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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亲开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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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唠叨着也不嫌自己啰嗦,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这几天憋在心里恨不得全部倒出来。只是怕郑予铭不安,他不敢显露那点担忧和焦虑,调子温柔,说到嗓子都快哑了,才意识到好久没听到对方的声音了,便问:“睡了?”
  没有回答。
  他苦笑两声,低低叹息:“终于睡了,好好休息吧,晚安。”
  在他挂电话之前,郑妈妈开了口:“予铭已经睡了,我是他妈妈。”
  刘祺君愣了一瞬,意识到什么,飞快地打招呼:“阿姨你好,我是刘祺君,上次和您通过电话的。您身体好些了吗?予铭说您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
  “还好,刚醒。”郑妈妈不想吵到儿子,说话时便放低了声音,“不好意思,没办法回中国看你了。”
  “阿姨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想见面什么时候都可以,您的身体最重要。”刘祺君顿了顿,犹豫片刻,才说,“您的情况我听予铭说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郑妈妈不禁刺道:“失去了一条腿,你觉得算好吗?”她情绪尚不稳,对着刘祺君,明知他与这件事并无干系,说话时却忍不住心里的愤懑。
  刘祺君沉默一瞬,平静道:“活着就是好的。”
  郑妈妈一哽,呼吸起伏,没有接话。
  刘祺君叹息,劝道:“阿姨,予铭听说您出事的时候差点吓死,我送他去机场,他手一直是抖的,连机票都捏不稳,就怕您……”
  他顿了顿,隐去了后面的话,继续道:“人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受伤可以治,腿没了可以拄拐杖,可以坐轮椅,可以安假肢……您喜欢跳舞,可以在复健后继续练习……阿姨,您能几十年如一日地热爱舞蹈,想必心智比旁人更坚定,拥有比别人更顽强的毅力,人世无常,这只是人生一道坎,咬咬牙跨过就好了。”
  郑妈妈听完,凄然一笑:“只是?你小小年纪又经历过什么,敢对我说这样的事只是一道坎?大道理谁不会说,你倒是告诉我要怎么跨过去?!”
  她平素不会这样没有风度,然而刘祺君劝慰中的说教让她心尖刺痛,说话便没了轻重:“你知道什么是人生的坎吗?你知道有些坎是怎么努力都跨不过的吗?你又懂得什么,敢说自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承受什么都能忍过去吗?”
  郑予铭被这声音惊醒,茫然片刻便看到妈妈拿着他的手机流了一脸泪,表情凄绝地喊着:“我失去的只是一条腿吗?我失去的还有我的事业我的梦想我的人生!复健很容易吗?重新站起来很容易吗?回到舞台很容易吗?这条腿……现在不论我对它做什么,它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疯了一样捶打着自己失去知觉的那条腿,吓得郑予铭猛然扑过来,拦住她的手:“妈!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刘祺君听到那边混乱的声音,沉声道:“这些当然不容易,可并非做不到。阿姨,您要被这点困难吓倒吗?没有试过,您怎么知道这个坎跨不过去?您有用尽全力地努力过吗?”
  郑予铭按了铃喊医生,从妈妈手里夺过手机,狠声呵斥道:“够了!”
  刘祺君被他凶巴巴的语气吓到,顿时噤声。
  “刘祺君,够了。”郑予铭重复了一遍,声音仍然掩不住愤怒,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妈妈已经开始挣扎,哭着去捶自己的腿。顾不上解释,他把电话挂了,专心帮护士安抚妈妈。
  “妈,你别这样……护士!”
  “镇定剂!快点!”
  “压住她!”
  “妈,你干什么啊!”
  “家属帮忙把手按住!”
