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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西泮-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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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珩有一丝恍惚,最后点了头。
依旧是一个街区外停车,路上他走得很慢,这段路这段时间来来回回,竟也熟悉了,秋天的夜晚夜风萧瑟,有枯黄的叶子随风飘,临近小区门口,他步伐一顿。
不远处宋槿书正从一辆车上下来,他弯身和车里的人笑着说话,他瞥了一眼。
是一辆大众,并非出租车。
车子背对着他,停的时间略长,宋槿书还在和车里的人说话,他脚步放轻靠近,听见他的声音很轻快。
“今天谢谢你,那你帮我和店长说一声,我明天早上过去……”
话音一顿,宋槿书觉察到一旁的目光和已经靠近的男人,扭头,便对上男人讳莫如深的双眸。
他顿时觉得心虚,赶紧回头对着车子里面的人挥挥手,“聂荀,你先回去吧,我回头给你打电话。”
今天他离开风投中心之后去商场找肖麒,恰好遇到去办理离职手续的聂荀,聂荀动作非常快,已经在商场隔壁的影楼找到工作,依然是市场专员,影楼最近要在广场上做活动,有一些杂活儿需要兼职,聂荀已经联系了之前几个比较熟的兼职人员,恰好遇到他,为充人数顺道也就叫了他。
影楼那边兼职的活儿杂一些,但是钱给的比手机卖场高,宋槿书立刻变节对聂荀表忠心。
说定工作的事情之后,同样为生活所迫的他跟聂荀还有肖麒三个人一起在商场吃了顿饭,最后聂荀顺道开车将他送回来。
穆千珩步子终于在听到“聂荀”两个字的时候彻底停住。
他已经站在了宋槿书身侧。
车里的聂荀从后视镜看到男人,微微皱了皱眉,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好心提醒宋槿书一句,“和发单不同,早上八点就要到的,可千万别迟到,不然扣工资的啊!”
宋槿书面色发白,使劲点头,“我不会迟到,太晚了,你快走吧。”
聂荀开车走人,宋槿书直起身,面对男人,他微微抿唇,脑子乱成一团,想不到合适的借口。
聂荀刚才那句话太明显了,而且距离这么近,一定被他听到了。
他有种被抓包的窘迫和难堪,想起之前卖酒那次回来,他对他的冷嘲热讽,就完全没了勇气开口说话。
他没想到这么倒霉,被Jade碰到了。
第26章
连绵数日的阴雨残留在空气中的潮意未散,晚风下两个人面对面,却都不出声。
穆千珩也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面色冷厉凝视着他,许久,唇角撩起淡淡的嘲讽,“你和聂荀很熟?”
他又是当面示威,又是将人赶走,没想到现在还能冒出来,这样阴魂不散。
宋槿书先是愣了几秒,旋即福至心灵地开了口,“还行,朋友嘛……他需要帮忙,他新找的工作需要兼职,一下子找不到那么多人,我去顶个人头。”
“朋友啊……”
男人莫名其妙轻笑了声,遂转身往小区里走。
宋槿书在原地呆了几秒,才赶紧去追。
他没明白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诡异的笑,他说的话很好笑吗?
上回用肖麒,这回用聂荀,他觉得应该没有问题啊。
难道被他看穿他在说谎了?
