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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天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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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着思良迈上今日摆家宴的长安大殿,已经有宫女在上下收拾。
    绕过大殿在后殿听着御膳厨房的人报上菜谱和瓜果茶点,身后的思良好奇的穿越于庭院中,我忙着查验,便随她去玩。
    “这廊上的灯笼再高个半臂,对,稍微左一些。”我张罗着小太监在殿外的廊道上挂着红灯笼,仿佛过年过节一般的喜庆。
    “颜姑姑,瓜果茶点要等到什么时候上,殿里已经来了三爷六爷还有七爷,都是带着家眷来的,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好不热闹。”
    “颜姑娘,大殿上用把烛火点上吗?”
    “现在就上了吧,让大家伙都注意着脚底下,小郡主小郡王难免要跑跑闹闹得,别磕着碰着了。”
    我抬头看看越发昏暗的天,准身点点了头,往前殿走着,从一旁窜出了小身影,她灰头土脸的抱上我的腰,“姑姑,姑姑,小郡王抢我的发簪。”
    我低头看着她一脸的泪珠涟涟,便抽出帕子给她擦着泪水,重新给她梳了发髻,这才双手扶着她的肩,轻声安慰,“抢了就抢了,姑姑再送你就是了,不兴在殿上哭哭啼啼恼了主子们。”
    思良点点头,我正要领着她走,就看见景清手里攥着簪子跑了过来,思良忙躲到我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景清。
    景清顿下步子,看了我一眼,又看着思良,递上簪子,“母亲说我霸道,要我还了你。”
    思良伸出手,一把把簪子抢了回来。
    我看着两个年纪相当的孩子,笑笑拉过思良,“思良,去,给小爷回个谢礼。”
    “我不——”思良扭过头去。
    景清也急红了眼,“谁叫你不戴我送你的,那也不许你戴别的。”
    我似乎明白了原委,佯装嗔怒看着思良,“既是这样,小爷的好心你怎么能辜负呢。”
    思良低下了头,“小爷前脚送了我,后脚就被沅郡主讨了去。”
    景清一皱眉,跺了脚,“又是三伯家的小蛮丫头,你等着,我给你要回来。”
    我忙一把拉住要去算帐的景清,“小爷,今儿是你皇爷爷给你父亲摆宴祛病的当子,可不许你闹个人仰马翻,不过是个簪子。”
    “你颜姑姑说得对。”
    我忙朝来人一行礼,“见过四王妃。”
    “景清不懂事,姑娘别在意。”四嫂冲我一笑,伸手来拉我。
    我站起身,才看见她身后由奶娘抱着的孩子,那粉嫩的小脸有三四分四爷的模样。
    四嫂从奶娘手中抱过孩子,眼眸中是无限母性的爱意,“这是我府里的小女儿。正是黏人的时候,走到哪她都哭闹着要跟着。”
    “我们府上就这一个丫头,别说王爷,就是我们自己个都宠的上天入地的。”
    我收回笑意,忙垂下头,“小主好福气,王妃好福气。”
    只见桑桑在四嫂怀里不安分的乱看,肉肉的小手已经朝我伸了来,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握上她的小手。
    只听身后传来冷冷的一声,“别碰她——”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终是无力的垂在身侧,那一声,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襁褓中的孩子,无论是谁,都是一个意思。
    胸口紧紧揪扯,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住,直往下拽。
    那灰色的袍子进入我的视线,他没有看我,只是对着四嫂的方向柔声说道,“宛卿,你出月子还没多久,站在风口上别着了冷风,带着孩子进去吧。”
    我没有再听他们之间的寒暄,只觉得四嫂离开时,回首冲我客气的笑着一点头。
    空气中很沉闷,连同思良都被景清带了进殿,我盯着脚下那灰色袍子下的黑靴,直到看着眼底酸涩着难受,才觉得天完全暗了,微微抬头看着黑暗中他没有一丝暖意的脸,只是四五天未见,却觉得他似乎老了几岁,也越发的清瘦了,我的心底竟然不自主的漫上一丝心疼,而后这种心疼愈发膨胀。
    我盯着四爷深黑冰冷的双眸,“身子……完全好了吗?”
    见他眉头皱的更紧,知道自己是得不到回答的。忍不住抬手想为他展开紧皱的额头,他推开我,走离几步道:“走开!不许你碰本王!”
