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为何那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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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彦骨子里有时候有种莫名的倔劲，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跟学长还啥也没有，但就是打死没向父母妥协，一直死撑。
　　哈佛大学曾有过一个调查，一个人的人生，一般会有七次机会决定人生走向，但上天在赐予我们这些机会时，总是会设置一些门槛。
　　沈彦觉得自己当初填报医学是个门槛，承认性向也是个门槛，而坚持向家里人出柜……大概是一个很难越过的门槛。
　　不过还好，终于跨了过去。
　　沈彦常常想，如果当初没有那股坚持，照自己这性格这么发展下去，可能最后真会草草找个姑娘结婚吧。
　　他偏头，路景正在给学生打电话，表情欢快，语气明媚，不像是个老师，倒像大学时隔壁院系的某个眼神清澈的男同学。
　　嗯，跨过那些坎，也挺好的。
　　沈彦安安静静地开着车，将车载音乐声音调到最小，听着他的男孩轻快的声音萦绕在车内。
　　他好像一点都不紧张，沈彦在跟着路景一起进电梯时想。
　　沈彦深吸一口气，找出钥匙开了门。
　　熟悉又陌生的家的感觉扑面而来。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电视开着却没有人看，老爸应该在卧室，而自己的母亲听到玄关传来响动，从厨房里走出来，用围裙擦了擦手。
　　沈彦赶在她说话前先开了口：“妈，我回来了。”
　　“这是我男朋友，路景。”
　　

　　☆、第　22　章

　　沈彦的母亲像是被旧时光遗忘的美人，两人的五官有些相似，不过沈彦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那沈母就是沾染了风霜却仍能不陷其中。
　　而且沈妈妈的鼻子真好看啊，沈彦就是遗传的她吧……不过彦彦上面还有一颗痣，画龙点睛！
　　路景在心里想着，身体倒是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顺便递上自己挑了好久的礼物：“阿姨好，叫我小路就好。”
　　毕竟工作后与家人见面次数不算多，加上之前沈彦一直跟父母僵着，现在终于松口，却也还没完全打开彼此的心结。
　　沈母对面这个一看就比自己儿子小了不少的青年努力露出一个微笑：“你好你好。小彦快招呼一下，你爸刚出差回来，等会儿再叫他。我去厨房看看，不然菜得糊了。”
　　见沈彦点点头，沈母就匆匆回了厨房。
　　沈彦生怕路景拘谨，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将人带到客厅。
　　而路景，说拘谨当然也是拘谨的，毕竟第一次来沈彦家，可是……
　　沈彦觉得路景现在这模样还是挺淡定的。
　　——至少比刚认识自己时淡定多了。
　　他给路景倒了杯水，递过去，顺便小声问：“你不紧张？”
　　路景坐在沙发上，接过水喝了一口，摇了摇头：“还好吧。”
　　沈彦好奇：“那你之前怎么见我各种支支吾吾的，还干一堆蠢事？”
　　路景一副“你明明都知道干嘛还问我”的表情：“我那是……第一次追人……这都追到了，最难的一关都过了还怕什么，反正我可不信你父母还能阻止得了我。”
　　那笃定的语气，不禁让沈彦轻笑出声：“知道了，你这个小窦房结。”
　　路景不服：“我可不霸道！这个比喻一点都不像我。”
　　沈彦用食指蹭蹭路景的鼻尖：“好好好。不霸道。”
　　刚要从厨房出来的沈母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眼神有些复杂，她叹了一口气，又悄无声息回到了厨房。
　　沈彦陪着路景坐了会儿，起身去厨房：“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跟我妈聊聊。”
　　沈母开着抽油烟机，但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她知道是沈彦，却像是装作没听见一般，没有回头。
　　直到沈彦先开了口：“妈。”
　　沈母的背脊僵了一下：“嗯。”
　　“我这两个月都很忙，没有及时来看你们。”沈彦平静地说，听不出情绪。
　　“工作要紧。”
　　沈母就回了沈彦这一句，两人间再次陷入沉默，厨房里只有食物在锅中翻腾，以及抽油烟机的呜呜声。
　　沈彦视线转向沈母翻动锅铲的手，发现锅中是自己曾经最爱吃的鱼。
