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灼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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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躺了两天就没了。
　　　　飞机上的时间估计是最后的安宁片刻，下飞机以后又回到了要不工作，要不出来被私生跟踪的苦日子了。
　　　　夏冰觉得红有红的好处，起码有剧本主动找他，尽管这些剧本离他心目中优秀的东西还差得远，好歹暂时不会没饭吃了。有剧本找到他，他就不需要像过去那样为了个不知所云的小角色拼老命和一堆人竞争，找熟人拉关系喝酒应酬，就为了一个戏份也不多的配角。有更多的商业活动找他了，比如广告代言站台什么的，他有钱收入了之后，才有底气挑角色。他这半年来赚的钱数十倍乃至百倍于他入行六年赚的。有了名声，出去人人叫他一句老师，不像以前那样在剧组里中午领个盒饭还看人脸色。
　　　　但红了也有明显的不好，他根本分不清周围的人为什么接近他，甚至周边出现了些非常奇怪以往人生中从未出现的人类品种。就连对他本人的□□高度感兴趣的人也出现了，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抛开性格、个性而论，他也闹不明□□丝看着他时到底尖叫什么？说他长得帅嘛，在圈里比他帅的男演员那多了去了，说他身材好嘛，那大多数男演员身材都挺好。说欣赏他演技嘛，欣赏演技有必要对着他尖叫？
　　　　他感觉自己在他人眼中的评价逐渐单一化，而且根据不同的群体，这种单一化却可以是两极的形容词。粉丝给他贴些标签：萌萌的，可爱的，兔兔什么的，温和有礼貌，直爽等。黑子给他贴些标签：有心机，绿茶，插刀等。
　　　　有时候他不小心看到热搜里关于自己的评价，他感觉夏冰已经扁平成一个符号了，他都快不认识他们口中的夏冰了。
　　　　另外一点，他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作失去自由，除了过年那几天私生们都回家过年去了，他都不能去超市买菜了，不能随便旅游了，甚至不能随便交朋友。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大，粉丝拿来当榜样，黑子拿来当靶子。当然，现在的他，已经没时间去买菜了，他不知道吃了多久外卖和盒饭，不知道多久没给自己下厨房做一餐了，有时候他实在想念在家吃饭的感觉，就让工作室里做饭兼职他家打扫卫生的阿姨把饭做好了放在他家里，等他回去了热了再吃。
　　　　此外，他还被迫搬家了一次。之前他租住的是另外一个小区，那个小区的安保几乎是零，他就经历过难得回家一趟，大半夜被私生围堵在家里狂按门铃的事。两个私生还在门口大打出手，最后他报警了，警察把人带走以后，过了几天又回来了。
　　　　他不堪其扰，最后只好搬家，这才搬到了景安苑。景安苑租金贵多了，安保也非常好，闲杂人等都进不了小区。大概是他搬家的时间点和郭瑞阳进出景安苑刚好是一个时期，于是才传出什么他俩同时入住一个小区，必定是同居的传言。
　　　　郭瑞阳则是别的不在意，最受不了的就是失去自由。郭瑞阳对私生的态度发生过一个明显的转变。一开始他以为私生是普通粉丝，他对她们也和颜悦色的，到后来他发现无论他去哪里，住哪个酒店，都是这么一些面孔，而且经常按门铃或者蹲在他门口一整夜，他那时才知道这些人是所谓的私生。虽然他无数次想爆粗让她们快点滚，但经纪人丽姐提醒他说，如果这样做了，他瞬间就会得到一个“对粉丝很不好”的印象，他的粉丝估计会跑一大半，然后也会被对家拿来大做文章黑他。所以到后来，他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只能整天一张黑脸了。
　　　　当然这些事他俩都经历过，也没什么太大交流的必要。飞机上几个小时，郭瑞阳邀请夏冰一起看他另外一位女神的电影，夏冰和他凑一起看完了那部文艺片，又看了一部郭瑞阳最喜欢的导演的片子，飞机就快降落了。
