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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雨寒-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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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云舸一脸疑惑地杵了片刻,终于犹疑地问道:“那……那谁,陆…陆上清说,他说那是因为他爸发现了何初贩毒,要举报,才被何初雇凶杀了的,他妈也是因这事死了的,他还说何初就是黑寡妇的下线,可四叔不是…”
  “管他是不是?”久一刀眉头紧锁地打断了苏云舸的话,“一个毛头小子说的话,你也信?”
  苏云舸哑然半晌,终于绊着舌头地问道:“那……那何初…”
  “我不认识,”久一刀不耐烦地应付道,“怎么,还想让我给你同学报仇不成?”
  “不不不!”苏云舸连连摆手,慌忙解释道,“昨晚上,陆上清喝多了,就没头没脑地跟我说了这些,还说他有一本他爸的日记,里面记了很多东西,他想报案,但何初又是他舅舅,他就作难了。可是今早我问他,他又不认了。堂主,如果我们能把日记搞到手,那何初…”
  “你拿着日记有什么用?”久一刀叱笑道,“是谁的,就是谁的。”
  苏云舸为难地杵在原地,纠结地闷声问道:“那……那这事就一点儿用都没有?”
  “呵……”久一刀阴森森地笑道,“你问我,我问谁。”
  苏云舸愣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唉,算了,咱也没啥证据,条子也知道,不就也是没证据么。”
  “只怕不要命的……”久一刀含混地念了一声,便下了逐客令:“没事就走吧,去跟你那同学说,路上车多,别走他爸的老路,让他小心点儿。”
  苏云舸乖顺地应声:“是,堂主。”然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待人走后,久一刀便坐回了沙发上,开了瓶矿泉水,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忽然,他狠狠地把水砸向了墙角,踹翻了面前的茶几,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苏云舸并未走远,而是一直隐蔽在旁,他一见久一刀出现,便远远地跟了上去。
  久一刀转过几次车,晃过几个弯,时而溜溜达达,时而急行直往,三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到了目的地。
  钟楼。
  这个如今只剩壳子的建筑物,鬼魅般地伫立在黑夜深处,像极了坟场,令人生畏。
  久一刀四处侦察,在确定无人之后,才闪身躲了进去。他脚下不停,飞也似的上了三楼,然后透过窗子,紧盯着两栋楼远的一处房间,一动不动。他站了许久,任由夜风卷沙地呼啸着,终于低声笑了起来:“那年的仇,也是时候该清一清了……何初。”
  久一刀掏出了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串号码,不久后便接通了。是夜已深,电话那头传来了男人睡意朦胧的声音:“喂?哪位?”
  “何初,”久一刀低沉地笑道,“好久不见。”
  何初几乎是在一瞬间清醒的,他对这低沉的嗓音再熟悉不过,当下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久一刀?!你怎么……你…你……”
  “我怎么还没死?呵呵呵呵……”久一刀低沉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死?夜路走多遇见鬼,还不正常吗?我可是来索命的。”
  话音刚落,零点的钟声好巧不巧的敲响了,何初正躺在床上,此刻一听这话,汗毛都炸了一身,连忙坐了起来,拥着被子骇然地看着漆黑的四周。
  “怎么,”久一刀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动静,知一猜十地笑道,“你以为坐起来,我就杀不了你么?不如开灯好了,我怕光。”
  此刻的何初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骇极了地厉声嚎道:“黑寡妇死了!不是我害的你!找我干什么?!”
  “别怕,”久一刀笑道,“我见了个故人,是枉死城里的,他说要等你下来,我只是传个口信罢了。”
  何初一听这话,脸上登时就褪尽了血色,神经了似的哆哆嗦嗦地念道:“我是逼不得已,我是逼不得已,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念道后面,何初的声音已凄厉了起来:“是他逼得我!”
  “开灯吧,”久一刀的笑声阴恻而冰凉,“让我看看你的脸。”
  “不!!!”何初崩溃地大吼了起来,“走开!走开!走开!!!”
  久一刀好整以暇地笑道:“你杀了人,应该看得见鬼才是,怎么我在你面前,你都不看我呢?”
  何初脸色苍白,疯癫地摇头吼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是王丰!不是我!”
