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男女论弯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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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都是那妹子送的。
　　虽然他每次都会原封不动地把巧克力交给夏源，夏源又会嫌弃地扔给酷爱甜食的尹璐，尹璐又造福了一圈女孩子……
　　夏源看着饿狼扑食的同学们，在一旁抱臂冷哼：“早知道是这样，那天就不去买雪糕了。”
　　高一新生的军训终于结束了，这也就意味着学妹有机会亲自过来了。
　　学妹叫韩梓溪。
　　其实也并不是很想知道啊。
　　高衡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手中粉红色信封上的署名，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面无表情的夏源，最后把视线定格在眼前的妹子身上。
　　韩梓溪感受到高衡的目光，害羞地低下头，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双手也紧张地搓着衣角。不过她也知道，一切想法早已不言而喻。
　　高衡叹了口气把信封还给她：“实在抱歉，我有喜欢的人。”
　　“她……”韩梓溪一惊，也没顾得上信封，吞吞吐吐地问：“她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高衡哭笑不得，要说这孩子不是外地的都没人信：“是男生。”
　　韩梓溪瞪大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快上课了，再不走你会迟到。”一直当背景板的夏源凉凉出声。
　　韩梓溪抿唇点头，小兔子一样跑了。
　　高衡：“……”
　　夏源揪着他的后颈肉，气势汹汹道：“看什么看啊，都走没影了！怎么，看到漂亮妹子有想法了？”
　　“嗯……”高衡沉吟：“网红脸，不感兴趣。”
　　“谁管你。”夏源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入班级。
　　“喂，还真吃醋啊。”高衡笑着追过去：“今天中午吃什么？”
　　“红烧肉！”夏源没好气地拍着桌子：“要最大盘的！！”
　　……
　　吃过午饭，夏源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早就把韩梓溪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于是当他看到她默默跟在不远处时，脑子瞬间一空。
　　“高衡。”夏源给了高衡一拐子：“那不是你的小学妹么？”
　　“所以？”
　　“还所以个屁啊！”夏源扯过他的领子：“别说话！吻我！”
　　高衡一笑，微微弯腰扶着夏源的后脑勺贴上了他的嘴唇，在嘴唇上仔仔细细地舔了一圈，并未深入。
　　“唔……”夏源感觉到双唇相离，睁开眼睛看着正与自己额头相抵的高衡，眨眨眼疑惑道：“怎么了？”
　　“……”高衡顿了两秒钟：“一股红烧肉味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不到两千……我之前都这么短小的吗！！！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一个泛着红烧肉味的亲亲终于换来了几天的平静。
　　周四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夏源正在奋笔疾书地答政治作业的大题部分，由于作业多，整个班级都安静极了，只有翻动书页和纸笔相摩的刷刷声。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都不由自主地向门口看去。
　　卧槽！夏源吃惊，那不是韩梓溪么？
　　“打扰一下，我找你们班夏源。”
　　每个年级校服侧面的条纹颜色是不一样的，夏源的这个年级是海蓝色，而门口的韩梓溪穿的却是浅红色条纹的，是高一年级。
　　不过一中一直以来就有学生会不定时串年级查纪律或卫生的规定，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把目光都投向夏源。
　　“你犯事儿了？”尹璐侧过头问夏源。
　　“……”夏源沉默，总不能说这妹子是来和他抢男人的吧？这话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好好过日子了！
　　夏源并不奇怪韩梓溪能准确的叫出他的名字。之前有办法打听到高衡，自然也有的是办法询问有关自己的事情。
　　蓄了几秒钟的力，夏源站起身向门口走去，瞟了韩梓溪一眼：“出来说话。”
　　正宫的气势必须要拿出来好吗！
　　自习课时，老师一般都被有疑问的学生缠在办公室，只有几个纪律部的成员轮班在走廊里巡视，如果不出太大的声音也招不来他们。
