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拼图-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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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唯点头。两人上了车，车内暖气开的很足，林唯把外套脱了搭在手上，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估计半个小时可以到，到XX超市停一下，我要去买点水果。”
　　赵署失笑，“你这男朋友当的还真尽责。你买这么多东西，我两手空空的，等下怎么好意思进门？水果我来买吧，他爱吃什么？”
　　“都买点吧。”他想到林安，笑了笑，“阿署，小安家经济条件不太好，我希望你看到后不要取笑。”
　　赵署白了他一眼，“我是那种人吗？嘁，好像有时候还真是。放心吧，我不会乱说话的，就算他家家徒四壁，只留片瓦遮身，我也保证不会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他觉得林唯是把林安的条件往夸张了说，等真正看到时，他才发现林唯说的还挺委婉的。
　　客厅里除了沙发和茶几，连条多的板凳也没有，茶几上热气腾腾的放着几盘菜，盘子有瓷的有不锈钢的，饭碗也是大小花色都不统一。林安有些怯懦的邀请他们坐，屋子里很冷，林唯把带来的取暖器通上电照着，才稍微暖和一些。
　　对于林安来说是丰盛的饭菜，对赵署来讲却是稀松平常的紧，但胜在味道还不错，他夸了几句，林安眼里便绽开笑意来，甜甜的少年模样。赵署瞄了几眼，突然能理解林唯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
　　平常性格胆小怕生，对待喜欢的人却是热烈执着，遇到什么挫折都不能摧毁他追逐的勇气。
　　赵署有些替林唯以前的追求者遗憾，她们但凡热情一些不要脸一些，估计现在跟林唯在一起的，就不会是这个身为男人的林安了。林唯因为母亲的缘故，其实最想要的恋人，就是把他当成唯一、当成执着的人。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林唯帮忙收拾了碗筷，赵署自告奋勇的去洗碗，手忙脚乱的费尽心神才没把林安家仅有的几个碗打破，但是弄的衣服和袖子上都是水渍。他走出厨房，另外两人都在卧室，门是开着的，他蹭过去观望，发现两人只是在铺电热毯而已。
　　卧室很小，塞了两个人已显逼仄，两人熟练的把铺盖收起来，把电热毯摆平，又把铺盖恢复原状。然后林唯又拿出那个毛绒兔子给林安，林安惊喜的叫了一声，抱在怀里，满脸都是感动。
　　赵署发现林唯新买的兔子跟林安原本床上的兔子似乎是一对，只是颜色不同。
　　恋爱的酸臭味简直要腐蚀他纯洁的小心灵，他忍不住的猜测要是自己没有在这里碍眼，那两人会不会已经滚到床上来一炮了。想到这里他就没有兴趣再当电灯泡，轻咳了一声，“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再坐一会吧，你买了那么多水果给我，吃点再回去吧。”林安挽留。
　　赵署摇头，“天冷，不想吃。”他看向林唯，“今晚要不要我给你打掩护？”林唯暂时不想让外公外婆知道自己和林安的事，所以出门时都借口是去赵署家。
　　“好的，谢谢了兄弟。”
　　赵署摆摆手，“小事情。”
　　两人相继洗了澡，这次林唯没有让林安自己扩/张，扑倒在床上后细细的吮吻他的身体，极具耐心的帮他做前戏。林安很羞涩，虽然两人做了很多次，但之前每次都是急切的进入正题，极少有这样漫长的胶着。
　　过程是快乐的，林安被快/感逼到极致，眼泪都流了下来，林唯抱着他哄他，又亲又舔的终于放过他，将他送上顶峰。骤然绞紧的内壁让自制力甚高的林唯也疯狂起来，瞬间化身为野兽，只知道横冲直撞。
　　灵与肉结合是那样愉悦的事，两人酣畅淋漓的从傍晚做到半夜才餍足的停歇下来。林安因为上班的缘故早就困了，强撑着才支持到现在，一洗完澡就沉睡了过去，林唯抱着他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衬着昏黄的灯光看他沉静的睡颜，心生欢喜。
　　每一次的分离都是难过的，林安要去工作，林唯要回家照顾外婆，两人共同吃了一顿早饭，然后在岔路口分开。穿过大半个城区回到家，在楼下林唯就看到了那辆显眼的豪车，脸色变了变，黑着脸上楼打开家门。
