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可爱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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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阳仔有喜欢的人了！！是谁？是谁？”
　　“是啊！”阳彦勾起唇角，应和了声。

　　☆、第15章　排斥感

　　是谁？
　　徐壹的脑袋里也茫然的浮现着这两个字，他有些无措，可更多的是一种犹如悬在半空中的焦灼，他有些难受，却又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全身的血液仿佛缓慢流淌着，慢慢汇聚在了他的心口，喷薄的激烈的情感让他的情绪起伏了几下，他脑袋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抬起头，看到了在昏暗光影下，阳彦线条优美的下侧面。
　　“是谁啊？”
　　徐壹也附和着，开口问他。
　　阳彦笑出了声，他有虎牙的，平时笑的时候，却只是轻轻抿唇，姑娘家的笑不露齿，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只不过这会儿，他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一张俊美的脸孔便显得格外稚气，像是个吃到了糖果的大孩子，他微微搂紧了徐壹，又看向众人，挥了挥他那根修长的食指，“想知道啊？”
　　众人齐刷刷的点点头，可阳彦却笑眯眯的说：“一个问题已经问完了哦！”
　　众人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徐壹也有些失落。
　　之后，高阳就大概和阳彦杠上了，千方百计的转动着酒瓶，只不过就算他机关算尽，那酒瓶口就是不转向阳彦这边，这也是没办法了。
　　一行人说是要玩个通宵，但两个女生到了后半夜便支持不住了，到三点多的时候，蒙恬就捂着脸，说晚睡对皮肤不好，晚上还要卸妆之类的，高阳有些不耐烦，想说她两句，另外一边许夏优也说困了，想要先回去，许宋还是比较疼他妹妹的，就说，他们先回去了。
　　徐壹也有些倦意，阳彦自己就醒了大半，这回轮到徐壹趴在他的身上了，他搂着徐壹，对高阳他们说：“走吧，大家都有些困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聚聚。”
　　高阳只好点点头，他牵着蒙恬的手，倒是先走了一步。
　　阳彦摸摸徐壹的头发，轻声问他：“困吗？”
　　“不困。”徐壹摇摇头，刚说完，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切，阳彦就好笑的看着他，徐壹的脸有些红。
　　凌晨三点，路上根本没有出租车，天是黎明前彻底的暗，街道空旷寂寥，没有了车水马龙和川流不息的人流，几个少年站在街道中央，道路旁是高壮的法国梧桐树，夏季的夜，透着微凉的风，就这样站在空旷的道路上，天上的星光斑驳洒下，整个天地，似乎都在自己眼前。
　　徐壹垂下眼，看着阳彦拉着自己的手，他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不懂，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
　　阳彦用轿车软件叫了出租车，大半夜的还把车叫来，实属不容易，下车的时候，阳彦还给了司机五块钱小费。
　　回到家，两个人都极其疲惫，酒精和一夜嗨皮的后果就是，体力透支过度的疲倦劳累，两个人回到房间，匆匆洗了一下，就倒在了床上，这一睡就是第二天中午。
　　第二中午，两个人饥肠辘辘的醒来，刷了牙，跑到楼下去吃吴阿姨给他们买的早饭。
　　徐壹是饿了，吃了三个肉包，又喝了豆浆，阳彦比他吃的还要多。
　　他们吃完饭，靠在客厅沙发里，阳彦找了一部电影看，外面艳阳高照，室内开着冷气，很凉快，茶几上放着吴阿姨切好的冰镇西瓜，徐壹从没有这么悠闲过，上了高中之后，徐壹就是一直买练习的书册做题目，平时闲暇的时候，也只是看本书，当作给自己放松一下。
　　电影的情节还不错，徐壹看了一会儿，思绪却又回到了昨晚，高阳问阳彦的那个问题，以及阳彦的回答。
　　阳彦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徐壹想了半天，都没有思索出，阳彦对那个女生很亲近很好，这样一想，他又自我安慰，也许阳彦只是想开个玩笑，虽然这个自我安慰有些荒诞，但徐壹的心情似乎是真的放松了一些。
