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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追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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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既没有手艺,又不擅与人打交道,还是一个瘸子,别人所谓的天才,其实百无一用。那时候要不是碰见了周涛,跟他回了S市,在他的帮忙下辗转适应,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两年周涛也十分关照他,在他心里,周涛已经是像亲人一样的存在了。
  “你不用谢我,谢的够多了,反正你也不打算去参加选秀比赛。”周涛心里闷闷的,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
  俞白便问,“周大哥你想说什么?”
  周涛终于没憋住,“俞白,你老实告诉我,让你去上选秀节目,你是不是觉得辱没了你?那些其实根本不懂京剧的人,你是不是瞧不起?”
  俞白吃了一惊,“怎么会?流行即是趋势,虽然它也有可能走弯路,但事实证明京剧确实需要改革了,这是一种进步,以前老师也跟我说过的。”
  稍作停顿,又说,“周大哥,其实你说参加选秀比赛之类的节目,我有考虑过。”
  “你有考虑过?”
  “嗯,但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俞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他捧着并没有多少温度的白开,眼睛望着虚空的某一点,说,“我知道,清高啊尊严啊在生活面前什么都不是,我除了自己,还有家人要照顾,低一低头没什么大不了。我的腿……瘸了,嗓子也没以前好了,我愿意把这些展现在大家面前,让他们可怜我、宽容我,努力博取他们的同情,讨他们的喜欢。可是……大概是以前太不会做人了,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以往那些认识我的人似乎都很高兴,嘴里说着同情的话,却恨不得都来踩我两脚。我可以让人笑,让人瞧不起,但是我怕我一唱戏,就连着京剧一起被人轻视了,到那个时候,我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俞白在人前一向是端谨自持不怎么肯流露情绪的,周涛看他睁着一双眼睛茫然无助的样子觉得十分心疼,狠狠说,“那是别人嫉妒你,落井下石,你别跟那些王八糕子计较。”
  俞白笑道,“谢谢你,周大哥。其实我知道,就算我参加比赛多半也不能脱颖而出。娱乐圈人才济济,又讲究八面玲珑,我实在没什么特别,只怕一不小心,还要得罪人。”
  他这样一说,周涛突然也想到,娱乐圈不适合既没有背景又不会来事的人混,陈俞白固然有别人没有的优势,但他不会逢迎人,又长得好,万一真红了,遇上潜规则之类的事,怎么办?一拒绝,只怕真的要得罪人,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周涛连忙打消了劝他往娱乐圈发展的念头,说,“那你至少换个地方住,这里环境太差了,也不安全。”
  “好,我会考虑。”
  周涛一听就知道他在敷衍,但一看他澹冶如春山般的笑就让步了,不想拆穿他,心想,我给他多介绍几个好活,等他有钱了,就不会这么委屈自己。
  送走周涛,俞白洗漱收拾一番,只睡了不到三个钟头又爬起来,把自己收拾的齐齐整整。
  他最近新找了份工作,在娱。乐城里当西点师,上的是晚班,从凌晨到早上六点,虽然辛苦,工资却不少。
  到了娱乐城,换完侍应生制服,领班正给大家开例会,经理过来了,说,“陈俞白,你过来,今天不用去大堂。”
  俞白从队伍里走出来,安静地跟在经理后头,等稍微走远了点,才问,“赵经理,有什么事吗?”
