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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木成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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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阳光很好，魏晓林站在窗前觉得自己有一种久违的、难得的平静。其实在组合里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不满，一直以来他都抱着想要跟三位成员把FOREST做得更好的心思，丝毫不敢懈怠。虽然辛苦，但也甘之如饴。
但改变大概就是从柯星去复习冲刺那时开始的。或许问题已经出现很久了，只是那时有柯星在其中斡旋，倒缓和了不少矛盾。当作为缓冲地带的柯星骤然离开组合后，他们一直以来引而不发、悬而未决的问题就通通暴露了：实力和人气之间悬殊的差异、自认为的付出和自认为的所得之间巨大的落差，都让白杨和吴棠难以再保持平静的心态。
更何况，做偶像团体，两年的上升期已是极限，要么大家铆足了劲一口气登顶，要么就是像FOREST一样，各怀心思，最终尴尬收场。
魏晓林和他们无话可说，但心里还有一点暗戳戳的古怪心思，他想自己在队内的时候，白杨和吴棠八成把他当做眼中钉，现在他终于被铲除了，就看他们两个人能不能人气翻身了。
魏晓林觉得八成是不能的，因为人气从来不是A走了B就能顶替的事情，人气飙升的机会很悬很巧妙，但大多数人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尽管要接受自己没法大爆这件事很难，但必须承认，有些时候在偶像组合里，有的人的的确确就只能以绿叶的形式存在。
唯一让魏晓林感到抱歉的就是他的粉丝，魏晓林的粉丝从无到有、从弱到强，魏晓林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有多么来之不易，前一天他的粉丝们还在为他冲锋陷阵，拼命解释魏晓林不是那样的人。但后一天他们就突然接到了自己被公司公开开除的消息，不知道这个消息对粉丝群体是多么大的打击。
想到这里，魏晓林突然振作起来，他想自己为什么要由公司拿捏着，公司收回一个官方账号，自己就不能有别的账号了吗？公司收回的只是账号，粉丝还是他自己的。
想明白这一点，魏晓林立刻重新注册了一个新的账号，然后公开发表了一条微博：“做回学生。”
怕粉丝们认不出来，魏晓林还拍了一张自己的自拍，并将位置定在了电影学院。
很快就有粉丝们发现了这条微博，在他们纷纷转发关注这条微博的时候，魏晓林在转发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谌锐：前途无量。
谌锐转发了魏晓林的这条微博，魏晓林刚一看到，下巴都要磕到桌子上了，为了防止自己看到的是高仿号，魏晓林甚至点进了谌锐的个人主页，发现这条微博就赤裸裸挂在他的主页上，而上一条内容，甚至还是谌锐给自己的新代言打广告做宣传。
谌锐的转发给魏晓林原本就沸腾的热度再添一把火，立刻就将他送上了热搜第一位，后边紧跟着一个“爆”。
无数真真假假的路人涌入魏晓林新账号下面，对魏晓林被开除一事品头论足。魏晓林根本来不及看——他的微博卡住了，强行退出了页面，现在他只能随手划拉着手机壁纸，无所事事地坐着。
谌锐为什么会转发？魏晓林想不明白。他以为自己表现得已经很明白了，两人原本要分道扬镳，公司为了赚一把热度把他塞进剧组，和谌锐搭戏。现在他被公司开除，八成还面临被雪藏的风险，拍的戏自己的戏份还能不能保住都两说，谌锐没必要把自己拖下水，再跟他炒一炒新闻。更何况谌锐与广和娱乐的关系远比自己和广和娱乐的关系亲密多了，谌锐可以公司的老朋友。
魏晓林头痛了半天，最终开玩笑似的想，谌锐不会是真心想捞我一把的吧？
很快他自己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他还没忘记当初自己差点和安圳河合作的时候，谌锐是如何小心眼地劝赵其推掉这部戏的。
谌锐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魏晓林不知道，但魏晓林在收到柯星的微信后，他知道自己的头是真的痛了。
