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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朋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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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福大学本科毕业后本来应该继续顺利读研,但父亲突发脑溢血,正利用假期满世界潇洒快活的孟为卿被叫回了北京。姐姐学的是服装设计,一直生活在法国。弟弟还小,正在加拿大读大一。父亲晕倒前只说了一句话:叫为卿回来。
孟为卿临危受命代替父亲进入公司董事会。虽然有副董事长主持大局,但一切对于一个机械工程专业大学刚刚毕业的毛头小子来说,无异于随便抓个人塞把枪推上战场。所幸经过抢救,父亲很快恢复了神智,不过神经受损,只能坐轮椅了。
孟为卿想回到美国继续学业,父亲却说公司需要他,让他留在公司锻炼几年,等工商管理专业的弟弟研究生毕业,再放他回去继续读书,以免自己病情加重或突然复发,公司再面临相同的局面。
姐姐霸道,弟弟骄纵,孟为卿从来都是最懂事听话的那一个。他答应了留下来,但提出一个要求:从分公司最底层的职员做起。因为代父亲行使董事权利的那几天,刚好赶上公司举行董事会和股东大会,孟为卿隐隐感觉到一些问题。不过不是自己的专业,又毫无工作经验,他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试探性地问了几个大股东一些不明白的东西,所有人都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轻描淡写几个专业术语就把孟为卿给打发了。
孟为卿的性格一向都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努力做好。于是他跑到了深圳分公司隐姓埋名。接着仅用五年多的时间,孟为卿从小职员一路做到高管,并在重返北京的短短两年里查出多笔账务问题,扳倒了两位元老级人物,刚满三十岁便被董事会直接任命为总公司执行总裁,一时风头无两,公司的人背地里都叫他“太子卿”。

到站了,孟为卿走上地面很快找到了公司附近自己常去的一家咖啡店。没等几分钟,孟为卿在任时的公司财务总监张家兴和法律顾问成文一起来了。
成文坐下不等说话就把一个文件袋递到孟为卿面前。孟为卿接过去扫一眼,“传票?”
成文点点头。
孟为卿懒得细看,把文件袋往桌上一丢,“什么时候开庭?”
“下个月23号。”成文打开水单朝服务员招手。

三个人各点了一杯咖啡。
张家兴看着服务员走远了才问:“这么多天你跑哪儿去了?你家老太太让人快把北京城都翻遍了。”
“没跑哪儿,找个能常住的地方。”
“不是早说过住我家就行吗?”
孟为卿摇摇头,“一两天无所谓,时间长了可受不了。”
“时间长?你还想住多长时间?老太太还能让你露宿街头?”
“别告诉我妈我在哪儿。”
“啊?”
“我不想回去。”
“不想回家还是回公司?”
“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公司?”
“那公司的事你不管了?”成文插了一句。
“不想管,也管不了。”
“可是……”
“别可是了,约你们出来不是说这个的。”
“那说什么?”
“国外有几笔钱要汇过来,但是我的资产和账户都冻结了,你们想办法给我弄几个可以接收汇款的合法账户,然后直接提现金给我。”

跟张家兴和成文分开后,孟为卿又去西城见了几个发小儿。本来是想借点临时用的钱,可看着一帮纨绔子弟对自己流露出的那种欲说还休的同情和尴尬,孟为卿硬是没张开嘴提钱。

回去的路上,孟为卿粗略估计了下,只要账户的问题搞定,一周之内最少能有十几万美元可以入账,怎么也能解下燃眉之急。这个结果稍稍缓解了孟为卿不小心赶上地铁晚高峰所受到的惊吓。

看着地下通道里黑压压的人头,孟为卿刚想转身回到地上等晚点儿再走,就被源源不断蜂拥而至的人流带着挤到了安检通道。试了几次逆流而上都没成功,他只好跟着过了安检排在某个车门前等待的队伍的最后边。
过了三趟车,孟为卿终于挤进了车厢,确切地说是被推进了车厢。随后车里的人上上下下,孟为卿一点点被挤到了车厢的最中心,他发现里面没有车门附近那么挤,虽然有点热,但相对舒服很多。松了口气,他放下扶着栏杆的胳膊,整整抻皱的衬衫,再掸掸挤到变形的西服。这时列车到站减速,孟为卿毫无防备,直接被甩在了旁边一个正专心看手机的大姐身上。孟为卿及时伸手重新抓住栏杆站稳身体,连连道歉。大姐抬起头本来要发火儿,但看清孟为卿的脸之后,又见他很真诚地一直在说对不起,最后笑笑说了句没事就算了。
车停稳孟为卿抬头看向车窗外,发现竟然是他应该换车的中转站。扶额叹口气再看一眼壮观而惨烈的车门处,他做了个决定:下一站再下车往回坐一站。这个决定导致孟为卿一直到了下一个中转站才被人流带下车,多坐了四站。

