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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_白依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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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你是不是懒得扫啊?”
  靳野皱着眉:“……”
  温凉自顾自的开始打扫起来,靳野拗不过他,只好也开始跟着打扫。
  真正开始劳动起来,从小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靳大少爷才真露怯了。让他扫地,他能把灰扬的三尺高,把自己都差点呛死,让他去擦玻璃,玻璃上的黑云彩一团一团的,越擦越黑。温凉只好让他打打下手,帮忙洗个抹布、换个水什么的。
  两个人折腾了一下午,由于靳野这个猪队友帮了不少倒忙,一间不大的二层房子才打扫了一半。好在卧室、厨房跟浴室打扫出来了,勉强能呆一晚上。傍晚的时候靳野跟温凉去了旁边村子的菜市场,靳野厚着脸皮买了一大堆食材,后备箱都填满了。
  温凉笑道:“过年年货都不用买这么多。”
  靳野还特有理,一边指一边给温凉解说:“这个羊肉片跟这些菜可以吃火锅,这个羊腿烤着吃,这个酱牛肉、卤猪蹄、黑猪头肉都是直接切切就可以吃,这个农家火腿切成薄片跟冬瓜一起煲汤,这儿还有你喜欢吃的螃蟹跟大虾……”
  “那这个呢?”温凉拉开一个袋子,里面是绿油油的不明植物。
  “这个是我跟村里人要的麦苗。”
  “……这个怎么吃?”温凉一头雾水。
  “我前几天看你手上有几个冻疮,麦苗泡水里烫一烫,给你泡手。”靳野脸上是罕见的温柔笑意,甚至有些腼腆,“冻疮不好治,有时候连着几年冬天都会长,我小时候听长辈说,开春的时候拿麦苗泡进烫水里洗手,可以治好的。”
  温凉突然觉得那轻飘飘的塑料袋无比的沉重起来。
  做晚饭时靳野依旧赖在厨房里,他什么也不会,甚至洗个菜,菜根部的泥都洗不干净,挺大一只笨手笨脚的在那里伺候那几根菜,看得温凉那个别扭,忍不住说道:“你出去等吧,一会儿就好。”
  靳野挺认真的说:“没事,我学东西快,看看就会了,以后我还要给你做饭吃呢。”
  温凉哽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结果很快靳大少爷就打了自己的脸,洗碗连着摔了三个盘子不说,只是让他把锅里添水放到灶上,他都能把温凉正炒着菜的炒锅点着了,火苗忽的蹿起来,把靳大少的刘海燎着了。
  温凉着急忙慌的拿湿漉漉的灶台抹布蒙到靳野头上,才算拯救了他那张帅脸。抹布一股混合着刷锅水的油脂味儿,洁癖患者靳大少脸色先是白,又转青,最后彻底黑下来,煞是好看。
  等温凉拿锅盖熄灭炒锅里的火之后,靳大少残着半边刘海凑过去,紧张的问道:“菜没事吧?”
  温凉这才真真正正的笑了出来,推着靳野宽阔的后背,把他轰了出去:“快去洗洗吧!”
  也许是很久不曾做饭了,温凉放调料有点拿不准,几个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他很不满意,也有些抱歉,靳野倒是赞不绝口。那盘孜然牛肉粒咸到都可以让盐自愧不如了,靳野风卷残云一般把整盘吃了个一干二净,温凉一共都没吃到两口,他忧心忡忡的问靳野:“不咸吗?别吃了吧。”
  靳野一脸不理解:“哪里咸了?我吃着正好!”
  温凉将信将疑的看着靳野,难道是我口味太淡了?
  吃过饭靳野躲进卧室里灌了一肚子水,打了一个嗝——啊,被涨着的幸福。
  忙活了一整天,温凉拿起睡衣要去洗澡,靳野赶紧往前凑:“我帮你吧?”
  温凉楞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又紧紧地闭上了。
  靳野以为他默许了,跟着他屁股后边往浴室走,没想到温凉闪身进去,眼疾手快的把他关在了门外。
  “你自己行吗?”靳野嘴边逸出一丝笑来,他敲敲浴室的玻璃门,不自觉的用长这么大都没说过的轻佻语气道,“你别害羞啊,我都给你洗好几次了!”
