了口气,他稳健地下楼,把扫把往楼梯角一靠,“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要吃宵夜吗?”
“家里有没有酒?”
李管家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老花镜带上,才发现那个总是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竟有些颓废落魄。
“先生,怎么了?”
沈妄秋把西装往沙发上一扔,坐了下去,他盯着客厅正中明晃晃的吊灯,较为柔和的淡黄色灯光,下头的水晶吊坠摇来晃去。
“头疼,喝点酒比较好入睡。”
李管家是知道沈妄秋这个毛病的,他早些年的时候出过一场小车祸,伤着了脑袋,后来只要有什么事在心口挂着,神经一焦虑,总会犯这个毛病。
“先生,喝酒伤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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