　　“说吧，找我什么事？”夏源随意地靠在走廊的窗台上，准备做一只严肃的美少年。
　　初秋的凉意透过薄薄的夏季校服料子，差点冰地他一激灵。
　　但是！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再凉也要咬牙忍！住！
　　“我知道你和高衡的关系。”韩梓溪撩了一下耳前的碎发：“如果你识趣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告诉你身边的同学。”
　　夏源：“……”
　　然而我的同学们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谢谢。
　　“我也不想和你这种同性恋多说什么话，希望你别再耽误高衡了。”
　　夏源气笑了，双手抱臂。
　　“这位同学，作为他的男朋友，我想我应该更有立场说这些话吧？我能猜到你对同性恋群体抱有的是何等态度，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你再自欺欺人也不会变。不只是我，高衡也是gay。我们在一起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目前还用不到别人插手。”
　　“你不怕别人知道？”韩梓溪提高音量威胁：“你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待这种不正常的感情？”
　　“冷暖自知，正不正常用不着你这个局外人来评判……说个题外话，你是外地转过来的？”
　　“不是啊。”虽然不知道夏源为什么要这么问，但韩梓溪还是老实回答了。
　　“哦，那你中考一定作弊了。”夏源没有用疑问句，仿佛就是陈述事实一般。
　　“什么？”韩梓溪气的直跺脚，尖声叫道：“你凭什么怀疑我？！！”
　　夏源冷哼：“就凭你这智商根本达不到考一中的水平。”
　　“你！！！”
　　“谁在那边说话？！”拐角处传来一个声音，显然是巡查纪律的学生会成员。
　　韩梓溪自然是听说过学生会的可怕之处，不禁退后了一步。相比之下夏源倒是淡定许多，乐呵呵地看着来者，还和他摆手打了个招呼。
　　石耀明也听夏源说过这个女生的事情，作为基友当然要一个鼻孔出气。
　　“高一几班的？”
　　“我……”韩梓溪呆呆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二十班的。”夏源小声说到。
　　小样儿吧，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打听事儿啊？
　　石耀明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好，示意她可以回去了：“下不为例。”
　　……
　　第二天中午放学，刚打完铃夏源就看到高衡出现在五班门口。
　　“夏源。”高衡走到夏源的课桌前俯下身揉了揉他的头发：“等会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小姑生病住院，今天中午要去看她，我爸的车已经在外面等了。”
　　“没关系的！”夏源乖巧摆手：“注意安全。”
　　班级里的人越走越少，夏源是个慢性子，平常收拾的快都是因为有高衡在不停催命。往常熟悉的骚扰声忽然消失，夏源反而不习惯了，呆呆地收拾着要带回家的东西。
　　“喂，我来很你谈最后一次。”
　　班级已经空无一人，夏源疑惑地抬起头。出乎意料，眼前是一脸严肃的韩梓溪。
　　这是一直在楼梯口堵他没堵着？还好特么的自己没出来，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女生撕起逼来，不是故意叫他难堪么？
　　夏源越想越生气，行啊，想撕就痛快的撕！管你是男是女是弯是直？
　　妈的，真是逼老子重操旧业！
　　夏源心里怒火冲天，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慢悠悠。
　　“我不都说的很清楚了么？我们在交往，还有什么可谈的？”
　　“可是这根本就不正常！他怎么可能是同性恋？”韩梓溪不相信。
　　夏源风轻云淡：“我刚意识到我自己是gay的时候也曾百度过这个问题，其中有就一个投票帖问大家是否觉得同性恋是正常现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投不正常的只有90票，而正常的是三万！当然，随后我也贡献了一丝薄力。再说了，他也亲口和你说过自己喜欢的是男生吧？”
　　“我以为……”韩梓溪垂下眼睑，喃喃道：“我以为这只是拒绝我的借口……”
　　“同学。”夏源嗤笑一声，用手上的语文书砸了一下课桌，发出“啪”的一声：“在我看来，你还没有重要到让他花费二斤脑细胞思考借口。”
　　“……我听说同性恋如果和女生在一起久了是可以喜欢女生的。你等着，我总有一天要让他喜欢上我！”
　　“哟，您听谁说的啊，把他介绍给□□的同妻造福人民吧，估计听完他的演讲后几千万的人马就要组团放鞭炮了。哦，说不好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