　　果然那个男人在里面，平平稳稳的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膝盖。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林唯冷冷的看着林贤，语气毫不客气，“你又来做什么？”
　　林贤对让他叫自己爸爸这件事早就死了心，闻言也不觉得忤逆，声音表情依旧是平静的，“爸妈叫我来商量一些事。”
　　林唯看向外婆，外婆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唯唯，其实有件事之前就想告诉你。”
　　林唯对外婆说话，语气自然温柔起来，“外婆，什么事？”
　　“你那个同学、就是来医院看望我的那个，叫小安的，他是林慧的儿子。”外婆语气有些颤抖，抓着他的手也是抖的，林唯愣了愣，下意识的问：“哪个林慧……”他还没问完，其实已经知道了他们说的是哪个林慧。
　　是那个逼死他妈妈的林慧。
　　只是耳朵是拒绝的，心是拒绝的，思想也是拒绝的。
　　他的小安，怎么会是那个林慧的儿子？
　　外婆摸了摸他的头，眼角已经有泪花闪现，“不仅如此，他还是你爸爸的儿子。”
　　爆炸性的消息一个一个的传入耳朵，理智如他，一时间也难以消化。心像被冰冻住，他抖着嘴唇看着慈祥的外婆，“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是打胎了吗？怎么可能生下来？”他倏地瞪着林贤，“到底怎么回事？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林贤扶了扶眼镜，脸上还是一片平静，“是我的疏忽，当时我送她进了手术室，给了一笔钱便离开了。她当时找我也是为了钱，我没想到她竟会把孩子生下来，而且这些年从来没有找过我。”
　　“那你们怎么发现的？”林唯提出疑问，但凡这件事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误会，他都要紧紧抓住。
　　“是我发现的。”外婆苦笑了一声，“他跟她妈妈长的很像，我第一眼看到就不对劲。我问他老家在哪里和年龄，问他父母，他支支吾吾的不肯答，我就很疑惑。后来医院的有个护士认出了他，说他妈妈之前也在那家医院住院治疗，那个护士还记得他妈妈的名字，然后我把事情告诉了你爸爸，他有门路去查，便查到了事实真相。”
　　林唯手脚发凉，心口都是堵的，外婆的声音远的像是天际传来的，又像是从心底里冒出来的。他忘了只看过一次的那张报纸上那个女人的长相，林安的长相却是刻在心里的。
　　怎么会相像呢？
　　他直觉的想反驳，出口的话语却是无力的，“也不一定就是那个孩子……也有可能是捡的……也有可能是跟别人生的……”只要不是那个孩子，不管林安是谁，他都能接受，他都打算接受，并会竭尽自己所能的去爱护。
　　林贤定定的看着他，“唯唯，就算他是我的儿子，也不会影响你的地位，盛科以后的继承人只会是你一个。”
　　林唯看着那个冷静的人，心底的痛楚无限扩大，无从宣泄。他想说他在乎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继承权。
　　金钱事业或者其他的，他都愿意拿它们来交换，只要告诉他这只是一个噩梦，醒来后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他都愿意。
　　甜都变成了苦，蜜糖和□□交换，他极力忍耐，才没有把这些话吼出来。他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和林安的关系，他强撑着精神，冷静下来，看着林贤，“证据呢？他是你儿子的证据呢？”
　　亲子鉴定报告就放在桌上，林唯不知道林贤是通过什么手段拿到的林安的毛发，在鉴定结果面前，他不得不收起了自己的奢望，把鉴定报告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
　　一直没开口的外公冷不丁的问道：“林贤，你要怎么做？”
　　林贤正了正身躯，“盛科我承诺过除了唯唯，别人都没有资格得到。这个是我意外的孩子，但是他既然来到这世上，我都有责任。我打算拿一笔钱给他，如果他愿意随我回去，我也会好好安置他。”
　　外公脸色凝重，看不出对这个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林贤望着高大的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目光和语气终于有了波动，“唯唯，我很抱歉，又出了这种事来伤你的心。你要相信，爸爸是爱你的，也是爱你妈妈的，这些年我也很痛苦，从来没有一天是睡的好的。”
