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瞧着你活好-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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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道歉的态度诚恳，孟津州一个暴脾气的糙汉子硬抗硬还行，在怀柔攻势下几乎等同于战五渣。
　　“这事也不能全都怪你……现在网络坏境也是乌烟瘴气的。”孟津州到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我都骂过你了，这事就翻篇啊……不提我都忘了。”
　　“艹……都什么一堆破事儿，后面给我好好表现就行，哎……滚滚滚，别烦我。”
　　虽然被孟津州连推带搡地赶出了办公室，周冽的嘴角还是带着挺操蛋的笑意。
　　多少也算是之前积下的烦心事，解决了一桩是一桩，心里塞着的大石头一天搬开一点，总有一天裂开的缝隙会足够大到，外面的光线偷摸着，挤进来。
　　录制节目的第二期，完美的继承了上一期的洒脱风格。
　　依旧是抽签分组。
　　好巧不巧，周冽和周凝眸被众望所归分到了一组。
　　主题是上一期的延续，从谈恋爱到步入婚姻的殿堂。
　　乍一听还挺浪漫，可当孟津州一脸奸诈地说出任务的内容时，所有人还是忍不住打从心底里发出了一声哀嚎。
　　用上期的剩余金额，平均到各组，再各自想法子做出一套婚纱。
　　材料不限，款式不限，啥也不限。
　　最后由专业的十位设计师盲选出最佳的一套和最糟糕的一套。
　　依旧是不间断跟拍五天。
　　周冽皱眉盯着自己手里一百出头的活动资金刚要转头和周凝眸商量一下对策，就在中途被盯梢的大导提前截了胡。
　　孟津州扯着嗓子喊：“周冽上一期违规啊，先罚五十赶紧的！”
　　周冽下意识抓着钱扭头就要跑。
　　最后被四个工作人员逮手逮胳膊地薅了回来，然后在周凝眸翻上天去的白眼里，眼睁睁地看着还没焐热的五十块就这样离他而去。
　　任务完成的难度一下子就增大到双倍。
　　两个言简意赅的人，凑在一个屋里一个早上愣是没交聊超过十句。
　　相对于其他组的热火朝天，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大眼瞪小眼，到最后同行的摄像小哥都看不下去了，怕他俩一瞪瞪一期，自己连个瞪的人都没有，没准要提前化石。
　　小哥把摄像机器拿开了一点，凑到两人之间，没忍住提醒道：“两位不行先找个设计图看看？没准就有思路了？”
　　双周皆是一愣，然后醍醐灌顶一般瞪大了眼睛，齐齐向摄像小哥举了个大拇指。
　　于是接下来，这两人各自换了个姿势，一人蹲一边，独自百度起了设计图。
　　小哥欲哭无泪，觉得这一天拍摄下来的片子估计只够剪成一分钟的镜头，简直是浪费。
　　好半天两人才有了短暂的交流，周冽喏了一声，抬起手机递到周凝眸眼跟前，给她看了几张自己选得设计图。
　　前前后后得有十几张，周凝眸面无表情地从头看到了尾，然后抬头，只给了一个字的评价：“丑。”
　　周冽对于自己的审美有缺陷这一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直接从一大堆婚纱杂志上拖了一大堆图下来让对方随便挑随便选。
　　结果就这种程度的随机事件还要被拿来质疑他的审美能力，他简直觉得白瞎了这一秒前对于现任队友所耗散的全部爱心。
　　拽什么拽，你行你上啊！
　　周冽直接抱手一偏头，标准的挑唇轻轻那么一勾：“你来。”
　　周凝眸显然还沉浸在开场就被坑逼队友拖后腿的愤怒之中，看对方这还傲上了，气势上立马就怼上了。
　　我来就我来。
　　她刷刷刷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然后翘着下巴颏，把手机递到了周冽的眼前：“这个。”
　　周冽只象征性地瞟了一眼，他的审美能力完全支撑不住这些眼花缭乱本身看起来就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婚纱款式，于是他发扬了全权信任队友的耿直品质，伸手就比了一个ok。
　　就连摄像小哥都惊悚地松了一口气，就两人之间这剑拔弩张的压抑气氛，没跳起来撕一架简直就是万幸。
