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灼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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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
　　“然后又有点冷，我就爬你床上了……”
　　夏冰却是完全回想不起来半夜的事情了。他伤脑筋地说：“床那么小，你都睡我身上了，我感觉都快被你压死了。”
　　郭瑞阳得寸进尺地说：“你说得太有道理了，反正明天就出外景了，要不去了外景地咱换个大床房？”
　　夏冰一点也弄不懂郭瑞阳的逻辑，他愣是想了很久没明白过来郭瑞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
　　“换个大床房我就不会压你了呀！”
　　“为什么要睡一张床？”夏冰觉得这个逻辑的前提非常荒谬。
　　郭瑞阳说：“天气很冷。”
　　“屋子里暖气是很足的。”
　　“也许外景地酒店没有暖气。”
　　夏冰看傻瓜那样看着郭瑞阳，他摸摸郭瑞阳额头，说：“杰瑞啊，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啊？是不是那药对精神有点影响？”
　　郭瑞阳说：“哥，我好久没跟人睡一张床了，你让我感觉到了母亲般的安全感。”
　　“我记得你说你三岁就不跟你妈一起睡了，你确定你记得母亲的安全感是什么？”
　　“童年我就缺失了母亲的安全感，但是昨晚我找回来了，我觉得我现在不是孤独的小孩了。”
　　“对，你是能压死人的大人了。”
　　“哥，我最近老觉得好孤独。”
　　“……你要是用不了飞机杯，我给你买个仿真娃娃？”
　　“哥，我觉得我们俩睡一块儿挺环保的。你看是吧？被子可以少盖一点，节约点棉花，棉花要肥料啊，要燃油来纺织啊，这都是能源啊对吧？”
　　“酒店里都是羽绒被。”
　　“对，羽绒被，那分离鸭绒的机器也是要用燃料的啊。”
　　“你这么环保，怎么没见你少打几次的士，少坐几次飞机？”
　　“我就算打飞机也寂寞难耐啊。啊不，我是说，为了环保，咱们应该只睡一张床，以免身体热量白白流失，多么浪费啊。”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流失的热能会变成空气的风能，不会白白流失。”
　　“哥，你文化课很高分的吗？”
　　夏冰陪郭瑞阳说了半天相声，还是弄不明白郭瑞阳为什么突发奇想要和他睡一张床。他感觉郭瑞阳被程思猥亵未遂以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经了。
　　但想到他被猥亵，夏冰又不好过度指责郭瑞阳了，这说不定真是精神创伤后的反应：如果他不被猥亵，他就不会做噩梦，不做噩梦，就不会害怕一个人睡觉，不害怕一个人睡，就不会想着要大床房。
　　夏冰帮郭瑞阳理顺了这个逻辑，觉得他提出这个要求，看似无礼，其实情有可原。
　　不过夏冰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杰瑞，你想找个人一起睡觉，怎么不去谈恋爱？”
　　郭瑞阳愣住了，是啊！他怎么不去谈恋爱？他竟然进组了两个月没泡妞？
　　他竟然两个月来每天就想着和夏冰同进同出千万别忤逆了夏冰被他赶出来？
　　“我看那个谁不错啊，何晓苑，她不是整天都找你聊吗？”夏冰想让郭瑞阳找点感情上的寄托，以免真出毛病了。
　　“哥，我记得你一直劝我别谈恋爱，说要给我飞机杯的。昨晚你还说，不，刚才你还说要给我一个仿真娃娃。”
　　“不是，我是觉得你要是能去谈个恋爱，我也可以省一笔娃娃钱，不便宜的。”
　　“可是我现在不敢谈恋爱了，医生说的特别有道理，我要洗心革面，不能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谈恋爱，我真的要谈，就要负责任，就要结婚，婚检了以后再过性生活！”
　　夏冰被郭瑞阳的气势唬住了，禁不住鼓掌道：“哇，真了不起，您打算几岁结婚呢？”
　　“想要事业好，那五十岁前我是不考虑结婚的。”
