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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上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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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事小，但也气人，两人一时无法调解，周明琛平时脾气好又大度，真生起气来，两人也不敢说和，只能等着周明琛脾气过去。
程溪不是没察觉周明琛的态度，只是他跟宿舍的人原先也没走得多近，以后想来也是如此，对周明琛的冷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受。
周六下午，老师们终于赶在放假前，批改完入学考试的卷子。这次一班杀出两匹黑马，班主任说话时笑眯了眼。
“这次考试我们班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理科年级前三全都在我们班，分别是程溪同学，陈秉文同学，周明琛同学。除了三位同学表现优异之外，其他同学也考得不错，我们各科的班级平均分稳压二班十几分，希望同学们继续保持。”
说到两个新来的转学生，同学们频频往最后一排看，尤其是独来独往的程溪，同学们是既惊讶又羡慕。第一次考试就超过了陈秉文，班里的学习委员，以前不管大考小考，陈秉文可都是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
冯简宁目瞪口呆的嘟囔了句“卧槽”，内心泪流满面，两个舍友都非人类啊！怪不得都不用复习，程溪还说给他当家教，他还在新手村呢，人家都已经满级了！
马晓宇淡淡一笑，他早就知道这两个舍友都不简单，果然跟他料想的一样。
听到排名，程溪有些愣住，停下翻书的动作，侧头看旁边吊儿郎当、画着火柴人的周明琛，有些意外这人居然成绩不错。
周明琛也有点傻，他有考得这么好吗？以前考试，他都是胡乱填的，往往对一半错一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水平，反正考出来成绩不好也不坏，不会叫家长，也不得表扬。
不过程溪排在他前面，周明琛很难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看来他有必要好好学习了。接收到程溪投来的目光，周明琛目不斜视，暗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考得比这个程溪好。
马晓宇成绩没什么起伏，在班里十五名上下摇摆。冯简宁就惨了，发英语试卷的时候，平时细声细气的英语老师都怒其不争的问：“冯简宁，你英语单词是不是又没背？怎么又考了倒数第一？”
这不是第一次公开处刑，冯简宁已经无力辩驳，他晚上背到一两点，早上起床还是会忘，他能怎么办。说背了没人信，说没背又冤枉。
英语老师叹了口气：“算了，你只要保持住不掉分就行。”
冯简宁：“……”老师，我还能再救一救的。
第10章 第 10 章
傍晚回到家，地板依旧光洁如新，沙发上也不见灰尘，应该是阿姨过来打扫过了，周明琛放下书包瘫进软软的真皮沙发里，舒服地发了会儿呆。
桌上放着饭菜，还是温的，周明琛吃了饭，才拿出在书包里藏了一周的手机，学校强制要求不许带，听说还会不定期检查，搜出来要叫家长，周明琛也不敢明目张胆拿出来。
微博逛了一圈，刚点开微信，就收到奶奶的视频申请，周明琛提着心点了接受。
周明琛奶奶出自书香世家，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今年五十多岁，脸上长了皱纹，皮囊不再年轻，但美人在骨，风采依旧。
“小琛。”
视频一接通，周明琛看到老宅客厅里熟悉的摆设，周奶奶旁边还坐着周爷爷，只一开口声音就不对了，听着有点哽咽。
周明琛忙问：“奶奶怎么了？”
周爷爷是标准的国字脸，不笑时尤其威严，下属小辈对着他大气都不敢喘。此时他绷着一张脸，语气凌厉如剑：“别装了，你爸妈离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包括你一个人跑去鑫城读书的事。”
周明琛垮下脸，苦笑着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就知道这事会露馅，但没想到这么快。
