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似平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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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我…。。在听。“骆零支支吾吾地说道，脸上竟闪过一丝少有的慌乱。
　　“你怎么了？没事吧？”东野静弦关心地问。
　　“哦，没事，我，我没事。呃……我，我去下洗手间。“还没等把话说完，骆零便飞快地冲出了门外，好像再多待一秒钟世界末日就要到了似的。
　　洗手间的水龙头已经被开到最大，仿佛只要这样才能冲走自己大脑中那些奇怪的念头。在冷水的刺激下，骆零终于渐渐冷静下来，可是心里那股莫名的悸动却久久无法平复下去。他用力地甩了甩被水打湿的头发，对着镜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而当他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时竟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他茫然地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并伴随着一股深深的困惑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你头发怎么湿了？”骆零一回来东野静弦便问道。
　　“哦，我……刚才忽然觉得有点困，所以冲个凉提提神。“骆零慌忙掩饰道。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东野静弦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然而就在他伸手想要试一试骆零额头上的温度时，骆零却像被电到了似的猛然向后撤去。
　　“我，我没事。哦，不好意思，我，我要走了，我答应了神父要去帮他布置教堂。“
　　“那我也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嘛。”
　　“啊，不用，不用！”骆零忙不迭地摆手，“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你知道的，丁神父总是笨手笨脚的。哦，去年他把一整棵圣诞树都给弄倒了，结果树全毁了不说还差点砸到他自己呢。呵呵，我可不想看见他拄着拐杖主持今年的弥撒。”骆零一边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一边倒退着向门口走去，结果出门的时候居然还差点撞在门框上。而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东野静弦在奇怪之余不禁开始替丁神父今年的圣诞树感到担心了。
　　方见月买了一只熊，一只很大很大的熊。因为这只熊的大小将直接影响到他和女友之间的关系。这一个星期来他几乎抽不出一点时间来陪杜莎莎，更别说一起看电影，逛街了。为了弥补对女友的亏欠，方见月决定给她一个惊喜，一个足以让她开心到新年的惊喜。可是在去之前他脑补了一下自己抱着这只熊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的画面，然后顿时想到了一个人。
　　“咦？是你妹啊？很可爱嘛！”沈飒用手拨拉了一下熊妹妹头上的粉红蝴蝶结，戏谑地说道。
　　“你妹！”方见月立刻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接着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有空吗？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该不会是想让我帮她介绍男朋友吧？“沈飒看了一眼熊妹妹继续开着玩笑。
　　方见月没理他，接着说道，“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建中。”
　　“去建中？这是送给美杜莎的？”
　　“上次我们逛街的时候莎莎看见了说很喜欢，还说抱着它睡觉一定很舒服，所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你去秀恩爱要我跟着干什么？想虐单身狗啊？”
　　“那算了，就当我没说。”方见月也不废话，拎起熊妹妹便走。
　　“喂，我又没说不去，你说句好话会死啊？”沈飒嘴里抱怨着，脚下却已经紧追慢赶地跟上去了。
　　俩人到达建中的时候学校还没放学，保安室的大叔只从小窗户里看了一眼便又继续低头打起了瞌睡，好像是对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虽然每所学校都三令五申地禁止学生早恋，可是谁又能阻止得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做他们想做的事情呢？
　　“快躲起来！”放学铃声刚响，方见月便不由分说地拖着沈飒和熊妹妹一起钻进了校门口旁边的树丛里。那里有一排茂密的夹竹桃，正好起到了很好的遮挡作用。
　　“别挤了！再挤我就掉沟里去了！！“夹竹桃林的后面是一条水渠，沈飒努力站稳才没让自己摔倒。
　　“小声点！万一被莎莎发现就不叫surprise了。”
　　“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说你是偷窥狂啊？“
　　“无所谓，莎莎开心就好。“
　　“那也没必要弄个这么大的吧？“沈飒看了一眼正压在自己胸口上的熊妹妹，似乎对它很有意见。也难怪，虽说这只熊是方见月送给女朋友的礼物，可这一路上都是他扛着的。
　　“莎莎喜欢嘛。”
　　沈飒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她知道你喜欢什么吗？“
　　“她不需要知道，男朋友哄女朋友开心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沈飒长叹了口气，好像已经深觉方见月无药可救了。
　　“你不要老是动来动去的行不行？”方见月抱怨了一句。
　　“有虫子咬我！夹竹桃有毒的你知不知道？这些虫子从小在这里长大，说不定也有毒呢。”沈飒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挥手驱赶围绕在脑袋周围的小虫子。
　　“放心吧，就是眼镜蛇也毒不死你。“