回到白晓俊的房子已经快十点了。没等开门,就听见屋子里吵吵嚷嚷,好像有很多人。钥匙插进锁孔扭了半天没扭开,应该是门从里面被反锁了。没办法孟为卿只好敲门,敲了大概有一分钟,里面先是传出一阵狗叫,接着有人说“有人敲门”。嘈杂的人声安静下来,只剩大豆的汪汪汪。
孟为卿再敲两下,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叫的外卖不是都送来了吗?”
“哎呀!商务男!”这回是白晓俊,“忘了忘了,快开门。这屋子冷不丁一租出去不适应啊。”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中等身高,微胖,一字胡,莫西干烫发在头顶扎了个髻,粗框眼镜,超宽松黑T恤上印着一只巨大的嘻哈风猫头,浑身撒发着文化流氓的气息,与孟为卿的保险中介style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4章 第四章:醉酒
第四章:醉酒

大豆闻闻是孟为卿,哒哒哒摇起尾巴不叫了。
“大齐!愣什么呢?让人进来啊?!”
有人喊一嗓子,开门的大齐赶紧后退一步,“啊,不好意思。下午晓俊说有房客了,我们聊得高兴,没听见敲门。”
孟为卿跨进门余光扫视一周:算上跟前这个“大齐”,一共三男两女,在吃饭喝酒,有人抽烟。
“你好,孟为卿。”孟为卿伸出手。
大齐搭上自己的手握了握,“齐见远,叫我大齐就行。”

跟其他人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孟为卿回了自己房间。换下几乎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他坐到床边拿起了手机:三条新消息。
一个是健身私教:孟总,很久没联系,您是不是该管理下自己的身体了?
一个是姐姐孟为佳:爸爸的五七还没过,你玩儿失踪合适吗?
最后是跟他认识年头最久的发小儿吴威:本来以为你今天下午会跟我们借钱,但你一直没提,主动问你也不好。刚才大伙儿散了我开车偷偷跟你一段儿,看你进了地铁站。打车的钱都不够了?你现在账户应该都冻结了吧?微信转两万你先试试能不能收。
孟为卿看着橘黄色的消息框犹豫了下,回一句:不用了。我嫌堵车,地铁更快。
有人敲门,孟为卿打开,是白晓俊,“来一起喝点儿啊?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本来就不大的桌子旁又被塞进个电脑椅,显得更挤了。白晓俊把自己没靠背的塑料凳朝外拉一拉,让孟为卿坐在了旁边的电脑椅上。还是那个难喝的凉啤酒,但是孟为卿太渴了,打开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罐。
“大齐,金金,小六儿,大橘子。”白晓俊给孟为卿介绍了一圈儿,“我们平时都这么瞎叫的,就不跟你说大号儿了,说了你也未必记得住。”
“我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你呢?”坐在孟为卿对面的金金认真看着他。
“是吗?我大众脸吧。”孟为卿回看过去的同时在记忆中努力搜索了半天,确定没什么印象。
“你大众脸?别逗了!你大众脸的话我们就都得改行儿了。”一旁的白晓俊在孟为卿肩上拍了一巴掌,从力道看得出,他喝多了。
“是啊,你这身高长相,混娱乐圈肯定早大红大紫了。刚才一开门,我还以为是晓俊哪个刚出道的朋友呢。”
“就是,你改行得了。男演员保质期长,来得及。”
“可不是,最起码不用像你现在朝九晚五这么辛苦,看你刚才进屋那一身汗。”
“你们什么公司啊?太不人道了,这么热的天还要求你们西装领带?我看中介那帮小伙儿都只穿衬衫了啊。”
“你们下班不能换衣服吗?”
……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跟所有的酒局一样,最后已经没人记得开始说的是什么,问的又是什么。孟为卿乐得从话题中心变为旁观者,只静静喝着难喝的啤酒由着他们瞎猜胡侃。