柯星大概是看到了谌锐的微博，急急忙忙给魏晓林发消息：“小林哥！现在公司收走了我们的账号，我没办法发微博声援你！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小林哥，是我鬼迷心窍！你打我骂我吧！我现在可以发朋友圈，我让采访过我的记者媒体都去转发！”
魏晓林一口气梗在心口，太阳穴疼得有种嗡嗡的轰鸣之感，他咬着牙打下：“不用，咱俩没关系了。”然后将柯星拖入了黑名单。
第34章
魏晓林拉黑了柯星后，索性关了手机，情况太乱了，他一时间很难理出头绪。
尽管对事业有雄心有想法，但是像公司那样步步逼他退让的，他是断然不会再回去了。可是不回公司，合约又在公司手里攥着，少不得又是一阵扯皮。当初一次签了五年合约，现在才刚刚过完两年，想到这里，魏晓林也免不了长吁短叹。
他在宿舍里待了一天，到了同学们快放学的时候，又觉得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这副颓唐的样子，于是便换上衣服拿起手机去操场上慢跑。一天没有出门了，总得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魏晓林绕着操场走了两圈，太阳渐渐西沉，天色暗了，魏晓林还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天黑了，他才有点心虚，也有点后悔，自己做出那样的选择，确实是太冲动了。
赵其提出选择，自己可以跟他交涉，并不是一点退路也没有，自己怎么说也是队内的成员，FOREST怎么说也是公司花大力气打造的品牌，难道公司就真的舍得让几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吗？
公司发了声明开除自己，又让赵其发信息给自己，半劝导半威胁，其实并不代表事情真就到了没有缓和的余地。
可想是这样想，公司给出的台阶，和魏晓林自己面临的状况又不一样。白杨吴棠的排挤和敌意，柯星过分的关注和亲热，总有一天矛盾是会爆发出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魏晓林想着想着，就跑了起来，他边跑边想，自己真的能在已经破裂的队友关系中虚与委蛇，假装亲密无间吗？自己真的能在柯星和自己的一系列事情以后，再和柯星兄弟情深吗？成名、赚钱、变红，这些事情的确非常重要，但真的能重要到让自己步步退让吗？他在组合里是没有主动权的。
魏晓林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只是一直在跑，直到自己跑得两腿酸痛，连步子都要迈不动了，才直接坐在了操场跑道边的草地里。
过去这一段时间魏晓林一直没有开机，但他却始终拿着手机，这会儿他终于选择了开机，漫长的像是宇宙重启一样的一段开机等待时间过后，魏晓林的手机再度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魏晓林发完一条微博就下线，他的粉丝们却纷纷活了过来，从早晨被公司一纸声明打击到的颓唐情绪中走出来，开始理思路找证据，等魏晓林看到的时候，他的粉丝们已经历数了公司的几宗罪。
“@今天魏晓林单飞了吗：广和娱乐过河拆桥不是第一次，坑害我哥哥不是第一次，打压我哥哥不是第一次。我哥哥洗脚婢的剧本有了TOP级的人气，公司从上到下是不是气到呕血？呕血也没用，@广和娱乐 @赵其，有些账我们是该算一算了。转发这条微博并关注哥哥的新微博，庆祝我哥哥脱离苦海，抽一个人送出全部礼物，再抽88个指定金额红包。转发每破一万，加抽红包，欢迎各位网友来看看这些年广和娱乐对我哥哥做出的下作事，再转转微博积积德，粉丝送你做锦鲤。哥哥新微博粉丝破五十万那天开奖。”
魏晓林看着这条微博的最后一句话，感到哭笑不得，他还没看内容，但是潜意识里便觉得粉丝这样为他破费钱财，他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甚至连微博也不敢发了——他不想让小女孩们花钱。尽管她们是为了他打抱不平，但实际上，魏晓林因为她们，感受到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公平，没有那么伤人心。是有人真的喜爱我的，魏晓林想。
紧接着魏晓林就点开了图片。微博里带了九张长图，历数魏晓林在组合期间承受的不公平待遇，作图的粉丝思路十分清晰，如果魏晓林不是当事人，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惨了。