　　电影放完了，徐壹的思绪都乱蓬蓬的，他大概是压根就没去关注电影的情节，这时候是下午两点多了，他们早午餐一起吃的，阳彦自己大概是觉得有些饿了。
　　他朝徐壹看了几眼，徐壹察觉到目光，就疑惑的望向他，阳彦便问：“饿不饿？”
　　徐壹没什么心思去想饿不饿，就说：“还好。”
　　“要不要吃糖？”阳彦笑着，徐壹被他的笑弄的恍惚了一下，他便点头。
　　阳彦示意他把手伸出来摊开，徐壹伸出手，两手摊平，等待了好几秒，却见阳彦还只是看着自己。
　　他有些疑惑，刚想说话，手就被阳彦捉住了，阳彦的食指在他的掌心轻轻划动，在徐壹的掌心上画了一个爱心。
　　“给你吃颗糖。”
　　徐壹的心一颤，他只觉得掌心酥酥麻麻的，心脏像是发电机一般的跳动，他不敢说话，怕是一发出声音，就把自己所有浮动的情绪给暴露了出来。
　　“冰淇淋吃吗？”
　　阳彦摸摸徐壹红通通的脸，他逗了徐壹一下，又是这样撒手不管，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徐壹被他弄的有些茫然，他“嗯”了一声，阳彦就起身去冰箱了拿了两盒香草味的八喜。
　　徐壹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吃着，含在嘴里，味道甜甜的，他不禁弯起了眼，阳彦觉得他吃东西的样子像只小松鼠，摸摸他的脑袋，结果小松鼠吃着吃着，就抬起了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他：“我们是不是该做暑假作业了？”
　　阳彦抚摸徐壹头顶的手一顿，慢慢抬起，停在了半空中，他无奈的看着这个煞风景的小笨蛋，报复性的揉乱了徐壹的头发，“好吧，好吧，待会就去做试卷。”
　　夏日过的很快，艳阳的天，空调、西瓜、wi…fi和高二生的一大堆的暑假试卷。
　　听着窗外树梢上的蝉鸣不停，徐壹和阳彦呆在家里，吃着西瓜和冰淇淋，每日午觉醒来都能看到彼此，这样的时光，就像是川流的小溪，流淌而过的时候，竟然都没人发觉，一眨眼，开学的日子来了。
　　依照阳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作业试卷还剩下一叠，徐壹随着他，终于也是体会了一把作业来不及做，赶夜车的刺激。
　　第二日两人去学校报到，徐壹还没睡醒，眼眶下两团青黑，赶了一夜作业，让他都快分不清楚字母数字了，阳彦在这方面有经验，精神状态明显比他好多了，他拿着两人的暑期作业一起交给了班长，然后和徐壹一块坐在教室里等牛翠芳过来讲话。
　　阳彦爸妈带着他妹出去旅游了十几天，两个人都休了一个多月的假期，大概是觉得假期不用白不用，就连阳彦开学了他们都还没回来，旅途直接从海岛飞到了欧洲。
　　下午开学家长会的时候，全班就只有阳彦和徐壹的家长没来，两个孩子就代表着自己的家长，又听了牛翠芳一次讲话。
　　开学后，徐壹就搬回自己家里去了，虽然阳彦还想着留他住一段时间，不过没过几天，他妈妈沈惠惠就回来了，徐壹平时很少能够见到沈惠惠，沈惠惠简直就是把家当作了酒店，常常就是住一个晚上，然后就要出差去别的城市。
　　只不过这次，沈惠惠的工作重心放在了这边，会在家里住上一个月。
　　沈惠惠一回家，看到徐壹就拉着自己儿子去了理发店，徐壹看着身后的妈妈和理发师商量着，给自己设计一个发型时，有种自己是他妈散养的绵羊的感觉，平时散放着，到了毛发长时，修剪一下。
　　理完发，沈惠惠又带着徐壹去了商场给他买了好几套的衣服，一套一套的搭配好放在柜子里。
　　沈惠惠其实很疼爱自己这个儿子，只是家里就她一个女人，她需要养家，各种开销都需要她来承担，这种压力让她不得不让自己拼命工作，不能懈怠。
　　“晚上想吃什么？妈妈来做！”
　　这天保姆请假，家里的晚饭成了问题，沈惠惠平时出差外卖吃的最多，此刻回到了家，是不想再去碰外卖了，她就自告奋勇的想要展现一下自己那点厨艺，但徐壹是知道自己这个妈妈的手艺的。
　　徐壹从冰箱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卷细面出来，“吃面条吧，我来煮。”
　　沈惠惠诧异的看着自己高了的儿子，不禁问道：“你会啊？”
　　徐壹听到她满含惊讶的话语，便浅浅的笑了，他的样子和沈惠惠有些不像，皮肤雪白，五官清秀，长了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时，眼底似乎浸透了水波，温润的含着情。
　　这样的皮相，与他的父亲长得极为相似，有的时候，沈惠惠看到逐渐长大的徐壹时，都要忍不住恍神了，似乎一个不留意，就会看到那个撑着伞从雨中朝自己走来的隽秀男子。
