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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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胃都有被他打穿了。我退后几步，顺着墙壁，慢慢滑下来。
　　“小子，你没吃饭啊，这么弱。”这么嚣张的语气。
　　我火气噌噌的往上冒，奈何无可奈何。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
　　从下往上的视野，刚好对视上他颇有些怔愣的目光。低着头，他单手抬了抬帽檐，嘴角邪邪的上扬，对视一霎，眼神瞬变，似有血性的狼，满满的探究。
　　什么鬼啊，当看商品还是什么。
　　我瞪他瞪得眼睛酸涩。差点绷不住的时候，就听到他缓缓道，“告诉崔健源那小子，打一顿只是轻的，别再来招惹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崔健源？崔健源那货干了什么勾当，弄到我和老伊头上。
　　“什么崔健源？老子都不认识他。”皱着眉，我揉了一下肚子，有点闹不明白。我动了动，没有站起来，只是暗中蓄力，下一次，看我不揍得连你爸妈都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棒球帽男显然也很疑惑，他的手指了指站在中间的伊雪莱，“那货不是崔健源？”
　　“崔崔崔，崔个屁，你连人都不认识，还学什么社会小混混打架。”看他这样，我的脾气就瞬间炸了，敢情我和伊雪莱是无辜躺枪。他姐姐前阵子弄得小爷吃不好睡不好，现在这个便宜弟弟又让小爷白白被人打，这叫什么事啊，我是不是和崔家的犯冲？
　　“你当我愿意大晚上这这里堵人的？唉，我就说崔希缘这么丑，怎么表弟张得还有个人样的。”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往前一步，手就伸了过来。
　　不是吧，都要走了，认错人了还要再打一拳？我颇感悲哀的立马闭上了眼睛，等了半晌，迟迟没有等到他那手。
　　我小心的睁开一丝丝缝，偷偷瞄着。
　　“真傻。”就听到一声轻笑，我胸前的衣服一拽。“这个，我收走了。”棒球男扬了扬此刻被他捏在手里我的校牌，握在了手里，揣进了口袋里。
　　这年头校牌都抢！简直不能忍！我猛地站起来，奈何那男的转头就走，走了两步，转头，“哦对了，差点忘了，我叫陈乾河。”说罢，就招着若干小弟，一起跑路了。
　　我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背景，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心累的慌。陈乾河，很好，这个梁子结定了。


第13章　13
　　伊雪莱跑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正靠着墙站着，仰天对月长叹，活似一尊忧郁者的塑像。
　　“受伤没？”伊雪莱挡在了我的前面，视线在我身上搜寻着，看到我的胸口时，顿了顿。“校牌呢？”
　　“被抢走了。”我沉默了片刻，怆然道，“上面印着我的俊脸啊！怎么办！一想到它沦落到某些不法分子的手中，我的心啊，就隐隐作痛。”
　　“唉，你收着它吧。”伊雪莱被我抓着猛晃，也是一阵无奈，他轻轻拨开我的手，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校服上解下了校牌。“过来点。”
　　“干嘛？”看着他这样，我下意识的往前一步。
　　伊雪莱低着头，拉着我的校服外套，将他的校牌别在我的校服上，眼神专注而认真，面色平和，但他轻皱眉中，似有透着一股较真劲。
　　近距离，他的手拉着我的衣服，我的视线游离，无处安放。只觉得他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升起阵阵暖意，涌上心头的，是甜甜瑟瑟的，我努力下压自己的唇角，却还是忍不住往上勾。
　　“好了。”距离拉开，他的手压在我的发顶揉了揉，温言道“下次别在弄丢了。”
　　我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忙不迭低着头看自己的新校牌。伊雪莱三个大字别在了我的胸口。别说，以后哪怕人丢了，校牌也绝对不会丢！
　　“雪莱，我饿了。。。”
