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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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隔音不太好，能听见隔壁的靡靡之音。
两个人滚到床上，都将声音压抑到最低。
但床依然晃动剧烈。
除了喘息，两人一夜无语。
有些话仿佛只要不说出来，就还能做好朋友似的。
第二天，柳敏辉醒来时，蒋逸重早已不在身边。
手机里发现一条凌晨蒋逸重发给自己的微信消息。
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柳敏辉突然心里酸楚，眼泪流了出来。
很快，他们都毕业了，拍完毕业照，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大学四年就算是撒哟娜拉了。
毕业不久，柳敏辉回到老家，正式加入自己妈妈的企业，从一个小职员做起。
第二年过年的时候，柳敏辉和他妈妈在家简单吃点饭。
“妈，那个黄叔叔好久没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吧？”柳敏辉问，他口中的这个黄叔叔，就是当年他高考结束，他妈妈带来的那个男人。
“嗯。”柳敏辉的妈妈却只是应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妈，对不起。”柳敏辉心里有些愧疚。
“没什么，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柳敏辉妈妈笑着说，“对了，我们准备过完年在A市开个分公司，你去那边做负责人吧。”
“妈，我这才干多久？哪有能力做分公司负责人。”柳敏辉不太想去，因为A市就是他读大学的那个城市，当然，他考研英语果然没过线，宣告考研失败。
“你得有点自信，大家都说你做得很好，这段时间你的成长我都看在眼里。你放心，我这产业来得不容易，不至于会浪费钱给你打水漂玩，让你去，肯定是觉得你可以做得好。而且那边的关系我都打过招呼了，你只要好好干就行。”柳敏辉妈妈说着，递给他一张卡，“这里面是启动资金，不够再说。”
三月草长莺飞，阳光明媚温暖。
柳敏辉带着助手坐在A市政务区一座高级写字楼的办公室里，他们已经开始招兵买马。
柳敏辉收到一份简历，他皱起了眉头。
“小秦，打电话叫她过来面试。”
坐在会议室里，柳敏辉看着对面的人，笑着说：“葛小姐，别来无恙。”
“真是巧啊，柳总。”来面试的真是葛晓飞，她依然落落大方。
“没想到你没留在那个大公司，那可是国企，真可惜……”柳敏辉假装毫不知情。
“我觉得我还年轻，想尝试更多可能。大企业的流程太长，晋升太慢。而我想要找一个有潜力的公司，共同成长。”葛晓飞笑着说，妆容干练，笑容灿烂，“比如柳总的公司，就很有发展潜力。”
“你后来毕业就没有去其他公司吗？”柳敏辉又问。
“我和几个朋友合伙做小生意，可惜市场不景气，生意没做起来，钱也都赔进去了。”葛晓飞答。
“嗯，最近经济大环境确实不太景气。你们还挺可惜的。”柳敏辉一脸惋惜。
“所以，还是觉得打工比较好，不至于赔本。”葛晓飞笑起来。
“我们都是校友，就不在这里谈话了。等会我们一起吃个晚饭，边吃边聊。”柳敏辉说，他想从这个女人身上得到一些其他消息。
自从柳敏辉上次和蒋逸重之间奇特一夜后，蒋逸重一直都在躲着他，而他也不知道这事情发展怎么会脱离他的轨迹，本来按照计划，怎么也要等到步骤三里面才会有这样的亲热。最让柳敏辉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蒋逸重和葛晓飞当时根本没有分手，一直到毕业，两个人都没有分手。蒋逸重除了对柳敏辉避而不见之外，其他的看起来都一切正常，连柳敏辉的微信都没有删除。柳敏辉只能从蒋逸重的朋友圈里视奸他的生活，只可惜，蒋逸重实在低调，朋友圈一年到头只发了几个动态。从寥寥几条朋友圈动态来看，蒋逸重也没考上研究生，进了一家企业做营销策划去了——真是不适合他的性格，柳敏辉觉得蒋逸重这样的人，不应该做这么商业的事情。
柳敏辉和葛晓飞在一间有点小资情调的餐厅进餐，两个人谈着大学时候的时光。
柳敏辉假装无意的套话：“不知道我现在还有没有机会？”
葛晓飞笑着回答：“没有机会，我已经订婚了。”
柳敏辉很惊讶，脱口而出：“这么快？”
“可能是有点快吧……”葛晓飞说。
“你未婚夫可真是有福气，还是蒋逸重吗？”柳敏辉心里有点紧张，但是脸上看起来倒是一派又可惜又喜气的模样。
葛晓飞笑起来，她笑了一会，才说：“不是他，我们毕业就分手了。”