  温凉先确认了沐浴露洗发水的方位,目光看着地面的瓷砖,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镜子。他从衣兜里拿出从W市带回来的丝带,一圈一圈缠到眼睛上,绑紧了,这才打开花洒洗起澡来。
  他还是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刚进靳野的家时,满屋子的“它”,在窗口、桌面上一闪而过的肢体,角落里的虚影、玻璃上映出的影子,甚至连手上的菜刀都映出并不应该存在的人影。
  他的眼中、耳中、脑中幻觉从来没有停止过。
  有时候是动的,有时候是静的,有时候是吵闹的,有时候是静默的,有时候是窃窃私语,有时候是嘶吼大哭,有时候是完整的,有时候是残碎的,有时候是清晰的,有时候是模糊的,有时候是显眼的,有时候是隐匿的,有时候是持续的,有时候是一闪而过的,有时候是他害怕的,有时候是是他渴求的。
  有时候是真的,大多时候是假的。
  如果门外的靳野是假的,那真的那个靳野是否在卧室里等着他?如果卧室里的那个靳野也是假的,那么他这么长时间又在哪里游荡?
  他唯一确认的事实就是阳阳走了。除了把他从混沌中唤醒,跟他告别那次,阳阳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幻觉里。其他的他一概不知,到底他看到的靳野,哪一刻是真实存在的,哪一刻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脑袋、他的身体在骗他?
  罢了,不想那么多了。
  反正……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你们这章甜不甜!!!哈哈哈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温凉洗完澡出来,就见靳野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面小镜子,正摆弄他那缺了一大块的刘海。
  靳野的刘海儿平时都是吹上去的,露着光洁的帅额头,只不过这一段时间没什么精力管发型了,就任它零碎的散着。这回烧了一大块儿,靳野把头发往后拢了下,就算是梳背头,都感觉塌了一块。
  强迫症伤不起啊!
  温凉也不说话,就站在沙发旁边看着他跟那儿纠结。看了会儿,靳野不好意思了,随便胡噜了一把头发,拍拍沙发:“坐这儿。”
  温凉犹豫了下,坐了下来。沐浴液的清香让靳野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不自觉的靠过去,伸手捏了捏温凉的肩膀:“累吗?”
  温凉低着头晃了晃,并不抬头看他,手里攥着条毛巾,紧张的绞来绞去。
  靳野看着他,大手轻轻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头转过来。温凉睫毛扑闪扑闪的,鼻尖儿白玉一般,唇线紧抿着,柔嫩的脖颈仿佛散发出什么魔力,让人想咬。靳野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念头,手指摩挲着他凉滑潮湿的头发。
  温凉一直想不通,靳野明明比他小了十岁,为什么气场那么强,一举一动之间给人一种……让人上瘾的强大感?每次靳野这样,拿这种宠溺的目光低头看着他,无意识的用手揉他,就好像是他比靳野要小似的。
  靳野看着温凉,突然问:“你在想什么?”
  温凉正走神,被他吓得一个哆嗦,靳野觉得自己像捏着一只胆小的白毛兔子。
  “我吓到你了?”靳野低笑着,凑过去吻了吻温凉的头顶,“你刚才想什么呢?”
  靳野对温凉而言,就像是一个大型荷尔蒙散发器,他一凑近了温凉都心惊肉跳的,直接亲过来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都要酥掉了。一直一直以来,温凉只想着能再幻听到靳野的声音就好了,他靠着以前那些微薄的记忆过着艰难的日子,甚至就连回忆往事都让他羞愧难当。但是在那段他没什么记忆的日子里,靳野似乎已经习惯了与他亲近接触,现在直接结果就是:虽然温凉十分的不想变成这样,他确实丝毫抵抗不住靳野,哪怕只是一个吻。
  靳野一直以为温凉对他不冷不热的,他看不出温凉的想法,也不知道他的心意。直到温凉从医院里逃跑,他都不敢确定温凉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用心多少,用情多少。靳野心里一直没什么安全感,毕竟温凉一声不吭就把他抛下了,骗他的心思恐怕比什么都多。
  其实啊,如果温凉不喜欢他,也不会到头来把自己折腾成精神病了。
  靳野一个吻直接把温凉亲短路了,他脸烧的通红,手足无措的把毛巾蒙到了自己头上,下一秒就被靳野掀开,这厮脸上挂着十分欠扁的笑容,得意洋洋道:“就知道你喜欢我。”
  温凉这次一点都没有犹豫:“不喜欢。”
  “那你脸红什么?”