    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再以后便麻木的僵硬住。
    四爷凝视着我,太阳穴突突跳动,半晌后一字一顿地道:“你……仍旧执意继续吗?”
    我移开视线,“皇室是你的天,是你的责任……就像容家对我的意义一样。”
    我自腰间拿出那枚和田扳指偏着头递上去,他面无表情的接过,不带一丝的犹豫。
    我心里暗暗想着,本是当年就不应该接下的。
    一声清脆迸发,我来不及看地下的碎片,就看见四爷甩袖从我肩头走过,径直向着大殿的方向,我脚下一轻,不知为何得跟了上去,他的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我伸手想要最后一次挽留。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得说,“从今以后,她死了,在我心底……”
    手刚触及他衣袖,却又因为他的话犹疑顿住,他的衣袖从我指间滑过,我扶着门框,目送他一步步远去,身子如抽去了骨架般,瘫软在地上。该走的都走了,留也留不住,四爷,你终是也要离我而去……这也许对你是最好的,从此后你不再惦记。
    回身看着地上那破碎的晶莹,只觉得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那一次尚且能拼好,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不再能了吧……
    胸口猛然揪痛,惊慌的掏出帕子掩口,那积郁的愁苦终于随着眼中仓皇落下的热泪涌出,举起帕子,在黑暗中看着那隐隐约约的亮色,闪着鲜血猩红诡异的玄色,努力上扬着唇边,还好……依然可以笑……
    回到大殿已经是歌舞升平,我默默地走到皇上身后,看着殿下景清拉着思良让她坐到他的身边,思良红着脸推托着,看到这里,我扬起了笑意……皇上瞅了我,又瞅瞅殿下的景清和思良,笑着将我拉近身站着,“就这么喜欢小孩子?!”
    我依旧笑,并不回答。
    皇上含着与往日不同的笑意,或许说是一丝的宠腻,“颜丫头的孩子一定是绝顶聪慧温婉的。”
    我不明所以的继续维持着微笑。
    只是下一句话让我浑身僵住。
    皇上端着酒杯,朝身后的常公公吩咐着,“今夜朕摆驾回寝宫,传颜丫头侍寝。”
    那话音一落,殿下一片肃静,几位宫妃已偷偷瞥向我。
    愣愣的立在原地,之后听见皇上让定妃带我先下去。
    再以后也忘了自己如何在众目睽睽下随着定妃走出大殿,忘了是如何维持波澜不惊淡定自若的微笑,忘了最后一抹微笑中如何压抑着翻涌在心口的惊恨……
第二十二章 错意
    沐浴过后,定妃坐在我一旁向我叮嘱着一些皇上在房中的忌讳,我只觉得她的嘴巴张张阖阖却什么也听不见,直到定妃终于停下来,端着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我缓缓出声,“娘娘救我……”
    定妃端茶的手一抖,惊魂未定看了我一眼,让身边的宫人都退下去,这才压低了声音看着我,“你不愿意吗?”
    “是,奴婢不愿意。”我滑下床头,跪在她脚下。
    只听她带着叹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可是后宫梦寐以求的,你又如何不情愿呢?快起来吧,过了今晚,皇上想必要给你个名分,你我也算是姐妹了。”
    真是可笑,婆婆竟然同媳妇称姐妹。
    定定的抬头看着她,轻轻地说,“娘娘,奴婢不想让皇上做唐明皇,不想毁了皇上的一世英名。”
    “你——”定妃蹙了眉,“你这是什么话?”
    我心终究一横,定定的说,“母妃,劳您护住皇父的名声。”
    定妃手中的茶碗跌了下来,她直愣愣的站起,看着我,不可思议的摇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刚刚喊了什么——”
    我镇定的看着她的一脸惊慌,“我是……”
    “住口。”定妃打断了我。警惕地看向殿外。一手拉着我。“你随我来……”
    内室里。昏暗地烛光映出定妃担忧地面容。影影绰绰。
    “你为什么要同我讲。”
    我咬唇。“当年能救下我地。只有您了。”
    她吸了一口凉气。半晌。缓缓点了头。“不错。这是我答应月冉姐姐地最后一件事。”
    我胸口酸涩。想起姑姑离开时地焦虑不安。
    定妃看着我叹息着,“你同你姑姑一般的执拗,为何又要回来?!”
