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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你好_五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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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稷果然是习惯九点之后回来,路鹤宁每天一下班就过去,干的活儿无非是擦地抹桌子,顺道收拾卧室整理厨卫,再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净,走之前给他晾到阳台上去。
刚开始的几天路鹤宁心里难免紧张,总担心遇到徐稷的话俩人尴尬。之前他辞工,临走前拒绝徐稷请吃饭的时候其实有些赌气,他心里觉得瞧不起人是一回事,但是当人面说出来就很差劲了。更何况他本身也不待见徐稷这种土包子暴发户。
但是上次在市中心遇见后徐稷却热心的送了他一程,甚至还认真给了建议,表现的十分大度。路鹤宁后来琢磨起来,总觉得相比之下自己有点小家子气。一两句话就搁心里,动不动就掉脸给人看,对方虽然不介意,但是人家心里恐怕清楚。
如果以后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也就罢了,或者哪天自己有机会,也表现的大度一把主动帮他一次,这样才叫人舒服。可是如今他却是再回到对方家里来干活,每天从里到外的磨磨蹭蹭两个小时,不碰面还好,真要遇到了,那自己就要尴尬死了。
路鹤宁心里翻来覆去的琢磨,偶尔后悔自己不该接这个活,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干活拿钱,也没什么丢人的。到时候如果徐稷误会了,大不了自己再辞,但是干一天能拿一天的钱,和多出的这部分收入相比,那点尴尬和面子又算什么。
他这么想,心里就又坦然了起来,干了几天见没碰到人,也渐渐不再介意,反倒留意到了许多细节。
比如徐稷这人极其的懒惰且不讲究,路鹤宁平均两天就能在卧室的地上捡到一条脏内裤,一看就是晚上要换内裤的时候脱下来随地一丢了事。衣服也是要从地上捡,但是频率却不一定,有时候一天一身,明明都很整洁,甚至干净到路鹤宁怀疑到底用不用洗。有时候却是三五天甚至一周才换,以至于稍稍离近点就能闻到一股酸腐的汗馊味。
除此之外厨房的情况也很让人头疼,好的时候干净如新,一看就是没人进来过,坏的时候洗碗池里能堆七八个碗碟,偶尔还会有糊掉的锅底,满池子的辣椒油,洒满操作台的面粉或者面包糠……还有一次,微波炉里一片焦黑,正中间是颗爆开的鸡蛋,已经粉身碎骨到看不出原样了。
路鹤宁刚开始接这份工的时候还是挺感激的,毕竟对方给出的价格比市场高。等到后来他需要马不停蹄进门就忙才能在两个小时之内收拾好一切东西晒上衣服后,他才觉得自己似乎没占什么便宜。等到再后来,他总能在厨房见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甚至有次一进门就听到了电饭煲的报警声,他又忍不住要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在他看来徐稷对厨房的这种迷之执着不得不让人警惕,于是有天在再次看到微波炉“炸蛋”之后,他从书房里找了个小纸条,郑重的写上:微波炉里不能放鸡蛋,会爆炸。然后放在了茶几上。
纸条的作用很快显现,路鹤宁第二天来的时候看到下面留了一个“好”字。只是没隔几天,他就又在微波炉里收获了一滩惨不忍睹的臭鸭蛋——大概徐稷觉得鸭蛋和鸡蛋不是同一种物品,又或者他觉得咸鸭蛋是熟的,之前的鸡蛋是生的,所以咸鸭蛋不会爆炸……反正路鹤宁当即傻眼在当地,同时看到自己前几天留言的纸条再次被翻出来,下面多了三个字——对不起。
看起来还挺委屈的。
纸条已经揉的不像样了,路鹤宁思索半天,隔天自费买了盒便利贴,把微波炉里不能放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总结好,贴在了冰箱门上。又换了个颜色,把烤箱和高压锅特别需要注意的几点注意事项用大字标明,贴在了下面。
月中的时候部门开会,会后路鹤宁被陈立单独留下,后者甩给他了一个红包。
路鹤宁吓一跳,不理解道:“这是什么?”
陈立笑道:“老板给的,说你干的好,给包个小费。”
路鹤宁越听越不懂,摸不着头脑的问:“哪个老板?”
