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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灵媒御玺-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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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成人。”

    幽镜眼泪又要流出来了,但是他好歹将泪意逼了回去,同时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凤辅一眼,心中十分疑惑,怎么凤辅看见他之后,连一句斥责的话都没有呢?还是说,凤辅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凰主涅失败的真相?

 第五章 灯火阑珊处(八)

    幽镜低下头去,哽咽了半晌,才终于鼓起勇气道:“凤辅大人,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凤辅却打断了他的话,“刚才你展示给端木花嫁的记忆,我也看到了。”

    “……!”幽镜惊愕抬头,脸色苍白不知所措地看着凤辅。

    凤辅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或者更确切地说,早在当初凰主驾崩之时,我便已经猜到了。”

    幽镜的脸色越发地惨白了下去。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当时凤辅在重伤之际摸着他的脸,说着‘镜儿,别哭’的时候,当凤辅伏在他背上说着‘镜儿,辛苦你了’的时候,他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这个念头令幽镜遍体生寒,不敢再猜想下去。

    凤辅见他脸上表情变换,似乎猜到了他心中的隐忧,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镜儿,当时我未对你言明,原是为了你好,却没想到,这反而成了你一直以来的心理包袱。这么多年来,你自我折磨得也够苦了……也罢,我也让你看一段,我的记忆吧。”

    凤辅说着,执起幽镜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印堂上方。

    幽镜只觉眼前一闪,再定睛看时,发现自己身处凰宫之中。

    凰主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身上只披着一件宽松的素色袍子。从这个角度,幽镜看不到凰主的脸,只能望见凰主卸下头饰后随意披散着长发的背影。

    此时有小宫娥轻轻走进来禀报:“陛下,新任凤辅在外求见。”

    “哦,新的凤辅已经上任了吗?”凰主回头看了一眼,道:“让他进来吧。”

    她这一回头,幽镜才有机会瞥见她的侧脸,此时的凰主并不像他记忆中那般苍老,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嘴角含笑时仍能寻找出年轻时美貌的痕迹。

    这是什么时候的凰主呢?幽镜心中咕哝着,看这模样,应该是在自己出生之前了吧。

    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幽镜回头看去,不由心口一紧进来的那名男子,正是年轻时候的凤辅,是幽镜从未见过的青涩模样。

    凤辅踏入之后,在距离凰主几步之遥的地方跪下叩拜,脸上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很镇定,但一些细微的动作却泄露了他心中的紧张。

    凰主垂眸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不必行礼了,坐吧。”

    “谢陛下。”凤辅应声站起来,虽然从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但全身紧绷,神色有些拘谨。

    此时凰主的装饰也卸得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凤辅也忙跟着站了起来。

    凰主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摆手道:“你坐着吧,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拘礼。”

    凤辅称了声“是”,又坐了回去。

    凰主缓步走到凤辅面前,微微倾身,细细端详着凤辅的脸。

    凤辅不敢抬头直视她,只能垂着眼眸,脸上渐渐露出忐忑不安的模样。

    凰主便存了戏弄他的心思,越发靠近了些,问道:“你似乎很怕我?”

    “不……不敢。”

    “不敢?”凰主皱眉,故作迷惘地咀嚼着这话中含义。

    “不……不是……”凤辅有些手足无措了。

    凰主掩嘴笑了起来:“你真是有趣,这么多任凤辅之中,你是最害羞腼腆的一个呢。”

    凤辅顿时满脸通红,额角都快渗出汗来了。

    凰主收起笑意:“行了,不逗你了。”她转过身去缓缓走远,口中嗔道,“你出生之后,便被你父亲抱去家族中抚养,直到现在我才能见你一面,这一天我可是盼了好久。不过我看你,倒是不怎么期待。”

    “不,我也很期待……”凤辅情急之下站起身辩解,却又似有所顾虑,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说道,“很期待与母亲见面。”

    凰主这才回转身来,微笑着望着他:“你们每一个,长得都那么相似,但不管有多么相似,我依然能分辨出你们之间细微的差别这也许就是母子间特殊的牵绊吧。”

    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撇过脸去,冷声道:“不过,你会在今夜突然求见,应当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凤辅面色一僵,低下头去呐呐无语。

    “是不是你父亲临终前,对你说了什么?”