    我不答,定妃也不再问,只是说,“你若还想活下去,这件事便不可透露半分。”
    我点头,“媳妇知道。”
    她微微颤着,眼神里闪过一丝疼惜,“你还是认我这个婆婆的,我当你会恨我们一辈子。”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定妃让那宫人进来,我微微愣住,只见流觞领着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定妃看过点了头,让流觞带了下去。
    我望着流觞的背影,冲着定妃微微笑着,“原来是您收了这丫头,我还以为她会被一同赐死呢。”
    定妃微微一笑,“我是吃斋念佛的人,心里终是不忍。”
    “刚才那丫头是什么人?”
    定妃眼中闪烁着,“是今日侍寝的颜丫头。”
    我一怔,定妃笑笑,“她叫颜玉,皇上在殿上只说是让佟丫头侍寝,也不曾说是你颜筝还是她颜玉。”
    我感激地看着定妃,“谢过娘娘。”
    定妃叹气道,“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周折在鸩酒里搀了别的东西,就在下葬前的一夜偷偷给你换了尸首,再以后的事泓儿也跟你说了,他带着你出了京城。”
    “那么又是谁来换我的尸首呢?”
    定妃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是消夏…”
    我心底为消夏叹了一口气,一只手便被定妃拉了去,“孩子,这件事,能知道的就只有我了,这么多年我从未向陆离透露半个字,你也是死了的人了。”
    我点点头。
    她继续说,“我会让陆离纳了你做小房,就算是你们夫妻破镜重圆了吧,只不过这件事牵连太大,还不能让他知道——”
    我忙抽出手,“母妃,媳妇以这种方式再入宫,便是笃定了不会回到他身边。”
    定妃一惊,“你恨他了?”
    见我不语,定妃重新拉上我的手,“倘若你现在不回到陆离身边,便是皇上的女人,你明白吗?”
    陆离来的时候,定妃只是指着我,淡淡地说,“这丫头,我给你挑了做妾,今夜就带回王府里,还有这几日,先称病别进宫。”
    陆离由始至终没有看我,也不看定妃,径自攥着手中的玉牌把玩着,我明白他通常故作不在意的时候,都是在思量。
    此刻又在思虑什么?揣摩我此举何意?还是猜测他带走我的后果。
    “老七——”定妃终于忍不住喊了他,“就当我这个做母亲的求你个恩情。”
    这一声确实把陆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陆离忙点了点头,“即是母妃求儿子,儿子自是不能说什么。”
    说罢淡淡看了我一眼。
    定妃颔首一笑。
    陆离竟又加了句,“只是母妃倘若真为她着想,就不应该让儿子带走她。”
    “你——”定妃愕然,却又不好说什么。
    陆离起身迈了步子要走,他这般选择,已经不稀奇了。
    “老七——”定妃已立身而起,不由自主道,“就这一次,不行吗?”
    陆离的步子停住,却并不回身。
    “娘娘算了。”我亦起身,话虽是对定妃说,可是身子已转向陆离停步的方向,“王爷只是自保而已。”
    气氛瞬间诡异,定妃皱眉不语,我冷笑而望,门口的人像石柱一样僵立。
    “姑娘是皇父看中的人。”他终于发话了,“我带不走。”
    这一句话说的我从头凉到脚,好一句“皇父看中的人”,你真的…认不出我吗?还是不敢认?
    是,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会被儿女情长牵绊了手脚。你要讨好圣恩,不能趟这浑水,更不能因小失大。你要明哲保身,你有你的雄图霸业。
    陆离啊陆离,从前竟是我不知,原来帝王霸业,龙位正坐,在你的眼中竟然是这样的分量。
    “定妃娘娘,接姑娘的轿子已经在殿外候着了。”常公公的一声传唤适时打破了大殿中溺死人的沉寂。
    那身子不再迟疑,几步迈出,一转消逝在黑夜中。
    从永和宫到承恩殿并不远,轿子出了二门,直向北面。
    端坐在轿中,竟是急出了一身的汗。
    自发髻取下那支海棠簪,那是再入宫时,陆修亲自为我插入发髻。他说过全天下最美不过簪子,簪头和针柄,就美在善恶皆为一体。戴在善人发间是装点,用在恶人手中便是凶器。
    他还不能死,至少不是以这种方式。
    他死了,我精心策划的一切又要给谁看?
    只是他不死,这支簪子就要穿过我的喉咙吗?