　　二周组的经费最少，完全不能像另几个组那样豪气万丈地选择什么纱帐啊，床单布这种高级的材料。
　　两个人凑起来一合计，为了省钱，花了两元一位的巨款坐了趟公交，耗了将近两个小时，才从市中心辗转到了郊区的批发市场。
　　连砍价带恐吓拎回来了一大堆的卫生纸和塑料袋。
　　回到住处的时候天都蒙蒙黑了，一路跟着他们的follow　pd都累的够呛，架好了设备就赶紧找机会遁了。
　　好在这一期节目组包饭，只是两人回来的太迟，还是钱雪微和齐唯一两个人一人留了一点白米饭，除此之外，还有一盒赞助商提供的鸭脖……
　　哦对了，节目最大的赞助商，借了周冽的代言风，最大众的休闲产品……周X鸭卤味。
　　周冽：“……”
　　周冽是很郁闷，大导倒是高兴的不行。
　　完全变成了一个广告吹，非常的不要脸。
　　“饿不饿？嗯？”“周冽！吃不吃鸭脖？”周冽在找寻材料的路上，孟津州就一路上跟在他后面循循善诱。
　　“孟导……”周冽终于忍无可忍，面对着节目组导演到底不好火力全开的咆哮，他锉这牙槽，半天憋出来一句：“我们这么植入广告……会不会……不大好？”
　　孟津州嘿嘿直笑，耿直地不能再耿直地认道：“节目第一个赞助商，理解理解啊，支持一下支持一下。”
　　说完又把鸭脖往他嘴边递“来来来，咬一口！”
　　周冽：“……”
　　别的组完成的怎么样周冽一点也不知道。
　　反正他们组是狼狈又够呛，婚纱上的花束，他俩跟着网络教程怎么做怎么丑，逼不得已去买鲜花又被贵的要命的价格给吓了回来。
　　最后只能是两人去乡下采了一整天的野花。
　　野花的质量实在是良莠不齐，没办法，还顺道讨价还价跟周边的农家买了十块钱的油菜花凑数！
　　回来的路上也并不太平，还被一对乞讨的祖孙俩绊住，小孩儿巴巴拦着周凝眸不让走，当着镜头前，周冽也不好提起小毛头给扔到一边去。
　　老太太倒是看出了两人的窘迫，拉着小孙子往后拽。
　　小孩儿却像是犟住了，硬抱着周凝眸的腿不让走。
　　无法，周凝眸皱了半天的眉，硬是生硬地倒出来一句：“我们节目组真的很穷……”
　　周冽简直哭笑不得，靠队友是靠不住，他只有走到马路对面用剩下的所有钱给祖孙俩买了两份套餐。
　　儿童餐还特意附赠了小玩具。
　　递到小孩儿面前，那双刚刚还执拗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就雾起了水汽。
　　周冽其实瞬间就没什么脾气了，只是脸色还是比情绪慢了半拍，只能臭着一张脸迟疑地小孩儿的头上摸了一把：“放手呗，小孩儿。”
　　最后在老太太忙不迭的感恩戴德声里拉着依旧懵逼的周凝眸继续往回走。
　　两个人这回是彻底没钱了，钱都是之前扣准了预算计划好的，这回算是真的傻了眼了。
　　最后还是钱雪微偷摸给他俩出了个主意，两人偷留了米饭代替胶水，还是赶在最后的截至时间里把婚纱给做了出来。
　　参差不起的材料，加上两个人互相怀疑的审美，结果自然惨不忍睹。
　　但由于严炽钦那组满是破洞的创意婚纱太过辣眼睛，双周组堪堪勇夺了倒数第二。
　　唐岷组有心细的周雪微，舍得花钱的大少爷和手巧的田螺姑娘的蚊帐婚纱当之无愧获得了第一。
　　把唐岷那个乐的，加上他那个炮仗似得性格，拿着奖牌来回那个得瑟啊。
　　周冽和周凝眸难得一致对外，意思意思拍了两下巴掌，就双双抱臂，满脸不屑地冷冷瞥着满场瞎转悠的唐岷智障患儿。
　　第二期节目播出过后，继最美白眼大火了之后，周氏冷漠再登热门话题的榜首。
　　董媚趁热度给周冽接了一部电影的男二，是现今极热门的动作片。
　　可是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就在此刻，陆潜川办公室的大门被毫不客气地从外推开，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彻底毁了他本该波澜不惊，最平常不过的，一个早间。
　　————
　　陆潜川眼缘下一片不甚明显的青紫，抬眼之间却也是扎眼的狠。
　　近期他睡得并不算安稳。
　　和周冽把话说开了以后，看似归位的生活和调适生活的打炮，都要比臆想中的要别扭的多。
　　习惯这玩意其实挺矛盾，生活规律要靠它，在新旧之间徘徊就成了操蛋的玩意儿，碍眼的绊脚石头。
　　两个人都像是要迫切地证明什么似得，心里头不乐意不高兴不自在，偏偏完事后谁也不提个走。