  病房里一片混乱,郑妈妈看也没看把拐杖甩出去,抽到郑予铭的胸口,狠狠撞上他肩膀,硬梆梆一声脆响之后,郑予铭急促地痛叫一声,病房顿时一静。
  拐杖摔在地上,木头和地板相撞,发出清脆又沉重的响声,震得众人一阵心悸。
  郑妈妈呆呆地看着他,郑予铭原本青白的脸此刻更加惨白,嘴唇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正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上很快渗出冷汗来。
  “予铭……”郑妈妈轻轻开口,声音都是抖的。
  郑予铭抬头看她,眼镜掉了几分,显得十分狼狈。他眼中隐隐有泪光,笑容惨淡,语气却温柔:“妈,我没事。听护士的话,我们先打针好吗?别再伤害自己了。”
  郑妈妈依然呆呆地看着她,眼中也渐渐浮上泪光。
  几个护士对视片刻,果断给她打了镇定剂。
  郑予铭按了按胸口,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肩膀也跟着痛起来,他咬了咬牙,慢慢靠近,强撑着伸手将母亲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妈妈。不要怕,我在这儿呢。”
  郑妈妈将头埋在他胸口,低低啜泣。
  分别的日子太久,她已经很久没感受过儿子的拥抱了。此刻的她脆弱又伤心,还有些心疼与歉疚,却只能呜咽着说:“对不起,予铭对不起,妈妈刚才……”
  “没事的,妈,我没事……”郑予铭收紧胳膊,将她完全拢入怀中,脑袋贴在她头顶,温柔地安抚着,甚至学着刘祺君那副无赖的样子开起了小玩笑,“美丽的李女士,你怎么这么瘦?你儿子要心疼死了。”
  郑妈妈常年练习舞蹈,身材纤瘦,最近因病劳累,越发单薄,此刻伏在他怀里的确十分令人心疼。她抽了抽鼻子,摸上儿子的胸膛,心疼地抚过他肩膀,仰着脸眼红红的,勉强扯起嘴角:“明明是你胸膛太宽了。妈妈都不知道,我的儿子已经长成个大男人了,可以被人依靠了。”
  

第七十二章
  郑予铭柔柔笑开:“对呀,所以妈妈你要多抱一会儿,别人可没这个福利。”
  “跟谁学的,油嘴滑舌的?”郑妈妈露出个笑,挣脱了他的怀抱,“妈妈困了,想睡会儿,你去找医生看看伤,我刚才手下没个轻重……”
  看她又要哭,郑予铭连忙打断:“我真没事,妈,我就是看着瘦,没那么不经事,你乖乖休息。”
  他是个什么模样别人不知道,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吗?她儿子从小养尊处优的,连点重活都没怎么干过,更不曾同人动过手,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后悔得要死,只能说:“我这里没事,睡着就好了,你快去。”
  母子二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镇定剂的药效上来,郑妈妈躺下没两分钟便睡着了。
  郑予铭确定她短时间内不会醒来,才按着肩膀出去看医生。
  值班的美女护士见到他,纷纷跑过来关心问候。
  医院里少有东方面孔,特别是郑予铭这样一连好几天衣不解带伺候家人的,还生得温文尔雅,言行举止极有风度,就连略显浮夸的美式英语到了他嘴里,都显得温吞而浪漫,要不是知道他父母都在美国定居,他偶尔也会说些当地俚语,护士们都要以为他是个在英国留学过的绅士了。
  郑予铭的身高在美国并不算高,只有,围上来的护士里就有两个比他还高的,美国姑娘们骨架大,曲线窈窕,更衬得他此刻消瘦苍白。姑娘们一惊一乍的关心扰得他头疼,他却只能微笑着感谢着她们的好意,问清楚看伤的科室,在一位金发碧眼美女护士的陪同下离开了。
  解开衬衫的时候,陪同的护士捂着嘴惊呼,被医生赶了出去。
  一道红色的抽痕斜斜跨过他的肩膀和左胸,因为有段时间了,抽痕已经肿了起来,衬在他雪白的皮肤上更加触目惊心。
  医生询问了过程,夸张地同情了他的遭遇,主动帮他擦了药,缠上纱布,叮嘱他每天记得擦药换纱布,看他一脸不在意的模样,立刻把他的药拿回来,改口道:“以后你每天下午三点到我这里来,我帮你换药。”
  郑予铭正要拒绝,医生已经开始帮他扣衬衣的扣子:“就这样,我们离得近,你不过来的话,我就去过去找你。”
  郑予铭挡下他的手:“我自己来。”
  医生耸耸肩,退到一边去了。
  郑予铭把衣服穿好,这才抬头仔细看这位年轻医生。
  这是位典型的美国男人,人高马大,肩膀宽阔,深棕色的头发,湛蓝的一双眼,鼻梁又直又挺,难得的是脸上没有一丝胡茬,笑起来的时候爽朗又热情,即使穿着医师袍,依然能看到里面西服下锻炼得宜的健壮身体。
  “danny,你可以叫我dan。”医生主动伸出手,俏皮地朝他眨眼,“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郑予铭莞尔一笑,顿时觉得这位医生很有趣,回握过去:“我是ni,你好。”
  “哇,你们东方人笑起来都这么温柔吗?”danny夸张地看着他,懊恼道,“怪不得最近来找我搭讪的美女们都少了,原来是都跑去看你了。”
  郑予铭摇摇头:“她们只是过去问候我妈妈。”
  两人又寒暄几句,郑予铭兴致不高,很快告辞了。
  回到病房,妈妈还在睡。郑予铭松了口气,不一会儿,他父亲就到了。
  一进病房,郑爸爸走过去抱住他:“予铭,辛苦你了。”
  郑予铭回抱住:“爸,你忙完了?”