    从未这般慌张过,握着簪子的手竟不自主的颤抖。
    轿子突然被放了下来,掀了半面帘子,看见轿夫和引路的太监跪了下去。
    一边的常公公也行了礼道,“四爷,这么晚了才要回去。”
    我看着夜色中的黑影也是一愣,夜太黑了,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他腰间的玉牌一闪一闪。
    他定是不愿意看到我的,我心里明白,遂放下了帘子。
    轿子又升了起来,只那一声,隔着帘子,竟也听的如此真切,仿佛就在耳边。
    “万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女人。”
    从前不知道四爷这个冷面王能冷到什么地步,今日方感觉到是刺骨的寒意。
    那句话就像寒刺般扎在胸口,几欲滴下血来。
    握着簪子的手紧了又紧,“啪”一声,银色海棠碎在手中。
    我摇了摇头,心中笑道,今儿是怎么了?摔了指环,又碎了簪头。
    寝殿的拔步床果然精美到极致,有三进,整整占了半个寝间。上有彩绘卷篷顶,下置南木漆金踏步。雕花的床榻镶嵌着大理石和珐琅,床帷上绣着百仙图,三层帐幕此刻尽被拉上,倘若放下,就是一个小天下。
    不知是锦被冷,还是我浑身散发冷意,整个身子裹在被中竟是瑟瑟发抖。
    更漏声起,淅淅沥沥,此刻听闻甚是刺耳,本就难奈的心情更加烦躁。
    门吱呀一声开了,脚步声,长袍褪下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真,来人走进,带着室外的寒气。
    手中死死攥着簪子的针柄。
    下意识闭上双目,来人已坐在床边。
    簪子又是一紧,咬了牙,忽得睁开眼。
    手霎时松开,迎上他目光的一刻。
    床边的人一如既往轻笑如花,昏黄烛灯下,那身影如第一次见他的朦胧,仿佛不是一个真实的人。
    眼前竟然模糊了。
    浑身颤抖,连着声音也在抖,“是你——”
第二十三章 迷惑
    他还在笑,眼眉越来越弯。
    就是这么肆意的笑,看得我心里五味杂陈。
    惊讶,释然,羞意,尴尬,还夹杂着困惑。
    我抱着锦被坐起来,举着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再笑!再笑就穿了你的喉咙。”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凑到我耳边轻言,“那岂不是要冤死我,好七嫂,别激动。”
    “你也得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两眼一翻,随意倚上床脚,“我还想让嫂子你给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把皇上伺候的不错,然后又给我求了情?”
    “我没有。”
    摸不准皇帝的脾气,当然不敢再随意求情。
    陆修一愣,终于正经了些,想了想道,“几日前,皇父来找过我,说以后没我这个儿子了,还问我有什么心愿。我说当然有了,我想快意江湖。皇父就说换个地儿让我折腾去。本来明日就坐船去琼州的,偏宫里人来传旨说今晚皇上赏我个女人,让我明日一道就带着走了。果真是亲父亲,还知道给我个使唤丫头。”
    话越说越像玩笑,他说的闪烁其词,我听着也亦真亦幻。
    “所以呢?”
    陆修扬了扬眉头。“今后我就回不了京了。”
    也就是陆修了。能把惨兮兮地流放说成什么快意江湖。
    流放琼州本是想将陆修赶到那僻壤之地。断了他地王侯将相命。
    只是皇上突然此举。难道是预感到京中将有事要发生。
    陆修对于皇上来说是一个不稳定因素。流放是为了将来地部署。还是其他?
    陆修的话扑朔迷离,疑点太多,显然他并没有将实情全然说出。
    可以他我二人的交情,他没有对我隐瞒的道理,除非是答应了某人对我隐瞒。
    只是隐瞒了什么?
    一遍遍琢磨着他的话,寻找着破绽,偏偏陆修就是这种善于玩笑之言的人,从他口中吐露出来的情绪,还是玩笑。
    “皇上这是把我留给你了吗?”