　　“所以你是说你打算自助到五十岁婚检以后？”
　　“算上阳痿早泄的高发年龄，不一定需要那么久。”
　　二人躺在被窝里相顾无言。夏冰看郭瑞阳年轻帅气，光彩照人，但多看两眼，这都什么傻逼玩意儿？
　　“明人不说暗话，哥，请你从今天起陪我睡吧！”郭瑞阳张开了双臂。
　　夏冰踹了他一脚，把他踹下床，妈的傻逼才陪他说那么久废话：“你他妈快点把内裤穿好了！”




第　20　章
　　明天就要出发去外景地，其实大多数人在放假这天都跑去玩了，还有人赶回去工作。今天本来有一个晚会，邀请过夏冰走红毯，夏冰以没空为由推辞了。
　　他感觉在剧组里的时间是难得的自由时光，虽然与外界隔绝，哪怕拍戏到深夜，都是可以专心沉浸在工作当中，不去理外界的那些复杂人际关系的一段时间。经纪人告诫他不可以经常推掉应酬性质的活动，但夏冰对此有个清醒的认识：他真的红不了多久，他只需要拍好戏，让作为演员的自己有价值就够了。
　　虽然多数人不在，还是有几个人懒得动，就在酒店里补觉或者休息，夏冰和郭瑞阳就属于这一类。夏冰吃过早餐就去健身房，郭瑞阳亦步亦趋——他们拍戏这两个月，愣是没时间去健身房一趟。
　　郭瑞阳美其名曰参观下夏冰怎么健身，实际上从更衣室就黏着夏冰。夏冰进浴室换衣服，郭瑞阳也说换衣服，夏冰出浴室，就看到郭瑞阳换好了衣服站在他浴室门口。
　　夏冰感觉今天的郭瑞阳极其像前女友家养那条哈士奇，但是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郭瑞阳的动机，只能归结于精神创伤后的不正常。
　　夏冰穿着条宽松的短裤，膝盖以下的腿露了出来，稍微坐一下，大腿还露出来了。郭瑞阳看见了久违的完美长腿，人又开始不对劲了。然后他就盯着夏冰上半身看，紧身的短袖T恤下面，胸肌随着身体的动作移动，肱三头肌肱二头肌的线条也极为恰到好处。他伸展之间，背部的斜方肌拉长，肩背宽阔，好像艺术品一般。
　　夏冰见郭瑞阳就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他运动，眼睛发直，不由提醒他：“杰瑞，你不跑动下吗？”
　　“我有点腿软。”
　　“吃药吃的？”
　　“不知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
　　郭瑞阳立马去一旁的跑步机跑起来了。夏冰只好觉得这样颠三倒四的行为也是他精神创伤的后遗症。
　　至于郭瑞阳，他也觉得自己的目光总是聚焦一些过去看不到的东西，可能是视觉或者精神异常了，决定还是要找个时间打电话给那位医生，问一下这是不是服药后正常反应。
　　
　　中午吃过饭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夏冰收到了一封邮件——最近很少工作邀约会发送到他邮箱，一般都是发成姐的邮箱，除非是以前合作过的合作方。
　　他打开邮箱，是他们学校导演系的一位师兄给他发的邮件。这位师兄和夏冰不算太熟，只是在同学介绍下曾经互相留过联系方式。开头说夏冰可能换手机号码了，所以联系不上，还好还保留了夏冰的邮箱。接下来师兄说明了来意，也就是他有个很好的电影剧本，是关于边缘人群的，是香港这边的投资方，问夏冰有没有兴趣看看剧本。
　　边缘人群这四个字勾起了夏冰的兴趣，他按师兄留的微信号加了他的微信。郭瑞阳从厕所里出来，见夏冰看手提电脑，又把整个人挂他身后，看他的电脑屏幕。
　　“电影剧本吗？”郭瑞阳问夏冰。
　　“嗯，邹师兄，你听过吧？”
　　郭瑞阳和夏冰其实是一个学校一个专业毕业的，但他俩去年之前都互相不认识。
　　“邹建芬？”
　　“嗯。”
　　“他的电影很不错啊，我看过。”郭瑞阳来精神了。
　　青年导演极少能出头的，没有投资没有经费，想拍片难如登天。邹师兄也这么挣扎了多年，前一部电影拍了七八年终于完成，在某个电影节获得了最佳影片，国内却还是没办法公映。但也就是这样，这一次终于有人愿意投资了。
　　“哥，你演不演？”
　　“我要看一下剧本，他说是关于边缘人群的。”
　　“边缘人群？LGBTQ？”
　　“不知道，边缘人群很多种。”夏冰说，“如果按社会的分类来说，我也不是主流价值人群。”
　　“你怎么非主流了？”
　　“不婚不育。”
　　“你以后不结婚吗？”
　　“我是独身主义者。”