　　林唯冷冷的看着他，不言语。
　　林贤揉了揉胀痛的额头，“这次来，我还有一件事想征求你的同意。”他语气中带着卑微和可怜，“你爷爷生病了，想让你回去看看他，也希望你能留在家里一起过年。”
　　林唯冷笑，“他生病不缺我一个人探望，有的是人排着队去看他。我家是这里，其他地方没有我的家……”外婆打断他的话，“唯唯，不要这样说话。”
　　林贤说：“当年的错都是我犯下的，跟你爷爷奶奶并没有关系。就算当年他们有执意争夺你的抚养权，也是因为爱你的缘故。”他叹了口气，“他们年纪大了，想孙子想的厉害，你能不能满足他们一次？”
　　外公突然开了口，“唯唯，你跟他回去吧。”外婆也点头，“到底你是林家的孙子，他们能让你留在我们身边陪伴十几年，已经很难得了。”
　　林唯迟疑了片刻，在三个长辈复杂的目光中，点了头。


第10章　第10章
　　卸货员的工作很辛苦，临近年关生意又好，来送货的货车络绎不绝，只上了半天班，林安里面的衣服就已经被汗湿透了。他是很容易出汗的体质，背包内常年都备了一件底衫。中午休息的时候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湿衣服换了下来，刚把衣服穿好，一个小个子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两份盒饭，看到他，眼睛一亮，“你果然在这里，我把饭带来了，快点吃吧，等下都凉了。”
　　小个子叫李思飞，跟林安同龄，是隔壁美院的学生，也上大一。两人是同一天在这里上班的，李思飞身体素质不如林安，大件的东西不怎么扛的动，林安帮了他很多忙，他就跟林安亲近起来。
　　林安虽然不习惯跟其他人接触，但是性格却是不太会拒绝别人的人，渐渐的也放任了。熟识后觉得两人还挺有共同话题，经济都拮据，相处时不用伪装，比较轻松自在。
　　李思飞性格比林安还羞涩，平常都不太敢直视别人，气场弱弱的。两人找了张桌子摆好，又翻出两张塑料凳凑在一起吃饭，李思飞劳累过度，食欲不振，先把饭盒里的大半肉挑给林安，自己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林安诧异的看着他，“你就吃这么点，下午怎么熬过去？外面还停着好几辆车等卸货呢。”
　　李思飞勉强笑笑，“吃不下，也许是累过头了。下午我找轻的东西搬吧，速度慢一点，别人也不会说的。”
　　“其实你可以找其他工作，我之前做过很多的，酒店KTV之类的，没有这个辛苦。”
　　“但是钱没这个多啊。”李思飞皱着眉头，烦恼起来，“我下一年的学费还没着落呢，美院的学费又贵的要死。”
　　“不是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吗？还有贫困补助。”
　　李思飞低下头，手指轻扣着桌面，“我条件达不到。”
　　林安这才知道李思飞跟自己还是不一样的，他父母双全，家境小康，之所以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是因为他执意要读自己喜欢的学校，父母不同意，便断了给他的资金，想以此逼迫他回头。
　　“我偏不回去。”李思飞满脸都是倔强，“我不喜欢什么经济管理，我只喜欢画画。”他迟疑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看着林安，“其实，我出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林安并没有探听其他人八卦的心，但看李思飞想吐露，便做一个静听者。
　　“其实……其实我是个同性恋。”李思飞底下头，又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确认他脸上有没有鄙夷，“我……我跟家里人出柜了，他们不理解，把我赶了出来，叫我改好了再回去。”他眼圈红起来，“可是这种事，是没有办法改的。林安，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林安摇摇头，并没有说自己也是，除了林唯，他没有必要把自己剖开放在别人面前。
　　李思飞笑了起来，因为眼中还含着泪，这个笑容就显得格外艳丽。“谢谢你，我还是第一次交到朋友，真的很高兴。”他激动的抓住林安的手掌，“下次我给你画一幅肖像画吧，我画的还不错的，老师都夸我有天分呢。”
　　林安没有回绝，“好的。”
　　吃完饭后林安给林唯发了短信，但是一直到午休结束，也没有收到回信。他想打电话过去，又怕打扰林唯休息，犹豫不安的神色太过明显，李思飞看到了，关切的问：“怎么了？”