　　“好，你煮吧，那我先去外面了。”
　　沈惠惠走到厨房外，坐在餐桌椅上，她看到徐壹撩起了袖管，他烧开了水，面先放了进去，又在另外一个锅里，炒了番茄，番茄变成了酱状，放了些许肉糜和小葱，面条煮开了，他盛了出来，沥干水，放入了番茄酱里，用筷子略微翻炒了一下，很快，面就好了。
　　徐壹盛了两个盘子端了出来，放在桌上，沈惠惠靠在桌边，好奇的夹了一筷子，“味道还挺好的，徐壹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以后讨媳妇我可就放心了。”
　　沈惠惠和他儿子说话也是口无遮拦，徐壹大好少年被她说的，有些尴尬，他听到他妈妈说讨媳妇，想到的却是阳彦。
　　他把媳妇这两个字和阳彦联系在一起，神情一怔，心头一惊，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他吃完了盘子里的面，沈惠惠吃不完那么多，又从自己盘子里，夹了一筷子给徐壹，徐壹也一起吃完了，他收拾碗筷的时候，门铃响了，他妈妈走过去开了门。
　　徐壹没留意，还以为是送快递的，却迟迟没见沈惠惠进屋，徐壹就皱起了眉头，他放下碗碟，走到了玄关，便听到了几句压抑的话语声。
　　是沈惠惠再说话，她说话的语速很快，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能够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怒火。
　　因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沈惠惠大部分时间都是出差，剩余的相遇，她便对徐壹格外的疼爱，徐壹也很懂事，沈惠惠就从未责骂过徐壹，徐壹就从未听到过他妈妈这样说话的语气。
　　徐壹觉得很诧异，他刚想走过去，看看是谁站在门外时，便听到他妈妈说了一句话，“徐乾坤，我告诉你，徐壹是我的孩子，我是不会让他跟你回去的，你这个恶心的变态，你当初骗我和你结婚，现在还想做什么，让我的儿子变的和你一样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吗？”
　　沈惠惠这句话说的很快，那么一大段话，她只用了几秒就如同机关枪一样说完了，可徐壹还是听的很清楚，他听完只觉得身体好像被雷击了一样，心跳得飞快，都有些不真切的缺氧了。
　　徐壹突然觉得很冷，浑身僵硬，手脚都冰凉，他有些无力的靠在玄关的墙壁上，他妈妈的话像是一个沉重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生疼生疼，让他恍惚，让他茫然，可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的恐惧。

　　☆、第16章　徐乾坤

　　随着“啪”的一声，沈惠惠尖厉的话嘎然而止，徐壹猛地抬起头，他的眼底突然被一股愤怒充斥，他跑到了沈惠惠的身边，少年的身量已经在抽高，背脊挺直，面容冷峻，他眼底含着盛怒，如一头小兽一般，护在沈惠惠身边，徐壹侧过头，心疼的看着沈惠惠脸颊上的一个巴掌印子。
　　“你还是人吗？”
　　他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逼视着他的父亲。
　　徐乾坤与徐壹的相貌很相似，清秀俊丽的面容，只是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眼梢上挑，一双桃花眼似乎含着情，只不过现在这双眼里带着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他望着沈惠惠时带着愤怒与羞辱，看向徐壹时又是忐忑慞惶，他涩着声音，“徐壹啊……”
　　沈惠惠脸上的巴掌印鲜红可怖，她紧紧蹙眉，也没有用手捂着，她拉着想要冲上去的徐壹，自己走上前了一步，声音疲惫，“徐乾坤……你走吧，以后别来了，我是不会让徐壹跟你的。”
　　徐乾坤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双手颤抖，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可是他控制不住，沈惠惠的话语太过刻薄了，他年少的时候，对于爱情懵懂，一直希望找到一个最爱的人共度一生，可是他却从未对女生有过这种爱的感觉，之后便一直未谈过恋爱。
　　后来，到了适婚年龄，家人介绍他与沈惠惠相亲，徐乾坤模样确实是不错的，年轻的时候，眉目温柔，稍稍一个眼神，都能让被他注视的人魂牵梦绕，沈惠惠当时便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眼神，爱上了这种表面的温柔。