　　我拉着雪莱往外走的时候，只一个转角，就发现了之前找又找不到的丸子店。
　　有时候有些东西在你特意去寻找的时候，偏偏怎么也不出现，而你不再如此刻意，或许只是一个偶然，它就出现在你面前。
　　吃着一串热丸子，入口的是独有的醇厚的香味，回想起刚刚那戏剧性的一幕，前一刻还在和人家打架，后一秒安详的坐在店里，吃着美味，想想，心里还真是有点五味杂陈。
　　那打我的力道，刚开始还是让我很痛，但是吃了东西，暖了暖胃，就感觉也不在那么强烈了。
　　本想着在晃荡一会，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是在雪莱的坚持下，我还是极不情愿的跟着他进了医院，做了个检查。确定我没什么事之后，才送我回的家。走在路上，大老爷们的忸怩就瞬间暴露无遗，前头我还想着，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送的，让伊雪莱早点回家，后头看着伊雪莱站在灯柱下，向我挥了挥手表示道别的时候，我转身上了楼。偷偷趴在窗户上看。看着他越走越远，才依依不舍转头。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差点吓哭。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老妈就站在我后面，在我转头之际，嘴角扯出了极浮夸的标准空姐笑，露出七颗雪白岑亮牙齿，客厅没开灯，但她一口亮牙在黑暗中，似有寒光一闪，唬得我一愣一愣的。一股阴气从脚底窜起。
　　“看什么看呢？女朋友？”老妈把我头往边上一拍，头也探了过来。我往下一瞄，只有灯柱还在孤零零的站立在黑暗中，无人无风，静得可以。在一阵尴尬的安静中，偶尔可以听到初夏的虫鸣。“什么都没有，你看什么看的这么意犹未尽？”老妈的探究的眼光扫了过来。
　　我尴尬的咳了咳，“啊，好美的月亮！老妈，你不懂赏月的情趣。”我拍了拍老妈，一脸遗憾的说道，“我亲爱的老妈，熬过了这个点，别说美容觉了，细纹雀斑什么的都跟雨后春笋“唰唰唰”的止都止不住。”
　　不愧是我妈，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向来不吃这套。只见我老妈脸一摆，巴掌毫不留情的招呼到我身上，“说你妈老？兔崽子。你还不滚回去睡觉。”
　　我忙点头，小跑着进了卧室。
　　小短假坐上了火车一样，“嗖”一声，以迅即不累掩耳盗铃之势，画上了句号。
　　顶着伊雪莱名字的校牌，我就是坐在位子上，也傻呵呵的笑着。
　　“沈哥，米兰姐找你。”
　　我一愣，收敛了脸上的笑。“找我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不是扣分就是期中呗。”小胖转过头哈哈的笑道。
　　不过鉴于我这几天都没扣分什么的，关于期中，自诩还是不错的，她找我能干什么。
　　我离开了座位，有点不情愿的开了办公室的门。
　　沈米兰端坐着，边上站着个同学还拿着棍子噼里啪啦的抽着自己，嘴里还默默的数着数，看他的眼神，也是委屈极了。
　　我靠近了，“老师，找我干嘛？”
　　“沈沐阳啊，这次期中考的不错。”沈米兰瞅了我一眼，“不过啊，其他人都自己来找过我了，就你还没，看着吧，自己打。”
　　我低头一看，这什么啊，“老师这不是上次定的月考目标吗？我干嘛要打？”想来也是无奈，上次返校考之后，她就把我叫到办公室，聊这聊那，最后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莫名其妙的就定了什么月考目标。
　　“我就说月考了吗？这是以后所有考试目标，你不知道？”浮夸的表情，沈米兰沈大班主任笑着把棍子递到了我手上，贴心的提示我有“
　　三十三”棍要打。
　　打好这三十三棍，我终于明白刚刚那同胞为何那么委屈，这明明就是欺诈，明明就是。。。唉，这么猪的班主任我还真第一次见。
　　我搓了搓自己有点泛红的手掌，早知道当时下手就轻一点了。
　　“被打了？”伊雪莱拉过凳子，跨坐在上面，歪着头看我。
　　“唉，你说呢？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猪的班主任。你们以前那学校就没有这样吧？”
　　“噗，小心被老沈听到又是请喝茶了，不过，说道我以前，以前么。。。以前我没遇到过这样的，那里的老师都是以教学质量为主，学生也普遍更认真一点。”伊雪莱想了一下，“手给我看下。”
　　“手有什么好看的？”我把手伸了过去。