　　林安摇摇头，露出个笑容来，“没事，去做事吧。”
　　下午忙的不行，他只有在喝水的空隙里，才有时间拿出手机看一眼。手机静悄悄的，既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新短信，QQ上也没有消息。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骑上自行车匆匆回到家，喘口气之后拨打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安？”
　　林安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柔声问：“阿唯，很忙吗？”
　　“嗯，有点。”
　　对方的语气在林安听来总觉得有些冷，摇摇头他又觉得是错觉，“因为我发短信给你你没有回，所以我有点担心。”
　　“手机没有放在身上。”
　　“我就知道是这样。”林安笑着带了点撒娇味道，“今天好累，厂家送了很多货来，我们一下午都很忙。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
　　“还没做好吗？现在都七点多了，肯定饿坏了吧？”
　　“是饿了。”
　　“那你快去吃饭吧，我晚点给你打电话。”虽然有些不舍，林安却舍不得他饿着，没有主动挂电话，那边林唯突然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林唯说：“我计划了去旅游，国外，明天的飞机。”
　　林安脸色僵硬下来，咬了咬嘴唇，“这么突然呀……那什么时候回来？”
　　“年后。”
　　“是……是吗？那你玩的愉快一点。”林安声音弱下去，心里有点空，有点茫然。
　　“这段时间可能不太方便联系，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林安呆了，这个意思是让他不要主动打电话给林唯，只能等他的电话的意思吗？
　　他正想问清楚，那边传来一句“我去吃饭了，拜拜”然后电话利索的被挂断。
　　林安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不明白为什么林唯突然变的这么冷淡，他茫然的想起了早上的亲吻和告别，似乎自己哪里都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子？
　　没有再拨电话过去询问的勇气，他怕自己这么做会让对方厌烦，又勉强安慰自己也许是林唯心情不好所以才这样的。手机屏幕骤然暗下去，整个屋子又黑又冷，本来饥饿的肚子像是感受不到了，全身只剩下麻木。
　　最后还是起身去煮了碗面，只放了点盐，因为心不在焉所以面都烧糊了，他扒拉了几口，难以下咽又全部倒在了垃圾桶里。洗了澡后躺在床上，因为开了电热毯，被窝里面很暖和。
　　心却那么冷。
　　他这段时间被林唯宠的已经受不得一点冷落，抱着林唯送的兔子，咬紧嘴唇还是想哭。
　　他不知道这只是开始，想要结束还遥遥无期。
　　林唯并不比他好受多少，甚至是更难受的，他盯着手机上林安中午发来的短信。
　　——吃饭了吗？在做什么呢？
　　其实中午就看到了，他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让自己无视，但是理智战胜不了心，心便还是无所顾忌的在牵挂着他。想着他累不累，有没有好好吃饭，出汗太多的话有没有及时换衣服。然而现实又跑到了前面，叫嚣着质问为什么还要关心他？他和他妈妈是害死你妈妈的凶手你知道吗？他是你亲弟弟你跟他一起做了什么？
　　太多杂乱的念头在脑海咆哮，似乎要将他整个人撕碎成两半。外婆叫他第一声的时候他都没有听到，熟悉的手抚上他的头顶，他才回过神来。
　　满脸都是泪水。
　　外婆惊慌的拿手帕给他擦眼泪，把他搂在怀里，“唯唯，唯唯你别哭，你别害怕，就算你爸爸还有其他儿子，一切都是你的，都签过协议的有法律效应的……”老人心疼的颠三倒四的劝慰，突然又想起林安，“那个林安，就算你们之前认识，你现在不喜欢的话以后别再理会就是了，我会跟你爸爸说，给他一笔钱就算了，不准接进林家大门。”
　　外婆体会不了他的痛，谁都体会不了，他做不得声，只能趴在老人怀里默默的哭泣，跟小时候想妈妈的时候一样。
　　半夜他又做了噩梦，梦见妈妈满身是血扭曲的躺在地上，一只手紧紧的拽着，像是在表达无法言喻的恨意。
　　醒来后他平静下来，在心里默默的跟妈妈承诺。
　　我不会忘记，是谁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第11章　第11章