“众所周知，魏晓林是FOREST组合里唯一一名正经科班就读的表演系学生，但他唱跳俱佳，早在高中时就因为伴舞镜头惊艳众人，小有名气。公司和队友粉沆瀣一气，屡屡以魏晓林不是专攻唱跳为由，在单曲、专辑的配置中都给魏晓林安排最少的镜头，却安排了最多的库存。一次两次，我们以为多花钱多买就能换来对小林的公正待遇，结果次次都没有，请问广和娱乐，骗我们粉丝好玩吗？
如果不专攻唱跳是广和娱乐在组合业务上打压魏晓林的原因，那么某知名大导在与组合合作过MV以后就向魏晓林单人发出电影拍摄邀请，请问公司又出于什么立场拒绝？
如果公司出于平衡人气的想法拒绝了魏晓林的单人电影，那请问公司为什么又要在不久之后就频频打脸，先后为两位队友接下单人资源？是不是这个组合谁都可以单飞，只有魏晓林不可以，谁都不能洗脚，只有魏晓林要洗脚？
如果要安排魏晓林洗脚，那么魏晓林在长期没有活动期间，公司为什么宁肯他在宿舍抠脚点外卖，也不准许他回学校上课？是不是魏晓林有一点积极向上的苗头都要掐掉，只能在队内做老妈子照顾几位巨婴？
魏晓林做队长期间不说鞠躬尽瘁，至少对几位队友仁至义尽，公司出去参加活动，哪怕一起出远门，也只有魏晓林一个人会带伴手礼给队友、给工作人员；队友在真人秀里出现什么问题都要第一个找魏晓林解决，甚至魏晓林教了某学渣队友数学，某学渣队友后脚就跟他考了一所学校，放任他的粉丝内涵魏晓林‘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某队友就更好笑了，公司捧他能捧得更明显一点吗？从出道以来就安排两人捆绑，真人秀住一个宿舍，参加活动、出门商演全都要站在一起，队友人是学渣骨头也碎成渣不能直立行走吗？真人cp粉频频作妖还不都靠着学渣队友屡屡固粉？魏晓林不想再被捆绑吸血炒cp骂一句滚远点很奇怪吗？被吸血的人还没委屈呢，就先被开除了，行，就当你们这回真的要靠自己了。
公司戳着公章的声明已经发布了，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果广和娱乐倒闭之前还能做个人，那就记得给我爱豆道个歉吧。”
魏晓林通读全文，每个指控都有图片佐证，连魏晓林都不知道一些很隐秘的“证据”是哪来的。
比如她们放出来的魏晓林受到安圳河邀约后，粉丝和安圳河身边的工作人员的聊天记录，一开始是工作人员板上钉钉地说“你家小林要跟我们安导合作了”，魏晓林的粉丝还十分激动地回复“是吗，那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片场工作证的事情，我想去片场看他拍戏。”后来就变成工作人员颇为遗憾地说“我跟安导那边确认了三次，你家小林不来了，安导也很遗憾。你自己调整一下心情吧，你不是查得到他的航班信息吗，他都没有出机票，你不要太失落了，安导很欣赏他的，以后总有机会。”
魏晓林从不知道还有这一茬，他只以为这件事不曾公开就已经结束，但却不知道粉丝其实也知道这件事。
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魏晓林心惊肉跳——粉丝总结了许多柯星站在自己身边偷看自己的图片，林林总总几乎涵盖了他们所有的公开合体场合。FOREST站位是rapper、vocal、leader、dancer的顺序，其实不怪粉丝骂，他和柯星确实是按照官方站位站在一起的，他只是不知道柯星原来会这样看着自己。
怎么说呢，那种眼神很热切，也很依赖，早期那种依赖感更多一些，魏晓林做事沉稳可靠，的确容易博得周围人的信任，尤其是柯星年纪更小，他对柯星的照顾和关注就会更多。后来柯星的眼神渐渐变为热切，他总是盯着魏晓林看，没有镜头的时候会看，有镜头的时候会稍微收敛一些看，总之都是要盯着魏晓林。
魏晓林这才发觉自己是如此的后知后觉，柯星恐怕早有贼心，自己却一直没有注意过，他看阿麦是豺狼、看谌锐是虎豹、看外面的人都觉得不安，却没想过自己会被柯星咬一口。像个狼崽子，从身后叼起他脆弱的后颈，让他挣扎都来不及。
粉丝罗列出广和娱乐这么多罪状，魏晓林却看得心情颓唐，他关了微博，回到手机主界面，才发现微信也收到了无数条消息。
魏晓林点开，先回复了着急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父母，说：“没什么，跟公司在以后的路线理念上有冲突，没谈拢，就这样了。”
魏晓林的父母大概一直等着他回话，在他关机的时候又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一收到他的回复便秒回：“但是事情现在闹得这样大，你能承受吗？”