  久一刀心满意足地笑道:“我说了,今晚只是传口信,他日再会。呵呵呵呵……”


第125章 峥嵘岁月(四)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百年之前有冯妇,如今盛世有一刀。
  久一刀挂了电话,迎着晚风立在窗口,他念起从前翻云覆雨的痛快,胸口也跟着起伏了起来。
  “死……”久一刀含混地笑道,“到底还不是死么。”
  丧心病狂的念词被夜风呼啸着卷了,灌入满堂,连经年的尘土都跟着飞扬了起来。
  浊源流不清,根腐枝难繁。
  善之所以为善,只因心中知善;恶之所以为恶,只因心不知恶。
  久一刀走后,一直躲在窗外的苏云舸便翻了进来,落地无声。
  夜风不止,他却像一堵墙,岿然不动。
  有些事,一旦开始,便无法挽回了。
  譬如,恶念。
  再譬如,爱与情。
  苏云舸默立良久,终于转动了指间的戒指,低声说道:“银狐,银狐,我是青云。收到请回答。……任务完成,请指示。……明白。”
  成功接到任务,苏云舸便再不多留,他鬼魅般的离开了钟楼,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若做了亏心事又恰逢鬼敲门,这日子恐怕就难捱了。
  自从何初接了久一刀的电话,整个人就魔怔了,傻了似的拥着被子不撒手,呆愣愣地坐在床上,还请了几位通灵异士,在屋子里做起了法。
  也是……怪吓人的。
  何敏眼看着父亲魔怔,急得直上火,可又无奈于父亲不许她与任何人说,于是只得请了几天假,在家里端茶送水,贴身伺候。
  眼下何敏正为父亲切水果,电话就这么响起来了。
  何敏拿起手机一看,只见来电显示苏云舸,便按下了接听键:“您好,我是何敏。”
  电话那头传来了车水马龙的声音,苏云舸似乎正在大街上,声音也嘈杂得很:“何敏啊,我苏云舸。听说你爸请人做法事?”
  何敏一听,心里就难过了起来。由于母亲早逝,何敏打小就自觉不如人,何初再这么一闹,何敏甚至本能地自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是不正常的,家也是不正常的。
  这么想着,何敏的态度却愈加高冷了起来,似乎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仅有的自尊心。于是何敏生硬了语气,咄咄逼人地问道:“跟你有关系?你有事没有?”
  “因为咱们班的人都知道了,”苏云舸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就打电话问问你,你爸没事吧?”
  何敏仅有的自尊心被这句“大家都知道了”狠狠地刺痛了一把,她瘦弱的身子甚至跟着晃了几晃,扶了桌沿才勉强站稳,脸上已褪尽了血色。她有些失控地反问道:“关你什么事?!”
  “因为听说是你爸不喜欢陆上清,”苏云舸认真地辩解道,“你跟陆上清不是好上了吗?”
  何敏一头雾水:“什么?”
  苏云舸含糊地说:“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你爸不喜欢陆上清,因为陆上清有本日记,上面记得不好的东西,听说你爸请法师了,不会是陆上清下的咒吧?”
  何敏彻底懵了:“什么日记?”
  苏云舸却忽然说:“哎公交车来了,我得上车,具体的你问你男朋友吧,我挂了啊。”
  听了这段没头没尾的话,何敏本就急躁的情绪彻底陷入了混乱,她本能地拨了陆上清的电话,她想要一个答案,或者,只是想要寻找一个情绪的突破口。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陆上清的声音平淡而温和:“小敏,怎么了?”
  何敏口不择言地质问道:“是你给我爸下咒了?!”
  陆上清却笑了:“都什么年代了,别说我没有,就算我有,下咒这种东西,你也信?”
  何敏忽然就心安了很多,她毫不保留地把苏云舸莫名其妙的电话说了一通,然后烦躁地问道:“他说大家都知道了,大家怎么知道的?他什么意思?我现在真的……我觉得……我快崩溃了!”何敏仿佛找到了情感的依赖,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了。
  “苏云舸什么样人,你还不清楚么?”陆上清淡淡地安慰道,“他就是个每天跟混混头子走在一起的人,他的话没必要理。对,大家是知道了,可就是他对大家说的,大家能不知道吗?日记我倒是真有一本,但那是我爸妈的日记,根本不是什么诅咒。”
  何敏恨得咬牙切齿:“是他把我家的事告诉你们的?!他怎么是这种人呢?!毕竟同学一场!他怎么能这样?!”