    凤辅犹豫了一下,才老实答道:“父亲说,等我接任凤辅之位后,第一要务便是……承担起……与凰主……”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

    凰主冷笑了一声:“你父亲也真是心急,你现在才多大,他就让你做这事了?”

    凤辅忙解释道:“我已经成年了。”

    “你的确已经成年了,但我……早已经年老色衰了。”

    “母亲不老,”凤辅真诚地望着凰主的侧影,“父亲说了,母亲是初云国最美丽高贵的女子。”

    “是么。”凰主不置可否地牵了牵嘴角。

    凤辅又道:“我家中至今仍珍藏着曾祖爷爷所绘的凰主肖像,我在小时候便有幸目睹过一次,当真……美得倾国倾城,无人能及。”

    凰主听他提及曾祖爷爷,目光渐渐悠远起来:“你的曾祖爷爷……算是我这一世的初恋吧。”她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脸上隐约透出一丝少女般的娇羞,“他虽不是我这一世遇到的第一任凤辅,却是第一个走入我心里的人。”

    凤辅静静听着,凰主每一世的寿命都长达一千年,她上一世涅之时,当时在任的凤辅将献出凤冠助她重生。她在重获新生,如婴儿般懵懂睁眼时,望见的第一个男人,则是她上一世生下的最后一个儿子,也是这一世第一位辅佐她的凤辅。

    因为寿命的漫长,凰主的身体与心智的成长也比常人要缓慢许多,别人十几岁便进入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却需要长到几十岁,甚至上百岁。而在此之前,她依然需要在凤辅的协助下,承担起孕育子嗣的责任,保证凤辅纯正的血统不至于中断。

    所以,他的曾祖爷爷虽然不是凰主这一世遇到的第一个男人,也不是第一个与她发生关系孕育子嗣的男人,却是恰好在她少女情窦初开之时,第一个撞入了她心扉的男人。

    当她将襁褓中的男婴交托给孩子的父亲带走时,也许不曾想到,二十多年以后,他会以成熟男子的身份,回到她的身边,在他们相伴的短暂的几十年中,她真正品尝到了初恋的美好与失去的苦涩。

    凤辅在凰主身后跪了下去,匍匐在地道:“父亲说,您自从曾祖爷爷死后,便一直郁郁寡欢,越来越无法敞开心怀接纳其他男子,就连我的出生,也是父亲一再请求之下才被应允。

    “陛下,我一直能体会您内心的苦楚,我不敢奢望能在陛下心中留下什么,只希望……只希望陛下为了初云国的将来,能成全我一次,主要能诞下子嗣,我别无他求了。”

    凰主沉默良久,叹息道:“你且退下吧,子嗣之事,以后再议。”

    凤辅身子一僵,无声地叹了口气,默默退了下去。

    画面明灭之后,出现在幽镜眼前的,依然是凰主的寝宫。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凰主身穿一袭雍容华贵的长袍,静静伫立在窗前,遥望着龙头山之下的万家灯火。

    身后凤辅缓步踏来,低声道:“陛下尚未歇息?”

    幽镜循声望去,发现此时的凤辅,比起之前的模样已经成熟了不少,举手投足间,再也找不到当初那青涩拘谨的痕迹了。

    凰主并未回头,只是定定望着窗外的夜色,喃喃道:“快一千年了,我日复一日地望着窗外山下的景色,屋瓦新了又旧,人们来了又走……只有我,每日足不出户地呆在凰宫之中,好生厌倦。”

    凤辅望着凰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语气却是一成不变的恭敬:“陛下若是觉得枯燥乏味,明日我去山下寻一个杂耍班来,每日让陛下观看杂耍表演,也好排遣心中苦闷。”

    “类似的杂耍,我不知看过多少回了,来来去去就这么几样。”凰主神情懒散地收回目光,回头望了凤辅一眼:“怎么,这次入宫,又是为了劝我召你侍寝的事么?”