　　郭瑞阳一直以为夏冰关于飞机杯的理论只是玩笑，不谈恋爱只是因为现在没遇到合适的人，他是真没想过夏冰原来是这样打算的。
　　“也就是你从今以后不打算和任何人谈恋爱或者结婚？即便那个人特别合适你？”
　　“再合适也没有一个人过舒服。”夏冰用胳膊肘顶了顶郭瑞阳，“松手，重得很。”
　　“那不一定的，比如你生病的时候，你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回家就不想看见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你吗？”
　　“我生病的时候会去找医生，真的动不了我会请护工，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见谁都烦，还不如一个人呆着，现代女性谁会在家里等你，只会比你更忙，你想找个人在家里等你不如雇一个保姆。”
　　“可是你不想要孩子吗？那是你生命的延续，小孩子看着多开心啊。”
　　“不想，小孩子给你带来的开心是一时的，麻烦是永久的，你想开心去逗逗别人的孩子不就行了？再说，逗小孩不能让我有多开心，我属于玩不起来那种叔叔。”
　　“可是你到了四五十岁不结婚，就会很怪异啊，一个老男人独身……”
　　“我记得你今早刚才说你阳痿早泄的五十岁都还不打算结婚。”夏冰戳穿了他。
　　郭瑞阳说：“我跟你能一样吗？你那么适合结婚！我这个人只适合约炮罢了！当我不约炮以后，难道还能转型成适合结婚？”
　　难得认真的交谈瞬间又变成了抬杠现场。
　　“你说我适合结婚，这是夸奖还是侮辱？”夏冰问。
　　“当然是夸奖，你那么细心，又那么体贴，做你的老婆，可以得到你的照顾和爱，肯定会很幸福。”
　　“你说得很对，问题是那我呢？我幸福吗？”
　　郭瑞阳说：“你当然幸福啦，你老婆肯定很爱你的嘛，每天做好了饭菜等你回家吃饭，孩子照顾得好好的，你回家他们就围上来找你玩……”
　　“所以我要看电影怎么办？我要玩游戏怎么办？我要在家里试演怎么办？我要光着身子在家里走来走去怎么办？我要健身怎么办？我要去打篮球怎么办？我要旅游怎么办？我为了晚餐有人等我吃，我得牺牲这么多？我全部时间用来照顾和迁就别人，那我呢？我是什么？”
　　郭瑞阳被问得一愣，说：“你现在跟我一起住，这些事不都能做吗？为什么结婚了就不行了？”
　　二人相顾无言，似乎触及了什么世界真理。
　　夏冰缓缓地说：“室友和老婆能一样吗？你就说我能找到一个什么电影都陪我看，每场篮球陪我打，跟我一起健身，跟我一起演戏，跟我一起玩游戏，跟我去任何地方旅游，不介意我光着身子在家里走来走去的老婆？这个老婆这样陪我以后，她有时间化妆吗？有时间逛街？有时间看小说？有时间和闺蜜玩吗？”
　　郭瑞阳不假思索地说：“哥，你这个要求就是需要一个男朋友了，不是老婆。”
　　夏冰冷笑道：“那就是了，一个直男，只能跟男性朋友做这些事，但是没办法跟男性朋友睡觉；有办法跟老婆睡觉，但是没办法跟老婆做这些事。所以结婚干嘛？”
　　“你可以考虑找一个男朋友，不睡觉光住在一起那种。”郭瑞阳好心建议。
　　“所以你能找到一个男的，不想跟你睡觉，只想跟你住在一起，每天做那些一个人也能做的事？”
　　“哥，”郭瑞阳极为郑重地说，“可你不觉得咱俩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吗？”
　　夏冰说：“并没有，你的存在阻碍了我光着身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除此之外就一模一样了吧？”
　　夏冰感觉郭瑞阳在极力劝说他一件事，可他还是没弄明白郭瑞阳到底想干嘛。
　　“你是想劝我结婚还是想劝我找男朋友还是想劝我跟你做室友？”夏冰表示自己愚鲁。
　　“我是说，假如你不想结婚不想找男朋友，那么咱们就一直做室友呗。”郭瑞阳笑眯眯地说，“你只用克服一个心理上的障碍，就可以达到在我面前好像一个人那么自在了！”
　　“问题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可以节约一半房租，低碳节能环保。”
　　“原来你是环保主义者。”
　　“是啊，一个人水电费物业管理费房租负担起来也是那么多，多个人开销不挺好的吗？”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房子是你们公司租的。”