陈立脸色微变,见路鹤宁正好低头没看见,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当然是你干家政的那户人家,人家有钱,看你干得好了自然有奖,你也算没给我丢人。”
路鹤宁这才明白过来,笑了笑。
陈立又道:“家政这活儿虽然不好听,但是真不少挣钱啊。碰上这样大方的主儿,往往包的红包比给的工资还多。”又感慨道:“我家那口子现在快生了,这两天打听了一下,家政的金牌月嫂动不动就六七千,还得预约。找个普通点的,只白天看孩子做做饭打扫下卫生,少于三千也没人干。”
路鹤宁还是第一次听陈立说起家里的情况,他想起妹妹宁珊也是刚生了孩子,之前也说过想请月嫂,不知道请了没有。又觉得这月嫂的工资有点夸张,不知道是江城如此,还是其他城市也这样。他张了张嘴,刚要顺着谈下去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陈立之前强调上下级关系的事情。
到嘴的话转了一溜还是被压住了,路鹤宁道:“原来陈经理要当爸爸了,恭喜恭喜!”又笑:“怪不得最近看您总笑的合不拢嘴的。”
陈立果然乐呵呵得笑了起来,路鹤宁心里叹了口气,一边琢磨明天要送点什么礼物表示一下比较好,一边又忍不住慨叹,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也懂得了察言观色迎来送往的人情世故。当初给会所经理送红包的时候他还黑着脸不情不愿,如今却是提前准备双手奉上,这其中的差别,除了陈立这个领导不坏之外,恐怕还是因为自己脸皮厚了。
路鹤宁最后送了套品牌的积木过去,期间办公室里的人中午休息凑在一块聊天,陈立罕见的参与进来,路鹤宁在快上班的时候才醒悟过来,试探地把话题一转,带到了现在的小孩教育上。果不其然,陈立不经意的漏了一点消息出来,随即整个市场部的同事纷纷表示恭喜祝贺。
没过多久月底结算,路鹤宁的工资条里除了基本工资和全勤奖这些之外,赫然多出了一列津贴补助,数额还不小。他打电话去问财务,对方说是部门经理审核并上报的。路鹤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想到自己这个月没并没出去,于是又问陈立。
陈立却打官腔道:“这个月你的工作表现有很明显的进步,虽然没有直接的谈下客户,但是功劳还是有的,公司看的到。当然了,公司鼓励你,自然是希望以后你能更加勤恳负责,戒骄戒躁,创造效益才行……”
路鹤宁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这才想到了那几天热热闹闹被礼物堆满的经理办公室。他暗恼自己做了件蠢事,竟然傻呆呆的去问财务。挂下电话的同时忍不住又想,饶是陈立这人工作颇为努力负责,也不耽误他会有会自己的小算盘,利用职务之便满足下个人私欲。
路鹤宁虽然心里清楚这钱是公司出,左右不会损害到身边人的利益,而且照这样看来这种“津贴补助”恐怕由来已久,其他人也未必没从中得过好处,但是他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左思右想,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再次踏到了污泥的边缘。
上次他陷入泥沼是在会所里当少爷,放弃了尊严意图卖身,但是那里界限清楚规则明确,他在错过一次后立刻洗手不干,还能安慰自己自此干净了。然而这次却不一样,这样的办公室文化像是一坛子毒空气,他哪怕心里排斥也无法逃避躲藏,甚至不经意间就会被卷入其中。
路鹤宁对那句“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的警告记忆深刻,在他看来这件事远没有表面的这点钱那么简单,往小了想陈立假公济私中饱私囊,往大了想,陈立,甚至许许多多和陈立相似的大小领导上司,也有可能是在结党营私,构建自己的利益圈子。
这不禁让他想到之前在药企的时候,一个技术员跟他聊天时无意中的一点感慨:“很多时候很难用好或者坏去评价一个人,跟人交往最大的难处,就在于人具有多面性,太复杂了。”
路鹤宁当时没觉得,问人:“那你遇到一个人又好又坏的时候,你怎么办?”
