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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许春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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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然,你还是别喝酒了。”保姆方姨可以说是看着徐然长大的老人,最见不得他这样靠灌醉自己来逃避现实摆脱痛苦。
  “方姨,你别管我,我就是有点累。”徐然仰头又喝完一听啤酒,修长的五指微微收紧,捏瘪了易拉罐。
  徐然总听人说酒能消愁,可他已经喝了这么多的酒了,为什么还是难过。而且酒一点都不好喝,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沉醉其中,乃至忘记所有。
  “我知道你和许人分手很不好受,但你也不能这么颓废。”方姨蹲下身收拾着散落一地的啤酒罐,红豆也跟在她身边帮忙把啤酒罐叼进垃圾桶里。
  “我其实现在很后悔,我怕这七年何许人真的把我给忘了。”徐然的脸被酒精晕得通红,此刻正无意识地抱头懊悔着,“我害怕,我害怕啊……”
  方姨简单收拾完地板就站了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徐然,犹豫着是否要把最近听到的事告诉他。
  方姨说来也是个苦人,年轻时因为不孕不育被迫和丈夫离婚,娘家重男轻女也不肯收留她。孤苦无依便只能一人进城里打拼,进了家政行业一干就是三十五年。在徐家待的时间尤其久,她早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把徐然当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看待了。
  方姨也是陪着徐然长大时间最久的人,当初徐然第一次带着何许人回家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徐然喜欢这个孩子。爱屋及乌,她也喜欢这个叫做何许人的孩子。方姨想,如果这两个孩子在一起,她一定要支持他们走到最后。
  可现在看来,事情的走向并不美好。
  方姨的指甲在指节处划了好几下,最后还是攥成了拳头:“小然……”
  徐然听到她的声音茫然地抬头,眼里布满了血丝,俊俏的脸上尽是颓色,下巴上也冒出了不少青白的胡茬,看上去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朝气。
  方姨看见自己关心的孩子这副模样,心痛得不得了:“我听说上个星期有人自杀,听她们的描述,我感觉……那个孩子是许人。”
  “哦。”徐然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翻了个身摸索着靠在墙边未开的啤酒。
  “哧——”易拉罐被打开,小气泡爆炸的声音震得徐然开始处理脑中的对话。
  “等等!你说什么?”徐然随手把易拉罐砸回墙边,撑起身子问方姨,“你说许人怎么了!”
  “你去人民医院看看吧,应该就是许人了。”方姨被徐然吓得后退半步,连着红豆也满脸惧色地在两人脚边打转。
  何许人!何许人!何许人……徐然一路狂奔,满脑子都被这三个字给占满。
  南方季夏的温度依旧气焰嚣张,徐然跑到医院时已是汗流浃背,头发也被汗水黏成一绺一绺的,看上去像个狼狈的坏人。
  “您好,请您先去挂号处排队。”前台的值班护士以为徐然又是个插队的病患家属,习惯性地礼貌提醒着。
  “不……我不看病,我是来探病的。”徐然随手擦去滑到眼皮上的汗珠,眼中焦灼之色难以掩饰。
  “不好意思,这里是门诊部,如果要探病,请你去住院部。”前台指了指隔壁的那栋高楼。
  “我不知道他住哪号房……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徐然根本不知道何许人住在哪个病房。
  前台护士露出制度化的微笑,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边回绝:“抱歉,这是病人隐私,我不方便告知。”
  “他叫何许人,人可何,许多人的许人,和我差不多大……”徐然情急之下竟然抓住了前台的手腕,邋遢的模样配上粗暴的动作活像个行凶的罪犯。
  “这位先生请你放开,不然我要叫保安了……”前台姑娘还算冷静,她也看得出来这个年龄不大的青年只是见人心切。
  “对……对不起。”徐然恍然松手,连连点头退出了门诊部。