　　　　“哥，我最怕什么你知道吗？”看完电影，收平板的时候郭瑞阳忽然说。
　　　　“别怕，改天哥送你一个飞机杯。”
　　　　郭瑞阳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正经道：“哥，我特别怕特别怕我的演技就这样了。”
　　　　“你有演技吗？”夏冰嘲笑他。
　　　　“跟你说认真的，我特别怕就这样被评价框住了，就再也不会进步。”
　　　　见他是挺认真的，夏冰拍拍他的背，说：“有人评价总比没人评价的好，你不服就演给他们看看，你要是觉得就那样也无所谓，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嗯。”
　　　　“你昨天不还说你觉得自己演技挺好吗？”
　　　　郭瑞阳一点也记不得自己酒后说了什么了：“我有吗？”
　　　　演技这个东西很玄乎，有时候演技就像一层窗户纸，你找不到东西去捅破它，它会像一堵墙一样，找到合适的方法，它就是一层薄薄的纸。但有时候你捅破了之后不一定四肢百骸都能开窍，不一定所有角色都能拿捏。演员也分天赋型的与后天努力型的，在夏冰看来，郭瑞阳是天赋型演员，他的演技几乎没有套路，合适的角色他可以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但他也有个毛病，他如果并不是有共鸣的角色或者他不太认同的角色，他不一定能进状态，这也就是在上一个综艺节目“演员培训营”里，他一会儿成绩好得不得了，一会儿直接排名倒数的原因。
　　　　飞机着陆了，夏冰和郭瑞阳推着行李箱走在机场，还没到出口时，郭瑞阳去上了个厕所，夏冰就在门口等他。
　　　　郭瑞阳出来以后，见夏冰站在他俩行李箱旁边，忽然走上前，给了夏冰结结实实一个拥抱。
　　　　夏冰被他抱懵了，见他抱得那么伤感，不由拍拍他的背。
　　　　“哥，这一分开又不知道是半年还是一年才能见面了，饭是没办法吃了，酒也是没办法喝的了，你保重。”郭瑞阳低着头说。
　　　　入行以来，朋友不少，但换部戏换个地方也就不怎么来往了。来往多的还是在学校里交的朋友。之前那几个月在寝室里一起住的时间，就好像在大学里边一样，没什么利益计较。他俩性格也特别合拍，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到任何压力。
　　　　但夏冰从未把郭瑞阳摆在一个特别重要的位置。他原本也觉得他俩不见面了，就和其他那些熟人一样，久而久之就不联系了，也不特别遗憾。
　　　　可是这两天他发现郭瑞阳对他并非这样看待的，也许郭瑞阳是真把他当朋友了。难怪郭瑞阳没事就发表情包给他，经常三更半夜拉他打游戏，经常约吃饭未遂。
　　　　夏冰的经纪人来接他了，他向郭瑞阳挥挥手就走了。外面挤着些接机的粉丝代拍等，拿着炮追着他拍。经纪人带着助理兼司机兼保镖小张，好不容易把他弄出来了。
　　　　四五个小时时间，她们就从牛那里买到了他的航班号，还从各处赶过来了。夏冰上了车，叹了口气。
　　
第　7　章
　　夏冰的休假严格来说还剩七天，但成姐说既然他的假休不成了，就得工作。有些时间上有弹性的工作，就比如她告诉别人一有空就去做的那些，就得这几天办了。
　　有些自媒体的视频采访，有些平台的探班邀约，有些杂志的补拍，有些综艺的宣传，有些品牌方要求的vlog什么的，夏冰看了一下成姐给他的行程，可比呆在剧组里的强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冰当然不能不服从，金主爸爸和媒体都是千万不能得罪的，真的没有档期还得赔不是，有空了那是得快点把档期腾出来。不过夏冰还是要求成姐给他留几天时间仔细看看剧本。
　　剧本早先送来邀约时他就看过一遍了，这是个言情小说改编的剧本。
　　综艺刚结束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联系成姐递了剧本，他终于也到了可以稍微挑选剧本的时候了。以往他经常一个剧组一个剧组面试，就为了些龙套得不能再龙套的角色，陪人吃饭到胃出血，就为了一个稍微像样的配角。然而好的剧，就连龙套他也是没机会得到的。