  “……”
  靳野得意够了,正色道:“多跟我说说吧,以前我不懂这个,没想过问你。你以后多跟我说说,咱们就是欠缺交流,才会这么难。”
  我们这么难,纯粹是因为我不该开始这段错误的关系……温凉想着,还是回道:“……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你的想法,你的过去,你对我的看法,什么我都想知道。”靳野支颐靠到沙发上,温柔的看着面前人。
  温凉一直没有看靳野,在柔软的沙发上坐的笔直,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继而又笑了,说:“没什么可说的。”
  靳野脸上的笑渐渐淡了,空气中是一段尴尬的沉默,窗外的风声像潮水一般,溢满了整个空间。
  温凉起身,拿过茶几底下的剪刀,轻声道:“让我给你剪剪头发吧。”
  不得不说靳野这个抖M他妈的已经练出来了,或许他只是害羞呢?只是不想回忆以前的事呢?靳野当即恢复精神,把浴巾围到脖子上,欢快道:“别剪坏了啊。”
  温凉手指拨拉了下他的刘海,笑道:“再坏也坏不到哪里了。”
  靳野大刀金马的坐在沙发上,温凉站在他面前给他剪刘海,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他腿间,指尖撩起他黑亮的头发,下方是一张白皙俊美英气勃勃的脸,从上方俯视,靳野的眉峰黑而利,睫毛不翘,但是又长又密,鼻梁高而挺,嘴唇丰润,上唇有个尖儿,大概是叫做含珠。靳野的脸不像李天那样阴柔女相,他五官秾丽却不女气,近看更是精致俊逸,散发着年轻的蓬勃朝气,相比之下,温凉头发都白了一半,眼角的细纹更是藏不住。
  一个刘海剪了半个小时,两个人都乐在其中。靳野拼命忍着不拿大腿夹住中间那人,温凉则一点一点的,把靳野的长相记在心里。
  剪完了,靳野拿起镜子一瞧,温凉给他剪了个齐刘海妹妹头,更无语的是这个稀汤寡水的刘海只能盖住脑门儿的一小半,两边的头发都比刘海长,整个头就好像是刘海君自杀未遂的现场。看起来可以直接改名叫靳大柱或者靳老根了。
  温凉拿着剪刀,把浴巾上剪得稀碎的头发抖了抖,问道:“用修一修哪里吗?”
  靳野嘴角抽了一下,仍不死心,道:“把两边再剪短一点吧。”
  剪完头都半夜了,靳野顶着个两边半秃头皮外漏刘海自杀死一半的造型,照着镜子美滋滋的说:“挺好看。”
  温凉:“……”
  两人依旧是同床共枕,不过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之前靳野看着温凉睡觉,特别担心他半夜偷偷起来,睡得很浅,做梦也不得安生,总是梦到温凉自己跑出去被车撞到了,或者走丢了。现在温凉神志清楚了,他第一回睡了个好觉。
  温凉坐在靳野旁边,借着月光端详他的脸庞。有时候想想也很惊讶,为什么靳野这样的天之骄子,会看上他这样一穷二白、年纪大长相差性格又闷的人。从小就不招人待见,父母都不要他,朋友也没有一个,没有一技之长,也不懂人情世故。温凉想不出一点自己的优点来,为一个花心的男人抛弃自己的所有,又幼稚地离家出走,自以为能够供养一个生病的孩子,为此做着下贱的工作,孩子没有保住,现在又半疯半傻。
  实在想不出一点值得靳野留恋的地方。
  可是这个人找到了他,还把他放手心儿里宠着。那种在乎、真诚,不掺杂半点杂质,让他找不到一点借口道别。
  多么幸运,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真心对我,可是我已经待不下去了。可能是我太狠心,可能是我太懦弱,是我不坚强、不勇敢,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受煎熬了,过去的一切,现在的一切,无时不刻的折磨着我。你的爱让我很感动,也很愧疚,我很想要,又要不起。我贪恋你的气息,可是我更想要平静。我的路在阳阳离开之后,早已走到了尽头。
  你总是问我看到了什么,我怕说出来会吓跑你。你总是问我在想什么,我在数秒针的脚步,滴答、滴答,我数了很久很久,盼了很久很久,我累了,倦了,我已经千疮百孔,破烂不堪,我想停下了。
  谢谢你,靳野。
  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虐的!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小别墅是靳野高中赚到第一笔钱时置下的房产,地方偏僻,格局也不大。装修全是按照靳野的喜好,他的几处房子里,在这里住的最多。