局散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孟为卿只喝了个微醺,白晓俊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孟为卿负责把人一个个送走,四个客人里三个叫了代驾,另外一个打车。

孟为卿拍拍白晓俊的肩膀想让他进屋去睡,可拍了半天没反应。手指伸到他鼻子底下试一试:有气,不过似乎不怎么明显。想了想孟为卿蹲下大声叫他,“晓俊?晓俊!白晓俊!”
还是没反应,孟为卿又扒开白晓俊的眼皮,想看看是否瞳孔放大。但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孟为卿有点紧张了,伸手在白晓俊脸上啪啪啪拍几下,他依然一动不动。拿出手机搜了搜酒精中毒的症状,孟为卿越看越像,最后检查一下脉搏,若有若无,而且白晓俊的手腕子摸起来也没什么温度。
孟为卿在手机上按下120,刚想拨,又停住了。自己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少惹麻烦。

三十五年前白晓俊出生在东北一个四线小城市的双职工家庭,父母都外貌出众,白晓俊没出生就被寄予厚望,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加上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商议后决定:男孩儿叫白晓俊,女孩儿叫白晓美。不过白晓俊小时候却不怎么好看,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明明父母都是双眼皮,偏偏白晓俊出生的时候是个单眼皮肿眼泡儿。幸好不到三岁他逐渐变了过来。
“要不我都要解释不清啦!”这是后来白晓俊妈妈提起这个事必说的一句话。每当这时白晓俊的爸爸也必然会怼回去:“你可拉倒吧!当时翻我家相册都要查到祖宗十八代去了,谁敢要你解释?!” 
后来白晓俊越长越顺溜儿,班里给递纸条儿的女生越来越多,到了高中亲戚朋友见面都得来一句,“哎呀小伙子咋这么帅?这要去唱个歌儿选个秀,肯定大明星啊!”
一来二去的,白晓俊真的动了心思。家里一向惯着他,就由他去考表演,没想到白晓俊除了长相出众,还挺有天分,没有提前学什么全靠临场发挥,一考还真考上了。虽然只是省城里的一座普通艺术院校,父母和长辈们还是很高兴,轮着请客吃饭加送行,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来月。
第一次课堂上即兴表演,老师出的题目是“挨打”。白晓俊记得很清楚,他站在教室中间先闭了会儿眼睛,努力回忆着中学时跟人打架的情形,随后他抱住头往地上一躺……

哎呀我操!咋这么疼呢?!这不是表演吗?!
白晓俊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孟为卿。
孟为卿正双手交叠着按在白晓俊的胸口上一下下地用力,嘴里还很节奏地大声数着数,“1、2、3、4……”
动作神情之专业简直就像在演医院题材的影视剧。白晓俊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做心肺复苏。可是……为什么要做这个啊?!白晓俊觉快被他压吐血了!
下一秒白晓俊挣扎了几下,血没吐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食物和酒倒是喷了自己满脸。白晓俊说不出话,抬起胳膊四处乱抓,孟为卿一把拉起他在背上一顿猛拍,“吐了就好吐了就好……”

终于吐完,白晓俊倒出口气后一把推开孟为卿,“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孟为卿倒是很冷静,不气不恼地看着他,“你酒精中毒了。”
“我是喝多了!睡一会儿不就醒了?!”
“我叫了你好半天,而且你脸色很难看,气息也挺微弱。”
“喝多不都那样?你没喝多过?!”
“那万一你不醒呢?我才住进来第二天,警察来了我哪说得清?”
“你……”
这时大豆过来了,企图去舔地上的呕吐物,孟为卿揪住狗脖子皮一把拎起来,“你还是赶紧先去洗个澡吧!这里我收拾。”
白晓俊看看自己和满屋子的狼藉,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孟为卿所谓的收拾,就是把大豆关进卧室,然后在白晓俊的呕吐物上盖了整整一包餐巾纸。
白晓俊洗完澡再收拾好屋子两人互道晚安准备各自回屋睡觉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孟为卿刚要关门,白晓俊突然从外面把门推开,“那个……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还有,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千万不要‘抢救’了。”
“就让你趴在桌子上不管?”
“你要是愿意,想办法把我弄到床上也行。”
孟为卿噗嗤笑出声,“行啊,我愿意。”
白晓俊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回到房间躺下准备睡觉了,才突然反应过来:哦——是这个意思!哈哈,这人挺逗。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一个人也可以快乐~