　　韩梓溪羞愤不已，还无力还口，扬起手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夏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使了个力把她往后推。韩梓溪踉跄了一下，伸手扶住前面的课桌站稳。
　　“小姑娘，学长现在就给你上一课。”夏源一脸严肃：“你知不知道你的爱情观就是错的？追求爱情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没错，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借此理由为所欲为，同样也不代表你就会获得所想。”
　　“你把它当成无理取闹的盾牌，为你的任性镀上了光环。”
　　“爱情不是围着你转的。每个人都不是小说中的男主女主，没有那么多配角为你助攻或陪衬，你只能自己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缘分，并加之努力。”
　　“我也曾追求过——”
　　夏源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似乎是想到了心尖上最为特殊的事情。
　　“或许过程充满着心酸与挫折，可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会牵引着你心甘情愿为了他披荆斩棘，拨云见日。”
　　“就算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就算最后没有很好的结局。”
　　“但是这个敢爱的过程，将会变成你生命中最绚烂绮丽，最无法忘怀的景色。”
　　“这种情感，你真的懂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虾圆儿：也不看看老子的基友是谁？论嘴炮，横扫千军万马无人能敌！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韩梓溪沉默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正夏源也不着急回家，索性就站在课桌前等着她的回答。
　　“……对不起。”
　　“嗯？”
　　“好话不说第二遍，听不清就算了！”
　　韩梓溪的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歉意，还带着浓浓的傲娇气息，但夏源却是一笑。
　　毕竟也不能真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回家吧。”
　　“哼！”韩梓溪背过身去，昂首挺胸地走出班级门口。
　　夏源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家！
　　……
　　下午地理课后，易景林示意夏源去他办公室。
　　“哎，你是不是真惹什么事了？”尹璐阴阳怪气地看着他。
　　“去去去，我能惹什么事啊？”夏源瞥了一眼乌鸦嘴的班长：“老师叫课代表去办公室很正常的好吧？”
　　尹璐摸了摸下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是……班主任的表情……很微妙。”
　　“一脚给你卷南郊糖厂去，班主任的脸上明明就写着‘我要留卷子你快来拿’这几个大字。”
　　“啧啧啧”尹璐咂嘴：“小班花啊，不要不相信女人的直觉。”
　　“嗯，如果跟我说话的是个女人的话，我的确会考虑一下。”
　　尹璐：“……”
　　夏源同学，我记得咱俩刚做同桌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啊！QAQ
　　快说当时那个温声细语善良天真的美少年是谁！闷骚要是熟起来真是可怕！
　　“高衡要是来找我，就告诉他我在地理办公室，让他回班就行了。”
　　夏源没有理会从欲哭无泪成功晋级到泪流满面的尹璐，甩下交待扬长而去。
　　地理办公室里，只有易景林一个人。看到夏源敲门进来了，拉过一个椅子让他坐在旁边。
　　“老师……？”夏源对易景林的行为表示不解，竟然真的不是来拿卷子……
　　“来，唠唠？”
　　“啊？”夏源愣住：“唠什么？”
　　易景林一挑眉：“恋爱的感觉怎么样？”
　　轰隆隆！！！惊雷一下子劈在夏源的神经中枢。
　　——卧槽这是个什么路子？！
　　易景林似乎也被夏源的表情吓到了，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反应啊？”
　　夏源吞了吞口水，依旧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知道我怎么发现的？”易景林把椅子推到夏源面前，看着他坐下。
　　夏源眨眨眼，一脸真诚地点头。
