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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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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她和我断绝了关系。”
☆、战友
这句话程风没有说清楚,中间的关键词含混了过去,但隐隐的,程默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个可能让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思想太过狭隘,不过他这么想,也是有理由的。
昨晚和钱深他们一道吃小龙虾的时候,程风突然喂了他一只小龙虾,他猝不及防地就连手指带虾肉地咬住了。
这本来没什么问题,不过是两个酒鬼之间犯了迷糊劲儿。问题出在,当时程风抽出手指后,不经意间划过了他的嘴唇。
这可以看成是“不经意”,但也可以看成“刻意”。当时酒精上头没反应过来,现在忽略地场景和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循环播放,指腹粗粝温暖地轻碾过唇瓣,亲昵旖旎地像情人间的挑逗。
打住,这啥乱七八糟的破比喻,程默觉得自己的思想不太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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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出来的话能收回,程风只想立即收回。
可能是年糕太好吃,可能是今天的程默特别乖巧,又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缓和了太多,藏在心里很久的秘密,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需要隐藏的秘密与日俱增。尤其和同事之间,知道对方表现的是个什么人设,让对方知道自己需要维持什么人设,就足够了。
尤其是他看见了程默思索中带着了然的眼神,让他产生了无处遁形的慌乱。
任何一种人际关系都需要安全距离,就像人出门需要穿衣服来遮掩一样,一旦除去了遮蔽物,安全距离就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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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没继续说话,好在年糕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程风迅速起身,“我去结账。”
程默没和他抢,站在店门口等他,想了想换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问道,“我们走回去还是坐车回去?”
程风转过头,程默站在人流涌动的街头,烟火气十足的陈旧背景里,这人的眼睛亮得惊人。
程默的眼睛长得好看,神采像古道热肠又放荡不羁的侠客,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知道。
相由心生。
所以他嘴上说着“不帮不管没事”,私底下却会全心全意帮助算不上太熟的同事。
就像一盆温水淋在心头,一下子块垒全消,他下定了某种决心,笑着说,“走回去吧。”
西桥的桥面和桥体之间有段斜坡,每走过一段,就能看到斜坡上有条直通向下的石梯。程风和程默沿着石梯往下,在连接江水和斜坡间的小道上慢慢溜达。
静默了许久,程风淡淡开口,“我妈年纪大了,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顾。她身体不好,也守旧,过不惯大城市的生活,读大学的时候,我也想过要不回这儿算了。世上意难平的事很多,人生总得有取舍不是?”
程默抿着唇听着,觉得心里发堵。
“不过也是那几年,我明确了自己的……性取向。”程风说,“以前也有感觉,但一直压着藏着吧大概,没往深处想。大学时间多了,这个问题是无论如何都回避不开。”
程默霍然抬眼看他,“你……”
程风点了根烟,刚开始说的时候尚且艰涩,后来只觉得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是。她一生的盼头是我能出人头地,然后步入她认为结婚生子的正轨。知道我这件事后她闹过自杀,什么难听的话和威胁都说过,最后我们交涉失败,就在那天,“捭阖杯”决赛,她打电话过来和我断绝了关系。你可能不知道,那次比赛我也在现场,却提不起劲去辩论了。后来她没再给我汇过学费和生活费,我在S市谈过的那个女朋友,试着想让自己接受异性,想和她缓和关系,结果发现……还是不行。”
程默盘算着该说些什么,现在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这时他发现有些气闷,才惊觉一直屏息听着,赶紧使劲做了几次深呼吸。缓过来后,他还是没把一团乱麻似的思绪理清楚,只得哥俩好地拍拍程风的肩,“程风……程风啊……”
程风对上他的眼神。
程默舔了舔唇,半天憋出一句非常符合他语文教师身份的话,“母子关系各有各的缘法,强求不来。”
就如相见争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
“我知道。”程风说,“这并不是一种病态的感情,但社会的伦理道德、传统观念等等会像卫道士一样,围剿并铲除异己,然后少数人陷入沉默地思考,要么妥协,要么抗争——有时候啊,总会碰到一些无论如何也妥协不了……哎,你能明白吧?”