　　“哦，多谢，没想到你那么看得起我。”
　　沈飒刚想往下说，方见月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抬眼一看，只见杜莎莎和几个女生正从学校里面往外走。
　　“莎莎，下次也带我们去看看嘛。”一个女生挽着杜莎莎的胳膊央求道。
　　“你以为是去动物园看熊猫啊？”杜莎莎一脸得意的轻笑。
　　“可你不是都带陈妍她们去了吗？”另一个女生说。
　　“那是正好碰上机会了。”
　　“不对吧？我听说是因为她答应请你喝一个月的奶茶。”
　　“什么？静零CP就值一个月的奶茶？陈妍她也太小气了吧？”一个女生不屑地说道，“要我说至少也得是一个月的哈根达斯啊！”
　　听到这里，方见月不由得收回了刚想迈出去的脚步。
　　“一个月的哈根达斯？你也太夸张了吧？”
　　“一点也不夸张！哎，你们知道现在男男CP有多抢手吗？更别说像东野和骆零这种级别的了。告诉你们啊，如果能搞到他俩的照片去网上卖，至少这个数。到时候别说是一个月的哈根达斯了，说不定还能再赚一笔呢。”
　　“真的？哎，莎莎，上回陈妍她们拍照了没有啊？”
　　“拍什么拍？你还真准备靠这个发财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就当勤工俭学嘛！”
　　正当女生们还在为同伴的话而嬉笑的时候，方见月却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他没有像原先设想好的那样突然冲出树丛，然后在女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熊妹妹送到她的手中，然后再看她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开心，最后是无比激动地将熊妹妹紧紧搂在怀里，就好像是搂着自己一样。这是多么浪漫而甜蜜的一幕啊！然而此刻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好像周围的一切瞬间变得和他没有关系了似的。
　　“你……不打算出去给美杜莎一个surprise了？”沈飒本能地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又觉得好像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方见月没有说话，只是意兴索然地将熊妹妹往沈飒怀里一塞便转身离开了。
　　“她们刚才…。。也许就是随口开个玩笑。你也知道，女孩子嘛，就爱聊这些八卦什么的，有时候自己说过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可我又不是女生，总不能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沈飒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又打起了哈哈：“嗨，多大点事啊！我保证骆零和东野是不会介意的。“
　　“可我会。”方见月的声音不大，却让人不容置疑。沈飒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一时竟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回去的路上方见月一句话也没有说，脸一直朝着车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沈飒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多问，只是安静地抱着熊妹妹坐在一旁。本来像这样的两个大男生就已经很惹人注意了，更何况中间还坐着一只这么大的熊娃娃，以至于一车人的视线几乎全集中在了他俩的身上。
　　“喂，刚才你妹在车上跟我说了一个笑话，想听吗？“刚下车，沈飒便抱着熊妹妹窜到了方见月的跟前。
　　要在平时方见月早就甩他个大白眼了，可这一次他却好像根本没听见沈飒说话。
　　“你妹说啊，有一只北极熊买了一副墨镜，戴上之后忽然说：好想吃竹子哦……”这个笑话是沈飒刚用手机搜来想哄方见月开心的，可是说完之后方见月却一点也没有笑。
　　“对了，今天晚上好像有F1方程赛，不如我们别上晚自习了，去胖哥那儿撸串，看比赛吧？”其实他并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比赛，只是单纯地想说一些能让方见月感兴趣的事。
　　“你不是不喜欢看赛车吗？”果然，这一次方见月终于有点反应了。
　　“我又没说要去看赛车，我是去看美女的。”
　　听到这里方见月不觉笑了。“可是晚上不是还要排练吗？”
　　“不排了，骆零要去教堂帮忙，所以老大放了我们一天假。”
　　“那还回去干什么？现在就去吧。”方见月说完便改道直接朝着胖哥排档的方向走去了。
　　“喂，那它怎么办？”沈飒举了举手上的熊妹妹。
　　“送你了。”方见月抬了抬手，头也没回地说。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今天是平安夜，而一年一度的圣诞音乐会正在学校的足球场上火热进行着。这是一场只属于学生们的节日盛会，不谈纪律，没有规矩，有的只是最high的音乐，最high的气氛，还有无穷无尽的欢乐和热情。然而听着台下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正在后台等待上场的东野静弦却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很渴吗？喝这么多水干嘛？”骆零不知何时钻进了后台，一眼便看见东野静弦正在大口地喝着一瓶矿泉水。
　　东野静弦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却依然没有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
　　“不用紧张，你唱的不是挺好的吗？”骆零宽慰道。
　　“台上台下可是两回事。”　
　　“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上过台啊。“
　　“可是我从来没在台上唱过歌啊。“
　　“放心吧，现在外边那帮家伙早就HIGH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就算真唱错了他们也听不出来。”为了帮他放松心情，骆零开了句玩笑。
　　“这是学校的圣诞音乐会，你以为是什么迷幻PARTY吗？”东野静弦说完又开始喝水了。