  住院部足有十八层,徐然不知道何许人究竟住哪一间,只能一间一间地搜寻着。
  徐然走进这间病房,随后连连抱歉退出;徐然扫遍这一层楼,失望逐渐把想见何许人的急切冷却。
  “叮——”电梯门在第十一层打开,徐然依旧穿梭于各个病房中。
  医院住院部床位一直紧缺,走廊两边也躺着不少的病患,或睡或醒,在习以为常叮消毒水气味中各行其是。
  徐然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他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何许人就在下一间病房里。
  一步两步,徐然经过几个走廊上熟睡的病患,最后停在这间病房的门外。他怯怯地从门上的小窗看过去,房间里有三张病床,何许人就躺在最靠窗的那一张上。
  徐然很想推门进去,可手只是悬停在门把上几秒便放回了身侧,他从没有这么害怕过,连转动把手的勇气都没有。
  徐然退离半步,门上的探视窗口照出自己模糊的身影。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形象格外不雅,转身逃也似的跑进了洗手间。
  水龙头哗哗地流着,徐然以手捧水洗了好几遍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些。
  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徐然觉得自己憔悴得可怕,短短几天瘦得颧骨也突出了不少,胡茬也参差地在脸上划分出渐变的领地,双眼血红却无神。
  人不人鬼不鬼,徐然指着镜中的自己在心中嗤笑。
  别好扣子,拉平衬衣,梳平头发。
  徐然苦笑着走出洗手间,又找了这层的值班护士借了纸巾把手细细擦干才敢再次来到何许人的病房门前。
  徐然扬起手想要敲门,又被心里的想法生生止住:他一定很累,我只要看看他就好,我不能吵醒他。
  门锁悄声滑开,徐然绕过另外两张病床,最后来到何许人的床边。
  何许人的脸很白,比以往都要苍白,像褪色的老照片失了光彩,脆弱得让人心疼却又不敢触摸。
  徐然看着何许人手上被严严实实包裹住的伤口,连呼吸都不敢靠近,只能干站在一边像个定住脚的木桩。
  “何许……”徐然用气声呼唤他的名字,却连最后一个字都没有力气念完。
  眼睛怎么突然看不见了?徐然摸了满手的泪水。
  呼吸也粘稠起来,徐然只能背过身大口换着气,仿佛在担心一口气就把眼前人给吹散。
  徐然大张着嘴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无声的歇斯底里全部随泪水一起咽进胃里,即刻又酝酿出更为酸楚和苦涩的眼泪。
  一个一米九的成年大男人,哭起来却还是像一个小孩。
  徐然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要同何许人说,此刻却连直面沉睡的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真是个懦夫,徐然想。
  病房门外站着一对夫妻,他们正是何许人的父母。何成器看着那个背对着病床压抑着哭声的孩子,心中也生出深深的愧疚和无力感。
  何妈只看了一眼就靠在一边捂着嘴流泪,叫人分不清她再次哭泣的原因。
  徐然几次哭到哽咽,最后索性任这眼泪流淌,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人。徐然的手伸出又收回,仿佛卡带引起的动作重播。
  徐然的手隔着空气抚摸着何许人的脸颊,最后也只能小心翼翼地隔着空气在他额头落下告别一吻。
  何许人像个易碎的美好的梦,连隔着空气都像是在亵渎这睡梦中的人。
  “对不起。”徐然的话依旧无人回应。
  时间不早了,徐然不能待太久。
  何家父母见徐然准备出门,连忙躲到走廊的拐角,同时也避开了徐然掩饰男儿泪千行的假笑。
  病房窗外的铁栏杆上停了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好奇地看着病床上的羸弱青年于皱起眉头,眼角滑过一行清泪。
  


第44章 择日疯
  何爸何妈不知道徐然离开后的那几天到底做了什么,因为他们都沉浸在儿子苏醒的感恩与喜悦里。
  徐然离开医院的那天晚上,护士照常巡房检查。何成器半靠在从家里搬来的老式木躺椅昏昏欲睡,窗外扑腾的灰蛾子锲而不舍地为了灯光撞击在永远无法突破的透明壁垒上。
  医院总让人联想到死亡,何成器也难免产生这种念头。他不敢合眼,因为他只有这一个孩子,他也真的爱这个孩子。
  护士查房到了何许人的床边,关切地询问着这个瞬间苍老的父亲:“孩子还没醒吗?”