　　被子一拉一拽一裹就接着躺下，硬生生把两米宽的大床睡成了最不耗费的效果，跟个天梯石栈似的横在两人当中。
　　睡前就存着气性，睡着了迷糊了却开始遵循意识的本能。
　　也不知哪个先开的头，一个蹭过去了，一个的手就下意识往怀里拦。
　　陆潜川睡得本就清浅，常常是对方的手刚环上他的腰际就能呼啦一下惊醒了。
　　稍稍避开来，周冽就过来捞。
　　摸上手了，还若有似无地在他的痒痒肉捏一把，指尖贴着搔一搔。
　　陆潜川半个身子一麻，毛孔个个急不可耐地竖了起来，算是醒得透透的了。
　　周冽却睡得踏实的跟个牲口似的。
　　说无奈是假的，肺都要气得抡圆了。
　　天天睡个觉都要大半夜跟畜生斗法，夜夜都免不了干上一仗。
　　更有一次他实在受不住这种折磨，趁着周冽睡的死沉，在对方的腰上很掐了一把。
　　那人迷迷糊糊拧着眉头哼了一声，陆潜川冷笑正得意。
　　周冽居然半抬眼睛笑了一下，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里居然窜的一下坐起来，从被子摸着他的两个脚踝，提起两条腿来直接压在他的身上，手指摸到地方浅浅捅了两下就换了一根粗的进来。
　　陆潜川疼得眼冒金星，刚要叫出来骂人，一看那压着他猛干的王八蛋连眼睛都是闭着的。
　　这他妈是以为自个在做梦是吧，还挺带劲是吧，干的挺爽是吧？！
　　可他张嘴只剩下哼哼和叫‘床声儿，刚一出声，屁股里那块烙铁就像是又胀大了一圈，周冽跟个铁箍似的，轧得他压根喘不上气。
　　嗯嗯啊啊大半夜里，操完了畜生居然躺倒接着就睡，陆潜川屁股里还含着热乎乎的那啥，却是一点起来收拾的欲望都没有，头一歪也睡了过去，居然难得睡得又死又沉的安稳。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两个人起来却是真真干了一仗。
　　陆潜川迷瞪瞪坐起来，刚在酸软的腰际上揉了一揉，后‘穴里不可描述的液体就失禁似得涌出来，漏了小半片床单的湿意。
　　他一愣，猛地一抬头，正好对上周冽狐疑又意味深长的眼神，和那个欠揍的似有似无的嘴角的那一勾。
　　陆潜川脑子一嗡，想也没想，一巴掌扇在了周冽的半张脸上。
　　他冷青这一张脸，一个滚字说的咬牙切齿。
　　他被换着法子折腾了一晚上，其实哪有什么力道。
　　可这一头，一大清早莫名其妙就被赏了一巴掌的周冽也是立马就黑了脸，眼镜瞪圆的像是要立刻扑上去把人给撕碎了。
　　老子就他妈刚醒，这他妈什么瞎几吧情况？
　　陆潜川让他滚，他自然是没动。
　　两个人剑拔弩张地用眼神比划了大半天，他也没动手呛回去。
　　陆潜川抿紧的唇线上下轻微的抖着，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怕的。
　　周冽最后只是伸手揉了一把被扇着的侧脸，阴沉着一张脸，转脸就起身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期节目开拍，周冽没再搞特殊回来过夜，陆潜川也没再拿那形同虚设的约法三章来说事。
　　两个人心照不宣，双方面一起撕了那一纸合约。
　　晚上陆潜川独自躺在空落落的大床上，心里想着总算能睡几天安生觉了，这包养的日子过得这般窝囊，他想着要不自己提前毁约得了，花点小钱也算落个舒坦清静。
　　这么想着想着居然就没睡着，一晚上脑子里乱糟糟，睡的还不如前几天干仗的日子。
　　他一个人左翻右翻，总觉得有个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说上来。
　　最后又暴躁地坐起身，终于不得不承认不是说不上来而是不愿意承认。
　　那答案就在他脑子里瞎晃悠他却熟视无睹权当自己是瞎了看不着。
　　最后只得拍案惊起，总结一句，丫的，周冽就他妈是个祸害。
　　祸害这会躺在节目组小破公寓的地板上，平白在睡梦中打了一个喷嚏。
　　……
　　门口的动静不小，陆潜川不动神色地皱眉，从一大堆文件里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只见沈芝杋女士直直地望向他，趾高气昂地就走了进来，她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人。
　　这人与他同根同生，却打小不亲，或者说是他单方面并不愿意多加待见。
　　陆远山走的那年，他坐稳了华橙的大权。