    凤辅被她如此直白地戳穿来意,也不羞恼,只是垂首静默着。

    凰主冷冷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日后再说。”

    凤辅露出为难的神色:“陛下,涅之日将近,恐怕……”

    “我的大限之日我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你一再提醒!”

    凤辅垂下眼眸:“臣惶恐。”

    “你若真的惶恐,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凰主怒目而视,“你的脾气,真是跟你父亲一样固执!”

    凤辅依然垂着双眸:“曾祖父年轻的时候,陛下也这么评价过他。”

    “你”凰主一时气结。

    却听凤辅继续道:“只不过那时陛下正处热恋之中,即便觉得曾祖父性情固执,也认为是好的。如今时过境迁,陛下再无热恋时的情趣,再相似的固执也只能让陛下觉得厌烦了。”

    凰主辩不过他,气得冷笑:“你倒是变得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臣不敢。”凤辅神色淡定,“即便是伶牙俐齿,也是与曾祖父一脉相承。”

    凰主终于忍不住拂袖怒斥:“滚,这段时间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五章 灯火阑珊处(九)

    画面再度闪现时,却是到了某一日白天。

    守在寝宫之外的小宫娥正神色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凤辅大步走来,忙欣喜地迎上去道:“凤辅大人,您可来了,凰主正叨念着您呢!”

    “凰主身子如何了?”凤辅面有忧色,一边跟着小宫娥迈入寝宫,一边低声询问。

    小宫娥叹了口气道:“病情尚且稳定,但这神智就……哎!”

    两人进入卧房,见凰主正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小宫娥立即噤了声。凤辅朝她挥了挥手,她便福身退了下去。

    凤辅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挨近床边,察看凰主气色。凰主虽然睡着,但面色枯黄,双眉紧蹙,似乎睡得不太安定。

    凤辅见她半个胳膊露在被外,怕她着凉,于是伸手为她掖了掖被子。

    凰主浅眠受惊,睁开眼睛看向凤辅,声音低哑地问道:“你来了?”

    “是,陛下,我来探望您。”

    凰主伸出枯瘦的手,有些吃力地探向凤辅的脸庞,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好几日……不曾见到你了,你可有想我?”

    凤辅蹙了蹙眉,他昨日才来探视过凰主,今日她便已经不记得了。口中却顺着她的意思答道:“我日日在思念您,所以便来看您了。”

    “日日思念……呵。”凰主自嘲地笑了笑,“我已人老珠黄,还有什么值得你思念的?”

    凤辅握住她的手道:“陛下,您在我心中,永远年轻美丽。”

    凰主双眸微缩,目光却逐渐清明了起来。她重新打量了凤辅一番,才道:“你不是兆先?”

    兆先,是曾祖父的名。凤辅垂了垂眸,低声道:“陛下,我是流琰。”

    “……难怪。”凰主的目光又开始浑浊起来,喃喃道,“我就奇怪,兆先从不在我面前说好听的话,他总是让我生气……”

    她顿了顿,又道:“有一次,我躲在回廊的柱子后面,听见他婉拒了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年轻小宫娥。当时他面色冷淡地道:天下女子,莫如凰主。呵,多么动听的情话,可他偏偏不愿当着我的面说。”

    凤辅抬眸凝视着凰主,低声道:“天下女子,莫如凰主。”

    凰主怔怔望着凤辅的面容,似乎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她摇了摇头:“不是,你不是他。你们一个个……都长得那么相似,但是你们骗不了我,你们都不是他,你们骗不了我!”

    凤辅见她情绪开始激动,忙俯身抱住她,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低声哄道:“陛下,我是流琰,我不是兆先,我没有要骗您,真的。”

    “对,你是流琰,你是流琰……”凰主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似乎想努力将这个名字记住。

    片刻之后,凰主又亲昵地牵起了凤辅的手,如天真的少女般问道:“兆先,我们从此以后都不再生孩子了,好不好?”

    凤辅身子一震,脱口问道:“为什么?”

