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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云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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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没滚落几颗男儿泪来。
向荣顺理成章地和尾巴咸勾搭在了一起,都是混社会的人,因为不存在利益纠葛,相比起职场上的同事,曾经的老同学不免显得有几分像亲人。尾巴咸经常跟他约酒局,有几回喝多了,似乎想说回过去,可开场白刚一起——“那时候你跟那谁……”,就直接被向荣一巴掌按了下去,叫嚣几声“喝酒”,继而把舌头大了的家伙彻底喝晕菜,再也没机会聒噪那些个往事了。
五羊城里的日子过得挺舒心,向荣感觉自己可能真是革命的一颗好树苗,哪里需要哪里栽,在什么地界儿都能活得滋润,属于给点阳光雨露就能茁壮成长型,到了第七年初春,他有幸赶上了回南天,本地人都快被霉得受不住了,他却觉得还好,并且能苦中做乐的安慰自己,权当是给他干燥了六年多的皮肤,一次性集中补水了。
罗贺为他找了个间地点极好的公寓,酒店式管理,一应设施齐备,他自此过上了中产阶级的小日子,就在一切都很顺遂的时候,忽然间,有个两个陌生的律师找上了门。
向荣正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官非,就见那两个律师抓着他的手,露出一脸喜出望外,说已经找了他一年多,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这回可算让他们找着了。原来两个人是受美国那边委托,过来为他办理一项遗产继承手续。
向荣听得一脸蒙圈,搜肠刮肚想了老半天,直问是不是搞错了,他们家往上倒三代,也并没有一个定居美国的,结果一看遗嘱详情,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所谓遗产,来自于久未联络的老邻居梁公权,老人在年前去世了,无疾而终,享年八十一岁。临终前,他签署了这份遗嘱,把名下所有财产留给了远在国内的向荣。两名律师早对遗产数字烂熟于胸,随即告诉向荣,除了北京的两套房产,基金股票和现金加在一起,一共有五千多万人民币。
从最初的震惊到之后的百感交集,向荣又足足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才理出了一点头绪来。梁伯伯去世了,他连人家最后一面都没见,也没去美国探望过,但老头却把全部遗产都留给了他?可他凭什么呢?就因为年少时那些年的陪伴?因为他阴错阳差地救过老头一命?可这份回礼太大了,他只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签字、办完了所有的手续,他走出律师楼,看着光影下的珠江新城,宛如一座钢筋混凝土堆砌而成的巨大森林,这一切都太玄幻了,充斥着一种光怪陆离,他想,或许是老天爷觉得他前些年过得不顺,所以才突发善心,一甩手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包?
且不提那两处不动产,光是现金和股票里的数字,就已经足够惊人,至少足够惊住向荣这个新晋的小中产,他现在已能达到年薪八十多万,一个人生活,可以怎么舒心怎么来,原本这么下去,过两年置处房产,然后干到四十五岁,差不多也就能退休了。他不会有孩子,届时便可无牵无挂的浪迹天涯。
可五千万是个概念呢?正常来说,他这辈子倘若没有特殊机遇,即便干到70岁也决计不可能赚出这个数字,天上忽然掉下这么大的馅饼,他没吃两口就已经觉得有点撑了。
他寻思了好一通,感觉这种充满善意的财富,到了自己手里,也应该继续发挥一点善意的作用,他估算了一下北京那两处房产,加起来差不多近三千万,他于是拿了两千万现款出来,捐赠给了国内最大的慈善机构,用途写明是要资助边远山区的孩子们上学,在填写捐赠人姓名时,他拿了两张单子,一张上头写了梁公权,另一张,他犹豫两秒,写下了周少川。
