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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声与循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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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精灵》完整版约11分钟,音乐讲述一群缤纷童真的精灵们在森林深处的生活与探险。
大管、长号和大号营造森林神秘遥远的氛围,短笛和高音小号跳跃的音色描绘小精灵们神出鬼没、意趣纷呈的脚步。英国管像风、法国号像水,长笛和降E小号就是午后清澈炙热的阳光。
这是穆康和林衍专门写给普鲁斯特管乐团的音乐。
小演员们听过林间微风,喝过地底溪水,在赤道明亮的阳光里嬉闹,对分配到的角色了然于心,手到擒来,因为每一个音符都是他们朝夕相处的日常。外人眼里危机四伏的丛林,只不过是他们甜美安宁的家乡。
所以他们表演得怡然自得,乐在其中。
英国管说:“我是微风,轻吻叶片。”
圆号说:“我是溪水,抚摸大地。”
长笛和小号说:“我是太阳,穿透茂密枝叶,驱散树下阴影。”
和声绮丽奇妙,充满巧思,构造出如梦似幻、超越想象的画面,似乎真有一群发色各异的活泼小精灵,在一个谁都没有见过的、五彩缤纷的丛林间奔跑。
故事被真诚相待的小演员们讲得逻辑分明、有理有据,让听众身临其境,不得不欣然接受。
包括丹尼斯,包括安德鲁。
这一刻,国际知名的长笛演奏家丹尼斯·贝恩先生和圆号演奏家安德鲁·亨利先生终于在音乐里献出虔诚,承认了这位名叫穆康的、名不见经传的作曲家。
Evan Lin从不妄言。
穆康确实才华横溢,担得起林衍给出的“BEST”这一评价。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后天更新。
大家别急,就快了,套路狗血,但你们肯定都想不到的啦哈哈哈哈哈。
第四十章
本章BGM: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Sergei Rachmaninoff … The Piano ncerto No。 2 in C minor)
_____________________
为Evan Lin耗费了两年时间的丹尼斯·贝恩先生决定放弃了,在他终于在回程的迪拜机场确定林衍和穆康住在一起之后。
这两人根本就是来虐狗的。丹尼斯愤愤不平地想,既然是伴侣为什么在民宿还要分房睡?
撩界之神百思不得其解,在回去的飞机上同直男基友安德鲁就这个问题进行了一番探讨。
安德鲁:“可能是想好好休息,怕睡在一起把持不住?”
丹尼斯:“Evan看起来不像那么饥渴的人啊?”
安德鲁:“你又没和他睡过,你怎么知道。”
丹尼斯:“……”
两人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结果,最终只能把一切归结于“神秘的东方传统文化”。
大概在东方……伴侣们提倡分房睡?
啧啧,不会憋出毛病吗?可怕的东方。
穆康浑然不觉自己过世已久的情商给东方文化抹了黑,哼着《林中精灵》和林衍一起回到幸福的湖边小屋。花园已经在穆花匠的回春妙手之下焕然一新,林衍离家一周,这会儿突然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恍如隔世,居然有点儿不敢走进去。
穆孔雀开着屏问:“漂亮吗?”
林衍喃喃道:“真漂亮,好像有一种……阿马尔菲的感觉?”
穆康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你看出来啦!”
