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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无罪证-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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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说政府待他们不公平,在历史和城市的发展进程中,你跟政府论‘公平’?这事儿本来就不公平,所以几次上访结果都不了了之,喷薄汹涌了十几年的水面到了现在也归于死水一般的平静。
所以湖西区由当年的拟定的市中心建设地,变成银江市尚待开发的城中村,脏污纳垢鱼蛇混杂。其中全是当年拆了一半而停止工程的破败房屋,所以得了个‘棚户区’的歪名。
陈家老房子也是要拆不拆,墙上错落着喷了好几个‘拆’,至今只是墙被扒倒两面,也没见动摇根基。
他把车停在没有交通管制的街道边,下车的时候看到不远处一条窄巷里停了一条黑色雪佛兰,他看了一眼车牌号,没有过多理会,径直走入靠着街边的一家小超市,递给超市老板几张红票子,看了一眼街道对面住房区,问:“人还没走?”
“没有,我一直盯着呢。”
“几个人?”
“三个。”
“前面巷子里停的车是他们的吗?”
“是。”
楚行云点点头,又掏出几百块:“劳烦您,把胎扎了。”
说完装起钱包穿过街道走进棚户区,一路按照门牌号找到车陈家老房子,院子围墙中间镶着的铁门早就没有看家护院的作用了,两扇门歪歪斜斜的倒向两边,露出里面杂草横生的小院,和几间经历风吹雨打的老房子,像个大限将至的老人,弥漫着倾颓和衰败的气息。倒是邻家的老狗见他面生而狂吠,才添了一丝生气。
老狗没叫几声,老房子里传出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随后再没动静。
楚行云退到墙后,拿出手机联系乔师师:“你们到了没有?”
乔师师说:“我们得瞒着郑队长啊,马上到,你先别动——”
别动?一会儿人都跑光了。
没听她说完,楚行云挂了电话,在地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衬手的兵器,于是双手空空的踏进院子,再一次发挥他无可救药的个人英雄主义,只身一人赤手空拳闯龙潭虎穴。
房子里的人听到有人逼近,显然不敢出声,楚行云停在门首,在找一根树枝把门别起来来一个瓮中捉鳖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上考虑了一下,结果发现不行,因为这扇门着实已经老了,或许连踹一脚都经受不住。
他站在门口沉了一口气,然后推开房门,两扇房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随后闪到两旁,一只老鼠从厅堂敷满灰尘的地砖上一蹿而过。
房子里的旧家具此时东倒西歪,像是遭了贼洗劫过一样,各类物件都被拆分的七零八碎,刚才他开门的动静太大,把厨房老冰箱上的两只纸箱震下来掉在地上。
房子老式布局,两室一厅,既然客厅里没人,那就是在卧室了,他走进去关上门,从摞在一起的几张椅子上卸掉一条摇摇欲坠的椅子腿,喊道:“警察,你们最好别动手,袭警的罪名可不小。”
没有人回应他,整座房子里只有他的声音在光秃秃的墙壁之间回荡,他握紧椅子腿压着步子走向左手边的一间卧室,卧室里的人貌似听到了他逼近的脚步声,竟反守为攻主动窜出来迎向他,拐出卧室便向他挥出了手中的一把长刀!
楚行云早有防备,右脚往后一撤,下腰躲过劈面而来的利刃。与此同时用手肘侧击那个人的胸骨,把对手击退几步趁其身形不稳,想要趁机夺他的刀,不料半路又从右手边的卧室里蹿出来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他手里的不是长刀,而是枪。
楚行云余光瞄到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识相的刹住脚步。
无论他面临多少次生命威胁,仍旧无法习惯被人用枪指着头,更做不到英雄小说里那种‘泰然自若’‘谈笑风生’,他丝毫不认为这些携枪的匪徒身上没有人命,他们扣下扳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命。
楚行云心里一沉,舌尖舔过干燥的下唇,说:“你们敢让我死在这儿吗?”
持枪的人没有动静,貌似在向他示威,刚才那个被他顶了一肘子的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甩了一个刀花,怒气冲冲的朝他走过去,嘴里骂道:“老子管你是谁!”