  温凉确认靳野睡熟了,就下床去继续打扫房间了,起码要把这件事做完再走。
  想想人生其实就是一个圈,他从为靳野做保洁开始,兜兜转转一大圈,为靳野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这个。
  影音房里的唱片又落满了灰,他把那些黑胶碟一个一个的装进盒子里。弹了二十多年钢琴,本以为最后最难割舍的会是这些沉甸甸的碟片,是那架每次看到都要心痛的钢琴,但是此时此刻,拿着碟片的温凉心中如古井无波。
  已经决定要走了,还真没有什么舍不下的。
  没有靳野给帮倒忙,温凉打扫的还算快。凌晨四点钟,天空已经变成灰蓝色,很快第一丝阳光就会照进这间小小的房子。不知道是不是这里近郊外,夜里太过静谧,温凉耳边一直以来的各种纷杂声音在入夜之后就平静下来。
  他坐在玄关,低头绑着鞋带,将自己的目光尽量的集中在手上,突然,一声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夜的静谧。温凉回头望向昏暗的客厅,靠墙的博物架上那个古典英伦风格的电话摆件,在黑暗中,又发出了一声尖利的铃音。
  温凉怔怔的看着那樽古董电话,是不是靳野突发奇想,为这个老古董接上了线?这是上个世纪的东西了,也能配上这里的电话线?
  电话又响了一声,那尖利的声音刺在温凉的心上,仿佛他再不过去接起来,那个古典华美的摆件就会变成怪物过来狠狠地撕咬他。
  温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可能是屋子里没有开灯太过昏暗,可能是身边没有那个人捂住他的眼睛告诉他“那是假的”,可能是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让他又产生了依赖心态,以至于凌晨时分突兀的电话铃声,就让他胆战心惊。
  他慢慢走过去,路过茶几时摸索到给靳野剪头发用过的剪刀,紧紧握在手里。电话又叫了一声,走近了听那声音更是让他心悸。他犹豫了一下,搬起这座沉甸甸的电话,将它拿下架子。
  电话没有接线。
  但是仍旧在响。
  温凉眸中一片混乱,他跪坐在地上,紧张的抠着地毯。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纷乱的情感像乱流一般,将他的理智冲击的摇摇欲坠。他内心无比强烈地想接起这个电话,但是理智又告诉他,这真的只是幻觉。他非常焦虑,心中的紧张、害怕、急切、痛苦、犹疑,种种情绪被一声声尖厉的铃声放大、催促,他的脑中就像有一根弦,被快速的拉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
  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又好像是被巨大的声浪冲击到只能听到耳鸣的声音,空气中似乎有一张厚重的膜,透进他的皮肤、他的大脑、他的心脏,慢慢的将他捆紧了、蒙蔽了,他的整个身体开始滞重,仿佛连思考都无法做到了。
  他目光木生生的,眼珠一沉,瞥到了手上的剪刀,想也没想,完全下意识的,直接剪到自己的左手上。尖锐的痛感在他的意识上撕开了一个口子,温凉仿佛快窒息了一般,狠狠地吸了口气。感官扭曲着复位,耳中听到时近时远的铃声,眼前是迷乱的黑暗和鬼影。
  他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剪刀仍铰在手掌的肉里,鲜血滴滴答答的染红了一小片地毯。
  这个催命一般的电话仍旧在响。
  温凉清醒多了,他唇边带着无望的笑意,看着这樽只在他的世界里响起的电话,右手又把剪刀攥的更紧了。
  这是一个不能接起的电话。
  温凉痛到左半边身体都要抽搐了,他跪着将额头抵在地上,默默地忍受疼痛,那尖利的铃声却依旧时近时远的响着。
  他知道电话那边是谁。
  那是他早已经无法面对的人,经年不见,纠缠的情感,爱与恨都已经被埋藏在心底。走到生命的尽头,如果说真的舍不下什么,如果说真的还渴望着什么,如果说一定要向谁道别……
  可是这却是他无论如何无法做到的。
  他的幻觉却不放过他,固执的要骗他,诱哄他。接起这个电话就能够被原谅吗?可是那都是假的啊。
  温凉闭上了眼睛,踉跄着站起身。他要走了,这个决定是很早就做了的,与其现在这么痛苦的做着无用的抉择,不如早点一了百了。
  “温凉!”