林衍第一次见到这么任性绽放的花园,好像把穆康耀眼的灵魂具现化,捧到自己面前一样。动不动不是红脸就是红眼的林指又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低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重点是龙胆。”穆花匠架势十足地说,“意大利杜鹃花很多,搭配深蓝龙胆就能做出感觉。”
深蓝龙胆虽然还没到开花时节,仍看得出长势喜人,混在爬满花架的藤本蔷薇、花团锦簇的常青杜鹃和绿意盎然的青草间,让花园里好几处生生蓝出了地中海的滋味。明明是一个瑞士高原上的普通家庭花园,跟地中海八竿子打不着,却连不存在的海盐和柠檬香都被这片景色意淫出些许。
林衍佩服得五体投地:“花园从没这么好看过,我都不敢进去了。”
“现在还没到最佳时间。”穆康率先走了进去掏钥匙开门,“等到七八月,龙胆和高山雪绒草都开了,才是最美的时候。”
深蓝龙胆和高山雪绒草悄然绽放那一天正值周末,林衍和穆康都没出门,惬意地坐在院子里赏花喝茶,顺便迎接了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方之木给穆康发微信求帮助时可没料到事情会变得这般毛骨悚然。一场“考前指导”而已,穆大才子不仅把场所安排在了考场旁边,还干脆直接把考试提前了。
妈的,早知道不发了。
钢琴王子悔不当初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朝站在花园里的林衍露出颇不自然的笑容:“林、林指,您……你好。”
林衍手捧茶杯,穿着T恤短裤拖鞋,微笑地说:“你好,好久不见。”
方之木干笑道:“好久不见,林指你都没怎么变啊,哈哈。”
虽然林衍此刻的造型平易近人得像个学生,方之木心里仍虚得犯怵。
他的心虚并不是空穴来风。
学生时代的方之木可以理直气壮地拦住林衍要求合作普罗二,因为彼时的他练琴刻苦,技术上乘,完成普罗科夫耶夫是小菜一碟。
时光荏苒,每个人都不得不和年少轻狂的过去道别。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知名钢琴家方老师早已被巡演缚住手脚,每年攥着一套作品跑遍全球,拉二弹得都快吐了,拉三也没练出来。
七年前的方之木就深知自己和林衍差得很远,七年后的他见到被岁月宠爱着、样貌一如往昔的林指,仿若面对一个关于梦想、追求与曾经的梦,自惭形秽,一点信心都没有。
他紧张地坐在客厅的钢琴前,看着书房里的另一架钢琴被推到了客厅,林衍打算以双钢琴的形式为方之木伴奏。
方之木冷汗直冒:“……辛苦了林指。”
林衍温和地说:“没关系,我很期待。”
穆康看了一眼方之木,讥讽地说:“最好别抱期待。”
方之木忙不迭地附和道:“是啊,别抱期待,哈哈,林指,别抱什么期待。”
林衍:“……”
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线条壮阔瑰丽,旋律优美动听,是浪漫主义晚期代表作,也是上演率最高的钢琴协奏曲之一。
开头的八个和弦振聋发聩,被誉为“世纪末的钟声”。
这八记钟声被敲响了无数次,有些音乐家喜欢缱绻地把余音拉到无限长,有些音乐家喜欢直抒胸臆的恢弘气势,方之木的诠释是第一种。
他左手横跨十度,从pp开始渐强,弹完第八个和弦和紧接的两小节琶音,扮演乐队角色的林衍没有进来。
他微微皱眉看着方之木,穆康更是直接说出了口:“不行。”
方之木双手离开琴键,没说话,手心开始出汗。
穆康:“八个小节,八个和弦,从pp到ff,你这渐强也太随意了吧?”
林衍详细地说:“第五、六、七小节,你刚刚的强弱几乎没有差别。”
方之木艰难地说:“我已经尝试做出梯度了。”
穆康:“听出来了,但是效果不佳。”
林衍:“因为你第一个音不够弱,最后一个音也不够强。”
“……这是我能控制到的极限了。”方之木讷讷地说。
“音量的极限而已。”穆康不耐烦地说。
“但是情绪没有极限。”林衍一针见血地说。
情绪没有极限。
情绪即是音乐。
这么简单的道理,每一个音乐家都该铭记于心,可方之木居然忘记了。
他心生惭愧,涩然道:“对,钢琴声音有振幅极限,但人的情感并没有极限。”
穆康:“你需要用情绪来表现强弱,而不是分贝大小。”
方之木毕竟是钢琴家,一点就通了,慢慢地说:“也就是说,我得把第一个音想得更遥远,最后一个音想得更剧烈。”
“没错。”林衍示范了乐队进来的几个小节,“第九小节是一种终于到达顶端的宣泄,宣泄成琶音,再过渡到乐队。”
方之木正色道:“好的指挥。”
方之木的琴声线条绵延,音色清亮,拉二里的大乐句和呼吸被他延展得很到位,技术片段里所有跑动也交代得清楚干净,表现力绝对担得起“知名钢琴家”的头衔。
然而当钢琴家将旋律交给承担乐队责任的林衍时,第一个乐句就开始出现显而易见的差距。
穆康抬手让方之木暂停,摇摇头说:“方同学,你少了那种……贴背感。”
方之木:“什么意思?”
林衍也没听明白:“贴背感是什么?”
穆康耐心地对林衍解释道:“汽车开动的时候,惯性会让人贴住椅背。”
林衍想了想,困惑道:“我明白汽车开动时的贴背感,和音乐有什么关系?”