程风从哲理说教中突然刹车,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正和直男谈少数群体的事儿。作为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有个通病是碰到些问题总想通过说教让其他人接受自己的观念,虽然他深知大多数说教都是千辛万苦教会马数到10。为什么这么说呢?好比有些道理我们从小就知道,但真正觉得这话贼几把牛逼,却在栽跟头之后。
“我……”程默顿了顿,挣扎了一会儿,他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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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风是个耳聪目明的人,但此时此刻,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他甚至无法出口再问,既怕说的人只是随口一说,问了徒增尴尬,又怕自己的耳朵真的有毛病,出现幻听。
左右踟蹰之际,程默已经开口了。
“大学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们了,之后一直没敢回家。”
程风突然心定了。
任何一个脱离主流文化外的群体,要么小心谨慎、夹起尾巴,伪装成主流中的一员,从此跟着大风向,不再展示一丝一毫“异类”行为;要么冲破壁垒,勇于抗争,孤独又顽强的抵御世界恶意的洪流。
如果选择后者,这样的过程很艰难,有时候难的不是初心不改,而是一路走着,发现身边始终空无一人。
没有什么比一个人的战斗更令人绝望了。
程默还在继续说,“第一年,我爸出去单位饭局,都羞于提起我,就当家里没我这个儿子,我姐从中条调停没断过。第二年,我爸开始去书房查这方面的资料,先是书,再是网上的文章,他眼睛不好,就把那些文章打印下来,然后戴着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就这样过了半年,他终于明白同性恋不是病态的感情状态,他儿子也不是怪物,我姐连夜打电话告诉我,我可以找时间回家了。”
他平平静静地叙述,像在说个别人的故事。
其实只要故事结局是好的,中间经历些波折只会增加故事的可看性。就算是当事人,也会觉得这里面的波折是通往happy ending必备的考验。
程默经历过与全家的抗争,但他胜利了,所以他对“同志仍需努力”的程风感同身受,不过程默的抗争是场改革,他要面对的群众还能听听他的“公车上书”,甚至还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深入了解新思想。可程风的抗争是场革命,他的群众冥顽不灵,贯彻“不妥协不动摇不接受”的“三不”理论,坚持闭关锁国,杜绝一切“歪理邪说”。
然而,在沿江的小道上,程风一下子有了战友,就像有了光。
☆、围城
时间不动声色地挤到六月底,三中的期末考试快来了。
学生的心思飞出去一半——暑假快到了。
老师的心思也飞出去一半——疗休养快到了。
刘倩翘着二郎腿吃午后小零食,“N市的疗休养你们都去吗?”