  是幻觉?是真实?算了,不想管了。温凉抱着鲜血淋漓的左手,跌跌撞撞的走向玄关。
  靳野大步走来,一把拉住温凉的手肘,鲜红的血迹在凌晨昏暗的光线中狠狠刺痛了靳野的眼睛。他伸手打开客厅的大灯,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他眼前苍白如纸的人。温凉脸已经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是白的,映衬着低垂的睫毛浓重的黑色。他痛的站不直,白色的卫衣上满是血迹,右手扶着左手腕,纤瘦的手掌皮肉翻开着,鲜血淋淋拉拉的往下淌着,连脚上的白色运动鞋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你干什么?!”靳野瞬间就炸了,他顾不上多想,扯过旁边沙发上搭着的方巾,胡乱缠到温凉的手上,接着弯腰一把捞起他的腿,把他抱起来就往外冲。
  血液大量流失,温凉已经有点不清醒了,他靠在副驾驶座上,脖子垂在一旁,眼睛眯缝着,露出的一点点眼珠像是凝固了一般毫无神采。靳野边开车边着急的伸手拍他冰凉的脸颊,他的手上也全是温凉的血,干涸了变成暗红的颜色。
  “温凉!你敢睡过去试试!我告诉你!我……”靳野还没完全吼出来,已经压抑不住哭泣,眼中泪水模糊了视野,他赶忙抹了把泪,狼狈不堪的狠狠踩油门,他已经那么那么小心了,却又让温凉在他眼皮底下受伤!流了那么多血,他本来身体就很虚弱了……“温凉!”他又伸手过去,托着温凉的低垂的脑袋,哭着哀求着,“求求你,再撑一下,你要是敢死了!我告诉你!我恨你一辈子!我恨死你,听到没有……”
  温凉在一片混沌中,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哭着,喊着,威胁着,他感到身体不停地下陷,就像陷在一片僵硬的泥土里,陷在一团毫无弹力的棉絮里,阴冷和黑暗渐渐充满了他整个感官。
  再见,靳野,对不起。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早早找到你,完完整整的爱你一次,绝不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在后面~相信我,一个不说大话的作者……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温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年幼的他坐在老家的窗边,窗台上是一排多肉绿植,靠墙放着他的钢琴,罩着旧床单改造的罩子,温热的风吹拂起蓝色的窗帘,蝉鸣声让午后显得极其漫长。
  他静静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大门口,等着杜捷来叫他上学。
  小时候的杜捷特别粘人,连去厕所都要叫上他,两个人跟一个人似的,上课在一起,下课之后还要一块儿写作业。大多数时候杜捷都是给温凉捣乱,温凉写字他就去捏动来动去的笔杆,温凉看书他就伸手捂住半页,等玩够了再抄一抄作业。
  他们那片老房子是建国以前就在的,建国之前叫洋房,一般人住不起。房子虽然年岁大了,街坊邻居大都不是平头百姓。杜捷从小没有爹妈,他爷爷似乎是个什么大人物,随身带着一个精干的老仆,让人见之生畏。他爷爷对他宠溺非常,纵容他的一切想法。杜捷要是哪天不想去上学了,只要说一句,就可以肆意旷课。
  温凉等啊等啊,杜捷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他或许又不去上学了。
  蝉鸣声忽近忽远,刺眼的阳光渐渐昏暗下来。温凉走出自己的房门,棉布门帘轻轻从他头上拂过。他看到院子里,母亲坐在水池子前,抓紧中午的一点时间给他洗衣服。母亲的发鬓从来都是一丝不乱的,眼镜下面的面孔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只有在洗衣做饭的时候,母亲的背影看起来才会少一点板正寒厉,多一点生动的、平易近人的模样。就算这样温凉也是不敢往前凑的,母亲面无表情的拿戒尺打他掌心是童年里最鲜明的记忆。悲伤和疼痛总是比快乐更让人难忘,想起母亲,疼和怕总是第一个浮现在脑海里。
  父亲看起来总是要比实际年龄大几岁,与母亲海归数学博士身份不同,他是下乡知青,恢复高考之后重新考了大学。在温凉很小的那段时间,父亲总是在伏案学习,秉烛夜读,有时候说话也会不小心带出“之乎者也”来。父亲很固执,认定了一件事就会义无反顾。温凉已经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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