上楼的过程中两人均沉默,他不说话,而宋槿书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从镜面一般的电梯门里面偷偷看他,他脸上是一贯的淡漠神情,然而浑身的气压低到极点。
两人回房,各自洗漱。
房子主卧有个洗手间,外面客厅相连着还有一个,倒也相安无事毫不冲突,宋槿书洗澡的时候就想,等下他反正是要过来的。
这段时间他都是在他房间睡觉,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总是搂着他,他慢慢地也已经习惯被他抱着睡,他不太笃信那些什么通向心灵的言论,但是相拥而眠是不一样的,那在他眼里是一种比做Ⅰ爱还要亲密的关系。
他打算等会儿在床上和他说说话,探究探究他的想法,看他是不是因为他做兼职而不高兴。
洗过澡十点,他在床上等到十点半,男人没点儿动静,他跑客厅饮水机接了一趟水,路过外面浴室看一眼,里面没人。
最后他视线只能落在次卧紧闭着的门上。
他慢慢走过去,顺手将水杯放茶几上,最后蹑手蹑脚靠近,耳朵贴在次卧门上,听里面动静。
他听见敲击键盘的声音。
听了会儿,这个姿势有些累,他丧气地调整一下,站在门口做心理建设。
万一Jade真的看穿他的谎言,那他就得做好摊牌准备,但是在那之前,他想先告诉他,风投中心那边他已经把钱交齐了,他确实在为给他赎身这件事努力了。
这一段时间他们的相处和从前是不一样的,他说不定也不会那么难说话,好好哄一哄,也许他就不会介意他做兼职的事情了。
他手抬起来,但却没敲下去。
……还是怯的。
这男人嘴巴太毒了,他还记得他之前那一句——
你觉得没钱还能纠缠得了我?
正踟蹰之际,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他微微一惊,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抬头对上男人双眼。
深灰色的浴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带着水汽的发梢半干,他整个人显得更慵懒,衣襟里露出的锁骨和胸肌一大片,宋槿书看得面颊发热。
他手揉着自己后颈,淡淡问:“有事?”
已经撞上了,也没时间再思考,他犹豫一下,“我就看你怎么还没睡……”
“要睡了,”他回,“你也睡吧。”
宋槿书一怔,见他站直了身子,急了,“我今天去风投中心把钱交齐了!”
本来想了很多哄他的说辞,但是这会儿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钱都交了就向着赎身又进了一步,他指望这个消息能让他高兴点儿。
他动作停住,默了默,最后问他:“那你还剩多少钱。”
宋槿书完完全全愣住,想不到还没说几句就切入到这么尖锐的问题。
他视线微微闪躲,“还有一些在银行,反正……肯定够我们用。”
穆千珩垂眸看着他,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油然而生。
打从今天接到黎景川那通电话开始,他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工作的时候也没法集中精神,和苏荷那顿饭全程不在状况里。
回来的一路都在想他吃饭了没有,他今天没有叫人给他送餐,又回来得这么迟,他甚至还想他是不是和上次一样,在房子里等着他。
但是没有,他被另一个男人送回来,聊得好像还挺开心,他说那是他的朋友。
他还记得上回在广场见到聂荀,那男人殷勤地给他喂水,还帮他弄头发……
这他妈算是哪门子的朋友。
他身上一根长发一点香水味都要被他拿来说事,而他呢?
“够用?”他面色更冷,轻嗤了声,“我早说过我过不了穷日子,你除了给我一个住处还给了我什么,我答应你在你身边就不会接别的客人,但是宋先生,你觉得我能一直过这种没收入的日子?”
“宋先生”三个字生生将距离拉开,仿佛又回到最初,宋槿书面色恍白,有些无措,“我没说不给你钱,是你自己说的。”
但他很快想起,他之所以说这话,是为了叫他不要再穿人偶衣服,觉得对他的伤口恢复不好。
说到底还是为了他,那时候他觉得他好像很在乎他的伤口。
“哦,倒是我的错了,”他哂笑,“行吧,那我当时说的话你都记得么。”
宋槿书抿唇不语。
“不收费,在你身边的时候不会接别的客人……”他尾音拖长,“但是,我不会永远在你身边。”
宋槿书呼吸发沉,抬眸盯着他。
“你为我赎身,我是你的人,现在……还不是。”
他眼底的笑意凉薄,宋槿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里面看出深深的嘲讽,他有种很糟糕的预感。
他听见男人的语气,淡漠,透着懒意,那样的漫不经心。
“说起来,我这次休息的时间也很长了,我看也该到此为止了。”
他刚侧过身,宋槿书唤了一声他名字。
“Jade……我以为我们现在不一样了。”
他没看他,“哪里不一样。”
“我以为我们现在不是什么都要拿钱说话,你不是算过账了吗,算得清吗?”
