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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豆麻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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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水还嘬着他的鸡骨头,察觉到常楚遥的视线,他也低一低头,等反应过来常楚遥看哪儿,他脑袋顶都要冒烟了,骨头也不啃了,甩到餐巾纸上,他把脸一别,也不敢吼太大声,可是脏话又还是得说,搞得他一句话骂得不伦不类的,“……看屁啊。”
一想别人看的是什么,是他,乔水又觉得自己傻逼了。现在被唐岱搞得一天要傻逼二十五个小时。
常楚遥缓慢而沉重地叹:“禽兽!”
唐岱也看乔水,看完还伸手摸摸,乔水把他手推开。
常楚遥一边啧啧一边摇头:“爷,小的识相,吃完饭立马滚蛋,随您二位用一百八十种姿势还是二百四十种姿势,总之现在先饶我一命,行?”
唐岱一脸好商量地应承了,“行。”
饭后没多久,唐岱果然要送常楚遥下楼了。常楚遥在客卧里换上了那条裙子,她在镜子前面涂口红,还拢了拢那头长发。她正是一个精致艳丽的年纪,举手投足都有种魅力。
常楚遥微微倾身在玄关处穿她那双红色的尖头鞋,乔水觉得她活了,对比记忆中的荒芜,她简直是在自由疯长。这很好。谁会觉得枯木逢春不好呢。
大门被唐岱拉开,她将要离开时,乔水想或许他们以后还会再见,这事儿在六年前则不可想象,而很多他以为乏味但总会漫长的关系,却如刀口的风一样,斩断了都没声息。
“以前的话我无心的,我收回。”乔水和常楚遥说,他自己也认同,这不算开罪,当时的他确也一无所知。乔水还似少年时那样带一点高傲,他的手揣在裤兜里,朝常楚遥挑了挑下巴,轻声却真诚地说,“常楚遥,你这样蛮好。”
38
这场雨下过劲儿了,酒吧又开始营业。
在此之前的最新消息是老板受了极重的情伤,撂挑子不干了,他们换了新老板。新老板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主业靠收租的大老爷唐岱。
乔水想,这都是造孽。
他五岁时,家里除了保姆没有人理他。寂寞的时间太多,他就总幻想自己是个外星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总是一个人。有一回,他跑到院里长乱的那堆杂草里,钻进去,到处都是雨后的稀泥,他趴着,躺着,在缝隙里探头,找到一簇紫色的长茎的花,欣喜若狂。他以为他在探索地球。可保姆找到他时却惊叫了一声,把他从草里揪出来,瞪着眼睛,看他一身脏污,无奈、疲惫又沉重地叹了一声:“造孽啊!”这话乔水记了好多年。
倘若这是造孽,那他打小就有这种本领,这是一种天赋。他本以为这是他独一份儿的,后来发现唐岱也善此道。乔水想,假设如今这一切能被五岁的自己得知,大概会下这么一种判断:唐岱也是个外星人,说不好他们打一处来的。
以此推之,乔水承认,唐岱属于他儿时梦想的一部分。而在他茫茫如烟的生命里,也就这件事是尚算明确的正在进行时,他知道它正成真。
酒吧里,他们那帮负责表演的草台班子里,就数那个贝斯手嘴巴最大最讨嫌。自唐岱接手酒吧后,消息不知从哪里漏的,贝斯手见天地对着乔水嘻嘻笑,朝他眨眼,唐岱来了就非得去卖个乖,还叫他“老板娘”。
乔水一听他这么叫就想给他一上勾拳。真可恨!不是玩意儿的玩意儿。
这一年,冬天来得又急又快。乔水又怕起冷来了,每天食量巨大以补充热量,一钻被窝倒头就睡。他和唐岱彻底睡一张床了,衣服都往别人这边搬,客卧又变回客卧。
唐岱的头发又长了,长到后颈,乔水惊讶他长头发长这么快,唐岱要去剪的时候他又不让,唐岱问为什么,乔水就把人压到门板上亲起来,有滋有味的,特别上道。
“搞得像杀马特。”唐岱站在门框边,拨拉着脑后的发,手上撑开一根皮筋,在自己脑袋后面扎了个小揪。
乔水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蒜苔炒肉,香味儿飘得到处都是,锅铲碰着叮叮哐哐,也不知道有没听见唐岱的话。
将要关火的时候,手机响了,乔水一边招呼唐岱过来出锅装盘,一边接起电话。
房东打来的,就他之前那个破出租屋,问他之后还住不住,说是该交暖气费了。
“哦,这样。”乔水说,眼看着唐岱盛菜时,尾指碰到锅沿,烫得一缩手,他急得骂了一句,“笨得他娘像头猪。”
那边吓一跳,“啊?”