　　他的指尖滑过我的手背，拉着我的手指，扫了一眼我的掌心。“还成，没残。”
　　“废话，小爷自己的手，怎么可能打残。唉，我真想看到伊大学霸有那么一天，站在办公室抽自己的英姿。”想到我打了，伊雪莱没有，一种不公平的心情瞬间膨胀，我瞥了一眼伊雪莱。
　　“哦？”伊雪莱的手敲了我一记，嘴上是略带遗憾的语气，下手的动作快狠“很抱歉啊，我估计你是永远等不到那天了。”
　　这次打棍子，全把大部分都躺枪，连考到班里第二的学习委员也被狂抽了几棍子。后来经过一打听，才知道校长他老人家闲来无事，喜欢去办公室遛一遛，慰问下各个老师。老沈不幸被慰问到了，“好好加油啊”这话校长给了老沈，不甘寂寞的老沈找到了我们，把这话给我们说了一遍，瞬便来个目标定一定。
　　老沈上头不好过，我们底层的被压迫的学生可是叫苦不迭。
　　我戳着笔杆，这道破数学已经让解出来四个不一样的答案，准备再验算一次的时候，“沈哥，有人找！”
　　我抬眼扫了一眼，“哪只？”不会是我爸妈想到在学校里埋头苦读的儿子，准备给我送点东西来慰问下我吧。不过算算日子，也没几天就回家了。
　　“不认识，外校的吧貌似，穿着外校的衣服。”
　　外校？这两个字把我的回忆往后带，翻到了那个不堪的晚上。
　　我侧头看了一眼伊雪莱，他的位置上空的。才突然想起来各班班长开会去了，他一时半会也回不了的。
　　外校的我都没认识几个，不用说，能屁颠屁颠找到我们学校来的是谁了。
　　我继续刷着题，不予理睬。
　　“哟，真是叫你你还不出来，非得我亲自来找你。”又是那个欠揍的，充满戏谑的语气。
　　“刷”我手中的笔被人抽走了。
　　堵在我位置前面的人，没有戴棒球帽，刘海是往上的，出了一幅姣好阳光的面容。他的眼神犀利，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整个痞子气息扑面而来。我的视线滑过他的脸，锁定在他那别再校服上面我的校牌，不爽。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打错人还如此嚣张的陈乾河。


第14章　14
　　我瘪了瘪嘴，斜着眼睛看他，“你来干什么？约架？”这货来这里找我干什么？看这幅拽样，说来约架倒是很有可能。
　　“约架？”陈乾河一愣，旋即笑道，“敢情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这样定下了？”他流利的转着我的笔，指尖一动，那支笔在空中一转，稳稳当当的落在他的手心，他将笔很庄重的扣在我的桌面上，“看来我得做些什么来改善改善你对我的初步看法啊。”
　　“呵，你要是现在道个歉，把校牌还我，然后麻溜的滚出去，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转变对你的态度。”我“扑哧一下”，对他的话显然不受用。他那打过来的拳，我可是结结实实用肚子接下的，若不是现在学校期间，别说，我搞不好真的一冲动扑上去先打他几拳，当然，这是我想，不考虑咱两实际武力值的情况下。
　　“你要拿回校牌？这是不可能的。”他的手在我的校牌上摩挲着，蓦地勾了勾嘴角，“况且，你不是有了嘛，我看看，哟，伊雪莱的啊，你们关系可真是，唔不一般啊。”
　　这个陡然压低的“不一般”，弄得我眼皮一抖，额上青筋隐隐跳动。
　　“啧啧，这个校牌当爷赏你的吧，咱们班不欢迎外校生，当然，我也不欢迎你。”我咬着牙齿狠狠的说道，手拽着他的校服，就想把他往门口扔。他这货，果然是想来找我打架的吗？人渣。我有雪莱校牌就够了，什么不一般啊，明明就是纯洁友好的男男关系。说什么不一般啊！
　　“看不出来你脾气挺暴的。”陈乾河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我猛地一拉，脚步有点踉跄，倒没有生气，反倒没说什么，乖乖的跟着我走了出去，还顺手把带来的奶茶放我桌上了。
　　“拿走。”我指着那杯奶茶，奶茶上面扎个粉红蝴蝶结是要闹哪样！看着被风催动，微微轻颤的丝带，我的心顿生一种嫌弃之感。这分明是拿来哄小女生的玩意吧。
　　“当作道歉的吧，好好收着，有惊喜的哟。”我的手扔拽着陈乾河的衣服，他顺势抓住我手，指尖划过我的手背，猛地握住了我的手腕，用大力将其圈在手里握着。我一挣，他松开了手，脸上挂着一种人畜无害的笑，似乎刚才一闪而过的狠决都是我的错觉。“我可要走了，为了你我可是特意逃课的，被老师发现了，可都要怪你了。”
　　人渣，谁要你逃课出来的！真当小爷和你是兄弟么？我颇为嫌弃他，得知他要走，立马松开了手。“走走走，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见一次打你一次！”