技术员严肃且刻板得告诫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凉拌,维持原来的状态不要动。”
路鹤宁如常的去上班,权当什么都没发生。他心里多少也多留了一份心眼,偶尔会表现的不那么机灵,甚至有几次领会错了陈立的意思。最初的时候陈立看他的眼神还有些探究怀疑,然而见他总是懊恼的自我检讨,便知道这人只是在人情事故上不够通透罢了,点拨了一两次见他不够开窍,后来也懒得提了。年底有领导来这边视察工作,陈立犹豫半晌,把他从部门的接待人员列表里去除,让他转而去联系广告公司做办公室的形象墙。
路鹤宁恍然想起自己当初在仓库里看到的那张通知,似乎就有关这次的领导视察,他没想到所谓的领导竟然是指的市领导,心里惊讶之余更不敢懈怠,每天都催促着广告公司赶紧出图下单。
工厂里很快开始批量更换各处的铭牌和标语,沿途的路灯也统一制作了新的宣传牌。路鹤宁只是单独装饰他们的市场部,很快便收到了广告公司送来的成品。部门的同事专门挑了一个下午集体更换,不多久又有人送来新的办公椅,陈立的办公室墙上也挂了一副简单的山水画。
第二天下午,领导们如期而至,路鹤宁他们是在办公大楼里,个个被要求穿着正装打了领带,正襟危坐在办公室里。陈立带着部门的另一个年轻人已经提前去接待了,大家听到外突然热热闹闹,知道这里领导们来了,又都忍不住,偷偷摸摸的拉开一点百合窗,从间隙里往下瞅。
有人开玩笑说:“看,衙门的人就是不一样,那架势一看就能看出来,八字步,挺个肚子,跟只胖头鹅似的。”
大家一瞧,顿时都乐了。这人又接茬道:“衙门里的是鹅,那咱厂子里的就是帮小鸡了,你看,都是踮着脚伸着头,跟在胖头鹅爸爸后面呢……”
路鹤宁忍不住跟着笑,忽然听有个小姑娘小声嘀咕:“哎,那个,那个穿风衣的,是不是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她说完,下面比较显眼的那个像是听到了一样,身形微微一顿,随后似有若无得看了这边一眼。他身边得那只胖头鹅也跟着朝这边看了过来。
大家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哄然一下四处散开,各自回到了座位上。路鹤宁反应慢了一步,在那俩人抬眼看来得一瞬间看了个真真切切,忍不住脸色一变,愣住了。
第16章
路鹤宁至今都记得金沙的客务经理跟他说老变态亲自点名找他的时候,那种没来由的恐惧。他一介平民,日子过的颇为辛苦,和这种人既没有什么接触的可能,有没有任何会产生交集的圈子。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那天不是老变态有事早走一步,那自己多半是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的。
他对于这个胖头鹅打心眼里抵触,又见徐稷郑重装扮,走在这个人的身侧,俨然是公司一把手的派头,心里顿时晕晕乎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领导们呼呼啦啦去了几个车间视察,有模有样的录了几个镜头后开始移驾办公楼。路鹤宁的位置最靠近经理办公室,无论是进来参观还是从外侧走过,都能一眼瞥见。他在办公桌后面努力低着头,装作写笔记的样子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多久听到楼梯口一阵喧闹,一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又听徐稷略显低沉的声音见着另一位四平八稳的评价,心口突突直跳,最后还是忍不住跟同事打了个招呼,从后门溜到厕所里去了。
办公楼上的厕所是多年前建的,不像写字楼里那么讲究得时时保持卫生整洁。路鹤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门把没坏的隔间,进去却瞥见不知道谁刚刚没注意尿到了外面,于是他踮着脚,也不敢靠在墙上,只把门松松的掩了过来。
外面的声音时大时小,路鹤宁侧耳停了一会儿,没听出什么来,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徐稷到底是什么人。这家服装厂的领导?可是看他行事粗俗莽撞,并不像一个管理者啊。但是徐稷站的位置却又不一般,陈立等人都跟在他的后面,莫非……他就是那个作天作地的小老总?