至此,在溜溜走了几年霉运后,命运仿佛开玩笑一般,赏赐给了他一个一夜“暴富”的神话。
只可惜,这神话来得有点迟,向荣有时候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回味,也会想如果早几年得到这笔钱,或许他就无须背井离乡、远渡重洋,又或许,也就不必和他深深爱着的那个人分开。
然而人生只得一次,沿途路上并没有“如果”这个选项。
借助这笔资金,向荣和罗贺合伙成立了一间新的工作室,一年之内积累了不少客户和业务,罗贺的期待值逐渐飙升,遂提议由他回北京,继续开拓市场。
向荣有些犹豫,恰在此时,他接到一份国外的邀请函,原来他凭借几年前在非洲设计的一间美术馆,入选了国外一个颇具权威的建筑奖提名,虽然和其他提名者一比,他无论从学历、资历都难以望其项背,不出意外,基本就是个陪跑的,但赖好也算是份殊荣了,罗贺看起来比他还高兴,建议他无论如何都该去参加,也能见识见识外面的高山。
看着邀请函,向荣又犹豫了,这次的颁奖地点选在了巴黎,单纯看着那个单词,他都觉得有些头晕,罗贺这几年对他的过去也有一点了解,瞟了一眼,即刻全明白了。
“巴黎大了,那么巧就能遇见?再说他也不一定在圈里,就算真在,你想躲着人家,人家说不定也在想怎么避开你。”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向荣琢磨着这话挺有道理,且不说周少川没准早就忘了他这个人,就算还记得,多半也不想见面,老远瞥见个影儿,说不定都要绕道走,以免破坏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就这么着,向荣听从了罗贺的所有建议,带着后者刚从建筑学院毕业的弟弟,返回了阔别七年多的北京,一面成立工作室接活,一边准备签证,这期间,他辗转和王韧联系上了,没过多久,曾经的朋友圈就又都全回来了。
第八年伊始,他飞赴巴黎,奖项自然没拿到,但确实也见识了不少极为出色的同行,丰富了几天思想,又在巴黎左岸找了点灵感,方才启程回京。
殊不知才一下机,他就在摆渡车上,毫无防备地遇见了那个许久不曾见过的人。
也许是因为经年累月太过匆匆,想象中的恨意其实并没有机会流露、释放,彼此隔山隔海,又隔着那些遥遥的时间,旧情人再见面,也不过只能淡淡地说上一句。
好久不见。
第59章 物归原主
向荣前脚刚下飞机,回家放好了行李,后脚就被王韧赶鸭子上架似的接上了车,匆匆赶往四大金刚的聚会地,多少还是有些疲惫的,特别是经历完那一场故人重逢,这会儿他脑海里横亘的,几乎全都是周少川这三个字。
他回来了,究竟是短暂停留一阵,还是打算待上一段时间?
已经继承了家业,抑或是找了职业经理人来代管?
和父母的关系修复了么?是不是业已成为翟女士一直以来期望的那种人?
结婚、生子……
以及,适才在机场接他的那个老外,是朋友呢,还是……男朋友?
念头太多了,纷乱繁杂得像是一团麻,他一时想得到每一个问题的答案,一时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问,他连周少川的朋友都不算,又凭什么去打听人家的私事和生活呢?
坐在王韧的车里,向荣习惯性地单手撑在窗沿上,眼睛瞧着外头的路况,实际上连通畅或是堵塞都完全没留意到。
“荣哥,精神头不太好啊?”王韧扭脸看了他一眼,觉着他的沉默透着些萎靡不振,“坐公务舱还睡不好,那下回得直接买头等舱了吧?”
向荣微微回过一点神,随即,轻轻一哂,别说自打他有了一点钱,也的确越来越放纵享受了,但凡超过六个小时的航班,他已没法接受坐经济舱,只觉得飞到后来,恨不得想把飞机直接踹个洞,好让那无处安放的两条腿能伸出去活动一下。
可小时候参加游学夏令营,也要经历长途飞行,那会儿他就没这毛病,足见还是心态变了,当年他放话说造钱谁不会,这话想想倒也不算夸张,毕竟有了条件,他也一样喜欢过骄奢淫逸的生活。
所以,人的本性大概就是好逸恶劳,这些年,向荣时常搬出这点来给自己找借口——倘若当日他没毅然决然地离开周少川,那其后,在对方的悉心帮助下,他可能早就已经变成一颗耽于享乐的废柴了。
见他半天都不做声,魂儿也有一多半不在这车里,王韧便猜到了一些,更不吝刻意拆穿:“我看你也不是没休息好,纯粹是满腹心事,怎么着,惦记上你那个好久不见的前情儿了?”