　　至于为什么说是曾经……因为自从他跟家里人有了隔阂后就再也没吃到过，他自己又不会做饭，之前每次回家都犹如例行公事，与家人交流不多，大多是无声地吃饭，有时甚至连晚饭也没吃就匆匆离开，这鱼，自然也很久没吃到过了。
　　沈彦心中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有些难过。
　　高中时自己立志学医，父母虽没有阻止，只是多方打听后有些担忧地来劝他，觉得医学太苦。
　　当时的沈彦笑着对母亲说：“没事，家里不是缺个医生么，我好好学，对你们也有帮助啊。”
　　可现实是，自己真正成为一名医生后，回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沈彦定了心神，将视线移回来，看着地面，继续说：“妈……你们等会儿，别太为难他。”
　　沈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像是背对着他低笑了一下，听上去颇有些讽刺意味：“你好不容易回趟家，我怎么会为难呢。”
　　沈彦有些分不清母亲话里的意思：“不是您……让我带回来么？”
　　原来……父母还是无法接受吗。
　　他低落地想。
　　“妈。”沈彦抬起头，看着母亲僵硬的背影，“在你们心里，爱传统观念，依然胜过爱我，是么？”
　　这次沈彦终于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叹息声。
　　“这个路景，多大了？”沈母没有直接回答沈彦，换了个问题。
　　“二十二。”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没多久，两个星期。”
　　沈母彻底陷入沉默。
　　大概也是没想到沈彦刚跟人在一起两星期就能把人带回家吧。
　　沈彦大概知道自己母亲的想法，但这些年与家人的沟通太少，他也实在无法在三言两语间解释清楚自己长时间的空窗期和路景的突然出现，只得一言不发。
　　“算了，”沈母声音越发的低下去，“先吃饭吧。”
　　沈彦跟母亲从厨房出来时，父亲已经醒了，正在客厅和路景聊着天。
　　他的态度比沈母要缓和很多，虽说不上热情，却也恭敬有礼。
　　沈彦的父亲虽然也不太能接受儿子的这个问题，但却并不如自己妻子那般，这次出言退让也是他再三劝说沈母之后的结果。
　　四人的晚饭异常安静，除了电视里传来的没人关注的新闻，和必要的沟通外，几乎再无交流。
　　沈母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但没有失掉基本礼仪，路景也很懂事，不多说话，规矩乖巧。
　　沈彦虽有些尴尬，不过这么多年来也算习惯。
　　他只是沉默地不停吃着曾经最爱吃的菜，他明白母亲的心情，却也有自己的坚持。
　　饭后路景自然是抢着洗碗，沈母拒绝了一会儿后还是让沈彦陪着路景去了厨房。
　　父母自然也知道两人有话要说，没有拦着。
　　沈彦把锅碗收好后开始洗洗涮涮：“你就别动手了，陪我把碗洗完得了。”
　　路景听话地“哦”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厨房门口，确认没人后走到沈彦身旁，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沈彦：“……”
　　我知道你不紧张，可你这也太不紧张了吧。
　　“情况不坏。”路景伏在沈彦的背上轻声说。
　　沈彦虽然怕这一幕被自己父母看见，却也没出声阻止。
　　“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路景嘟哝着，“结果他们还对我笑了，很好很好，希望就在前方。”
　　沈彦想摸摸身后男孩的头，不过碍于自己还在洗碗，只得说：“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是能让你绝望的。”
　　路景嘿嘿一笑：“有呀，如果我追了你大半年还是没有回应的话，说不定哦。”
　　沈彦把自己的笑温柔地掩藏在了水声中。
　　这场所谓的“见家长”，说不上成功，也说不上失败。
　　大概就是沈彦把自己男朋友带回来给自己家长见了见：喏，就是他了。
　　洗完碗，沈彦见自己父母跟路景也没什么要聊的，干坐着也是徒增尴尬，索性拉着路景就打算回去了。
　　沈父还算客套了几句，沈母则安静地将两人送到门口：“我就不送小路了，注意安全。”
　　“知道了，妈。”沈彦答道。
　　两人换好鞋出了门，沈彦感觉母亲的目光还黏在两人身上，心中五味杂陈。
　　“咦，彦彦你鞋带松了。”路景突然出声。
　　还没等沈彦说话，路景就蹲了下来，仔仔细细地给沈彦系鞋带。
