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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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大约十来分钟的路程。
赵磊是个不太管事的老板，公司里整天见不着他的影子。
按照秘书宋小静的说法，一周七天，赵总五天都在外面出差，剩下的两天还有一天半不知所踪，只有半天能在公司里好好呆着。
蒋逸重对这些都无所谓，他看中的正是这个宽松的环境，给了他更大的发挥空间，他能够把他很多的想法付诸实践。最主要的是，赵磊是个大方的老板，整个公司的薪酬都远远高于当地平均薪酬，甚至放在全国来看，这个公司的薪酬吸引力也是一等一的，在这里，蒋逸重得到的回报远远高于之前方总的公司。他需要提升，更需要攒钱，因为他听见一些留在老家的朋友和他说，他弟弟结识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家产真的快要败光了。蒋逸重隐隐觉得，他妈妈可能会找自己“借钱”——实际上是不会还，也不需要还的那种“借”。所以他得多准备点钱才行。
“别加班太晚，记得好好吃饭。”柳敏辉给他发来一条消息。
蒋逸重回了个“谢谢”，两人间便不再交流。
自从三个月前，柳敏辉送蒋逸重去了车站，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只是靠着柳敏辉每天发来的几条消息保持着联系。
蒋逸重明明是受益人，但却从来不主动联系柳敏辉。
因为他知道柳敏辉是会主动去做这些事。
所以他变得越来越被动。
手机响了，不是柳敏辉。
是蒋逸重的妈妈。
“大宝，妈妈想问你借点钱，不知道你方便吗？”果然是借钱，蒋逸重早已有了心里准备。
“需要多少？”
“你有多少？”
“不多，刚够花。”
“那也行，都借给我吧。反正你在外面上班，总是有工资的。”
“好，我转账过去。”
“大宝，你自己在外面注意身体。”
“嗯，妈，你也是。”
挂了电话，蒋逸重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跑到路边的小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和柳敏辉抽的烟一个牌子。
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抽烟，但还是因为抽的急，被呛到了。
眼泪都快被呛出来。
“咳咳……”蒋逸重咳了几声，抬头看夜空，低声自语道：“这个牌子的烟这么难抽，亏他还这么喜欢。”
几天过后，蒋逸重上班的时候，又接到他妈妈的电话。
蒋逸重躲到楼下的安全通道去接电话。
“妈，怎么了？”
“逸重，你能不能再借点钱给我，我……”
“需要多少？”
“这次比较麻烦，大概要个几百万吧……”
“怎么回事？”
“你弟弟被他朋友陷害了，出了点事，需要点钱……”蒋逸重的妈妈也没说具体的事情，支支吾吾就这么两句。
“几百万？我上次不是转了几十万了吗，怎么突然又要这么多？”蒋逸重眉头挤到一起，他的脸色很难看。
“先就四、五百万就好，也不多，你之前都有那么多钱，你再找朋友帮帮忙吧……”
“那是我所有的钱。”蒋逸重冷冷地说。
“他是你唯一的亲弟弟，你怎么都要帮帮他啊。”
“我也是很他唯一的亲哥哥，之前怎么也不见他来帮帮我？”蒋逸重一听就生气，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狠狠地说道。
蒋逸重的妈妈听出了蒋逸重的不快，又说道：“逸重，你是哥哥，你要懂事一些……”
“你再找找其他人借借看吧，我这边只能尽力试试。好了，先这样，我还要上班。”蒋逸重心头的火却烧得更旺。
“那你先上班。”
蒋逸重哪里还能安心上班。
这个时候，他能想到要求助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柳敏辉。
他给柳敏辉发信息：“能不能借我点钱？”
过了一会，柳敏辉回复：“多少？什么时候要？”
蒋逸重发送：“五百万吧，最好能尽快。”
柳敏辉电话打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吗？”
“家里有点事，需要点钱打点。”
“我今天晚上过去找你，面谈。”柳敏辉挂了电话。
蒋逸重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鲁莽就找柳敏辉借钱，但心里似乎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对柳敏辉越来越“依赖”，这种依赖是建立在某种信任之上，就像他知道即使自己不去联系柳敏辉，柳敏辉也一定会联系自己一样。这种自信，追根究底，就是因为他知道柳敏辉喜欢自己，愿意为自己做这些事情。