乔水只好解释:“不好意思,没说您,说我家里养的猪。”他点了外放,把手机甩在一边,从唐岱手中夺下盘子,抓着他的手去水龙头下冲,他这样做,大着嗓门回那边,“我再想想好吧,我好久不住那边了,这两天先过去看看。”
房东应了,通话很快结束。
唐岱的手还被乔水抓着放凉水下面,他先看着手,而后看乔水,脸抽筋似的挑了下眉毛,“行了吧?怪冷的。”
乔水也去看他,两个人的眼睛对上了,有点热的那种眼神,不是燥热,是湿热。乔水的手握着唐岱的手腕,体温比他高。
唐岱的尾指肉眼可见地红了,看不出具体情况怎么样。
乔水就笨笨地说:“家里有没有烫伤膏啊?”
“你张嘴给我含一会儿就好了。”唐岱这么说时,还一副特别正经的样子,正经得像他真说出了个什么实用的建议。
要他乔水真是个没脑子的二百五,可能还真会被这歹毒的人忽悠。
乔水把手松开了,接他做一半的活儿盛菜,“我看你是一天不整我,你浑身难受。”
唐岱在水池子里甩手上的水珠子,他语调特别轻松,“不整你这日子还能过吗?”
“我掐死你。”
唐岱一点不新鲜,“你除了掐死还能有别的招吗?”
乔水把最后一铲铲进盘子里,说:“那马上风吧,行吗?”
唐岱像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斜眼瞥乔水一眼,被他说乐了,“行,乔儿,我看行。”他故意的,在乔水身后,又作又风情地摸了一把乔水的大臂,顺着大臂摸到胸肌,“别吃饭了,赶紧吧,哥现在就想上马呢。”
乔水手里还端着给他做的菜。唐岱一点正形都没有了,小揪揪在脑袋后面炸着还挺乖,下巴往别人肩头上一搁,歪着头就亲了下乔水的颈侧。
乔水受不了这个,怕痒得不行,躲了下,嘴里说了声“滚”,手上用筷子给唐岱夹了一根蒜苔,歪着身子递过去,想占住唐岱的嘴。
唐岱吃了,不仅吃了,还把他的腰抱住了,手从衣服里伸进去摸,乱摸,又摸又拧的,那手冰凉,乔水微微弓着腰,“嘶嘶”地抽气。
“疯了是吧?不疼啊?”他问他的手。
他以为唐岱一定又要和他贫,可那人只是用下巴蹭了下他的肩膀,说:“疼呢。”靠,撒他大爷的娇呢!乔水浑身都酥,感觉自己真吃他这一套。
“给治治?小水给不给治治?”唐岱的手停住了,停在他肋骨上,卡在胸肌下面的位置。
乔水给他叫得头昏目眩了,他都不敢歪头看一看那张脸,一看他就犯傻逼。
“你再那么叫我,我给你扔锅里清蒸了。”乔水说这话时已经勃起了。他想跟唐岱接吻,于是放下盘子,转过身,抬手去掐唐岱的后脖颈,轻喘了一口气,简单粗暴地啃下去。
唐岱伸进他上衣的手又探下去一只,摸他的腰,他的屁股。
他俩都热情似火的,起先还只是咬咬嘴唇,没多久就舌尖和舌尖互相地拨弄挑逗,错开脑袋,动情地深入。水声嗒嗒响得特别下流。
唐岱的手隔着内裤给乔水摸,乔水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气息不稳地说:“先吃饭……”
唐岱当即把乔水内裤连裤子一起扒了,那玩意儿直得弹出来。唐岱脏话说得特利落,“吃你二大爷。”
他摸着乔水大腿,蹲下去,鼻尖拱了下那硬热的物件。
39
乔水扶着流理台的边缘,浑身都泄了劲儿。他哪儿都虚软了,就一个地儿硬着。
唐岱应该是跪着,或者半跪着,他没心情看,眯着眼睛找光,头歪到一边去,天光大亮,他看着厨房那扇窗,带着一点隐晦的羞耻,莫名地爽起来。
唐岱咬了一口他大腿内侧的肉,酥麻麻的疼。那个人简直是留印子狂魔,老让他见不了人,太可气。
乔水说:“真不要脸。”
那条舌头顺着腿根往睾丸去,打着圈,而后慢慢地舔吸。听了那话,唐岱就把嘴里的玩意儿吐出来,手里还握着乔水的阴茎,他抬起那张漂亮的脸,说:“那不弄了。”
乔水爽得手指死死抠在桌板上,他腆着脸,哼了一声,不是示威,是示弱,“别啊……哥,再弄弄。”
倒霉玩意儿。
唐岱想笑,把乔水当小玩具,拍拍屁股,乔水就挺一挺腰。他也不忸怩,闭上眼就把乔水的东西含了进去,头前后地动,含不到的根部就用手帮他圈着弄。
乔水几乎很少从这个视角看唐岱,只有个乖乖的脑袋顶,他看他的发旋,精神上的刺激太强烈了,比他看的什么毛片都带劲。