  “还没有,过来看看你妈妈。”郑爸爸松开他,看着妻子沉睡的面容,小声问他,“你妈妈怎么样?”
  “老样子,哭了一阵,刚打了镇定剂睡下。”郑予铭看他父亲也是一脸疲态,便问,“公司那边有麻烦了吗?”
  “还不都是那些事,律师在应付。”郑爸爸叹了口气,“我这几天实在忙不过来,你受累了。”
  “说得哪里话,儿子照顾妈妈,理所应当的。”
  父子俩在病房待了会儿,怕打扰病人休息,一起出去说话了。
  郑爸爸大概说了下现在的情况。
  经纪公司正在和剧院的人打官司,赔偿问题牵扯到好多方面,需要取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的经纪公司这边照常布置画展,不允许他突然取消筹备了半年多的计划,但是公司体谅他妻子出事,除了画展当天必须出席外,其他时间都不强制要求他出现。
  话虽如此,自己的画展不上心怎么行,他还是得去画展现场监督检查。
  说着,郑爸爸揉了揉眉心,疲态尽显。其实他也好几天没睡好了,忙画展的事情之外还要和妻子的律师沟通,每天还要过来探望妻子,陪几个小时,原本就不算健壮的身体愈发消瘦,父子俩站在一起,简直就像两株一吹就要倒的树苗。
  父子俩对看一眼,各自苦笑。
  郑予铭叹气:“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郑爸爸点点头,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啊!”郑予铭措不及防地喊了一声,手搭上肩膀,一张脸扭曲起来。
  郑爸爸吓了一跳,脸色顿时变了:“怎么了这是?”
  郑予铭还未开口,郑爸爸拉开他外套,就看到衬衫里隐约绑着的纱布,脸色一沉:“这是怎么回事?”
  郑予铭无奈,只好简单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郑爸爸听完眉头拧起:“你男朋友和你妈说什么了?”
  “不知道,应该是在劝。”郑予铭声音低了下去,脸上难掩担忧。
  郑爸爸没有见过刘祺君,也没和对方交谈过,不知道刘祺君到底是个什么人。父子俩少有谈心的时候,此刻难得空闲,郑爸爸就问起了刘祺君的情况。
  郑予铭并不擅长对外介绍男友,平时对着同事朋友陌生人,他简单一句“这是我男朋友”就带过了,大家也不会多问,碰到父母这种要仔细询问的,反而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晓得刘祺君千般好,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出来,只是不断地重复:“他很好,很温柔,很体贴,很爱我。”
  郑爸爸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模样有些失笑,一句句地问着。家里几口人,有没有兄弟姐妹,做什么工作,性格如何,两人怎么认识的,相处时有没有争执……
  他是个温和又耐心的男人,除了偶尔有些冷淡和神经质外,还算是个不错的父亲。他并不擅长和儿子讨论对方的伴侣,却又觉得身为父亲还是应当仔细过问一番。他问得很仔细,比婚介所的刘大妈还要问得细,方方面面都打听,还有些奇怪的问题不断蹦出来。
  比如:
  “他睡觉喜欢平躺还是侧躺?”
  郑予铭呆了呆,刘祺君喜欢抱着他睡,所以……他犹豫了下,回答:“侧躺吧。”
  “喜欢吃洋葱吗?”
  “不喜欢。”
  “抽哪个牌子的烟?”
  刘祺君没在郑予铭面前抽过烟,郑予铭只能偶尔闻到他身上残留的烟草味,并不能清晰地说出到底是哪个牌子,只好摇头:“不知道。”
  “喜欢刺猬吗?”