“看来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蒋逸重心里想着，对柳敏辉又多了几分愧疚，明明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承诺，但他依然对自己情深义重，这样的不公平，施方和受方都不会长久。蒋逸重心里更知道，目前这样的一个平衡，迟早会被打破，至于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会被打破成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这样子，他虽然愧疚，但依然愿意让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这个程度。
晚上的时候，蒋逸重去接柳敏辉，这是三个月来，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的见到彼此。
蒋逸重见到柳敏辉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他瘦了许多，看起来颇为疲惫。
而柳敏辉见到蒋逸重的第一眼，就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那种忍不住的笑容，从心底不自觉发出的笑容。
“先请我吃顿饭吧，我开完会就去坐车，饭都没吃。”柳敏辉笑道。
“想吃什么？”蒋逸重问。
“你推荐就好。”
吃晚饭，柳敏辉坚持不重新开个房间，非要和蒋逸重挤在一间房间。
“我明天一早就走，在你这凑合一晚上就是了。”
蒋逸重说不过他，又抵不过他的厚脸皮，只好答应。但实际上，他心里是做好了准备的，这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晚上住在一间屋子里，这意味着什么，蒋逸重心里很清楚。
而且房间只有一张床。
“你告诉我，你家出了什么事？”柳敏辉坐在床边问。
“听我妈说，好像是我弟弟出了点事。”蒋逸重简单的说。
“什么事？”柳敏辉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也不太清楚。”蒋逸重说得也是实话。
“你……”柳敏辉突然有些无语，“你就不能问问清楚吗？该借的钱肯定要借，但是这事情，不能就停留在这个补窟窿的层面上，我们得找到源头，将源头给堵了才行。”
“我问问吧。”蒋逸重知道柳敏辉并不是不愿意借钱，而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见不得自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负债。
结果，等蒋逸重找到老家的朋友一打听才知道，他弟弟和一帮狐朋狗友一起飙车，撞死人了，并且，查出他弟弟醉酒，且有吸毒的嫌疑。听说他们家为了他弟弟正在变卖厂房和几套住宅。
“你弟弟怎么和你一点都不像？”柳敏辉拧着眉头。
蒋逸重坐在一边不说话，他心里很难受。
为他弟弟难受，为他妈妈难受，更为那个无辜的冤魂人难受。
柳敏辉突然抱住他，蒋逸重感受到柳敏辉的心跳和温度。
蒋逸重回抱住柳敏辉。
两个默默无言。
半晌，柳敏辉说：“别难过，我会帮你。”
蒋逸重没接话，轻轻将柳敏辉推开。
“你相信我。”柳敏辉有些着急的说。
蒋逸重说：“我相信你。”说完，就吻上了柳敏辉。
柳敏辉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但很快，他就闭上眼睛，与柳敏辉拥吻在一起。
过了一会，两人才分开。
“要关灯吗？”柳敏辉问。
“嗯。”蒋逸重点头，一脸潮红。
酒店的窗帘遮光性非常好，灯一关，屋里一片漆黑。
上一次他们两个人在床上纠缠还是好几年前，那个时候青涩而懵懂，两个人都是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以一种极端的克制完成了他们的第一次。
而这次，他们都成熟了不少，不再如当初那般羞涩。
柳敏辉温柔而细密的吻着蒋逸重，黑暗里，他看不清蒋逸重的表情，他只能摘了蒋逸重的眼镜，抚摸着对方的脸，感受着对方的回应。
突然，柳敏辉摸到了蒋逸重的脸上有些潮湿。
“你哭了？”柳敏辉停下，问。
蒋逸重不回答，却更加主动的抱住柳敏辉，一边亲吻，一边主动褪去自己的衣服。
柳敏辉觉得不太对，他想要看清蒋逸重的脸，他想开灯。
但蒋逸重却无比主动的挑逗起柳敏辉的欲望，柳敏辉败给了欲望，他无法思考，只能在这温存里沉沦。
“逸重，你别哭，我对你是真心。我爱你。”柳敏辉在落下身子时，对蒋逸重说。
蒋逸重轻轻□□着，仿佛带着些痛苦，压在喉咙间，听到柳敏辉这话的同时，他发出了啊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害羞





第14章　第十四章　　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可能真的没有对与错
第二天一早，柳敏辉赶回去开会。