魏晓林鼻头一酸，是啊，他能承受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魏晓林还是回复道：“可以的，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自己做的选择，也要由我自己来承担后果。你们知道，我一直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希望自己永远受人摆布，解约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别操心了，先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魏晓林父母的开明之处就在于，遇到这种情况，明知魏晓林一定是睡不着的，却还是尊重他的意愿，道了晚安，便放他回到单独的安静的空间。魏晓林叹了口气，又开始看别的消息。
微信里收到很多亲朋好友的询问，其中不乏圈内人士，这其中背后的善意或恶意魏晓林无心分辨，他一条也没点开看，刚准备按下锁屏键，手机又弹出一条消息。
谌锐：“我到你宿舍楼下了，下来走吧。”
第35章
谌锐也是发来询问的人之一，他的消息淹没在众多消息的汪洋大海中，魏晓林一眼并没有看到他，要不是谌锐又及时发了一条消息，恐怕就要被魏晓林锁在未读消息中了。
魏晓林点开与谌锐的对话窗口，一整个下午都是谌锐在单方面向魏晓林发消息：
“公司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如果你想继续回到组合，我可以去跟赵其那边谈谈。但我看你的态度是不想再回去了，那就不要想那么多，放下担子。”这条消息是谌锐在转发过魏晓林那条新微博后发给他的。
之后因为魏晓林并没有回复消息，谌锐大概是又在看到魏晓林粉丝那条长微博之后同他说：“也不要过分关注粉丝在做什么，你可以感激他们，但不要事事顺从他们，变成一个被粉丝绑架的人。做你自己。”
后来魏晓林又是长时间的没有动静，谌锐又发消息问他：“如果很烦，可以来找我。”
魏晓林方才看到的那条消息，是谌锐连发三条都没得到回应之后的不请自来。魏晓林看着，心情难免有点微妙。谌锐是很会通过言语来撩动一个人心思的，自己就吃过他这一套，并且曾经深陷其中过。但现在两个人已经分开许久，他摸不准谌锐现在这么说这么做是出于真心，还是另有目的。
不过不论谌锐是什么想法，魏晓林现在都太迷茫了，哪怕谌锐递来一杯毒酒，他也会饮鸩止渴，更何况，谌锐人都到楼下了，这一刻除了找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人选用来倾诉了。
魏晓林飞快地起身跑到了宿舍楼下，楼门口停了一辆低调的丰田，在魏晓林经过它的时候，适时地冲魏晓林按响了喇叭。
魏晓林反应过来，转身上了车，系好安全带，问坐在驾驶座上的谌锐：“你还有这么低调朴素的车吗？”
谌锐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点头说：“是啊。当初我想要用我人生中第一笔片酬买一辆车，但是我那时候片酬不高，车倒是很贵……是不是暴露年龄了，前些年的车市行情还不像现在这么红火，所以我就一直把钱存着，后来就用这笔钱买了这辆车。虽然车不怎么样，但意义很重要。”
魏晓林环顾一圈，说：“看着很新，没开过几次吗？是不是特地开了这辆有重要意义的车来给我上课？”
“上课不至于。”谌锐笑了，“关心一下学弟的身心健康而已。”
谌锐径直把车开到了自己的住处，是魏晓林以前从未去过的一个住处，他停好车，说：“你现在被很多人盯着，还是别在公共空间出现太频繁。”
魏晓林一边跟他进门一边开玩笑：“那我如果被拍到进了你家，又从你家出来，岂不是更麻烦？”
谌锐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点点头，说：“还有胡思乱想开玩笑的心思，得，情况不算太糟。”
魏晓林进了门才发现，这应该就是谌锐的固定住处，与他从前去过的临时落脚点不同，谌锐在这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房间里有种带着人气儿的乱，魏晓林好些日子没体会到人情味，却在进了谌锐家门后有了些体会。
谌锐给他端来一些零食饮料，又从阳台上拖出来一箱酒，为他打开一罐摆在面前，说：“好了，可以抱怨了。”
魏晓林抿了一口酒，苦笑了一声：“有什么可抱怨的，没什么事儿。”