　　同年年末，他不顾反对将不过十多岁的他送到了国外，沈芝杋为此恨急了他也无在乎，外人说他为夺家产冷血无情也无所谓。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他为此忍耐了很多年。
　　现在这人已然长成翩翩少年，站在他的面前，笑的得体又刺目：
　　“哥，好久不见。”
　　陆潜川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目光滑过去，这才勾起一抹笑意，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妈，连岳，你们怎么现在过来了？”他的语气不亲不热，乍一听，模糊里还有些对不请自来者表示出的无奈，“你们先坐下，我去让LIsa准备些茶水点心。”
　　“不用忙了，我和连岳出来逛逛，碰巧走到公司楼下，你弟弟又说惦记着你这个不上心的哥哥，说回来这么久还没见着过真人，我们就顺道上来看看，坐一会就回去了。”这话说得就尽是责备的意味了。
　　陆潜川只是笑笑，跟着两人坐到了沙发的一边，转头冲向了陆连岳：“都长成大小伙了，不再是那个一边登机一边哭鼻子的陆连岳了吧？”
　　陆连岳不好意思地笑笑：“哥，你可别记得我这黑历史了吧，现在就是你揍我一顿，我也顶多嚎两声响的。”
　　此话一出，三个人皆是笑开了。
　　沈女士一边笑一边亲昵地在小儿子身上轻捶了一下：“瞎说什么，你哥好好的打你干嘛。”
　　“妈，我开玩笑呐。”陆连岳小孩似的凑过去撒娇，接着又抬头看向陆潜川：“哥，你说是不是？”
　　陆潜川在心里冷笑着旁观他俩上演母慈子孝，脸上却是哼笑着算是应着他了。
　　“学校选的怎么样了？”陆潜川看似随意的问：“我听Lisa说你对天文方面比较感兴趣……需不需要托人帮你参考参考？嗯？自己有调查过吗？哪几所大学天文学强一点？”
　　话说到这，气氛忽然僵了一下，陆连岳抬头和他妈对视了一眼，却迟迟未开口。
　　陆潜川装作没有察觉出异常，一边起身一边转移话题道：“我还是让人送点喝的进来，这说的口干舌燥的，我这正好有些好茶，一会沏一壶让妈您尝尝，喝的顺口正好带点回去，连岳要喝什么？果汁怎么样？”
　　陆连岳一句没听到心里去，在他妈催促的眼神里有些心虚地偏开了些目光，他还是伸手抓了陆潜川一把，小声而短促地喊了一声：“哥……”
　　“嗯？”陆潜川低头看了一眼被抓住的衣角，接着又不动声色地用手拂下来：“一会说，我先去要点喝的……”
　　“哥，我已经决定在国内读大学了。”陆连岳猛地打断了他的话，说得不多响却是坚定异常。
　　千防万防，该来的还是要来。
　　陆潜川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又缓缓地睁开。
　　“怎么？”他尽量放轻松语气，又随意地坐会了原处：“在家待得比国外舒服？舍不得走了？”
　　陆连岳看了他一眼，没点头也没摇头。
　　陆潜川与他对视了一秒，又笑着看看一直没说话的沈女士：“我说今天怎么来的这么着急……就为这事？怕我不同意？”
　　他低笑着沉吟了一声，接着抬手在陆连岳的肩头轻轻拍了拍：“还在怪我当年送你出国？”
　　陆连岳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国外的教育条件还是要开放自由一些的。”
　　“当年要不是爸走的突然，要出国的就是我了。”他顿了顿，在母子俩心怀不轨的脸上轻轻扫过，“我身上忽然压了担子，彻底走不了了，我就想着幸好还有你这个弟弟，你还可以出去多看看多学学，也算是代替我出国走一遭了……人之常情，你要是怪我当年太强硬我也没办法辩解什么。”
　　“哥……我怪你什么……其实我在国外也生活的挺好……”陆连岳说了一半就被沈女士的一记刀眼逼得止住了口舌。
　　陆潜川于是接下去自圆其说，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想留在国内那就留下，你也成年了，自己决定就好，不需要凡事都跟我报备。”
　　陆连岳诧异地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确实没想过留在国内这事能这么轻易就在他大哥这过关。
　　他这个大哥打下对他冷淡又严厉，童年阴影算不上，但这么多年了，他心里总还是怕的，忌惮着的。