　　但是那个综艺播放到一半，他火了以后，竟然就有好几个戏以男一号的角色邀请他了。一开始他不敢置信，后来看了剧本，大部分是古装偶像剧，他也就大概知道他们认为他适合什么角色了。
　　当然，有戏拍他已经够高兴了，导演们他也不能随便得罪，只是太多戏同时来邀请，他也可以稍微挑一挑了。他从诸多偶像剧里挑选了一部，他觉得角色还比较有意思的。其他的角色他就毕恭毕敬地回复了：某年月日至某年月日档期已经排满了，非常遗憾没机会参演您的戏，非常期待下次和您合作。
　　至于刚出了综艺就演的那部戏，林雯主演的那部时装剧，是综艺里的战队导师推荐的一个配角，这是万万不能缺席推诿的。
　　也就是说，下一部戏算是第一部他自己挑选的角色了。这部古装偶像言情剧，还有些国仇家恨的外皮，本来是部架空小说，改编成影视剧后被写在了春秋时期，演的是女主角帮助越国灭了吴国的故事。当然，言情小说本质还是言情小说，主要线索是女主角和一位大夫以及一位国君的爱恨情仇。
　　对了，这位女主角在原著里叫作小頻，在戏里被改为西施了。
　　夏冰的角色就是越国的大夫范蠡。
　　夏冰的历史不算太好，也不妨碍他知道这不是一部严谨的历史戏。这只是部分套用了历史人物的大事件，大部分剧情还是改编自原著小说的。
　　而他之所以挑这个角色，是因为他感觉这个角色写得还比较合乎逻辑，人物形象、性格和人物做出的事情还算一致。
　　一个很有谋略的大臣，在为国家效劳的过程中遇到了彼此倾心的女性，他栽培她，只为了让她去迷惑敌国的君主，他亲手把心爱的女□□到别人手上。夏冰最想挑战的一幕就是范蠡带着西施到吴国的朝堂，把她献出的那一幕。
　　对了，这部戏说是范蠡是男主角，夫差的戏份也特别重，甚至超过了范蠡的戏份，所以说很难说到底谁是男一号。如果按女主角的心意来看，显然范蠡是，但按戏份看，还真不一定。
　　这里头的夫差被写成一个勇猛善战的年轻君主，但是爱上了西施，最终亡了国。单看剧本，也感觉不出夫差是什么反派，只是个恋爱脑十足的霸道总裁罢了。
　　这部戏份男角色，其实也可以叫男配角们。因为这是一部大女主剧，也就是说，主角是女性，男角色的戏份远不如女角色，勉强分个男一号男二号也只是给参演男演员一个比较好听的头衔罢了。除了男一号二号，原著当中还有不少为女主角痴狂的男角色，这些男角色的事迹在剧本里边有些被删除了，有些被归到了夫差那儿，还有些归到了另外一位男角色那儿，最后精简剩下了女主角与三位男角色的感情戏。
　　反倒是男主角，与女主角之间的感情戏还不如男主角自身的一些戏份重，也就是说，这里面面对感情稍微冷静点的男角色就是男主角了。毕竟他得冷静，然后把女主角献给别人嘛。他的感情戏基本上是内隐的、痛苦的内心戏。
　　成姐从剧组那儿听到的是，女主角西施是费旭来演，夫差的演员比范蠡的还早定下来，是徐淼。
　　费旭是很有流量的一名小花，国民度很高，她演的戏基本上没有收视率特别低的。圈外人不太清楚，圈内是知道的，她的男朋友是知名的圈内大佬，算食物链顶端的金主爸爸。这位大佬对费旭可谓不薄，近四五年都有认认真真在捧，给她找的剧本都特别好，而且内部戏必定砸大钱营销，费旭也争气，颜值演技情商都在线，很讨人喜欢，媒体那边也不敢得罪这位大佬，所以她基本上没什么负面的报道，可谓人见人爱的偶像女明星。
　　至于徐淼，是和郭瑞阳同一个公司的新人，也是他们公司力捧的那位，这次算是带资进组。他们公司业务比较广，也有投资影视，这部戏他们公司投资得不少，所以这个角色基本上早就定了是他的，甚至剧本都为他量身定做。这就是为什么原著里边这位国君的分量不大，而在改编成剧本后被写成了戏份多过男主角的一个角色，并且人物的戏很多都外化了，变成一个略有点浮夸的角色——这种角色没太多内心戏，也就是说吹胡子瞪眼应该就能演出来，对于新人演员来说比较容易驾驭。
　　这个戏女主角有费旭，基本上不太可能扑，也就是说，能够演到这部戏的一个重要男角色，徐淼这一次应该能凭借和费旭的搭档彻底红一把。
　　成姐最后给了夏冰三天时间，让他研究剧本，因为具体的剧本在开机以后还可能随时更改，他并没有去记下所有台词，只是按照这个剧本的框架梳理一遍人物每个阶段该怎么演。