  郑予铭想起刘祺君家里那张照片,回道:“喜欢猫吧。”
  “洗衣服洗得干净吗?”
  “干净。”
  “会经常说爱你吗?”
  “……”郑予铭还未张口,脸先红了起来,面对冷淡着一张脸问出这种问题的父亲,很是窘迫,吞吞吐吐半晌,才点了点头。
  郑爸爸目光温柔了些,看着他道:“你很少这么了解一个人。”
  郑予铭一怔,竟有些无言以对。
  他性子冷,虽然心思细腻敏锐,却很少去留意另一个人的方方面面,即使是他的父母,也因为聚少离多而有些感情生疏,父母私下的一些小爱好,他未必都知道。身边的同事他熟悉些,那也是日日相处总结出的经验。
  而刘祺君……他和刘祺君在一起几个月,经历了不少事,回忆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大的起伏,净是些琐碎小事。刘祺君把他的爱好性格摸得门儿清,自己却没有仔细钻研过对方的喜好。然而经父亲这么一问他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对刘祺君也已经如此了解了。
  “你这么喜欢,那对方应当是一个很好的人。”郑爸爸笑了笑,眼神却带了几分凉意。
  郑予铭看得心惊,看向父亲的目光中便多了几分忐忑不安。他试探着开口:“爸,怎么了?你不喜欢他吗?”
  “他是你男朋友,我要怎么喜欢?”郑爸爸半真半假开了句玩笑,脸色沉了下来,凝重道,“予铭,你这几天在医院照顾你妈妈,有没有考虑过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郑爸爸顿了顿,抬眼注视着他,眼里有慎重的意味,“你打算一直留在中国吗?”
  郑予铭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早前的打算是在国内工作二十年,等四十几岁就退休,移居到国外养老,然而现在有了刘祺君的存在,他的计划也随之搁置,没有仔细想过。
  “我和你妈妈都老了……”郑爸爸长长叹息,“这几年我总是陪着你妈在全国各地巡演,才觉得夫妻相处的日子越来越少,年轻时候太轻狂,忙着自己的画展,忽略了你妈妈。现在虽然尽量陪着她,你妈妈对我的依赖也淡了很多,受了伤挨了委屈也不愿意同我讲。我总是粗心,看不到她在人后有多难过,强撑着做了多少事……”
  郑予铭敛下眉目,静静地听。
  其实这些话,他听着是有些难受的。
  小时候父母都忙,一个整天各地采风画画不见踪影,一个天天跑舞蹈室到处比赛表演,也见不到人。要说孤单寂寞,他才是头一位。后来他升了大学,父母办了移民,想带他一起,他不愿意。在家里尚且孤独得没有人可以说话,要是去了陌生国度,岂不是要孤单至死?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熬过那些年的,明明也是聚少离多,却一直没有人提过离婚,见了面,两人还是恩爱不已。倒是移民后,两人住在一起,工作也尽量协调在西雅图,虽然也免不了出差,但是凑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反而感情更加深厚了些。
  也许是年纪大了,父亲的画技也磨练成熟,采风的时候少了,即使有,也是陪着母亲到外地演出,顺便采了。他们这几年感情好,也一直劝着郑予铭定居到国外,每年过年相处的这一个月,总是想方设法给他介绍工作、介绍男朋友、甚至装病,就想把他留下来。奈何郑予铭还是更喜欢国内的氛围,迟迟没有答应。
  郑爸爸此时重提,郑予铭却不能像前几次那样置若罔闻,因为今年出了变数——母亲的腿。
  

第七十三章
  郑予铭知道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更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深深地闭了闭眼,不敢轻易开口。
  郑爸爸叹了口气,说着:“我进去陪陪你妈。”
  他推门进去,郑予铭留在门外,脑子里一团乱。
  他这时才想起方才仓促挂了电话,连忙给刘祺君打过去,对方很快接起来:“予铭?”
  “是我。”郑予铭道,“你还没睡?”
  “我怎么睡得着?”刘祺君苦笑,“你妈妈怎么样了?刚才……我是不是太冒犯了?”
  郑予铭想问他到底说了什么,又觉得有点伤人,便改了口:“我妈妈这几天情绪一直不好,所以容易激动,是不是吓到你了?”
  “当然没有。”刘祺君松了口气,“我是怕我说话太直接,阿姨接受不了。她现在休息了?”