第5章 第五章:闲聊
第五章:闲聊

孟为卿一觉醒来,已经快下午一点了。他走到客厅,白晓俊正瘫在沙发上翻手机。
“你今天还不上班?”白晓俊的眼睛没有离开手机屏幕。
“嗯……怎么了?”
“这不年不节的,又不是周末,你昨天走的时候也快十一点了,一般公司怎么也得九点前到吧?”
“哦,我休假呢。”孟为卿随口瞎编。
白晓俊的脸从手机上抬起来,“本来跟朋友约了今天看电影,人家临时告诉我有事看不了了,票是我订的,你有时间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
“什么电影?”
“《随便什么电影吧》。”
“女性朋友?”
“嗯……”
“是你想追的女孩儿?”
白晓俊一翻白眼儿,“你去不去?”

孟为卿换好衣服从屋里走出来,白晓俊松了口气,“这样好这样好,真怕你又穿成昨天那样。”
“昨天哪样了?”孟为卿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的半袖碎花衬衫和九分米色帆布裤子,并不觉得哪里好。
“我看见西装革履的人就不自在,再加上眼镜,就更不想靠近了。你看你不戴眼镜多帅啊,怎么不戴隐形呢?”
“我只是有一丁点儿远视,戴不戴眼镜无所谓。不过很多人说我适合戴。”
“别信他们,你听我的。另外给你个可能不爱听的忠告。”
“什么?”
“西服那种东西,要么,别穿。要穿,就穿上万的。”
孟为卿抿着嘴唇忍住笑,把身体转了九十度面向白晓俊,两手插兜头一歪,“你怎么知道我的西服不是上万的?”
白晓俊撇撇嘴,“切!你穿上万的西服能找合租的房子每月3000还想讲价?”
孟为卿噗嗤乐了,“嗯,你说的有道理。走吧,一会儿来不及吃饭了。”