　　这三天里他还看了一下费旭过去的作品。费旭的演技是在线的，尽管她并非科班出身，但她的演技有教科书的痕迹，也就是她应该是在从业前后去研读过大师的演艺班，下过苦功的。
　　只是，电视剧这个东西，和话剧、电影都不一样，对于演技的要求也不一样。费旭至今从未踏入大屏幕，也没在话剧舞台上参演过，所以她的演技是仅适合电视剧的，尤其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那些剧本。
　　进组前一天，夏冰已经大致准备好了。他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小张送他去剧组了。




第　8　章
　　进组的当天，剧组开机仪式上，导演副导演的表情全程都不太对劲。夏冰不明就里，看了一圈，没发现徐淼，心想着这剧组可能一开工就碰到事情了。
　　剧组的安排是前一半时间是要拍内景，租的是某个影视城的某片区域，并且在开机之前，道具组美术组早就把内景布置好了。统筹头一天已经发放今天的拍摄内容和顺序，现在徐淼不在，等于说他的戏都不能开拍。幸好第一天本来也就是些无关痛痒的戏，徐淼的戏份并不太多，但也忙坏了统筹和场务，得重新安排打印合适的拍摄内容以及拍摄顺序。
　　夏冰的拍摄任务也不太重，导演让他们先找找感觉。中午吃过盒饭以后，夏冰去了趟厕所蹲坑。刚蹲下去没多久，听到有人进来了，并且在打电话。他听出是副导演的声音。
　　“怎么回事？徐淼什么时候能过来？……啊？还在美国？你们怎么不早说？……突发事件？什么突发事件？……那戏怎么办？我们不可能等他啊，这开机一天几十万上百万的烧，你们也投资了，也不是不知道……什么？不让离境？几个月？你们开玩笑吗？换人？这个时候怎么找人？合适的演员有那么容易找吗？人家就一定有档期吗？”
　　那边不知道跟副导演说了什么，副导演说：“我得问问制片人和陈导。”
　　夏冰坑还没蹲完，副导演就急匆匆出去了。这时候他手机叮咚了一声，新浪微博推送了一条热搜给他：徐淼涉嫌性侵被捕。
　　夏冰点开热搜，果然看到了这条消息。说是突发事件，昨天才在美国发生的，他原定昨天飞回国内，但现在被指控性侵，被禁止离境。
　　夏冰想起郭瑞阳说过徐淼是个很有来头的富二代，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关上微博，心想临时找到合适的演员确实不容易，但也不是绝对找不到。这个角色那么重要，况且还是为徐淼量身定做的，对于接棒的演员来说，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发挥。
　　当天傍晚六点就收工了，本来说好主创请主演们吃顿饭，但这个安排也临时取消了，夏冰回酒店呆着，酒店楼下有私生，他根本不想出门。到了晚上九点，他门铃忽然响了。
　　他担心是私生，又怕是导演或者其他演员来找他，于是把门锁扣扣着，拉了条缝往外看。
　　竟然是郭瑞阳。
　　夏冰吃惊地把门打开，郭瑞阳头发上还有水珠，衣服上也有水珠，夏冰问：“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要进组了吗？”
　　郭瑞阳进屋后先把外套脱了，说：“你说巧不巧？昨天我那个剧组说出了点资金问题要延迟开机，今天老板就把我抓到这里来了。”
　　“你来顶替徐淼？”夏冰问。
　　“那还有谁？这戏我们公司投资的，总不能找别人吧？其他人又都没空，老头就说要我来。”
　　“老头对你还不薄啊？”
　　“没徐淼就不薄，有了徐淼我们都是空气。”
　　“徐淼咋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他们说性侵不至于，徐淼不缺女朋友，可能玩大了，被人仙人跳，还说是为了搞他爸爸的。”
　　夏冰躺回床上，郭瑞阳说：“哥，我淋了一身雨，我去洗个澡。”
　　“安排咱俩一屋？”
　　“那是必须的，我要求的。”
　　剧组经费再紧张，一般来说，主演还是一人一间的。郭瑞阳这是和夏冰住着省心，所以强烈要求住进夏冰的房间。
　　“不行，我不想当你保姆，你回去。”夏冰头痛。