  “对,”陆上清温和地劝道,“他跟着一个名叫‘久一刀’的人混,那人进去过,又被放了出来。以后,你还是跟苏云舸保持距离吧。”
  何敏点头应道:“嗯!我再也不跟他一起玩了!话也不跟他说!”
  “好,”陆上清顿了顿,终于叹声道,“乖。”


第126章 峥嵘岁月(五)
  “我心里好乱,”何敏郁闷地倾诉道,“为什么这些事会发生在我家啊?为什么偏偏是我?”
  “有什么好乱的,”陆上清温和地安慰道,“信则有,不信则无,你父亲信这些,所以做了,存在即合理。”
  何敏听得似懂非懂,她满腔怨念无处可发,于是皱着眉嘟囔道:“他怎么会信那些呢?我觉得很奇怪啊,哪儿有什么鬼神啊?”
  “信仰罢了,”陆上清笑道,“不如这样吧,下午放学后,我去跟你父亲聊一聊,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何敏忽然就开心了起来,语气也轻快了许多:“那我跟我爸说一声,你要在这儿吃饭吗?”
  “不用了,”陆上清温和地笑道,“我只是聊聊天,说完话就走。”
  “哦……”何敏怅然若失地应了声,她想到家里乌烟瘴气的样子,也的确不好留人,于是让步道:“好吧,那我等你。”
  “好。”陆上清顿了顿,继而轻声叹道:“不用怕,还有我。”
  “嗯!”何敏双颊绯红,笑着点头应了声。
  挂了电话,何敏奇迹般地开心了起来,似乎与陆上清说上几句话,天大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何敏切好了水果,送进父亲的房里,一见父亲魔怔的样子,便畏忧参半地轻声哄道:“爸,我切了点水果,您吃点儿吧?”
  何初却愣瞪无神地呆坐着,似尊铁像,阴森骇人。
  何敏小心地放了果盘,细声细语地哄道:“爸,陆上清说等会儿过来看看您……”
  何初身子一抖,立刻发冲上指地转过头瞪着何敏,极压抑地磨着牙问道:“谁?”
  何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小声说道:“陆上清……就是之前来我生日聚会…”
  “滚!”何初癫狂地拍着被褥,声嘶力竭地怒吼了起来,“都给我滚!”
  何敏连忙又退了几步,瑟缩在墙角看着父亲疯癫,身子也抖了起来。
  何初看着精美的果盘,恍然间记起了陆上清切水果的样子,脑子里回荡着人魔咒似的话:“我是你遗留在这世上,未清的噩梦。”
  压死骆驼的,是最后一根稻草。
  何初忽然仰天长啸了起来,他回手就把果盘狠狠地砸在了何敏的身上,听着女儿的惨叫,毫不怜惜地骂道:“吃里爬外的东西!给我滚!滚!”
  何敏连躲带闪地出了房门,躲回卧室哭了起来,她拨通了陆上清的电话,断断续续地说了情况,浑身发抖地央求道:“我害怕,你快来,快来……”
  陆上清不多时就赶到了,他安慰了何敏,就独自进了何初的房间。
  此时的何初已安静了下来,他一身睡衣凌乱不堪,正光着脚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陆上清反锁了门,他轻轻地走到何初身旁,在距离一步远处站定,冰冷的声音令人生畏:“舅舅,别来无恙。”
  何初虽疯,却并不傻。他缓缓地昂起头,斜眼瞪着来人,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你?!……你想干什么?!”
  陆上清轻笑一声,他悠闲地抬起手,整了整本就平整的衣衫,漫不经心地答道:“我想干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就对你做什么,仅此而已。”
  何初对面前身量欣长的人上下打量了几番,终于犹疑地喃喃自语道:“不……你不是陆家的孩子……你……你……陆家……陆家……陆家不会有你这种……这种怪物……”
  “呵……”陆上清忽然就笑出了声,连肩膀也跟着颤了起来,他语调轻快地笑道:“我是怪物,您又是什么呢?”