　　“那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你现在的收入还要担心物业管理费？”
　　“钱永远都不嫌多，节约的精神永远都需要弘扬。”
　　“……”
　　“不过就算你不给房租不给水电费和物业管理费，我觉得我也愿意和你一起住的。”
　　“我不愿意，谢谢。”



第　21　章
　　郭瑞阳虽然挺能诡辩，可是大多数时候他也就是按本能行事，他也是在夏冰拒绝了他之后，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开玩笑，可能的话，他就是想说服夏冰跟他一起租房子住。
　　毕竟跟夏冰住在一起太舒服了，远比他一个人住舒服，远超他和女朋友住的日子，还不像跟父母住那样天天挨骂。
　　郭瑞阳是一个人住会觉得寂寞的人。他觉得自己之所以不停的谈恋爱，是因为他根本没办法接受完全没人关心自己，没人在身边的那种情况。
　　受伤了受委屈了，没人可以哭诉；事业成功了，没人可以炫耀；努力了，没人赞赏；颓废了，没人劝慰。如果这些都没有，活着多么没有滋味。好吃的饭肯定是要和朋友或者爱人一起吃的，好看的电影也是和志趣相投的人一起看的，最伤心的眼泪有人安慰了也会好起来。
　　如果这些情感，有人可以满足，而不加诸限制与伤害，那是最理想不过。然而事实上，给予温情的他人，往往也对他诸多要求，甚至诸多失望，而这种负面情绪占据一段关系久了以后，所有的温情都会消失，变成折磨。
　　他谈过恋爱的女孩，就算一开头能够认真听她说话，到最后都会觉得他的事不如她的感受来得要紧——毕竟他需要他人的温情，他却难给人这样的体贴，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谁愿意一直去呵护和照顾一个小孩呢？毕竟女孩总归多是需要人疼爱的。
　　只有夏冰，他唯有在和夏冰的相处当中，感觉到了鱼入水的自在和满足。
　　夏冰根本就没把郭瑞阳要求同住的话当回事，毕竟郭瑞阳屁话太多，很有可能就是在练习讲相声罢了。
　　邹师兄通过了他的微信好友请求，开始跟他说剧本的事，郭瑞阳就被晾一边了。不过郭瑞阳也挺能自己找乐子，他就在夏冰腿边趴着看电影去了。
　　夏冰收到了剧本，看了一会儿。原来这个剧本说的是一个跨性别者的故事。一个生理性别为男，但是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女性的人，和一个男孩恋爱的故事。
　　“女主角”长期打扮成女性的样子，偶然认识这个男孩，男孩对她一见倾心，疯狂追求她，她终于解开心结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男孩，并鼓起勇气告诉男孩自己的生理性别以后，得到的却是男孩的恐惧与不能接受。离开男孩之后，她选择了手术变性，而在手术的过程中死于罕见的意外。而男孩却在这个时候想明白了，愿意接纳她，打电话给她，可惜她再也不能接听了。
　　这个剧本据说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
　　夏冰看完剧本，这是个关于“我是谁”以及“我不是谁”的故事。邹建芬希望夏冰能出演“女主角”。
　　夏冰觉得这个角色难度太大了。这个角色本质上是个女性，可是他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男人，没有一点女性的气质。
　　夏冰问邹建芬为什么觉得自己适合这个角色，邹建芬回复道：“我觉得只有你演得出来。另外就是外形上的考量，不是每个帅气的男演员扮女装都会很好看，也不是每个演员都可以接受这种反串。还有说句实话，我经费太少，但我觉得你不会因为片酬少这一点拒绝我。”
　　邹建芬这算是第一次拍有明确固定投资人的电影。以往的电影，他的演员都是不需要片酬的——他根本不够钱——演员往往就是主创，甚至往里倒贴钱；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给演员片酬了。虽然夏冰红了之后，片酬对比演员不算特别低，但也绝对不高，和他同等流量的爱豆，参演电视剧主演开价都是七八位数往上走的，而夏冰的片酬甚至可以称为扰乱市场价格的低了。