蒋逸重请了半天假，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他看到床头边，是柳敏辉走之前去为他买的早餐，虽然肚子觉得饿，但却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于是早餐一直搁在那里，没有动。
蒋逸重觉得自己很可耻。
是一种，可怜的可耻。
他知道只要自己对柳敏辉开口，对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为自己办到。
而他却以此为遮羞布，将他的献身包装成“利息”，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弱者那样，除了身体一无所有。
实际上，明明是他自己，也想要。
但却非要找个借口，找个理由，使原本自然的事情，变成迫不得已的委屈。
“……”蒋逸重拉过被子盖住头，房间里依然充满了昨夜的味道。
“蒋总，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蒋逸重收到刘浩的信息。
“还行。”
“蒋总，您在H市待的怎么样啊，有没有艳遇什么的~~~~”刘浩发来一个“坏笑”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
蒋逸重觉得身子有些沉，脸上却发烫，昨晚的事情，身体记得比脑袋还清楚。
“对了，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都不知道那个王亚智在公司一副什么德行！”刘浩还不等蒋逸重回复，就又发来一条。
“怎么了？她又怎么招惹你了？”
“她天天坐在你的位子上，对我发号施令，真是讨人厌的死女人！”刘浩不停的抱怨，“就她那老女人，屁事还特别多，真烦人，我觉得咱们部门迟早要被她玩垮了！不止咱们部门，咱们公司都能被她玩死！”
“淡定。”蒋逸重看着刘浩的吐槽，又想起王亚智的目光，那是一种仿佛能窥探内心的眼神，眼睛仿佛在说“我知道你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种感觉，真的特别让人不舒服。所以，蒋逸重本应该花两周同王亚智交接工作，结果，他花了5天就结束了交接，为的就是，赶紧躲开那个女人。但，蒋逸重对王亚智，却还是有些好奇心。
“蒋总，告诉你个小道消息，最近听说，她快要小三上位了。”刘浩继续八卦，“听说方总最近在打离婚官司，他老婆前几天还来公司闹过一场，可惜当时王亚智出去见客户，不然就有好戏看了。”
“你真是八卦，管好你自己！”蒋逸重看着刘浩的八卦，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脑袋里突然想到柳敏辉的事情，柳敏辉作为家里的独子，迟早也是要结婚的吧？
“您什么时候才能回公司啊！！！方总之前不是说派你出去学习一段时间就能回来吗？这都这么久，你怎么还不回来？”刘浩那边似乎真的被王亚智折磨的不成样子，此时把希望寄托在蒋逸重身上。
蒋逸重看着手机，心里知道，他恐怕是不会再回那个公司了。但，这话让他说出来，他又说不出口。
“我也不知道，看情况吧。”
“蒋总啊，这都快过年了，你就不能学快点，过完年，开春回公司呗！”刘浩那边还在催促。
“再看吧。”蒋逸重以一向的性子回复。
“算了，下午柳哥约我有点事，不和你聊了，我还要给柳哥介绍对象呢！”刘浩见无论如何都不能从蒋逸重这里套到他什么时候回公司的信息，只得作罢。
但蒋逸重看见刘浩的这条信息时，心里突然就凉了下来，不仅心凉了下来，整个身子仿佛都凉透了，突然间，身上疼痛的感觉全部消失，他什么都感受不到，身体仿佛真的成为一个壳，壳里面装着一个细小而微弱的灵魂。
“嗯。”蒋逸重没追问，只是发了一个字过去。
柳敏辉正在开会，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下午的时候，柳敏辉同刘浩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咖啡馆放着舒缓的音乐，阵阵咖啡香气弥漫。刘浩一脸笑容地看着柳敏辉说：“柳哥，您好像还没女朋友，我正好认识一个特漂亮的妹子，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呗？”
柳敏辉一挑眉毛，看着刘浩的模样，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哈士奇的模样。
“今天找你有点别的事情想麻烦你一下。”柳敏辉避开刘浩的话题，“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方便方便！”
柳敏辉心里啧了一声，多少对面前这个男人有点嫌弃，但是此时来说，这个男人的身份比较好利用，于是脸上挂着笑容，继续说：“我要你和我一起去个地方，演一出戏。”
“什么时候？”刘浩此时突然心里有些没底，觉得自己答应的太早太仓促。