柳敏辉心里一顿，差点这惊讶的表情就显在脸上，但他现在控制表情的能力比以前更好。
“倒是柳总，明明那么多女人喜欢你，可你却总是百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这是为什么呢？”葛晓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因为这些女人啊，大多就像你这样，太敏感，让我有些吃不消……”
“那你还问有没有机会？”葛晓飞笑起来，将身子往前探了探，突然低声说，“难道，你问的机会指的不是我？”
柳敏辉突然一阵难堪，仿佛被人窥见了自己的秘密一样。
“哈哈哈，开个玩笑，柳总不会介意吧？”葛晓飞端坐回去，看起来美丽又聪明。
“怎么会呢？”柳敏辉也笑起来。
“那柳总，贵公司这个岗位……”葛晓飞突然又把话题转移到招聘的事情上。
“这个不急……”柳敏辉心中自然有数，他知道葛晓飞想利用自己的小辫子——可能这个女人能感觉到一星半点，但应该没有实锤，但就像他妈妈说的那样，这个产业是辛苦得来的，这些钱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更何况，这样一个女人，他是不放心把她放进公司的。再加上，之前葛晓飞莫名其妙从之前实习的公司离职，又没有和蒋逸重分手，可能并不是和那家公司的副总又好上了，而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
在葛晓飞前去面试之前，柳敏辉又联系了之前那个公司的熟人，问了情况，结果对方说，后来财务查出来，葛晓飞和公司另外一名正式员工，利用公司报销漏洞，套出去不少钱。可是查出来的时候，葛晓飞早就离职了，而另外一名员工将所有脏水全泼到葛晓飞身上，最终公司只能将他降级观察。
葛晓飞这个女人，不知道该说她是有熊心豹胆，还是说她目光短浅。
柳敏辉最终并没有留用葛晓飞，葛晓飞也比较识趣，问了几次后，也不再联系。
接下来的日子里，柳敏辉忙的不可开交，毕竟之前没有太多的管理经验，让他直接做分公司负责人，还是有些吃力。虽然柳敏辉妈妈给他配的助理算是能力强的，但很多决策还是要靠他自己。
等到终于将人马备齐，分公司逐渐开始走上正轨后，已经是夏天了。
柳敏辉生生瘦了七、八斤，人也憔悴了许多。
柳敏辉妈妈到底是心疼儿子，找了个心腹过来帮忙，给柳敏辉放几天假，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忙起来的时候，柳敏辉心里只有公司，没有闲暇想其他的事情。可这一停下来，他的脑海里，蒋逸重就冒了出来。
葛晓飞说他们两个人毕业就分手了？
柳敏辉心里总有些疑团解不开。
而想要解开这些疑团，只有去找到蒋逸重。
现在找他是不是比上次更难了呢？
柳敏辉叹了口气，在被窝里翻来覆去。
房间开着空调，窗外阳光炙热。
他又想起那次地震，蒋逸重手里拿着的书，书名是什么？
柳敏辉努力的回想。
蒋逸重坐在他的对面，桌上肯定有这本书。
只是那时候自己的注意力完全在人身上，从来没有特意去关注那些不发声的书本。
“直视骄阳？”柳敏辉绞尽脑汁，终于想到这样一个词。
上网一搜，《直视骄阳：征服死亡恐惧》，好像就是这本书，柳敏辉稍微看了看内容简介。
一阵凉意冲上柳敏辉大脑，他觉得自己的牙根都在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写船戏写得好害羞？（？　？？？ω？？？　？）？





第8章　第八章　月球的背面还是月球
夏天的到来，让这些刚毕业不久的学生们，总有一种恍惚，好像又到了该放暑假的日子。然而，毕业之后参加工作，哪有什么暑假，打工仔嘛，有双休就万幸，哪还能指望暑假，又不是做老师的。蒋逸重想着，目光从工位上的屏幕移开，投向写字楼外面广阔的世界。
下班之后，公司的同事陆陆续续都走得差不多了。
蒋逸重还在公司加班。
他只是不想这么早回去。
他只留了头顶上的一排灯，四下都是黑乎乎的，落地窗外面是五彩斑斓的世界。
而他的脸上，只有屏幕投射出的蓝幽幽的光。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蒋逸重没吃晚饭，也不觉得肚子饿。他起身，走出工位，走出公司的玻璃门禁，去写字楼的公共洗手间。
蒋逸重刚走出大门，被走廊尽头传来的香烟味呛到。
这个写字楼是禁烟的，保安还没过来，说明，这个人也是刚抽没多久。
蒋逸重忽略掉这个人，进了洗手间。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时，那个抽烟的人已经离开。
蒋逸重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