眼看冰冷的刀刃闪着寒光朝他的脖子斜劈过来,楚行云不可能不躲,他不但躲了,还扭住对方的腕子把刀给卸了,然后把他的手反剪到背后往上一提,转过身把他当做人肉盾牌挡在身前,无视手中人质的咒骂嚎叫,对那个拿着枪的人说:“朋友,你们想拿什么东西尽管拿,我不拦你们,你只需要告诉我——”
话没说完,后背忽然受到猛击,钢棍劈在脊背上的冲力使他松开手中人质往前扑了几步,随即他眼前一黑,身体被一分为二般剧痛难当。
刚才竟然没发现,还有一个人藏在院子里!
楚行云单膝跪在地上,背上骨裂般的剧痛使他一时无法起身,那三个人趁机跑出房子,随即引起隔壁老狗的狂吠。
楚行云狠狠咬了咬牙,捂着后腰拔腿追了出去,刚跑出棚户区就听到一声急促的引擎声,黑色雪铁龙转眼消失在街角。
灰色东风紧随而至,楚行云弓着腰坐在驾驶座,一脸煞白的搜索前方雪铁龙的去向,腾出一只手拨通乔师师的电话:“在哪儿?!”
“岭南街,马上到!”
“岭南街南路口往北,快点堵,天都他妈的快黑了!”
日月交替就在瞬间,此时银江市被夜色笼罩,随之亮起灯火,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开出棚户区,极驶在车流湍急的街道上。
雪铁龙明显是想甩掉他,不停的超车,加速,把这条街道上的交通搅合的乱七八糟,楚行云把手机随意一扔,紧跟着前车闯过红灯路口,所到之处引起一片片急促的刹车声。
他太专注于跟踪前方鬼影般漂移的车辆,没有察觉到一辆黑色轿车正追在他的车后,不断的逼近他。
等后视镜里那辆车乍然浮现在他视野之中时,后车已经加速朝他冲了过去!
楚行云额上冒汗,看着后视镜里钢铁野兽般亮着车灯冲撞而来的轿车,咬了咬牙,忽然向右狠打方向冲向路边基石,做好了迎接撞击的准备。
“砰!”
一声追尾巨响贯彻繁忙的街道,霎时阻拦来往的车流。
灰色东风撞击在路边林带护栏,车头碎裂,车尾升起浓烟,而那辆肇事的轿车已经混入夜色之中逃之夭夭,留下狼藉而惨烈的车祸现场。
好心的路人把楚行云从车里拽出来,惊讶的发现遭受如此惨烈车祸的男人居然还清醒着,只是头磕破在挡风玻璃上,此时血流满面其状可怖。
楚行云感到头痛欲裂,脑浆几乎爆裂,和此时遭受的撞击而言,后背那点伤简直不值一提,他在一对夫妻的好心搀扶下坐在人行道路边,自己找到出血口紧紧捂住,紧闭着双眼默默养神。
乔师师和赵峰在十分钟后根据他提供的GPS定位找到他所在的位置,到了现场一看,险些没吓死。
乔师师更是以为他死了,憋着哭腔大声喊队长啊。
还好赵峰尚冷静,在人行道边找到坐在地上的楚行云,高喊一声:“楚队在这儿!”
楚行云像是被围观的动物一样扶着脑袋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了看支援来迟的这俩人,想骂人也没心情骂了,叹了一口气道:“谁身上带创可贴了?”
乔师师看着他血流满面的样子,又气又恼:“创什么可贴!赶快去医院缝针吧!”
说着要把他搀起来,然而楚行云还没到走路需要人扶的地步,挥开她的手刚要起身,就听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没看清楚是谁就接了。
“行云!”
杨姝惊慌而急促的声音猝不及防传入耳廊,让他一瞬间神智清明。
“怎么了?”
杨姝貌似在急速行走,声音微微颤抖,压抑着浓郁的恐惧,道:“有人,有人跟着我。”
楚行云忽然觉得脑子更疼了,不得已再次用手捂住伤口,冷肃道:“你在哪儿?
“望京路万华购物十三楼,咱们约好见面的地方。”
“别急,往人多的地方走,找保安求助,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楚行云立在原地茫然的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拨出去一个电话,还好,贺丞接了。
“没时间跟你解释,万华购物十三楼,杨姝有危险!”