　　“你对我，可真是，哎，不过我喜欢。”陈乾河失笑道，顶着我不屑的目光，走的倒是坦坦荡荡。
　　我的脑子里还回荡着他的那句我喜欢，反复咀嚼思考其中之意，他莫非是个自虐狂？什么叫我喜欢，就喜欢别人对他这种态度，见了面会相互打架的那种？一阵恶寒。
　　拍了拍自己特意摆出尖酸的嘴脸，回了位置。我正考虑怎么处理它，就发现那蝴蝶结之下似乎有什么，随后我就知道陈乾河说的惊喜是什么鬼了，一张写着他的各种联系方式以及兴趣爱好的便利贴，我大致扫了一眼，字挺端正的，和人差别很大，上面列的还挺齐全，包括。。。我微微眯着眼，他竟然把性取向都写出来了，那个后面大大的“男”是什么意思？莫非。。。我的心一抖，这张纸被我迅速捏进手心里，狠狠的压缩。扔到抽屉的深处，不敢再去触碰。
　　“沐阳啊，你奶茶要不要？”前桌林梦霞回了头，语气小心翼翼，但是眼睛里明晃晃写着两个大字“我要”。
　　我无奈，本是没人要的话，我就扔掉，倒不如成人之美。我点了点头，倒是大方的把奶茶送给她了。
　　“哟，沐阳啊，上面袋子里面还有一个爱心。”林梦霞拿在手里翻了翻，那个大红色的纸折爱心，明晃晃的闪了我的眼，我一把抢过，这次不带半分犹豫，直奔垃圾桶，把它扔了进去，顺手扯了几张餐巾纸，盖在上面，直到把它埋了，才稍稍安心。
　　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伊雪莱知道！
　　“沐阳，你从刚刚一直在走神。”
　　我“啊”的一声，下意识的摇头，“你说，我听着呢。”
　　伊雪莱微不可察皱着眉，“那我刚刚说到哪里了？”他抱胸看着我，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打着。
　　“说什么，说期末开始！期末考试我们要干什么啊？你怎么不说了？”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脑子里的声音还停留在伊雪莱最后留下的几个字上，应该就是期末考试之类的话。
　　“你啊，不是考试，是球赛，七校联赛。”伊雪莱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道。
　　“联赛？今天开会就是讲的这玩意？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选人参加咯。”这意思我懂了，估摸着七校联赛，全市前七所高中之间比拼，看来学校还是挺重视的。不过分析下大家现在的实力水平，伊雪莱转校前的一中被他带的杀出重围，入了七校之列，但是没了伊雪莱，实力也一般，毕竟又是学霸又兼顾体育锻炼的确实也少，我们学校到是还可以，更可况有了伊雪莱这个神助攻加入，倒是其他学校那头，有点吃不准。“这次还有什么学校参加？”
　　“其他都无所谓，只是二中有点麻烦。”伊雪莱低着头，似是在沉思。
　　我就这样指着下巴，眼神就不自觉往他脸上飘，从他锐利的眉峰到低敛的眼，划过高挺的鼻，到他那轻抿的薄唇，定格，有不太好意思看，飘来又飘去，还是贼溜溜的转过回来。“看来要特训了。”薄唇勾起了漂亮内敛的弧度，语气不咸不淡，吐字却铿锵有力，低沉的声线划过我的耳中，只犯得心头一阵异样的酥麻。我又走神了，只时不时点点头，偶尔趁着伊雪莱不注意的时候，用眼神吃几口豆腐。
　　最后伊雪莱也被我弄得有点不耐烦了，我嫌麻烦全盘托付给他之后，终于忍不住修长的指强有力的扣住了我的下颚，用蛮力抬起我的头，逼着我和他对视。这力道不容抗拒，我被他捏的有点疼，禁不住求饶，他才放了手，还贴心的说下次会控制住力道。
　　我剐了一眼他，有点心疼自己。
　　伊雪莱，别看正经起来不苟言笑翩翩公子，凶残起来，也是暴戾恣睢。
　　我裹着毯子，辗转反侧睡不着，电风扇吱呀吱呀的转，我一翻身，这凉风吹动我额前的厉害，搔在脸上，有点痒痒的。
　　“沈哥。这个周六有空不？”小胖探出了一个口，手机光在被窝里一闪一闪的。又打着电话呢！
　　“不一定，怎么？”这恋爱中的小男人倒是卯足劲的追问我何时有空。有空不搂着自己的小女朋友，倒是次次都想着室友，这么仗义也是挺醉人的。“你们小两口打算宴请我？”
　　“恩，玲玲说，不管怎么样，我的好朋友她也是得亲近亲近的，不然日后见了面，免不了会有点尴尬。”　这想的还挺深远。“沈哥，不能整个有空的时间？我们搓一顿，顺便给你正式介绍介绍玲玲。”
　　小胖可怜巴巴的询问到，想来对这个女朋友还真是特别上心。若是当电灯泡，也就牺牲这一会儿吧，不成，我不能只我一个人闪啊。“你女票会不会带什么小姐妹？”