　　沈彦在心中捂脸：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父母还看着呢……
　　然后转念一想，看着就看着吧，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路景给沈彦系好了左边，一看右边鞋带也有些松，强迫症犯了似的又拆了右边，慢吞吞地给两边打好了一样的结。
　　沈彦内心：小路老师你是故意的吧……
　　他说对了，路景就是故意的。
　　他明显看得出沈彦父母的为难，也知道他们对沈彦的关心。
　　他们肯定觉得我小！那我一定要表现出处处照顾沈医生的样子，嗯！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让我来做彦彦和他父母之间的那个推手吧！
　　正当路景终于系好了站起来，就听到了沈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彦。”
　　沈彦停下了脚步。
　　“你……确定了吗？这条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说得对，我们不应该注重观念，胜过爱你。”她说。
　　沈彦有差不多半分钟的时间僵在原地，然后他转过身，眼圈也有些红。
　　他看着母亲，她的眼中有妥协，也有难以名状的悲伤。
　　“妈，”沈彦轻声说，“我今天来，也是想告诉你，我决定的不只是这条路，还有这个人。”
　　现在轮到路景僵住了。
　　过了五秒，他的心中喜悦突然如山洪一般爆发，铺天盖地——
　　沈医生当着他父母面给我表白了耶——！！
　　不行了不行了——
　　他脸上的喜色遮掩不住，现在只想拉着沈彦的手狂奔回家。
　　“那……”沈彦的母亲还想说什么，沈彦的父亲打断了她。
　　“那你们，有空常回来看看吧。”
　　“嗯。”沈彦答道。
　　“嗯！！！叔叔阿姨再见！！！”路景则像是刚拿到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的孩子，只差没有在原地手舞足蹈了。
　　其实他还想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彦彦的！”不过又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开口
　　算了算了，路景想，反正以后还会再来嘛。
　　他现在只想——
　　他听到沈彦回答完父母的话后，又对自己说：“走吧，回家。”
　　嗯，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点忙，过了就好了。
不过其实也快完结了，因为没有大纲，也算是练笔，本来的计划就是个中篇。
自己也知道问题太多，却也只能一点点的改进啦。

　　☆、第　23　章

　　两人离开了父母的视线，沈彦心中感慨，走得有些慢。
　　身旁的路景则跟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兴奋地拽起沈彦的手，想带着他走快些，再走快些。
　　沈彦被他拉着，被迫加快了脚步，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这么开心？”
　　路景狂点头：“开心！”
　　——回家呀！快呀！沈医生！
　　不对，他现在好像又没跟沈彦同居……
　　果然，沈彦下一句话是：“我现在先送你回学校么？”
　　呜呜呜，沈医生，我不想回家。
　　呸，不是，不想回自己家。
　　不对，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跟你呆在一起。
　　但是在一起俩星期就同居会不会又快了点。
　　可是家长都见过了。
　　路景的脑中开始疯狂的天人交战。
　　沈彦毕竟没有神到能读出路景复杂脑回路的地步，见他突然不说话，停下脚步：“怎么了？”
　　“没……没什么，时间也晚了，那就先送我回家吧。”路景抬头对他一笑：“就是觉得最近的事都太顺了，回味一下。”
　　两人走到停车场，一起上了车。
　　沈彦心中并不平静，刚才的话也是脱口而出。他看着一旁正在扣安全带的路景，充满了少年气息的脸，因为喜悦而映上了浅浅的红，眼睛是一如既往的明亮。他就像大学里女孩子们最喜欢的男生那样，阳光又美好。路景的爱好很广泛，他喜欢看书，也喜欢动漫，他喜欢穿印着奇奇怪怪图案的衣服，也喜欢一些小众的电影，有些拖延症，却也能安安静静坐一下午把工作完成……
　　嗯，他还喜欢自己。
　　沈彦心中一动，凑过去，伸手托住他的后颈，与他接了一个短暂却缠绵的吻。
　　唇分后路景看着沈彦的眼睛，沈彦没有开车内的灯，只有不太明亮的路灯随意地洒在地面，车窗外，夜色寂静而温柔。