  赵经理笑着说,“好事啊,刚刚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怕那帮小子、姑娘嫉妒你。小陈啊,运气不错,VIP包间的客人进来的时候远远看到你,说你瞧着跟他老同学挺像,今天你就不用去大堂了,直接去VIP包间。”
  俞白惊讶,心中升起几分喜悦,VIP包间跟大堂不一样,客人大多是有钱的老板,出手阔绰,有时候一笔小费就能抵个把月的工资。
  但他马上想到一件事,迟疑着说,“赵经理,我的腿……客人不会介意吗?”他平时都是坐在大堂的吧台后,客人来了就按他们的要求做点心,或者调点酒,他虽然不怎么会搭话,但是手巧,又有创意,加之他还有个自己都不知道的优点——模样十分出众,客人们倒也满意。
  但是VIP包间不一样,平时去那里的侍应生都是经过反复培训的,不论外貌或者其它方面都是拨尖的。他一个瘸腿,客人看到了不舒服,觉得被怠慢是很有可能的事。
  赵经理笑着说,“这个不用担心,我说过了,人家主要是看你跟他老同学长的像才叫你去的。小陈啊,那位客人可不寻常,打他一进来大老板就全程做陪,你可要好好表现,把你平时放在西点上的那些玲珑心思都拿出来。”
  俞白郑重点头,默默思考等下要怎么做。
  赵经理敲了几下门,门开了,才带着俞白进去。
  包间里有不少人,但一点不显得拥挤,歌厅区空荡荡的没人唱歌,倒是摆了几桌牌,打头一桌尤其显眼,身边几乎都坐了漂亮的男孩女孩,殷勤地侍侯。
  陈垣就坐在跟俞白打对面的位置,听到响动,抬起眼来。
  俞白是见过陈垣的,知道他是这S市里最顶头的那批二代,这就难怪大老板要亲自做陪了。
  俞白躬身行礼,叫了声,“陈少。”
  陈垣斜着眼睛打量他,那种毫不避讳的赤。裸目光让人十分不适,然而俞白已学会面对,垂眉敛目,端直站着,只作不察。
  陈垣笑了笑,突然朝后喊了一嗓子。
  “长鸣,你的人来了!”

  ☆、打牌

  
  休息室的门应声而开,贺长鸣正好从里头出来,因为刚刚打了球,身上出了点汗,便去洗了个澡,这时候头发微微有些湿,整个人身上有种强势却性感的气息。
  俞白一见是他,心猛地跳了下,但他不再像第一次碰到他时那样既震惊又无措,恭敬地行了个礼,说,“贺少。”
  贺长鸣动作一滞,“俞白?”他的目光快速在俞白那套侍应生制服上转了一圈,然后温柔地说,“之前远远看到,以为只是长的像,没想到真的是你。”
  这时候这家娱。乐城的老板惊讶地说,“怎么,咱们小陈……真是贺少的同学?”
  “是呀”,贺长鸣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感慨与遗憾,“多年的老同学了,可惜后来我出了国,再回来大家都忙,就难得碰上了。”
  娱。乐城的老板一听贺长鸣的话就知道陈俞白不是一般的“同学”,没点特殊意义,这么多年,谁记的住呀。就是记住了,混成这德性,谁理他呀。
  娱。乐城的老板因为贺长鸣的同学在自己手下工作而心情大好,觉得这是一个结交的契机,就说,“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隔了这么多年贺少在咱们维利跟老同学重逢,缘分,缘分啊!小陈,来、来、来,快别站着,一起玩。”又说,“贺少,咱们小陈不会说话,你可要多关照他啊。”
  贺长鸣一笑,“我应该比郑总了解他。”
  这位郑总心下打个突,马上接道,“那是当然,当然。”
  这时候已经有人站起来让位,贺长鸣绅士地拉开座位,对俞白道,“坐。”这位子本是让给贺长鸣的,这些二代少爷,怎么可能给一个小侍应生小糕点师傅让座?他的举动,立即让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打量俞白。
  俞白在众人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心却提了起来,他跟贺长鸣虽然是老同学,但七八年不见,实在生疏的很。他下意识地警惕起来,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他与贺长鸣不适合做朋友。
  贺长鸣这个人,爱时视你为珍宝,处处关照,是极佳的朋友。然而一旦翻脸,便干净利落,一点旧情不念。
  俞白是怕这种人的,他自己慢热、长情、念旧,一旦接受一个人,便愿意一辈子视之为好友,轻易不能割舍。
  但是贺长鸣是截然相反的,他那么强势热烈、积极主动,用戏文里的话说:硬锵锵天地男儿,把那义字当头,白刃可蹈、爵禄可辞。
  但是他决意不与你交往时,便如起手剁小排,连筋带骨一刀断,绝不会舍不得,俞白实在是怕了他。
  但是这一桌人,他又真的的开罪不起,便垂着眼睛恭敬地说,“我不会打。”
  “让你坐就坐,听不懂啊?”陈垣眼也不抬,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见俞白表情僵硬,贺长鸣安抚道,“别理他,要是真不想玩,就算了。”
  陈垣把麻将一推,哗的一声响,撩起眼皮幽幽地看人,“你确定不玩?”