    “你说呢?”陆修笑笑,“你觉得他没这个好心?恩,我也觉得,可能,是要给哥哥办喜事,就一并想起我这丢了老婆宅院的逆子。我可能沾了哥哥的光。”
    陆修的这番解释,我是不信的。他说的兴起,我就全当听乐子,顺便应付两句,“呦,又是哪位王爷要纳妾。”
    “这回不是纳,是娶。”陆修说着,有意瞟了我一眼,“是续弦。”
    续弦二字倒是提醒了我,全京城的王爷,有资格续弦的就怕只那一个宁硕七王爷。
    “与其说是续弦,不如说是扶正。”陆修有意无意加了句,“偏偏姚大都督要面子,所以就给他办个喜宴,来个明媒正娶。”
    我点点头,什么都不说,也不允许自己再想。
    因为我压根就没资格多想什么。
    “还是宫里的床舒服啊,我都多久没睡这种好觉了。”陆修故意打破了尴尬的沉默,翻了个身子,倒在床榻内侧。
    早已没了困意,我翻身下床,只披了袍子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子,看着黑夜中沉睡中的宫城,如斯静谧的沉寂下是不是隐藏了什么躁动,我没有嗅到。
    还是习惯寅时未到就去后殿忙碌。
    进去的时候,只几个后殿小丫头在议论姚氏扶正为妃的事,说是陆离求的旨。
    我并不惊讶,从知道姚氏是大都督之女时,就料到了早晚有今日。
    如今,恰恰到了时机。
    皇帝最怕自己的儿子和将帅有接触,儿子握有兵权,他就一日坐立不安。
    只是今日不同往昔,大将在外,重兵不能护守京都,而京中只剩大都督统帅的护城军,皇帝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示好。倘若护城军再有变,京都就要沦陷,逼宫在所难免。这是比自己的儿子握有兵权更让帝王焦虑之事。
    忽想起那日姚舒幻咄咄逼人的样子,那是个太过简单的女子,真的很好奇,宁王府的嫡位她能不能坐的稳。
    准备好了茶,却迟迟不见常公公传唤。
    茶凉了一杯又一杯,我就一次次的换。
    身边几个丫头也不像从前一样麻利,仿佛心不在焉的,时而说说闲话,时而互相取笑几番。
    等到卯时还是没等来传唤,我终于忍不住端了茶点和茶水走向东殿,只觉一路上几个来来往往的丫头都不是从前熟悉的。
    刚迈了东殿,看见平日里常公公站的位置换了别的公公。
    “姑娘。”刘公公几步前来,“姑娘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是在这里?”我笑了,“我倒想问问刘公公怎么会在这里,常公公呢?”
    “姑娘不是同皇上随驾了吗?”刘公公忙道,“常公公陪圣驾,自然换了我在这守着。”
    “随驾?”我糊涂了,如今还不是围猎或出巡的时节。
    “是,就在昨夜,宫中侍驾队伍,御前护卫队,还有五千护城军都已随皇上前往临安行宫。皇上说这一去是养病要常住,平日里伺候惯了的奴才,都一并随驾了。姑娘是皇上最亲近的丫头,怎么会留下了?”
    “怎么会突然说要去住行宫了?”
    我只觉得从昨晚到现在,很多事情都看不清了,原来看得清的,也都模糊了。
    “这个,主子们定的,奴才就不知了。”刘公公面有难色道。
    “随驾的大大小小都有多少主子?”
    “似乎后宫只跟去了林贵妃和谢妃娘娘,定妃娘娘曾推脱身子不爽就没跟去。随驾的是五王爷以及全府家眷。浩浩荡荡的,看昨儿夜里的架势倒是不少人呢。今一早反倒觉得这朝阳大殿清净不少。”
    刘公公的话渐渐入不了我的脑子了,只知道,这中间,有什么事是隔过去了。
    而这一切是故意隔着我吗?若是这样,我早被赶出朝阳殿才对,至少像小语一样被调开,皇帝自然不喜欢身边有别人的眼线,但我自信不是任何一个王爷的眼线。
    一个想法让我顿时惊醒,不是瞒我,是发生了什么,皇帝瞒了天下人!
    我还在愣着,只听暖阁中传来轻咳的声音。
    第一个反应,皇帝移驾,怎么还会有人在东殿!
    我疾步走上,刘公公忙拦,“姑娘,没有传唤,你不能进去。”
    我忙绕过刘公公,几乎小跑着穿过小二门,直到那再熟悉不过的暖阁映入眼帘,我却顿住了脚步。
    暖阁中没有人伺候,只那人手持奏折坐于暖阁软塌之上,不是皇上平日坐的主位,而是侧位。
    炉子里的火炭早已灭了,他也没吩咐人续,仍是全身心投入到满案的折子中。
    看见我,他眼里没有惊讶,余光只是扫了我又回到奏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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