“爽死了,你的嘴里。”
乔水觉得自己失心疯了,说这种荤话。
他忍不住,忍不住把左手搭在唐岱的后脖颈,像各种黄色小电影里那样,他试着按住那里,试着动一动自己的腰,听自己的阴茎插唐岱嘴时发出的糟糕的水声。
唐岱不躲,但是估计不好受,有几次艰难吞咽的动作,反而弄得乔水更爽了。
乔水舔了舔嘴唇,他渴得要命,喘着气和唐岱说:“你看看我。看着我。”
唐岱果然抬眼看他,眼睛是湿润的,看着很亮,口中一下一下吞吐着他的性器。
唐岱好看,好看得要命。
他把乔水的东西又吐出来,还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乔水。乔水恍惚看到了唐岱唇角的一抹笑,有点痞,乔水一下子就被搞得五迷三道的,
垂眼,唐岱把头埋下去,从根部开始,用柔软的唇瓣嘬吸,慢慢往上,乔水都腰都被他吸麻了,忍不住“嗯嗯啊”地叫,吸到茎身时,又换舌头去舔,上下上下地舔。
唐岱又去看他,那一眼很勾人,配着那动作,色到极点,又很挑衅。
乔水在一片明亮中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当即懵了,下面要硬炸了。
“他妈的……真他妈。”乔水喘气喘得很凶,他牙齿碰了下牙齿,才朝唐岱骂了那一句,“真他妈的骚。”
他实在受不了了,自己扶着硬胀的阴茎就去蹭唐岱的嘴唇,不要他舔了,想让他再吃进去。这次,唐岱却别开头,不干了。
乔水一下一下摸人家后脑,拿出哄人的语气,急得要疯了,“快,快,再帮我弄弄,我快他妈被你整死了。”
“行啊,我让你射进来,好不好?”唐岱再开口的时候嗓子有点哑,他轻轻咳了两下。
乔水被他说得脸都红了,不说话,其实就是想,光想想他都兴奋。
唐岱果然又含了一下那玩意儿的头,只含顶端,用湿软的舌头挤压着马眼,有些用力地吸。乔水一点准备都没,给他吸得魂都要没了,他爽,爽得心里没着没落的,心跳快得要爆表。
“你给我点什么好处啊?”唐岱停下,又拿他好玩。
乔水服了,真怕自己废了,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说:“哥哥,给你干,给你干还不行吗,你快点弄!”
唐岱手里飞快地给他打,舔了舔沾了口水和黏液的唇角,说:“不行,不想听你叫哥哥,今天想听一声老公。嗯?好不好啊乔儿。”
乔水的手摸完唐岱的脖子,又去摸唐岱的下巴、耳朵,上瘾似的摸不够。
“行,我认输,你赢,让你赢啊。”乔水闭着眼,感觉自己死了一样,死了一样快活。唐岱的手抓揉着他的屁股,有时啪啪地拍两下,拍出声音,他能感觉那蛇般灵活的舌头挑逗他的下身。乔水的声音紧张又忐忑,他叫:“……老公。”
“哟。”唐岱有意戏弄他,扬手对着屁股又是一巴掌,打完就去没轻没重地拧,“我们乔儿乖死了,再叫那个点儿,啊?浪一点儿,叫好听了老公就给你吸出来。”
“老公,快点儿,”乔水的烟嗓特性感,他拐着音说的,不娘,浪还真是挺浪,他喘着粗气说,“好想操你的嘴。”
唐岱得逞了,就从了。乔水捏着他下巴,扶着阴茎快速地上下蹭他的嘴唇,一边低头看一边蹭。唐岱就探出一点舌尖,乔水特上道,把顶端分泌出来的前列腺液全抹在唐岱湿软的舌面上。这事儿搁从前,他大概是做不出的,不过也不好说。
乔水就这么插进去,他老公信守承诺地给他服务起来,吃到最后要射了,他还是有点不忍心,呜呜哼哼地要拔出来。唐岱知道他要到时是什么样,当即按住他的腰,给他做了一个深喉。
乔水射了,腰一下一下地抖,眼前直冒白光,感觉自己要神志不清了。好像是射了很多,唐岱呛着了,放开他后就坐在地板上咳嗽,估计是被腥到,还有点想呕的迹象。
这下轮到乔水笑他,有点哭笑不得的那种心理吧,乔水把裤子拉起来,蹲下去,揽住唐岱的肩,又给他拍拍后背。
唐岱都咳出眼泪了,眼圈都是红的,一下子不知道气什么,突然跟他说了一句:“操你妈的。”
乔水冤枉死了,他跟唐岱一块坐地板上,揽肩的那只手摸着唐岱的脸颊、唇角。他说:“渴死了。”
唐岱浑身都有种拔屌无情的恹恹,“渴自己起来倒水去,还我伺候你啊?”