  何初忽然断喝道:“我不是!”而后他气息不稳地喘了半晌,慌张地辩解道:“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断我后路,不止是我!谁都不想死!”
  陆上清薄唇微扬,语若流霜:“不想死,是不够痛苦。我不杀你,也不会报案,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何初嘶哑地笑着,他踉跄地站了起来,摇头晃脑地笑道:“报案?你去报啊?说我雇凶杀人,说我灭你满门,去说啊,去啊?你怎么不去呢?啊?不就是没证据吗?呵呵呵呵…”
  “证据,”陆上清笑道,“不巧,我还真有。”
  何初蓦地敛了笑声,他的笑肌瞬间僵硬,脸上褪尽了血色,却发狠地瞪着眼前的人,表情是说不出的古怪,像是一尊劣质的蜡像。
  似乎是料定了何初的反应,陆上清好整以暇地接着说道:“十七年前,你与我父亲吵翻了脸,为的是忆信公司的股份,你想白得,父亲却不给,你就逼我母亲离婚,父亲不忍让母亲良心作难,就给了你三成的股份;十五年前,你挪用公司的钱,拿去嫖(和谐)娼,第一次遇到了龙虎门;十二年前,你顺藤摸瓜,背叛了龙虎门,成了黑寡妇的第一线;八年前…”
  “够了!!!”何初怒喝一声,他面如金纸、浑身发抖地指着面前斯文的青年,骇极了地连声否认道:“你胡说,胡说,胡说……”
  “是不是胡说,”陆上清悠闲地笑道,“您心里清楚。舅舅,这些年,您可睡得安稳么?午夜梦回时…”
  “滚出去!”何初癫狂地挥着胳膊,歇斯底里地喊叫道:“给我滚!滚!滚!”
  “好,我这就走,”陆上清有礼有节地应声道,“您多保重,岳父大人。”
  这声“岳父”犹如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何初的脸上,他忽然就镇定了下来。女儿,对了,还有一个女儿,小敏——他如是想着。
  陆上清慢条斯理地笑道:“您说,小敏叫我父亲,是‘爸爸’好呢,还是‘姑父’好?”
  何初目眦尽裂地瞪视着面前的人,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面前的人并非是人,而是来寻仇的阴魂,是会毁了他女儿的灾祸。
  “杀了他。”
  一个清醒而决绝的声音蓦然回荡在何初的心底——杀了他。
  “久一刀出狱了,”陆上清随口提到,“他从来就没死,法事就不用做了。”
  何初终于寻回了一丝理智,他嘶哑地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陆上清轻笑一声,转身向外走去,随意地答道:“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清脆的关门声回荡在空旷的卧室里,何初盯着人绝去的方向,默立良久。


第127章 峥嵘岁月(六)
  陆上清告别了何敏,便骑着单车离开了,似乎他只是来问候了一声,别无他事。
  自人走后,何初便愈来愈清醒,牙关也愈来愈紧,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人不除,必留后患。
  何初在心里如此这般地大致规划了一番,便出了卧室。他甫一开门,便看到女儿正躲在墙角,怯生生地望着自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何初的心蓦地一软,连眼神都温柔了许多。他想了想,便轻轻地招了招手,温和地哄道:“过来,让爸爸抱抱。”
  何敏慢慢地靠近了父亲,敬畏地小声唤道:“爸爸…”
  何初疼惜地把女儿拥入怀中,默然了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傻姑娘。”
  何敏抬头看了看父亲,小心地问道:“爸爸,你…”
  “没事了,”何初温和地笑道,“爸爸吓到你了,是吗?”
  何敏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爸爸最好了。”
  何初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轻声哄道:“乖。等会儿爸爸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好不好?”
  何敏摇了摇头:“不用了爸爸,饭都做好了。”
  “你做的?”何初欣慰地笑道,“我女儿真棒。”
  说罢,两人便往餐厅走去,何敏看着气色不错的父亲,小心地问道:“爸爸,刚刚……陆……陆上…清……”
  “哦,小清啊,”何初温和地接话道,“他可真是个好孩子,这次多亏了他来疏导我,我才能振作起来。小敏啊,不如爸爸收他当干儿子吧,让他当你哥哥,好不好?”
  何敏大惊失色:“啊?!”
  “怎么,”何初温和地笑道,“不愿意?”