  这已经是不高兴了,俞白不敢得罪他,委婉地说,“实在不是故意坏陈少的兴致,只怕你们玩的大,我赔不起。”
  陈垣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说,“你家贺少在,还怕没钱供你玩儿?”
  贺长鸣本想说陈垣几句,这时候脸色稍霁,温声问他,“是这样吗?别担心,有我呢。”
  俞白手紧了紧,最终还是坐下了,贺长鸣顺势坐在他旁边,手搭在椅背上。
  他体贴地给俞白讲解规矩,俞白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记性好,规则说一遍确实就记住了,并且能很有主见地选择打哪张牌,不会犹豫不决。他打小练功养成的习惯,不论在哪都坐的绷直端正,即使是在牌桌上,此刻也是笔笔挺挺。此时虽然态度恭谨,处处谦让,又穿着侍应生的制服,坐在一帮出生于膏梁锦绣的二代们中,却一点不落下乘。
  陈垣打了张西风。
  俞白道,“碰。”
  陈垣斜着眼睛睨他一眼,“还说不会,不错嘛。”
  贺长鸣掀起眼皮睇他一眼,“打你的牌,少废话。”
  陈垣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好,我错了。哎,大家可都注意啦,看我这前车之鉴,别再把咱贺少的心肝宝贝惹了。”
  大家哄笑起来,陈垣旁边的小男孩贴着陈垣娇嗔,“我也要做陈少的心肝宝贝。”
  一群人于是笑的更加起劲,就连在其它桌打牌的人,目光也有意无意地瞟过来。
  俞白一只手在桌下握紧,身体绷直,垂着眼睛看牌,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任他们笑,心中却十分窘迫难堪。他不明白贺长鸣什么意思,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以贺长鸣在这群人中的地位,若不是他默许,谁敢拿他俩开玩笑?但是贺长鸣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反倒亲昵地点了点他的牌,说,“打这张。”
  俞白身子一僵,将那张牌扔出去。
  这一打,就是好几个小时。
  因为白天接了一整天活,又是强度较大的替身戏,到这个点,早已累的倒头就能睡,却不敢表现出来,咬着牙,不动声色地继续打牌,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了。
  四点多的时候,贺长鸣在他耳边低声问,“累了吗?旁边有休息室,累的话就去休息。”
  俞白这两年见多了肮脏事,在一群豺狼虎豹中,哪敢放松一点警惕,这时候自然说不累,不需要休息。
  贺长鸣深深看他一眼,不再说什么。但是又打了两回后,他就说,“天快亮了,我就不陪了,各位慢慢玩。”
  陈垣看了看表,那意思,也是没了兴致。
  这一帮人以他俩为中心,他们表现出想散场的意思,大家便都也识趣地表示不想再玩了。
  一群人纷纷站起来,像是约好了似的,贺长鸣与陈垣走在前头,那架势,颇有些众星捧月的气势。
  到门口的时候贺长鸣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笑着对陈俞白说,“送你回去?”语气温柔的让人不相信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陈垣哈哈大笑,一挥手,“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有人只怕是懒得搭理我们啦,没见瞧美人瞧的眼睛都忘了眨呢?”
  大家哄笑起来,目光纷纷看向俞白,调笑的、嫉妒的、探究的、疑惑的,但无一不认为这一送,他陈俞白就是贺长鸣的人了。
  俞白像没听见那些意味不明的笑声,始终垂着眼沉默地站在那里。
  很快,原本还热闹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偌大的包厢只剩他与贺长鸣。
  他这才抬起头来,恭敬地说,“贺先生,您请。”
  贺长鸣一双修长的眼睛犀利地打量陈俞白,俞白与他对视,不卑不亢。
  两人静静站着,简直像对峙。
  良久,贺长鸣忽然叹了口气,温声说,“你怎么了?跟我也这么客气?”