“如果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柳敏辉一笑，眼睛似乎能放出光来。
刘浩突然看愣了一下，随即心里给自己抽大嘴巴子，暗骂自己没出息，平时看美女移不开眼睛，现在怎么电脑看多了，眼瞎了，看男人都能移不开眼睛？
“这太突然了……”刘浩想着事情还没问清楚，冒然和柳敏辉一起走，肯定是不靠谱的。
柳敏辉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对刘浩说：“我去开车，在门口等你。车上和你说清楚。”
刘浩张嘴想拒绝，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开了嘴，却说不出口，就眼见着柳敏辉笑容满满的去吧台结完账出门。
“我这是被金钱迷住了心吗？”刘浩不禁自问，“可他也没说要给我报酬啊！”
“快点，不然天黑路不好走。”柳敏辉给刘浩发了条信息。
刘浩不知道如何是好。
“报酬车上谈，快点。”柳敏辉接着又发了一条信息。
“好的，柳哥！”刘浩看见报酬两个字，马上就一口喝完了桌上的咖啡，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外走。
此时方总正和王亚智在总经理办公司面对面坐着。
“你这么着急离婚干嘛？”王亚智问。
方总泡了一壶功夫茶，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
“我不想让你等太久。”
王亚智噗嗤一笑，说：“我可从来没说过我等了太久，更何况，我并不想破坏你的家庭。”
“是我不想等太久。”方总喝了一口茶，他脸上是一种深沉的酱色，都是当年他刚创业时候，天天出去跑市场，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
“方明，我曾经和你说过，我不需要那张结婚证，你也说过，你不会放弃家庭。可你怎么突然就反悔了呢？”王亚智直接称呼方总的名字——方明，她在这段感情中，占据着更有利的位置。
“亚智，前段时候，我去体检，医生说我这身体再不好好养养，可能没有多少年好日子可以过了。”方明低声说，眼光看向王亚智。
王亚智不说话，直视这方明。
“我那段时间，想了很多，觉得，人生既然这么短暂，为什么不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呢？”方明说。
“所以你离婚？可是你儿子都上高中了！”王亚智却有些不屑一顾。
“亚智，我为了儿子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他长大了，心里也清楚。但如果我再这样继续下去，只会更痛苦。”
“但你并没有因为你儿子而忍耐，你不还是在外面找了我吗？或者说，你在那之前也找过其他女人。你不过是挂着个名号而已，算不上什么忍耐。”王亚智却以一种冷酷的语气说着，眼神更是冷冷地扫过方明那日渐老去的身体。
方明笑了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能容忍你这么说。”
王亚智不说话。
“我希望，接下来的人生，你能陪在我左右。”方明说着，从身边的皮包里掏出一个紫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他离开座椅，朝着王亚智单膝跪地说，“嫁给我吧！”
王亚智此时脸色瞬息万变，她一时间似乎有点感动，但很快，她又变回了之前冷漠的脸色，说：“你先别急，回去考虑几天再说吧。”
方明却没有起身，跪在地上继续说：“亚智，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更知道，你和那个人之间一点儿可能性都没有。但是如果你肯留在我的身边，至少，你还能见得到他。”
王亚智脸上突然冒出一股悲凉的神色，她虽然知道方明多多少少对她的心思知道一二，但她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居然都知道这么多了，还要和自己结婚。可能就像自己一样，单相思，对于爱得更多一点的那个人，没有公平可言，只有屈服或者逃离。
“你让我再考虑几天。”王亚智说。
方明这才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膝盖。
两人走出公司，王亚智问：“那个蒋逸重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和我说他要走，但是我听同事说他还要回来？”
方明笑了笑，说：“我倒是舍不得他走，不过谁让赵磊看上了他，想挖人，又想给我个台阶，不至于太难看，所以我也就借坡下驴，让我们几个脸上都好看些。反正，这个蒋逸重是不会再回来了！他的心，野得很。”
王亚智听到了赵磊的名字，眼尾一动，也不接话，只是低头沉思。
方明看着她低头的模样，嘴角含笑，搂住了王亚智的肩膀。






第15章　第十五章　　晚上的小公园里暗藏玄机