“都去啊。”钱深戴着耳机打游戏,头也不抬,“我们的统计表格还是我交的。”
学校领导说了,这个暑假很重要,不仅学生要收心,而且老师也要做好表率,以全部的精力投入新高三的教学工作中去。因此,随便去个近点儿的城市玩一玩就算了。
这个暑假是个承上启下的暑假,过完后这批学生就要步入高三,所以这个暑假也显得特别短——8月份起就开始“暑期夏令营”了。
暑期夏令营俗称补课,以自愿为原则,当然,这样有益于身心发展的活动,学生人人积极主动参与。
在三中,虽然已经送走了一批高三生,但高考的阴影显然还没笼罩在高二段。
同样的,学生们散漫又无所谓的态度下,老师们也没感受到太大压力——高三段第一批录取分已经出来了,高考成绩也已经出来了,一如既往的“比之四中尚且有余,却摸不着一中二中的脚指头。”
“唉时间过的真快啊。”刘倩感慨道,“明明昨天还过年来着,今天就快到七月份了。”
“二十岁后时间就跑起来了,二十五岁后,那跟飞起来似的。”程默喝了口枸杞茶,跟着感慨,“小姑娘今年二十五吧,还不懂我们这种老年人的感受。”
二十岁前的人生,截取任何一段时间,一个月、一年、三年,都像经历了整段酸甜热辣的一生,掰手指数数,事儿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能赶上一部连续剧了。
可过了二十岁,这个电视剧被按了2倍速,身在其中毫无所觉,一回首才恍然惊觉尽是匆匆。而过了二十五岁,人如蚂蚁撞入时间的巨浪,上下沉浮不舍昼夜,只来得及叹一句“逝者如斯夫”,脸上就有了细纹,头上就有了白发。
“瞎说什么,老年人?那我是什么?”办公室唯一一个认真批改卷子的郑老师佯怒道。她年过四十,是资深的老教师。
“郑姐你多年轻啊,这都快退休了还一头黑发,秃头少女实名羡慕啊。”刘倩接茬。
“你们这都是自己作的。”郑老师说,“跟我儿子似的,每天不到12点不睡,这晚上是有宝藏挖呢,这么舍不得睡。”
“有电视剧啊。”刘倩说,“现在有些剧特别鸡贼,非得等到12点更新,而且有时候还要和男朋友讲讲话,异地恋你们懂的。”
“卧槽,你这是逮着机会秀恩爱啊。”钱深瞪大眼睛,“你有对象了不起啊?谁还没个对象呢?”
刘倩不屑地反问,“你有吗?”
钱深噎了一下,“有过。”
“大新闻啊深哥。”刘倩很八卦,“前任吗?”
“差不多吧。”钱深说,“我和她之间很复杂的,你们小女生不懂。”
刘倩问,“方便说来听听吗?”
“这是一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钱深抑扬顿挫地说,“喜欢过,但发现不能喜欢,讨厌过,又发现没必要,释怀过,因为她都已经换了好几任了。”
刘倩安静了会,总结道,“我觉得你需要找一个新欢。”
“小刘说得对啊。”郑老师抬起头,扶了扶眼镜,“前段时间沈老师不是给你介绍了个姑娘,怎么样啊?”
“不怎么合适。”钱深没想到还能扯到终身大事,挠了挠头转移话题,“这看缘分呐郑姐,急不来,急不来。”
“哟,这刚刚还急得二五八六。”刘倩啧了声,“学变脸呐?”
“你怎么老是怼我?”钱深和刘倩的年纪差不多,他连忙找人分担战火,一溜眼就瞧见了程风和程默,赶紧说,“这两位大佬还单着呢,你咋不说他们啊!”
这像打开了某个神奇的开关,郑老师发挥了居委会大妈般的热心品质,“小钱不说我倒是没想起来,你们俩怎么回事啊,都这个年纪了还不找女朋友,想把你们爸妈急死?”
钱深见甩锅成功,嘿嘿一笑,轻手轻脚地掏出手机继续打游戏。
程默张了张嘴,目瞪狗呆。
办公室聊天三人组,通常是郑老师、刘倩和钱深。刘倩是个话痨,逮着人就说话,没她攻略不下来的场合。钱深是个捧哏,致力于活跃气氛。郑老师常常会插几句,但往往插得很要命——比如现在,插到了吃瓜二人组身上。
剧情转换太快,他该说什么?
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不需要女朋友?
那赶明儿就会传遍三中,然后被妖魔化,卷铺盖走人。
程风很及时地打马虎眼,“正在找。”
刘倩想了想,说,“现在妹子都看脸的,按照你们的长相怎么看都不像单身的呀,要不我给你们介绍几个?”
程风一顿,风水牛马不相及的说了一句,“我小时候曾经捡到过10块钱。”
“嗯?”刘倩很懵,“所以呢?”
“没了。”程风说。
刘倩更懵了,“10块钱和我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
程风耸耸肩,“没有关系。”
“那……”刘倩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由翻了个白眼,“我是好意诶!”