  俞白不说话,他摸不清贺长鸣的底,不知道他的用意。
  贺长鸣走过来,他幼时便是一众少年里长得最快的那个,此时更胜当初,身长肩阔,近一米九,几乎将陈俞白全笼在他的影子里。
  他抬起手来想摸陈俞白的脸,俞白一下子就躲开了,警惕地看着他。
  贺长鸣愕然,皱了眉。
  俞白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立刻歉意地道,“对不起贺先……”
  “不要再叫我贺先生。”这一声十分生硬,已然是生了气。
  俞白薄唇抿成一线,不再做声。
  两个人便又进入新一轮的对峙,僵持着。
  又是贺长鸣先败下阵,他揉了揉额头,似乎有些头疼,无奈地说,“你还是这样,总是不说话,叫人拿你没有办法。大概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我向你道歉。”
  俞白哪里想到他会道歉,表情微微松动,低声说,“没有。”
  贺长鸣笑道,“我知道你生气了,小时候每次惹你,你往往越生气越是不肯承认。”
  他突然提起过去,俞白不知如何应对,两人从六岁开始认识,八岁正式建立友谊,朝夕相处了八年,幼时好的简直能同穿一条裤子,可是最后一次见面是完全撕破了脸的,并且这八年来,确实谁都没有联系过谁。最初的时候,俞白还能回忆一下,那些美好的、不甘的,但是现在,太遥远了。
  贺长鸣又说,“不过现在毕竟跟从前不一样了,在外面那么多年,身上染了些你不喜欢的铜臭气,说话做事的方式你大概也看不惯,刚刚叫你打牌,不过是想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娱。乐城这种地方蛇龙混杂,怕你吃亏,想着让维利的老板知道你我是同学,多少会看我的面子照顾你一点。”
  俞白诧异,他实在没想到贺长鸣叫他打牌是这种用意。以为他是故意的,故意暧暧昧昧,让人误会,让他难堪。
  可是转念一想,别人若是误会,于贺长鸣而言不过是众多风流史上添了无关紧要的一笔,但是于他,却是好处多多。至少,没人会轻易打他的主意。
  俞白抿了抿唇,低声说,“对不起。”
  “哎,你跟我客气”,贺长鸣十分无奈,“走吧,我送你。”
  俞白推辞,“不麻烦了,我要六点下班。”
  贺长鸣皱了下眉,没再多说,只道,“那行,回去的时候小心点,我把号码留给你。”他念了一串数字,却见俞白动也不动,只是干干站在那里。贺长鸣挑了挑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俞白解释,“你的号码我记下来了。”
  “我知道,你记性好是出了名的”,他笑,“不过,有来有往,你这是不准备把你的号码给我吗?”
  “……不小心忘了。”俞白生硬地解释,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手机,准备拨过去。
  “算了,不愿意都写在脸上”,贺长鸣说,“不必勉强。”
  俞白面露尴尬,却真的将手机放了回去,“不好意思。”
  贺长鸣安慰他,“没关系,我不介意,反正,你们郑总会告诉我的。”
  俞白一愣,贺长鸣已经哈哈大笑着走了。俞白一时怔在原地,有些茫然。
  那个人原是他最好的朋友,却莫名其妙不再理他,叫他走开。
  刚开始的时候,俞白等着他回头道歉,想,一定是误会。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贺长鸣竟真的不再找他,一走了之。
  年少时候的自尊心总是格外强,俞白亦不肯低头,不肯去找他……却忍不住放弃戏剧学院,考他的大学。默默关注他的消息,装作不经意地从他学院路过。
  同一条路上,贺长鸣呼朋引伴,却永远看不到同一条路上的他。
  那时候陈俞白才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友情尤其如此。

  ☆、茫然

  
  偌大的包间安静的一点声息都没,歌厅区的彩灯幽幽旋转,斑斑阴影随之而动。
  俞白一个人愣愣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呼叫机里传来领班的声音,“143、143,143在吗?”