宋槿书还在做着挣扎,他这段日子有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对Jade来说应该也不仅仅是个金主而已,Jade明明对他很好的。
“我住你的房子,管你的饭,至于不要钱,纯属各取所需……”他意有所指上下扫视他的身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总要发泄的。”
宋槿书觉得心口血液都流通不畅,“你的意思,你要走?”
“嗯。”
宋槿书安静几秒,身体僵硬,抬手指着门,“要走现在就走,立刻,马上。”
穆千珩深深看他一眼,最后似乎是笑了声,转过身回到房间,宋槿书看到他开始收拾东西。
宋槿书转身回到自己卧室坐在床上,眼圈红了,手捂住脸,深深吸气。
他以为他为了赎身的事情妥协了才会对他好,但结果还是他太天真。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被这个世界磨得几乎没了脾气,但是最近越来越容易因为他而动怒。
外面风呜呜的,深夜了,天空黑沉沉看不到星星,他望了会儿,拿起手机下床,回到次卧门口。
里面有些乱,地上摆了一个摊开的拉杆箱,不大,这是Jade搬进来的时候带的,他的东西很少。
男人背对着他,正在整理散乱在床上的几件衣服。
他说:“你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我不给你赎身?”
穆千珩唇角勾起无谓的笑,没出声也没回头。
钱的事情如今已经不在他考虑范围内,那一千三百万到了黎景川手里,就绝不可能再回到宋槿书这里。
就算现在离开,他也已经达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宋槿书没有死心,“难道你想一直留在暗欲吗?”
他终于有些反应,话说得很慢:“要找那种为赎身对你卑躬屈膝的少爷,你好像找错人了吧。”
宋槿书低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按。
不多时,穆千珩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手机响了声,他蹙眉瞥过去一眼,还没来得及细看,听见宋槿书声音。
“今晚的钱我转给你了,你今晚就是我的,你要留下来,留在我的床上。”
他手下动作停住,“叫我走的也是你。”
“我是你的金主,”他嗓音清冷,又似咬牙切齿,“我付了钱,你就得听我的,你是个少爷,你和别的少爷没什么不同。”
穆千珩直起身,转过来面对他,看清他一脸怒容,反倒觉得好笑。
对他有诸多要求,自己却在外招蜂引蝶,这男人根本不像看起来的这么单纯,这一点他早就知道,只是现在更加确定,他忽然觉得可笑,他居然因为黎景川一句话而乱了心神。
黎景川的那些担心是莫须有的。
宋槿书不会死。
他只会这样以他最憎恶的姿态活着,提醒他自己曾经识人不明的过错。
宋槿书盯着他,男人脸上那抹堪称诡异的讥讽笑容让他觉得刺眼。
他开口,声音很轻:“你知道吗,你有一副好皮囊和一双好眼睛。”
“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也有这样和你相似的容貌和眼睛,他比你好,比你干净,比你阳光,他像天使,而你,你连他的百分之一都不及。”
宋槿书攥着手机,手发抖,眼泪在眼眶打转,慢慢走到他跟前抬头,伸出另一只手触碰到他的脸。
“你不过是和我一样生活在阴沟里的人,你做出卖皮肉的生意,应付自己不喜欢的客人,过没有意义的生活,你的保证金要三千万,除了我不会有人给你赎身,没有这笔钱你会永远被绑在暗欲,Jade,你没有什么可骄傲的,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就连做个替身都不合格。”
他眼眶泪光盈盈,但又在笑,手非常轻佻地,带着侮辱性地在他面颊轻拍两下,而后一路往下……
他抚着他。
“你看,你和我一样,只有欲望是鲜活的,除了这个我们什么都没了,你没比我好多少,何必惺惺作态好像高人一等……”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紧,不待反应就天旋地转,他被他压到了床上。
床上还扔着几件他的衣服,宋槿书挣扎两下,不但没有挣脱,反而被男人摆弄成背对着他的姿势,十分屈辱地屈着身子。
他奋力想要往前爬,却被他提着腰禁锢在他身下,睡袍也很快被撩起……
他痛得叫出了声。
男人在他身后紧贴,咬他的耳朵。
“宋先生,别和我讲那些大道理。”
他疼得浑身紧绷,手往后打在他身上,“放开我,我是你的金主……你得按照我的方式……”
他被撞得破了音。
第27章
这一场情事宛如博弈,宋槿书不停地挣扎,但是力量悬殊,到最后也没能挣脱他的掌控,他在他身下流着眼泪,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场磨难最后结束,有黏腻而热的东西落在他腿上,他听见男人的声音低哑带着调笑。
“他那么好,你怎么不去找,要找这么没用的我。”
宋槿书趴在床上微弱地喘息着。
他从他身上下去了,“他不要你吧。”
宋槿书眼泪又涌出来,浸透了脸颊边的床单。
“讨厌你?恨你?”