  “还没,可能想多睡会儿。”何成器强撑出一个笑来,眼角折出密集的皱纹,“没事,我们慢慢等。”
  不着急,爸爸相信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我愿意等。
  “您也别太担心,医生说了,孩子准没事,醒过来的事也就这几天了……”护士安慰几句,继续去查下一个病房。
  何成器腰间一阵震动,拿出手机一看,是妻子睡不安稳要来陪夜。
  何成器拢手抹下叹息,两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没事,许人情况正常,你不要来了,免得打扰他休息,明天还要赶班,你早点睡。”
  手机不再有任何响应,何成器把它屏幕朝下反扣在桌面上,拿着毛巾下了躺椅,准备去洗把脸。
  “爸……”何成器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转头就看见自己的儿子两眼微张,嘴唇翕动。
  “哎,怎么了?难受吗?想不想喝水啊?”何成器立刻把毛巾随手搭在椅背,整个人俯身到儿子的身边。
  何许人的眼睛有些畏光,只能靠不停地眨眼来湿润眼球,面对父亲连珠似的问题,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我想吃苹果。”何许人的目光扫到桌上的苹果,不假思索地说道。
  “好,我等会儿给你削,我先去找医生来看看。”何成器应声跑远。
  何许人苦笑着,嘴唇皲裂出一道血口子。
  何许人经医生检查后并无大碍,何成器这才放了心。连日的紧张使他脑中绷直的那根弦倏地松弛下来,疲倦才迟迟地渗透入神经。
  “我给你削苹果。”何成器似乎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大家长,脸上不久前的惊喜和紧张都悄然被隐去。
  “爸,我睡了多久?”何许人靠坐在被旋起的病床上,一只手搭在随床小桌上。
  何成器拿刀的手很稳,一边削着薄厚均匀的皮一边回答:“不久,醒过来就好了。”
  刀划开果肉的声音沙沙的,听起来容易让人想到沙锤和海滩,再想到一切有朋友作伴的娱乐活动。
  何许人不再说话,只是单手托腮看着父亲耐心地把苹果切成小块,最后放到自己的面前。
  “我有点累,我先睡一会儿,你吃好了叫我。”何成器说完就在躺椅上睡去。
  何许人看着老去不少的父亲,心下愀然。
  这个苹果又脆又甜,何许人嚼起来有些费力,牙齿似乎也退化得不敌这果肉。何许人想:我还是不爱吃苹果。
  何许人醒过来,出院也就是过个手续的事了。出院那天,晴光大好,何许人与何妈先一步出的医院,何爸则是留下来办理手续。
  在何成器填完监护人姓名时,徐然出现了。
  “叔叔,请你先等一下。”徐然拦住何爸,双目微红。
  “有什么事?”何成器看到徐然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发怒了,只是他的眼睛被这孩子光溜溜的板寸给晃了下。
  “请您把这封信给何许人。”似乎是怕他不同意,徐然直接把信放进何成器的手里,“还有,我很快就会去国外了,开学前一天就走,早上六点的飞机……”
  何成器看了看手里捏着的信封,没有表态。
  “谢谢叔叔,再见。”徐然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就匆匆离开,生怕留下来会被无情地拒绝。
  何成器思索片刻,还是把信叠好放进口袋……
  何许人回家后很是安分,每天早睡早起,看看书,吃吃饭,一整天也就这样过去了。只是手腕纱布下的伤口似乎在长肉,总是痒得他心烦,甚至不能完整地看进书里的一行字。
  大学生的暑假确实长,发生了这么多事,离开学居然还有几天。何许人无心看书,拿出手机无聊地翻看着浏览器的八卦推荐。
  “嗒嗒嗒。”何家父母突然开始有所顾忌地礼貌起来,进门前总要先敲门。
  “请进。”何许人放下手机,合上书。
  “这是徐然给你的信。”何成器把一个没有任何文字标注的信封放在何许人的书旁。
  “谢谢。”何许人同样礼貌地道谢。
  “徐然说他大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去国外了。”何成器心平气和地把一切都告诉自己的儿子。
  何许人沉默半晌,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可以去机场送他吗?”