  俞白瞬间回神,“在,在1号VIP室整理。”
  “那些不用你管了,立即到赵经理办公室来。”
  俞白连忙跛着腿,快速向赵经理办公室走去。
  经理办公室的门开着,但是赵经理没有坐,他恭恭敬敬地站着。
  俞白来的时候,就见赵经理跟领班都低头哈腰,大老板板着张脸训人。
  “老赵啊,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们娱。乐城要长久发展下去,需要什么?人才啊。我平时是反反复复跟你们说人才的重要性,你们呢?你们有重视吗?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赵经理惟惟喏喏地应着,领班本来想说,最近物色到了几个漂亮的姑娘跟男孩儿,还没开口,就听大老板说,“像我们小陈,那就是个人才,你看你们,怎么不委以重任呢?”大老板朝门口站着的陈俞白笑着招手,“小陈啊,快过来、快过来,我们正说你呢。”
  俞白心下莫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郑总。”
  “唉,小陈啊,你这样不行啊,朋友之间客气什么?我刚刚听赵经理说了,你平时表现不错,脑子灵活,做事机灵,我想了下,你这样的人才不能埋没了啊,以后你晚上不用来了……”
  “郑总!”俞白吓了一跳,他实在是太习惯这种情景,下一句就应该轮到:相信你在其它地方会有更好的发展,找到新工作,别忘了告诉大家啊。
  索性这次不同,老板接着就说,“以后呀,你就给赵经理做助理,上白班,晚上就不要来了,年轻人,年纪轻轻不能就学着日夜颠倒啊!以后跟着赵经理好好干,知道吗?”
  这变化太突然,俞白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赵经理比他机灵,立刻就说,“郑总放心,我会好好带小陈的。”
  等老板走了,领班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
  赵经理拍拍他的肩,“小陈,不错啊,这么大来头平时也闷不吭声,好歹告诉赵哥一声嘛。”
  俞白这时候大概也猜到怎么回事了,大老板这么做,十有八九是看了贺长鸣的面子。他想起贺长鸣说为什么要拉着他打牌的事,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隐隐也明白,受人恩惠,便不可能再撇的干净。然而,他又确实需要这份恩惠。
  俞白不说话,赵经理就认为他在摆谱,心中嗤笑,心想原来先前的老实劲儿都是装的,现在靠着张脸爬上人床了,就开始摆架子。一个瘸子,别人也就是徒个新鲜,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俞白这时候恭恭敬敬给赵经理鞠了个躬,说,“赵经理,我什么都不懂,以后麻烦你多照顾了。”
  赵经理愣了下,这才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没事,你当初就是我招进来的,我不照顾你照顾谁?”
  这一磨蹭,走的时候天已经半亮,一片天半黑半白,像是块染色不匀的劣质布料。
  俞白在站台等车,体力不济,身子站得笔挺,脑袋却低着,时不时眯两眼。
  当助理薪资比西点师傅翻倍不止,而且不用再上夜班,日夜颠倒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但是白天的时间给占了,跑龙套就没那么方便了,得跟周涛说一声,只能拍夜戏或者周末跑一跑。
  而且,俞白没跟人说过,他私心里其实挺喜欢演戏。
  不像京剧的庄重,电视剧更丰富更夸张更戏剧,而且因为是跑龙套,演的都是他从来没接触过的角色,很有意思。他第一次演死尸的时候,甚至偷偷尝了血浆的味道,是糖做的,甜。
  当然,这些是不能跟别人说的,周涛要担心,其他人更是会用一种既同情又嘲讽的目光看他。
  他自娱自乐,并不想给人添谈资。
  至于贺长鸣那里……无论如何是占了他的便宜,他的家教里,君子有恩必报,没有装作不知道的道理,必须找机会谢他。
  大概等了十分钟,公车终于来了,这个点平时人不多,今天却歪七倒八坐了一车的小学生,大概是要去参加什么活动,座位所剩无几。
  俞白快步上车,司机看了眼他的腿,说,“慢点啊。”
  俞白说一声谢谢,投了币,走到后排去坐。
  他实在太困,沾位就睡,但是即便这样,也把腰板挺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最后是被人推醒的,有个年轻女孩脸色不太好地看着他,冷声说,“麻烦给老人家让个座。”
  俞白立即站起来,挪到一边,“不好意思。”
  女孩却惊呼,“你的腿……”瞬间满面通红,“对不起,我不知道……”
  那老人家也不肯坐了,“年轻人,你坐吧,你脚不利落,没有还要你让的道理。”
  附近几个乘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把目光投过来。
  俞白面不改色,一手抓着吊环,一手把老人家扶过来,“您请坐。”
  年轻女孩咬着唇讷讷道,“真的对不起,我、我再帮你也找一个……”
  “没关系”,俞白解释,“不要误会,家里姐姐要开个瑜伽班,逼我给她做学生试教,没想到动作不到位,血流不畅,所以脚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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