他还在做猜测。
宋槿书脸埋进床单里。
穆千珩抽纸巾将自己身上擦了擦,抬眼看,一身狼藉的宋槿书还是那个姿势,他的肩头一抽一抽,他的哭泣是无声的。
他的心口仿佛被揪了一下。
他攥紧手中纸巾,眉目沉沉看他几秒,最后拿过手机,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宋槿书落在地上的手机震了下,穆千珩对他说:“做生意也要你情我愿,今晚只有这一次,我不收你过夜费,多的钱已经退给你,你看不惯我,我也就是这么个少爷,受不了以后就别再找我。”
既然钱已经到位,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他不在乎,反正今晚这一场他很畅快,估计也能让宋槿书一段时间好不了,穆千珩看着他这副被狠狠蹂躏过的破败模样,他觉得宋槿书是活该的,他想自己应该觉得很痛快才对。
但他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愉悦。
他出去扔手中的纸,在上面看到刺眼的血迹,他的手停了一下,将纸扔进垃圾箱,又盯着看了几秒。
他折回卧室,宋槿书好像连羞耻心也没了,维持衣不蔽体的状态在床上继续安静地流着眼泪,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就连给自己擦一下的意识都没有,现在天气凉了,他这样也很容易受凉。
他只看过一眼就没有再看,心口堵得厉害。
他不停在心里重复——
这都是宋槿书活该的。
再次收拾起东西,他的动作明显急躁,胡乱将东西塞拉杆箱里,然后换过衣服,提着箱子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电梯里,他看到电梯门上映照出自己的脸,看的时候也越来越觉得陌生。
宋槿书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他曾经带给他的灾难有多么深重,他竟也有脸说什么他和那个人相似。
下楼经由冷风吹,他才想起,电脑没拿。
电脑是不能不拿的,里面还存了他工作要用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忘了,最后只能折回去。
他想,顺带把钥匙还了吧。
因为没打算多留,拉杆箱被他留在门口,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哭声。
很大的,没有压抑的,称得上是嚎啕大哭,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
许是因为哭得太过于投入,里面的人可能就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哭声回响在整个房间里,那种极度崩溃的情绪好像也在四处蔓延。
穆千珩站在门口,身体是僵硬的,呼吸发沉,他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声音,他在说话。
他在说“救救我”。
他在喊“妈妈”。
他应该走进去拿自己的电脑,但是他迈不动步子。
宋槿书的妈妈是个疯子,这是他在学校里被排挤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开学第一天,有人骂他的疯子妈妈,他用凳子砸了对方,然后被学校记大过。
从那以后,他的疯子妈妈连带着他出了名,学校里的学生都避着他。
他的疯子妈妈最后死于自杀,卧轨。
多年前小县城的镇子里火车站的管理并不严格,那个疯子经常去,但大多数时候,她说自己在等人,只是那一天——
宋槿书在全校面前认罪读检讨的那一天,那个疯子在火车驶来的时候扑向铁轨。
他后来听说过那天的情景,卧轨的人什么死相,大片的血迹,支离破碎的躯体,内脏……
他听说宋槿书跑去了,他哭了,他扑到铁轨上浑身发抖地去摸那些断肢,他不停地叫妈妈。
那是17岁的宋槿书。
在毁了他的生活之后,连带着,他自己的人生也变成了一场灾难。
他站了好一会儿,哭声没有停止,他转身将拉杆箱提进来,然后关上门,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后来,哭声变得断断续续,慢慢小下去。
他在沙发上坐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手里的烟换了一支又一支,最后动了动几乎僵硬的关节,起身往次卧走去。