路鹤宁越想越觉得后一种可能性大,可是他脑子里徐稷的形象有些复杂,一边是穿着地摊货在自动提款机前满头大汗的包工头样,一会儿又是住好房开好车小费动辄给四位数的土豪样。但是不管哪种形象,徐稷这人文化水平不高是真的,做事粗俗甚至偶尔有些幼稚也是真的,路鹤宁忍不住心想,要是这的老总真是他,那估计自己离着再找工作也不远了。
他实在难以像其他同事一样,相信即便工厂亏损,这位老总也会用他谜一样的背景和资金实力,带领大家脱离贫困奔小康。他觉得自己大概有些悲观,呆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约莫了一下时间过去至少半个小时了,便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出来,去洗手池前洗了把手。
有其他同事匆匆进来,路鹤宁扭头看到门口的拖把摇摇欲坠,忙伸脚顶住,开口提醒对方道:“小心!”
拖把杆堪堪停住,那人也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再看过来却愣住了,“哎是你?”
路鹤宁一回头,差点吓死,下意识的惊叫一声:“你怎么还没走?”
他千防万防,说什么没想到过来的人是徐稷,心里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徐稷却没听出他里面的意思,依旧不解的上下打量他:“我走哪儿,我就这的啊!”又左右看看,摸不着头脑的问:“你怎么在这?是来找我的吗?”
路鹤宁:“……”
俩人一里一外,中间还横了根拖把杆,路鹤宁双目炯炯的看着徐稷,心想我在这上班啊,跟你没关系啊,可是让我怎么说啊,我怎么说都觉得有点巧合的不像样啊,我还在你家打扫卫生你一问陈立就能知道了啊……他眨眨眼,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就听对面的徐稷不太自在的动了动,提醒道:“能不能先让我进去?”
徐稷大概憋太久了,等路鹤宁反应过来让开路之后,嗖的一下就蹿进了里面。他也不讲究,拉开裤子就对着最近的一个小便池嘘了起来。路鹤宁有点尴尬,默默转过身去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扶起拖把打算离开。徐稷却冷不丁叹了口气:“憋死我了……”
路鹤宁:“……”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这句话也不知道徐稷是冲自己说的还是其他,犹豫了一下,只得先停了下来。
徐稷又道:“这帮孙子……也太能喝了。”
“……你们刚喝酒了?”路鹤宁有些惊讶。
“哪喝酒了,喝茶……”徐稷放水放了个痛快,又龇牙心疼道:“那茶叶五千块钱才一两,我买了两年多了都没舍得喝,结果便宜他们了。”
“什么茶?好贵啊……”路鹤宁没想到徐稷竟然会对茶有研究,随口问了一句。当然他对茶叶不感兴趣,只是不想话题一直在那几个人身上转而已。
谁知道徐稷却道:“不知道,我那次就是去茶叶店里逛了逛,又嘴贱的喝了人两口……最后这不是不买不好意思了吗,就硬着头皮给买了两罐回来。”
路鹤宁:“……”他果然想多了。
徐稷忙完,手下还抖了抖,路鹤宁余光瞥见他穿了一条花内裤,红色底小黄花,正是自己昨天整理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翻出来,一时闹玩给他放床上的。谁知道这人还真就穿上了。
徐稷浑然不觉他的复杂神色,拉好裤子后边洗手边扭头挑眉道:“走吧,你找我是不是有事?来我办公室说吧。”
徐稷的办公室在楼上,路鹤宁跟着他走楼梯,一路上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解释来。走到了地方,却见徐稷门口站了三两个人,都穿着西装皮鞋,像是访客。其中光头的那个有些眼熟。路鹤宁微微思索,终于想起这位似乎是陈立曾拜访过的一位客户,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很多细节记不起来了。
徐稷啧了一声,等对方打过招呼后才笑了笑,开门让这些人跟了进去。路鹤宁自觉地留在了外面,等了十来分钟,这些人先后离开之后,才轻轻敲门进去,打了个招呼。
徐稷坐在老板椅上,一歪一歪地前后摇晃着,像是在想事情。
路鹤宁也不再啰嗦,轻咳了一声后直接道:“徐总,我不是来找你地。”
徐稷却点点头,沉着脸说:“我知道。”
路鹤宁一怔。
徐稷道:“刚刚鲁智深跟我说了,见过你。你是陈立的助理?”
路鹤宁惊愕,直觉鲁智深就是刚刚那位光头,顿了下道:“是的。”他依旧怕徐稷多想,停顿一下后道:“我当时和你说自己找到工作了,就是指的这份工作。不过一开始是应聘的仓管,后来干了一段时间,才被调到了市场部。”
徐稷又道:“他为什么调走你,仓库和市场部的工作能一样吗?”