“你不该么,嗯,老公老公,得意死了吧。”乔水先是笑,笑完突然压低了嗓音,耳语道,“就这么给我来点儿……”
他挺温柔地偏过头,叼着人家的唇瓣,饥渴地索要了一个舌吻。
午后的光那么好,屋里亮堂堂的,他们抱在一起,倒在地板上,像两缕透明的自由的魂魄,魂魄里都是诱人的幽香。
40
乔水陪唐岱去了趟理发店。他心里是有千万个不愿的。这是因为理发店这地方太邪性。
要知道,他和唐岱重逢的地点就是理发店。那时他在那个破地儿当三孙子,唐岱非跑过来当他爷爷。
若他来时能有什么正当理由,乔水尚且觉得自己不算太没脸。比如他来,就开门见山地说,我来找你就为了跟你结婚,所以才来,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来。这样乔水就比较满意。
可事实是什么呢?唐岱来,是为一泡鸟屎。走路上鸟屎落头上,所以一定要就近找个地方洗一洗,不管这地方有多次。
乔水想,其背后隐藏的深意极有可能是他还不如一泡鸟屎。
鸟屎落在唐岱头上的那一天,唐岱一定会为它找个归处,给它个结果;可如果那天唐岱没遇上乔水,乔水不知道自己的归处会是在哪里。
他每想到此处,心思就会变得格外细腻,细腻到极致时又开始抽象起来。可什么东西一抽象就让人感到理解困难,乔水一感到困难,他就来气。
此刻,坐在高级理发店的等候区,乔水窝在沙发里,手掌托着下巴,吃人似的瞪着正剪头的唐岱,心里想的就是这一套。
他想也想不明白了。他问自己,这是爱吧。要不是,他不能把过去一笔勾销了,他不能从这些年如幻象般的生活中苏醒,丢下麻木和沉痛,他不能抱着他,发疯,为他发狂。
可如果这是爱,如果——乔水从来只见过感谢上苍,感谢命运,感谢清风,感谢明月的;他呢,和唐岱什么也没有了,他们错过那么许多,到了什么都谈不上感谢的地步了,最后只能感谢鸟屎。
唐岱遂了乔水的意,并没有剪短头发,只是修了修后面长乱的杂毛。
他去等候区把乔水领走,乔水瞪他瞪得眼睛都干了,这导致乔水一过来他就猛眨眼。
“又缺心眼呢?”唐岱问他。
乔水裹紧唐岱给他买的大衣,单手抄兜,不答话,吊儿郎当地往收银台那边去,有点痞,但不是那种市侩的痞,而是散发着荷尔蒙的那种,有点招人。
收银台的小美女弯着眼睛朝他笑,他下巴往唐岱那个方向点一下,要付他的账。那么个小脑袋,洗剪吹下来三百六,乔水一边付一边肉疼自己刚发下来的工资。头一偏,看向唐岱,发现唐岱正在笑。
别说,那颗头还真有点帅。乔水忍了
从店里出来,他俩并肩走。
“怎么不顺便也跟着剪了?”唐岱跟他说话,手还摸摸他后脑勺,摸得乔水一愣。
没把那手拍开,乔水回他,“回家整吧,你拿电推子给我推一样的。”
他俩这趟是去乔水原先住的那个出租屋。乔水准备把那房子退掉了,再去里面转转,捡捡看有没有之前遗留的破烂。
从这个理发店到那一片儿还有几站路,唐岱问乔水要不要打车。
乔水说,打什么车,腿儿着!