“但雨女无瓜。”钱深说,“看到了吧,我们优秀的人普遍单身。”
“得了吧。”刘倩不想1V3,催婚话题就此结束,看了看时间道,“晚自习快结束了,准备准备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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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办公室只有程默和程风住教职工宿舍,也就担负起了善后工作。其他老师光速闪人后,程风检查了下教案和教具,道,“U盘落在15班了,我先去拿。”
U盘是课件,程风没拷贝到电脑邮箱,怕有遗失,还是决定拿回来较为妥当。
“行,我和你一起吧。”程默点头。
两人走在走廊,一路上撞见不少15班的学生,要说上学像赶上架的鸭子,放学就像冲破五指山的孙猴子,嘻嘻哈哈冲出校门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方圆十里。
“围城啊围城。”程默叹了声,“现在他们有多想离开学校,以后就有多想回来。”
“你高中是哪儿读的?”程风问,“一直没听你提过。”
“一中。”程默回答,“你呢?”
“二中。”程风说,“难怪没见过你。”
程默本想说就算在一个学校,里头有那么多人,不认识也很正常。转念又一想,按照程风的成绩,是在年级大榜争第一的尖子生,如果同校,看看榜单也会觉得熟悉。
人可能记不住第二、第三的人,却肯定能记住当年的第一。
程默问,“我们那年高考,我记得第一是二中的啊?”
“哦,我去提前招生考试了,没参加高考。”程风回忆了会,敏锐地抓捕到“二中”这两个字眼,忽然看向他,“所以你考了第一?”
“并没有。”程默摊手,“我是保送的。”
两人若无其事的谈论着牛逼轰轰的过往,不知不觉就到了15班门口,程默是个懒人,所谓懒人,多走一步也是不愿的,于是他站在14班与15班交接的地方,“你去吧。”
15班教室的门已经关了,灯还亮着,从窗户看去空无一人,程风没多想,直接推门进去。
“啪嗒。”一只粉笔掉在地上,粉笔的主人张大双眼,嘴唇翕动,不断战栗,脸上轮流掠过惊恐、紧张、无措、羞怯、窘迫、难堪等等情绪,她的情绪太盛,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你……”程风已经看到了黑板上的一串字。
外头程默的声音传来,“你的U盘找到了吗?”
孙语微央求地看着程风,她的手还有轻微的抖动,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让她心神大乱,连黑板上的字都顾不及。
程风朝她轻微地颔首,然后抬手,拿起粉刷,擦掉了黑板上的字。
那厢程默已经进来了,发现孙语微登时一惊,“孙语微?你怎么还没回去?”
孙语微低着头,绞着衣角,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这黑板没擦,你们班长尽职尽责呢。”程风说。
彼时的黑板已经很干净了,但依稀能看到空中飘浮着的粉尘,程默没多想,笑着对孙语微说,“赶紧回家吧。”
孙语微飞快地点点头,逃也似的跑出了教室。
“她书包是不是没拿?”程默愣了,“怎么她见了我跟见鬼一样?”