穆康笑着对林衍说:“你天生就会,当然感觉不出来,我来演示。”
他和林衍交换了位置:“听好了。”
穆康弹的是第一乐章钢琴最具歌唱性的片段,从第一乐章4号第9小节到5号结束。他弹了两遍,对方之木说:“第一遍是你的弹法,第二遍是阿衍的弹法,听出区别了吗?”
“听出来了,林指的弹法确实有一种贴背感。”方之木点点头,“但是我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林指能说明一下吗?”
林衍犹豫道:“你这么问我也说不清楚……”
“阿衍有与生俱来的触感。”穆康解释说,“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乐句里每一个需要强调的音,都要拖到拍点的最后。”
方之木“嗯”了一声,一边思考一边试着弹了几个音。
穆康单手给他做示范。
“这个音,你听,马上就要晚了……”穆康指尖的音符被拉到窒息边缘,“……却卡在了拍子还没过去的最终时刻……出现,这就是贴背感。”
方之木若有所思,慢慢地说:“分寸很难把握。”
“你和大师之间就差在了每一拍的最后零点零零几秒。”穆康总结道,“掌握好这种分寸,就能进一大步。”
客厅里安静了几分钟,林衍还是一头雾水,方之木却像醍醐灌顶般重重点了点头,郑重地说:“我明白了,太谢谢你了穆大才子。”
这次大师课没白上。指导结束后方之木心满意足,暗自庆幸自己没在紧要关头打退堂鼓。
更何况这次收获颇丰的上门拜访,似乎还附赠了一个了不得的惊天大秘密。
秘密的迹象一直不怀好意地在细节处闪现,直到骤然高调的那一刻,差点闪瞎知名钢琴家的眼。
方之木喝完穆康特调水果茶后打算告辞,站起来再一次对穆康诚恳道谢:“多谢穆大才子,受益匪浅。”
林衍好奇地问穆康:“你怎么发现贴背感的?”
穆康随意道:“早就发现了。”
林衍:“没听你说过。”
穆康:“你本人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林衍喝了一大口水果茶,叹道:“我还是不太明白。”
“不用明白。”穆康自然而然地接过林衍的杯子,仰头把剩下的水果茶喝了,笑着说,“你的琴声我即使蒙着眼睛隔着老远也能听出来,”
方之木:“……”
穆康是在和林指共用一个杯子吗?
所以他们是在……同、同、同居吗?
一眼看破事情本质的方之木惊讶到连白眼都忘记翻了,神情恍惚地回到酒店,踌躇半晌,点开微信给穆康的狐朋狗友们发信息问情况。
第一选择当然是看起来胸有沟壑、实际上怂得一逼的管啸。
…方之木:穆康和林指住在一起啊?
…管啸:是,你去了?
…方之木:去了。
…管啸:怎么样?
…方之木:挺好,他们关系很好啊。
…管啸:嗯,灵魂伴侣。
知名方姓钢琴家和音乐学院管姓教授不惧七小时时差,捧着手机心有灵犀般一同范起了怂。
方之木摸不透管啸所谓的“灵魂伴侣”是什么尺度,是连性生活也包括在内的尺度吗?
管啸拿不准方之木那句“关系很好”是有多好,到底进展得怎么样了?林指得手了吗?
“他俩好上了吗?”这句话被两人打出来又删掉,删掉又重打,反复了大概十八次。
方之木踟蹰不前:万一穆康不愿意告诉别人呢?那我岂不是直接掀了他的老底?
管啸纠结不已:我到底要不要问?万一方之木只是随口说一嘴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还是……算了……吧?
怂逼狭路相逢,向来没有最怂,只有更怂。
方之木和L团的合作演出在第二天晚上,音乐厅座无虚席。虽然大部分人是冲着林衍来的,但方之木显然也有一定粉丝基础,和林衍相携走上台时,观众席里冒出几道穆康没听过的尖叫频率。
方之木自然无法一晚上就掌握“贴背感”的大师演奏技法,但穆康能听出进步,知道方之木确实是把自己和林衍的意见都听了进去。
曲子来到第三乐章末尾,钢琴和乐团以fff齐奏主题再现,音乐中饱满的情绪升华到最高潮进入da,直至最后一个结束的重音。
方之木手掌抓出激烈的跳音和弦,手臂从琴键上高高跃起,闭着眼欣然迎接雷鸣般的掌声。
“Bravo——”
“Bravo!!”