　　“没事，我对你绝对有信心。”骆零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之后便转身准备出去了，然而刚迈出一只脚却不料东野静弦竟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接着一脸窘态地喃喃道：“呃…。你能不能先别走啊？有你在…。。我好像就没那么紧张了。”
　　骆零只觉得心跳突然停了一拍，愣了半晌之后才急忙点了点头。
　　东野静弦紧蹙的眉头这才舒展开了，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刚想说声谢谢却听见台上的主持人已经报出了他的名字，而紧接着台下便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你会在这里一直等到我唱完吧？”临上台前东野静弦还有些不放心。
　　“要不你在我脚下画个圈，然后再念句咒语什么的？”骆零玩笑着做出了保证。
　　东野静弦笑了笑，做了一次深呼吸后便在一片尖叫声中走向了舞台。不一会儿只听见掌声越发热烈了，而伴随着一阵优美的钢琴声缓缓响起，台下立刻又安静了下来。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温柔的歌声在清冷的夜空中回荡，为这个寒冷的冬夜平添了几分融融的暖意和一丝浪漫的气息。
　　“东野怎么挑了这么一首老掉牙的歌啊？”刘昊在台下颇为不解地问道。
　　“你懂什么？这就叫向经典致敬。”方见月说道。
　　“看来邓阿姨在日本的影响力还真是不小啊，连东野这种九零后居然都会唱她的歌。”沈飒点着头说道。
　　“我们现在不是也照样还在拉一百多年前的帕格尼尼吗？”方见月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
　　“咦？怎么就你们几个？骆零呢？”王思远刚确认完乐队的演出顺序，一回来正好赶上东野的节目，可是却没看见骆零。
　　“哦，他去后台当人形打气机了。”刘昊随口答道。
　　“什么人形打气机？”
　　“他担心东野第一次唱中文歌会紧张，就到后台给他加油打气去了。”沈飒帮忙解释。
　　”我一直觉得骆零挺大男子主义的，没想到骨子里还是个暖男啊。“方见月笑眯眯地把两只手抱在怀里。
　　“就他还暖男？这些年他伤了多少无辜少女的玻璃心啊？”沈飒忿忿不平地说道。
　　“如果我是女生就不会喜欢骆零这种类型的，跟匹野马似的，拉都拉不住。要我说还是东野比较好，又温柔又浪漫。唉，我看今晚不知道有多少小女生睡不着觉喽。”刘昊望着舞台叹了口气。
　　“那倒是。别说是小女生了，要是有人这么对着我唱歌，我也招架不住啊。”方见月笑道。
　　“哎，这首歌我也会唱，而且我唱得肯定比他好！”沈飒立刻举起手示意道。
　　“你拉倒吧，今天是平安夜，我可不想闹出人命啊。”方见月嗤声说道。
　　“你懂不懂欣赏！我可是正宗的男中音，很稀有的。”沈飒说完清了清嗓子，接着居然真地开始唱了起来，“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你能不能闭上嘴！找揍是吧？”见语言劝阻无效，方见月开始动手了。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沈飒却一副誓要坚持到底的架势，一边继续唱一边还拉着刘昊当起了人肉盾牌。
　　“喂，你俩闹归你俩闹，可别殃及池鱼啊，我一直都是保持中立的！“刘昊可不想蹚这趟浑水，却无奈被沈飒像老鹰抓小鸡似的紧抓着他不放。
　　“昊子快让开！”
　　“昊子就别让！”
　　“老大！”刘昊被二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得苦着脸向王思远求救。可是王思远却一言不发地望着舞台，好像也被这动人的歌声吸引住了。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的时候，台下立刻爆发出了一阵持久而热烈的掌声。东野静弦起身走到舞台中央向台下的观众鞠躬致谢，一回头就看见骆零正在侧台对自己竖大拇指。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大家都还没玩尽兴，晚会却已经接近尾声了。而作为压轴表演的BOX乐队更是以一曲摇滚版的《YELLOW》惊艳全场，也为今年的圣诞音乐会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曲子改编得有点意思啊，看来王思远为了这次音乐会可没少花心思。”宋毅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望着台上正在谢幕的五个人说道。
　　连凯却颇为不屑，　“走吧，留在这里等着要签名啊？“
　　“那个……我，我和同学约好了要去教堂做弥撒。“宋毅挠了挠头，讪笑了两声说道。
　　“弥撒？你又不信教，做什么弥撒？“连凯皱了皱眉头。
　　“哎，好玩嘛。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算了，我没兴趣。“
　　骆零在散场的人群中急切地寻找着，在看见东野静弦的一刹那，脸上立刻绽放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骆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东野静弦的面前，笑容依旧还停留在脸上。
　　“刚才的表演真的太精彩了！没想到你们能把这首曲子改编得这么好！”东野静弦由衷地称赞道。
　　“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骆零笑道，“我现在要去教堂，没事的话一起去吧？”
　　“教堂？”东野静弦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平安夜，作为天主教徒是要去教堂做弥撒的。“我就不去了吧？我又不信教。”
　　“没关系，我想天主他老人家是不会介意的。”骆零随口开了个玩笑。
　　天主堂的圣诞弥撒从平安夜的下午就开始了。当俩人赶到的时候，丁神父正在做子夜弥撒的进堂咏。俩人不敢打扰，只好从后门偷偷地溜了进去，在最后排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对于东野静弦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冗长且无聊的过程，有好几次他差点就要睡着了。好在弥撒并没有进行太长时间，随着人们的陆续离开，偌大的礼拜堂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是不是很无聊？”骆零问道。