　　他这次没有再楞住，直接解下了安全带，倾身，一手撑住沈彦的驾驶座，另一只手趁机把座椅放低：“你亲我一下，我也还你一个，买一赠一。”
　　他近距离看到沈彦弯了弯嘴角，然后闭上眼睛。
　　——卧槽彦彦这样子真的太太太勾引人了吧！
　　路景一边想，一边也闭上眼，俯身认真地亲吻他。
　　大概是因为见过了父母，沈彦这次也格外动情。两人的吻技其实都说不上好，但仍然在努力地回应着对方，舌尖相触时，路景感觉到怀中的人有一瞬间的战栗。
　　于是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车内的空间并不大，沈彦整个人几乎被路景压在座椅上，而路景则因为位置原因屈了一条腿，两人挨得极近，加上逐渐升温的空气，沈彦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来自路景，以及自己的温度。
　　他感到有一只手从自己身后伸进了自己的衣服，身体本能地一颤。
　　路景这才如梦初醒，生怕沈彦有所介怀，慌忙打算抽出自己的手。
　　……然后路景的手还没拿出去，却被沈彦按住了。
　　怎怎怎怎怎么回事！他这是……默许？
　　路景内心泛起波澜而手上不敢轻举妄动，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边将驾驶座的高度降至最低，整个人将沈彦包围。
　　他的手在沈彦背上游走了一会儿，两人的唇缓缓分开。
　　路景听见沈彦又问了一遍上车之前的话：“先……送你回家？”
　　他的声音低哑，又带了一些深吻后的潮湿，不像是询问，倒像是……
　　路景也把心一横，喘着气说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去沈医生家。”
　　半小时后，沈彦在自家楼下停好了车。
　　路景脑子里又开始疯狂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我我我我们这是要？？
　　——可是！！我没有准备那什么！怎么办！
　　——现在去买会不会有点破坏气氛！？
　　关键是。
　　——彦彦到底是1还是0啊？？！！
　　路景想着想着，电梯铃响，沈彦用钥匙打开了门。
　　——算了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路景在踏进屋的最后一刻想。
　　然后沈彦刚关上门，他就被路景按到了墙上。
　　路景缓慢而试探地将进度一步步推进，沈彦不仅没有拒绝，反而还有些迎合的意味。
　　好的，彦彦应该是0了。
　　解决了一大难题的路景长舒一口气。
　　正到了关键时刻，路景还盘算着怎么开口时，沈彦突然发话了。
　　“我床头柜的箱子里……有。”
　　埋在沈彦颈间的路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有”，是有的什么东西。
　　沈医生你独居这么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路景心中虽有疑虑，但倒也没什么芥蒂，再次轻轻啄了沈彦一下，突然发力，将沈彦抱了起来。
　　算了，管他那么多。
　　……于是，路景看到了那盒包装奇特的“计划生育用品”的安全套。
　　……
　　沈医生你们医院还发这个的吗。
　　沈彦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相比之前好了不少，不过还是不好意思，没看路景的眼睛，小声解释道：“小区楼下拿的。”
　　路景脑补了一下自己的高岭之花沈医生偷偷从计生盒子里拿出这东西的画面，简直可爱透了！！
　　他再次欺身压上去：“这种东西，以后沈医生就不用操心了。”
　　……
　　一夜好眠。
　　沈彦醒的时候，路景已经起来了。他缓缓坐起来，身体还有些不适。
　　路景的手机还在一旁，沈彦在熹微的晨光中闻到了早餐的味道。
　　自己好像，真是被这个男孩给好好照顾了啊。
　　沈彦想起昨晚的种种，漆黑的夜里，他手中肩胛骨的触感，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一般，他怕他飞走，想把它牢牢抓住；却又怕抓得太紧，最后只剩下满手寂寞的磷粉。
　　他听到脚步声传来，路景靠在卧室的门框上，对着他笑：“早上好，沈医生。”
　　“沈老师，＋8床家属今天也没联系上。”
　　“沈医生！6床皮试阴性！”
　　“沈彦，今天下午的会议别忘了……”
　　新的一周，新的忙碌。
　　沈彦春风满面又干劲十足地工作着。
　　而路景以“我父母一直都放养着我而且也知道我这毛病”等各种理由，终于成功搬进了他住的地方。
　　过了几天，关爱沈彦协会兼沈彦八卦协会会长也终于知道了这个消息。
　　“你他妈——”江越刚想说什么，又叹了口气，调转话头，“行吧行吧，你他妈这样挺好的。”