“那我之前给你说的话你看到了吗？”谌锐问魏晓林，“你如果想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有人气，也算是公司的摇钱树，放走你公司也有损失，现在是你们沟通上出了什么问题吗？我问了问赵其，感觉他在等一个台阶下。”
魏晓林叹了口气，双手交叠垫着后脑勺，靠在了沙发上，他在谌锐这里有一种异样的轻松，说：“就是你知道的那样，我在飞机上骂了柯星，然后被拍到了，之后事情发酵到超出控制，公司想快刀斩乱麻，让我在记者会上无条件向柯星道歉，我拒绝了。”魏晓林看向谌锐：“我拒绝了公司的提议，就代表我不会给赵其弯腰递这个台阶的。”
谌锐其实很想问一问魏晓林和柯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拿不准魏晓林是不是会告诉他。谌锐对魏晓林的感觉很复杂，如果说一开始他对魏晓林是那种渴望征服的心理，那现在他似乎从这种心理之外，滋生出对魏晓林其他的情绪，魏晓林的优点缺点，魏晓林的乖巧莽撞，都让谌锐抑制不住地要去关心关注。
谌锐沉默了一会儿，说：“但你不一定要归队，你自己也是学表演的，广和底下也做演员，而且广和能拿到的剧本都是比较不错的，相比于你自己单打独斗，当然还是有公司为你筹谋比较好。适当的低头也并不是全无好处，得想想以后。”
魏晓林并不是来听谌锐做一个说客的，他皱起眉头，说：“适当的低头吗？如果我这一次低头，我去发布会上道歉认错，那就意味着我永远背负着排挤队友的骂名，意味着我永远要因为这一件事抬不起头，这就是我最大的把柄和污点，以后不论我做什么，这件事都会跟着我，我跑都跑不掉。现在，谌老师还觉得这是我放下面子轻易低头的事情吗？”
谌锐和魏晓林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事情的方式当然也不同，谌锐理解魏晓林现在纠结烦闷的点，也不想再火上浇油惹他不快，便道：“那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魏晓林皱眉想了想，道：“先读书吧，之前也落下挺多课程。”
谌锐又问他：“你的合约……”
“顺其自然吧，愿意跟我解约就解约，不愿意解约，反正我也还有两年才毕业，不急。”魏晓林又喝了口酒。
谌锐其实很想劝他，但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什么打击魏晓林的话来。谌锐身在这个行业大环境里，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眼下的市场行情，他很清楚，依照魏晓林现在的条件，找到合适的戏拍是很难的。
倒不全是他被公司开除的事情。两年前魏晓林刚刚与公司签约时，赵其曾告诉他，他的舞台表演经验和自带的粉丝人气都是他的优势，但两年前的的影视剧市场和两年后已经大为不同，两年前自带粉丝的偶像艺人是剧组竞相追逐的香饽饽，他们自带水军的刷话题卖安利，让剧组省下一大笔宣传费。
但是两年来。偶像艺人及格水平线以下的表现已经让观众深恶痛绝，连续几档影视剧扑街后，出品方也认清了偶像艺人真正的含金量，更加明白为了眼前的粉丝蝇头小利损失观众的好感，实在是一档不值得的买卖。
在这种情况下，魏晓林的艺人经历粉丝基础都不再是优势了，更何况他身上还有缠人的合约、绯闻、负面消息，哪个剧组敢冒险起用他？一线的好剧本几乎完全没有抛向他的可能性。除非是有人帮他。
谌锐思索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从倾听者转换为讲述者：“我跟你说说我刚毕业时候的事儿吧。”
魏晓林没听过谌锐以前的事情，在电影学院的传说中，谌锐一毕业就捡到年度大戏，从此一飞冲天。但谌锐这样说，好像又有转折似的，魏晓林看向他，等待他开口。
“我上学的时候在班上成绩很好，平时成绩和毕业大戏都拿了优秀，我们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多校内接戏的机会，能在上学期间就有戏拍的，除非是导演一眼相中，或者极有灵气，一般人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谌锐说着，笑了笑，说：“就像你知道的，我上大学的时候没拍过戏。我的老师一直说我天赋高有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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