  “可以。”何成器的回答倒是让何许人有些出乎意料。
  “谢谢。”何许人再次道谢,默默把信封夹进名著里。
  开学期的交通枢纽总是人满为患,机场候机的乘客也不在少数。
  徐然整夜没合眼,忙了一宿,却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红豆的托运手续已经办理好了,只是可惜它不能再见何许人最后一面。
  徐然看了看时间,五点一十,何许人再不来自己就要进候机室了。
  五点一十五,何许人没来。
  五点二十,何许人没来。
  五点二十三,就在徐然不抱有什么期望的时候,何许人出现了。
  “你在这儿呀,我找了挺久的。”何许人显然是跑过来的,说话还有些呼吸不稳。
  “嗯,这儿是挺不好找的。”徐然尴尬地回话。
  “你去国外了,继续学设计?不读大学了?”何许人像个老朋友一样问了几句,微笑自然。
  “对。”徐然想挠挠头,却发现自己戴了顶帽子。
  “那,祝你成功。”何许人伸出右手,上面可怖的伤痕像一条盘踞的水蛭撕咬着徐然的眼睛。
  “也祝你成功。”徐然错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何家父母。
  “再见,你快进去吧,别耽误了登机。”何许人面不改色地挥挥手,像是准备目送他离开。
  “再见,何许人。”徐然转身,怕自己的眼泪滑落得太快。
  徐然还是不会掩饰,何许人看着他的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鼻子也酸涩不堪。
  “你还好吗,徐先生?”核对身份信息的工作人员满脸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个涕泗横流的青年人。
  “谢谢,我没事,只是有些舍不得。”徐然擦干眼泪,对着摄像头微微颔首。
  又是一个舍不得离家的异乡人,工作人员早已司空见惯,但还是在心里小小地感叹了一声。
  “走吧,我回去补个觉。”何许人拉着父母走出机场。
  醒来时已是下午,何许人躺在床上打开手机搜索着世界地图和飞行航班。
  现在他应该已经过了上海转到国际航班了吧?何许人的手指在地图上简单地画出飞行的轨迹,神色淡然。
  择日不如撞日,早点重新开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徐然,我们山水有相逢。
  


第45章 飞鸟
  “爸,我们单独谈谈。”动身去学校的前一天晚上,何许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难以入眠。
  “早点睡,明天下午要准备上飞机了。”何成器还在看着剧情千篇一律的抗日神剧,对于儿子的请求习惯性地顾左右而言他。
  “爸,算我求你了,这么多年,求你听我说说话。”何许人手腕的绷带刚拆除不久,挥手时还是会有所顾忌,“我有很多事想说。”
  何成器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遥看着妻子休息的卧室,用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好,你妈这几天很累,不要吵到她睡觉,我们去书房说。”
  何许人跟在父亲的身后走进书房,客厅的壁灯把何成器的身形拉成巨大的黑影,像一头垂暮的老兽。
  父亲似乎真的老了。何许人不敢再多看墙壁上开始佝偻的身影,生怕多看一眼它就成真。
  “说吧,你想说什么?”何成器坐在书桌的正坐上,半靠着椅背,依旧是以前那副审问犯错孩子的模样。
  “爸爸,你和妈妈真的爱我吗?”何许人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何成器了,这让他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
  “你说呢?你感觉不到吗?我们供你吃供你穿,每天早出晚归,拼命挣钱,把你拉扯大,教你识字做人,难道都是理所当然的吗?”何成器的眼睛因为长期接触粉笔灰而有些混浊,可这样一双眼睛总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与人对视。
  何许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第一个字就开始喑哑变调:“你们给我物质满足,给我营造良好的氛围,教我做人,我很谢谢你们。可是,爸爸,我也是一个普通的人!”