  “打了镇定剂睡着了,我爸爸在病房陪她。”
  “你爸爸忙完了?”
  “还没,但是他每天都过来。”
  “真好。”刘祺君羡慕,“能在苦难时陪在爱人身边,真幸福。”
  郑予铭握了握手机,目光忧郁:“你还好吗?”
  “我很想说还好,但是……”刘祺君顿了顿,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惶然,“我很想你,我很难过,这个时候没办法在你身边陪着你……予铭,只要你不在,我就一点也不好。”
  郑予铭张了张口,他蓦然想起方才父亲的话,想起母亲的状况,想说些安慰的句子,到了最后,反而歉疚地说:“我……我妈妈这里走不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刘祺君打断他:“你会回来吗?”
  “我……”郑予铭想说我当然会,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刘祺君的心沉了下去,他追问道:“你会回来的吧?等阿姨的情况好一点,不论多久,你一定会回来吧?”
  “不知道要什么时候……”郑予铭喃喃。
  “郑予铭,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不要离开我。”刘祺君嘴唇颤抖,声音都带了哀求,“答应我好吗?”
  他声音中的惶惑不安令郑予铭负罪感愈发沉重,他完全了解对方的心情,却苦于不敢轻易承诺的直白性格而闭紧了嘴巴。他何尝不知道这种反应会令对方有多伤心,可是、可是……他心里那点不安又去跟谁说呢?
  两人之间尴尬地沉默着。
  刘祺君定了定神,收敛起自己的慌乱。郑予铭现在的压力很大了,他不能再给对方施加更大的压力。于是他做了个深呼吸,转移话题:“今天中午我去刘肃家吃的饭,他们让我代他们向叔叔阿姨问好。”
  “哦,好。”郑予铭从善如流地接了他的话题,“我走得匆忙,公司没什么事吧?”
  “好像忙了几天,年会没有你可惜了,没预期中那么热闹。”刘祺君想起今天刘肃跟他念叨的一些闲话,犹豫着说,“刘肃那边年后可能会忙很长一段时间,你手里要是有什么没安排好的事情,这几天抽空安排一下吧,不然他会忙不过来。”
  “好,我回头给他打个电话。”郑予铭捏了捏眉心,肩膀跟着痛起来,他嘶了一声,脸揪成一团。
  “怎么了?”刘祺君连忙问。
  郑予铭不想让他担心,忍着痛浅浅呼吸着,撒谎道:“没什么,不留神撞到墙了。”
  “小心点。”刘祺君嘱咐着,“好好照顾自己。等我签证下来了,我过去看你。”
  郑予铭听他这么说,顿时盼着他签证早点下来,他真怕自己撑得久了,撑出个铁石心肠来。
  “好,我等你。”
  两人又聊了许久,直到郑予铭的手机没电了,才结束了这段漫长的通话。
  手机滚烫,他塞进裤兜里,靠着墙闭上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耳边没有了刘祺君的声音,他突然觉得**静了。异国他乡的医院走廊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穿堂的冷风吹得他浑身发抖,他这才感觉到冷,明明方才聊天的时候他那么暖和,觉得连心口都是热的。
  他从未如此爱着一个人,爱到连对周围温度的感知都与平时是不一样的。
  过后的几天,两人断断续续地打过几个电话,聊的时间都不长。郑予铭太忙了,不仅要照顾母亲,还要安排护工的工作,联络母亲的律师,帮忙准备一些法律文件。医生每天都要与他讨论后续的治疗方案,提出的建议在母亲的不配合下显得异常艰难。
  郑爸爸彻底忙得不见踪影,只有偶尔落在病房的外套或围巾能看出他来过。
  不过danny医生每天都催他去擦药,他忘了,对方索性追到病房来,吊儿郎当地与美女护士们搭讪后才作势要在郑妈妈面前给他上药。
  郑予铭可不敢让他吓到母亲,连忙拖着他出去,回到他的病房换药。
  抽痕渐渐消退,留下暗红色的印子。郑予铭不用再包着纱布了,向他问了几句,得知只要每天按时擦点药,就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痕迹。他谢过danny又返回母亲的病房帮忙了。
  y拿他没办法,本欲与他多聊些,结果这个清俊的东方男人眼里根本看不到他暗中那些刻意亲近的动作和眼神,满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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