“柳哥，你说我们这么干真的合适吗？”车厢里，刘浩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的眼光却不自主瞟向车窗之外的高速公路。
“合适。”柳敏辉一边开车一边回复。
“可是……”刘浩依然有些
他们一路开车已经开了两个多小时，冬天天黑的早，此时已经七点多，外面早就黑透了。
只有一辆辆车灯一次又一次的晃过去。
“你刚才不是已经打过电话了吗？现在又问我合不合适？难道你不怕我把你扔在高速上？”柳敏辉关掉音响，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他话说得很慢，但又带着些不耐烦。
“我……没有……我只是……”刘浩忽然感受到柳敏辉身上的压迫力，他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说。
“钱总不是那么好赚的，你说呢？”柳敏辉翘起嘴角，换了一种更为轻松的语气。
刘浩也感受到这种转变，急忙点点头，顺便悄悄舒了口气。心想这钱这是难赚，但是好花啊！柳敏辉开的价格很不错，刘浩一听就答应下来，之后也按照柳敏辉的要求打了电话，如今，他们两个正朝着目的地飞驰，预计一小时后就能到达目的地。
蒋逸重对着亮莹莹的屏幕，坐在公司发呆，他从下午到公司，就一直魂不守舍，脑子里是一大团搅在一起的韭菜，怎么理都理不顺。他想给柳敏辉打电话问问钱款的情况，又想问点其他的事情——比如，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算个什么回事？但蒋逸重拿起手机又放下，心里纠结不已。他一方面担心柳敏辉一时半会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另一方面又担心如果柳敏辉拿出那么多钱自己又该怎么办？拿什么去还？
蒋逸重越想越烦恼，他的手却又摸向手机。
电话拨出去了，蒋逸重想挂掉。
但，来不及了，那边已经接了电话。
“喂，逸重，什么事？”柳敏辉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清，蒋逸重一听，刚才想问的所有话，顿时都被堵在齿间。
“怎么了，说话呀？”柳敏辉继续问。
“没什么，拨错了，你忙吧。”蒋逸重说完挂了电话，他心里知道，这种冰凉的感觉，是因为“在乎”。
坐在车上的刘浩听见，却有点不合时宜的问：“蒋总的电话？”
“嗯。”柳敏辉点点头，心里却不太舒服，他听着蒋逸重这语气，怎么一天都没过去，就变得这么生疏，让他很不开心。
“柳哥，你对蒋总是真够意思！真是够义气！够朋友！”刘浩乘机拍拍马屁，毕竟他现在要赚柳敏辉的钱。
柳敏辉极不明显的哼了一声，懒得接这个话茬。但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刘浩：“蒋逸重他以前在你们公司的时候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嗨，他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后来好不容易勾搭上我们之前一个前台小姑娘，结果还没成，真是够倒霉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他就是没有什么桃花运，就算有小姑娘对他有意思，出去玩两趟也就不了了之……”刘浩一听这个话题，顿时来了精神，这正是他擅长的八卦信息，他从各个人那里套出了各种信息，拼在一起，就是他掌握的八卦。
“哦……”柳敏辉听了，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蒋逸重挂了电话，出了公司，楼下便利店买了包烟，蹲在离公司不远的一个小公园的边上，一个人，忽明忽暗的抽起烟来，烟雾缭绕，但气温依旧很低，天很冷，蒋逸重的手和脸都冻得通红。
“小伙子，借个火？”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身西装，外面套着一个黑色的长款羽绒服，看起来也像是附近写字楼的人。
蒋逸重抬起头，看来那人一眼，然后递过打火机。
“谢了。”那人点燃烟，还回打火机，也蹲到了蒋逸重旁边。
蒋逸重抽完一根又一根，一会，就抽完小半包。
而那个中年人却只抽完一根，就不做声的蹲在一边看手机，手机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脸上已经有了许多岁月的皱纹和褶子，但整体看起来，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倒是个有棱有角的英俊模样。
他们蹲的这一角没有风，但灯光也照不清晰，显得晦涩且冷清。
“小伙子，你这么抽，迟早要得肺癌，还是爱惜爱惜身体吧，你还年轻。”中年人头也不台的看着手机说，但这话，明显是说给蒋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