加班到十点，蒋逸重收拾东西离开公司，然而下了电梯到了写字楼大厅，在大厅一角的休闲区，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坐在沙发上，翻看一份杂志。
正是柳敏辉。
此时的柳敏辉，比大学时显得成熟稳重得多。虽然也是一身休闲打扮，但整个人的气场完全不同于曾经读书时的青涩。他脸上曾经有些略略的婴儿肥也已经褪去，肤色不如大学时白嫩，多了一些憔悴和沧桑。眉头皱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嘴唇也紧紧的抿着，看来他此时心里，一定很不平静。
蒋逸重看见柳敏辉，心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两人之间曾经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般，在他的眼前回放起来。
蒋逸重想偷偷逃开，他蹑手蹑脚地往门边走去，细细地呼吸，尽量不发出声音。
当他刚走出写字楼，大大地吐了口气时，却被身后的人声叫住。
“蒋逸重。”
是柳敏辉的声音，他连声音都变了许多，更低沉、更绵柔。柳敏辉仿佛是一窖酒，时光于他，是酿造。
蒋逸重不理会，脚下脚步加快。
身后人却追了上来。
蒋逸重几乎在跑。
身后人也在跑。
两人追逐了一会，在快到马路时，蒋逸重被柳敏辉拦住。
“你别走，陪我说会话吧。”柳敏辉说。
顺着风，蒋逸重闻到他身上的烟草气味。
“好久不见。”蒋逸重笑着说，身上都是汗。
这个夏天真是热啊，蒋逸重觉得衬衫湿哒哒的贴在背后真难受。
但更让他难受的是，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那让人想躲避的目光。
“要不去我家坐坐？”柳敏辉此时也出了一身汗。
蒋逸重笑了，说：“还是去我那吧，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
蒋逸重租的房子确实离他上班的地方很近，租金也不便宜，是一间只有三十多坪的小公寓。
房间还算整洁，一室一厅一卫，没有厨房，有个电磁炉。
关上门，蒋逸重就被柳敏辉抱住，两个人身上都是汗。
柳敏辉想吻他，被蒋逸重躲开了。
蒋逸重从柳敏辉怀里挣脱开，关上窗户，打开房间的空调。
“这边电费太贵了，所以总是在公司多蹭会空调。”蒋逸重笑着解释，刚才的事情，他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柳敏辉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先去冲个凉，你自己看电视。”蒋逸重找了干净衣服，打开电视，将遥控器递给柳敏辉。他进了卫生间，反锁上了门。
留柳敏辉在房间，听电视的声音和水流的哗哗声。
等蒋逸重穿着白色短袖和卡其色短裤从卫生间出来时，柳敏辉却和他告别。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柳敏辉说完这话就走了。
蒋逸重笑着从他离开，关门。
他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把水龙头和花洒也打开，摘了眼镜放在床头边。
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柳敏辉在门外等电梯，听见蒋逸重房间传出了的电视声和水声。
电梯来了。
电梯走了。
第二天一早，蒋逸重换好衣服出门。一开门，就看见柳敏辉。
柳敏辉衣服没换，烟味很重。而且一脸倦容，双眼通红。
“你……”蒋逸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说过今天来找你。”柳敏辉咧嘴笑着说，他这一笑，蒋逸重仿佛在他脸上又看到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柳敏辉拿着习题自吹自擂的模样。
“我快迟到了，下班再说吧。”蒋逸重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人，他想了半天，结果什么表情都没有准备好。
“好。”柳敏辉说。
结果柳敏辉跟了蒋逸重一路，一直到写字楼下。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蒋逸重说，“你也回去休息吧。”
“嗯。”柳敏辉答应。
蒋逸重根本没心思工作，和柳敏辉的重逢，让他不知所措。脑袋里仿佛有一团解不开的毛线球。