音乐厅里叫声震天,喝彩此起彼伏,演出非常成功。穆康高傲地想:孺子可教也。
钢琴家微笑起身朝观众致谢,王子风度还是在,就是持续时间有点短,鞠躬鞠了没几秒,方之木就转头去和林衍拥抱了。
穆康坐在贵宾席,把方之木的迫不及待看得清清楚楚,刚刚还算顺眼的“孺子”立即不顺眼起来:方同学也抱得太紧了吧?抱那么久干嘛?我操,还他妈哭了?三十岁的人了,至于吗?
你赶紧给我放开他。穆康火气噌噌地往上窜:方之木,不然老子弄死你。
方之木哪里听得到穆康的无声威胁。他沉浸在“终于弹出了一次不一样的拉二”的感动情绪里无法自拔,死死抱着林衍哇哇大哭,钢琴王子的形象大打折扣,让台下的经纪人暗暗捏了一把汗。
林衍安慰地拍着方之木的背:“棒极了,祝贺你。”
方之木泣不成声:“谢谢你,谢谢你林指……”
林衍感慨道:“都是穆康的功劳。”
方之木浑身一僵,猛地想起脾气巨臭、疑似林指另一半的穆大才子也在台下坐着,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刹那回魂,吓得眼泪都缩回去一半,火速放开了林衍。
尽管台上灯光炽烈,演员理应看不到观众席里的人,方之木仍然靠着被穆康打击多年练就而成的玄妙经验,捕捉到了一丝真假难辨的杀气。
钢琴王子心有余悸地走下舞台,背着观众偷偷翻了个白眼:还好关键时刻稳住了,生死边缘捡回了一条命。
作者有话说
全世界都送了一轮助攻啦,请宝贝儿们允许我明日休息准备一天,从后天起,本文将以日更的节奏奔向车车!
老被演的拉二(Sergei Rachmaninoff … The Piano ncerto No。 2 in C minor)和巨难弹的拉三(Sergei Rachmaninoff … The Piano ncerto No。 3 in D minor)歌单里之前都有放过,拉二是我男神的版本,拉三男神没录过,放了阿格里奇美人时期的版本。
第四十一章
《L'étranger》完稿于八月中旬。穆康在五线谱上写下内细外粗的双直线那天,正是花园里深蓝龙胆尽数满开的时候。
时针指向五点,林衍还没下班,厨房里小火炖着排骨,音响罕见地保持沉默。
穆康独自坐在书房,神情漠然,思绪空白,嘴角划出嘲讽弧度,面前躺着厚厚一叠总谱。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在地板烙下钢琴的阴影,如同泛黄胶片里只剩一个人、一架琴,在天地间相依为命。
人与人性是割裂的。
譬如说穆康,劈开特殊的当下,也将自己与笔下的音乐割裂。
故事里莫梭是一个异乡人,絮絮叨叨,神经兮兮;故事外的穆康是一个局外人,消极厌世,冷眼旁观。
作曲家永远无法让自己的音乐理性客观。
林衍深谙这一点。当穆康在阿尔卑斯山巅的寒风里,破绽百出地说这部作品“是莫梭的故事”时,林衍并不认同。
然而被质疑的人不为所动。
林衍的不认同没有影响穆康写曲的思路,穆大才子固执到宁愿选择割裂,也拒绝承认这是自己的故事。
林衍到家时正好六点,穆康在厨房准备晚餐,整个一楼弥漫着炖排骨和煎鱼的香气,穆康写给L团的新作被静静摆在茶几上。
林衍把谱子拿起来:“写完了?”
“嗯,分谱发给史蒂夫了。”穆康熟练地将排骨乘盘装好,“他说明天一早就可以准备好。”
林衍:“那就明天开始排?”
穆康:“好,一起去。”
林衍坐在沙发上翻开总谱:“我再看看。”
穆康埋头开始摆沙拉,低声说:“好。”
林衍一直没有出声,穆康便不敢再说话。他假装表现得忙忙碌碌,避免和林衍对视,因为他既害怕林衍看出、说出一些事,又担心林衍看不出、说不出那些事。
穆大才子矛盾至极,忐忑不安。一盘甘蓝在他手下摆好了推倒,推倒了重摆,硬被摆出了八种格局各异的结构。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林衍终于叫了他一声:“穆康。”
穆康像忍受不了似地猛然回头:“嗯?”