　　他们相处得不错，又本到了该婚嫁的年龄，便顺理成章的在了一起。
　　可惜这段为了结婚而结婚的婚姻注定不长久。
　　一年后，徐壹出生，沈惠惠本是在家带孩子坐月子，却在替徐乾坤整理衣物的时候，找到了一封信。徐乾坤是大学老师，他为人和善，对待学生的态度也很温柔耐性，在加上他的长相俊美风流，在学校里憧憬他的学生有很多，那封信看落款，似乎也是个学生写给徐乾坤的。
　　沈惠惠翻到这封信，一开始并不在意，还拿了出来给徐乾坤看，徐乾坤当时只是瞥了一眼，便漫不经心的说：“应该是某个学生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你丢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惠惠点点头，便随手丢了。
　　只不过，沈惠惠到底是因为这件事情留了个心眼。
　　第一次争吵，是她翻看到了徐乾坤手机里的短信内容，徐乾坤一直在和一个叫做“乔”的人聊天，沈惠惠翻看着里面的内容，脸色却越来越沉，她不是那种作天作地的女人，却无法忍受自己的男人喊别人宝贝。
　　沈惠惠盛怒，拿着手机去找徐乾坤对峙，沈惠惠的重点是出轨，徐乾坤的重点却是沈惠惠偷看他的手机，沈惠惠听到他这样的措辞，怎么可能不气，原本就怀着满腔怒气，现在更是变成了怒火攻心。她与徐乾坤争吵，质问他短信的内容，沈惠惠做销售，口才十分了得，但徐乾坤是语文老师，文邹邹的一段话，能把人骂的体无完肤，两个人就是针尖对麦芒，爱慕时惺惺相惜，对峙时互不相让，彼此伤害。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在争吵，只是看着徐壹刚刚出生，为了孩子，两个人都硬撑着，没有离婚。
　　之后，徐壹长大了一些，家里的硝烟却从未停过。
　　小的时候，徐壹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听着父母的对骂，摔碎碗碟的声音，摔门的声音，巴掌的声音，都让他觉得胆战心惊，他心中害怕，那恐惧就如同毒瘤一般，埋在了他心里。
　　而后，很久之后，爱情战争结束了，留下了千穿百孔的硝烟战场，沈惠惠算是这场战争中得胜的一方，徐壹和房子一起被判给了她，夫妻的现金财产被分割成了两分，她拿了一份，徐壹的父亲徐明朗则去了外地，从此对他们不闻不问。
　　小的时候，他不明白父亲离开的原因，后来渐渐长大，知道了父母离婚，也许是因为第三者的介入，却从未想过，那个第三者会是个男人。
　　“徐乾坤，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有脸就别给我过来，你这不要脸的杂种。”沈惠惠沉着脸，骂完后，就啪的关上了门，门外徐乾坤涨红了脸，若不是在徐壹面前，他还想维持着一丝作为父亲的样子，他定然是不会让沈惠惠牵着鼻子骂他的。
　　他又抬手敲了几下门，可大门紧闭，徐乾坤不甘心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咬着牙，面色阴沉的离开了。
　　沈惠惠关上门，转过身，也似脱力了一般，她靠在门板上，面容憔悴，神色上带着深深的厌烦，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右手扶额，抬起头，疲倦的看着徐壹，“都看到了吗？”
　　徐壹站在一旁，光影交错，他那张酷似徐乾坤的脸埋在了大片阴影里，他的皮肤雪白，在昏暗的光线下，却仿佛白的生光，徐壹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了短暂的一声低音。
　　沈惠惠心头一跳，她望向徐壹，眼底带着与平素不一样的严肃，“以后长大了，别和他一样，出个轨还找了个男人，像他这样的都是不正常的，要是放在以前，那都可以抓到精神病院里去，你知道吗？”
　　徐壹僵硬在原地，沈惠惠询问他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似乎涌入了许许多多的画面，走马观灯光影如梭，与阳彦相处的画面，犹如一个个灿烂的烟花，在他的脑中轰然闪现，又立刻湮灭在了汪洋意识中。
　　沈惠惠问他……
　　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我该知道什么？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心有不甘，心里有一个声音想要对沈惠惠说，像徐乾坤这样的人是少数，你只是倒霉，碰巧遇到了这么一个杂种！
　　可惜，徐壹生来就不是这样的人，就连这样的想法，他也不敢多想半分！