周奶奶眼睛已经红了：“他们离他们的，小琛你管他们干什么呀，怎么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你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人照顾，一个人怎么生活？”
当初周爸娶周妈，周奶奶本来就不同意。男主外女主内，事业心太强的女人顾不好家庭。周奶奶嫁给周爷爷后，就一直呆在家里相夫教子，日子一直和和美美，三个儿子都大有出息。俩老最疼的还是小儿子，孙子辈里也最疼周明琛。现在，乍一听小儿子和媳妇离婚了，孙子刚回到爸妈身边没几年，就一个人跑去偏远的南方小城读书，周奶奶是心急又心疼。
周明琛自觉有愧，瞒着两个老人转学是他不对，只是如果提前和俩老商量，他估计就走不了，只得温声地劝哄：“奶奶，您别伤心了，我好着呢，就是想换个环境，在c市呆了那么多年早就呆腻了。我都快成年了，趁机会锻炼一下，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我跟您说，鑫城可漂亮了，我走了好多地方，改天给您看我拍的照片。”
谁知他说得越轻松，周奶奶越觉得心疼，眼角的泪开始往下掉：“都是你父母的错，他们自己折腾就算了，最后受苦的还是你。还不到一岁就丢过来给我们带，一两个月也不见人影，等你大了接回去，隔三差五就吵架，现在又闹离婚……”
看着周奶奶掉泪珠子，周明琛急得头上冒汗，不知怎么办才好：“哎，奶奶您别哭啊！”
周爷爷拍了拍老伴的肩膀安慰：“好了，别哭了，这么大年纪了情绪过大伤身。”
他也是对周爸周妈很不满，说到为人父母，两人是一点也不合格。不过，周爷爷认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男孩子就应该闯。周明琛出去多接触外面的人和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此老伴刚知道时，激动得说要去把人接回来，周爷爷给劝下了。
周爷爷缓和了语气问：“明琛，新学校那边怎么样？”
周明琛自然是报喜不报忧，索性他也没什么可忧愁的：“挺好的，老师同学们都很照顾我，入学考试我还考了年级第三呢。”
“哦？这么厉害？”周爷爷追问了一句，实则一脸自豪。他就知道自己孙子比别家的都厉害，只是以前没发挥出来。
周奶奶抹了抹眼睛，果然被带开了注意力，关心起孙子的日常生活：“小琛，你在哪边好吗？吃的习不习惯？睡的好吗？有没有受人欺负？”
“我在这边一切都好，奶奶你放心吧，老师同学都很照顾我，做饭洗衣服也有阿姨，不用我动手，我只负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您的乖孙子。”周明琛一番话力求说得比珍珠还真，最后还讨巧的肉麻一番：“就是好久没见到爷爷奶奶，可想你们了。”
周奶奶马上心疼的说：“爷爷奶奶也想你，那你照顾好自己啊，放假就回来，不想看到你爸妈，就回爷爷奶奶这儿，听到了没？”
周明琛点了点头，保证说：“一有空我就回去看您和爷爷。”
周奶奶又嘱咐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切断了视频。
周明琛长出了口气，他还真怕奶奶这关过不了。天大地大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奶奶掉眼泪。
……
赵芸岚特意做了一大桌的菜，犒劳两个周末才回家的儿子。现在孩子读书辛苦，天天早起晚睡，不好好补补身体都撑不住。
“今天排骨不错，一鸣一胜多吃点。”
至于饭桌上多出来的程溪，赵芸岚只当没看见了。
程海对妻子的做法不作言语，一边闷声吃饭，一边给程溪夹了个可乐鸡翅，又夹了筷咸鱼烧茄子。
程溪一怔，下意识看了眼婶婶，见她脸色难看起来，手上的筷子一顿，像是有千斤重。程海仿佛没看到妻子的脸色，神色自若对程溪说：“快吃。”
赵芸岚自然不高兴，家里平白多出一个人，就多一份开支。程海做室内设计，在鑫城这种三线城市，接不到项目一个月也就□□千，赵芸岚自己是税务局的公务员，到手工资只有三千多。家里孩子读书，加上房贷，压力不小。
只是家里做主的终归是丈夫程海，程溪又是他唯一的侄子，赵芸岚不想把丈夫逼急了，也不能把人赶出去，碍着丈夫的面子，有时还得做做样子。状似关心的问：“听说这次入学考试，小溪考了第一名？不错啊，比一鸣一胜强多了。”