“你想太多了,孙语微本来就是个内向的女孩子。”程风说,“我去拿给她吧。”
程默摸了摸下巴,“这倒也是。”
程风没几步就跟上了孙语微,她大概是想起来书包的问题,但又不好意思再回去拿,于是站在那边不进不退。
“你的书包。”程风把书包递给她。
孙语微吓了一跳,见是程风后吁出一口气,她小声道,“谢谢大程老师。”
“没事儿。”程风道,“很晚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老师……”孙语微咬唇,“您能不能不要告诉……我……我……”
程风笑了,放低了声音,“好。”
孙语微红了眼圈,却忍着泪没流下来,“谢谢。”
路灯将程风一个人的倒影拉得很长,他看着女孩子离开的背影,突然叹了一声。
☆、假装
孙语微在黑板上写的是,孙语微喜欢程默。
孙语微是个内向的女孩儿,这种内向不是胆小。不管是前排还是后排,在班上,她和所有同学的关系都不错,所以她当上了班长。
她柔声细语,温柔知心,每个和她一起的人,都能感觉到自己被照顾到了,她是个顶好的班长,也是个顶好的朋友。
她有自己的朋友圈子,但那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玩,只要细心一些,就能发现她们心目中最好的朋友不是她。
因为对所有人体贴入微的人,和所有人都能成为朋友,却不会有好朋友。
可这么一个少女,也有心上人。只是这个心上人,是自己的老师。
学生喜欢上老师并不稀奇,教师的年龄普遍偏大,三中的老师大多歪瓜裂枣,年轻点儿的老师都很吃香。更何况高中的孩子并没见过太多世面,更容易抛掷一片芳心。而且因为年纪小,也分不清欣赏和动心的区别。
程风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她总觉得孙语微的喜欢,不是三中大部分学生对老师的迷恋。
“想什么这么入神?”不知什么时候程默已经走过来了。
程风想到孙语微的嘱托,好几次欲言又止,但如果不说又心里梗着什么似的,于是他试探着问,“你有碰到过和你表白的学生吗?”
“有啊,怎么了?”
“那你怎么处理的?”
“你是不是碰到学生表白了?”程默好笑地看着他,“我一直认为你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程风把话题扭回来,“别打岔。”
“让她们好好学习,读个好大学,以后能遇见更多优秀的男孩子诸如此类。”程默道,“别说老师不能和学生谈恋爱,你知道的,我也不会喜欢这些小毛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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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三中的期末考试开始了。
这回考试和以往有所区别,以往大多一个学校一份试题,这次四校联考。对于三中大多数学生来说,试卷的难度大大提升。
程默在监考的时候就敏锐地发现,学生生无可恋的表情和自暴自弃的态度。
甚至穿梭过走廊时,还能听到有进场的学生咕哝着“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长短不一选就选B,参差不齐就选D”。
总之连蒙带猜,学生们致力于将试卷答满。眼看着为期两天的考试即将落幕,落幕前,三中发生了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有学生作弊。
作弊常有,但被发现不常有。而且这次作弊被抓的学生,是程默班上的。
“孙语微会作弊?开玩笑的吧!”
钱深都已经打算收拾东西和学生一起放暑假了,听到这个消息后嘴巴能塞下一个鸭蛋。
“程默都去周主任办公室了。”刘倩摇头道,“本来考场的老师没发现,周主任巡查的时候看到的,孙语微拿出了手机。本来吧,如果是监考老师先发现,说不定还能大事化小,但周主任抓个现成,这个处分是敲定了。”
“孙语微是那个15班班长吧?”不负责15班教学的郑老师问。
刘倩答,“对,瘦瘦的,皮肤挺白的姑娘。”
“多好一孩子,碰到也会叫人。”郑老师质疑,“现在这事摆在这里,也不知道她一直成绩这么好,是不是作弊得来的。”
钱深辩驳,“别这么说,有其他学生让她给答案,也是有可能的。”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程默走进了办公室。
然后他迎面对上三双渴切洞悉真相的眼睛。
程默的手插在裤兜里,若无其事地回工位坐了。
钱深耐不住好奇,“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们班小班长的事。”
“取消各科成绩,记过处分,学校的常规操作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啊,等等,你们班的学生啊!你作为班主任也太淡定了吧?”
“学生作弊不是常有的事?”
“我勒个去,孙语微啊,你们班成绩最好的学生,出了这种事你就没点其他想法?”
“……那就有吧。”
“?”
“人总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
程默是个万事不放在心上的人,以前钱深一直觉得这是种潇洒,毕竟不是每个老师都能做到肆无忌惮的摸鱼和偷懒,但现在钱深却感受到了一种冷漠。
这种冷漠在程风的贴吧事件时曾经出现过,当时这种感触在心里发了个芽,但随着事情不动声色地被解决,钱深也没往深了想。
现在这芽苗转瞬茁壮成长,直到成为一颗参天大树。
明明是夏至后的天气,钱深却感受到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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