　　他还没说出口一句话，陆潜川就接着说道：“手续就交给Lisa去办，你有什么额外的要求，想要的，也可以交给她一并办了。国内现在好学校也不少，你去自己做做功课，天文学专业哪个学校要王牌一点，决定好了，再告诉我。”
　　“好了，那就这样定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这真的不是什么需要反复琢磨较真的事。
　　陆连岳有些瞠目，好在也急迅速地稳下了情绪。
　　“现在能让我去拿些喝的了么？”陆潜川故作调侃道。
　　说完起身往外走，转身的瞬间，脸色却也跟着阴沉了下来。
　　“哥。”
　　他刚走了两步，陆连岳却又急急地喊住了他。
　　陆潜川这一天的忍耐度已经耗到了极限，他停下脚步却不急着转身，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回过头来。
　　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此时也都站了起身。
　　“怎么？还有什么事？”他的嘴角已经不再挂着笑了，“看来今天这好茶妈您是喝不上了。”
　　他按捺着，朝着沈女士可惜地努了努嘴。
　　气氛到了这一步，再来来回回打太极已经没什么多大的意思了。
　　“老宅子在郊区，我们从家里过来一趟，没什么事自然也不至于大老远的来回遛一趟。”
　　打脸也无所谓了，沈女士索性把小儿子轻轻向前推了推：“你弟弟有话跟你说。”
　　她又换了个语气，不失温柔道：“连岳，想说什么就说。”
　　陆连岳不自觉地捏了捏指骨，然后终于抬头直视陆潜川道：“我虽然对天文有些兴趣……但这毕竟只是爱好什么的，最后未必能从事相关的职业……”
　　“所以呢？”陆潜川玩味地眯了眯眼。
　　陆连岳咬了咬牙，终于一股脑子倒了出来：“我想读企业管理或者其他管理方向的专业，我挺喜欢这个的，再说学这个以后也好帮哥你分担一些公司的相关事务。”
　　沈女士露出赞许的目光，接着话就继续说道：“就是啊，公司本来就是留给你们兄弟俩的，连岳学成归来，也好帮衬着你一点，我看啊，现在正好你弟弟放假，你就让他在公司的哪个岗位实习一段时间，要不就跟你后面看看，提前熟悉熟悉也好。”
　　这一段话瞧着就是提前预备好的，再这等着他了。
　　陆潜川不看妙语连珠的沈女士，而是用深而危险的目光直盯着陆连岳：“是你自己这么想的，还是……妈教你这么说的？”
　　“我……”陆连岳一时语塞。
　　“大陆，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沈女士也抢着阴沉了脸。
　　“妈，您先别生气。”陆潜川好脾气的笑笑，“我只是怕连岳年纪轻阅历浅，光想着讨你欢心了，没替自己考虑，也没想清楚自己以后的路。”
　　他的语气越往后越发不善。
　　“连岳。”他又把目光转向陆连岳：“你真的这么想么？放弃自己喜欢的职业？把未来大部分的时间都要耗在这种可能对你而言枯燥又晦涩的理论学术上？”
　　“你真的？想清楚了么？回答我。”
　　他的态度咄咄以逼。
　　陆连岳轻喘了数下才稳下了打颤的声带。
　　他不确定，但他却必须这么做。
　　“我想好了。是我自己的意思，跟妈无关。”
　　“哥。”他重复道：“我真的想好了的。”
　　陆潜川盯着他看，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
　　“好，我还是那句话，也还是那个意思。”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不需要过问我。”陆潜川又恢复了先前轻描淡写的口吻上，只是又平添了几分冷淡。
　　“还有这个实习。”他敲了敲桌面，仿佛在做思考，“你说这样怎么样。”
　　他用手招了招陆连岳：“你过来。”
　　陆连岳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陆潜川笑眯眯地揽着他的肩，轻车熟路地把他推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陆潜川意味不明地笑笑：“那你就在我这个位置上实习你看怎样？”
　　陆连岳一头雾水的看他：“哥？我在旁边支个小桌就可以了，不用……”
　　“这怎么行。”陆潜川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