“前情儿”这称谓透着股子不正经,大概因为王韧觉得俩男的互称“男朋友”感觉更奇怪,然而这三个字落在向荣耳朵里,又立刻让他脑门正中的那根神经蹭蹭地跳了两下。
他于是没有回话,那沉默的态度反而更像是默认了。
王韧显然并不介意自说自话:“自从你那年突然消失,他后来回来过一次,待多长时间我不清楚,至于这些年,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过北京,反正跟同学有联系,这还是头一回,既然联系了,很可能一时半会儿就不走了——当然了,也可能是看着国内形势一片大好,想回来发展一下事业也说不定。”
最后一句加的委实有点突兀,好像是在故意提醒他别多想似的,向荣自觉无言以对,也不太明白王韧为什么会觉得他对周少川依然有想法?那可真太看得起他了,他已经怂了八年了,性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他早就没那个胆量了,也不敢做那样寡廉鲜耻的事。
说话间就到了地方,餐厅是王韧选的,脱离了学生时代的烤串审美,王韧订的是一间中式装潢的京菜馆,内有小桥流水,青烟袅袅,进了包厢,在没开喝之前,四个人还是能斯斯文文坐着聊会儿天的。
彭轩和李子超早就到了,两个人关心着国计民生,话题正说到股市今年有没有希望升回3000点,见向荣进来,彭轩先是夸张地一挑眉,随后照例打趣着笑道:“荣哥儿,你这个阔人终于来了!”
向荣边挂大衣,边朝他比了个中指,那厢李子超已经在询问今儿喝什么酒了,虽然最能咋呼,但其实他是个四人当中酒量最差的一个。
之所以差,主要还是因为缺练。
四大金刚如今都是奔三张的人了,可一个个都只顾着立业,并没有人惦记着要成家。王韧拿到了经济学博士学位,毕业后去了一间行业内排名前五的信托公司做风控。彭轩说来更巧,读完研后,也考进了XX集团,可惜该集团太大,光分公司就有十好几家,他负责的又是基建部分,跟向荣没有什么交集,是以并不清楚彼此一度还做过同事。
他俩从事的都是跟本专业相关的工作,惟有李子超已彻底脱离了建筑设计领域,他当年连滚带爬,好容易拿到了毕业证,当名记的亲爹已看出他根本不是做设计的料,一狠心,逼着他读了个马克思主义哲学,其后找了关系留在本校,现在,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学生辅导员了。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讽刺了,当年天天旷课的人,现在动辄就要谆谆教导学生珍惜时光;当年成绩最好的,却成了这一桌人里学历最低的;而王韧的理想,本是做个浪尖上翻滚的风投,结果阴错阳差的,却变成了经常给投资项目泼冷水的风控;反倒是当年麻杆一样的小卷毛彭轩,按部就班,稳扎稳打,不光业务水平蒸蒸日上,体重也随着职位的提升,不断地向上攀爬。
李子超身为人民教师,平日里应酬不多,见了酒难免犯瘾,就着一盘乾隆白菜,把五粮液喝得吱遛吱溜响,挥着筷子,颇有些指点江山的劲头:“群里发通知了,周日学校开放迎接咱们这一届,都去啊,到时候约场球,哎,那天别西服革履的,我说场地不用提前定吧?”
“都老胳膊老腿儿了,回头再闪着腰,”彭轩自嘲地笑道,“我都有四五年没摸过球了。”
“那你可太次了,瞧瞧咱荣哥,“李子超笑嘻嘻道,”这小身材保持的,跟二十岁那会儿比,一点变化都没有,腹肌一准还是有六块吧?”
说着就手欠地伸过来要摸,被向荣眼明心亮地一把擒住,将他那爪子扔一边去了。
“啧,虽然没摸着,但我感受到了,全平,就一层皮儿。”李子超喝酒上脸,此刻看上去红扑扑的憨态可掬,“哎,我说,要不要叫那谁啊,不知道丫身材是不是也还保持得那么好。”
那谁究竟是谁?在座三人全都心照不宣,王韧摇头睨了一眼李子超,心说这厮那没眼力见儿的病应该已经到晚期了,别说周少川当年就不乐意和他们打球,唯一一次打联赛还是因为向荣,现在没了这层关系,你倒是去问问看呐,瞧人家周大老板稀得给你一个眼神么?