程一胜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虚假，还以为妈妈是真的夸奖程溪，当下就瞪了程溪一眼，手上筷子撞在碗口，响声清脆。程一鸣担心程海看到，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哥哥的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消停一些。
程溪也不管婶婶是夸是贬，嗯了声算是作答。
程海知道侄子聪明伶俐，成绩优异，但也诧异他居然第一次考试就考这么好，目光温和赞扬的看他一眼，转头问两个儿子：“程溪考的不错，你们俩考的怎么样？”
赵芸岚立刻顾不上程溪，脸上布满了笑意，语气有些激动：“一鸣考了班里第一名，一胜也进了前十！”
程一鸣在高二（3）班，程一胜在高二（4）班，都是理科重点班。自己儿子很争气，赵芸岚一直引以为豪，但是没想到程溪转学就进了（1）班，为此她心里一直不是滋味。一中是按成绩分班，班级越往前越厉害。
“不错！”儿子学业进步，程海点点头，脸上洋溢着欣慰，但也不一味夸赞，认真的叮嘱：“你们现在学习主要靠坚持，拔高就要靠方法，有什么疑惑多找老师同学问。”他没说找程溪，也是知道两个儿子对程溪的排斥。
当初为了房间的事，程海也是煞费苦心，让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去跟程溪住，恐怕两个都不愿意，他怕儿子委屈，也怕程溪委屈。
十几年前，两兄弟里面，他成绩比较好，大哥程江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自此成为了一名建筑工人。他大学和研究生的费用里都有大哥的血汗钱，只靠家里微薄的收入根本不够。幸好他每年都拿国家奖学金，过得没那么拮据，毕业后也顺利找了个好工作。
程海从来没对妻子说过，当初买房时程江也偷偷塞给他几万，他才凑够首付。那时赵芸岚还没嫁给她，岳母一家也表示在城里没买房，就不可能让赵芸岚和他结婚。这么多年，程海一直觉得愧对大哥，他对程溪是真心疼爱，想要把侄子送上一个好大学，将来也更有资本拼一个好前程。
吃完饭，程溪帮忙收拾了碗筷，刚要洗碗就被叔叔赶回了房间学习，隔着门还能听见赵芸岚抱怨。
“洗个碗又不能累死人。”
程海应声说：“行了，你去休息，碗我来洗。”
程溪默默听着，其实他以前常洗碗，奶奶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他总不放心她做太多活。在叔叔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他反而更心安，可叔叔显然不是这么想。
在房里来回踱步消食，以前吃了晚饭，他常带着跳跳出去溜溜，现在仍习惯饭后走一走。走了几分钟，程溪坐下来听英语新闻，直到程一鸣过来敲门。
“程溪。”
程一鸣合上门，站在门边上欲言又止，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程溪看着他，想起起初他来叔叔家，反对最激烈的是程一胜，直到现在仍是如此。而程一鸣什么都没说，既不欢迎也不反对，有时程一胜挑事，程一鸣还会帮着程溪。可程溪对他，有一种近乎直觉的不喜欢。
不想耽误时间，程溪便主动问：“有事吗？”
迟了一会儿，程一鸣才说：“谢谢你没有把那天的事告诉爸爸，那天的事很抱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我会尽量拉着哥，不让他去找你。”
程溪怔了下，没想到他会道歉，垂了垂眸说：“我知道了。”
程一鸣还想说什么，背后的门又开了，程一胜走了进来，见到程一鸣在这，防备地看了程溪一眼，责问地看一眼自家弟弟，语气很不好的问：“你来找他干嘛？”
程一鸣怕他又闹脾气，紧张地揪着他的袖子问：“哥，你怎么过来了？”
程一胜看了程溪一眼，哼了一声才意有所指地说：“这是我家，我当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程一鸣松开手，有些生气地说：“哥，你别这样说，程溪也是我们家人，你忘了上次爸爸被你气的都快动手了。”
程溪刚来那会儿，程一胜说话不好听，程海就差点把程一胜一顿胖揍。
在程溪面前被弟弟说，还提起丢面子的事，程一胜脸色更不好了。程一鸣见状也拉下脸，气呼呼地说：“行，我不管你了，我回房间了。”
说着，他再不理程一胜自己出去了。程一胜想拉他没拉住，回头瞪了程溪一眼，急忙跟着出去了。
第11章 第 11 章
九月酷暑，骄阳似火，树上知了许是晒得不行，发出歇斯底里的尖鸣，声音一波高过一波，刺得人耳膜都要破了，心情也烦躁的不行，恨不得拿把竹竿，将那些烦人思绪、扰人清静的家伙全都打下来。