　　“小姐妹。。。应该不会吧，她这次说是来认识认识我的朋友。倒是没提什么小姐妹，要不我问问？”
　　“成。”我应了一声，盘算到若是不带什么小姐妹。我就把雪莱拽上，和我自己一起闪。
　　听着风扇转动的细小声音，困顿渐渐袭来，眼底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远。。。。。


第15章　15
　　前面有一个人在走，模模糊糊的，似在雾中行走，越来越远，看得有点不正切。
　　只一个高挑的背影，那个我注视了好几年的背影，只一扫眼扫过，我就知道是谁，伊雪莱。他为何要走？我想叫叫不出来，只能追上去，踩过层层的雾，有什么划破了我的手，似有液体留下，黏黏腻腻的。我的脚步顿住了，他也不走了。我看清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了，陈乾河的便利贴，我不敢走了，我看清他回过头来，眼睛里满满的厌恶。那个冷冽的目光把我冻住了，全身泛寒。
　　我动了动嘴唇，说不住一句话。想要过去抢那张纸，却被他一手推开。
　　“你，”他抓着我的手腕，把我往前面一拽，又狠狠的推开，“真恶心。”这力气之大，让我无法抗拒的一屁股被推到在了地上。伊雪莱从我身上跨了过去，修长的手狠狠一撕，纸片甩到了我的眼前，漠然而冷淡。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他走入雾中，隐没了，消失了。
　　别走！别留我一个人！！
　　我猛地一睁眼，无力感瞬间侵入全身。耳边传来电风扇吱呀转的声音，小胖的鼾声抑扬顿挫。身上黏腻，泛着一身冷汗，被风吹了，又有点冷意。还好，是梦么。
　　闭眼，再无睡意。看了眼时间，五点多了。再补补眠也没什么意思，我轻手轻脚起了床，拿着衣服，去冲了个澡。
　　等我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发现小胖坐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瞪着前方，敢情还是没清醒。我扫了一眼时间，嘿，都六点多了，我速度不应该这么慢的。
　　“沈哥，玲玲刚刚来电话，帮带早饭，你要吃啥？”小胖的目光呆呆的转过来，手里还捏着个手机。
　　“你让你女朋友带你的就够了，小两口顾着你们自己就成，我和雪莱一起吃。”小胖的女朋友也太贤惠了，对男朋友的朋友还如此上心，又是帮带早饭又是请吃饭的。
　　“哦真不要？”小胖歪着头，看向我的眼光有点莫名的诡异。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不需要。
　　看了我一会儿，小胖才慢悠悠拿起手机，电话拨过去。
　　趁他打电话的时间，琢磨着伊雪莱已经起了，我去了隔壁寝室，。
　　在我要敲门的一瞬间，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哟，真巧。”我一愣，而后靠在栏杆上眯着眼看他。
　　“恩，是挺巧，洗澡了？”伊雪莱淡淡的回了句，上前一步，指尖卷起我的发尾，而后皱眉，“头发也不擦干点。”
　　我甩了甩头发，没水出来。“还成啊，我刚洗好。走吧，早饭去。”
　　路过我的寝室，门是开的，我扫了一眼，对着里面喊了一句，“小胖我走拉！”
　　“别！别！沈哥，玲玲说她都买好了，她过来了，你不吃么？”小胖冲床上窜了下来，扒在门边上，“伊哥好！”
　　“恩，早。”伊雪莱勾了勾嘴角，大手一勾，板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前带了几步，回头，“李大利，沐阳答应我的，归我了。”
　　归我了。。。。我脸上一臊，回头从小胖尴尬的笑了笑，“下次真的，别让琳琳给我带，你们吃你们的就够了。”
　　小胖嘟嚷了句，可怜的望着我，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寝室。
　　伊雪莱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随着步伐，他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贴着我的后颈，紧贴着的肌肤次次相触，心都会不由自主漏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