“蒋逸重，你的外卖，快来拿！”前台小姑娘给蒋逸重发微信。
“我的？”蒋逸重吃惊，自己并没有点外卖。
“是的，早餐，煎饼果子和豆浆。詹大哥，您怎么也开始叫早餐外卖了？赶紧过来拿，去对面走廊吃，别被老板发现了！”前台小姑娘倒是很贴心，公司规定不准在办公室吃东西。
蒋逸重站在另一侧的走廊，抱着早餐，看见钉在袋子上的纸条，姓名和地址都是对的，只有电话号码不是自己的。
这个电话号码？
蒋逸重翻出手机通讯录，果然是柳敏辉的号码。
蒋逸重心里充满了罪恶感。
当初分明是他，开始了这场游戏，最后又是他，单方面终止了这场游戏。
他这个始作俑者，开始过着平凡的生活。而那个被害者，却因此……被自己扭曲……
蒋逸重吃着煎饼果子，想起大学时候考研，早餐总是吃得匆匆忙忙。不是包子就是稀饭，不然就是麻球或者春卷。他懒得花时间等待一个煎饼果子慢慢做好，但柳敏辉却愿意为了吃上一口好吃的煎饼果子，在学校排队最长的煎饼果子窗口等很久。那个时候，两个人之间，还能开着玩笑，憧憬着以后考研成功，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蒋逸重想学心理学，以后可以做老师，还可以做点心理咨询赚点外快。
柳敏辉想学土木工程，以后去房地产企业上班，这样就可以不用回到他妈妈身边。
那个时候的想法真是美好而天真。
考试那天，当最后一场考完。
蒋逸重拿回手机，开机。
收到葛晓飞的信息。
“我们分手吧。”
蒋逸重心里其实早就有准备，但还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能不分手吗？”蒋逸重回复。
“不能。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也就不要在耽误我了。”葛晓飞的回复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划在蒋逸重的喉咙上。
蒋逸重觉得自己的喉咙特别不舒服。
什么话都不想说。
他又回忆起更久之前的事情。
蒋逸重的父亲在他准备考研后不久因故去世。
家里的产业和遗产基本都被在家做事的弟弟给拿去了。母亲本就偏心弟弟，再加上蒋逸重在学校，知道消息的时候，父亲那边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回到家，才发现，一切都变了样，所谓的血浓于水，在金钱面前，都是假象。
蒋逸重受到极大的打击，他向自己的女朋友葛晓飞倾诉。
葛晓飞给了他温情的安慰。
但，葛晓飞在那之后就有些异样，他心里知道这个女人的实质是个吸血鬼，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离不开这个吸血鬼。
可能，蒋逸重知道，即使葛晓飞是个吸血鬼，只要自己身上还有血，就不会离开自己。
“逸重，你自习室对面那个帅哥好像就是柳敏辉。”又一次葛晓飞无意中和他说起自己对面那个人的事情。
“柳敏辉是谁？”蒋逸重问。
“我们这届有名的一个富二代，而且长得又帅，还不贪玩。”葛晓飞说。
“哦。”蒋逸重想结束这个话题，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讨厌和自己女朋友谈其他比自己优秀的男人。
“我没别的意思……”葛晓飞见蒋逸重这样，连忙解释。
“我知道。”蒋逸重说，但心里却对柳敏辉有了几分反感。
所以当柳敏辉开始向他借笔的时候，蒋逸重心里就有了其他盘算。
为什么即使柳敏辉多次向他借笔，蒋逸重都没有说过把笔送给他，一支笔才一块钱。就是为了让对面这个男人，能够更多的主动接近自己，让自己显得比较被动。
直到借饭卡那次，蒋逸重决定请柳敏辉吃饭，让柳敏辉欠着自己的人情，而且吃饭，欠来还去，总归是要一起吃的。这样，又能增加两个人之间的互动。
蒋逸重的算盘打得很精明，他让柳敏辉觉得是对方主动接近自己，而自己不过是个无辜的小羊羔。
蒋逸重和柳敏辉走得近，是为了更好的监视他。
说监视有些难听，或者说，是为了防备他。
蒋逸重知道自己女朋友葛晓飞不像外人看见的那样，人美心善，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物质女，当时的自己没那么多钱可以供养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却可能会找新的供养者。葛晓飞既然提到了柳敏辉，就说明，她对他可能是动过心思的。
比起万一哪天自己突然就被绿了，还是把柳敏辉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蒋逸重就是这样想着，和柳敏辉越走越近。
直到那天……