    “我只爱你一个,就算你无法陪伴我走完一世,我也只愿爱你一个。我不想再生孩子,不想再看到那些长得与你一模一样的脸,不想再跟他们上床,不想再生下他们的孩子……兆先,你答应我,好不好?”

    凤辅垂下了眼眸,握着凰主的手在微微颤抖。

    “兆先,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凤辅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道:“……好。”

    凰主于是握着凤辅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胸口,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再度陷入沉睡。

    凤辅便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默默凝视着凰主的睡颜,思绪却不知飘去了哪里。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凰主又缓缓醒转过来,这一次看向凤辅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流琰。”

    “臣在。”

    “你……可有什么喜欢的人没有?”

    凤辅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就只把我当做你的母亲吧,”凰主淡淡道,“有什么秘密,不要全部藏在心里,偶尔也跟母亲分享一下啊。”

    凤辅渐渐卸下心防,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我虽然对于凰主与曾祖父的爱情无法感同身受,但若论‘喜欢’的感觉,我还是能体会一二的。”

    “哦,”凰主似乎颇感兴趣,“说来给我听听吧。”

    “十几年前,我收养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很聪明,也很乖巧,因为身份比较特殊,十几年来他一直被关在我的府邸中,鲜少有机会出门。但是他不哭也不闹,比同龄的孩子更成熟懂事。”

    凰主听着凤辅的描述,一边在脑海中勾勒那个孩子的模样,一边露出淡淡的笑容:“真想见见那个孩子啊。”

    “您应该见过,几年前您驾临府上的时候,他曾远远见过您一面,不过可能您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的确是没什么印象了。”凰主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又玩味地望着凤辅:“流琰,你向来心思淡泊,与人交往从不过分疏离,也不过分亲近,但方才你提起那个孩子时的模样,才让人感觉到了你的真实。”

    面对凰主语气微妙的调侃,凤辅莫名地红了脸。

    凰主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多少年不曾见你脸红了,我还以为我的凤辅,早已不会再为什么事而情绪波动了。”

    她顿了一顿,语气又转为严肃:“流琰,意识到自己喜欢的心情,是一件好事,这至少证明,在你心目中,不仅仅只是治国安民这么一件事情。”

    凤辅眉心微蹙,抬起头看着凰主:“陛下,您想说什么?”

    “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在,带着你的那个孩子,还有初云国的子民们,离开初云吧。”

    凤辅大惊失色:“陛下,您说什么?!”

    “流琰,我快……撑不下去了……”

    “陛下,您别多想。”凤辅握住她的手道,“您涅在即,这段日子必定难熬,但是只要捱过这段时间,只要您涅成功,你又会恢复到年轻时候的模样……”

    “你不明白,”凰主无力地摇了摇头,“每一世,我都品尝过情爱的滋味,然后承受失去的痛苦,再然后,便是漫长而乏味的等待……等待这一世的终结。

    “但这真的是终结吗?不,我每一世的记忆都会伴随着灵力在涅重生的那一刻继承下来,记忆越是厚重,我的情感防线便越是薄弱,这样千年复千年的轮回,让我煎熬得快要发疯,我不想再继续自我折磨下去了。”

    她说着,求救般地望着凤辅:“流琰,算我求你,不要再逼我孕育子嗣,不要再助我涅重生,就让我在这一世,彻底长眠吧。只有这样,我才能从永生中得到解脱,而你,也不必为此失去性命。你可以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你真正喜欢做的事情。好不好,流琰?”

    凤辅沉默不语。半晌之后,他挣脱开凰主的手,后退两步在床榻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陛下,流琰自出生那一日开始,便被作为凤辅继承人而培养长大。流琰有记忆以来,知晓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对初云忠心,对凰主忠心,为了凰主,流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果流琰为了自己苟且偷生,而导致凰主涅失败,流琰将再无颜面下九泉去见列祖列宗!请陛下为了自己,为了初云国的未来,三思啊!”凤辅说罢,伏下身去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凰主望了他半晌,眼中乞求之色渐渐褪去,目光变得清冷绝望,甚至透出一丝恨意。

    她仰面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冷声道:“流琰,你真残忍。”

    凤辅依然匍匐在地,不断磕头道:“请陛下三思!”