果然没来得及吃饭。进了电影院孟为卿忍着饿只喝了瓶水,白晓俊就着可乐一直在咔嚓咔嚓吃爆米花。
电影看完,就近找了家中西餐都有的店吃饭。天气难得不错,凉爽有风,他们挑了个了露天卡座。白晓俊觉得两人还没特别熟,老对着刷手机不好,就没话找话,“你休假休几天啊?”
孟为卿正在查看支付宝和微信零钱的余额,现在除非有人把现金交到他手里,否则他唯一能付钱的方法就是支付软件。支付宝在前天买了洗衣机之后已经只剩下1块2毛8,微信零钱在昨天坐了地铁和刚刚买过水之后也只有76元整。这会儿他点了一份73元的中式简餐,结账后他的可支配财产将只剩下4块2毛8分钱。
“不知道啊。”孟为卿随口答一句,又点开了跟吴威聊天的页面。橘黄背景色上的20000仿佛在向他招手:点我啊~点我啊~
“什么?你不知道?!”
白晓俊一惊一乍的声音打断了孟为卿。
“啊?什么?”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休几天假?你是被炒鱿鱼了吗?”
孟为卿抬起头愣了愣,“哦,休假啊。我……我现在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嗯……先别管我休假不休假了。问你个问题,如实回答我好不好?”
白晓俊将手机扣到桌面上往后一靠,“问吧。”
“你觉得:尊严跟活着,哪个比较重要?”
“哇哦——这么沉重?我想想啊。”
白晓俊先拿起自己点的西瓜汁滋溜溜猛吸几口,然后把杯子放下,身体前倾,胳膊杵到桌上,“好歹你也算抢救过我,虽然没什么必要纯属瞎折腾,但你毕竟是一番好意,我就勉为其难给你讲讲我自己的事情吧。”
“好啊。”孟为卿喝着自己的白开水,“洗耳恭听。”
“那时候我大学毕业跑来北京混了两年,有一些固定的广告、影视和模特经纪公司找我了,生活逐渐稳定。07、08年那会儿北京房价涨得飞快,我爸妈拿钱给我首付了现在这个房子。本来只要我继续老老实实接广告拍平面,收了房还月供再装修都是不成问题的。但是突然有个著名导演的电影说是想找新人,看了很多经纪公司签约艺人的照片之后看中了我。我当然高兴,想着就要咸鱼翻身成大明星了,必须抛头颅洒热血全力以赴啊。
“接着大半年的时间,我推掉了所有的广告拍摄,不是去试装、出席活动就是在家研究剧本,充分做好了随时进组的准备。然后开机前不到半月,我做梦也没想到,那么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我身上。有天晚上跟几位资方吃饭,大伙都没少喝。快散了的时候,某公司的大股东之一——什么公司和名字我就不说了,简称那人为W吧。W说喝多了难受要回酒店房间休息。在场主要的几个演员除了我都是女的,我挨着W坐,他跟我爸年纪差不多,理所当然地我主动提出送他回去。
“后面的事我不想细说了,你应该能明白。我用床头柜上的有机玻璃卡座把W额角砸了个口子。他光吧出溜捂着滋滋冒血的头朝我喊:如果你今天走出这个门,以后别说电影,电视剧你都别想能接得到。我说那你试试看吧。然后我走出去站在房间门口打了120。可惜当时还没有微博和微信,否则炒一炒没准儿我就走上网红之路了。哈哈哈哈,想像一下把W那个狼狈样子拍下来抛到网上都觉得过瘾!”
说到这里白晓俊乐的直拍大腿。
“后来呢?”孟为卿面无表情地等着他笑够了继续问。
“后来?哈哈,何止电视剧,连广告都整整两年没人找我。好几个公司跟我解约了。我能怎么办?半年什么活儿都没接,手里的一点儿积蓄早花光了,本想靠信用卡坚持到片酬预付款入账的。新房没钱交税收不了房,就算借钱收了房毛坯也得装修才能住。买房子贷款的月供早就开始了,租的房子又赶上该交下个季度的房租,当时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但‘不后悔’不能当饭吃。好在那时年轻,先在一家供吃供住的饭店做了两个月服务员,稍微缓过来些我又进了一家中介公司去跑租赁。直到一年多后原本要找我拍的电影上映大卖。其间大浪淘沙,有些艺人经纪公司倒闭,又有好多新的公司冒出来,我坚持不懈地投简历发照片,终于又有公司联系我,我就辞掉中介的工作,又回到了刚来北京时的生活状态。不同的是我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心态也成熟平和了许多。不过呢,W给我的诅咒依然没有解除,转眼就到了这个年纪,我想我这辈子大概都拍不上电影了。不过无所谓,我接受。攒些钱,以后看能不能开个什么店,最起码也得能赡养父母不是?
“所以呢,你问我尊严和活着哪个重要?我把我这个经历跟其他人说过,有人说我圣母白莲花,有人说我是二傻子。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一咬牙一闭眼被那个老G、A、Y、操、一顿,换来万人追捧豪车别墅;端盘子看顾客脸色谁都能呼来喝去,打电话打扰别人问要不要租售房屋,大多数时候话都说不完就被人挂断电话。这两种生活,到底哪个更没尊严?
“至于你说活着。随便翻翻手机:有人为了几块钱在地铁里打孩子,有人为了一两万借高利贷最后还不上搞到自杀,有人为了一辆小三轮车连命都丢掉。真的需要考虑该怎么活下去的人,是不会想到尊严的。所以你的问题不成立。尊严跟活着不是并列关系,不需要选择。”
一口气说完,白晓俊拿起西瓜汁咕嘟咕嘟喝到只剩泡沫吸管里咔啦啦直响。
孟为卿缓缓点头,“到底是多活了两年,懂的不少啊。”
说完他举起手机对着白晓俊咔嚓拍了张照片。
“你干嘛?”白晓俊抻长了脖子去看。
孟为卿把手机转给他:原来是开始西瓜汁太满,白晓俊端起杯子会洒,便直接用嘴卡到杯檐上喝了几口,结果榨汁机打出的红红的泡沫就粘在了白晓俊上唇一周,后来由于他又说了好多话,那些泡沫干透,一圈圈地全都印在了白晓俊的嘴巴周围,看起来就像脏兮兮的小胡子。
“我刚才说话的时候一直这样吗?”白晓俊吃惊地看着照片。
孟为卿点点头,收回手机把照片设置成了白晓俊的来电照片,并把原来的“白晓俊”三个字改成“二傻子”。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将来你红了,”孟为卿再打开微信,把吴威拉进黑名单,“我就把这张照片发到网上要几十万个赞,跟你沾沾光,没准也能成网红。”
白晓俊瞪大眼睛看着孟为卿。孟为卿笑着晃了晃手机。
“喂!删掉!”
“不删。”
“删不删?”
“不删。”
“那我抢手机了。”
“你好意思?光天化日——露天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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