楚行云没头没尾的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贺丞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面有疑色,然后走到落地窗前,看向隔壁一栋通体流光的万华购物大楼,敛眉沉思片刻后,眉峰忽然一展,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转身往门口走去:“赶快联系杨姝。”
肖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依言拿出手机拨打杨姝的电话,却没人接,直到他们走出方舟大厦步于夜色之中,杨姝的电话才打通。
“贺总,电话通了。”
贺丞把他的手机接过去,步履不停的往万华方向走去:“你在哪儿?”
杨姝躲在角落里惧怕的低声抽泣,压着声音道:“一楼卫生间,我,我不敢出去。”
“万华大楼门口,出来吧,我到了。”
杨姝收起手机,从卫生间里探出头小心翼翼的往楼道里看了看,没有看到那个幽冥般的男人,于是抱着手提包埋头往出口方向走去,途中不停的用余光扫视周围,旋转门近在眼前,她小跑两步冲出旋转门,站在门口向两旁张望,很快看到了夜色之中贺丞西装革履身姿轩昂的身影,她扬起手:“贺总!”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男人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下台阶塞入等待已久的一辆黑色轿车。
十几米之外的贺丞亲眼目睹杨姝在短短几秒之中被拖入一辆轿车,他目光一冷,拔腿跑向那辆还未来得及发动的轿车,转眼间已经逼至桥车驾驶座。
手肘击碎车窗的声音和发动引擎的声音同时响起,贺丞抢先把车钥匙拔出来,随后被猛然打开的车门撞退几步,车门不偏不倚的打在他的胸腔上,像是被钢鞭抽了一鞭。
随后从车里下来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气势汹汹的朝贺丞走过去,目的很明显,抢夺他手里的车钥匙。
贺丞还没来得及用车钥匙解锁车门,那人已经逼至他眼前,一只拳头紧接而至冲想自己的面门!
贺丞自打记事起就学习散打,即为防身又为健体,虽然鲜少有机会跟人干架,但是将近二十年的所学的招招式式早已在他体内形成肌肉反应,从这个男人出拳的方式他就一眼看出这人是个野路子,比楚行云的路子还野。
他迎面去接对方的拳头,擒住对方手腕后像拧一块破布一样向下翻折,随后抬脚踹在对方小腹,冷硬的皮鞋撞击肉体的声音听起来具有某种残忍的破坏性。
那人险些被他这一脚踹跪下,嗓子里闷哼一声,胳膊用力一甩挣开他的束缚,随后再次逼了上去。
贺丞在他的拳脚攻势下游刃有余的躲避,转攻为守,右手伸进西裤口袋里摸出钥匙想打开车门,分神的一瞬间,那人一个低鞭腿扫过来踢在他的手腕上,钥匙顿时飞出数米远。
那人也不恋战,转向朝钥匙跑过去。
贺丞用力握了握镇痛麻木的右手,眸子里凶光四溅,抽出别再胸前西装口袋里的一支钢笔,单手去掉笔帽,在那人上车前忽然挡在车门前,左手格开他的手臂,右手反握住钢笔以一个由上而下的斜线轨迹把钢笔尖扎向他的脖子!
“啊!”
贺丞太狠了,钢笔尖几乎全扎进了他的颈窝,像把尖刀一样镶进了血肉之中。
像是没听到那人的惨痛嚎叫,贺丞把钥匙从他手里拿走,解锁车门后把杨姝从后座搀扶出来。
杨姝面无人色,浑身颤抖,看一眼被钢笔扎进脖子的歹徒,又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贺丞,竟分辨不出谁更危险。
这把车钥匙上沾满了手汗,贺丞把钥匙扔到一边,拿出手机拨着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哀呼的男人,冷漠道:“不想死就待着别动,自己打电话叫救护车。”
说完握着杨姝的胳膊,带着她走向方舟大厦,把她交给带着两个保镖救援来迟的肖树:“把她送回去。”
肖树把她带到一旁安抚,两个保镖此时守着贺丞寸步不离,贺丞拿着手机正在楚行云打电话,告诉他危机已经解除,让他直接过来抓人,但是一直没人接。
身后忽然射来耀眼的白光,贺丞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光源,才发觉那是两束车灯的远光灯,而那个被他重创的男人坐在驾驶座,脖子上的钢笔已经不见了,血染红了他整个脖颈。
“贺总!”
引擎的轰隆巨响和肖树的惊叫同时响起,不足二十米的距离转眼被那愤怒的铁兽吞没一半,保镖掏出手枪向车轮和司机射击,枪声顿时响彻整片天空!