　　“我什么时候把你当保姆了呀？我当你亲哥。”
　　“我妈没生你这样的。”
　　“可以领养一个，不亏。”郭瑞阳说完，就脱个精光进浴室了。衣服什么的都扔在地毯上面。
　　夏冰无语，他回忆起了几个月前他是如何一次又一次收拾郭瑞阳糟蹋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那段时光。
　　如果夏冰不收拾，郭瑞阳可以把换下来的衣服弃置不管，直到天荒地老。有一次，他脱裤子懒得用手，直接褪下两个站立的裤筒在原地。
　　夏冰一再告诫郭瑞阳作为一个成年人，别总给人添麻烦。于是郭瑞阳就把衣服脱在浴缸的角落，一起洗澡。
　　郭瑞阳的助理每天也挺忙的，又都是女孩子，不可能总到他们房间来收拾，所以只好是夏冰干活。
　　到后来夏冰实在受不了，手把手教郭瑞阳该如何收拾，还给他定了一堆规矩，郭瑞阳还算听话，也学会了一些生活技能，到后期已经让夏冰比较省心了。只不过看现在的样子，他回去以后又打回原形了。
　　夏冰忍住去收拾地毯上衣服的冲动——教小孩绝不能事事都做好了，否则他永远都学不会自己做。
　　郭瑞阳洗好了澡，在浴室里大喊：“哥！你帮我拿一条浴袍过来！”
　　夏冰把浴袍拿好，敲敲浴室门，郭瑞阳手伸出来拿浴袍，夏冰一把抓住他胳膊，问：“洗澡前要准备什么？”
　　“浴袍。”郭瑞阳嘻嘻笑着说，“好嘛，我太急了，就忘记了。”
　　“就帮你拿一次，以后忘了自己出来拿。”
　　“知道了。”
　　郭瑞阳穿好浴袍出来了。出来后才说：“我的行李没拿上来，连内裤都没得穿了。”
　　“那你急着洗澡干什么？”夏冰指了指地上那堆衣服，“你自己看看要怎么办？”
　　郭瑞阳老老实实收拾到沙发上去了。见夏冰看着他，说：“不用叠了吧？反正是脏的，我让小蕾送行李上来，顺便把这些拿去洗了。”
　　“你要跟我住，就要按我的规矩来。”夏冰说：“你不听话就自己住一间。”
　　“好啦好啦。”郭瑞阳只好稍微叠了叠脏衣服，然后打电话给助理小蕾，让她把行李送上来，并且把衣服拿下去洗了。
　　助理把东西送上来了，临走时还对夏冰赔不是，说：“夏冰哥不好意思，这个巨婴麻烦您了！”
　　“喂！谁是巨婴了！”郭瑞阳极为不满这个称呼。
　　助理小蕾呵呵一笑，拿着脏衣服走了。
　　夏冰坐在小沙发椅上看统筹发下来的次日拍摄顺序。郭瑞阳的那一份还没拿到，他就趴到夏冰背后，把下巴搁夏冰肩膀上一起看。
　　夏冰抖了几下肩膀没抖下来，就说：“你有完没完？”
　　“我看一下怎么了？我也要演啊！”
　　“你看一下可以，你非要让我背着你看？”
　　“你就背着我头而已，头没多重。”
　　“要不拧下来称一下？”夏冰作势掐他脖子，“称了少于五斤就继续背。”
　　郭瑞阳被他掐得脖子痒，就把头缩回去了，但是整个人还是挂在夏冰背后。
　　夏冰用剧本敲了下郭瑞阳的头，说：“我都做好标记了，你到一边看去。”
　　“好吧，要背台词了。”
　　陈导拍戏份节奏还行，不算特别快，一天大约5页剧本左右。这部戏共20集，一集剧本15页，所以按陈导的拍摄进度，中途不休息的话，理论上是满打满算两个月拍完。不过拍摄途中有时有些不可控因素导致时间不能这么计算，但总体来说，也应该能在三个月内拍摄完毕。这部戏内景戏份比外景多一些，按拍摄计划，头一个半月内景，然后是外景。
　　当天拍摄结束后，演员一般就按照拍摄计划把次日的戏台词记好，然后过一遍怎么演。有的演员会去找对方串一下戏，但费旭晚上不太愿意被打扰，夏冰也不会不识相跑去找她。
　　所以夏冰就在屋子里和郭瑞阳串戏。他和费旭的对手戏，就让郭瑞阳演西施；如果是郭瑞阳和费旭的戏，就让夏冰演西施。正式开拍前他们主要是把台词背熟，并不会用十分力气去演，免得到了正式开拍反而泄气。
　　
第　9　章
　　第二天，郭瑞阳到了片场，导演跟大伙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也没多提徐淼的事，不过昨天热搜爆了，想必没人不知道这件事。
　　人和所有动物一样，对于计划内的、熟悉的事务，哪怕不太完美，都容易接受，而对于突发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