路鹤宁也不确定,这事恐怕只有陈立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感觉应该只是巧合。
只是徐稷的神情不复一开始的轻松调侃,显然对这个巧合不太相信,甚至十分不满。路鹤宁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撇清关系。他又想到自己还是徐稷的钟点工,即便这个解释了,后面也很难说通了。
路鹤宁突然间就有些心累,这工作没有多好,工资也没多高,他自认为算是尽心尽力了,谁知道中间又出这种事端,好像自己硬要利用他点什么似的。
徐稷追问道:“他是不是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所以才让你当助理的?”
路鹤宁暗自叹了口气,心想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不就是睡过一觉,你嫖我娼吗。嘴上却连珠炮似的说道:“我哪知道他知不知道,原本是觉得他不知道的。但是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反正不管他知不知道,我是蒙在鼓里不知道……”
徐稷听的皱眉,忍不住挑眉打断他:“你说什么呢?”
路鹤宁闭嘴,徐稷道:“你说绕口令呢,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我这都听不明白了……”又道:“你这脾气也太急了,我前面问你一句,你后面怎么这么多话等着我。”
“我这不是解释吗,”路鹤宁反驳道:“我本来就打算跟你说的,你在厕所里问我是不是找你的时候我也没承认,你不想,好端端的我找你干什么啊?”
“……”徐稷让他堵的说不出话来,他本来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的认为陈立知道路鹤宁的话,还故意招他当助理有些不好。
俩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路鹤宁也渐渐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想了想主动说:“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里的老总,不过也是,我在你这也不太好,等这个月发工资了我就走。”
“你走哪儿去?”徐稷看他,顿了顿又道:“你都干了这么久了,没什么事就继续干着吧。就是……虽然你跟我有过一腿,但是在这没什么特殊的,该怎么样怎么样。”
路鹤宁被“有过一腿”雷了一下,心里暗自吐槽,嘴上道:“那是当然,我找到新工作之前,就只是个普通员工,会注意保持距离的。”
……
路鹤宁表了态,出了办公室往楼下走,正好到了下班点,有同事看见他打招呼,又问他晚上有没有空,他们几个人打算找个地吃烤肉去。路鹤宁无奈摇头,这才想起来晚上还得去做家政。
现在徐稷还在楼上没走,然而时间已经是六点多了。路鹤宁不确定这人是会大脑一热直接回家还是另有安排跟往常一样九点后再回来。他权衡半晌,怎么想都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又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天要是真撞上了,自己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路鹤宁忍不住心里吐槽一阵,又无奈地笑笑,毕竟世界太小,这巧合也不能怪徐稷,要怪就怪自己倒霉好了。他给陈立打了电话,借口说自己这两天有点闹肚子,不得不暂停一下家政的工作。
陈立没说什么,但是听口气并不是很乐意。
路鹤宁随即说明道:“不是每周休一天吗,我这两周都没休,原本攒着是想这周末去看朋友的,看来是去不成了,只能先瞧病。”
陈立这才勉强答应,过了会儿却又打回电话来,说明天给他放一上午假,该去看病去看病,顺道会会朋友也行。但是那边人家说了,家里不能连着两天不去人,尤其是主人家这两天有应酬,需要收拾的比平时还多。
路鹤宁心里大概有了数,看来徐稷还真是每天晚上都有得忙。他心里松了口气,忙答应下来,心里却想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改天还是得找个由头辞工,然后再慢慢打算…
陈立却不知道路鹤宁的想法,他此时正陪着老婆在楼下散步,一边小心翼翼的搀着孕妇,一边跟徐稷汇报道:“我跟他说了……对,他明天就去,肯定肯定……是啊,挺老实一人,就是农村出来的……徐总您满意就行……”又殷勤恭维几句,才挂了电话。
他老婆早已经在一旁听的不耐烦了,这会儿看他收线,忍不住嘀咕道:“你给你们老板拉皮条了?”
“说哪的话呢,”陈立看她,无奈道:“就那个钟点工。”
“你那个小助理?”
“是啊。”
“你小助理不是个男的吗,他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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