  何许人一激动声音就大了起来,何成器用食指示意他嘘声。
  “我知道你们对我的期望很高,从一开始就为我规划好了成长的道路,你们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我,但也不允许我以不好的哪怕只是差强人意的来回报你们。”何许人清了清嗓子,仿佛里面堵了一口气,“我都知道,所以我从小就想和他们争第一。”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似乎永远也得不到你们的认可。我小学拿年级第一时,你们会质疑我为什么不拿满分,我作文得奖时也会说这都只是小孩子写的东西,算不得什么……”何成器的眼前突然走来小小个子的何许人,他拿着三好学生的奖状和年级第一的成绩单却不敢奢求表扬。
  “……后来我被同学欺负,你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安分守己才不会惹事,我照做了,然后一直被欺负到小学毕业。”何许人一边说一边摸着身上的淤青,好像隔着它们安抚着小时候的自己。
  “……初中真好,我没被选上实验班,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放松了,没想到越学越难,我真的很努力,我不午休不课间休息,得来的进步总是达不到预期。初一我真的很怕考试,很怕很怕。像个胆小鬼一样,一考试就闹肚子……”何成器记起来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初一的何许人一到考试就不吃饭,饿着肚子也要等考完试才肯吃东西。
  “……后面我就遇到了徐然。”何许人念到这个名字时,嘴角扬出微笑的弧度,“他真的很好,他肯定我,崇拜我,鼓励我,还会保护我。我常常希望你们能和他一样给我最显眼的爱意,我这个人可能真的有点木,所以一直察觉不到你们对我的关心。”何许人明显是在口是心非,他一直都对爱无比敏感,所以才会分外渴求这种心理上的关怀。
  “那你和徐然之间的感情都只是一种误会……”何成器听着自己的儿子悉数倾吐着心中的委屈和压抑,愧疚感越发深重,连忙开口转移话题为自己开脱。
  “不是,我喜欢他,我爱他。”何许人很少说“爱”,因为这个字眼在他所受的教育里是一种羞于启齿的违禁词,“我很清楚这种感情属于哪一类,你们一直不告诉我,但是徐然教会了我。”
  “所以,我谢谢你们,我也很谢谢他。”何许人强忍着不哭,说完起身给坐在椅子上的父亲鞠了一个大躬,两粒分明的泪珠重重坠地,“我想说的都说完了,谢谢,我去睡觉了。”
  何成器坐在书桌前久久未动,仿佛化为了一座思考者的雕像。起身时腿脚有些发麻,连带着帽子也有些发麻。
  何成器关灯时看到了书架上夹着一封信的大部头名著,抽出来一看,果然是还没拆封的徐然的信,看来何许人是不准备看了。
  不知怎么的,何成器突然很想弥补儿子,于是默默地把这封信装进了何许人的行李箱里。
  希望我做的没有错,何成器带着这个想法入睡,梦中很不安稳。
  何许人返校整理行李时发现了这一封信,只是它被杂物挤得有些皱皱巴巴的,但是封口依旧完整,仿佛捍卫着自己最后一点隐私和尊严。
  直到下午收拾完行李并打扫完寝室后,何许人才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抽出这封信。
  台灯的光微微发黄,打在黄褐色的信封上不见反光,甚至有一种暖暖的色彩。信封正面只写着“何许人收”四个大字,看起来工工整整的,可见是练字起到了成效。
  想到这,何许人嘴边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笑意。
  小心地撕开封口,何许人取出一张被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纸。
  看得出徐然不怎么会写信,因为他在第一行居中写了个标题——“亲爱的何许人”。
  “笨蛋……”何许人小声念叨着,笑意渐浓。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走了,不过你不要担心,你一定还要继续喜欢我……”何许人只看到这儿,手中的信纸就被人快速抽走。
  张明镜无聊极了,据他观察,何许人看着这封信已经笑了不下四次,这一定是某个姑娘写给他的情书。本着开心事好兄弟一起乐呵的原则,他选择了拿过来观摩观摩。
  “亲爱的何许人?”张明镜高举着信纸,在密密麻麻的字中选择了看标题,“哎哟,哪家的小姑娘这么腻歪?”
  “还给我!”何许人紧紧抓住张明镜的手,企图从他手中抢回信纸。
  只是他的手腕上有伤,稍一用力便是酸痛无力地松手。
  “别急嘛!交朋友大家一起开心开心嘛!”张明镜作势要继续往下念,可下一秒信纸就被撕烂,“哎!等会儿!”
  何许人扯下一半的信纸,眼睛因怒气上涌而泛红,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把这一半信纸撕成了碎片:“还给我!”
  张明镜哪里见过何许人发这么大的火,立刻怂得把另一半信纸双手奉上:“火气别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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