　　“嗯，还好。”东野静弦揉了揉眼睛，“幸亏时间不算太长，再久一点恐怕我真得要睡着了。“说完之后居然还一脸认真地问道，”要是我真得不小心睡着了算不算亵渎教会啊？到时候你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会！我们会把你放在火堆上烤熟，然后分着吃掉。”骆零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当我是火鸡啊？”东野静弦没有理会他的玩笑，稍稍坐直了身子，接着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张乐谱递给骆零，“给，上次你不是说想要吗？”
　　骆零接过来看了一眼便会心地笑了。“这算是圣诞礼物吗？“
　　“你说是就是吧。“
　　“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怎么办？“
　　“早就知道你没这份心了。“东野静弦打了个哈欠，接着懒洋洋地靠回到椅背上。“算了，上次你不是说要把它改写成大提琴曲吗？等你改好了之后就当是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吧。”
　　“好，一言为定。“骆零说完又重新拿起乐谱看了起来。这一次他看得非常仔细，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东野静弦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冬天的夜里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骆零怕他着凉，便脱下外套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此刻四下里一片安静，礼拜堂里特有的彩色窗户在灯光的作用下散发出一片迷离的斑斓，让这一切仿佛是一个神秘而绮丽的梦境。东野静弦似乎睡得很熟，均匀的呼吸声伴随着身体一起一伏，犹如一首柔和的行板，而骆零的心跳却渐渐开始乱了。忽然一阵风吹进来，轻轻撩起了东野静弦的头发，露出了光洁漂亮的额头。这一刻，骆零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猛然用力攥住了一样，一种强烈到几乎让人窒息的冲动瞬间便清除了他大脑中所有的思想，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
　　感情一旦挣脱了理智的束缚便愈加不可收拾。情动，一触即发。
　　像是感觉到了唇上那从未有过的奇妙触感，东野静弦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一秒钟便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还有来自于对方火热的气息都告诉他这不是梦！！　在极度震惊之下他竟然完全忘了要做些什么，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似的僵在那里动弹不得。而骆零发现他醒了之后立刻便向后撤回了身体，感觉就像是在梦中被人狠狠打了一记重拳，脑袋瞬间就清醒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暧昧却已如洪水一般泛滥成灾了。
　　“小弦，我……”骆零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刚开了头就被东野静弦打断了。
　　“呃…。。不早了，我，我该回学校了。”
　　骆零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此刻他忽然有种绝望又无助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正慢慢沉入更深的黑暗却又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更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他现在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一个也许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错误。
　　东野静弦躺在宿舍的床上对着天花板上的一小块污渍发呆。以前他曾听人说过，这么做能够转移注意力，可以帮你不去想那些你不希望想起的事情。然而几个小时过去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都是骗人的。因为就算他把墙壁盯出一个洞来，脑海里还是会不停地闪现出那些凌乱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一切。那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说那只是一个梦，可为什么感觉竟会如此真实？真实得一如唇上那股尚未褪尽的温热？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又代表着什么？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床头的闹钟照旧在早晨六点的时候准时响起，而那平常再熟悉不过的嘀嘀声此刻却让他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望着渐渐亮起来的窗外他忽然有些害怕，因为他不知道天亮之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对于圣诞老人会在平安夜里偷偷钻进烟囱，给那些听话的乖孩子送礼物这一说法连凯当然不会相信。他家没有烟囱，但是有电话。凌晨两点钟的时候，连凯就被一阵讨厌的电话铃给吵醒了，而打电话来的当然不会是圣诞老人。
　　“喂，快起来，我有重大发现！”　连凯刚拿起话筒，里面便传来宋毅一惊一乍的声音。
　　“你有病啊？知道现在几点吗？”连凯睡意正浓，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不免有些不快。
　　“你猜我今晚看见谁了？”电话那头宋毅的声音听起来倒是精神头儿倍儿足，就像打了鸡血似的。
　　“谁啊？”连凯含糊地嘟哝了一句。
　　“你猜猜嘛，我保证打死你也猜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