　　“改天有空来我家吃饭吧，反正你俩也挺聊得来。”
　　“是是是，你家小朋友最近都不带我打游戏了……不过来你家吃饭？是来你家楼下吃饭还是来你家吃外卖啊。”
　　“哦，路景做，他做饭挺好吃的。”
　　“彦彦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充满了明晃晃的炫耀呢——”
　　“叫沈彦，别叫彦彦，跟你说过好几次了。”
　　“沈彦你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
　　一切都奔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冬天到了，路景怕沈彦冷着，彻底变成了24孝好男友，每天出门都有热腾腾的早餐。路景终于捡起了自己考到之后就再也没用过的荷包驾照，无论沈彦下班多晚，只要路景有空，就总会先到医院停车场等着沈彦，只等他一上车，就能感受到温暖。
　　沈彦手下的实习生因为科室轮转，今天出科考试过后就要去新的科室了。
　　两个实习姑娘在最后一刻终于通过吴鸣的漏嘴方式知道了沈彦和路景的实锤，不过其他更多的细节，也就不得而知了。
　　俩妹子还不约而同地守口如瓶，并成功忽悠了善良的小吴，认为自己的沈老师和路景只是关系更好一些的朋友。
　　今天最后的一点意外，是小吴正准备整理出科病历时，他自己管的病人刘萍找了上来。
　　“是这样，沈医生，吴医生，我要出院了。”女人的脸色越来越差，说话也越发无力，但仍是找到小吴，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
　　“啊？你的化疗还没做完，放疗也才刚开始没多久——”小吴毕竟没有什么经验，惊呼出声。
　　刘萍的眉间也许藏了些犹豫，可脱口而出的仍是这几个字。
　　“我家里人来了，他们叫我回家去治。”
　　“回家？回家了怎么治……对了，既然你家人来了，就正好让他们来照顾照顾你。”
　　“我，我真的，今天……就出院了。”刘萍颤抖着嘴唇说。
　　毕竟是自己经手的第一个病人，小吴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很多病情也还没交代完，就被刘萍打断了。
　　“谢谢医生，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马上就回去了。”
　　小吴动了动嘴，沈彦终于开了口。
　　“小吴，那就给她打一张自请出院。”
　　“沈老师……”
　　“去打吧。”
　　“谢谢沈医生，谢谢吴医生。”刘萍接过纸，最后再对两人说了感谢，拿起自己收拾的行李，和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哥哥消失在了电梯间。
　　那位哥哥，脸上充满了漠然，也对刘萍的病情不愿多了解，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烧钱的地方。
　　小吴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他知道刘萍的病情进展，继续治疗可能还有希望，如果回家……
　　沈彦想，那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这个患者了。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类的事了，比小吴冷静得多，心中却也不免有些发堵。
　　为医者，有太多不可左右之事。
　　好在，生活总还有其他的美好。
　　因为刘萍的出院耽误了一会儿，路景看见沈彦从楼里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本不是什么能给予人温暖的存在，但此刻他也生出一些微博的期待来，希望夜再暗一些，天再冷一些，雪再大一些……这样，他怀中那些仅存的暖意，便能理所应当又毫无保留地奉献给那个人了。
　　沈彦上了车，本来有些低落的情绪在看到驾驶座上的路景后烟消云散。
　　他眼中温柔浮现，轻声说：“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结束啦，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原计划就是当练笔一样写个简简单单的小故事，没有复杂的套路和情节，想到什么写什么，有很多很多的问题难以纠正qwq
比如其实想把医院篇放大了写个支线出来，又有点不好下手（就是自己水平不足h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