　　这个剧本做出来肯定是小众影片，并且注定没办法在内地公映，这片子的选角，邹建芬其实并不考虑流量，只考虑演员本身是否合适，还考虑演员可不可能接。夏冰在演员培训营这个综艺里的表现可谓展现了天赋般的演技，尤其是其中有个反串角色，夏冰演得非常好，邹建芬也就是从里发现夏冰应该可以演好这个角色。加之他和夏冰接触过，认为他谦逊有礼，颇有种艺术家性格，把演员这个职业看得挺重，不是光奔钱去的那种人。
　　这部电影只有两个结局，拍不好就是石沉大海，内地导演内地演员拍的在香港上映的文艺片，票房可想而知。拍得好的话就名扬天下，毕竟电影节还是青睐这种电影，但几率也不高。对于这种大概率沉没的电影，演员得花很长时间拍摄，得到很少的片酬，邹建芬真的不敢奢望有什么人愿意，所以他找夏冰，也是碰碰运气。
　　夏冰表示他还要考虑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胜任这个角色，最迟下周会给邹建芬回复。他特意问了一下邹建芬，关于这个角色的男朋友，他们是否已经进行选角。
　　邹建芬回复道：“暂时还没有考虑到合适的人选。不知你那里有没有好推荐？”
　　夏冰看完剧本，脑子里浮现的男朋友的演员，就是郭瑞阳，这个男朋友的气质太像郭瑞阳了，阳光、乐观、开朗、自来熟、孩子气、高大、英俊、帅气，没什么生活常识，总是需要人照顾；没什么心眼，特别单纯，连一个一米八几的人是男是女看不出来。
　　不过，这电影就是个坑，他接可以，可是郭瑞阳还得吃饭，正当红花几个月时间去拍一部片酬那么低的电影，他们公司应该是不可能同意的。他自己就算很想拍，公司大概也不会准许，毕竟这半年一年内，公司还在把他当摇钱树，他的时间宝贵着呢。
　　郭瑞阳的电影看到一半，见夏冰盯着他看，目光不明所以，就问：“哥，你干嘛？”
　　“你对这个剧本有没有兴趣？”夏冰把剧本给郭瑞阳看了一下。
　　郭瑞阳看完后两眼放光，对夏冰说：“哥，我觉得里面这个女的，啊不，变装皇后，你特别适合演！”
　　“是跨性别者，不是变装皇后。”
　　“哎不管那么多，都差不多啦！你在培训营那会儿不是演了个这种角色吗？我觉得你演那个角色神了。”
　　“导演问我，这个角色的男朋友，有没有什么人可以推荐。”夏冰说。
　　郭瑞阳看了看夏冰，又看了看本子，说：“诶，这个变装皇后我特别喜欢，但是这个男的嘛，看得挺烦人的，傻傻的。”
　　“……”
　　郭瑞阳思考着：“我觉得这个角色特别像谁啊……感觉好熟悉。”
　　“这个男的是女主角喜欢的人，有那么多优点，你怎么觉得他烦人了？”
　　“他真的很烦人，你看他什么都要女主角照顾，女主角那么体贴，又那么善良漂亮，两个人感情也挺好的，但他竟然因为女主角告诉他其实自己是个男的就不敢接受，太懦弱了。”
　　“哦？如果是你的女朋友告诉你他是个男的，你不会崩溃？”
　　“首先，我对女人的身体了如指掌，不会出这种乌龙，其次，我怎么可能跟人谈恋爱半年都没上过床！”
　　敢情他完全忘了他进gay。吧把变装者全看成女孩子的事了。
　　郭瑞阳回答以后忽然补充一句：“不过如果是哥你扮的女孩子，我还真有可能半年认不出来。”
　　夏冰不予置评，见他对这个角色完全没认同感，后面的话也不想说了。
　　“这个角色还挺好演的，我感觉。”郭瑞阳说，“比变装皇后那个容易多了。但是这个角色对你太没挑战性了吧？随便找个人都能演。”
　　“……”夏冰直接被他说得不想再理他，本来想推荐他这个角色的念头也被打消了。
　　“邹师兄是找你演变装皇后对吧？”
　　“嗯。”
　　“那你接不接？”郭瑞阳忽然兴奋。
　　“在考虑。”
　　“可是这部戏有好几场接吻戏和拥抱戏啊！”郭瑞阳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嗯。”
　　“跟男的哦！”
　　“是，我就是在考虑这一点，不知道能不能演得出来。”
　　“这种电影不可能假亲的。”郭瑞阳说。
　　“我知道。”
　　“说不定还会一次又一次亲。”
　　“……”
　　郭瑞阳被自己描绘的情景吓了一跳，夏冰扮女装，和一个男的不停拥吻。
　　郭瑞阳冒出一句话：“哥，要不我去演那个男主角？”
　　夏冰被他弄得糊涂了：“你不是觉得那个角色傻又烦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