房间里已经变得很安静,他站在卧室门口,看到宋槿书。
他哭累了,睡着了。
依旧是那个蜷缩在床边的姿势。
他的衣服被他撕坏了,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有深浅不一的淤痕,是他掐出来的。
他的脸上满是泪痕。
他放轻了脚步,去洗手间用热水浸了毛巾,拿着回到卧室,为他擦身体。
痛哭和之前的挣扎消耗了不少体力,宋槿书睡得很沉,朦胧中感觉到什么温热潮湿的东西贴着身体动,但他眼皮困重没有睁眼,只是无意识嘤咛两声。
穆千珩动作停一下,睨着他,见他没醒,虚虚松口气,也不敢动作太大,怕吵醒他,动作尽可能轻柔地把他身上擦干净,又去他房间浴室里找到他的毛巾给他擦脸。
因为不敢用力,做完这一切额角竟渗出些许汗珠。
本想抱宋槿书回他自己的卧室,但又怕惊扰到他,最后穆千珩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在宋槿书身上,他半蹲在床边,轻轻拉住宋槿书的手,他的手是冰凉的,将被子掖好,静静看着他。
那双眼红肿得很厉害,他看了会儿,才放开他手扶着床站起身。
因为腿麻,在旁边又逗留几分钟。
最后他在客厅沙发上躺下,脑子乱哄哄,想了很多。
钱到手了,折腾他也折腾过了。
其实他该走了,但是他没走。
他觉得不该后悔,但他确实有些后悔。
哪怕他一再提醒自己,宋槿书是什么样的人,曾经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但都没有用……
那凄厉的哭泣声,绝望的泣诉,还有红肿的眼睛,都让他觉得心口很难受。
他忍住了没在他哭的时候去他身边,但最后还是没能忍到底。
他想起宋槿书说起曾经的他——干净,阳光,像天使。
他说那比现在的他好多了。
穆千珩想,真是讽刺……
将他变成如今这模样的,正是他。
……
翌日。
宋槿书睁眼,刺眼的手机闹铃声回响在整个房间,他昏昏沉沉,手揉着眼睛,身子一动,浑身都难受得厉害,而不停作响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捡起放在床头柜子上,他伸手去够了下,没够到。
耳边响起突兀的脚步声,因为侧躺着,视线里掠过男人的腿,紧接着闹铃停了,他缓慢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男人站在床头放下他手机。
刚清醒过来,脑子转得并不快,昨晚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情绪顿时不受控地变得愤怒。
他居然还在。
在做了那种事,说了那种话之后,居然没走。
他想起身给他两耳光,但是身体没有力气,他能感觉自己脸到身体异乎寻常地在发烫,肌肉酸痛,大抵是有些发烧。
这个破败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就昨晚这么一闹,居然病了。
男人似乎也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关掉闹钟转身就出去了。
他听见他似乎在和谁打电话。
他手撑着床面,吃力起身,套着破烂的睡袍回到自己卧室去快速冲澡。
聂荀再三提醒过他今天务必要准时到,他也不能说话不算数。
洗漱后换过衣服,他忍着头晕拿了自己的手机,往外走。
男人从门口过来,手里拿着饭盒,见他,终于出声,“吃过饭再走。”
他忍无可忍停步,“你不是昨晚就该走了?”
穆千珩没回应这个问题,将手里的饭盒递给他,视线还在他红肿未消的眼睛上,“有粥和包子。”
宋槿书手一下子扬起,将饭盒拍到了地上。
里面的粥流出来,包子自然也不能幸免滚落一地。
“怎么,想通了,还是觉得赎身比较重要,所以来巴结我?”他冷冷问。
穆千珩不语,本来递过饭盒的手依旧悬空,他慢慢收回来。
宋槿书没再理会,径直往外走。
下楼之后打车,在路上他靠着椅背,脑子因为发烧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出。
想不出以后要怎么做,还要不要养这个男人了,总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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