车和人的距离太近,没有时间做出反应,贺丞下意识的往后退也于事无补,只能看着驾驶座里那双蒙着血光的憎恨的双眼离自己越来越近——
“砰!”
一辆警车压过停车场护栏撞开商务车车头,径直的撞在了黑色轿车车身上,两具钢铁相撞的声响几乎震耳欲聋,车头与车身相撞的地方升起滚滚浓烟。
借着警车内的车灯,贺丞看到驾驶座里的人是楚行云,此时楚行云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内遭受两次车祸撞击,楚行云趴在方向盘上确实昏了一会儿,但当听到贺丞拉开车门叫他的名字时还是清醒了过来。
贺丞把他从车里拽出来,看到他满头满脸都是血,像是从血泊里爬出来的死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顿时魂飞了一半,险些也死过去,抓着他的肩膀吼道:“说话!”
楚行云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而已,加上身上这堆零件经过两次撞击跟散了架一样站不稳,被他箍着肩膀反倒从他身上借力,扶着额头有气无力道:“没死。”
“伤在哪里?”
“脑袋,别晃我,头晕。”
贺丞见他对答如流才冷静下来一些,这才看清楚他脸上的血已经呈半干涸状态,而且出血口已经暂时止住了,也就是说这个人刚受了伤就开着警车制造车祸,他以为自己是孤胆特工,命比钢铁还硬吗?!
“你有病吗楚行云!”
楚行云扬起脸掀开糊满血痂的眼皮去看他,可能是此时还未熄灭的车灯太强,也有可能是他头晕眼花出现幻觉,竟然在贺丞眼睛里看到剧烈颤动的水光。
楚行云吃力的扯开唇角,说:“这时候你还骂我,你觉得合——”
话没说完,贺丞忽然把他拉到怀里紧紧抱住,双手箍在他的背上,用力的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楚行云再次闻到血腥味和他身上的冷檀香融合的气味,依旧带着很生猛的男人气概,只是此刻拥抱他的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生猛,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体温低的直冒寒气。
贺丞在害怕。
他有些惊愕发现,贺丞浑身上下冷硬似坚冰,时时刻刻都穿着厚重的铠甲,像一位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的斗士,但是此刻他却在惊慌失措,心有余悸。
就像他在乎贺丞的生命一样,原来贺丞同样很在乎他的生命,并且不亚于他在乎贺丞的生命。
第58章 捕蝶网【26】
被贺丞用钢笔插进脖子的男人叫刘志,一个月前从牢里放出来,罪名是电话诈骗。此时被抢救回来,咬准了自己背后无推手,只是看到杨姝见她穿着打扮都不俗,想绑了她索要一笔赎金。
他这番鬼话,楚行云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绑架对象能是大街上随便选个人?那绑架犯岂不遍地都是。再说杨姝的家庭条件普通,付出同等的风险成本为什么要绑一个家境平平的女人?旁边就是方舟大厦啊,蹲守贺丞岂不能得更大利益?!
但是刘志不肯改口,把楚行云气的想拔掉他的氧气管儿。
贺丞插进他脖子里的钢笔让他此刻躺在病床上支支吾吾发音困难,说几句话就止不住的喘。楚行云开车撞他让他右腿骨折,成了个又瘸又哑的重量级伤患,护士抱着人道主义精神把这位脑袋上缠满纱布的便衣警察请出刘志的病房。
给楚行云包扎的小护士很头疼的扶着这位一刻都闲不住到处乱逛的伤患,嘴里嚷着:“先回去吧,你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还得再清创!”
楚行云失血过多,低温偏低,面色发白,头上缠了半截的纱布此时也散了,箍在他脑袋上摇摇欲坠的,像个阿拉伯人。
他在一天之内接连遭遇两起车祸受了重伤的消息早就传遍市局上下,杨局听闻后很是震惊,派出杨开泰代父亲征,到医院一探究竟。傅亦和乔师师放心不下也因公徇私跟了过来,在医院大门口恰好撞见了贺丞。
贺丞正站在大门口讲电话,见他们到了就掐断电话揣起手机,对傅亦点了点头。
“你也受伤了吗贺先生?”