　　他胆怯，他懦弱，他自卑，他自闭……
　　他想把所有不美好的情绪都套用在自己身上，可到后来，他发现，这些标签，只不过是给自己作为逃避退缩的一个借口。
　　人不可以这么无耻，不能一碰到挫折就要逃避，他是个男人，他得学会承担，学会勇敢，学会去表达，学会去正大光明的述说“爱”这个词汇。
　　可惜，这些道理，是在他很久之后，经历了一次一次的悲欢离合，尝尽了悲痛之后，才恍然大悟。
　　而现在，他仍然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他今年高二，明年高三，下一个暑假便要高考，他惧怕阳光，他性格沉闷，可他在这个暑假……
　　似乎……
　　爱上了另外一个少年……
　　那是朦胧的情感，酸涩的感觉，不真切的让他近乎可以忽略，可他还是会在每个晚上，记一遍那人的面容，细细描绘一下他的笑容。
　　他平素空乏的心里，好像一下子被这种情感盛满了，他有很多话都溢在了嘴边……
　　可惜……
　　他不能说。
　　沈惠惠的问话，他的最终答案，是喉咙里一声交错摩擦的气音，他垂下眼，似乎是妥协了，他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嗯”，然后，自己动手，把心头的那抹悄悄燃气的小火花，给掐灭了。
　　…………
　　周一上课的时候，阳彦比平时来的都早，他今天过来的时候，还拿了一个小礼盒，里面放了一些巧克力和一块手表。
　　昨天晚上，他爸妈带着他妹终于是回来了，给他买了不少礼物，还给徐壹也买了一份礼物。
　　阳芸芸出去玩了一圈，晒黑了一些，也瘦了一点，但是看上去，感觉倒是比之前健康了一点。
　　阳彦在她跟前蹲下来，摸摸小姑娘的脑袋，阳芸芸的头发这阵子长了一些，但还是很短，又因为黑了一些，看上去更像是个小男孩了。
　　阳芸芸板着脸，不让她哥摸自己脑袋，阳彦就笑嘻嘻的捏了捏她的小脸，阳芸芸拍掉了他的手，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小猫小狗啊，被你捏，我会开心吗？”
　　阳彦被他妹妹这样子“训斥”惯了，脸皮比铜墙都厚，他搂住了阳芸芸小小的身体，用下巴蹭着阳芸芸滑嫩嫩的脸，阳芸芸被他磨的没了脾气，倒是不骂了，只是站着，愣她哥发了一会儿疯。
　　而这会儿，阳彦坐在教室里，左等右等，直到早自习结束，徐壹都没来上学，而他给徐壹发微信，打了电话，徐壹都没有回复。
　　阳彦蹙眉，第一节下课后，他坐不住了，直接去问了牛翠芳，徐壹的事。
　　牛老师愣了一下，她瞧着面前高挑挺拔的少年，脸上闪过惊讶，“徐壹他生病了，早上他妈妈打电话过来，和我请了一个上午，他应该会来上下午的课的。”
　　直到中午的时候，沈惠惠开车送徐壹到了学校，徐壹戴着口罩和帽子，垂着眼皮，还是能看出虚弱的神色，沈惠惠有些心疼的看着他，“要觉得不舒服就和我说，我来接你。”
　　徐壹点点头，他是从昨天晚上洗完澡后开始发烧的，吃了药之后，今早退了一点，但还有余烧。
　　他和沈惠惠摆了摆手，就从后座，拿了书包背在肩上，进了教学楼。

　　☆、第17章　认清楚

　　我对于阳彦究竟是什么情感……
　　那种懵懂的情愫在徐壹心里恍恍惚惚的蔓延着，他一开始是逃避，可又唾弃只知道逃避的自己，身边似乎有无数个小人，你一眼我一句的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
　　喜欢吗？
　　喜欢吗？
　　喜欢吧！
　　是喜欢吧！
　　不管是不是遇到了这件事情，他还是会喜欢的吧……
　　徐壹想，不管怎么样，他似乎还是喜欢阳彦的。
　　他还是喜欢的，怎么办？
　　也许，只要他不说出来，偷偷的喜欢，就没关系了。
　　本来徐壹对自己之于阳彦的感情还是懵懂模糊的，可徐乾坤的到来，他与沈惠惠的争吵，他们说的话，都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焊在了徐壹的心里。
　　他所有的意识都似乎从沉眠的龟壳里觉醒了过来，他初略到了这份感情，可他母亲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心上。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反反复复，无法入眠，那是他第一次失眠。
　　一整夜，抬起头，只能看到黑暗的空旷的天花板，头疼欲裂，思绪混乱，所有以往与阳彦相处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飞似的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