谱子被整整齐齐放回了桌上,林衍站在餐桌旁,身后是隔窗相望、下午六点的暖阳与青草。
他的阿衍眼神清澈,什么都没问,温和平静一如往常,微笑着说:“我饿了。”
穆康愣了几秒,立刻飞速把沙拉装好端上桌:“来来,吃饭。”
《L'étranger》就这么被两位艺术家抛到了脑后,在这天剩下的时间里没得到哪怕一秒的出场机会。
次日清晨,向来游人如织的L市还在沉睡,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们大概正在酒店里吃早餐,街道上人烟稀少。林衍和穆康迎着初升朝阳,于花香和晨风里并肩而行。
两人走过长青石砖铺就的老街,与被鲜花和露水装点的窗台擦肩而过,在临湖台阶上见到了面水而坐、正同好几只天鹅进行精神交流的李重远。
怼爷左手一杯咖啡,右手一块三明治,朝二人打招呼:“早上好,吃了什么?”
林衍详细地说:“秋刀鱼、玉子烧、水果沙拉。”
正在啃便利店三明治的李重远:“……”
老子为什么要嘴贱?
穆康啧了一声:“你在这儿干什么?”
李重远:“……”
怼爷特意一大早起床,跟个傻逼似的在上班必经之路左顾右盼,就是为了提前给重出江湖的哥们儿加油鼓劲,谁知好心喂了驴肝……人渣肺,不仅被噎得半天没放出一个屁,还他妈附送了狗粮若干。
算了,别废话了,还是友尽吧。
李重远站起来两三口吞掉冰冷的三明治,略过作曲家本人直接问林衍:“新曲子叫《L'étranger》?”
林衍:“嗯,中文应该是《局外人》。”
李重远:“林指看了吗?他功力还剩几成?”
林衍正经地说:“还剩十成。”
穆康:“嗯哼。”
李重远睨视穆康道:“有分谱吗?给我看看。”
穆康:“一个大提琴分谱能看出什么。”
李重远伸出手:“别废话。”
L团的排练一般九点半开始,史蒂夫信息里说九点带谱子到排练厅,时间还有剩余,李重远随意在树下找了张桌子看谱子。
阳光越过湖面穿透茂密枝叶,斑驳了五线谱左边的低音谱号,李重远就着交错而至的光与影翻到第二页,如愿以偿找到了穆大才子专属第二主题。
大提琴的旋律,主题用在了升c小调,重复两遍,共三十小节。
朋友们口中的怼爷李重远,同事们眼中的大提琴演奏家Harvey Li,在时光长河中逆流而上,指尖颤抖着触摸到了青春的音符和圆滑线。
他坐在离青春很远的大陆另一端,轻轻哼出了一段耳熟能详的音乐。
岁月如梭,转眼已阔别经年,多么难得能在日明风清的日子里再次相见。
彼时欢笑已成过往,所幸物是人未非,良辰美景依旧,此刻蹲在李重远身后兴致勃勃逗弄天鹅的人,正是当年那个眼神清澈的林指和目中无人的傻逼穆。
就像一个初心不改的童话。李重远少见地多愁善感起来:我们都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
尽管乐团运营总监兼街头吉他艺人史蒂夫号称“带谱子来”,可实际上他带来的远远不止谱子。
三人甫一走进排练厅就被紧张的气氛拦住了。乐团管理层几乎全员到齐,各声部首席也在指挥台旁结集列队,所有人都翘首以盼望着门口。
演奏员李重远一溜烟闪身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很好地贯彻了低调做人低调做事的混团准则。
穆康小声对林衍说:“你们排练这么多人参观?”
“平常没这么多人。”林衍猜测道,“他们……可能是来看你的?”
事实无数次证明,林指永远是对的。
史蒂夫露出标志性的灿烂笑容,连金发都似乎耀眼了几分,大步走到穆康面前伸出手,朗声说:“康,见到你真高兴!”
凝滞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众人纷纷上前来排队轮流和穆康握手,不停地说“真高兴见到你”、“你就是穆先生啊”、“《困灵》写得太棒了”、“终于见到Evan口中最好的作曲家了”。穆大才子这次亮相实在是待遇超凡,连万人迷人设的林衍都被比了下去。
好在穆康的脸皮不仅帅度逆天,厚度也是惊世骇俗,直面陌生人的追捧毫不怯场,说完“谢谢”后紧跟着就是一句“绝不会让你们失望”,姿态自信、充满魅力,让多位女音乐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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