教室里开了空调，室内凉意习习，与室外完全是冰与火两个不同的世界，冯简宁却急得上火，挠着头皮焦灼的思考，从那里入手好？单词，课文还是笔记？
他正凝神思索着，一只白皙纤瘦的手忽然伸过来，手里捏着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冯简宁双手托着下巴，不明所以的顺着那只手掀眼一看，顿时惊讶万分，下巴差点磕在桌面上。
“程溪？”
程溪一如既往的冷淡，并没有多热情，语气淡漠，语调也平平：“我自己整理的笔记，对你应该有用。”
程溪居然主动帮忙，这让冯简宁一愣。心里稍有的介怀在这个微小却善意的举动下烟消云散，冯简宁感激的一笑，又有些疑虑，支愣着脑袋问：“我借了你怎么办？上课怎么记笔记？”
程溪难得耐心解释：“这是我归纳的学习方法和知识点，只是初中阶段，高中阶段的只有高一，平时不用。”
冯简宁欣喜的一笑，也不客气，接过本子：“那我就放心了，笔记我收下了，谢啦兄弟！”
程溪：“不用。”
午餐时，几个人吃着饭，冯简宁看到还在排队打饭的程溪，他手里拿着本书，前面还排着两个人，后面的几个同学也都拿着单词本，所以他并不引人注目，轮到他时阿姨探出窗口喊了句，程溪才不舍的合上书，抱在怀里跟阿姨点菜。
冯简宁偷偷摸摸缩着脖子，低头跟两个舍友说悄悄话：“今天程溪把他的笔记本借给我了。”
周明琛一口饭差点呛在喉咙里，表情惊疑的看向冯简宁，眼里满是不相信，开什么玩笑，程溪那家伙还有主动理人的时候？
马晓宇也惊讶，嘴唇半张着，一会才问：“真的？”
“当然！”冯简宁加以信服似的尾音上扬，眉飞色舞的补充，“他主动借给我的，说是对我有帮助，哎哎，你们说，我现在叫他坐过来一块儿吃饭，他应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马晓宇踌躇了一下，十分不确定的说：“应该，不会吧。”他前头被程溪拒绝的有心理阴影了。
但此时饭堂正是人多的时候，都是三三两两认识的人坐一起，能坐的位置不多。
周明琛没说话，沉默即是态度。让他开口叫程溪，那就是主动示好，一百个不可能。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冯简宁这人的脾性，接受了别人一分好意，就要还以十分，否则全身不自在。看程溪端着盘找位子坐，找准了时机，向他挥手，放大嗓门穿透人群：“程溪，这边这边！”
他声音不小，四周点菜的，吃饭的，等饭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
周明琛抬手扶额，挡住自己的脸：“……”不想说话。
马晓宇笑着摇了摇头，看程溪的反应。
程溪不是聋子，顺着声音一看，表情微微一愣，朝他们走过来。冯简宁心里一喜，指了指自己对面空着的椅子，热心的说：“坐这儿吧！”
“谢谢。”程溪放下盘子，坐在周明琛旁边。
严格来说，两人其实是同坐一把长椅，中间隔着半个胳膊的距离。
马晓宇也很欢迎，微笑着对程溪说：“刚从教室过来？看你平常好像都呆到很晚。”
周明琛额角黑线：“……”有没有人问问他的意见。
可怜的是，确实没人留意周明琛的低气压和内心活动。程溪点点头，回答马晓宇：“嗯。”
冯简宁表情激动得夸张，抢着说话：“程溪，你的笔记太有用了！你怎么整理的那么齐全？以前英语学着觉得可乱了，一看你画的思维导图，才发现英语原来真的有一个知识体系，连背单词都有那么多方法，我还以为都是死记硬背的。”
程溪原先还怕他看不懂，现下放了心：“有用就好。”
马晓宇英语不错，奈何一百三十这道坎总是迈不过去，听到这里感兴趣的追问：“真的这么好吗？程溪，能不能让我也借看一下？”
冯简宁一脸放光，就差拍着胸口指天发誓了：“真的真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马晓宇看向程溪，黑眸闪闪发亮，仿若看着什么美味的食物。程溪头皮一麻，下意识说：“你随意。”
冯简宁趁势说：“程溪，晚上一起吃饭呗，你一个人吃饭不无聊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直郁闷并沉默，埋头扒饭的周明琛嘴角抽了抽，冯简宁是不是傻的，问这个闷葫芦不说话会不会无聊？
马晓宇也有些被米饭呛住了，掩着嘴面朝桌外咳了咳。
程溪也不在意两人同时异常的举动，淡淡的说：“我习惯了。”
他没说习惯了什么，但意思不言而喻。他并不是不喜欢他们，也不是排斥，只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
冯简宁脸色讪讪的，不知道怎么接话，412宿舍团结的希望再次夭折。