　　“其实在刚分班没几天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当学校斥百万巨资搞的监控摄像头都是摆设？”
　　夏源无力反驳，他们的确太张扬……
　　“那，为什么现在才找我谈啊？”夏源问。
　　“就是觉得你中午说的那些话挺好，看样子是个明白人啊！”易景林笑。
　　夏源想到中午和韩梓溪讲的那些肉麻的大道理被易景林听到了，不禁有些脸红：“老师……”
　　易景林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紧张。
　　本来他就比这些孩子大不了几岁，正因为如此许多观念都是一致的，不像其他的高年龄深资历的教师一样死板。
　　作为过来人，易景林也知道现在这个阶段早恋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正确的做法并非撕破脸皮去棒打鸳鸯，而是适当地为他做一下心理辅导，引导他不去钻不必要的牛角尖，从而稳定学业。
　　夏源这孩子和他的关系一直很好，无论是从师生角度还是朋友角度，自己都有义务找他谈一谈。
　　“老师觉得你们这样挺好的，不会耽误学习吧？”
　　“嗯……”夏源点点头：“有的时候理科不会了还可以去问问他。”
　　夏源虽然回答地中肯，但是心里依旧在打鼓——这是什么名堂？
　　易景林正要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来者是年级主任，于宸。
　　于宸教学质量高，管理能力强，在一中就职两年就成为了校内最年轻的年级主任。
　　“喏。”于宸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推门就进，把一串钥匙扔给易景林，道：“我今天回我爸妈那边，你……”
　　“咳咳咳！！！”
　　不等于宸说完，易景林就故意咳嗽几声打断他的话，匆忙把钥匙揣进口袋里。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别打扰我和学生谈话。”
　　“啊？”于宸愣了一下：“……才看到有学生在这。”
　　夏源：“……”
　　存在感真的那么低么！！
　　不对……等一下……那个钥匙！
　　夏源的脑子飞速旋转，于主任说回爸妈家，也就是不回自己家，也就是说自己不用钥匙，把钥匙给班主任也就是说班主任需要他家的钥匙。
　　夏源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半年前高衡提起来的那句“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他是和谁一起走的？”
　　我靠！难道是于主任？！！
　　这么一来就全都解释通了有没有？班主任是和于主任同居……啊呸合租啊！
　　夏源瞪着眼睛地看着于宸把门关上，一脸八卦地凑近易景林，问道：“老师，你跟于主任一起合租？”
　　易景林的表情扭曲了一秒，避开夏源的目光“嗯”了一声。
　　夏源把易景林的反应尽收眼底，又不是傻子，这一看就知道他俩有一腿啊！信息量实在太大！！
　　班主任八成也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不过他还没有蠢到打破砂锅问到底，看看表，也快到上课的时间了。
　　“老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上课了？”
　　“下节什么课？”
　　“语文……”
　　易景林推了一下眼镜：“语文啊……没事，我相信温柔大方的语文老师不会介意我占用你时间的，咱们继续！”
　　“excuse　me？”
　　易景林垂下眼睑，低头摆弄着办公桌上的一只塑料笔筒：“你怎么想以后？据我所知这条路并不好走。”
　　以后？
　　夏源一震，他和高衡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肩并着肩走一步算一步，二人默契的没有谈论过以后。他和高衡真的有以后么？
　　“老师怎么看待同性情侣的未来呢？”
　　易景林手上的动作一停，把笔筒放归原位，沉声道：“这和同性异性没有关系，关键是你们自身的看法，还有……你们的周遭环境怎样看待。”
　　不知为何，夏源恍然想起，前几天语文课上写作文，主题是【摆脱束缚】，班级里有一个女生就把立意上升到性取向方面了。
　　文笔斐然大气，浑然天成。
　　可惜是零分。
　　说实话，读完这篇文章之后夏源的心里很是酸涩难受。
　　他自己也不认为这是一个可以高谈阔论的话题，也从来没敢想过它能变成社会上积极阳光的典型事例。
　　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最真挚做美好的感情，会被周遭的偏见伤害地体无完肤？
　　就像那作文中的一段话——
　　“众所周知，自然界优胜劣汰，但千万年都没有把同性恋划出自然法则。”
　　“自然界尚且允许，为何作为自称最具灵性的人类社会，却要把此等最正常不过的现象与行为赶尽杀绝？”
　　“怎么忍心束缚这同样柔软纯粹，同样熠熠生辉的灵魂呢？”