    场景又是一换,此时凰主已躺在病榻上气若游丝。而凤辅则片刻不离地守在她身旁,低声请求她坚持下去,不要轻易放弃自己。

    幽镜觉得这一幕场景十分眼熟,略一细想,便意识到,这便是凰主驾崩那一天了。

    只见凤辅一边握着凰主的手,一边回头怒喝:“人呢?凝魂仙怎么还没呈上来?!”

    然后他看见自己假扮成小宫娥的模样,端着托盘低头走了进来,强自镇定道:“凤辅大人,药……药送来了。”

    说罢,他在床榻前跪下身来,双手高举托盘,遮住了自己的脸。

    凤辅未及细看,迅速从托盘中取过药碗,用汤勺匀了匀,然后舀起药汁,细细喂入凰主口中。

    但是凰主已经意识模糊,药汁入不了喉,又从嘴角横流下来。

    凤辅心中焦急,再也顾不得尊卑礼仪,一口将药汁含入口中,然后一手托起凰主的后脑勺,倾身缓缓将药汁渡入她口中。

    当时的自己抬头看到这一幕,深受打击,跪在原地不得动弹。

    此时凤辅不耐烦地喝斥道:“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退下!”

    他没敢露出马脚,仓皇退了出去。

    此时凰主幽幽睁开双眼,突然抬手打翻了药碗,然后趴在床边,将手指插进自己喉间,强迫自己吐了出来。

    凤辅惊呼道:“陛下,您……”

    凰主抹了抹嘴角的秽物,抬起头望向凤辅,露出挑衅的神色:“几千年了,我被身为凰主的责任和义务牢牢禁锢在这凰宫之中,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鲜少能够如愿。如今,我心意已决,既然你们不肯让我如愿,我也不再让你们如愿!”

    凤辅还想再说什么,但鼻尖突然嗅到一丝异样的气味。他俯身去看那溅在地上的药汁,确定这异味是从药汁中散发出来的。

    随即他又回想起来,方才送药进来的那名宫娥,身形偏高,端着托盘的双手也比同龄少女更粗大一些。

    “镜儿!”他略一思忖,便已猜到那人身份,忙转身奔至门口,此时幽镜早已不知去向。

    他正怅然间,忽听身后传来值守小宫娥惊慌失措的呼声:“陛下……陛下驾崩了!”

 第五章 灯火阑珊处(十)

    记忆的画面逐渐淡去。

    幽镜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凤辅道:“镜儿,现在你知道了吗,当初真正导致凰主涅失败的,不是你,而是她自己。而我,则是一步步将她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

    幽镜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凤辅大人,您不必这样安慰我,虽然您认为主要过错不在我,但是,当时我的确产生了杀念,并已经付诸行动。这是不可掩盖的事实。”

    凤辅笑了笑,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镜儿,你真的长大了,能再次与你见面,我很高兴,长久的心愿也终于可以了却。”

    幽镜犹豫了一下,又道:“可是凤辅大人,我弄丢了您的半支凤冠,至今没能寻回来,你会生我的气吗?”

    凤辅叹了口气:“当初我在龙头山留下那个幻境,的确是希望能找到你,让你带回万凤香的。但是现在,我已经看开了,初云国早已在历史中烟消云散,初云子民们也都不在了,更何况当初凰主赴死之心如此坚决,就算真的能让凰主复活,又能如何呢?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回过头去想想,其实凰主说得没错,我的确过于固执了,正因为这份固执,让我无法真正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凰主内心的悲苦与绝望,也让我忽视了对你应有的关心与教导。你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我也有养育失职之处。”

    幽镜怔怔望着凤辅,这番剖白让他心中欢喜却又不知所措。一直以来他心中只想着如何复仇,如何请求凤辅的原谅,却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一旦卸下了罪人的包袱之后,又该如何自处。

    凤辅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茫然,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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