唐岱莫名其妙要笑疯了。
“您在我这儿,怎么也不考虑考虑肉偿呢?真高风亮节啊。”
乔水看着这可恶的地主老财,屈指弹了一下唐岱脑袋后面的小揪揪。唐岱反应很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大街上,乔水不敢动了,安安静静地走路。
路边还有一家卖唱片磁带的店,乔水心想都这年头了,这种店竟然还没倒闭呢,真不容易。店里放的老歌飘荡而过,是《我只在乎你》。
酸啊,真酸,这世界真肉麻,可他好像也不是不喜欢。
这么走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才到地方。出租屋的水泥地似乎是落灰了,拖鞋还在鞋柜里。习惯使然,他俩在门口换鞋,一起弯腰,可能也一下子想起好多事。
深秋与盛夏又是迥然不同的光景,他们也不同了。出租屋好小,屋顶也矮,像天地受到了挤压,又无端让人觉得安全。
唐岱一起身就过来抱他,手伸进他大衣里,搂他的腰。
几个月,像过了三五年。真正晃过的那好几年,又仿佛转瞬而逝了。
乔水咬了一口唐岱的脖子,闻到他头发清清爽爽香喷喷的味道,头晕,飘飘然。
“等你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鸟屎。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在想要没有鸟屎,我们现在都该往哪儿去。”
唐岱抱着他笑,胸腔都在微微振动。
“别琢磨这些,行吗。倒霉玩意儿。”唐岱开始摸乔水的下巴和耳垂,用鼻尖蹭人,这是要亲了,他说,“我老觉得你就该是我的,从咱们再遇见,我一直都这么想,可我以前不敢想,你知道吗,我就恨你,也恨自己。我现在什么也不恨了。”他一点架子都没有了,赤裸着一颗心,诉衷肠,像喝多了那样,白天里也说些情啊爱啊的话,“我愿意爱你了,只要你也来爱我,你让我去爱什么都行,爱鸟屎也行,行吗。”
“你大爷的……”乔水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听到最后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接吻,唇瓣碾过唇瓣,心跳加速,身体过电般小幅度地抖,萌生出许多很原始的兴奋感。乔水双手也环着唐岱的腰,吸咬唐岱的耳垂。他想贴着人家耳朵回几句爱语,可他什么也说不出。
唐岱下颌和颈侧连接的那一片好像格外敏感,乔水舔了两下,他就有躲的动作,还闷哼了声,那一声里是有点抗拒的,又有点迫不得已的顺从。乔水本就烧热的血瞬间沸腾了。他使坏,啄吻起来。唐岱忍受不了了就要推开他。乔水抱着他,似乎是撒娇了,暗示着说,“哥,我去烧水,咱们洗澡,嗯?”
唐岱捏乔水耳垂的手用了用力,那儿被拧得泛了红。“就不能等等,等回去?”他微微仰头,闭着眼,感受乔水的舌尖从他颈侧划到凸起的喉结,逗他,“刚花钱吹的头呢。”
乔水的手伸进唐岱衣服里去了,沿着脊柱一节一节往下摸。他另只手把唐岱的手拉下去,硬起来的下身贴过去蹭,很下流地蹭。
乔水哑着嗓子说:“肉偿,现在就想,等不及了。”
41
他们给彼此脱衣服。乔水的大衣被扒到手腕处,他执拗地侧着头吻唐岱的唇角。
屋里没开灯,他们在斜射进窗户的自然光下一点点赤裸。空气冷飕飕的,鸡皮疙瘩从小臂起到大臂,他们就抱紧对方。
唐岱的头发果真长了很多,修剪后发尾也能搭在锁骨上,细而柔软。乔水唯一懊恼的是,在这混乱中,他吻上唐岱的鬓角、下巴和脖颈,那发丝总要飘到他嘴里去。
卫生间的门还敞着一个缝,他们赤脚踩在小方块瓷砖上。那一个缝让风进去,光进去,落在他们身上。钨丝灯泡让画面染了柔柔的橙黄的暖色调,秋天的颜色。狭窄的空间里,乔水把唐岱顶在墙上,喘息声急促粗重。
他感到自己心中的异动,那是有点柔软的,又有点不顾一切的。
乔水痴痴地看唐岱,像要分辨他身上的光和阴影,看看唐岱是不是偶然拼凑的幻梦。
他不信,不信是这么一种结果。
花洒被打开了,热水打在他们身上,那些光影仿佛又消散了。
唐岱捧着乔水的脸,吻在乔水的眼尾,轻得像一滴水。
乔水帮唐岱拨开黏在脸颊上的发丝,他忽然问:“唐岱,你不骗我吧?”
“你真是个傻子。”唐岱这样说,一双眼认真地去望乔水的眼,水汽蒸腾,他们看得朦朦胧胧,他骂,“真他妈……”
唐岱有点昏头似的,冲动起来,他低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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