　　怎么忍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200＋点击了！qaqqq！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谈话持续了半节课。
　　夏源回到班级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一直都是好脾气的语文老师停下讲课，问他用不用请个假。
　　尹璐也一脸担心，悄声他：“班主任的心灵鸡汤有毒？”
　　夏源摇摇头，浑浑噩噩地坐下来听课。
　　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铃打响，五班的同学们抛开淑女形象，嚎叫着狂奔去食堂抢食。
　　玛德高一新生的抢饭功力实在深厚！我们老胳膊老腿的不快点根本挤不进！
　　尹璐还攒着几张班级晨检记录表没有填好，让一个同学帮忙带饭回来，自己埋头还债。
　　所以说班长也不好当啊……
　　尹璐和夏源这一桌哥俩与兵荒马乱的其他同学形成了鲜明而又强烈的对比。
　　尹璐感觉到身旁的夏源心思凝重，抬起头看他一眼，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到：“班主任和你谈什么了？怎么这表情跟吃了翔一样？”
　　夏源叹了一口气：“你不也猜到了么，心灵鸡汤。”
　　尹璐挑眉不语。
　　“你怎么想以后？据我所知这条路并不好走。”
　　“不管你如何计划，都应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老师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因为今日的奋不顾身，造就明日的深陷懊悔。”
　　“夏源，你是个好孩子，所以老师希望你能学会慎重地看待感情，希望你未来能过得很好。”
　　言犹在耳，惹得夏源思绪万千。
　　“夏源，走了。”高衡像往常一样双手抱臂靠在门口：“今天我班物理老师拖堂，所以晚了点。”
　　“嗯……”夏源应了一声，没有说多余的话。
　　秋分左右，平分昼夜。
　　今日的最后一丝余晖将将收进远处绵延的山线，天空由金色变为神秘的钴蓝。
　　吃饭的时候，纵是高衡也明显地感觉到了夏源的心不在焉，于是出了食堂后特地带他去同心亭散了个步。
　　“不回班？”夏源疑惑。
　　“还早。”高衡双手插兜，坐到一个长椅上：“一中午没陪着你就有心事了？”
　　“什么啊！”夏源哭笑不得：“哎，你说你这一天天的，怎么净招奇葩？”
　　“你说你自己还是方逐？”
　　夏源斜了他一眼：“别跟我装蒜啊。前几天那妹子，还有去年的柯雨，哪个不是奇葩？”
　　高衡笑出声：“原来你说这个啊。”
　　“你还有脸笑？人家石头命好啊，连情敌都那么可爱……”
　　微风习习，蝉鸣孱弱。
　　“那妹子中午的时候去骚扰你了？”高衡似乎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皱着眉问到。
　　夏源顿了顿，用最简明的语气把中午的事情和下午在办公室的谈话说给他听。
　　高衡听完之后眉头一松，搂过夏源的肩膀，叹息道：“你在害怕？”
　　夏源垂下眼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夏源一直都自诩不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要和标配爱情故事一样完美的结局。
　　人生在世不过十几年，他从来不会幻想多么富有，也不会奢望功成名就，人人仰望，他要的不是这些。
　　——他只想安稳顺遂地与自己选择的人相守，他只想陪在那个人身边一辈子。
　　两个人住在一间房子里，有小病无大灾，再养上一只猫陪着发呆。
　　每天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闭上眼睛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他。
　　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碗。周末的时候可以一起去购物攒粮，两个人推着一辆购物车，晃悠悠地走在超市的货架旁边。
　　慢慢的，他们都变老了，就买两把躺椅，下午的时候在上面晒晒太阳，喝一口不甜不苦的柚子茶，听一段两个人都喜欢的轻音乐，享受着为数不多的清闲时光。
　　这就够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然而……夏源抬眼看着高衡。
　　我多么希望那个人是你。
　　高衡感受到目光，换了个姿势，把夏源揽进怀里搂紧。
　　相处了这么久，他何尝不知道夏源的想法。
　　“怕什么，我还能跑了不成？”
　　夏源笑笑回抱住他，并未说话。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光线阑珊，两个人离得再近也只能看清轮廓。
　　高衡有节奏地拍着夏源的背，像哄小孩一样搂着他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