晚上，马晓宇和冯简宁果真在讨论程溪的英语笔记。周明琛同学少年意气，想到程溪考得比他好，心里有些不服又有点好奇。马晓宇看他眼神不定，直往这边瞟，体贴的给个台阶：“明琛，你要不要一起看看？你俩都是学霸，互相借鉴一下也不错啊。”
周明琛下意识看了眼浴室，门还紧闭着，依稀能听见里面的水声，他才别别扭扭的挪过去，脸上还是不情不愿，一副被硬拉过来的样子。
程溪的字映入眼帘，第一印象是工整漂亮，笔记风格跟主人一样简单冷清，只讲要点关键，没有一点多余。以往老师都是把语法掰开了讲，恨不得每个单词都讲完，程溪先介绍了总体的知识网，每个知识点间的联系，再具体深入解释，好理解也容易记，拿来复习还是预习都很适用。
周明琛渐渐看得入神，没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一个人独占了笔记本研究，也没注意到程溪什么时候出来了。一抬头，陡然对上程溪的脸，他脸上挂着水珠，沐浴后肤色越发水嫩，歪着头擦拭头发，清亮的眼神正对上周明琛的眼睛。
不亚于偷东西现场被抓包，周明琛烫了手一样合上笔记，扔给旁边的马晓宇。卧槽！这人难道是属猫的吗？走路怎么没声的！周明琛面色不变，心里忍不住吐槽。
马晓宇没察觉什么，接住笔记本，好奇地举着问：“程溪，你怎么会想到要归纳这些啊？别的科目你也是这么做吗？虽然很厉害，可是感觉要花很多功夫，怪不得你成绩这么好。”
“做家教需要而已。”程溪随口答，看了下周明琛，这人真是奇怪，看个笔记有什么好躲的，又不是春/宫图。只是同时他也很不解，这是笔记本又不是藏宝图，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感兴趣。
冯简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整理的这么全。”
马晓宇止不住赞叹：“实在太实用了！”尤其是对他们这种整天写数学物理练习的理科生来说，简直就是一本英语考试宝典！
简单归纳谁都会，但大部分都懒得做，何况归纳得这么全面详细，具体知识部分也不省略，程溪还给配了图，图文并茂生动有趣，很多人有心也做不到啊！
程溪完全没察觉，不以前也没借给别人过，知道他的笔记这么抢手，看他们这么喜欢便说：“其他科目也有，语数英数理化我都整理了一份，你们需要的话可以拿去。”
“真的吗？”马晓宇受宠若惊，他本来就有一双清澈的黑眸，睁大了眼睛的样子像一只小绵羊，纯净得让人心软。
冯简宁也是心花怒放，老天终于接收到他的祈祷，给他砸了个大馅饼，他恨不得冲过去亲程溪一口，不过为了宿舍团结，同时怕被打回来，于是强忍住，不停的么么飞吻，以表示内心的激动之情：“程小溪，我宣布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们儿！有事说一声，哥罩着你！”
程溪招架不住两人的热情目光，脚步往后挪了挪。
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使周明琛暗暗撇了撇嘴，借个笔记本就给收买了，这两个也太单纯，太不争气了！
他正腹诽着，马晓宇又再接再厉：“太感谢你了程溪！明琛他刚才也说你笔记整理得特别好，能一起借给他吗？”他眨巴着眼睛，一副“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扑上来抱着你求你”的表情。
被队友出卖的周明琛僵住了，心里一排省略号无限循环，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一向规规矩矩、腼腆忠厚的马晓宇能干出的事？
程溪也同样僵住了，胳膊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马晓宇又是眨了眨眼，心里默默道歉，对不起了明琛，大丈夫不拘小节，不要面子，为了宿舍的团结，牺牲一下吧……
冯简宁还在一边点头附和：“对啊对啊，我看刚才老周看得眼睛都发光了。”
哪只眼睛，哪只眼睛看到的？！接连被舍友牺牲的周明琛面色黑得不能再黑，周身气压低得不能再低，身后快要出现实质化的黑影了。
却被程溪突然的一个轻笑打回去，他淡色的薄唇微扬，凤眸里映着细碎的光，声音也带着真实的笑意。
“我放在桌上，你们用就拿去。”
周明琛身后淡淡的黑影“嗖”的一下不见了，表情愣住。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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