　　林唯不来，林安的生活便像失去了重心，浑浑噩噩的工作、吃饭、睡觉，发短信没有回应，打电话那边永远是关机的声音，他尝试找赵署联系林唯，赵署也在国外潇洒，接到电话时信号不好，互相都听不清楚对方说的话，林安讲了几句，对面突然没有了声音，他愣愣的还是举着手机，许久才知道对方已经切断了通话。
　　在惴惴不安中迎来了这个新年，李思飞诚挚的邀请了他一起去过年，或者自己来他这边也可以，林安委婉的拒绝了。年夜饭他只给自己做了一盘炒饭，放在电脑面前却没有食欲，这个冷清的小区在过年的时候也难得的热闹起来，鞭炮烟花声中夹杂着欢笑，隔壁老奶奶把电视声音开的很大，主持人那热情洋溢的声音一直穿入耳中。
　　除了他这里，一切都是喜气洋洋。
　　最终还是把那盘已经冷掉的炒饭送进了肚子里，把盘子放进水槽慢慢洗干净，又去浴室洗了澡，看到洗漱台上的杯子里放着两个牙刷时他还有些恍惚，忍不住伸手拿着属于林唯的那个牙刷，镜子里勉强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糟糕透了。
　　而他却还不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林唯，林唯占据了他整个身心，把自我都挤的没有生存的空间。他开始想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一起打篮球的时候，一起喝酒的时候，告白的时候，做/爱的时候……回忆有那么多，却永远无法触及。
　　患得患失的盯着房间那一抹黯淡的光，听着隔壁电视的声音，主持人已经在报时，他才知道已经是快过十二点了。
　　还有十几秒，今年便要过去了。
　　枕头下传来突兀的震动，他开始以为是错觉，发现真的是有来电时，惊的立马坐了起来。上面“林唯”两个字格外显眼，林安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了一句“新年快乐”。
　　忍了几天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外面烟花鞭炮电视轰鸣齐响，盖过了对方后面说的话，他有些怨恨为什么这里不禁了放鞭炮，影响了他跟爱的人交流。等静下来，对面早已没了声响，看着手机才知道通话早已被挂断，再拨过去又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短暂的像是在做梦。
　　他还来不及也跟对方说一句“新年快乐”。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他关了灯躺在床上，一只兔子躺在他背后，一只兔子被他抱在怀里，他开始在想林唯后面说的那句是什么话。
　　后面那句话他一个字也没听清，给了他幻想的最大空间。“小安你吃饭了吗？”“我在这边玩的很开心，过几天就回去”“我很想你。”
　　他发挥了他最大的想象力来构思那是句什么话，在他的设想中全部是好的，是喜悦与高兴，于是他含着笑睡着了。睡梦中那句话清晰了起来，他看到林唯直直的盯着自己，表情是从未见过的冷淡，他张开好看的唇形，吐露的却是最残忍的字句，“我们分手吧。”
　　吓醒后他拒绝再入睡，强撑着继续想林唯，盘算还有多少天他们能见面，见面后一定要让他狠狠抱自己，不要带保险套，精/液要全部内/射，到时候他会撒娇不要马上去洗澡，一定要把他的味道留久一点，再久一点。
　　下面硬了起来，胀的有些难受，他却放任着，似乎已经把自身的欲望划进了林唯的领域，除了他，谁都不能碰触，就算是自己也不行。
　　这个年过的异常难熬，一句“新年快乐”和一句没有听清楚的话，让他如坠冰窖又如投火海，林安在家待到了初五，李思飞打电话给他说有兼职可以做，他才收拾好自己出门。
　　李思飞见到他吃了一惊，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色，“你怎么了？怎么瘦了一大圈？”
　　林安笑笑，找了个借口，“隔壁家奶奶孙子孙女都来了，吵的我睡不好觉。”
　　李思飞满脸同情的看着他，看的林安内疚，又赶紧说：“今天已经走了，不会再吵了。”
　　李思飞找的兼职是发传单，工资不高，胜在比较轻松。两人手上拿着厚厚一叠传单站在步行街开始发，商店里好几家放的音乐都是刘德华的《恭喜发财》，这让整个街道散发着浓郁的年味。
　　一辆并不多见的豪车停在路口，黑色的玻璃遮挡住往里面探寻的目光，特殊的设计却让里面的人能清清楚楚看到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