“嗐,我是说周少川啊,”李子超后知后觉地解释了一句,仿佛在验证他到底有多缺眼力见儿。
看着向荣,他又说:“我有多少年没见你,差不多就有多少年没见过他,你俩是前后脚走的,又前后脚回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私奔去了呢……”
照当年那形势,他俩还真用不着私奔,毕竟他跟周少川之间,差的就只有一纸婚书而已了……向荣看着李子超的醉态,无可奈何地把他面前的酒杯拿了过来:“少喝点,明儿不是周末,还得上班,注意为人师表,别让你学生闻见你一身酒气。”
“为什么师表啊,靠,老子都快烦死这破工作了,早晚非辞了它不可!”李子超说起来就是一脸苦大仇深,“就前两天,我们班一对小情侣闹情变,那男的觉得被甩了面子受不住,大半夜的跟宿舍砸了支体温计玩吞水银,我去,凌晨一点多把老子叫过去,各种送急诊做检查,吓得我裤子都快湿了,你说这帮小兔崽子们多能作!”
他说着,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向荣的胳膊,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说话成心不过脑子:“谈半年就闹自杀,你看那谁,那会儿被你甩得多惨啊,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是吧?”
“……”向荣和其余两个人各自对望了一眼,突然觉得有点后悔答应来吃这顿饭。
当然醉鬼的话听听就算,向荣也明白李子超这是对工作不满,借酒浇愁,他其实还挺羡慕这种状态的,可以醉里不知身是客,一晌忘情忘忧。
偏偏他没有这份一醉方休的本事。
饭罢,各自都找了代驾,向荣本打算把李子超送回家,结果被彭轩主动代劳了。向荣自己叫了辆网约车,王韧陪着他等,在门口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向荣一支,后者摇摇手,没接。
“周日校庆聚会,你来吧,看看老师,还有一堆人惦记着要见你呢。”
见车来了,向荣撂下一句:“再说吧,看情况。”之后打开车门上了车。
这话并不是敷衍,他是真的没想好去不去。
曾经年少的时候,他总觉得人不能离群索居,得合群,还得呼朋引伴,更得活得主流,方能有安全感。后来他亲手掐断了所有的朋友关系,把自己放逐到了地球的另一边,却发现生活的本质并没有什么改变,来来往往了这些年,遇到过新的人,也重逢了旧的人,每件事、每个人都像是蜻蜓点水,在他的生活里泛起一阵涟漪,然后复归平静。
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好像越活越“独”了。
就像这次回京,他没托任何人找房,直接搬进了梁公权给他留下的一套三居室里,小区距离机场不远,低密,自带大花园,房子也足够大,精装修,220多平,三室两厅两卫的格局,就是打着滚都够住了,可日常回到家,他活动范围也就是书房和卧室,客厅的电视完全是摆设,自打他住进来,一次都没开过。
从前,他曾笑坐在楼下长椅上等他的人像个空巢老人,不想现世报来得快,他自己如今也成了个留守孤儿,每每回到家,只能面对着一个冷冷清清的空屋子。
房子甭管好赖,一旦没人气就不像是个家,他也致力于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举凡晚上没事,他一定会回来开火做饭,后来干脆连早饭都不放过了,哪怕是烤片面包呢,也能给局部增加一点温度。
周日上午十点,向荣起床有一会儿了,先是出去跑了四十分钟步,之后又工作了一小时,这才去厨房给自己弄份早午餐,他已经想好不去参加校庆了,十年前,他参与过了,也算做过一点贡献,十年后,就不必凑这个热闹了,不如在家继续把新接的活干完。
谁知刚烤好一份牛油果三明治,才端到桌上,手机就在旁边震了个死去活来。
一接听,就是王韧中气十足的声音:“下来吧,差不多该动身了。”
“我有……”
才说了两个字,便惨遭对方切断:“你有车这事我知道,还是现在最时髦的特斯拉,问题是您多久没充过电了?得,还是我拉您过去吧,赶紧的,我就在你们小区门口呢。”
“……”向荣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只好叹了一口气,“行吧,那你……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大概是直男可以等待一个同性的最长时限,当然向荣每天从起床、洗完澡到穿好衣服,一般也用时超不过二十分钟,可今天站在衣柜前头,他却忽然变得举棋不定起来了。
既然要回学校,那就有可能碰见那个人,所以,是不是应该稍微拾掇一下?到底穿什么好呢,年轻有活力些的,还是略微成熟稳重一点好?