  何敏立刻本能地摇了头:“不不…不是……我…我愿意……”
  “好孩子,”何初欣慰地笑道,“干哥和亲哥都是哥,一样的。”
  何敏轻咬着嘴唇,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待两人落座餐厅,何初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学校里的事,何敏乖巧地应着,气氛倒也显得十分惬意。
  “对了,”何初随口问道,“陆上清怎么会知道咱们家做法事啊?”
  何初不提还好,这一提正怼在何敏的心窝里,于是她无比懊恼地嘟囔道:“不止是他,全班都知道了。”
  “全班?”何初笑了笑,给女儿夹了些菜,自己又夹了口菜吃了,才饶有兴趣地接着问道:“怎么会呢?”
  何敏一脑门的怨念:“我不太清楚,好像是苏云舸先说的,是他告诉我们班的同学了。”
  “苏云舸?”何初追问道,“是上次生日聚会来晚了的那个?”
  “嗯。”何敏点了头,接着补充道:“爸,他可坏了,老跟混混头子在一起。”
  “混混头子?”何初笑问道,“你怎么知道啊?”
  “大家都知道,”何敏随口遮掩了,岔开话题说:“他跟着久一刀混,那人以前进过监狱的!”
  何初指尖一紧,却依旧温和地笑道:“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进过监狱的就没好人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个道理懂不懂?”
  何敏对这个论调嗤之以鼻:“坏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什么好人要经历那么多磨难?”
  何初轻轻地敲了敲碗边,温和地笑骂道:“跟谁学的歪理,好好吃饭。”
  何敏立刻训练有素地往嘴里送起了食物,再不多嘴了。
  当日下午,何敏便回归了学校。教室里的人还是那群人,仿佛一切都未发生变化,可何敏的心,却冷漠了许多。
  一晃又是几日。时间的平淡带走了连日的不快,尽管各种小传说被以讹传讹地夸大到了离谱的地步,可何敏的生活依旧恢复了正常。
  让人习惯曾经的不习惯,接受曾以为的无法接受,生活大抵如此吧。
  这日中午,何敏回到家中,见父亲已布置妥当了饭菜,便立刻洗漱了一番,规规矩矩地坐在了父亲身旁,随口问道:“爸爸,您和陆上清的父亲认识吗?熟悉吗?”
  “不认识啊,”何初温和地笑道,“怎么了?”
  何敏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不满地撅着嘴说:“没什么,有些人太无聊了,每天胡说八道。”
  “怎么啦?”何初笑问道,“谁说什么了?”
  何敏气呼呼地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摔,撅着嘴抱怨道:“还不是苏云舸,他个嘴上没把门的,成天狗一样地乱吠。”
  何初佯怒地笑骂道:“你个小丫头,这话是跟谁学的?”
  何敏怄气地低下了头,盯着碗里腾着热气的米饭,微甜的香味飘忽了她的恼怒,脸上也跟着粉红了起来。她沉默了半晌,才嘟囔着说:“我们班的同学说,我和陆上清是有娃娃亲的,是家长们定的…”
  “哐啷”一声瓷勺碰碗,惊醒了在座的两人,何敏看着脸色骤变的父亲,呆愣地住了口。
  “没事,”何初扯起嘴角笑了笑,捞起碗中的勺子,接着说道:“手滑了。”
  无事便无需说辞,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反倒勾起了何敏的好奇——父亲这是怎么了?
  何初并未像往常那样一笑了之,而是顺着话问了下去:“你听谁说的‘娃娃亲’?”
  “大家说的……”何敏呆愣地重复道,“我们班的同学说的。”
  “哪个同学?”何初颇为耐心地问道,“谁是第一个说的?”
  “不知道,”何敏摇了摇头,继而犹疑地问道:“既然是假的,干嘛还要问是谁呢?”
  何初一怔,无奈地笑道:“你个傻丫头,就因为是假的,我们才更该知道谁是造谣者啊!”
  “不用,”何敏又摇了摇头,“流言止于智者,只要不是真的,谁爱说就说去呗。”
  何初“啧”了一声,颇为严肃地嗔怪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我不能把每个人的嘴都堵上,”何敏罕见地顶嘴道,“如果是真的,就算我不想承认也还是真的,我堵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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