那天中秋节，一行人去赏月。
自己喝高了，被柳敏辉送回宿舍。
醒来时，蒋逸重发现柳敏辉睡在自己身边，那一刻，蒋逸重发现自己有了生理反应。
蒋逸重吓坏了。
但他的内心有一块却开始蠢蠢欲动。
后来和学弟学妹的饭局上，蒋逸重故意在柳敏辉面前“表演”，和葛晓飞当众接吻。他想试试柳敏辉的反应，虽然他对自己的行为十分不齿，觉得自己就像一枝想出墙的红杏，但他还是忍不住这么做。
然而，结果让他有些失望，柳敏辉和其他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会失望？蒋逸重心里有些慌，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好奇，还是已经开始移情别恋。
但蒋逸重知道，葛晓飞其实已经有了“备胎”，暂时和自己在一起，不过是可怜自己，不想干扰自己考研。
所以从考场出来，蒋逸重收到葛晓飞的信息，心里是有所准备的。
只不过，当事实真的发生时，痛苦难过更加真实。
葛晓飞那几天没有回校。
而柳敏辉则和他们同学一起去狂欢。
蒋逸重觉得格外孤独。
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是多余的。
他跑到山上，从早待到晚。
冷风并没有让他清醒，反而让他眩晕。
当晚上柳敏辉找到他时，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是他蒋逸重主动去挑逗柳敏辉，是他把眼前这个有着大好前途的男人给迷惑了，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放线钓鱼。
一夜之后，蒋逸重很后悔。
蒋逸重不想成为所谓的“同性恋”，他也不能接受其他人异样的眼光。
而且，他还是能够爱女人的。
所以，他逃了。
他逃跑，逃回葛晓飞的怀抱，向这个女人示弱，利用女人“心软”这个软肋，挟持着葛晓飞一直到毕业。
毕业了，就分手了。
蒋逸重确实给不了葛晓飞想要的生活。
但，葛晓飞却帮助他度过了最难熬的那段时光。
蒋逸重心里还是很感谢葛晓飞。





第9章　第九章　　没脸没皮的再次接近
蒋逸重的回忆到这里，煎饼也吃光了，豆浆也喝完了。
他谢过前台妹子，回到工位。
“别光口头客气，下次得来点实质性的谢礼！”前台妹子给他发微信。
“哈哈，好的。”蒋逸重知道前台妹子看上自己了，小姑娘还没毕业，还在实习，一时半会还不知道生活的残酷。自己这样的人，除了一副稍算好看的皮囊，和一副不好的心肠，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上自己，真是瞎了眼。
突然，蒋逸重决定利用这个前台妹子，来挡一挡柳敏辉。
他给前台妹子发信息：“今晚下班请你吃饭。”
“OK！”妹子愉快的回复。
晚上下班后，蒋逸重同前台妹子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商场内设的餐馆吃完晚饭，看了场电影，最后再把妹子送回学校。
一个晚上，柳敏辉一直没有出现。
蒋逸重回到家，上电梯时，心里还在想柳敏辉会不会又等在自家门前？
而然，并没有。
蒋逸重坐在床边，觉得自己特别贱。
明明是自己要逃，如今对方不追过来，反而觉得失落。
真是够贱的。
他给自己一个耳光，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别被一顿早餐蒙蔽了。
虽然他和柳敏辉有过一夜情，但是那并不能代表什么。
不过是两个荷尔蒙失调的男人，一时发生的错乱而已。
蒋逸重想，柳敏辉可能只是觉得新奇，毕竟是大家大业里出来的孩子，又是独子，怎么看都拥有更多的选择权。当年因为自己主动诱惑了他，让那个男人和自己都踩在了深渊的边上。
还好，蒋逸重还能够及时回头，才没有继续掉下去。
夏天过去得很快，蒋逸重的生活仿佛又回到正轨，而柳敏辉在他的生活里，好像一道彩虹，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自从上次之后，蒋逸重就再也没有见过柳敏辉，仿佛上次的见面，就像是做梦一样，是假的。
但蒋逸重偷偷留下了那次早餐的纸条，仿佛那串数字才能够证明，柳敏辉真的曾经在他的面前出现过。
蒋逸重终于再次过上了加班很晚才回家的日子。
前台妹子前段时间辞职了，说觉得做前台没有前途，吃青春饭，打算回去考研。
蒋逸重给了她一些建议，两个人终究是没有成为男女朋友。
“你太心不在焉了！”前台妹子走之前说蒋逸重，“难怪你没女朋友，有几个女孩子受得了你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