把衣服一件件地翻出来,却堆在床上直发愣,手机这时候再次响起来,却是王韧发来的微信。
【十三分钟了,大哥,您是要去选美么?请问两条眉毛画好了么?】
向荣被挤兑地一笑,扔下手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像是有点神经了,瞧瞧这点出息!都到了这步田地,难道还打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么?还是潜意识里仍存了一点勾搭人家的小心思?向荣!他咬着牙在心里想,当初是你自己放手的,还一声不吭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到如今,你已经没资格再介入周少川的生活,收起那点不安分,正正经经做个人吧!
想明白了,他即刻换了一条黑色的瘦版运动裤,一件同色卫衣,外头罩了件运动款的灰色羽绒服,拿起一包给老师准备好的礼物,连镜子都没照一下,直接出了门。
旧同学聚会,各种吹捧挤兑都有,向荣作为失踪人员回归,自然引来了一点关注,话题很快从他“发达”了,转移到他那鹤立鸡群般的身材上,一帮横向发展的大叔大姐们围着他发表艳羡,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没成家的男人肯定是胖不起来的。
向荣也有些惊讶于这些人身上的变化,特别是那种七八年才见一面的,简直分分钟能从对方的脸上望得见时间刻录下的痕迹。
连系主任都升了副校长,但后年也即将面临退休,他开玩笑般问着他们当中有没有想考他研究生的,可得抓点紧了,而说这话时,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向荣。
向荣最近确实有重回校园的打算,他很清楚自己尚需要深造和充电,也打心眼里喜欢读书,便想着把这门擅长了许多年的营生,重新再接续上。
跟老师约好了过两天请他吃饭,一行人出了教学楼,李子超作为“东道主”,带头各处瞎溜达,其后他们往足球场走,站在看台下,瞧着一帮学弟们奔跑,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流淌着汗水和活力,看台上亦有女生在为他们呐喊加油。
所谓铁打的校园,流水的青春,总会有一茬人离开,再有一茬人进入。
也总有人在不断上演着昨天的故事。
“嘿,看得我都想踢了,脚痒,这帮小子不大灵……哎呦喂,我说传啊,这中场连TM球都控不住。”
“说的就跟你多会踢似的,”李子超宿舍的二宝笑着挤兑道,“我看你不是脚痒,是手痒,走吧,篮球馆去,我瞧瞧你现在还能不能跑得动。”
在起哄声中,众人移师了篮球馆,一路上,向荣都在跟人聊着天,然而一颗心却跳得明显比平时快,眼睛留意着四面八方,却始终没捕捉到周少川的身影。
周末上午,篮球馆人并不多,刚好有校队在训练,李子超当即毫无自知之明地上去跟人家约了一场比赛,年轻的小朋友瞧着这帮身材大多走了样的大叔,十分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能上场的人不多,连二宝都被拉来凑数,李子超脱了外套,明晃晃的肚子愈发显眼,跑了半场就气喘连连,校队的小朋友大概觉得胜之不武,忙里偷闲般,跟向荣聊起了天。
“学长,我看也就你水平不错了,你知道咱学校有毕业生联队么,去年起市里就组织毕业生队联赛了,你有兴趣参加没?”
“可别,”李子超听见这话,扭头笑着搭讪,“那比赛叫什么“爸爸杯”,哈哈哈哈哈,他一个女……对象都没有的人,孩子更是没影儿呢,名不副实,他参加不了。”
一群人都笑了,向荣也扶着膝盖乐了好一会儿,他其实很多年没打过球了,一直坚持的运动惟有跑步,虽说心肺功能锻炼得不错,但反应、灵活度都不如从前了,却没想到还有人能提议自己去打比赛,只是恍惚间,他又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多年以前,他们这一伙人也曾孜孜不倦地劝说一个人加入校队参加联赛。
向荣在场上边运球边想着,却不知道脑子里正念着的那个人,此时此刻,就在篮球馆的后门口站着,并且目光定定地在望着他。
周少川十点多就到学校了,为了和校领导们签署一份捐助新科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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