乔师师看着他沾满血迹的白衬衫,忍不住惊呼。
好巧不巧,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衣,方才抱楚行云,被他脑袋上的血蹭的身上都是,看起来颇像是胸口被人开了一枪。他把楚行云送到急诊室时,护士也把他当做是首要伤患。
他脸色很冷,说起话也没有温度,淡淡道:“不是我的血。”
他走在前面带路,傅亦紧随,乔师师和杨开泰落在最后,乔师师注意贺丞脸上那副眼镜不见了,于是拉住杨开泰说:“贺先生没戴眼镜儿。”
杨开泰:“怎么了吗?”
乔师师啧了一声:“更帅了。”
杨开泰:“你还是想想今天开车撞楚队的是什么人吧。”
贺丞等人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见楚行云在护士的搀扶下在走廊里晃悠。
贺丞目光一沉,神色俱厉道:“你不是在输液吗?谁让你跑出来了!”
楚行云抬眼一瞄他,识相的麻溜蹿回病房。
贺丞领着傅亦等人走进一间单人病房,见楚行云坐在床边,护士正在把他刚才擅自拔掉的针头往他手背上插。
“没事吧楚队?”
杨开泰问。
楚行云本想摇头,可实在头晕,于是说:“没事儿,流了点血。”
贺丞站在门口反常的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目光复杂的盯着楚行云,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他面前,声调依旧淡漠:“头发怎么回事?”
他就离开了十几分钟,楚行云就换了个发型,剃了个极短的寸头,以前从未见过。
闻言,楚行云抬手捋了一把倒刺儿似的扎手的头发,说:“医生嫌碍事儿,给我剃了。”
说完猛地抬头看他:“难看?”
贺丞再次沉默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像是没见过他似的,目光格外仔细又专注,认真的好像在挑选相亲对象。把楚行云看的一脑袋热汗,心说这位爷八成是看他现在不顺眼,正在心里酝酿情绪整理句子,嗯,待会无论他狗嘴里吐出什么狂言都不能动怒,一生气一上火,这颗脑袋就要不成了。
岂料,贺丞看他半晌,眼神竟然愈加柔和,最后,唇角一掀笑了一下,说:“好看。”
楚行云:……
乔师师:“楚队,你早该剃板寸了,你现在特别帅!”
实话,楚行云头一次剪成极短的板寸,衬的他脸部线条挺拔立体,眉宇间英气勃发,没有多余的碎发遮盖,他耳后和颈侧线条连成一条直线,顺带着连肩背都显得更为舒展宽阔,脸上那双黝黑的眼睛更显深涸通明,剑眉星目间还多了些军人般百折不挠的刚毅正气。
他绝对是最适合剪寸头的一类人,极简的发型非但不让他显得老态,反而把他的脸衬的更加青葱爽利,更似少年。
一眼看过去,目光湛明,英气勃发。十分惹眼。
楚行云被剪了头发后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变成了何种模样,对乔师师的吹捧不以为然,当她在拍马屁,好抵消救援来迟的罪名。
他头的上的口子在头部右侧耳朵往上四五公分处,被碎玻璃拉开一道半个手掌宽的裂口。清创缝合后,护士本打算给他头上缠满胶布,但是楚行云不想自己被包成木乃伊,而且满头纱布不利于行动,就让护士给他贴上一层纱布,自己不动就是了。
护士见识过他的固执和强硬,照办了,推着手推车出去之前不放心的交代:“针头别再拔掉了,你现在必须要输液。”
护士走后,傅亦和乔师师还有杨开泰在病床床尾和几张空闲的椅子上坐下了,打算聊一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系列事。
楚行云往床头一靠,开口之前转头看了一眼贺丞。
贺丞坐在离他很近的一张椅子上,翘着双腿,摸着下巴正在盯着他看,眼神古怪又深沉,像是在看一只猴儿。或许说正在看一只上蹿下跳表演杂耍的猴儿。
楚行云怀疑自己脸上正在耍猴儿戏,不然贺丞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唇角还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算了,只要他只旁听,不捣乱,且让他看。
“谁先开始?”
楚行云看着对面三个人道。
乔师师举手:“我先吧。”
楚行云点点头。
乔师师心虚的瞄他一眼,又瞄了贺丞一眼,贺丞正旁若无人的赏猴戏,根本没关注她。
乔师师道:“赵峰已经把杨小姐送回家了,她今天受惊多度,我们打算明天——”
楚行云截断她:“明天我找她录口供,先说说陈家老房子里那几个人的来历,还有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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